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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江湖反派的我如何重振夫纲⊙明月藏白鹭⊙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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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重生江湖反派的我如何重振夫纲》是一部属于变身嫁人类型的小说,讲述了主角姜阳经历惨烈的爱情与重生后,在新身份中展开的武侠与情感之旅。故事开始时,姜阳面临生死时刻,不得不采取极端措施来保护自己的女友苏宁。之后,因意外重生为女子,踏上了重振夫纲的旅程。小说中充满了冒险、爱情、身份认同的问题,同时也涉及了关于自我探索和性别认同的深刻思考。姜阳在这个过程中经历了物质与精神的双重转变,由一位男性反派角色转化为携带着女性身份的主角,面对复杂的感情与江湖中的阴谋斗争。在逐渐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与能力后,姜阳开始探索如何运用自己曾经的知识和技能,克服各种困难与挑战,获得爱情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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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name 重生江湖反派的我如何重振夫纲⊙明月藏白鹭⊙完结.txt
Type document
Format Plain Text
Size 2555910 bytes
MD5 a599298d408308afb20fc86c6def1664
Archived Date 2024-11-17
Original Link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Author 明月藏白鹭
Region 中国大陆
Date 2021-03-21
Tags 变身嫁人, 武侠, 重生, 爱情, 自我认同, 性别认同, 江湖, 甜虐结合

本文由跨性别中文数字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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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阅读类型说明后在酌情阅读本书!

本书类型属 【变身嫁人】 类小说,指『主角从 男性 性转变成 女性 后,再嫁给 男性』

不喜【变身嫁人】类型者 不必再继续阅读下去,也没求着你阅读,不要太看高自己了

觉得变嫁类型不符合你价值观的话请自觉删除文本,而不是喷人找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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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详细

书籍名称:重生江湖反派的我如何重振夫纲

作者名称:明月藏白鹭

小说序号:265729

小说字数:807974

是否完结:完结

最后更新:

作者标签:嫁人 热血 武侠 女性主角

第1章 作者的哔哔赖赖

开书日期:

先说一下书的基调——有虐有甜,绝不破鞋NTR,会有几对CP互相撒糖。

武侠的背景,玄幻的设定。

开头描绘的红尘阁场景可能幽闭狭隘了一些,但走出去之后便是天高海阔的江湖。

群——838107575,欢迎来交流,开龙套配角。

第2章 设定卷

有读者指出翻找境界划分比较麻烦,那就在这简单地列一下吧,境界具体的内容在第三章末尾。

门派的排行大家可能也比较乱,我在这也列一下吧。

——————————

筑基三境(出现较少):

淬体境

开元境

气敛境

后天三境:

出窍境

地元境

真罡境

先天三境:

造化境

归虚境

神化境

传说中的境界:破虚境

————————

十大门派:

1.九华道天

2.大禅寺

3.天枢剑宗

4.断岳城

5.九州阁

6.儒林书院

7.四海药盟

8.日月照剑会

9.白莲教

10.东溟听潮阁

第3章 四月份双更

双更,每更3000。感觉不压榨一下自己不行。。。每天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不过四月份的加更规则暂时不起用了,双更再加更我真的不行。(大家不会因为不加更就不给月票了吧5555)

第4章 前世缘起(番外1)

I look at you you look at me (我看着你,你看着我)

I look away so you can't see(我看着远方,所以你看不到)

I'm dreamin' of you(我梦到你)

And you don't even know you don't even know(但你并不知道,你并不知道)

伴随着手机里悠扬的音乐,仰躺在大床上的姜阳缓缓眯起了惺忪的睡眼。

他眼前是那从小看到大的雪白天花板,心中是那刚才迷梦中的女孩。现在那女孩仿佛就在他面前似的,正冲着他微笑。

姜阳并未着急关掉闹钟,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喜欢一边听着这首歌,一边想着心里那个人的美妙过程。

这首歌名为《Possibility》,是他从一个名为苏宁的女孩歌单中找到的。

他心中想的那个女孩也叫苏宁,是一个女同学介绍他认识的。

这两个女孩自然是同一个人,他每每想起时,心里都会暖暖的,酥酥的。

“这种感觉是喜欢吗?”姜阳揉了揉眼睛,眼前那清秀的人儿也慢慢淡去。

歌声还在继续。

说来惭愧,姜阳今年高一,还从未谈过恋爱。这倒不是没人喜欢过他,而是这小子情商发育得比较晚。

初中曾有个女孩鼓起勇气在企鹅上向他表白,他却眼珠子一转,反手回了一个——我是他同桌,吓得那女生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他进行确认。

不过那女生在电话里害羞得只敢旁敲侧击,到最后也只是问了他是不是企鹅号借给同桌了。

姜阳自然不会戳破自己的恶作剧,只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最后还在企鹅里学着同桌的口气向那女生发誓,保证不会说出去。

后来那女生和他同桌一对质,自然就明白了,而后姜阳那钢铁直男的称号也被传了出去,初中算是再也没女生敢来找这货了。

姜阳对此表示很无辜,他初中那会可单纯得很,都没思考过小孩是咋生出来的,女生对他来说哪有游戏好玩?

他直到升高中的那个暑假看了《重生成为情敌妻》这本小说,才算是开启了情爱的新世界,从此他对这类小说的追求一发不可收拾。

Why am I invisible why can't you see(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I'm in love with you Are you in love with me(我深爱着你?你也深爱着我吗?)

歌至此处,姜阳又想起了他与苏宁在学校的几次相遇。

他们两的班级相邻,所以基本每次出操都会在楼梯转角邂逅,只是姜阳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找到苏宁,而苏宁似乎从来看不到他。哪怕两人偶尔四目相对,苏宁也会飞速地把目光撇开,仿佛就只是看到一个过路人,而他自然也会跟着撇开。

“她是不是讨厌我?”姜阳打开了企鹅,把两人的聊天记录翻到了最上。

歌声仍在继续。

最开始其实还是苏宁加的他,是向他请教问题来的。

姜阳(浪子党党首):你是

苏宁(Eternally):我是XX的朋友,想向你请教个数学题,可以嘛?(紧跟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姜阳:哦,问吧。

这道题对姜阳而言属实简单,只是对于苏宁这种偏向文科的女生却很难理解,反正姜阳教着教着就有些不耐烦了,换作初中的他,可能直接就找个借口去打游戏了。

......

苏宁: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

姜阳:小菜一碟  不足挂齿

苏宁:...那个,我最近歌荒,能不能和你交换个歌单听听?

姜阳:好

说罢姜阳就随手把自己那重金属摇滚的歌单甩了过去,然后直接点了右上角。

三十秒后,一个召唤师再临峡谷...

“我当时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姜阳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不禁叹息。

他直到后来回了学校,才在一个同班女生的介绍下,知道了苏宁是哪一位女生。

他承认当初见到苏宁之时心跳的确慢了半拍,这也让他耐下心去听了苏宁的歌单,翻看了苏宁的说说。

苏宁的歌单大多是纯音乐,音调轻缓柔和,婉转悠扬,意境颇为深长,绝非自怜自哀之曲。

除了这首《Possibility》

而苏宁的说说则让姜阳发现,似乎苏宁的成绩比他还好些,亏得他前两天还觉得人家女生笨呼呼的。

聊天记录来到了末尾,姜阳回消息已经是三天后了。

姜阳:额  你的歌单挺好听的

苏宁:你的也很好听啊,很激昂。

姜阳:哈哈 是嘛  林肯的歌就是这样......

.......

苏宁:下次再聊吧,我外婆来收手机了。

姜阳:好 再见

苏宁:嗯,再见。

“她是不是嫌我烦啊,我讲了好多林肯公园的歌,她好像都不怎么喜欢的样子。”姜阳挠了挠头,又关掉了手机。

后面的一个月,苏宁再也没主动找过姜阳,姜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也许因为男生天生都是贱种的缘故,别人不主动找他之后,姜阳反而对苏宁越来越好奇。

苏宁的班级每次跑操就在他班级的前面,苏宁在班级队伍的后列,姜阳则在班级队伍前列。

每天看着苏宁清丽的背影跑在前头,运动废柴的姜阳甚至觉得跑操都是场享受。

苏宁左右飘荡的马尾,仿佛小猫的爪子在挠着他的心。苏宁抖动的泡芙羽绒裙,更像是一朵行走的棉花糖,甜腻了他的魂。

It's a secret love and you're the cure(这是一场秘密的恋爱,而你是那唯一的解药)

一曲已尽。

姜阳也伸出了手,捞回了手机,打算划去闹钟。

也碰巧这时,苏宁刚好发了一条说说——拿出我的真心,做成一个围巾,温暖你冰冷的心。拿出我的思念,做成一个手套,驱走寒冷有依靠。拿出我的祝福,寄托与圣诞老人,送给那头的你,愿你温暖过圣诞,开心每一天。

“今天是圣诞节?”姜阳看着那字里行间的关切之意,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到了一起。

“不会有哪个崽种捷足先登了吧?!”想到这,姜阳再也躺不住了,赶紧起床洗漱。

是的,苏宁就是他唯一的解药,他不容许任何人把苏宁抢走,他要表白。

“可是,怎么表白呢?直接说什么我喜欢你也太俗了吧...而且万一被拒绝了,太没面子了......诶?!有了!”坐在电脑桌前的姜阳一拍大腿,点开了苏宁的聊天框,敲起了键盘。

......

“今朝初雪已临,何人共抚素锦?”

发出这声叹息的,是一个趴在窗台前的清秀少女,她正就着那玻璃窗上的凝霜作画。

两个圆圈,两个半圆,四个小点,一个猪头的模样跃然窗上。

“哼,姜阳你这个大笨蛋...”说着说着,那少女突然柳眉一竖,指着那个猪头又佯装怒道:“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天天翻我空间,还不点赞!”

这少女正是姜阳日思夜想的苏宁。

苏宁看着那滑稽的猪头,又想起了姜阳那木楞的表情,不禁噗嗤一笑,可旋即又带上了愁容。

“可你喜欢我,为什么又不来告诉我啊,难道你只是在考量我嘛...”苏宁看着窗中里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噘起了小嘴。

“是不是我长得不好看啊...”

虽然追过苏宁的人也有不少,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是她心高气傲的资本。

相反,因为她父母从小就在外忙事业的缘故,她几乎是被祖辈带大的,缺少父母关爱的她一直都有些自卑。

她家的事业也没到腾飞的阶段,所以她一直以为家里的条件只能算一般。

姜阳对苏宁来说,基本属于一见倾心。初见这个高高帅帅的大男孩时,她就向自己在姜阳班中的闺蜜要来了姜阳的联系方式。

可是对于一个脸皮薄的女孩子来说,突兀地加一个男生去表白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她倒不是没想过说,随便找一道数学题就去问,但她怕自己问得太容易,被人家看低了。

上次她好不容易找了道没几个人会的题目,鼓足勇气去加了好友,却没想到姜阳对此题颇为不屑一顾,教了几句就能感受到姜阳的不耐,苏宁也只好装作自己懂了,赶紧结束了话题。

当然,聊天的最后苏宁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给出了自己精心挑选许久的歌单,其中三十多首全部是纯音乐,只有一首带歌词,也就是那《Possibility》,而姜阳给她的则是五十来首林肯公园的重金属摇滚,还有五十多首激昂的战曲。

由于姜阳不怎么发说说,所以这是苏宁唯一能了解姜阳的途径。

尽管她喜静不喜闹,但还是一首首地把姜阳的歌单听完了。她一边猜测着姜阳性格的同时,一边等待着姜阳的回复。

可是这一等就是三天,等来的也就那句敷衍的好听......

她本来还想讲不少她听来的感受的,却没想到姜阳一阵抢白,把她想说的话直接给说了个干净.......

“他是不是觉得我的歌很无聊啊。”

“还是说他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没事给他这些无聊的歌...不然为什么每次互相照见,他都撇过头装作没看见我...”

“今天是圣诞节,本来想给你送礼物的,可是我又没什么名义...只希望这条说说你能看到吧。”

苏宁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划开了手机。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久违的特殊关心提示音响了起来。

姜阳:苏宁,你在嘛?

苏宁看到消息心头一喜,斟酌了片刻才回道:在呀,圣诞快乐啊。

姜阳:额,圣诞快乐,我想问你点事。

“又是这敷衍的回答,这家伙不过圣诞节的嘛?”苏宁虽然心头愤愤,但还是耐心回道:嗯,你说吧。

姜阳:我喜欢你们班的一个女生  想问一下她的联系方式。

看到这则消息的苏宁愣了一愣,紧接着鼻子就开始犯酸,泪花不由自主地就盈满了眼眶。

过了良久,苏宁才微颤着手回道:她是谁啊?

姜阳: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长相。

苏宁平复了一下心情,强忍着没让泪水留下,回道:那你描述一下吧,我想想是谁。

姜阳:那个女孩梳着齐齐的刘海儿。

扎着长长的马尾。

眼睛大大的,仿佛会说话。

皮肤白白的,比那外头的初雪还白。

她喜欢穿白色的羽绒服,软软糯糯,仿佛一朵棉花糖。

她每天跑操都在我前面,莲步款款,如同天上的仙女。

苏宁,你知道她是谁嘛?

姜阳的话是一句一句发的,苏宁也是一条一条看的。

前两句下来,苏宁心中还有些酸溜溜的。但后面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味,哪有在别的女生面前这样夸人家的?

直到最后那两句下来,她才明白姜阳是什么意思。

“这个臭猪头!”苏宁嘴里虽然仍在啐着,但盈盈的笑意已经挂满了脸上。

......

苏宁咋还不回消息啊,她们班梳着齐刘海还经常穿白色羽绒服的好像就她啊。

姜阳紧皱着眉头,在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又按着退格删了个干净。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挑明之时,苏宁的消息回了。

苏宁:我们班好像只有一个女生像你说的这样,只不过她眼睛似乎是小小的呀?

“额...小小的嘛?”姜阳回忆了一下苏宁水灵灵的桃花眼,也不清楚她们班是不是真有这样的女生,一时也不知道咋回。

苏宁:而且她的皮肤哪有那么白,刘海下还遮着不少痘痘呢。

她跑步时拉不开步子,是因为她娇生惯养。

她还特别笨,只能靠偷偷的努力才能勉强跟得上别人。

此外,她还有些自卑...

这样的女孩,你也会喜欢吗?

至此,姜阳才明白了过来,赶忙回道:当然喜欢,只要那个女孩不嫌弃我愣头愣脑,不嫌弃我怠惰因循,不嫌弃我粗心大意就好了。

苏宁:那女孩自然是不嫌弃的,只是你和那个女孩相遇得其实有些早。

“早吗?”姜阳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小胡须,转而想到了父亲从小的一些教诲。

“女人,自当柔情万种。男人,自当豪情万丈。阳儿,你既然是个男子汉,就不要怪父亲对你严厉。男人就要有担当,就要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这样才能庇护那些你爱的人。”

我不会让苏宁失望的!

念及此处,姜阳坚定地回道:请那个女孩放心,我姜阳虽然在最没用的年纪遇到了她,但是绝对不会让她最好的年华白费。

良久,苏宁的聊天框才抖动了一下,回道:那个女孩今天想过圣诞节,不知道阿阳愿不愿意来找她呢?

当然愿意!

这一天,姜阳在冰雪的世界里,遇到了属于他的公主。

第5章 黄山游记(番外2)

徽州,黄山,光明顶上。

晨曦透过落地窗,撒了一地的明媚,窗帘上的流苏跳动着,企图一睹室内的旖旎。

素白的旅馆大床上,少女已经悠悠转醒,三千青丝披散而开,遮盖着她半边面颊,惊鸿一瞥下的精致面容也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少女轻轻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把裸露的锁骨悄悄藏起。然而她这一动好像唤醒了她身边的那个少年似的,那少年的大手从她光洁的小腹上一路攀援而上,最后竟是盖住了她的半座峰峦。

少女受此一吓,差点是惊呼出声,浑身也僵直着不敢动弹,红晕迅速攀上了耳根,转而她却又听到了身后少年的轻鼾,不禁放下些心来,只是昨夜二人偷食禁果的疯狂记忆却是又不断从她眼前闪现。

这少女正是苏宁,而少年则是姜阳。

这对于两人而言都十分神圣的一天发生在高考结束之后。

提出的人,自然是脸皮越来越厚的姜阳。

高中的三年里,也许是姜阳天赋异禀,也许是苏宁对他太过放纵,也许是两人情意相合。总之姜阳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对苏宁的攻略从手开始,慢慢彻底占领了苏宁的全身,只留下了最后两处密地。

彻底解放的姜阳在第一天就发给了苏宁一份规划图,上午去公园划船,下午去溜冰场滑冰,然后还要请她吃豪华大餐,最后还订了张午夜的电影票。

对于苏宁而言,姜阳这个厚脸皮的一转眼珠子,她就知道姜阳要干什么坏事,只是她以前对于姜阳所谓的套路都是故意装傻而已,但这一次她想自己决定。

所以苏宁直截了当地提出想和姜阳一起到黄山旅游的愿景,姜阳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苏宁曾经数次幻想过她与姜阳的偷食禁果的那一晚,她本想有铺满艳丽玫瑰的大床,有令人沉醉的熏香美酒,有漫天的繁星或者迷离的烛光,有......

