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灯红酒绿。 慕晚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KTV了，或者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 “哥...这里怪怪的，我...想回去。” 身后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女生，漂亮精致的眉眼，却突兀的穿着校服，与KTV的氛围格格不入。 “雨落，没事。” 慕晚枫浅笑着，握住了少女的手指，后者略微平静了下来。 ...... “喝一杯吗？” 慕晚枫靠在沙发上，轻晃着酒杯，澄澈的酒液随着指节缓缓摇摆。 “不了...哥，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 慕晚枫浅笑，帅气的容颜在彩色的LED灯下对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吧...” 面前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慕晚枫手里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嗯，雨落很乖。” 慕晚枫咧了咧嘴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 朦胧的眼睛，染上了几分睡意。 “哥，困...” “睡吧。” 慕晚枫轻轻抱着应雨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侧，翘着的小腿终于放了下来。 良久。 “她睡着了。” 慕晚枫轻刮了刮应雨落的侧脸，确认女生确实已经睡着了。 “你真狠心啊。” 一个和慕晚枫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推开门走了进来，“真是下得去手。” “不过是那个女人生的罢了...” 慕晚枫轻挥了挥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还算数吗？” “没问题，叶璇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嗯。” 慕晚枫垂下了眼睑，停滞了一瞬，然后把怀里的应雨落推向男生，“归你了。” “你小心点。” 男生慌乱的接过应雨落，“做你妹，可真是倒霉。” “也许吧...” 慕晚枫看着趴到应雨落耳侧的男生，漠然的站起了身，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灯红酒绿。 慕晚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KTV了，或者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 “哥...这里怪怪的，我...想回去。” 身后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女生，漂亮精致的眉眼，却突兀的穿着校服，与KTV的氛围格格不入。 “雨落，没事。” 慕晚枫浅笑着，握住了少女的手指，后者略微平静了下来。 ...... “喝一杯吗？” 慕晚枫靠在沙发上，轻晃着酒杯，澄澈的酒液随着指节缓缓摇摆。 “不了...哥，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 慕晚枫浅笑，帅气的容颜在彩色的LED灯下对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吧...” 面前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慕晚枫手里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嗯，雨落很乖。” 慕晚枫咧了咧嘴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 朦胧的眼睛，染上了几分睡意。 “哥，困...” “睡吧。” 慕晚枫轻轻抱着应雨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侧，翘着的小腿终于放了下来。 良久。 “她睡着了。” 慕晚枫轻刮了刮应雨落的侧脸，确认女生确实已经睡着了。 “你真狠心啊。” 一个和慕晚枫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推开门走了进来，“真是下得去手。” “不过是那个女人生的罢了...” 慕晚枫轻挥了挥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还算数吗？” “没问题，叶璇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嗯。” 慕晚枫垂下了眼睑，停滞了一瞬，然后把怀里的应雨落推向男生，“归你了。” “你小心点。” 男生慌乱的接过应雨落，“做你妹，可真是倒霉。” “也许吧...” 慕晚枫看着趴到应雨落耳侧的男生，漠然的站起了身，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灯红酒绿。 慕晚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KTV了，或者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 “哥...这里怪怪的，我...想回去。” 身后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女生，漂亮精致的眉眼，却突兀的穿着校服，与KTV的氛围格格不入。 “雨落，没事。” 慕晚枫浅笑着，握住了少女的手指，后者略微平静了下来。 ...... “喝一杯吗？” 慕晚枫靠在沙发上，轻晃着酒杯，澄澈的酒液随着指节缓缓摇摆。 “不了...哥，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 慕晚枫浅笑，帅气的容颜在彩色的LED灯下对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吧...” 面前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慕晚枫手里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嗯，雨落很乖。” 慕晚枫咧了咧嘴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 朦胧的眼睛，染上了几分睡意。 “哥，困...” “睡吧。” 慕晚枫轻轻抱着应雨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侧，翘着的小腿终于放了下来。 良久。 “她睡着了。” 慕晚枫轻刮了刮应雨落的侧脸，确认女生确实已经睡着了。 “你真狠心啊。” 一个和慕晚枫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推开门走了进来，“真是下得去手。” “不过是那个女人生的罢了...” 慕晚枫轻挥了挥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还算数吗？” “没问题，叶璇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嗯。” 慕晚枫垂下了眼睑，停滞了一瞬，然后把怀里的应雨落推向男生，“归你了。” “你小心点。” 男生慌乱的接过应雨落，“做你妹，可真是倒霉。” “也许吧...” 慕晚枫看着趴到应雨落耳侧的男生，漠然的站起了身，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灯红酒绿。 慕晚枫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个KTV了，或者说...他是这里的常客。 只是这次，略有不同。 “哥...这里怪怪的，我...想回去。” 身后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女生，漂亮精致的眉眼，却突兀的穿着校服，与KTV的氛围格格不入。 “雨落，没事。” 慕晚枫浅笑着，握住了少女的手指，后者略微平静了下来。 ...... “喝一杯吗？” 慕晚枫靠在沙发上，轻晃着酒杯，澄澈的酒液随着指节缓缓摇摆。 “不了...哥，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 慕晚枫浅笑，帅气的容颜在彩色的LED灯下对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好吧...” 