只是到了那一刻她才发现,她只要有两情相悦便够了。

羞涩的表白,甜蜜的情话,让幸福熔化的热吻,让激情燃烧的爱抚和拥抱。

姜阳简简单单的一连串攻势让苏宁彻底沉沦,等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彻底地融合在了一起。

虽然姜阳在刚开始尽显绅士风度,但是在苏宁绝色的诱惑之下,他这种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又能强压本能多久呢?是以,只片刻的功夫后,姜阳的动作就开始变得粗鲁蛮横起来,最后他甚至不顾苏宁的讨饶,来了第二次......

“啊!”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苏宁突然感觉山巅之上传来一阵触电般的酥麻,忍不住惊叫出声,转头却见到姜阳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宁儿,你在想什么呢?”姜阳嘴上说着,使坏的怪手却依旧不停,还顺势把苏宁搂到了怀中。

苏宁感受着自己尾椎那一块火热的贴近,不由地汗毛倒竖,她可是到现在还疼着呢!于是她赶忙一阵胡乱拍打,拍走了姜阳的咸猪手后又对着姜阳的软肋重重的一拧。

这一招是苏宁对付姜阳的绝技,姜阳天生敏感怕痒,这一拧是又疼又痒,每次都会让姜阳呲牙咧嘴的。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苏宁显然忘了两人目前的处境。

姜阳“嗷呜”一声疼过之后,直接一个翻身把苏宁压了个严严实实,左手钳住苏宁两只皓腕的同时,右手轻轻勾起了苏宁下巴尖。

“宁儿,你不乖噢。”姜阳坏笑着,又准备俯身下去干坏事。

苏宁这下可慌了神,她怎么都没想到姜阳这个大笨蛋平时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到了鸳鸯池上却是这般的霸道无理,于是她只得赶忙拒绝道:“阿阳,不要。人家还疼着呢。”

姜阳看着脸红得像熟透苹果一样的苏宁,不由地又是一股邪火上来,轻笑道:“是嘛,那让我去康康。”

“不行!”苏宁气哼哼地一口回绝,赶忙捂好了翻过身去,不再看姜阳一眼。

姜阳见苏宁好像的确动了怒气,当然也不可能用强,他看着苏宁的侧颜不由地嘀咕道:“有那么疼嘛...”

“哼,你又不是女生,要不我两换一下试试?”苏宁冷着脸,瞥了眼讪笑着的姜阳。

“嘿嘿,我倒是想换呀,可惜换不得。哎,宁儿你说这多可惜啊,啧啧啧。”

苏宁听着背后的那贱兮兮的音调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恨恨地瞪了眼姜阳,然后朝着姜阳胸口来了一记粉拳,才起身开始穿衣服。

等到苏宁都穿好了,却还是没听到姜阳的动静,转头一看,只见姜阳仍盯着她的猛瞧。

“喂,起床了!还在那和个傻子一样的看什么?”苏宁柳眉一蹙,不满地说道。

姜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宁儿你要不要考虑下旱路?”

“?!!!”

“哎呀,宁儿别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苏宁不知道姜阳到底是怎么点的天赋,这是得点多歪才能有这么一肚子的坏水?还是说男生在和女朋友坦诚相见之后都会变成这副样子?

苏宁又把姜阳闷在被子里胖揍了好一顿才停了手,气呼呼地说道:“快起来,都快到中午了。今天还要去结同心锁呢。”

姜阳听到苏宁的话后,也从被子里探出了一个脑袋,一看时间才发现两人这通玩闹居然已经到了十点了,他们两还想着去天都峰结同心锁呢,从光明顶到天都峰估计得走五个小时。

于是姜阳赶忙一个咸鱼翻身,起身穿起了衣服。

两人来黄山的时候虽是初夏,但黄山之上的山风却依旧是生冷得很,因此两人都是一身秋装出行的。

姜阳一袭黑色风衣,风流俊逸。苏宁一身素白长裙,素雅清新。

这一对金童玉女一路走来自是引得不少人侧目,尤其是那些一脸慈祥和蔼的大爷大妈。

“诶!?吹糖人!”苏宁一声欢呼,直接撒开了姜阳的手,如同清风一般飘到了一个小摊位旁。

这种场面对姜阳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苏宁无论是言行还是外表,都是一副静若处子的模样,但是只要出现了好吃的,她就会完全变上一个人,属于一个纯种的吃货。

摊主是一个一团和气的胖老头,他见到蹦跳过来的苏宁不由地眼前一亮,笑道:“哎哟,这丫头可长得真俊俏啊,要做个什么样的呀?”

这时姜阳也踱了过来,他看着那一桌甜腻腻的糖稀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赶忙劝道:“宁儿,你不是才说高三坐了一年长了不少肉,这个暑假要减肥嘛......这就开荤啦?”

“哼,我就算胖了,你敢嫌弃我嘛?!”苏宁美目一瞪,气哼哼地盯着姜阳。

“哪能啊!宁儿就算胖成...额,胖成个小包子,我也喜欢你!”姜阳经过了三年的敲打,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第一时间就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苏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回那个胖老头笑道:“老爷爷,我要一个情侣款的!”

那胖老头想了想,说道:“那就给二位做一个金风玉露吧。”

“额?金风玉露?那不是牛郎和织女吗?这寓意也太不好了吧。”姜阳皱着眉头说道。

“诶,这个小伙子有所不知啊。”胖老头一边摆手,一边说道:“这金风玉露虽然指代的牛郎和织女,但是我这里给二位做出来的却是牛郎织女相逢的那一刻。”

“两位大可以一人一个,把对方含进嘴里,存进心里,那自然是永远不分离啦。”

姜阳听胖老头这般解释也只能点了点头,这些小商小贩大多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东拉西扯也能给你说出一番吉利话,但两人出来玩不就是为了开心吗?所以姜阳也就没打算计较这么多了,提前先付了钱。

吹糖人并非是画糖人,吹糖人做出来的是一个立体的模型,画糖人做出来的则是一个平面的模型,其中难度差距斐然。

金风玉露算是比较难的一款糖人儿了,不同于小动物,做人儿最重要的是得刻画出一定的神情。

但这胖老头明显是个熟手,只见他带着塑料手套的手快速地搓着热糖稀,待得搓出个形状后就拿嘴衔着一端,猛地一吹,然后把吹好的模型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冷却。

最后他将做好的一个个模型拿热糖稀糊在一起,又点上了彩糖,牛郎和织女的形象很快就栩栩如生起来。

“来,拿着吧。”胖老头做好之后便笑呵呵地递给了苏宁。

苏宁拿好后,点头道了一声谢,刚打算和姜阳继续去攀天都峰,却听那胖老头又吆喝了一声。

“小伙子!你们可是要上天都峰去呀?”

“对啊。”姜阳点了点头,他见那老头又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发怵,刚才那一对糖人就要了他五十的绿票票。

“我老伴就在前头不远处,她那有同心锁,不如你们去她那讨一副锁啊?”

“好呀,我们正愁不知道哪里去买同心锁呢。”苏宁嘴里还嚼着‘牛郎的头’,含糊不清地帮姜阳答了。

胖老头见她回了才又笑呵呵地回了摊位,但是姜阳怎么看那老头怎么觉得那老头对他兜里的钱心怀不轨。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果然看见一个小铺子,里头有个老婆婆正扶着个眼镜在一把金锁上刻字。

“老婆婆!”苏宁爱吃糖,甜糖入口后的她明显心情大好。

“诶,这个丫头可长得真俊呐!”那老婆婆慈眉善目的,缩着嘴夸道。

姜阳却是暗自腹诽,这老两口夸人的词都不换一换的嘛....

苏宁却是没在意到这些,只是在那仔仔细细地挑着金锁,最后她的纤纤玉指定在了刻有“今生莫失,来世莫忘。”的金锁上。

“丫头好眼光啊!老婆子我每天都刻好几十个锁呢,祝福语都是那么几个,这个却是单独的一个呢,肯定灵验!”

姜阳扫了一眼摊位,发现倒还真的是就他们这个锁是独一份,不过那锁的色泽明显有些暗淡,估计是这老太婆最近才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才对。

那老婆婆讲完了吉利话就把目光对准了姜阳,姜阳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得问道:“那这锁多少钱呐?”

“不贵不贵,300而已。”老婆婆咧着一口黄牙笑道。

姜阳闻言却是脸部一抽,但转眼见苏宁那爱不释手的样子,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掏了钱。

那老太婆把钱从他手里抽走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都在颤,这可是他高中攒了小半学期的钱了啊!好在他表现得应该还算镇定,苏宁估计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老婆婆收了钱后动作倒也麻利,问了两人姓名之后就飞速地刻好了,走的时候也没再向他们推荐后头的亲人。

路上姜阳也端详了一下那个金锁,只见那四个字下面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上书:相爱之人,若这一世还没爱够,死后到了地府就会偷偷倒掉孟婆的那碗汤,孟婆知道了,也会装作没看见,让他们下一世再相见。

姜阳看到这不由地心生鄙夷,他现在越发开始质疑这个破锁的虔诚性,这歪歪扭扭的小字他甚至都怀疑是那老太婆的孙子看了哪个不靠谱小说后瞎写的!

“阿阳,我累了。”苏宁的一声轻唤,把姜阳从刚才的腹诽中拉了回来,姜阳转眼正见苏宁柔柔弱弱地靠在石道边,微微喘着气。

“咦?这么快就累了吗?”姜阳看了看时间,发现才过去半个多小时而已。

苏宁却是脸一瞥,啐道:“你说呢,明明知道今天要登山,昨天晚上还那样......”

“背我!”

姜阳看苏宁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是心中一疼,虽然他体力也不见得有多好,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如何能说自己不行?

两人一路你情我浓的磨蹭到山顶之时已是黄昏。

夕阳如血,云海也被印成了红色。山风呼啸,风云韵动,远山蜿蜒,若有若无。

谁信天地间,竟有山头海?

在这突兀峥嵘的天都峰、起伏翻滚的云海,自然会令在山海间的恋人心潮澎湃,海誓山盟自不待言。

“阿阳,我这一生都认准你了,如果有来世也一样。”

“君若不离,吾必生死相依。”

残阳奋力撒尽了最后一丝余晖,天地逐步陷入了黑暗,天都峰上一对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也变得隐隐绰绰。

随着一声锁扣交击之声,又一把金锁挂在了天都峰之上。

第6章 忘忧渡口

征和七年二月十二日清晨,春寒料峭的大同城仍是一片肃杀。后半夜的几声春雷扯起了漫天冷雨,天气越发显得阴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夜的更夫更是一挂鼻涕揪了还生。却说各处城楼六更鼓后,萧瑟冷清一片寡静的大同城却慢慢热闹了起来,喝道声,叫卖声,马蹄声,嘈嘈杂杂。

只听轻悠悠的一声叹息,一双藕臂轻轻地带上了红尘阁顶层的一扇莲窗,隔开了外界的喧嚣,也隔开窗边少女对外界的幽思。

“娘说,生我和弟弟的那天外头也是这春寒天呢,转眼都十四年了,来到这红尘阁也已经快七年了...”

这自言自语的人正是刚才的少女,只见身着一身素衣的她已经坐回了精致的梳妆台前,正空洞地望着镜中绝美的面容愣愣出神,只见镜中的人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悲伤,良久少女终是轻叹道:

“爹,娘,女儿不孝...”

说着她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定地踩上了梳妆台前的雕花红木小椅,她的身后是三尺红绫...

“咣咚。”红木小椅应声而倒。

...

忘忧渡口。

“啊啊啊!我不要忘什么忧,你们是谁?!我要去见孟婆!!!”

沉寂的忘忧渡口前罕见地迎来了一阵骚乱,只见两个黑面鬼差正架着一个大吵大闹的年轻人往渡船上拖。

在渡口排队的魂灵们大多只是看了一眼,也都没去理会了,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哎哟...你们轻点...”年轻人像鸡仔一样被丢上了一艘渡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忘忧渡船,一船两人,同渡即是有缘人。

年轻人上的船前头已经坐着了一位绝美的少女。

少女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弟弟父亲还有色眯眯的客人外,基本没见过什么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冒冒失失,却反而显得有些可爱的男子。从男子吵闹开始,她就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见他居然和自己一船,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子,你既然到这忘忧渡口,就说明虽然是执念未消,却选择放弃的自尽之人,为何到了这还吵吵闹闹呢?”

年轻人闻言,抬眼见是个俏丽可人的小美女,讲话还文质彬彬的,也是愣了愣才回答道:

“什么自杀...你是说我跳伞失败?”

“什么是跳伞...?”

“...”

渡船悠悠地自行前进着,带起了一阵阵涟漪与水逝之声。

原来这个年轻人叫姜阳,来自地球的科技线维度。

生前他和他未婚妻两家子人都在飞往威尼斯的飞机上,他们打算在那座举世闻名的水城之上举办一场盛大的中式婚礼,这主要是女方家里的建议,姜阳只是个穷小子,他在结婚前见到他未婚妻苏宁父母的时候,才知道她们家是亿万富翁。

但是没想到她们家的这架租私人飞机前挡风玻璃飞到一半的时候碎了,该死的驾驶员不是炎黄血裔,也没有经验,还没来得及准备迫降,飞机就开始剧烈地翻起了跟斗,众人无奈只能紧急跳伞。

然而坑爹的是,剧烈的翻抖已经把椅下的降落伞散得不知道去了哪,最后姜阳和他未婚妻苏宁紧急之下只穿好一件,准备一起跳伞。

此时飞机已经降至三千米了,两大家子里都是独生子女,护犊之情让他们做出了无畏的的牺牲,直接打开了紧急后备舱门,将小夫妻二人一起推了过去。

姜阳虽然是第一次跳伞,但在紧急情况下也是巍然不惧,死死抱着怀里的未婚妻就是一跳,然后...降落伞打开了,却和其他几个被气压吸出的降落伞包缠在了一起,他二人依旧几乎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向地面。

临死前,姜阳转过了身,让自己背朝着地面,紧紧地抱着苏宁。

“苏宁,你还记得嘛?相爱之人,若这一世还没爱够,死后到了地府就会偷偷倒掉孟婆的那碗汤,孟婆知道了,也会装作没看见,让他们下一世再相见。”姜阳此时的声音虽然因音障而模糊不清,却仍能听出那独有的一份玩世不恭。

姜阳怀里的人儿显然也是听到了,惨白的脸冲他挤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继而埋在了姜阳怀中。

...

“所以...公子这是巧合地自尽了?”终于弄懂什么叫飞机,什么叫跳伞的少女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姜阳也是一副捶足顿胸的样子,埋怨道:“对啊!我本来以为什么地府都是迷信,毕竟在我们那科学就是力量,现在居然还因为这什么自杀到了这鬼地方”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继而问道:“这过了忘忧河还能见孟婆嘛?”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正常身死之人过奈何桥,饮孟婆汤忘前尘事,入轮回。执念未消,却自尽而死之人过忘忧河,断绝前世,入轮回。”

姜阳闻言急道:“不是吧!?那我这里渡过去岂不是啥都忘了。”

少女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来忘忧渡口前的碑文已经说了,若是前尘难忘,心念不改,可自投忘忧河中,还阳寻往,但是...”

“我靠,你不早说能还阳,我说怎么没看见苏宁过来,她肯定先还阳了,我也去了,不然她得等急了。”姜阳一听还能还阳,头都没回就往身后的忘忧河里一跳。

“公子!诶诶...”少女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拦,就听“噗通”一声,姜阳已经不见了踪影。

“公子你还阳的那一面在船头啊...这边是我的...”少女脸一红,急嗔道。

看着逐渐平静的忘忧河面,少女又怅然若失地继续道:“而且我本来想说你那未婚妻是被你拉着一起跳的,应该不算自尽,可能已经去奈何桥了,忘忧河比奈何桥那岁月流速慢得多,等你现在还阳,她都可能早转世十几年了。”

“算了,那就请公子为我好好地活下去吧。”少女叹了口气,竟是也往船尾走去,身形一松,倒入其中。奇妙的是姜阳跳入河中的时候是直接沉入,但少女接触到水面之时却是如同冰雪消融,彻底消散不见。

涟漪荡荡,空无一人的渡船依旧自顾自地驶向彼岸。

...

“唔,真的还阳了啊...”姜阳感受了一下身体回归实质的感觉,努力地睁开了眼。

外头的天色应该是正午,他现在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高床软枕,红罗帐暖。

床头有座精致的梳妆台,床的正前方不远立着一扇织锦屏风,上面绣了个拿着纨扇戏猫的仕女,再往前就是被挡了一半儿的雕花的红木圆拱门,门上垂了粉红的丝帘,门外想必是这房间的外间了。

“刚才那小美女好像说什么你的我的来着。”姜阳这抬眼这一瞬头还晕乎乎的,只迷糊记得最后那个少女跑过来想拉住他。

“诶?我这是摔哪了?又给谁救了啊,坠机的地方怎么也到中亚了吧,怎么还一副汉制房间的样子。”姜阳疑惑地起了身,准备看看这究竟是哪,却没想到这猛的一起身,就感到胸前好像有个小包裹晃了晃。

姜阳低头这么一看。

“卧槽槽槽!这这这这,什么东西?!”

他低头只看见身上一身素衣之下,胸前有两团微微的隆起,山巅还有个小凸起在素衣下若隐若现。他伸出手,却只见手也是纤细白嫩,根本不是曾经的那双大手。然后他拿手轻轻捏了一下那个凸起,只觉得一种触电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

“这TM的还是个真的?老子是不是给哪个变态救下后做了手术打了激素啊。”姜阳打了个哆嗦,一瞬间想到一部美国电影,那是一个医生把QJ他女儿的人一步步整成女人然后囚禁起来当绒布球的故事。他现在都不敢去摸自己身下,看看自己的小老弟还在不在。

见梳妆台上还有面铜镜,他连忙爬过去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个啥样,要是脸都整没了,那估计下面也...

然而他一下地就觉得很不对劲,他感觉自己好像矮了那么十多厘米,再对着铜镜那么一照。

“我透!”姜阳看着镜子中绝美的面容,不用去摸,他已经觉得下面是凉飕飕的了,应该是缺了那么几两肉。

这是TM哪个变态把老子一个帅比整成这样是想搞gay?他还怎么去见苏宁?!

“等等!这...”姜阳又看了这脸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得门外有上楼和讲话的声音,他赶忙钻回被子装死,准备静观其变。

“陈妈妈,您快让段哥等下给可卿妹妹运功渡气,我刚把她抱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随着这声焦急好听的声音逐渐清晰,姜阳的房门也被打开了,听脚步进来了三个人。

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姜阳就感觉手腕被人捏住了,他心头一惊,这装死怕是得被发现了。

果然,那个抓他手腕的人轻咦了一声,又拿手试了试姜阳颈下的勒痕,见姜阳居然本能地缩了缩脖子,那人想了想继而说道:

“还好秋荷姑娘营救即时,可卿姑娘应该是还未气绝,现在已经自行恢复过来了。”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叫道:“唉哟,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真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多年还这么烈,等她好了,看我怎么好好教训她。”

这声源也是上前来探了探姜阳的鼻息,感觉鼻息稳定,又操着尖锐的声音道:“秋荷啊,你这两天先好好照顾你可卿妹妹,顺带再好好劝劝她,有啥想不开的就自尽了呢。小段,我们走吧。”说完,就听两个脚步声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后,姜阳感觉一阵香风扑了过来,一只温润的小手牵住了他,被叫作秋荷的姑娘柔声轻唤:“可卿妹妹...”

但是姜阳此刻并不打算理她,因为他脑海里也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音色,真真切切,实实在在。

“公子,公子。”

“...小美女,是你吗?”

“正是奴家。”

“你叫啥?”

“奴家叫姜沐雨。”

“我靠,这啥情况啊,我怎么还阳到你身体里了,作孽啊!怎么分离出来啊?”

“公子莫慌,这不能分离了...”

“哈?这还不慌?以后我就和你一起生活啊?”

“公子莫急,二十四时辰后奴家的灵魂就会消散了,以后是公子一个人生活。”

“哈???这还不急?...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就是你了?”

“是的公子,忘忧河上与你同渡之人身后才是通向你的阳界的。”

“姐姐啊,你为啥不早说...我还要见我的苏宁呢,我变成你这幅样子还怎么见她啊。”

“忘忧石碑上都有写啊。我当时想说你未婚妻是被你拉下去的,应该不算自杀,很可能早就过了奈何桥投胎去了...然后还没说完你就往后一跳...”

“...呃,不说那个了,那你是怎么回事?也还阳了嘛?”

“奴家这不算还阳,只是魂返,二十四时辰后奴家就会魂飞魄散了。”

“啊?那你岂不是不能再转世投胎了。”

“是的,忘忧河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执念仍存却自尽而亡的人一次机会,回去继续完成执念,或者找同渡之人代为完成。”

“但是基本没有人会选择还阳,自尽本就是代表了绝望,执念未消还愿意自尽的自然是心死之人...奴家身世复杂,又身处险地,怕公子冒失之下会...生不如死而再次自尽,那时候公子也会和我一样魂飞魄散。”

“...不是吧,你这小姑娘别吓我啊,稍有不慎就生不如死,而且再自尽会魂飞魄散?”

“忘忧河还阳本就有违天道,只可破例一次的。奴家追随你而回,就是为了将一些过往告知于你,希望你能替奴家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烦请公子替我完成执念。”

“......好,你说吧。”

...

“可卿妹妹,你醒啦?没事了吧?”一直坐在姜阳身边的秋荷见姜阳醒了,连忙凑上前问道。

“秋荷姑..姐姐,我没事了。”姜阳终于是不情愿地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的可人儿有些别扭地说道。

他嘴这边说着,肚子那边却是不配合的咕咕叫唤了两声。

秋荷也是听见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挤成了两轮弯弯的月牙,笑道:“妹妹这都几乎一天没吃饭了呀?”接着她对着门外吩咐道:“萍儿,去后厨拿些吃食来。”然后转过身温柔地替姜阳理着发鬓,脸上带上了几分关切,继而说道:“妹妹,你可吓死姐姐了,怎么就想不开自尽了呢?”

姜阳楞了楞,脑海里问道:嗨,问你呢,怎么就想不开自杀了。

他脑海中的姜沐雨迟疑了一会才答道:昨天那范公子摸了人家身子,人家整晚上是越想越憋屈,心知在这红尘阁里迟早要失了贞洁,所以就...

姜阳这才呐呐答道:“昨天那范公子摸了我身子,没想开,就自尽了。”心中却是想到:哇,至于吗,不就遭了咸猪手嘛。

姜沐雨的声音立时急道:姜公子,你可..你可知道女儿家给人家摸了身子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

姜阳初时心中还有些不屑,但却觉得姜沐雨的声音越来越急,最后隐隐都有些哭腔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连忙收敛心神,安慰道:对不起啊,我们那个地方都比较开放,男女牵个小手,亲个小嘴,摸个...都不算啥。

他这还在心里头安慰姜沐雨,外头秋荷就出声安慰起他道:

“妹妹,我们身处风尘,总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的。但你我是未来和现在的花魁,至少贞洁暂时还保得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阳在这分着神安慰姜沐雨,脱口而出地回道:“姑娘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啊?”秋荷一愣,疑惑这妹妹怎么喊自己姑娘了?还有那句挺有道理的话怎么以前没听她说过。

姜阳这才反应过来,自知失言,连忙道:

“额哈哈,那个姐姐,人家肚子饿极了,怎么饭还没来啊?”

秋荷被这一打岔,倒也没去多计较了,柔声道:“那我去看一眼,你乖乖的嗷,别再做傻事了。”说完莲步轻移,出门而去。

姜阳这才松了一口气,脑海里对姜沐雨道:姐姐啊,你这是在青楼啊?还是花魁?我感觉我差不多可以准备魂飞魄散了。

姜沐雨也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奴家是身不由己的,公子莫把我当成那寻常的风尘女子...

第7章 前尘往事

可卿并非真名,这是姜沐雨在被人贩子卖到这里后随口给自己改的,那时候她虽然只有七岁,但也知道真名不能透露。

这青楼名为红尘阁,红尘阁的老鸨陈菱一听这名字觉着也挺好,没像给其他大多名字土俗的女孩一样再改名,就称她可卿了。

她的真实身世其实是圣偃教的圣女,定国公家的千金大小姐。

姜沐雨在向姜阳介绍身世之时还是明显有那么一丝自豪骄傲的。

姜阳初时也是震惊了那么一下,但转念就想到出生如此显赫却流落红尘,怕是就算逃出青楼,麻烦事也是一堆堆的,首先肯定有些很厉害的仇人,不然咋就混这么惨呢?其次估计还有什么婚约,大家族不是最爱搞这个嘛?

姜沐雨和他神魂共通,立马有些生气地回道:本姑娘这么显赫的家室,等你逃出去后,怎么也受不了亏待吧?还有我爹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军中战神,江湖人称剑魔的圣偃教教主姜断空,等你出去找到我爹,你就安全啦。

姜阳也不甘示弱地道:你这死丫头,之前还奴家奴家的,这身世一亮出来就立马本姑娘了啊?你咋自己不想办法逃?你当心我就在这红尘阁混吃等死。

姜沐雨体会的到姜阳其实在开玩笑气她,但还是哼哼唧唧地怒道:你!下流!

就在两人在脑海里天人交战之时,秋荷已经端着餐食回来了,见可卿已经起了身,微笑着说道:

“可卿妹妹,来,趁热吃。”

姜沐雨脑海里说道:哼,放开心神,好好看着怎么说话吃饭。姜阳也莫得选择,毕竟现实就是他得学姜沐雨原来的样子。

“好,谢谢姐姐,我自己来就好。”姜沐雨说话也是眉目含笑,腮帮子还有意无意地微微鼓起,作卖萌状。

然后姜沐雨双手接过小碗,一小勺一小勺地盛起粥米,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然后拿着另外一只袖子掩住了樱桃小嘴,才慢慢含着咽下去。

这看得一旁的姜阳叫个急啊,传识道:姐姐,你能不能吃快点啊?我还以为有啥特别的呢。我知道做作的女生平时吃饭要慢,东西要塞进嘴里闭上嘴嚼,咀嚼的时候还要遮嘴,但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这肚子饿得疼啊!

姜沐雨嗔怒道:你饿我就不饿啊,你早说你知道怎么吃饭呀!

姜沐雨这下倒也是不磨蹭了,三下五除二把一顿饭收拾了个干净。

秋荷一直就在旁边静静坐着,面带微笑看着她,时不时还提醒道:慢些吃。见她吃完,也是帮忙收拾起碗筷。

此时,只听外头的萍儿敲门说道:“秋荷小姐,陈妈妈喊你下去呢,有客人点你。”

秋荷应了声知道了,又抚了抚姜沐雨的脸,柔声嘱咐道:“姐姐先下去了,晚上再回来陪你,以后不许做啥事了,听到了没?你身体刚恢复,先好些歇息吧。”然后便端起碗筷出了门去。

见秋荷带上了门,姜阳第一时间就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哗得就往床上一倒,二郎腿一翘,这吃个饭还得双腿并拢坐着一动不动实在难受。他老妈以前常说他吃个饭都要把脚翘到桌子上,这固然是夸张,但他鞋袜一脱,脚往椅子上一踩倒是经常的。他唯一几次好好吃饭大概也就是当着他岳父岳母的面,在他们家那奢华尊贵的氛围下他是一点都不敢造次的。

“粗鄙不堪!”姜沐雨见他这幅姿态,一时气急,嗔骂道。

“这只不过是我私下里,以前我在外头别人都说我像个绅士,装样子谁不会嘛,你这给我打了个样,我立马就能学个七八分。对了,我还会装lang女,你想不想看那些画面,我想给你看?”姜阳觉得这个小丫头还是不能太惯着她,讲两句好听的就开始暴露原来的大小姐脾气,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你你你...快别想了!”姜沐雨看到姜阳真的把那些火辣的画面展现出来,那激情的碰撞以及放浪形骸的叫声,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羞得话都快说不清了。

姜阳一时无语,他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来着,但是提到那画面,脑子里肯定会不自禁地闪过一两幕,他虽然玩世不恭,但也不会欺负小女孩,于是也呐呐地传递了个对不起的意思过去。

姜沐雨赶紧正声道:“那个,别的你可能会,但是梳妆打扮你肯定不会的,乘现在没人,我教你梳妆。”

姜阳也是心知理亏,乖乖地坐去了梳妆台前。

其实姜阳不知道的是,在和姜沐雨朝夕共处七年的秋荷面前,姜沐雨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大小姐脾气,只在他这会。一个被摸了身子都会想不开自杀的女孩子,被他口花花,强制看片却很快原谅了他。这明显是对他产生了信任和依赖。

估计连姜沐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在短短的小半天里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了这个有些像市井流氓的男人。

也许因为在阴差阳错下,这个男人将替她走完之后的人生。也许因为这个男人真情流露的痴情,让已经不敢想象爱情的她心生向往。也许因为这个男人痞里痞气之下,总会有那么一丝切实温暖的关怀让她倍感安心吧。

姜沐雨天生丽质,其实是不怎么需要化妆的,十四岁的年纪已经完全长开。

此时姜沐雨对着镜子,将雪白的素手穿过乌黑浓密的长发,一络络地盘成发髻,银簪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柳叶眉弯弯,不描而黛,杏眼带笑,睫毛狭长,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不用鹅黄,眉心已有酷似承露盘的一对银色印记,中心一道鲜红的细纹正穿而过,显得神秘而又妩媚。最后将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

一时间姜阳也是看得呆了,幸好他也是经历过美颜技术的洗礼的男人,终是缓缓回过了神,他能感受到姜沐雨对自己的反应有几分高兴,但更多的是落寞。他心中明了,有意打岔道:沐雨,你眉心的印记是天然的嘛?

姜沐雨闻言,将素手轻轻摸着眉心,回忆道:这两道印记是爹娘给的。

那是她三岁生日当天,她还在母亲房中修炼素心诀,伴随着推门声,一个铿锵有力的男音传来。

“算算,今天是两孩子的三岁生日了吧,六识已开,尽早封血吧。”

来人正是她的父亲姜断空。

那仪式让她至今都心有余悸。

仪式开始后,她父亲当时两只手的食指中指凝十字型,口中心法默念,浑身气血就有如脱体一般,犹如赤色云霞一般在他周身环绕,听得一声燃,一股纯阳之火就自他脚下兀地开始熊熊燃烧,纯阳之火与围绕周身的赤霞解除后,开始剧烈翻腾,将他整个人印得一片血红,他的眼睛,毛发也都似乎被染红了一般,散发着流溢的红光,神情由寡淡闲适变得狰狞可怖,应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又只听得一声凝,一滴闪耀着金光的液珠率先从姜断空眉心析出,而后那犹如脱体的气血在火焰的翻腾中不断地汇聚出金色光雾,直到凝型成又一滴金色液珠。

“月儿,孩子!”她父亲当时已经有些中气不足。

她母亲叫步微月,虽然是第一次见封血仪式,仍沉着冷静地先将她弟弟托了过去。

她父亲直接一招,右手控着后凝出的金珠直直点入她弟弟眉心中的生死玄关,继而全身的气血红光再度涌现,奔流向手心,口默无言心诀,在她弟弟身上各处大穴急点,每点一处还要画以符文。

她弟弟才接触金光就已经痛呼晕厥,而她也只记得轮到她时那一瞬间钻入眉心深处的剧痛。

一周后醒来,眉心就多了一个鲜红的美人痣。

至于这对承露盘以及美人痣变成这道细线,则是因为她的母亲。

她七岁那年燕王靖难成功,于黄昏之时攻克圣都建安,这本来是皇家的家事,而且大家公认燕王更适合当皇帝,所以双方高手基本都没插手,在大家预想中,这应是一场和平的政变。

但令圣都城内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圣都在城门开的那一刻,四处居然响起了砍杀声,还伴随着一阵深入魂灵的悸动。

她父亲当时直接冲了出去,让恰在圣都城中教内四守护以及狮狂帝君掩护一家人突围,一行人刚越过圣都城墙,就看到整个方圆百里的圣都城翻涌起了炽热的滔天血气,而交辉相映的是四处飘散犹如实质的幽冷寒气,而后便见血红,幽蓝二气分别向空中两个人状的黑点汇集。

狮狂帝君当时一看那血光就知道是教主,立马不顾众人劝阻,提刀冲了回去。其余四守护虽然也想回去帮忙,但是又想起教主所托,只得连忙带着教主夫人和未来的圣子圣女继续跑路。

只在这犹豫的几个呼吸间,圣都空中二人的气势就攀登到了极致,下一瞬,轻浮漫天的幽蓝之气在那人的控制下化作了一道数百米冰蓝光龙,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划破长空,直冲而下。

而滔天血气汇聚之处的人影也将血气瞬间凝实,一条数千米长的血红剑罡兀然出现,与那人影一起,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直斩巨龙

...

因为他们一路疾行,之后的,就再也看不到了。

但敌人显然谋划已久,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她娘亲还有朱雀守护使带着她被逼进了山林,与弟弟一行失散。

敌人见他们这边势力单薄,大部分人都向他们追来,一路拼杀,到生死关头之时,朱雀守护使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凤啸,奋力推开她和她娘亲,与紧追而上的追兵同归于尽。

这给她们娘俩一丝喘息之机,终于是逃进了九曲山道里。但好景不长,追兵当晚就追了上来。

这时她母亲推开了她,说道:

“雨儿,带着幻剑去无极谷找你外公,外公能循着娘的幻剑找到千机剑,千机剑不能落入旁人手中。快走!”