面前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慕晚枫手里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嗯，雨落很乖。” 慕晚枫咧了咧嘴角，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 朦胧的眼睛，染上了几分睡意。 “哥，困...” “睡吧。” 慕晚枫轻轻抱着应雨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侧，翘着的小腿终于放了下来。 良久。 “她睡着了。” 慕晚枫轻刮了刮应雨落的侧脸，确认女生确实已经睡着了。 “你真狠心啊。” 一个和慕晚枫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推开门走了进来，“真是下得去手。” “不过是那个女人生的罢了...” 慕晚枫轻挥了挥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说的还算数吗？” “没问题，叶璇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嗯。” 慕晚枫垂下了眼睑，停滞了一瞬，然后把怀里的应雨落推向男生，“归你了。” “你小心点。” 男生慌乱的接过应雨落，“做你妹，可真是倒霉。” “也许吧...” 慕晚枫看着趴到应雨落耳侧的男生，漠然的站起了身，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chapter 1 天暗。 天亮。 无言的一夜。 慕晚枫一个人缩在房间，漠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电脑。 屏幕上轻声的播放着一部搞笑动漫，然而男生的神情，仿佛在看一部最严肃的纪录片。 叮铃铃... 闹钟响了一声。 慕晚枫从被窝里钻出来，关掉了闹钟。 “10点了。” 说着，打开房间的门，走到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 他的作息一向准时。 咔... 门把手悄然的打开，慕晚枫看着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应雨落，微微一愣。 少女看着走到门口的慕晚枫，也是呆滞了一下，然后一丝怨毒的神色爬上眉梢。 “呵...晚上好，雨落。” 慕晚枫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也许讽刺的意味更多。 “...” 应雨落漠然盯着慕晚枫的眼睛，对视了数秒钟，又漠然的转过头缓缓离开。 全程只当做慕晚枫是一片空气。 男生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走进了卫生间，也不再搭理应雨落。 对于这个莫名出现的女生，他从来都没好感。 而在那件事情以后，应雨落估计也恨死了自己。 但慕晚枫不在乎。 他巴不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和她的母亲一起消失。 ...... 寂静的夜。 冷风吹过窗户，带起一阵阵啪嗒的声响。 这是一个薄凉的夜。 第二天。 慕晚枫一如往常，被闹钟吵醒，轻皱着眉关掉了闹钟，从床上爬起来。 落地的一瞬间，慕晚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原本修长的身体，变成一种说不出的臃肿感觉。 “嗯？” 她伸出手，看着自己依然纤长的手指，只是白皙的过分。 莹润的指甲盖，仿佛冰晶一样嵌在指尖。 “没睡醒？” 慕晚枫睁大了眼睛，掐了自己一下，然后迅速跑到了卫生间。 “卧...槽！” 很少爆粗口的慕晚枫忍不住骂出声，细软的声音又熟悉又陌生。 她足足呆了十秒钟，才猛的推开门，然后顾不了男女有别冲进了应雨落的房间。 ...... “你...” 在看到房间里坐着的那个“慕晚枫”以后，后者也正好转过头，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 “应...雨落？” 慕晚枫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哥？” 磁性略微沙哑的声音，从面前的“慕晚枫”嘴里叫出来，让慕晚枫有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回事？” 慕晚枫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应雨落找了什么奇怪的方法整自己。 只是这方式，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不知道...” 面前的“慕晚枫”轻声细语的低下了头，那副扭捏的样子，让慕晚枫恨不得敲死他，“应雨落，你他...你老实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想要报复我吗？” “慕晚枫...” 面前的应雨落忽然一瞬间变的激动起来，“你问我做什么...对，我就是要报复你，你这样恶心的人，也配活着吗？” “你说什么？” 慕晚枫握了握拳头。 “你和你爸一样，卑劣，无耻，你们早就该一起死了。” 应雨落冷冷的盯着慕晚枫，漠然的眼神几乎冷的结冰。 “呵...” 慕晚枫冷然看着应雨落，忽然冲了过去，抬起手臂就要掐住后者的脖子。 啪！ 脸上忽然被重重的扇了一下。 愕然的慕晚枫这才想起来，这副属于女生的身体异常孱弱。 “呜...” 痛哼一声，慕晚枫想爬起来，就感觉到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死死的按在地上。 “咳...放，放开！” “慕晚枫...哈，你自己也体会一下，你一直是怎么对我的！” 应雨落怨毒的盯着慕晚枫，直到看到那双漂亮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哀求的神色，才颤抖着松开了手。 那副纤弱的少女的身体，漂亮的眼睛...那是自己的身体，无数次自己也曾经是用那样的眼神向慕晚枫求饶。 “咳咳...咳！” 难受的喉咙重重咳了几声，慕晚枫抬起眼睛，略微惊惶的看了一眼应雨落。 “哥...” 应雨落看着如同受惊鹿麋一样的慕晚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哥...没事。” “...” 慕晚枫错愕，一时不能理解应雨落的温柔。 “应雨落...” 过了好一会，慕晚枫才勉强张开口，“我们的身体...” 她不敢再用那种强硬的语气，如果刺激到面前的应雨落，吃苦的也是她自己。 “不知道。” “那...” “说了不知道！” 应雨落皱了皱眉。 慕晚枫哑然，闭上了嘴巴。 ...... 慕晚枫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副属于自家妹妹的身体。 纤瘦，漂亮，仿佛精致的玻璃娃娃，一碰就会碎。 这副身体，太弱了，简单的运动都会传来一阵疲惫感。 最关键的是...慕晚枫很不适应。 “为什么会这样...” 慕晚枫很不能理解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应雨落又不愿意搭理她。 “疯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不行，我...不能一直这样子。” 慕晚枫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 白皙的手指瞬间变的通红。 ...... “慕晚枫，跟你说件事。” 突然推门进来的应雨落，让慕晚枫有瞬间的不满。 但是仔细想一下... 好像自己曾经，进应雨落的房间也从不敲门。 所以他这是在报复自己吗？ “什么事？” 慕晚枫压下内心的猜测，悄悄的关掉了电脑百度上“换身是什么原理”的百科。 “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我们都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所以...” 应雨落挑了挑眉，用那副漂亮的，原本属于慕晚枫的丹凤眼，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你应该去学校了，应雨落不会无缘无故旷课的。” “我...替你上课？” 慕晚枫觉得一阵滑稽，“应雨落，你以为你是谁？” “你可以不去，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应雨落冷冷笑了一声，让慕晚枫打了个冷颤。 你可以不去，我自然有办法。 这是她以前总用来威胁应雨落的说辞。 漠然的看着应雨落离开的背影，慕晚枫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chapter 2 众所周知，高中是不能带手机的。 