姜沐雨那时只感到一道银色白光自眉心冲入识海,恍神间只见他娘亲已是冲向了追兵,原本背身后的雪白剑柄悬空而起,落地的子剑和指尖御起的母剑自行组合,在剑鞘那重聚成一把完整的月白长剑。

“松风吹世尘!”

她母亲与剑在那一瞬间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再看时,只见得天地一白,无数白色剑影直刺追兵。

“碧月落寒潭!”

她母亲一招过后又是一声厉呵,随着雪白剑柄碎成齑粉,一道巨型白色剑罡随着她母亲挥动的玉剑冲天而起,在天空化为一道明月之后飞速陨落,但目标却是她与追兵旁的山崖。

轰然一声,尘土皆没。

而后姜沐雨的眉心就多了一对银白色的承露盘,那醒目的美人痣也变成一道细线。

她在山林里求生了一晚上,运气好没遇上什么猛兽。第二天顺着山路走就遇到了一户人家,单纯的姜沐雨见这家人衣着朴素,以为是遇上了贵人。

没成想晚上睡着之时却被堵上了嘴,绑了起来,再之后就被转手给了人贩子,人贩子见她一派贵族小姐的气质,不敢卖得太近,直接是几经辗转,把她卖到了边境之城大同的红尘阁。

...

姜阳看着脑海中那一幕幕堪比3A级别的大场面,一时间只觉得荡气回肠,感情自己这是抱了个大腿啊,这爹娘这么厉害,女儿能差咯?

姜沐雨已经注意到姜阳的心理变化,有意显摆一下,念道:你给本姑娘看好了,这是我娘的神枢剑法,就传给你了。

姜沐雨旋即起身,一句剑诀脱口而出:

“神明念澈,素心清魄,剑来!”

姜沐雨没有剑,这么些年她都是以簪代剑。梳妆台上的银簪应声激射而出,悬停于她右手剑诀的一尺远处。

“玄微剑式!”姜沐雨轻吟剑招,应声而舞,这些年来她唯有一遍一遍地去舞母亲曾经教她的剑式,她才能清楚地告诉自己,自己本应高贵,不应堕落风尘,宁死要保住贞洁不失。

此刻姜沐雨的回忆如同倒带的电影继续一一浮现。

经年前的一天下午,雪霁初晴。

“雨儿,我天枢剑宗神枢一脉只修虚剑,御剑对敌,讲究的是一个灵活巧妙。起手式【玄微剑式】,切记剑诀通玄明澈,洞察明微。此剑式是为缠斗静守,寻敌破绽。”

她母亲步微月一边讲解着,一边开始出剑,只见她一剑横扫后也不回力,借着剑势飞速转身,第二剑随之挥出,剑影上下翻飞,连绵不绝。

“敌方破绽已露,御剑抢攻,【证道剑式】,知真证道,其志不移!”

接着她步伐一变,飞剑在身前划开最后一道剑影后随着剑诀一起直指前方,势如破竹,身形也侧着切入剑式之中,藏身于剑。

“若敌方已是强弩之末,当乘胜追击,【御云剑式】,道之所御,凶妄尽伏!”

又见她剑诀一变,飞剑随之爬升而起,继而带着无上威势又斜刺而下。

“若一时攻之不下,当防守蓄势,【霜天剑式】,闻经悟法,霜天无尘!”

急进步法应声而停,飞剑亦是随着剑诀开始翻飞,剑光飞舞,剑势尽留,一道道锋利的月牙形寒霜剑气或滞留,或急射,随心所欲。

“若蓄势已足,当尽力一搏,【祛邪剑式】,洞明澄虚,祛邪破魔!”

漫天的剑气,剑光一瞬间尽数收敛入飞剑之中,一把完整的长剑显露身形,随着步微月蹲身后剑诀一扫,在空中留下了一连串残影,如真似幻。

“雨儿,你就先练这些剑招吧,核心的杀招需要内力的配合,你还学不了呢。”

步微月收了剑,笑呵呵地捏了捏一脸震惊状的姜沐雨。

梦回流转,现实里的姜沐雨也是将一套剑法舞完了。

啪啪啪,姜阳在心中鼓起了掌,这都御剑成仙了啊,这妥妥的主角模板啊,难怪我前世打拼那么久都还是个穷光蛋,原来是这一世要补偿我。诶不对,你剑法这么牛B咋还逃不出去要自杀呢?

姜沐雨刚想解释,就听得门外脚步声逐渐靠近,连忙放了银簪。

这时秋荷正好推门而入,看着梳妆打扮好还有几滴香汗的姜沐雨,似乎没有太多惊讶,平静地问道: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今晚妈妈没让客人点你,你化妆作甚么?还有这一头的汗,是干嘛了啊?”

姜沐雨有些慌张,她不太会说谎,这时姜阳直接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说道:

“姐姐莫怪,妹妹这是想试试身体有没有因为上吊缺氧而坏死,所以起身舞了一曲,现在觉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姜阳说完就在心里比了个仰头得意的表情,意思是问姜沐雨他演得像不像。

没想到他还没得意几下,就被秋荷泼了一盆冷水,接着又是惊掉了下巴。

“妹妹在说甚么奇奇怪怪的,姐姐都听不懂了。你看你出了这么多汗,一起洗个澡再睡吧。”

“一起...洗澡?”姜阳有些结巴了,他可还有未婚妻呢,这非礼勿视啊!

“对啊,妹妹不是最喜欢和姐姐一起洗吗?”秋荷一脸无辜的说道。

“...”

第8章 活在当下

红尘阁外,明月高悬,春寒风响,清冷生寒。

红尘阁天香二号房内,珠帘里紫檀木的浴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热气在浴盆里蒸腾,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

姜阳现在的脸很红,他现在衣服脱到肚兜外的一层素衣就收了手,虽然手下是他现在控制,也是未来由他独占的身体,但是他的脑海里还有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在看着,何况他心里还想着未婚妻,着实下不去手去触摸那些敏感点。

沐雨,要不...你来吧。姜阳心里可怜巴巴地念道。

不...不了,没事,还是你来吧。姜沐雨也是娇羞得快讲不出话了,虽然她很早就接受了把自己的身体给这个叫姜阳的男人,但是当她真面临让这个男子摸光自己身体的时候,她还是羞怯万分,而让她自己掌握身体,在姜阳面前宽衣解带,她更是做不到,索性就任姜阳施为吧。

“可卿你怎么啦?几天没和姐姐一起洗澡都会害羞了啊?”已经脱得精光的秋荷见姜阳在那发愣,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突然伸手就是在姜阳腰间一掐。

姜阳本来还在窘迫中愣神交流,被这突然的一下给吓了个不轻,一下子如同兔子一样蹦了起来。

秋荷一见可卿今天是这般害羞模样,心下也是起了捉弄之意,一边催促一边帮可卿宽衣。

姜阳很是无奈,他不敢去多看秋荷的身子,不仅觉得是种背叛,也怕姜沐雨见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大占别人便宜会鄙视他,所以就几乎没有反抗,半推半就地把衣服也脱了,和秋荷一起泡进了澡盆里。

秋荷见可卿只今天脸色羞红地低着头,心中捉弄之意更盛,心想进了这浴盆里你可是无处可逃了,轻笑道:“可卿?”

“啊..啊?”姜阳才反应过来秋荷在叫他,连忙应道。

秋荷也不多说,笑嘻嘻地靠了过来,不怀好意道:“妹妹今天怎是这般恬静,光是泡着连搓都不搓,莫非等着姐姐来帮你呢?”

秋荷说着便又是上手捉弄,姜阳前世就受不得苏宁的捉痒,如今却是更加敏感。

他一边控制不住地咯咯笑着,一边胡乱地用手想去推开身前的秋荷,一时间水花四溅,但是在他害怕占秋荷便宜而束手束脚的情况下,他完完全全被秋荷玩弄于股掌之间,姜阳只觉得身体在逐渐地变软,脱口便道:“姑娘...姑娘自重,这是非礼啊!”

秋荷一听,乐了,故作生气道:“妹妹这是从哪个官人那学来的浑话?这个时候了还敢调笑姐姐?”转而又开始掐捏姜阳软肋。

片刻之后,姜阳已经是浑身酸软,再也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力气,心知刚才失言,现在是几乎软倒在秋荷怀里告饶道:“姐姐...好姐姐...妹妹错了,饶了妹妹吧...”

秋荷见可卿已经被她弄得几乎喘不过气了,而且也告了饶,于是收了手,将可卿抱在怀中。秋荷心想,以前怎么没感觉可卿妹妹这么敏感呢,不过这幅样子可真好玩。

姜阳现在软绵绵地贴在秋荷身前,感受着背部的两团柔软,以及秋荷轻搭在她身上的痒感,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受到这样的双重刺激?

这时,他听到姜沐雨传识说:姜公子,你放手施为吧,奴家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以后这身子就是公子的了,还望公子好好珍惜。

姜阳也知道这样干楞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早洗完早结束这场煎熬,于是慢慢地开始搓洗起来。

...

一场煎熬总算过去了,但姜阳没想到的是,洗完澡的秋荷居然还赖着不走。

只见犹如一朵出水芙蓉的秋荷坏笑着盯着姜阳,直把他看得有些发毛才说道

“可卿妹妹,今晚姐姐陪你睡好不好?”

姜阳大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姐姐是怕你想不开,想多开导开导你。”秋荷直接出声打断道。

姜阳心想自己才被不会自杀呢,也不要什么开导,无奈地说道:“姐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自杀了。”

秋荷见这理由不行,立马又拉上姜阳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哎呀,都好久没和妹妹一起睡了,妹妹身上总是暖暖的,现在外头天冷,就给姐姐暖一次被窝吧,好不好嘛。”

姜阳还想继续拒绝,但那手臂被贴在秋荷的一对软腻之上,他不禁一阵心神荡漾,糊里糊涂地就是应了。

还好,秋荷并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人,在床上倒是很乖,只是抱着姜阳的腰,就像抱着个玩偶一样。

“可卿?”沉寂中,秋荷兀地轻唤了一声。

“嗯?”姜阳下意识应道。

“今天的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秋荷轻声道。

“哈?没有吧,哪不一样了啊。”姜阳心下一紧。

“说不上来,好像活泼了些?不过挺好的。”秋荷声音的声音越来越轻。

姜阳一时无语,再想回时却见秋荷已经发出微微的轻酣了。

经过今天这几番折腾,姜阳也是困意袭来,几乎就欲睡着。

“姜阳?你别睡呀。”

“呃?”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姜阳一惊,立时清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体里还有个少女的魂灵。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作为下一届花魁是有才艺的,我以前都是弹古琴和跳舞的,这些你是不是都不会啊?”姜沐雨听起来有些急。

姜阳去体会了一下姜沐雨的心意,大概是明白了,最主要的穿帮不说,如果没有才艺,基本会被强迫着卖身。

于是他传识道:你放心,我会吹笛子的,而且我那个世界还有很多你们没的歌,诗词就更多了,我都能拿来用。对了,你还没说为啥你剑法卓绝,却逃不出去呢。

姜沐雨心下稍定,继而有些无奈地传识道:剑法精妙,没有内力加持是没什么用的。但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内力,这倒并不是我不能修炼,而是我不敢...

其中原因还得倒回她爹姜断空在百日之时的封血仪式上说起。

封血全称是封圣通天诀,是圣偃教最核心的功法传承,只能嫡亲相传。

先辈将圣血种入后辈生死玄关后,圣血会自行打通任督二脉,连接天地之桥,反冲各大要穴,直至丹田,功成之日,浑身经脉融会贯通,修为会直接跨入后天的破窍期。

但是封入圣血后,就不能正常地引导天地元气进入丹田修炼,不然最后一个关窍打通之时,至纯至强的圣血能量与驳杂不堪的天地元气相冲,就会如同水入沸油,后果难以想象。

而现在,在她感知下,至少还有神阙,中极,悬枢,腰阳,天阴依旧阻塞,等到功成步入后天,恐怕还得至少三年,而最多两年,她就得出阁了。

她现在只能修炼她娘传她的素心诀,这是修炼神识的功法,可以宁心静气,强化神识,最终以神识御物。

神识御物修炼也是分等级的,按照能御起的重量,持续时间以及控制距离划分为三个境界。

第一境界是神显,可以御起二十斤重的物体,持续一个时辰。

第二境界是神威,可以御起相距三尺以上五十斤的物体,持续一个时辰。

第三境界是神游,可以御起相距十尺以上,重量不低于一百斤的物体,持续一个时辰。

她从小天资卓绝,两岁之时就能记会背,练习素心诀后记忆力更是惊人,不然她也不会记得三岁时候的事情,被卖入这红尘阁后,她睡觉都是用素心诀代替的,进步也是飞快,现在已经是突破神显了。

若说在凡人之间,神显境界这么二十斤的力量附着在尖锐轻小的物体上后,就已经能使之成为杀人无形的利器,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有着等级严格的境界划分,让凡人几乎不可能伤到武者。

从凡人到最后传说中的能破碎虚空的破虚境需要三个大阶段,分别为筑基,后天,先天,每个大阶段又分三个小境界。

筑基三境。

淬体境:引导天地元气进入丹田后淬炼周身,去除身体污浊残渣,淬炼过后的身躯体肤之下将会贯通天地元气,大成后力量将在这一境界远超凡人。

开元境:引导天地元气进入丹田后冲击周身十二正经,扩大自身元气存储的同时,元气吸纳运转更快,小成后体肤之下会形成元气膜,可阻挡凡铁俗箭。

气敛境:元气敛入体内后可蔽塞内外,强压元气化雾,强化对应经脉的同时将周身元气逐步换为元雾,自身元气存储总量质量进一步提高。大成后元气入体将自行转化为元雾,步入后天。

后天三境。

出窍境:引导元雾冲击周身奇经八脉,元雾可突破周身窍穴而出,附于外物之上,大成后攻击防御在引导下将大幅度增强。

地元境:将元雾进一步压缩成液体,进一步强化经脉的同时将周身元雾替换为元精,自身元气存储总量质量大幅度提升,小成后五脏六腑都将固若金汤,大成后元气入体将自行转化为元精,寿元延长至二百年。

真罡境:将元精逐步引导出体,在体肤表面凝成致密的护体罡气,缺乏破开罡气威力的攻击再也不会对真罡境高手生效。大成后周身罡气环绕,即步入先天。

先天三境。

造化境:功参造化,元精凝形,元精可凭空脱体而出,招式比拼之间已往往不需实质的攻击。小成后寿限即可突破至五百年,容颜可永驻此刻,也可返老还童。

归虚境:丹田此境界下好似海中无底之谷,奔流其中无止尽也,此境界下武者的内力几乎无穷无尽,浩渺磅礴,奋力一击可使地裂山崩。步入神化境的过程之中,寿元逐渐延长至千年。

神化境:丹田凝实成点,却又犹如洪荒巨兽,武者微微吸纳之下天地元气将无穷尽地涌入其中不见满溢,入此境界已如同凡间神明,苍生生死皆由其一念定夺。浑身罡气将浮现点点神光,演化漫天星图。与天地同寿,日月同根。

破虚境:仅仅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境界,据说上古之时的炎黄二位神帝以及邪神蚩尤在涿鹿之野大战之时爆发的内力破碎了虚空,引得天地色变,所以称为破虚境,但除此传说之外,史书再也未记载过武碎虚空之人。

姜沐雨空有精妙剑法,但是却逃不出去的关键就在于这开元境的元气膜。

护院的两个队长凌峥,段荣都是气敛期的,而其他十来个护院也都至少是开元境的,体肤之下一层元气膜倒不是俗间的铁器穿不透,而是用凡人的力量挥动铁器砍下去穿不透。

俗世凡人爆发的极限只有九百斤左右,但只要进入淬体境开始淬体,武者的力量就会飞速提升,淬体境大成就能拥有将近五千斤的爆发力量,这种力量挥动利器是可以穿透这层元气膜的。

而她这花拳绣腿估计全力爆发下也就不到三百斤的力量,神识之力更是一种持续性的力量,全力爆发下也就大概能有个四十斤的力量,加起来都破不了这些人的元气膜啊。

姜阳心中了然,暗暗点头这武道一途果然是高深莫测,不明觉厉啊。过了半响,姜阳才反应过来不对,愣愣地问姜沐雨道:姑娘,你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一堆刀枪不入,力拔山兮的护院中逃出去?

姜沐雨回复了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点头动作。

姜阳:...完犊子了。

第9章 幻剑觉醒

翌日清晨。

秋荷起了一个大早,她见姜阳还闭着眼,胸部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以为姜阳还睡着,就悄悄地抽出抱着姜阳的手,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出了门。

姜阳其实这一晚就没睡,但他却觉得这一晚比以往任何一晚休息的都要好,他这一晚都按照着姜沐雨教他的素心诀运功,素心诀的效果也是着实显著,运转起来只觉得一股股清冽之气向天灵之处汇集,心神空明。

秋荷起床走了他当然也清楚,只是他觉得如果可以,他最好和秋荷保持一些距离,不仅因为昨天她那双作怪的手,还因为她与姜沐雨从小一起长大,容易看出破绽。

这一晚,姜沐雨在不断给他演示她所掌握的剑法,功法,舞蹈,琴律还有她七岁之前的江湖见闻,比如十大江湖门派,凌虚榜。他也都在用心地记着,尤其在素心诀的帮助下,他觉得记忆仿佛成了录像,看过什么就能存住什么。

“陈妈妈,可卿妹妹身体刚刚恢复,您可别下狠手呀。”秋荷细如蚊蝇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姜阳心神一动,这声音听着至少隔了三层楼那么远,运转素心诀居然还能增强耳识。

“秋荷你放心,我有分寸。”还是那个尖锐的声音,不是老鸨陈菱还能有谁?

然后就是三个脚步声踩着木梯,吱呀吱呀地走了上来,推门而入。

姜阳依旧打算装死,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这个姜沐雨见了就会害怕的女人。

“桃红,怜香,去把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先按老规矩绑起来。”

我透?这还睡着呢,你就要来玩捆绑?

两个清脆的女声应了声是,就走到了姜阳床边,直接把他双手双脚都临近地绑在了床梁上。

“哟?还装睡呢?再装我这鞭子可就抽下来了!”那女人尖锐的声音此刻已经变成了狠厉。

姜阳无奈,只得睁开眼,一脸无辜地看向老鸨陈妈妈。

这陈妈妈倒不是姜阳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反倒是有几分徐娘半老的韵味在里面,只是那艳抹的浓妆还有丹凤三角眼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刻薄的女人,但姜阳觉得她是个温柔的女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这女人一开口就把本性暴露了,那三角眼一吊,手里的皮鞭一边掂着一边开口厉声讥讽道:

“嗨哟,我的可卿大小姐,秋荷和我说你就因为被范公子摸了身子然后就想不开了?你当我们这边城大同的青楼和那江南的一样?就算你是花魁,迟早也得给我出阁!你要是好好听话,妈妈也不会亏待了你。你要是一心寻死,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丢出去给乞丐污了!”

姜阳感受着姜沐雨深入骨髓的恐惧,连忙递过去去一个让她安心的意思。虽然他暂时没想出啥逃跑的方法,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噢,不对心灵上的大男人,还能怕被一个女人吼吗?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服软时就服软。姜阳心思百转,组织了一波语言,故作可怜地说道:

“陈妈妈,女儿这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回头想想也是悔恨非常,那临死一瞬间的痛苦和绝望女儿绝不会想体会第二次,请妈妈大人有大量,饶过女儿这一回吧。”

陈菱闻言也是一愣,以前这丫头被自己训了都是一声不吭的,被打了也就是缩成一团,虽然会痛呼,但是不到受不了的时候都少见开口求饶的,今天怎么思想觉悟这么高了?一时间她都忘了自己应该说啥,但想想还是不能就这么饶过这丫头,终是举起皮鞭对准姜阳屁股就是狠狠的一鞭子,丢下一句话说道:

“既然知道错了,妈妈也不多罚你,这一鞭子就让你长长记性,今天再饿你一天,这事就算这么过了。桃红,怜香,去解了绑吧。”

解完绳子后,然后主仆三人也不再管姜阳,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咔得一声从外头上了锁。

但陈菱一边下楼一边暗自盘算,她总觉得这丫头和往常不太一样,不单单止是会主动求饶了这点。于是心下决定还是得让护院看看紧点,等她破了身子再说。

其实陈菱自己没注意到的是,她刚才那一鞭子基本可以说是用了全力,按照往常的了解,这丫头肯定会痛呼出声,但是今天没有。

姜沐雨能让陈菱这老鸨这么关照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大同是边境之城,不像烟雨江南,少有上乘的姑娘自愿来投,好苗子一般都是从人贩子那买的。

姜沐雨七岁刚被卖进来的时候可是要死要活的,陈菱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富贵家庭出生的硬茬子。

按照程序,新来的丫头都得先训一顿,饿上几天,再让老姑娘去唱红脸,一般大多就乖了,要是还有硬骨头的就上刑。

没想到姜沐雨才被饿了一天,就服了软,细声细气的像是认了命一样。

陈菱当老鸨这么多年,经验自然是丰富。有许多饿两顿就不行的,饿一天就不行的也多,但这里头绝对不会有像姜沐雨这样的。

无论从名字,还是眼神上看,姜沐雨都应该是那种上了刑还骂骂咧咧的,至少得磨上个把月才能磨去心气的。

所以陈菱当时表面上对姜沐雨是客客气气的,背地里却是叫护院注意好她。

没想到姜沐雨一连三年一点动作都没,连陈菱都以为自己当初可能看走了眼的时候,姜沐雨才逃了。

还好早有布置,姜沐雨刚翻出墙去没几步就被守在外头的护院逮了回来。

那天姜沐雨的十根葱玉手指都被夹得鲜血淋漓,一身嫩白的皮肤也是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呼哭喊声红尘阁上下基本都听得到,但却是一句都没讨饶,一直被打到晕死过去。

第二天陈菱让秋荷带着伤药去唱红脸,她心知秋荷和姜沐雨关系好,姜沐雨逃跑的事情秋荷肯定是知道的,于是又告诉秋荷,如果姜沐雨以后还敢跑,就让秋荷日夜不停地接客,来弥补姜沐雨带来的损失。

然而秋荷转头却只是对姜沐雨说如果你再不服软,陈菱就要连她一起打。秋荷心知姜沐雨性格刚烈,只担心姜沐雨会宁死不屈,最后白白死在陈菱手里。

本来姜沐雨是真的已经绝望了,三年隐忍却被轻易抓回,以后肯定看护得更加严格,怕是再也没机会跑了,真是想一死了之的。但是听到秋荷说她会被连累,姜沐雨才知道自己若是再作无谓的抵抗,只会牵连这个善良的好伙伴,于是松了口。

尽管如此,后面陈菱依旧是变着法地折磨了姜沐雨一个月,那一月姜沐雨是怎么过来的,连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只是经过这一顿后姜沐雨就变得乖了,陈菱一冲她吼,她就会忍不住打颤,话都不敢说。

...

此时的姜阳正趴在被窝上呲牙咧嘴,心中骂道:这死三八也太狠了,自己都这么识时务了,还来这么狠一鞭子,还好自己能忍才没叫出声来,不然可丢人丢大发了。

而姜沐雨见陈菱走了,也畏畏缩缩地传识道:姜阳,你没事吧?

这身体是以姜阳为主,姜沐雨不控制身体的时候,姜沐雨是不会有触觉感受的,所以也是没挨到那一鞭子的疼。

姜阳的确想说没事,但脑海里的第一反应还是:虽然好疼,火辣辣的疼,但我是男人,不能喊疼。而这也被姜沐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姜沐雨噗嗤一笑,随即又是感动又是内疚的情绪就传递了过去,怀着歉意传识道:对不起啊,是我的原因才导致你要多受这些苦。

姜阳这下倒是发自内心的直接反应道:男人嘛,抗这些都是小事,不用道歉。继而忍着痛站了起来,乐观地继续道:正好又关我一天,你可以再把神枢剑法一个个动作慢慢教我,我已经对成为一代剑仙感到迫不及待啦。

姜沐雨也是被他的乐观感染,轻轻应了声,便开始指导起来:

“首先,运转素心诀,右手捏剑诀,默念‘神明念澈,素心清魄。’,然后有意识地去将目标控制起来。”

“额,这样吗?”姜阳一脸无辜地御着梳妆台前的那张红木小椅。

“你你....”姜沐雨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作为客体灵魂时她的视角是第三方视角,此时的姜阳眼中的瞳孔化为幽蓝之色,右手举重若轻地随意掂着那张红木椅,最重要的是她眉心处的承露盘闪耀着银色的光辉。

姜沐雨看到的画面也清晰地反馈给了姜阳,姜阳清楚地知道姜沐雨御银簪舞剑之时是没有任何改变的,瞳孔依旧是黑色,眉心的银白花纹也不会亮起,所以他此刻也是心头巨震。

“你唤醒了母亲的幻剑...而且你已经是神威的神识境界了...”姜沐雨依旧收不起她的惊诧之色,她苦修了将近十二年的素心诀,才堪堪神显,而姜阳就修了一晚上就神威了?还有母亲的幻剑也被他唤醒了?太不可思议了吧。

第10章 互诉衷肠

我也是刚了解到分章多可以涨人气,但是我当初写的基本都是3000字-4000字的大章节...所以有的地方不太好分章,一分的话两个章节可能都2000不到。分开更也能涨人气...所以下午还有一更啦。

姜阳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姜沐雨心中所想他当然也接收到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咋回事,不过估计是他作为主体融合了姜沐雨的神识,而自己的神识应该也不差,毕竟这神识一看就和脑子有关。

他前世是某985的工科研究生,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招聘者虽然认同这个985的专业性,但却并不买他这个文凭的账单。

于是他便开始了一次又一次地创业,前两次基本是不仅赔了本,吆喝还没赚着。直到第三次才算是真正崛起了,然而快结婚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苏宁发动了家里的资源偷偷帮他的,只是他知道后也没好意思和苏宁挑明,苏宁自然为了他的面子也是只字不提...

这也不能怪他机遇不好,谁让他每次创业都在设计些所谓的懒人产品,但实际上却是些没什么用的发明?不过这也说不好,现如今的社会循规蹈矩地创业往往没了空间,只有一些新颖的创意才可能成功。

但创业之路也不是没给他带来一点用处,他生活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他为了能发现迎合世界各地懒人的机器,而在科学,人文各方面都有涉猎,且不止浅尝辄止。显然他见识过的事物可能是姜沐雨的成百上千倍。

姜沐雨也不管姜阳在那洋洋自得,激动地传识道:快试试能不能通过幻剑感应到娘亲,说不定还能联系上她,让她来救我们。

“额,怎么感应啊?”姜阳随即发出了疑问。

姜沐雨故作深沉地沉默了一下,但她似乎忘记了两人精神互通,她其实想着:我也不知道,咋办,说出来多丢人,要不假装我知道让他乱试一番?

姜阳见她是这想法也是哑然失笑,传识道:你别乱想了,我估计这幻剑就和一个虚拟实体一样,我试试看能不能用御物的方式御起它。

素心诀流转,姜阳下意识地去找寻幻剑的之时竟是无意间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他在识海中的幻像倒还是姜阳的模样。

他此时的幻像站在一块高耸坚冰之上俯瞰识海,饶是他前世也见惯了世界各地的美景,此时也是不禁心潮澎湃,慨然赞叹。

他的识海正中央是一把冰雕玉砌的雄伟巨剑,剑尖笔直地插入识海海底,剑首巍然耸立,直达天际。以擎天之剑为中心大约方圆十里的范围是清澈的水,而更远处就是无穷无尽,层层如环形矗立的坚冰。

在姜阳的视角看来,清水印青天,青天似清水,当真是水天一色,天地纯青。

“怎么样?能感应到娘亲吗?”姜沐雨急吼吼的传识把姜阳从波澜壮阔的识海中拉了回来。

“诶,你没看到我的识海吗?”姜阳有些疑惑地回道,他两心念相通,按道理她刚才应该也看到了那把幻剑啊,那幻剑他现在怎么可能驾驭得了。

“什么识海啊,没看到啊?”姜沐雨有些奇怪地回道。

姜阳这下算是明白了,识海很可能是灵魂和身体统一的产物,他的灵魂控制身体下的识海就是那种波澜壮阔的样子,所以他的神识境界是神威。而姜沐雨的灵魂控制身体下的识海估计就要小气很多了,神识境界只是神显。这也是识海不互通的原因,也因此他在识海之中时,姜沐雨并不能看到他看到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啊?快说来听听!”姜沐雨见姜阳形容自己识海小气,有些气急。

“一把几乎连通天地的冰剑,封镇在我的识海正中心,那估计就是幻剑了,我站在它面前如同沧海一粟,完全无从下手,更不要说使用它去做些什么了。”姜阳叹道。

“啊?....”姜沐雨显然有些失望,毕竟换成谁在一个困境里这么久,突然发现一些奇迹,总会有给予较多寄托的意愿的。

“诶,对了,我想到了。”姜阳突然兴奋起来。

“你想到了...”同样感知到姜阳想法的姜沐雨也激动了,两眼都开始放光了。

其实如果有第三个人在这房间里看着,就会发现很有趣的一幕,站在房中的少女一会疑惑,一会高兴,一会震惊,一会沮丧,那变脸就好像在做表情包自拍一样,这不,现在她瞳孔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两只手都捏着剑诀放在腰胯那,也不知道在花什么力气,脸都憋红了。

“呃,不行,你太重了,完全御不动。”姜阳大出了一口气,原来他刚才才尝试自己御起自己达到飞行的可能。

“哈?你说什么呢?!这以后可是你的身体!!!你要是能瘦下来你瘦呀,本姑娘全身都没一块赘肉!”姜沐雨嗔怒道,显然姜阳说她重碰到了她的红线。但她气呼呼地说完后,神情又突然落寞起来。

姜阳本来还打算调笑回去,但是发觉到姜沐雨那瞬间落寞的情绪,他也立马停了那想法。

外头的天色在他们两打打闹闹中已经接近了正午,而昨天也差不多是这时候他还阳过来的,姜沐雨紧随其后魂反,也就是说姜沐雨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那个,沐雨呀,你看我反正也把你的习惯啊,剑法啊,舞蹈啊记了个差不多了,要不我给你看看我那个世界的样子吧?”姜阳见气氛一时有些冷清,有意打岔道。

姜沐雨默不作声,只是传达了一个愿意的情绪。

“哈哈,人们常说喜欢看电影的人会经历成千上万个人生,我今天就给你来放放电影,让你经历经历那些奇妙的人生!”姜阳爽朗地传声道。

接着姜阳就开始在脑海里搜刮起了他看过的那些影视作品,不过他还是挑着喜剧来的。

第一部就是《三傻大闹宝莱坞》,这是一部看惯喜剧的现代人都能笑得前仰后合的电影,都没怎么见过外面世界的姜沐雨自然就更不能例外了。虽然她还在在那阿三奇妙的撅屁股礼仪前红着脸啐道流氓,但最后还是沉浸在了剧情之中。

第二部是《罗马假日》,一部纯粹完美的爱情电影,姜阳当初看的时候都会心生向往,虽然他更多的向往可能是那俏皮可爱的奥黛丽赫本,而姜沐雨除了惊呼姜阳那边的女子开放外,早就已经沉醉在那爱的海洋之中。

第三部是《你的名字》,电影中男女主互换身体情节与姜阳换到姜沐雨的身体里有着几分相似,看着男主角每次换到女主角身体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揉自己的胸,姜沐雨一边害羞地偷笑,一边对着姜阳丢男生都是坏东西的情绪,直弄得姜阳颇有些尴尬。不过到后来时间错位,男女主几乎就要生死相隔之际,姜沐雨又沉浸入了其中,悲伤不已,如果她掌控身体的话,那么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还好最后结局是好的。

然后姜阳又问姜沐雨想不想看恐怖片,没想到这妮子居然同意了,理由是人都去忘忧河见过鬼差了,还怕什么鬼不成?虽然姜阳因为见了真鬼现在心里反而有些怕鬼,但他还是把《午夜凶铃》,《咒怨》,《闪灵》给她放了,姜沐雨倒还真不怎么怕这些,反而姜阳自己一边回想一边在自己吓自己,惹得姜沐雨对姜阳又是好一阵嘲笑。

在这种奇异的心念共鸣下,姜阳居然都没觉得饿,之后又一口气把《大话西游》《功夫》《泰坦尼克号》《暮光之城》《生化危机》都回忆了一遍,姜沐雨也都是看得津津有味,或言笑晏晏,或默默垂泣,或捶足顿胸,或慨然长叹。

虽然意识交流的速度远比人们从外界接收信息快,但是这么多电影下来,时间也是悄然而逝,一转眼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姜沐雨和姜阳也是都精神有些疲劳,双双运起了素心诀。

...

三千里外,九华仙山,通神峰顶。

星河璀璨,月隐无华。

夜空之下坐着一个老道士,在这峰顶寒冷的夜风之下,他一身白衣道袍随风飘摇。

这老道士须发皆白,面容苍老,双目微阖,似乎已经古井无波地枯坐于此不知凡几岁月了。

而就在此时,茫茫星海中的南斗六星突然光华齐齐一闪,北斗七星随之却暗淡了三分,老道士也随之睁开了那双写满风霜的眼睛。

“南斗掌生,北斗主死,又有不甘之士逆行天道了么...咦?居然是魂寒剑灵。”念道这,老道士脸上露出了些许兴奋,脑后开始浮现出点点星辰,同时闭目凝神,继续演算。

“难怪我算不得此人命数,原来是魂寒剑灵遮掩之故,只不过凡人得此剑灵却并非机缘啊...不若还是让徒儿前去带回吧,剑灵绝不能流于江湖,若是被邪道之人所用,必成祸害!”