与此同时... “夏煜，如果我跟你说...我其实是慕晚枫，你信吗？” “不信。” “好吧...” 慕晚枫纠结的咬了一下手指。 “看，慕晚枫不会做这种动作的。” 夏煜更加确信的看着慕晚枫，“怎么，和你哥吵架了？” “和她？” 慕晚枫冷哼了一声，“犯不着。” “行吧。” 夏煜看着少女淡漠的神色，眼睛逐渐变的炽热，“雨落，周末我想单独约你吃个饭...” “没空。” 慕晚枫斜了斜眼，看着这个曾经关系还不错的死党，不再搭理。 ...... 换身这种事情，未免太过离奇。 慕晚枫觉得，既然夏煜不能理解，那么其他人应该也很难相信，她说的再多也是徒劳。 也不一定。 也许有哪个好心人看自己可怜，还能给帮忙送进精神病院。 “草...真绿啊。” 慕晚枫轻揉了一下额头，驱散掉那些不悦的念头，还是听话的去了学校。 她现在不清楚应雨落到底是什么想法，总之肯定不会和她这个哥哥相亲相爱。 理解。 曾经自己是怎么对应雨落的，只要应雨落原封不动的对自己来一遍，也足够麻烦了。 既然不想看到家里那个大麻烦，不如先去学校待着，慕晚枫是这么想的。 ...... “美女，你哪个班的，走错了吧。” 慕晚枫才刚刚坐下，就浑身僵住了。 习惯性了去了高二的教室，她忘了应雨落这会才高一。 “抱歉...” “雨落！” 不远处传来惊诧的声音，一个长的有点帅气却没啥特色的男生走到自己面前，“找晚枫？” “啊？呃...是。” 慕晚枫看着这个凑到面前的男生，心脏几乎漏跳了半拍。 叶舒迟。 “没事。” 慕晚枫抿着唇，侧身就要离开。 一只手牢牢的嵌住了她的手腕。 “雨落，我们好久没一块了...”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声，掠过耳鬓。 “放手。” 慕晚枫冷冷的抬起头，盯着叶舒迟的眼睛。 后者微愣，沉默了一瞬，然后松开了手，“那些照片，你不想要了？” 照片？ 慕晚枫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还有事。” 勉强维持着冷漠的表情，慕晚枫觉得背后簌簌发冷。 “呵...” 身后传来叶舒迟的嗤笑，却丝毫不着急。 ...... “叶舒迟...” 慕晚枫默念着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名字的主人，她的交集不是很多，但却记得很清楚。 当时在KTV，她就是这么把应雨落推到了这个男生怀里。 眼神微微的闪动。 “呜...” 一根粉笔从讲台上飞过来，稳稳的砸在慕晚枫额头。 虽然不疼，却还是打断了她的思绪。 “应雨落，看黑板，你看着窗外干什么？思春吗？” 数学老师不悦的拍着黑板，对于这个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的学生，他没有一丝好感。 “抱歉...” 慕晚枫微垂下头，收回了目光。 黑板上的题目都是高一的基础内容，慕晚枫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但是她不想无端惹事。 “雨落，你在想什么？” 身旁的女生好奇的提醒了一句，“数学老师心眼小...别得罪他。” “噢...” 慕晚枫轻声应了，稍微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女生。 长相普通，而且不认识。 收回眼神，慕晚枫打算放学后找应雨落问清楚缘由。 ...... 然而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的发展。 课后。 慕晚枫出门的一瞬，看到斜倚在墙角的叶舒迟，就觉得不太妙。 她果断的转身，寄希望于叶舒迟没看到自己。 “应雨落，你老公在这边。” 略微放大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附近的几个同学瞪大了眼睛对着两人行注目礼。 “干...” 慕晚枫回头，看着叶舒迟玩味的笑容，毫不怀疑只要她不过去，这无耻的家伙会说出更多败坏道德的话。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单纯请你吃个夜宵。” “我有事...” “不耽误多久。” 叶舒迟浅浅的笑着，拉起慕晚枫的手，也没管后者是否同意。 ...... 晚间。 西餐厅。 昏暗的深紫色调，说是浪漫，不如说更像鬼屋一些。 “叶舒迟，你说的照片，是什么？” 慕晚枫略犹豫，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目前来说，她是应雨落，很多涉及自身安危的事情，她不能不了解。 “呵...雨落你忘了吗？那天晚上。” 叶舒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浅色的瞳孔肆无忌惮打量着少女的身体。 “是那天...KTV吗...” 慕晚枫轻咬了咬牙。 叶舒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你拍照了？” 慕晚枫有些微的恼怒，虽然她不在意应雨落怎么样，却很讨厌叶舒迟这种人。 “雨落你很漂亮。” 叶舒迟也不生气，顺着深紫色的吊灯，细细打量着少女精致的五官。 即使穿着校服，也不能掩盖少女含苞待放的身体。 叶舒迟眨了眨眼睛，喉咙一阵干渴，举起桌子上的酸梅汁一饮而尽。 ...... 夜半。 “雨落，我送你回去。” “不必。” 慕晚枫眼里透出几分嫌恶，几乎是逃避的躲开了叶舒迟。 “呵...” 叶舒迟依然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也不生气。 就在慕晚枫略微放松的时候，一双手猛的环住了她的腰。 瞬间惊诧带来的身体微微僵硬，从来没有和男性有过这种举动的慕晚枫甚至忘了动作。 直到一只手顺着腰腹轻缓的摩挲，她才反应过来，一脚踢向身后。 “滚！” “啧...” 叶舒迟就着抱在一起的姿势，忽然把慕晚枫按在墙上。 砰！ 后背撞在墙壁上，带起一阵眩晕感。 慕晚枫强压下这股恶心的感觉，使劲挣扎了几下，过于孱弱的力气甚至挣不开男生的手臂。 “唔！” 唇齿被封住的一刻，慕晚枫心里只有一个感觉。 恶心，想吐。 chapter 3 “别乱动了，雨落，你别扭吗？” 叶舒迟嗤笑着慕晚枫做着无用功，片刻，重新抬起眸子，吐出的话语让女生再一次呆滞，“做我女朋友吧。” 短暂的僵硬，慕晚枫嘴角浮现出一种讽刺。 不带掩饰的，赤果果的嘲讽，“你有几个女朋友了？” 叶舒迟挑眉，丝毫不觉得尴尬，“我爱她们每一个人。” “你皮可真厚。” “我下面也大。” 叶舒迟贴到慕晚枫耳边，“要试试吗？” 慕晚枫冷笑，不说话。 ...... 对于叶舒迟说的话，慕晚枫只信了一半。 这个男生的花言巧语，和他的人品一样让慕晚枫觉得恶心。 他本来就是拿这个男生来恶心应雨落的，结果也恶心了自己。 “应...应雨落！真的是你！” 从巷角窜出来一个男生，端正的容貌，秀气的五官，叫着现在她的名字。 只可惜，慕晚枫对他毫无印象。 “你是谁？” 男生警惕的看着慕晚枫身边的叶舒迟，一直看到了两人缠在一块的手臂，脸色略微一变。 “雨落，你...和他什么关系。” “就是你看到的这种关系。” 叶舒迟略微不悦，举起了两人握在一块的手，挑衅一般看着男生。 “雨落，你不是说...你骗我。” 男生似乎反应过来了，“你竟然真的和其他男的在交往，我一开始还不信，呵...” 慕晚枫沉默，看着男生的神色。 从企盼，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带着一丝癫狂，“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原谅你骗了我！” “噢。” 慕晚枫冷冷的说道。 内心毫无波动，甚至...算了。 看着男生愤恨的离开，叶舒迟玩味的低下头，轻抚摸了一下慕晚枫的嘴唇，“你也一样啊。” 一样。 什么一样？ 慕晚枫嘴角轻启，叶舒迟在讽刺她一样滥情。 关我什么事，不过是应雨落留下的烂摊子。 慕晚枫隐隐有一丝感觉，今天碰到的巧合事情未免多了些... ...... 叶舒迟并没有拉着慕晚枫去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也没有一定要脱了衣服交流一下人生体悟。 事实上，除了占占小便宜，叶舒迟几乎没有做什么。 渣男也是有渣男的原则，所谓的。 啪！ 慕晚枫轻轻的关上了家门，看着通明的客厅，有些不舒服的关了一盏灯。 她不喜欢太过明亮的环境，会让她觉得刺眼。 几乎没有停留的，慕晚枫径直走向二楼，推开了应雨落的房间。 空的。 慕晚枫一愣，然后听到身后自己的卧室门缓缓打开，与此同时传出一声声响，“这里。” 慕晚枫转身，走进了自己卧室，看着靠在床上的自己，很没风度的翘着腿，扒拉着薯片塞进嘴里。 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 身体的转换，让慕晚枫在体能上没有任何优势，她不想呈口舌之快。 “回来了。” 床上的应雨落下意识撩拨了一下耳鬓的发丝，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短发，没必要多此一举了，“玩的开心吗？” “是你安排的。” 