想到这,老道士枯瘦的左手虚握,一只墨鸽陡然凝形,他右手亲抚了几下这只墨鸽,便左手高高一扬,远送墨鸽而去。

墨鸽远渡重云,最终到了一座山头的草庐边上,然后扑棱棱地停在了一个年轻的白衣道士肩头。

年轻道士轻抚着墨鸽,蓦然念道:“魂寒剑灵...九边大同...”

“是师父的意思么...?”

念到这,墨鸽便化为了一缕轻柔的能量,融入了他的指尖。

“弟子明白了。”

年轻道士应声便对着通神峰行了个揖礼,飘然转身,几步一踏便驾着一只墨鹤御空而去了,空留下那草庐旁的水车、风车悠悠地转着......

第11章 表演前奏

当第一缕晨辉照进天香二号房的莲窗,房外就已经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随着咔咔两声门锁解开的声音,两个人儿就急忙地进了屋。

这走在前头的那位正是温婉可人的秋荷,她见姜阳趴在床上动也不动,急急忙忙跑上前,柔声问道:

“可卿妹妹?你还好吧?”

姜阳当然不怎么好,昨晚他和姜沐雨看电影一直看到几乎天亮,原本嘻嘻闹闹不觉得饿,也不觉得困,这一歇下来是又饿又困,也多亏是素心诀实属上乘心法,凝神静气这么小半个时辰,倒也差不多等同小歇了两个时辰。

屁股上的那一鞭子还火辣辣的疼着,所以姜阳也不想动,只歪过头继续趴在那慵懒地回道: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饿。”

秋荷见状也是不去计较,只唤道:“萍儿,把早点端来吧。”

萍儿闻言也是把一直端着的早点轻轻放在了床边。

秋荷又吩咐萍儿出去后,轻声说道:“可卿妹妹,听说妈妈打了你屁股,你身子不方便,我来喂你吧。”

姜阳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尤其对方还对他这么好的情况下,这会让他心生愧疚,于是赶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没想到秋荷却是不肯,偏要亲手喂他,他伸手去夺碗还故意躲开,而他一天没吃饭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无奈只能乖乖趴那让秋荷喂了。

“听妈妈说,可卿妹妹昨天表现得可乖了,所以只抽了你一鞭子。姐姐本来以为你又要无声对抗然后挨好多下打呢。”秋荷一边一勺一勺地喂着,一边细声细语地聊着。

姜阳咽下去了那口粥,应声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说句话就能少挨顿无所谓的鞭子,多划算。”

秋荷闻言愣了愣,继而笑道:“妹妹这次还真是变了不少,至少乐观了些。”

“哎,只有临近死亡才能知道生命的可贵,正常的。”姜阳满嘴应道。他今天其实是故意私下里这样和秋荷讲话的,毕竟从姜沐雨那得来的信息来说,秋荷是可以信任的人,他现在尽量表露一些本性,让秋荷能在这次自杀事件后稍微好接受一点,不然以后相处起来要天天演成另外一副样子的话也太累了。

姜沐雨按说也是知道他想法的,不过她好像既没反对也没同意,反正没啥反应,估计是昨晚看电影太累了,还在用素心诀调息。

秋荷在这和姜阳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时,一阵尖锐的声音又闯了进来,只听:“可卿,今天你可恢复好了?”

随即那浓妆艳抹的陈菱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了房门口,见秋荷在里头也不意外,直接走到了床前盯着姜阳一阵猛瞧。

姜阳心中暗暗叫苦,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真关心啊,但还得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脆声说道:“妈妈,女儿好得差不多了。”

陈菱也不客气,大着嗓门说道:“看你那样子也不像有事的,我们红尘阁不养闲人,既然没事等下就起身打扮打扮,准备表演吧。”

姜阳只得无奈点头应是,不过也是柔声说明了情况,带伤还不能起身跳舞,坐下抚琴,希望能站着吹笛。

陈菱倒还第一次知道姜阳会吹笛,本来是打算给他点难堪再磨磨自尊心的,但是看他这幅顺从的样子,想想也罢,正好姑娘们还没个笛子吹的好的,也就同意了。

在秋荷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点上淡妆,姜阳在秋荷的微扶下,一步一步缓缓地下了楼,倒不是他已经习惯了女子的小步,而是这样走能最大防止屁股和裤子的摩擦,不至于疼。虽然说这点疼对于姜阳这个大男人也没啥,但是谁也不是受虐狂不是?

红尘阁的设计层次分明,三层楼的砖木结构建筑呈四方形,楼共三层,中间是宽敞的大厅,摆着十余张大圆桌,正对门的位置有个被架起一桌高的舞台,包围大厅四周的是回廊结构的三层楼房,底楼通常都是包厢小间,二楼有四间房,三楼只有两间房。

此刻倒是还早,只有三三两两留宿的客人在大厅的圆桌旁和几位姑娘吃着早点,其余一众龟公,老妓大多在打扫,而年轻的姑娘多在补着妆,或调着琴,偶尔也会走上台稍微试上一试,也算是走个排场。

姜阳说要吹笛,陈菱倒也没含糊,一会就让个龟公捧了竹笛过来,姜阳一闻发现居然和他那个时代一样用的是苦竹,而且也包了浆,整根笛子通体呈墨黑之色,一把红艳艳的笛穗结着两颗玉石挂在笛尾。他也是爱笛之人,他本以为这种风尘之地的笛子多是些华而不实的玉笛,却没想到会拿到这样的。苦竹,墨黑,红穗,玉石,都是清雅之像了,用来展现沐雨姑娘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性正好!

随着日头逐渐高升,红尘阁里的客人也是慢慢多了起来,陈菱也是吩咐后厨备菜,让一群莺莺燕燕按照排练地依次表演,姜阳之前已经从秋荷那得知他是倒数第二个上台,倒也是不急。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华夏男儿,姜阳对古时候所谓“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的青楼还是抱有着一丝好奇的,也对“生如落花,死如流水,飘如陌尘,零若浮萍”的青楼女子抱着同情和怜悯。只是他此刻再想起这句话,却真切地体会到了“初闻不识词中意,再听已是词中人。”

第12章 曲终人散

最开始上台的,都是些姿色较为普通,或者年纪大了些的姑娘,但是就他来看,这些姑娘也不比他那个时代的那些流量明星差,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当得“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接下来轮到姑娘单独上场了,能单独上场的都是曾经的花魁。最先上场的是惜霜姑娘,她是四届之前的花魁,是个弱柳扶风的小家碧玉型美女。只见两个丫鬟为她架好了瑟,她低垂着眼睑冲着台下众人欠身一礼,便是轻拨起来,随之用她独有的伤怀之声悠悠唱起春逝花落的词句,当的是我见犹怜。

随之而来的是笑霜,三届之前的花魁,她是前面几任花魁中最热情奔放的一位,衣着也最为大胆,只见她身着一身齐胸襦裙,披一袭堪堪遮住她精致的锁骨的白色薄纱,上台之时更是脱去了鞋袜,热舞一曲,旋转腾跃,玉足若隐若现,勾得那一众客人是眼睛发直,心头火热。

而后是语霜,二届之前的花魁,看上去是皮肤白嫩,还有些婴儿肥,身高估计还不到一米六,一双眼睛大大的,端得是活泼可爱,两个丫鬟给她搬来了古琴,她倒也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一脸认真地去弹奏,用着特有的娇嫩嗓音唱起自怜自哀之曲,倒也是颇惹人疼爱。

接着是梦霜,她作为上一届花魁,身段颇为高挑,身姿也是成熟诱人,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充满着御姐的味道。她身着全素,一捧薄纱舞袖轻轻举起后,顺势而下遍开始了她的舞蹈,素手翻飞,莲步急转,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

梦霜一曲舞毕,欠身谢礼后,一众目光都是聚集到了姜阳身上。常来红尘阁的客人都知道,红尘阁的可卿姑娘是刚被选上预备花魁的,表演还没见几次,大多是跳舞抚琴,之前一直是跟着几位前任花魁上场的,今天倒是头一次独演,是以都有些好奇,也有很多见她生得居然是几届花魁中最为妩媚的一个,都是眼睛冒绿。

姜阳前世也不是没上台演讲表演过,但那都是正面的,作为别人眼中的玩物上台卖笑表演这是头一次。也顾不得想上太多,他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了。尽管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款步走到台前后,面对这么多泛着贪婪之色的眼神,他还是不禁头皮发麻,干脆眼睛一闭,端起竹笛,吹起了他准备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

虽然没有歌词,但有些音乐可以甚至可以跨越国界和时间的长河,把那一抹哀戚带到众人面前。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每一个夜晚,在我的梦里)

I see you,I feel you(我看见你,我感觉到你)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我懂得你的心)

...

Wherever you are(无论远近)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我相信我心与你通往)

...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我们永远相携而行)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在我心中你安然无恙)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我心属于你,爱无止境)

多少遗恨,皆随笛音去...

姜阳吹奏之时,一幕幕他曾经与苏宁朝夕共处的画面在脑海中划过,现在他与苏宁可能已经阴阳两隔,可能已经分处两维,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但曲近末尾,画面流转,一个俏丽可人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冲着他微微笑着...

与此同时,一段轻柔缥缈的声音传来:“姜阳...谢谢你...我要走了...”

姜阳心中一惊,才知道恍然间已经是到了今天的正午,立时是悲从中来,连忙在脑海中唤道:“沐雨,是你嘛?你快用素心诀稳定心神,也许可以稳住魂灵。或者你干脆什么都不想,看看能不能沉眠,我以后强大了,说不定能救活你啊?.....”

“噗呲...没有用哒...姜阳,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男子...我走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去...你的世界看...”轻柔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完全消散。

“沐雨!”姜阳心头悲切,可却还没来得及伤怀,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

“可卿!?你在干嘛呢?”

姜阳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在曲末心神动荡,自己调乱了之后都没继续吹奏,竟然是呆呆地楞在了那。

睁开眼,却发现是一片朦胧,他都不知何时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而一旁叫喊的模糊人影估计是陈妈妈。他赶紧行了一礼,跑下了台。仓促之下他居然是鞠了个躬,惹得一众客人都是莫名其妙的。

“吹的好好的,怎么最后就愣神了?!”陈菱对着小跑下来的姜阳怒道。

姜阳连忙回道:“对不起妈妈,刚刚吹着吹着就想到些凄苦之事,忍不住悲伤。”他虽然话还故意带着点哭腔,但是眼泪已经收了回去,让他在沐雨仇人面前落泪,他做不到!

陈菱冷哼一声,又教训了几句才不再理会他。

姜阳倒是没管这些了,只是低头挨着。脑海里还在急切的唤着沐雨,可他脑海中还哪有沐雨的半点回声,只有些姜沐雨零星的记忆碎片留了下来。

“沐雨真的走了...这个小姑娘明明昨天还在我身旁娇蛮嗔怒,敞怀欢笑的...”姜阳也是性情中人,经不住去回忆,一回忆却是鼻子又开始犯酸了。

在他眼里,姜沐雨更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有着十四岁该有的天真浪漫和娇蛮任性,但因为命运的安排,这个小姑娘又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心性。

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同时出现在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身上时,铁石心肠的人恐怕都会心生怜爱吧,更何况姜阳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呢?

姜沐雨的执念其实非常简单,一是保留着清白之身逃出这红尘阁,二是替母亲完成心愿,如果还有三,那可能就是帮助秋荷一起逃离苦海吧,这是姜沐雨对秋荷流露出的感情告诉姜阳的。

“沐雨,你放心。我会为你,也为自己好好地活下去的。我保证。”

第13章 公子瑛离

由于刚才那会儿的出神,最后秋荷的表演姜阳也没关注到。每个姑娘表演结束后,往往都会有客人花钱请来作陪,他没时间再去伤怀,保住沐雨姑娘的名节要紧。

姜阳快速收拾了心情,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众人,心下一阵恶寒,别说他想到被男人上下其手感觉恶心,就是为了姜沐雨的名节也绝对不行,但是他也没办法拒绝陪客,那样陈菱饶不过他。

诶,有了!

姜阳快速审视众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白面书生,看上去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

那个书生虽然也在盯着他看,但是两人目光相碰的时候,那个书生居然会故作不经意地瞥向别处。根据姜阳前世对自己青涩时代的分析来看,这个书生大概率是个雏儿,那岂不是天助我也?

想着,姜阳就挪着步子向那书生走去。

不出姜阳所料,那个书生见他笑语吟吟地走去之时,竟然是面露慌乱,大冷天的还把扇子一打,也不知道在扇那滴汗水。

“公子可是孤身一人?”姜阳走到书生身边,故作温婉地冲那书生欠身一礼,柔声说道。

那书生偷偷瞥了一眼姜阳,有些慌张地回了一礼,说道:“小生...的确是一人来此。”

姜阳心中偷笑,但语气不变地继续说道:“那,便让可卿陪公子如何?”

“啊?好...好。”那书生满口应道。

陈菱作为老鸨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见哪个客人与姑娘对上了眼,就会上前去说和,然后收钱。

今天虽然对姜阳舞台表演不满意,但是姜阳主动寻客倒是中了她的意,而且那书生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同知府的小儿子,这可是抱上了大腿了。立时也是招呼着一旁的龟公端了酒盅菜碟,迎了过去。

“哎呀,公子可是好眼光啊,可卿是下一届花魁,这琴棋书画都是略通一二的,只要五两银子,公子便可请姑娘去小间饮酒作曲了。”陈菱对着书生谄媚着说道。

那书生倒也不含糊,满口应了,随手就从宽袖里摸出了一块方方整整的银锭。

陈菱一看这阔绰的出手,心想应该是没记错了,立马喜笑颜开地让龟公为书生带路去小间了。姜阳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暗道这还是个金主!

小间倒也不是真的小,里头座椅茶几,漱洗盆具,床帐围屏都是一应俱全。带路的龟公把手中的酒具菜碟放了,就低头退了出去。

姜阳见到这小间的布置也是心头一紧,这里头不仅有着让人心神摇荡的熏香,而且在莲帐窗幕之下房间昏昏暗暗。这书生虽然在外头那么多人眼下表现得青涩稚嫩,但是这不代表他在这种半封闭的环境下不会**大发啊!

姜阳还记得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把苏宁约到咖啡厅的包间里,然后...虽然没太过分,但是他当时还是挨了一记嘴巴子。

现在小间里一时陷入沉默,书生也愣愣地站那不知道在想啥。

还好姜阳毕竟也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男性,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书生就算动手动脚的也至少是个青涩的小男生,总比外头那些如狼似虎的色狼强些,两害相较取其轻嘛。

想明白的姜阳,镇定了一下心神,对着还在发愣的书生轻声道:“公子,你先请坐,想听什么曲?”

书生这才回过了神,听话地乖乖在铺裘长椅上坐了,然后才回道:“姑娘刚才那一曲颇为动听,可惜最后却是没听全,不知可否再来一遍?”

姜阳见这书生还算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没有一上来就开始轻薄,倒也是心中一定,应了声好,便端起笛子,轻轻吹奏起来。

这次姜阳倒没闭眼,他想看看这书生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有意去盯着他眼睛看,那书生倒还真想抬眼去好好欣赏姜阳的面容,但是一触即目光,就立马避开,而姜阳此时又故意垂下眼睑,盯着地上,那书生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盯着他脸瞧了。

姜阳心头一笑,果然是个雏儿,比他当年还不如,别说色胆,估计色心都只有一半。那要是能长期让这书生点他,他不就安全了么?想着想着,姜阳也是开始考虑后一步该怎么做,或者说应该怎么稍微地勾引一下。

一曲已毕,姜阳也是觉得有些气短,毕竟这身体还是的女子的。但也没什么别的好表演的,总不能和他对而饮酒吧?别说他不知道这幅身体酒量如何,就单看这小子酒量估计就不靠谱,万一喝上了头直接就霸王硬上弓了呢?要不然,对对子吧?

“公子可会对对子?”

书生正在想要说些啥时,闻言也是一喜,心道可算能显摆一下自己了,便道:“那是自然,不若请姑娘先出题。”

姜阳略微思索片刻,题道:“天作棋盘星作子,哪个敢下?”

书生纸扇一摇,摇头晃脑道:“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

“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

姜阳见自己搜肠刮肚了半天居然也没能难住书生,已是有些口干舌燥,只得认输道:“公子大才,可卿认输了。”

那书生见自己一身本事也是显摆得干干净净,也是得意非常,只是笑呵呵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全然没了刚才青涩的样子。

姜阳心中给了个白眼,这个憨憨,女生夸你,你谦虚完了,就不知道再反着夸一下?就你这放二十一世纪还想有女朋友?不过这倒也好,至少说明是个情商低的,不用担心被反套路了。

于是他也不再多纠结了,径直向着长椅旁的茶几走去,佯装要去倒茶,实则早已经计算好了摔跤的姿势和角度。

“啊~”姜阳应声而倒,目标——白面书生。

“啊!”然而他预想中被书生扶住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居然是应声坐到了地上,扯痛了屁股上的鞭痕,忍不住痛呼出声。

“可卿姑娘,你怎么样了?”那书生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去搀扶。

姜阳心头愤愤,这也反应太迟钝了,难道要我直接倒你怀里?但是嘴上还是装作可怜地说道:“许是刚才站的有些久了,不小心崴了一下,应该没事。”

“啊,没事就好。”书生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抓着姜阳胳膊的手,又坐了回去。

姜阳:“....”