慕晚枫漠然问道。 “是。” 应雨落也不辩解，“挺有趣的，不是吗？” 慕晚枫不想去看应雨落那个刺目的笑容，就好像是被自己给嘲笑了一般难受。 “叶舒迟，他说的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 慕晚枫今天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不相信叶舒迟，却也不能确定男生是不是在骗她。 面前的应雨落沉默了好一会。 才幽幽的开口，“是。” 声音有些暗淡。 慕晚枫能理解。 如果照片是真的，那么意味着应雨落曾经遭遇过什么。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促成的。 “我不是一个肥宅。”她说。 “什么？” 应雨落略微发愣。 “慕晚枫不是一个肥宅，不会一天到晚关在房间里啃薯片。” 慕晚枫善意的提醒道，让应雨落也扮演好属于他的角色。 “多谢提醒。” 应雨落低笑，看着慕晚枫转过身准备离开，忽然开口，“哦，对了，哥。” 慕晚枫脊背略微僵硬。 “叶璇，你很喜欢她吧。” 应雨落淡淡的笑着。 “应雨落！” 慕晚枫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神色有了不小的变化。 “果然...” 应雨落摇了摇头，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举起了身边的手机，“她今天一天，就给我打了8个电话，真是恩爱。” “你...” 慕晚枫张了张嘴，然后愤恨的瞥了应雨落一眼，“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 应雨落乖巧的收起了笑容，“既然哥你喜欢她，那她就是我的...嫂子，嗯...对吧？” “...” “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应雨落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 慕晚枫的呼吸逐渐混乱，看着面前这张曾经属于自己的面庞，不知道要如何驳斥。 她输了，应雨落就是要看她愤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慕晚枫，哥...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应雨落靠在桌边，摆弄着那副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象棋。 然后把黑色的车，摆在了红色的帅前面。 “checkmate！” 他说道，笑的有几分开心。 ...... 应雨落永远都记得。 那天，天下着大雨。 参加完葬礼回来的自己，看着几个工作人员把自己母亲推进了焚化炉。 “恶心的女人。” 旁边秀气的男生看着她的母亲最后的面庞，冷冷的说道。 应雨落不解，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骂她的妈妈。 “你也一样恶心。” 这句话，男生没有说出声来。 但是应雨落从慕晚枫的嘴型读出来，他说的...一定是这句话。 从那一刻开始，应雨落想，她应该是恨慕晚枫的。 那个和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却偏颇要让自己叫他哥哥的男生。 秀气的外表下，掩藏的是让应雨落感觉想吐的灵魂。 chapter 4 晨曦。 慕晚枫从不属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悬挂在头顶的一只毛绒兔子。 白色的绒毛，沾染些微的灰色，手里举着一把短刀，诡异的笑着... 最让慕晚枫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只毛绒兔子抓着的短刀，竟然是剖开它的腹部，露出半截鲜红色的内脏。 “应雨落，你的恶趣味还真是不敢苟同...” 少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半晌，起身把毛绒兔子从床头移开。 看着这玩意睡觉大概率会做噩梦。 ...... 简单的洗漱，天还是蒙蒙亮。 应雨落已经没了困意。 一旦醒来，就睡不着了，这是她的坏习惯。 “哥，早。” 对面房间的门也推开，应雨落穿着一件松垮垮的体恤，揉了揉眼睛走出来。 慕晚枫默然。 不想搭理对方，眼角的余光瞥到男生削瘦又结实的胸膛，看着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熟悉的是这个男生身上的每一处，她都抚摸过。 陌生的是，曾经的慕晚枫根本不会做这种动作，比如... 少女微僵着身体，感受着应雨落趴到她的肩头，手脚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别碰我。” “碰你？那不过是我的身体，你碰了吗？” 应雨落似笑非笑，一下一下**着慕晚枫的左脸，“哥，我的身体怎么样？不比你交往过的那些女朋友差吧...” “你...” 慕晚枫咬着下唇，看着应雨落笑意更深的眼眸，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说的再多，也不过自讨没趣。 ...... 早餐慕晚枫是不会在家里解决的。 应雨落也一样。 他不会好心的给她做一顿美味的早餐。 她也不会乖巧的帮哥哥准备便当。 他们的关系是兄妹，名义上的兄妹，仅此而已。 “对了，哥，我今天要出去约会呢。” “嗯...” 慕晚枫皱着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猜是谁？” “不知道。” “不，你知道。” “...” 慕晚枫这才抬起头，看着男生那张邪肆笑着的帅气脸庞，“应雨落...你到底想要什么？” “是呢，是什么...” 应雨落握着餐刀的手悄然转动，在应雨落讶异的目光中，把刀刃贴在她的眼角，“哥，你有什么？” “拿开！” “哥...” 应雨落就着居高临下的姿势，按住了少女的脖颈，“你有的，我全都要，你拥有的...我都会毁掉，你说好吗？” “...” 感觉到刀刃轻微的刺破皮肤，眼角传来微微疼痛的感觉，让慕晚枫打了个冷颤。 “我什么都要，我很贪心的...” 应雨落收回了餐刀，轻柔的贴上应雨落的眼睛，悄然的舔舐了一口渗出的血液。 微腻的血珠，夹带着丝丝甜腥味。 ...... 叮咚！ 门铃的声音。 慕晚枫松开了捂着眼角的手指，在应雨落淡淡的笑意中，打开了门。 “你好，雨落。” 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生，精致的脸庞，嘴角弯着一个最得体的弧度。 “叶...叶璇。” 慕晚枫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女生，刚想说你怎么来了，就被应雨落轻巧的推开。 “我等你很久了。” 身后的男生用那张帅气的脸庞，露出一个最温柔的笑容。 这种柔和的笑意，搭配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几乎没有一个女生能拒绝。 “晚...晚枫，早上好。” 叶璇一如既往的那样子略微羞涩的样子，微红着脸看着男生把自己搂进怀里，然后尴尬的看着不远处的慕晚枫，“别闹...雨落还在旁边。” “呵...” 应雨落微微一笑，带着深意的眼眸对视着慕晚枫，在后者紊乱的呼吸声中，吻住了叶璇的唇。 “应...” 慕晚枫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杀人一般的目光如同刀子划过男生的身体。 ...... 慕晚枫不知道她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目送应雨落和叶璇离开家的。 但是她能确定一点。 应雨落，肯定不是百合... 不，也许是。 但肯定不会对叶璇有什么情动的想法。 实际上，她知道应雨落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叶璇。 “演的男欢女爱一般，该死的应雨落...” 慕晚枫轻咬着唇，看着门口两个你侬我侬的人影，想了一下，还是换上了衣裤。 她有点不放心... ...... 再然后。 当门扉再一次扣响的时候，慕晚枫莫名其妙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夏煜。 “雨落，晚枫说你今天一个人在家，让我来陪陪你。” 夏煜算不上帅，却比较壮实，属于那种...长的比较有安全感的那种类型。 “呵...” 慕晚枫想骂人。 然后她就骂了出来，“滚蛋。” “呃...” 吃瘪的夏煜没想到是这种情景，“可是晚枫说...” “那你去和他谈恋爱去啊，神经病！” 慕晚枫用力的推开夏煜，就要走出门，却被男生拉住了。 “别碰我！” “你哥和叶璇约会，你要去当灯泡吗？” 夏煜狡黠的眼睛眨了眨，“雨落你是兄控吗？” “关你什么事啊！让开！” “不。” 夏煜轻眯了眯眼睛，关上了门。 ...... 慕晚枫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应雨落的用意。 他就是想让夏煜拖住自己。 然后带着叶璇，不知道去哪里了。 “草！” “雨落，女孩子不能骂人。” 夏煜倒是很安心的坐在客厅。 慕晚枫的家他不是第一次来了，甚至说，夏煜和曾经慕晚枫的关系相当不错。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当时才会选择先试探一下夏煜的反应。 “关你什么事...” 慕晚枫只剩下了苦笑。 “哼...” 夏煜哼笑一声，壮硕的身体微微凑近了应雨落，“说起来，雨落，你觉得你夏煜哥怎么样？” “猪。” “什么？” “跟猪一样。” “...” 夏煜睁大了眼睛，听着这个漂亮的女生毫不留情的谩骂。 chapter 5 慕晚枫以为自己快要发疯了。 她甚至想出把夏煜这二缺给打晕，或者干脆下个毒，把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给谋杀了...的时候。 应雨落回来了。 就这么，带着叶璇回来了。 “晚枫，今天谢谢你陪我。” 叶璇微红着脸，感觉爱人温柔的浅吻，完全无视了在一旁诧异的少女。 “没事。” 应雨落浅浅的笑着，展露出最柔和的一年。 帅气温柔的男生，轻轻的握住了女生的手，柔情似水。 腻的都快要化了。 慕晚枫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个披着她皮囊的人，和她的女朋友秀着恩爱。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青青草原头上飘。 总之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 啪！ 门关上。 送别了叶璇和夏煜，慕晚枫才有机会和应雨落独处。 “喂，你们今天就出去逛街？” “不然？” 应雨落伸了个懒腰，看着慕晚枫，“难道你希望我把她带去宾馆竞技一番？” “你...” 慕晚枫有些气，她甚至不理解应雨落的思想。 也不理解对方脸皮的厚度。 一种无措的感觉缓缓在内心升起。 她摸不准应雨落的想法。 “雨落...我错了，如果你有什么怨气，或者愤恨的，冲着我一个人就行了。” 她咬着润泽的唇瓣，“不要牵扯别人。” 应雨落的动作轻微的停顿。 然后男生眨了眨眼睛，“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 “...” 慕晚枫沉默，算是默认了。 “你放心。” 应雨落轻轻的掰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我会好好扮演慕晚枫的角色，毕竟你也说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去。” “啊...” 慕晚枫愣住了。 茫然，费解。 最后转变为惊异，“我有点不明白。” “我不是百合，对那个女人没兴趣。” 应雨落摆了摆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吃吃的笑了一下，“对了，哥，我想吃蛋包饭。” “我去叫外卖。” “不要外卖。” 应雨落眯着眼睛，墨色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少女，“要你做的。” “...” 慕晚枫沉默了片刻，“好。” 说完，起身朝厨房走去。 漂亮的背影，暴露在应雨落的视线中。 男生看着应雨落离开的背影，柔和的唇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 慕晚枫沉重的心情略微放松。 摸不准应雨落的想法。 这个曾经羞怯的女生，现在名义上却是自己哥哥... 她有一点点的无力感，感觉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女生，完全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 但也只是一瞬。 慕晚枫有着自己的骄傲。 “做好了。” 她说着，端着一盘浅黄色的蛋包饭，递到了应雨落的面前。 面前的男生轻敲着盘子。 无视那种赤果果审视的目光，慕晚枫顶着巨大的压力把番茄酱涂到了鸡蛋上。 “吃吧。” “哥，你还记得你上一次做蛋包饭吗？” “什么？”慕晚枫微愣。 “没事。” 应雨落收回目光，一点一点缓慢的切开浅黄色的蛋皮。 浓郁的香气显露出来。 男生眯了眯眼睛，深邃的瞳孔微微闪动，看不清楚表情。 ...... 难得的周末。 慕晚枫其实并不是一个死宅。 应雨落也不是。 只是这个周末，两人却很默契的并没有外出。 慕晚枫把最后一个盘子从水槽里捞出来，然后擦干净，放回了橱柜里面。 眼睛微微的颤动着，细长的睫毛随着思索一下下的扑闪。 擦干净手，她不疾不徐的走到二楼，听着那间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传出音乐声。 是一首琴师。 曾经的慕晚枫爱听的歌。 却不是曾经的应雨落爱的。 慕晚枫一瞬间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其实慕晚枫根本就没有变，只是自己的思维被强行替代了... 这样子荒诞的想法，让她觉得可笑。 压下心里那一股怪异的感觉，慕晚枫推开了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 ...... 房间的布局其实很简单。 基本是以白色为主，白色的墙，白色的壁纸，白色的床单被褥。 很难想象一个高中女生的房间会那么素净。 慕晚枫眨巴了一下眼睛，又被柜子上的毛绒兔子吸引了注意力。 狞然的笑容，还有银色的短刀，加上那一截被挑出来的内脏。 少女垂下了头，额前的刘海随着动作落下来，划过唇间，痒痒的... ...... 小心翼翼的把柜子关上。 慕晚枫适当检查了一下应雨落的房间。 柜子里倒是很整洁，整洁到除了一些纸笔文具以外，什么都没有。 唯一有点突兀的就是一盒橡皮泥。 可能是放了太久了，都已经有些干裂。 “什么鬼...” 慕晚枫皱了皱眉头，打开了橡皮泥的盒子，检查一下里面是不是帮着什么别的东西。 然后...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是一盒普通的，放置了太久，几乎要过期了的橡皮泥。 慕晚枫打量了一会，就重新盖上了盒子。 些微疲惫。 她躺在了床上，任由漂亮的长发散落在床上，铺成了墨色水草一般的图案。 然后拿起了身旁的手机，翻开。 ...... 慕晚枫明白，应雨落很漂亮。 这副身体唯一让她比较满意的，可能就是颜值。 完美无可挑剔的五官，以更加完美的比例组合在一起，是一幅秀美的东方水墨画一般的美人。 恰到好处的身材，也标示了... 她注定会被很多人追求。 所以当慕晚枫打开现在属于她的QQ，微信，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联系方式。 看着很多诸如... 【早上好。】 【午安。】 【吃饭了吗？】 【雨落，在做什么呢？】 ... 这样的信息，她也是面无表情的接受了。 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几个特别关心置顶的头像。 林幕晨。 夏煜。 最让她觉得意外的是。 她还在特别关心的位置看到了自己。 慕晚枫。 chapter 6 【雨落，你怎么都没有回复，电话也打不通。】 【你在哪里？】 ... 【雨落，你真的也和别人在交往？】 洋洋洒洒一页的未读消息。 源自于那个叫林幕晨的，慕晚枫猜测应该是一个男生。 之所以对这个男生比较在意，是因为应雨落的几个特别关注里面，只有这个林幕晨，是自己从没听过的。 “林幕晨...” 她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确认了没有印象。 然后点开了对方的资料。 年龄，15。 性别，男。 和应雨落同龄的。 大概是同学之类的吧... 慕晚枫沉默。 片刻后揉了揉额头。 她对于应雨落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只知道自己特别讨厌她便是。 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女，和她妈一样让慕晚枫觉得厌恶。 也许只是迁怒。 迁怒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取代了自己死去母亲的位置，但慕晚枫就是这么没由来的恨起了应雨落。 “算了，不急。” 慕晚枫收起了手机，无视数十条问候她的信息，微垂的眼睑显示了她的疲惫，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 ...... “checkmate！” 沙发上的男孩开心的摆弄着棋盘。 一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这种事情，慕晚枫其实没少做。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刚失去母亲的慕晚枫不愿意和外人多交流。 