不过还好姜阳演技过硬,立马是“努力”站起一些又“重重”坐下,故作可怜腔调哀怨道:“可卿怕是崴了脚,公子还是扶一下我吧。”

好一番折腾,姜阳才算如愿以偿地坐到了书生旁边,但是因为屁股上一条鞭痕,他还不能正坐,只能侧坐,干脆心一横,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往书生肩膀上一靠。

没想到这不靠不要紧,一靠之下书生居然直接陷入了僵直状态。姜阳心头暗惊,天下还有这么极品的处男的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计划进行,柔声问道:“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

书生已经是紧张得有些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撸直了舌头才答道:“钟...瑛离,姑娘这男女授受...”

姜阳却不给他发痴劲的机会,再搭上一只手,直接靠在钟瑛离胸膛上作哭腔道:“瑛离公子,你可得救救我,上次一个客人对我行轻薄之事,我反抗无果后被陈妈妈知道我不顺从,反而还抽了我鞭子,以至于现在还不能正坐。”

讲到这,姜沐雨又强作了个媚眼如丝的样子,低声道:“只希望公子能常来,可卿愿意长久侍奉公子左右...”

“可...小生还有课业,两年后要赴京赶考...”钟瑛离这下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心中已经答应,却还是就这痴劲嘴上拒绝道。

姜阳听这语气,就想到了最开始和苏宁确立关系时,苏宁喊他出去看电影,他却说要看书一样,这是装正经呢。为的是表现出自己一副不受女色,积极向上的形象。直接再轻柔了语气说道:“可卿才疏艺浅,不敢当公子的红颜知己,但暮鼓晨钟之时,做红袖添香之人,可卿还是可以胜任的,只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钟瑛离本就有心答应,在这般恳求下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只满口应了。

姜阳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发这一通嗲的时候自己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好在姜沐雨的声音清清脆脆的,自己才勉强发挥下去。

这下好了,就等这钟瑛离每天抱着他的课业来复习得了,我也乐得清闲,最多偶尔给他吹个曲子啥的,快哉快哉!

第14章 时光荏苒

老夫子:安静一点哦,一句一句跟着夫子念。敕勒川...阴山下...

姜沐雨:敕勒川,阴山下。

一众勋贵子弟也跟着姜沐雨念:敕勒....阴山....

姜同舟:吃......吃.....

老夫子:不错不错,下一句是....

姜同舟:下....下一句是...

老夫子怒道:不是念这句!

姜同舟:不是...不是念这句...

然后姜同舟就挨了一记爆栗。

梦回流转,姜阳停下了素心诀,睁开眼看到现实,那些画面也随之淡去。

这是属于姜沐雨小时候的回忆,姜同舟就是姜沐雨的同胞弟弟。这一年以来,姜阳每每运转素心诀之时,这些记忆都会依次像刚发生一样在他脑海里出现。

他没有排斥这些记忆,只因这是姜沐雨留给他的最后一些礼物,也是姜沐雨真真切切活过的证据。

这一来二去之下,姜阳干脆自认自己是姜沐雨了,不然连他自己都快被搞疯了。虽然意识是姜阳的,但记忆是姜阳和姜沐雨混合的,意识又会被记忆影响,那现在其实无论从意识还是记忆而言,他都不是纯粹的姜阳了,那倒不如以新名字姜沐雨来定义自己。

想清楚了的姜沐雨倒也是抛下了烦闷,起身披上一件小袄,就推开莲窗去看那一抹晨阳。

看晨阳这习惯也是现在的姜沐雨这一年来慢慢养成的,曾经的姜沐雨也喜欢看,不过那时候她看的是那初阳的稚嫩和柔弱,哀叹自己初阳般的年华却遭此劫难。

而现在的姜沐雨看的初阳却是不同,她看的是晨辉的美好和希望。

在这一年间,她发现自己的神识可以细致入微地去探索自己脉络,而且可以通过神识之力来催动当初那一滴圣血打通脉络的速度,本来一年前还有神阙,中极,悬枢,腰阳,天阴五处大穴尚未打通。

但是这一年以来,她是除了天阴,腰阳二穴以外,都已经完全打通,而腰阳也已经打通了一半,估计最多只要半年,她就可以完成封圣通天诀,直接步入后天境界了。

到了那个时候,怕是这大同城都没几个能打得过她的了。听钟瑛离说,大同虽然是边境之地,但是不知道为何原因,镇守此地的总兵只是个出窍期巅峰的高手而已,在姜沐雨心里不过渣渣一个。

其实出窍期在江湖上也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了,只是姜沐雨眼界太高,再加上她的功法传承可以让她直接跨入后天,所以她不知道筑基三境进阶的困难。

世间大多数人都不至于天生筋脉完全蔽塞,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可以进入淬体境开始炼体的,但是如果天赋平庸,全身就那么几个经脉可以引气淬体,然后再加上没什么天才地宝功法传承话,那基本终其一生都可能淬不完这个体,而偏偏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天赋平庸的人。

能到开元境,甚至到开元境巅峰的人其实还是比较多的。在有冲击经脉的功法传承之下,冲击十二正经比淬炼全身简单得多了,能完成淬体的基本也能打通十二正经,让引气的速度达到和到这一境界的人相同。

但有一点是前提,要功法传承,没功法传承,连怎么通经开穴都不知道,别提度过这一境界了,所以没钱没势没良好天赋的普通人都会被卡死在这一境界。

气敛境是一个大关,如果你前两个境界花费的时间太多,导致你进入气敛境界的时候浑身经脉已经开始走向衰退,老化,那么你可能连一次蔽塞内外,强压经脉都做不到,逞能去做的话基本都是个浑身经脉爆裂的悲惨下场,能强压经脉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之前。

但是别以为四十岁之前到达这个境界就代表着你可以准备步入后天了,将浑身元气替换成元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如果你很不幸地没在经脉老化之前完成,那一辈子都是这个境界了。

所以但凡能突破气敛进入后天的,基本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了,这些人才往往靠的不仅是天赋,还得有运气和家族底蕴。

而在封圣通天诀之下,这世人梦寐以求的后天境界,却只需要吃饭喝水睡觉就能自然突破。

不过这些姜沐雨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这红尘阁,一个青楼的护院都有两气敛境的,还有一堆开元境的,所以在她的认知里,这世界应该是出窍多如狗,气敛遍地走,进了后天才算学了武。

初阳已经高升,温暖和煦的阳光在这倒春寒的天显得是如此的惬意,姜沐雨眯着眼就差像小猫一样打呼噜了。

这一年来她日子过的也不错,那钟瑛离是土豪家的小儿子,噢,不对,是知府家的傻儿子,诶,好像还不对,反正就是人傻钱多的那货。

钟瑛离每天都是十两银子,乐此不彼地到她闺房来,只需要她陪读就行,偶尔歇下来起笛吹奏一首,或者应他要求跳一支舞就行,最过分的也不过就是一本正经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地问她能不能抱一下。姜沐雨可是有良心的人,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接受的,就当是抱兄弟了,还是雪中送炭的好兄弟。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秋荷,秋荷实际上按照红尘阁惯例一个多月前就应该出阁了,然后由姜沐雨接任下一届花魁,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拖了下来。

秋荷其实对于出阁一事最开始是不怎么抗拒的,因为她有自己的相好,是大同赵总兵家的儿子赵昊,而且平时因为赵昊的关系,其他客人都不敢去点秋荷,生怕得罪了赵昊,根据秋荷讲的,赵昊会在她出阁后,将她赎回去,虽然当不得正妻,但也是二太太了,日子不会不好过。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赎回,倒是因为这红尘阁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出阁那天是价高者得,陈菱自己也不知道一任花魁最后到底能拍出多少的价钱,所以未出阁前,那些卖身契在她这的姑娘是不让赎身的。

秋荷最近也是天天晚上往姜沐雨这里跑,把内心的惶恐和不安都尽数倾诉一空,然后互相嬉戏打闹一番,姜沐雨也乐得如此,一年来她也习惯了和秋荷打闹,那些封建腐朽的思想全扔一边去了。

她如今是女儿身,女孩之间的事能叫吃豆腐嘛?接着脑子里就是一堆的橘里橘气,百合大法好之类的话,身体上下洋溢着快乐的感觉。

但是这时间越拖,事情似乎越发微妙,直到前两天才敲定,明天秋荷出阁。

第15章 花魁出阁(上)

征和八年二月十三日清晨。

“可卿,你起了嘛,今天可是秋荷出阁的日子,该化的妆,该穿的衣服都赶快弄弄好,切忌抢了秋荷的风头啊。”

伴随着几声敲门声,姜沐雨闺门外一阵尖锐的吩咐声打断了她的素心诀。

“知道了陈妈妈,在准备了。”

姜沐雨面无表情但声音却还是柔柔地应了。

听声音是已经起了,少女闺门外的穿着一身妖艳的陈菱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向隔壁走去。

姜沐雨心中暗骂一声老妖婆,不过还是乖乖地去做了,这一年来,姜沐雨露出来的马脚还是挺多的,每每那副男人的作态被陈菱撞见,往往就得挨上一记鞭子,倒也不会抽得有多疼,只是对她的自尊心是一种折磨。所以,尽管她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么一种说法,但是在这一年的切身体会以及姜沐雨曾经痛苦的回忆交叠后,她见到陈菱也会忍不住身体微微发颤。而且临近功成,为了逃跑不出意外,她对陈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正当她刚编好头发,插上金步摇之时,门外又响起了陈菱刺耳的呼唤声。

“可卿?你怎么还没好?快来帮秋荷编发!”

姜沐雨不敢怠慢,赶紧套上比较寡淡的一套水袖流仙轻纱裙急急而去。

“怎么这么慢?不知道今天是秋荷的大日子吗?耽搁了时辰,可要你好受的!”

陈菱看着匆匆跑进来的沐雨,眼睛一吊,面露愠色地训斥道。

“妈妈息怒,女儿起身有些腹痛,想是昨晚受了点凉,因此耽搁了些。”

姜沐雨连忙作惊慌状,低声回应道。

陈菱冷哼一声,又训斥了几句,才转身带着那两丫鬟下楼去吩咐青楼里一众龟公,老妓干活了。

听陈菱的脚步走远了,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的秋荷回过头,冲姜沐雨展颜微笑道:

“可卿妹妹早。”

秋荷平时温文尔雅,清纯可人,属于前世典型的邻家妹妹,但是今天这一番浓妆艳抹之下,却平添了十分的妩媚,一时间让姜沐雨也是看楞了神,发现秋荷在向她打招呼良久才应道:

“啊?秋荷姐姐早...”

秋荷也是不在意,神色显得有些落寞,柔声道:

“今天就要辛苦妹妹了,今天姐姐就要...”

还没说完,秋荷就静静地转过了身。

姜沐雨沉默了,她们两人都清楚这一天是什么,说好听些是花魁出阁,说难听些就是拍卖初夜。而且这一番拖延之下,很可能秋荷并不能再如愿被赵昊拍下了。

秋荷其实只比姜沐雨大了一岁,也就是十六岁,如果她生在姜沐雨的前世,这还只是一个刚刚步入高中的年纪,一个属于青春少女的最好年华,课业尚未繁重,男孩子大多情窦初开。

她也许会接受一个男孩子的表白,成为男孩子郑重许下承诺的初恋,开始一段青涩浪漫的爱情。姜沐雨的前世姜阳,也就是在这个年纪认识他未婚妻苏宁的。

而在这个世界,秋荷却被早早地卖入了青楼,十六岁的年纪便要失去自己的贞洁,而且毫无选择的余地。

虽然贵为这一届花魁,但是初夜过后,她便失去了自矜的权利,按照规矩,她会属于拍下她初夜的人三天的时间,可以想象那些眼绿了好几年的色狼恶鬼会在这三天里对她做些什么。而在此后她的身价也会一落千丈,有时卖身陪客也是不能拒绝的了。

“吧嗒,吧嗒。”在姜沐雨为秋荷默默地盘发时,秋荷却是无声地哭了。

姜沐雨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记忆中秋荷是和她同一批被买进来的,因为能琴会舞,所以很快就得到了优待,而秋荷在得到优待后首先照顾的就是她姜沐雨了。

“可卿,我想自尽。我今天才知道,陈妈妈拖延我出阁的时间其实是为了等范公子,那个恶心的胖子。”

姜沐雨心中也如同一团乱麻,她其实隐隐已经猜到推迟出阁日期是为了等哪个贵客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因为这个胖子,这个当初轻薄姜沐雨的恶心东西。不过她还是听得出秋荷并不愿意死的,毕竟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求生是本能,而且赵昊之后未必就会舍弃了她。

想明白的姜沐雨于是柔声安慰道:

“姐姐,还记得去年我自杀未果之后的感悟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赵昊对姐姐情真意切,不一定争不过那个胖子的。”

顿了顿,姜沐雨郑重地接着道:

“如果赵昊争不过,那也是他的错,怪他,如果他之后不愿意赎你出去,等我出去后,我回来救你。身子脏了不要紧,只要心不脏,依然值得人尊敬,要坚强啊。”

但其实这话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毕竟自己前世是个男人,如果非要在死和受辱之间选一个,她一定选死,给曾经的沐雨再选一次,可能也是这样。

秋荷转过身抽噎着盯着一脸认真的姜沐雨看了会,只见姜沐雨俏丽小脸上带着一份与年纪不相符的决绝和自信,秋荷不禁也是破涕为笑,但转而又担忧地说道:

“姐姐知道你有些本事,若是你能自己逃了,可千万别回来了,那几个护院恐怕都快到后天境界了,你怎么斗得过他们。姐姐不会武功,到时候还要拖累你。”

“...”

姜沐雨心中一惊,一时无语,手中秋荷一头柔顺的黑发也是刚好盘成了,颇是端庄大方。

“好啦,今天姐姐出阁,高兴点,回头拿了妈妈的赏银,我就让二狗子去大同城最好的馆子带大餐回来请你们吃!”

说完秋荷就把泪痕一抹,重新敷了粉,擦了胭脂,再把她的白百碟金丝大银袄潇洒地一披,又宠溺地捏了捏姜沐雨鼻子,才优雅大方地出了房门,向楼下走去。

姜沐雨此刻正呆呆地望着秋荷走出去的背影,刚刚听到秋荷说知道她有些本事的时候,她本能的有些惶恐。

在她的印象里,以及记忆里,是从来没在秋荷面前展露过武功的,但是秋荷好像还是发现了。不过这也难免,两人毕竟朝暮共处的,要是真偶尔发现她在房中御簪舞剑也是可能的。

但是既然都当面说了,那秋荷应该不可能去告密,想来只是担心她而已。于是也不多想,跟着下楼去了。

第16章 花魁出阁(下)

“二狗子,你手给老娘放轻点,摔坏了那玉碗,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

“小胡子,小李子,去帮后厨的冷菜先端过来”

“惜霜,语霜,去把后院的红罗布抱来。”

“凌哥,小段,把这红绸挂一挂,只有你们能上得去房梁了。”

“笑霜,梦霜,把端来的菜先摆一摆盘吧。”

“..."

要说这个陈菱还是有些本事的,直把这风尘俗地在一番修饰后弄得和婚礼喜堂一般华丽喜庆。

红尘阁上上下下一路忙活到了太阳高升才总算大功告成。

陈菱这才吩咐守门的几个小厮开门。

红尘阁是大同的第一青楼,这一届的花魁秋荷姑娘又是出了名的端庄可人,平日都自矜着身份,表演完后基本连看都不看客人一眼,直接往幕后躲,或者去找相好的赵昊,想请出来吃一杯花酒都得出上几两银子。

而今天,这心气甚高的小娘皮就得开门迎客了,一众男人想到那玲珑的玉体被人压在身下婉转娇吟,即使那个人不会是自己,他们心中也是一片火热。

是以,门刚开,就已经有不少的人等在外头了,五两银子的高昂入场费都无法阻挡这些人本能地冲动。

如同往年花魁出阁的规矩一样,长得好些的姑娘都被陈菱安排到门口排成一溜子地站在两边迎客,当然也包括姜沐雨和秋荷,只是她两在最后罢了。

面生的客人大家只需要欠身行礼即可,而那些面熟的豪客,陈菱要求与之相熟的姑娘亲自去迎。

“哟,这不是马员外嘛,快请进来,惜霜快来陪着马员外去小间坐着。”陈菱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

来人是个身材颇为高大的中年人,他每次来都只会点惜语笑梦四位曾经的花魁过夜,一次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颇为阔绰,四女中他最爱的是惜霜。

惜霜闻言赶紧靠了过去,领着马员外往里头走,马员外也是驾轻熟路,一边走一边用一只怪手直接就顺着惜霜的纤腰向下,用力地捏了捏惜霜的翘臀,直惹得惜霜惊呼连连,却也不敢反抗,只红着脸往里头走。

...

陈菱一见着一坨肥肉挪了进来,立马就像周扒皮捡了金元宝似地腆着个笑脸迎了过去,笑盈盈地说道:

“这不是范公子嘛,您能来捧场真是让红尘阁蓬荜生辉啊,梦霜特意给您留着呢。”

范公子本名范家豪,是一个大腹便便,满脸肥肉,满脸猥琐的胖子,传闻他是九州阁阁主的公子,九州阁不仅是江湖十大名门之一,也是整个圣朝最大的商会联盟,他不仅年纪轻轻修为已达气敛,而且出手阔绰,已经连夺三魁。

梦霜立时热情地迎了上去。

没想到范家豪一摆手,连看都没看梦霜一眼,抖着一身的肥肉径直走到秋荷和姜沐雨身边,直接伸出一只肥手捏起了秋荷的下巴,猥琐地笑道:

“嘿嘿,今天本大爷就是特意过来给你破瓜的,别的人本大爷今天都瞧不上,小娘子可要早做些准备哦。”

说完看了看在他身边低着头的姜沐雨,又探过身去又道:

“还有你,明年你的身子就是我的了,桀桀。”

闻着这胖子满嘴的酒气和那一身浓烈的熏香混合着的气味,姜沐雨就一阵犯恶心,但却也不敢吭声,只把头低得更低了。

然后这胖子扭头贪婪地扫了眼秋荷紧致的身段,舔了舔嘴唇,自顾自地往小间而去。

据梦霜,语霜讲,这个胖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情,仗着一身不俗的内力,竟然都用在房事之上,任你怎么恸哭告饶,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她们出阁的那夜都是脱力晕过去的。

所以在看到这胖子对自己势在必得的样子后,秋荷惊恐得全身都在微微发颤。

姜沐雨看在眼中,却也着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慰道:

“别担心,赵公子还没来呢,他一会肯定到。”

但姜沐雨明白,如果范胖子真的是九州阁阁主的儿子,那别说总兵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在这竞价都还真不一定竞得过他。

秋荷心中也是明了,这胖子不怕得罪赵昊而让陈菱特意延期出阁日期,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但还是冲着姜沐雨强挤出了一个苦笑,轻轻地应了声。

正待姜沐雨再出言安慰,就听到陈菱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

“可卿?钟公子来了,还不来陪着?”

姜沐雨闻言也只能再轻轻得拍了拍秋荷的肩膀,转身去迎钟瑛离。

“钟公子,这边请。”

不同于其他姑娘,姜沐雨从来都只是靠近后欠身行礼,虽然私下给钟瑛离抱了,但要她去当着别人面主动牵他的手,靠他怀里,着实是强人所难。

“啊,有劳可卿姑娘。”

钟瑛离也是还了一礼,应道。

姜沐雨一向厌烦这红尘阁楼下嘈杂的调笑声,也厌恶那些贪婪的目光,有意把钟瑛离引回房,所以也不回头,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钟瑛离,拿捏出一丝幽怨地腔调,柔声问道:

“钟公子今天也是为秋荷姐姐来的嘛?”

钟瑛离还以为姜沐雨是埋怨他三心二意,赶忙解释道:

“没...没,可卿姑娘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只对你好。”

姜沐雨心中暗笑,嘴上却不显。

“今天可卿不需要表演,我不喜这下头的喧闹,那就还是来我房中吧。”

“好好。”钟瑛离满口应了,尽管入预备花魁的闺房需要花十两银子,但是每每想到能与这么一位才情相貌皆为上品的女子共处一室,他就抑制不住掏钱的冲动。

尤其是可卿姑娘偶尔在房中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时候,触着她柔软的纤腰,闻着那脖颈发间的淡淡幽香,真的让他醉了。

第17章 小小心机

登上三楼,关上房门。

姜沐雨拿出了别在纤腰后的竹笛,坐到床头看着还傻站那的钟瑛离,笑着问道:

“钟公子坐呀,今天想听什么?可卿吹给你听。”

钟瑛离这才痴愣愣地走过来,离着姜沐雨稍微远些的床边坐了,虽然平时可卿都会邀请他进来,但是平时都是坐在客室的红木长椅上的,这还是第一次被拉到她床头坐下。这床周也是可卿身上淡淡的幽香,还混着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只让他感觉心头像被小猫挠似的,直痒痒。良久才回神答道:

“就来一首姑娘编的知否知否吧。”

“好。”姜沐雨微微一笑,十根犹如青葱的手指轻轻搭上玉笛,悠悠地吹奏起来。

这些所谓她编的曲子都是前世那拿来的,虽然两个世界有着诸多的历史雷同,但是两个世界的文化轨道却是不尽相同。

虽然同样推崇儒家,但是由于这个世界武道的存在,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在武道上头花些精力,就算修不得长生,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所以诗词歌赋比较匮乏。

比如前世的李白,也许到这个世界真的会成为他诗词中梦寐以求的剑侠,奋尽一生去达到所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的境界吧。

至于今天为什么把钟瑛离邀上她的绣床,姜沐雨其实是出于对自己未来的紧迫感。

虽然她最多只要半年应该就能直接跨入后天,但秋荷的事情让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陈菱能为了范胖子改了每年花魁出阁的时间,未必不会为范胖子破例,万一范胖子色心一起,直接拍下重金把自己买了,那自己还怎么保住清白之身逃出红尘阁?

所以也只能寄托这个傻小子了,他爹是知府,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虽然是夸张,但是想来他或许能拍下重金,让红尘阁破一次例赎自己出去,出去之后再做逃跑打算就行。

到时候以死相胁也好,软声哀求也罢,这傻小子肯定不会强迫自己的。所以今天她打算来个猛的,让钟瑛离下定买她的决心。

不过利用他这么多,良心总有些过意不去,但我可是把他当兄弟看的...奈何兄弟却想上我。哎,那就等我修成绝世高手,再回来暗中保护他几年,顺带助他平步青云吧...反正什么都行,以身相许不行。

姜沐雨不仅是个很有良心的人,也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为了目的,只要不触碰底线,或者说核心利益,啥都干得出来。

比如现在,猛的就来了,一首本就略带几分忧伤的知否知否,越吹越哀恸,然后姜沐雨肩头微耸,做出抽泣的腔调,还没等钟瑛离反应过来安慰她,就连忙起身跑到了屋内的洗漱池旁。背对着钟瑛离用手指沾了两滴盆中水抹在了眼里。

于是在钟瑛离这个视角就是看来可卿姑娘吹奏一首很忧愁的曲子,然后应该是想到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就哭了起来,本想去洗去泪痕,却没想到眼泪反而止不住了,一头扑进自己怀中开始嚎啕大哭。

“可卿,你这是怎么了呀?别哭呀...”钟瑛离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姜沐雨,一时间也是慌了神。

只见姜沐雨是又“哭”了好一阵,才慢慢停下,脱开钟瑛离的怀抱。只见此时的她虽已没了眼泪,但眼睛泛红,泪痕仍在,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地说道:

“我只是想到平时我一副清高模样,惹得多少客人意动,却只是碍于我是下一届花魁,还是处女之身,不敢强要了我的身子,但明年我作花魁出阁后,这些人如何能放过我,我怕是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了。呜呜呜....”

这一番话下去,当真是凄凄惨惨,楚楚动人。钟瑛离一下就被激得气血上涌,搂着姜沐雨的香肩,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一般,正声道:

“可卿姑娘你放心,我明年一定会拍下你的,像你这般知书达理的姑娘怎么能在这种风尘之地陪笑?我要将你明媒正娶地过门!”

姜沐雨一听,心想这可不行,到时候怕是又生变故,又哭道:“钟公子有所不知,这范公子想来是个势力大的,陈妈妈为了等他硬是拖延了秋荷姐姐的出阁时间,连赵总兵家儿子赵公子都没办法,若是范公子又看上了我...呜呜”

钟瑛离这才反应过来,转念也是想到父亲说要交好范家豪的,但为了可卿,交好什么的都去九霄宇外吧!于是拍着胸脯说道:“可卿,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找我爹,这几天就来赎了你,想那陈菱也不敢不卖我爹面子!”

姜沐雨闻言,脸上依旧是悲切得应了声,心里却念道:傻小子!不过为了那一丝不祥的感觉还是对不起了。

然而虽然她的计划基本达成目的,但是在计划之外的是,这个钟瑛离一番话说出后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再也不复这一年来的彬彬有礼,直把姜沐雨搂在怀里不肯撒手了,这一番举动让姜沐雨是难受得面红耳赤的。

第18章 月落乌啼

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天已经是黑了,表演了一下午的舞唱优伶慢慢退去,客人都知道这是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舞台全部让给了华丽一身的花魁秋荷。

只见她抱琴缓缓而来,碧绿色的长琴穗紧贴着如藕一般的玉璧,白衣胜雪,长裙摆地,倒有几分仙子的味道。三千恼丝如瀑泻下,颔首屈膝,朱唇微启:“秋荷献丑了。”

入座,散发着古典气息的瑶琴垂着琴穗,素手拨弦,七根弦在芊芊玉手下愈发的灵活,竟好似有生命了一般!古琴缓缓泄出美妙的音符,时而似流水,时而有似春风,当激昂、柔和融入到一起,在别人手里好似是一对敌人,而在她手里,更似一对鸳鸯,天生一对!当众人还在回味时,一曲已毕,秋荷起身,行礼。

”好!“只听得台下叫好声连连,全是欣赏者有,但更多的却是目露贪婪者。叫好声还没停,就听有人喊道:

“这小娘皮今晚多少银两?爷要定了!”随着一声大喝,众人看去,却发现是个面生的糙汉子,许是外地来的,不由得都是心下偷笑,准备看笑话。

只见那老鸨陈菱竖起一根手指,一脸戏谑得看着这个人道:

“一千两起。”

“什么?你这老三八莫非在诓弄我?你当这小娘皮是公主还是皇母?”那糙汉子一拍桌子,怒道。

没想到还没等他继续发作,就听得旁边一声铿锵的声音:“一千五百两。”

他惊愕地转头一看,却发现是个龙威虎猛的年轻人。

“赵公子出银一千五百两!有没有要跟的?”陈菱一看是秋荷的相好捧场,立马眉开眼笑道。

常来的熟客基本都预料到了,赵总兵家儿子和秋荷平日里就是相好,想来不会放任相好容任何人染指。

“二千两。”一阵懒洋洋得声音响起,众人一阵惊讶,心想这还有人敢和总兵家作对?循声望去,却是看到那个叫范家豪的胖子!正挂着一丝讥讽地看着赵昊。

“二千二百两!”赵昊盯着范家豪怒道。

“三千两。”范家豪瞥了眼赵公子,只淡淡悠悠地飘出这句话。

全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赵公子瞪着范家豪一脸不屑的表情,拳头握得格格直响。

“你....找死。”

“哼,有胆你倒是来啊。”说着就范家豪这个胖子竟然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肥大的身躯轻飘飘地落在了舞台上,看着脸色惨白的秋荷露出了一个yin笑,不顾她的反抗单手把秋荷抗到了肩上,环视了一周又问道:

“还有谁要跟?”

全场无言,连赵昊也是面目狰狞地悻悻地放下了握紧的拳头,以他的修为根本打不过范家豪,何况范家豪还是父亲指名要交好的对象,而比钱,他就更是比不过了。

见无人应答,范家豪哈哈一笑,直接腾身而起,在他肩上秋荷的惊呼声中直奔三楼而去。

姜沐雨和钟瑛离在三楼目睹了全过程,本想议论斥责范家豪的嚣张横行,却没想到那胖子竟然能直接飞了上来。

姜沐雨见胖子也是注意到了她二人,只见他贪婪的小眼珠子来回乱转,接着又不屑地瞥了眼在她身边的钟瑛离,最后像是想明白什么主意似的,冲着姜沐雨狞笑一声,转头扛着秋荷就进了秋荷的闺房。

姜沐雨心头泠然,感觉自己不详的预感可能真的要应验了,而钟瑛离还可能斗不过这范家豪,最后估计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

明月已经高升,红尘阁一层只剩下了那些准备留宿的客人,他们仍在和今晚的伴儿喝着花酒。

隐隐的哀鸣在慢慢陷入沉寂的红尘阁中回荡着,显得越发沉重悲凉。

这是古代青楼女子的宿命,不是故事,不是传闻,现在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姜沐雨耳畔。

姜沐雨本来想打开窗,不去听隔屋传来的悲鸣以及罪恶的响动,但却没想到屋外头的乌鸦也被这屋里的悲鸣惊动了,哇---哇---,叫个不停,惹得她是一阵心烦意乱。

从秋荷被进屋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小半个时辰,秋荷的痛呼声基本没有停过,现在已经逐渐嘶哑。

平时的秋荷说话都是柔声细语,娓娓动听的,姜沐雨很难想象那么一个如同被天使吻过的嗓子,竟然也会发出这种尖锐可怖的声音,她究竟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一个人的情绪是可以在默默无言中影响另外一个人的,而一个人表现在外的喜怒哀乐更是如此,姜沐雨与秋荷本就有着同样的未来命运,此刻更是能引起无限的共鸣。

她前世并非未经人事,这些声音和画面在飞速的演化,只是她从施为者变成了承受者。

依旧是那个令人作呕的胖子,还没等自己出阁的日子到,就提前拍下重金将自己买下,钟瑛离的家财完全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不顾自己的反抗一把将自己掳起,等自己意识到已经逃不掉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再想自绝却是毫无可能,告饶不得...

不,不行,一定会有办法的!

难道自己要引气入体,正冲腰阳,天阴?可别说那郑重的告诫,自己连怎么冲穴都还没了解得太清楚,要是把自己要穴冲坏了,成了一辈子的废人,那不仅连沐雨的执念无法完成,自己怕是得留在这供人玩弄一辈子了。

自己这一年虽然神识控制之法日益熟悉,但是自己也只能持续御起六七十十斤的物体一个时辰,全力爆发也不过能有八十斤的力量,而自己长了一年的身体,体重肯定超过了九十斤了,只能很短暂的制空一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姜沐雨这身子十五岁就已经一米六五还多了,胸也不算小,至少算是一对小苹果。

至于凭借日益精进的剑法杀出一条血路?那更是扯淡,最初看见这神枢剑法还真以为能御剑简直是神仙。

但偶尔一次看见某护院练力之时一掌就把一块石头拍成了齑粉,她才知道有没有内力完全不是一回事,任凭她剑舞得再花哨都不过是凡人的力量。而护院最差的都是开元境,别说一掌就能把自己拍死,体肤之下一层元气膜根本不是自己这点力量能穿透的。

难道我真的只能忍辱负重?前世有越王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司马迁...然而一想起那张肥脸,我就....

等等?元气膜只在体肤之下,腔膜之间应该是没有的吧?

是了,一定是没有的,如果腔膜之间也有元气膜,那体肤之下腔膜千千万万,层层叠叠的元气膜恐怕连五千斤的力量都砍不开了,那就不叫可挡凡铁俗箭了!

一个可行的计划逐渐浮上姜沐雨心头。

第19章 情谊几许

翌日清晨,姜沐雨端了早点已经是在自己房中等了许久,秋荷房中大概辰时就有了动静,本来以为范胖子会直接出门,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秋荷压抑的痛呼,姜沐雨双拳紧握,但此时的她却也无可奈何。

惜语笑梦四位姑娘起床送客走后也是都带着些小物件来到姜沐雨房中。

“可卿妹妹,等下你把这个拿去给秋荷妹妹,女人那里精贵,受不得寻常的伤药。”

四女里最为活泼可爱的语霜说着就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可卿,这是香油,如果秋荷准备的用完了就用我的这些。”

这是四位里最热情奔放的笑霜,姜沐雨本来神情还有些古怪,但是看她一脸认真,也就收了。

“可卿,这是专门治鞭伤的。”

“这是专门治勒伤的,”

...

如果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现在加上陈菱吩咐来准备帮忙打扫的两个丫鬟,姜沐雨房里就有三千只鸭子。

她们最开始还是在关心秋荷,但是讲着讲着就开始聊到姜沐雨了,开始教她床上的一些特殊技巧,以及总结出的对付范胖子的经验。

姜沐雨越听越不对味,有些话连她听到都觉得羞耻。于是出声打断道:

“不是,你们今天这是咋啦?怎么讲着讲着讲起我来了?”

语霜却是笑嘻嘻地说道:“可卿妹妹你别忘了噢,秋荷出阁后你就是花魁了。这些我们不来教你,陈妈妈也会来教你的,到时候看你学的不好又要打你鞭子。”

梦霜也说道:“是呀,而且看范胖子昨天那样子,肯定对你也是势在必得的,姐姐们当年都受过他的苦,不做些准备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笑霜却是没脸没皮地说道:“但你们别说啊,范公子虽然粗鲁了些,但是他的本事可真大哩,初时受着可能不适应,但是习惯后啊,那滋味真是极好的,而且赏银也多。”

梦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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