一个自闭的男孩罢了。 “小枫。” “爸。” 慕晚枫丢下了手里的棋子，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父亲，以及...一个陌生的女人。 “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了。” 父亲一脸爱怜的摸着女人，引起慕晚枫一阵嫌恶。 眼睛细细的瞥到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羞怯的女孩子。 看起来比自己要小一些，但是很漂亮。 非常漂亮，慕晚枫相信这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 “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叫应雨落。” 父亲是这么介绍的。 慕晚枫抿着唇，微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父亲，然后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啪！ 门扉重重的撞在门框。 慕晚枫咬了咬牙，颓然的坐在地上。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又多了两个人来分享他的父亲。 真让人恶心。 ...... ...... 慕晚枫悄然睁开了眼睛。 夜幕，傍晚。 额角渗出丝丝细汗。 是梦。 怎么会梦到应雨落... 少女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抬眼望向窗外，夕阳正落下。 橘色的光晕，很美。 就像太阳在这一刻即将碎裂一般，带着残忍的美丽。 慕晚枫收回目光，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空荡荡漆黑的房子一个人也没有。 “应雨落...” 她柔声喊了一下。 没有回应。 没人。 ...... 默默的走下楼，慕晚枫第一次有些反感太过昏暗的环境，忍不住打开一盏灯。 空荡荡的客厅，同样没有人。 只有一个盘子。 “该死...” 慕晚枫看着盘子上面的番茄酱，这是中午应雨落吃剩下的。 没洗。 略微憋屈的抓着盘子扔进水槽，慕晚枫眉头皱的更紧。 要是以前，他大概毫不犹疑的给自家妹妹一巴掌了吧。 不动声色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慕晚枫觉得现在大概办不到了。 感同身受的对比。 其实她现在想想，应雨落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这个哥哥的事情... 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迁怒。 “罢了...” 算是认命一般，慕晚枫打开了水龙头，擦干净盘子上的番茄酱... 叮铃... 柔和的音乐声响起。 “漂う宇宙のどこか遠く 祈り通ずる惑星があるとしたら” 陌生的日文歌曲，让慕晚枫有一瞬间的恍惚，才明白过来，这是她现在的手机响了。 有些不明就里，看着手机上显示着“哥”的来电显示。 慕晚枫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 “哥，你猜我...现在在哪？” “不知道。” “我和你最爱的叶璇在一起。” “应雨落！” 少女的呼吸逐渐变的急促。 “来看看吧，会很有趣的，不是吗...哥～” 最后一个哥字，应雨落说的很开心，慕晚枫甚至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邪魅的味道。 “混蛋！” 她狠狠的骂了一声，听着手机里的盲音，匆匆打开门跑了出去。 ...... 应雨落没有说他和叶璇在哪里。 但是慕晚枫知道。 不需要应雨落说什么，这是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 ...... 一如每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灯红酒绿。 绚烂的LED灯映照的KTV不似人间。 这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剥离了一切的感官，脱去了所有的烦恼，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如此迷醉于喧闹的夜。 这是另一个世界。 不属于这个贫瘠的世界。 是一个疯狂的，抛却一切烦恼的原罪。 “哟，美女，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不长眼的搭讪，让慕晚枫的怒气几乎抑制不住。 “滚！” 她冷冷的骂了一声，刚要越过青年，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滚，不仅不想滚，还想和你做很多舒服的事情...” 青年痞笑了一声，扯着慕晚枫的手臂，几乎凑到她唇边。 浓烈的酒气，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的慕晚枫想吐。 眼睛悄然的眯起，然后缓缓的睁开。 慕晚枫握着拳头，忽然猛的砸在青年的鼻子上。 “哎哟！” 青年很滑稽的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噌噌噌的倒退数步。 “尼玛...你这个表子...” 青年有些发怒，酒也醒了大半，看着少女嘴角掀起的讽刺弧度，迅速的扑了过去。 ...... 慕晚枫不怕打架。 打架？ 那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她一直都没少打架，打起来也凶狠，光光气势就能让对方发怵。 这哪里是打架，根本是玩命... 只是... “放开！” 慕晚枫感受到身体被青年牢牢的钳制住，巨大的力气让她动弹不得。 应雨落这副身体，力气实在是小的可怜。 微微一发狠，慕晚枫抬起脚，使劲的踩在对方的脚上。 “哼...” 青年没有防备，痛哼了一声，却笑的更加放肆，“表子，不是很狂吗？就这样？” “你...” 慕晚枫气的发抖。 过去她都是喜欢穿的钉鞋，一脚下去不残也麻。 但是现在脚上穿的却是柔软的帆布鞋，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漂亮的小野猫。” 青年指尖划开慕晚枫的嘴唇，淡淡的调戏着，粗糙的指尖戳刺着柔软的唇壁，一股股难耐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滚开！别碰我！” 慕晚枫用力的挣扎。 同时有些心慌了。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挣扎对于青年太过微不足道。 而且... 身后一个坚硬的东西触碰在她的腿侧，也让少女有了些微的晕眩感。 “麻烦，放开我妹。” 直到冷淡的声音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chapter 7 “放开我妹。” 应雨落想，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段记忆。 ...... ...... “就是她！一定是她，偷了我的橡皮泥！” 一个男生指着旁边一个漂亮的女生，几乎跳脚的尖叫。 “我...我没。” 女生委屈的抱着自己怀里彩色的橡皮泥盒子，漂亮的眼眸几乎要流出泪。 “一定是你，你的盒子和我的都一样。” “不是...” “哼，没有爸爸妈妈教的，就是这样...小偷，快还给我！” “不是...” ...... 这里的热闹，几乎瞬间就成了焦点。 一个个看热闹的孩子围了过来，对着场地中央的女孩指指点点。 所谓，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这种卑劣的生物，无论何时，事不关己，是不介意去看看热闹的。 慕晚枫也有点好奇，所以只是瞥了一眼。 应雨落... 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女孩子时候，慕晚枫愣了一下。 然后嘴角挂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关他什么事。 “咦，晚枫，那好像是你妹妹。” “是吗。” 慕晚枫不置可否。 十岁的男孩并不愿意多管闲事。 “真的，你妹妹之前还好几次来教室找你，我见过，很漂亮啊...” “啧...” 慕晚枫皱了皱眉头。 ...... “还给我！” “是我的...” 围在中间的应雨落害怕的看着男孩，转过身就想跑。 哗... 男孩猛的用力，一下子推倒了应雨落。 “呜...” 女孩痛哼一声，摔在地上。 “走，去找老师，你这个小偷！” 男孩用力抓住了应雨落的手臂，狠狠的盯着对方。 咔... 男孩愣愣的看着这个抓住自己手臂的高年级男生，有些不明所以。 “麻烦放开我妹。” 慕晚枫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男孩。 “她是小...” 啪！ 慕晚枫抓着男孩的手掌，反手扇在他自己的脸上。 “...” 男孩瞪大了眼睛，愣神的看着面前的慕晚枫，甚至都忘了脸上的疼痛。 “闭嘴...信不信我，弄死你。” 慕晚枫冷冷的盯着男孩，一直看的后者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这才转过身，扶起了应雨落。 “走了。” 她说着，抱起了女孩，无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径直走掉了。 ...... ...... “麻烦，放开我妹。” “你是...” 青年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帅气的青年，嘴角微张，刚要说话。 砰！ 一拳就砸在了他的侧脸。 突如其来的重击，青年的左脸瞬间麻木了。 “你你...” 青年结巴了一下，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应雨落扯着头发撞在了墙上。 砰！ 脑袋和墙壁哪个更硬。 应该是没有悬念的... “说了，放开我妹。” 应雨落冷冷的看着青年瘫软的身体，朝靠在地上的慕晚枫伸出了手。 “你...” 慕晚枫有些惊异。 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妹妹会打人。 “你真的是应雨落...” 她有些恍惚。 “...” 应雨落没说话，见慕晚枫还是靠在地上微微发愣，干脆的抱起了少女。 “...” 在彼此惊诧的对视中，慕晚枫感觉到自己被应雨落公主抱起来，然后缓缓的离开。 ...... 似是片刻。 也许慕晚枫总算从这个神奇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她猛的扯住应雨落的衣领，“叶璇呢？” “你很在意吗？” “什么意思！应雨落！你说清楚！” “呵...” 应雨落嗤笑，逐渐停下了脚步，“哥，很有趣，对吗...” 他说着推开了一个包间的大门。 昏暗的包间里，幽然没有一丝声响，和大厅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 “放开！” 慕晚枫挣扎着推开了应雨落，然后按下了房间的开关。 啪嗒！ 灯光亮起的一刻，慕晚枫觉得... 自己的呼吸，约莫是停滞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视线从衣衫凌乱的叶璇身上挪开的。 沙发上漂亮的女生，深深皱着眉头，因为疼痛蜷缩在一起的五官有着些微的扭曲，破坏了原本柔美的外貌。 “她...她...” 慕晚枫一时间只能结巴，不知道做什么动作，也不知道说什么。 “哥，你还记得吗，那天...你把我推给那个姓叶的时候...” 应雨落贴在慕晚枫背后，指尖按在少女的眼皮上，强迫她撑开眼睛看着沙发上的叶璇。 “应...雨落，你疯了吗...” 少女咬着唇，被应雨落环住的身体开始发颤。 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正眼去看叶璇。 她不敢。 她做不到。 她怕。 她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所以...更怕。 “哟，枫哥，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哎，别说，刚才你马子的感觉...” 身后两个男生拍了拍应雨落的后背，嬉笑说着，忽然眯起了眼睛，注意到了他怀里的慕晚枫，“枫哥，这是...” “是你们！”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身后两个男生。 这两个男生她都认识。 附近高中的混混，名义上和曾经的自己一起浪过，算是狐朋狗友。 “哪来的小美人，倒是很漂亮。” 其中一个男生吹了一声口哨，正打算调戏一下慕晚枫。 少女抓起了茶几上的酒杯，猛的扔了过去。 纯玻璃制作的酒杯，透亮的色泽，虽然很漂亮，但是真的挨上那么一下，肯定是不舒服的。 男生吓了一跳，偏头躲过，还来不及骂人，面前的少女抓着另一个酒杯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 “啊！” 男生痛叫一声，摸着额头上微微的凹陷，想要躲避。 嗤... 应雨落忽然扯住慕晚枫的头发，把她拽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唔...” 太过用力的力气，甚至扯落了少女一把发丝。 “你在生气吗？为什么？这种事情你没有做过吗？” 冷冷的提问，让慕晚枫一身血液瞬间凝结。 是啊... 她很生气。 因为叶璇是她喜欢的人。 可是这种事情，他没做过吗？ 她以前对应雨落做的事情，又算怎么回事... “应雨落...你是故意，你是故意的！对吗...” 少女微闪着睫毛，沾湿了一点水珠，似失去力气一般的倒在应雨落怀里，眼睛逐渐变的无神。 “草！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可恶。” 那个被酒杯砸的男生愤恨的看着慕晚枫，一直注意到了少女微微起伏的胸口。 精致的容颜让男生一阵兴奋，随即舔了舔唇角，“枫哥，这个女生...” “如果你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妹...” 应雨落冷冽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我就戳瞎它。” “我...” 男生傻愣愣的望着男生，一时间忘了言语。 “算了...” 应雨落摇了摇头，抱起了怀里的慕晚枫，“我们回家。” chapter 8 天，很蓝。 水，也很蓝。 空气很清新。 世界如此美好。 这么美好的时间，最适合拿来约会。 比如现在。 “晚枫，好多小鱼。” “嗯。” “我们去买一些鱼食吧。” “好。” 应雨落柔声笑着，却下意识的避开了叶璇的亲近。 从那天KTV以后已经过了好多天了。 相安无事。 因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借口。 “抱歉，叶璇，我没有忍住...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么假的一句借口。 但就是有人信。 负责，未来... 应雨落嘴角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不知道在笑自己，笑叶璇，还是在笑慕晚枫。 “晚枫，给你。” “不用，你喂吧。” 应雨落对喂鱼没兴趣。 不如说是，对身边的人没兴趣。 “好呢，唔...你看，好多鲤鱼，聚集过来了，好漂亮...” “嗯。” “晚枫，我们去那边看看。” “嗯。” “晚枫，我...喜欢你。” “...” 应雨落略微认真抬起了头，望着叶璇企盼的神情，柔和的眼睛绽开一个帅气的弧度，伸手了摸了摸女生的长发，“我也喜欢你啊，傻瓜。” “嗯...” 叶璇把脸埋进了男生的臂弯，微红的耳朵显示了女生的羞涩。 ...... 爱人。 男女朋友。 这个世界为爱情，这个所谓的情感赋予了太多美好的注脚。 可人类，到底并不是甘于寂寞的动物。 所谓的专一，不过是为了那无边的占有欲所做的掩饰罢了。 “慕晚枫。” 应雨落推开门，走进房间，看着蜷缩在角落，缩成了一团的少女。 灰败落寞的双眼，几乎把深邃的瞳孔染成了灰色。 “你这是，要绝食吗？” 男生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碗，里面有一碗粥，是他上午留下来的。 区别是上午送进来的时候是热的，现在却是冷的。 “我都不知道，你会有那么专情。” 应雨落讽刺的笑着，注视着慕晚枫的眼睛。 后者依然是沉默，干涩的嘴唇轻缓的动了动，到底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只是轻微的摇头。 无关专情，无关爱恋。 只是...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这种情况。 “出去...” 慕晚枫到底是开口了，只是淡淡的逐客令。 “好。” 应雨落轻笑，走到门口，似有所感的扭过头，盯着慕晚枫的身子，“对了，我上午和你亲爱的女朋友出去约会了。” 吱... 一声怪异的声响，是指甲划过地板，响起的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哥。” 应雨落掀开的嘴角笑的愈加灿烂，“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嫂子呢，太傻...傻的让人觉得无聊，要不要我帮你换一个？” “应雨落，你想做什么？” 慕晚枫终于抬起头，漂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站在门口的男生。 轻咬的嘴唇被破开了一个口子，淡淡的血液味道，刺激的少女的神经紧紧绷着。 “哼，呵...”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观众在观看，应雨落饶有兴致的从怀中摸出了手机，然后当着慕晚枫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 片刻的盲音，然后就是一个轻柔的声音。 “晚枫，怎么了？我正准备做饭呢。” 就像是为了刻意让慕晚枫听到，应雨落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别...” 慕晚枫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沙漠中很久没有饮水的旅人，下一刻便会死去那般。 “叶璇...我觉得，很无聊，我想...呵，不如我们...” “别...” 慕晚枫重复了一遍，瞬间爬起来冲到应雨落面前，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角，眼底是一片哀求的神色。 沉默。 无言的沉默。 应雨落依然是那副有趣的神情，淡淡的望着慕晚枫苍白的脸色。 “我们什么？” 打破沉默的是叶璇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 应雨落刚张开口，就感觉到慕晚枫抓着他的手猛然用力。 他笑了。 盯着慕晚枫无声的开口：求我。 “求你...别。” 慕晚枫下意识的吐出三个字，看着应雨落满意的挑了挑眉，然后贴近手机，“不如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嗯...那我要等一会，打扮一下，晚枫你等我半个小时！” “嗯。” 应雨落嗯了一声，听着手机里的盲音，关掉了手机扭过头俯视着少女，“满意了？” “呼...” 慕晚枫几乎是一瞬间松了口气。 应雨落伸出手指，探到少女的唇齿间，摸了摸唇瓣上的齿痕，“别乱咬，是我的...” “抱歉...” 慕晚枫扭过头。 直到很久以后，慕晚枫想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才明白过来。 应雨落说的是他的，和自己以为的差了太多太多。 ...... “穿上。” 应雨落翻开柜子，丢了一件淡兰色长裙给慕晚枫。 “什么？” 慕晚枫一愣。 “穿上。” 应雨落重复了一遍，“跟我出门吃饭。” “可是...你们不是约会...” 慕晚枫声音一滞，其实她也很想和叶璇待一块，“而且我不穿裙子。” “应雨落不会不穿裙子。” 应雨落说着，浅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少女，“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可是...” 慕晚枫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其实话说回来，他倒是觉得应雨落在这方面的适应性极强。 曾经那个在自己面前几乎唯唯诺诺的女生，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长裤...牛仔裤你也有的吧。” 慕晚枫做着最后的抗拒。 应雨落皱眉，“哥，你很烦...” “你怎么这么说...” 慕晚枫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那股愤慨，想着迟早要过这道坎，干脆抓着长裙跑回了二楼卧室。 “哼...” 身后传来应雨落的哼笑，慕晚枫也顾不上。 ...... 相比起自己的房间，应雨落的房间有一块巨大的落地镜。 以及一个巨大的衣柜。 虽然慕晚枫自己并不是不修边幅的男生，但是他的衣服大多千篇一律，不是黑就是白，放在黑白电视里都不会有丝毫的违和。 “咳...”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镜中的少女，微红着脸，尴尬的看着镜子，两只手有些无措的绞在一块。 慕晚枫觉得这动作未免有些太娘气了... 但是。 她现在本来就是个女生，违和吗？ 其实也不。 “不行！” 咬了咬牙，慕晚枫干脆的把双手插在腰上。 毕竟不知道啥时候就变回去了，她不能改变太多习惯。 “你见过我这么叉腰吗？” 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慕晚枫一声尖叫。 “你叫什么！梦魇啊！”应雨落捂住了耳朵。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脱衣服的时候。” “那你...全都看到了？” 慕晚枫愕然。 “神经病，这副身体我都看了15年了，能怎么样？” 应雨落扶额。 “那...” 慕晚枫气势弱了几分，随即想起了一件事，“慕晚枫也不会做这种偷窥别人换衣服的事情。” “我没有偷窥。” “？” “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 “哥。” 应雨落忽然站起身，凑到了慕晚枫的身边，温热的吐息浅浅的吹在耳鬓，“要不然，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了。” chapter 9 “要不然，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了。” 慕晚枫听到这句话，噌噌噌倒退了三步，然后抓着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应雨落笑了。 轻松的接住枕头，然后心情不错的转身离开房间。 留下慕晚枫一个人在房间持续懵逼。 ...... 其实慕晚枫觉得，如果是男生的时候，有人跟自己说... 啊！晚枫，嫁给我吧！ 之类的... 他绝对一个巴掌过去了，顺便附带一句。 nmb！劳资不是gay！ 只是刚才，她被应雨落这么来一下，她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 这让她有些受挫。 “晚枫！咦...雨落，你也...你也来了，你好...” 慕晚枫是看着叶璇脸上的笑容如何逐渐消失的。 她反正是笑不出来。 她现在就是一个明晃晃的硕大的电灯泡。 “雨落一个人在家，我就让她一起过来了。” “噢...好吧。” 叶璇郁闷了一瞬，然后迅速收拾了心情。 毕竟应雨落是慕晚枫的家人，她不能让爱人觉得自己小气。 “坐吧。” 应雨落说道，挽着叶璇的手臂坐在慕晚枫的对面。 少女看着贴合在一块你侬我侬的两个人，一瞬间心理很是不平衡。 那是她的女朋友来着... 可是... 她忽然又想起那天晚上在KTV的事情，脸色一阵发白。 撇过头，不敢去看叶璇的表情。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人。 “咦，雨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璇看着脸上发白的慕晚枫，“是不是最近来例假了，你一般都是这个时候。” “不是...谢谢。” 慕晚枫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会多喝热水的，别担心...” “噗...” 叶璇一瞬间笑了，绽放的笑颜相当漂亮，“说起来，我以为你周末会和男朋友出去约会，怎么会待在家里？” “我...” “她没有男朋友。” 接过话茬的是应雨落。 “不会吧，雨落你那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生追的...” “关你什么事。” 应雨落皱着眉头，忽然甩开了叶璇的手，惹的女生一阵愕然。 “怎么了？晚枫。” “没事。” 应雨落咬了咬牙，然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尽量不去看叶璇。 烦，烦透了。 面对这个讨厌的女人总是演不下去。 应雨落知道她是极度的厌恶叶璇，慕晚枫有多喜欢叶璇，她就有多讨厌这个女生。 “什么...” 叶璇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的闭上了嘴。 慕晚枫看着吵架的两个人，有些不明所以，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架。 ...... “雨落，你最喜欢的青椒。” “谢谢...但其实...好吧，是我的最爱。” 慕晚枫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行吧，一块青椒而已。 “雨落，来一块茄子吧。” “谢谢...” 慕晚枫小心翼翼的拿走了自己的餐盘，“小...叶璇，你也吃吧。” “让你吃你就多吃点。” 应雨落饶有兴味的看着慕晚枫吃瘪。 各种来说，慕晚枫还是有点挑食的。 “好...” 内心台词：草泥马！ ...... 这顿饭吃的倒是没有什么风波。 除了一开始叶璇和应雨落的那几句拌嘴闹的不愉快，基本就是吃饱了就撤，一点也不耽误。 坐在回家的车上，慕晚枫有些疲惫的松了口气。 扮演应雨落并不轻松。 尤其是在叶璇面前。 虽然交往的时间还不算长，但那毕竟是自己女朋友。 “拜拜，晚枫...雨落，你也拜拜！” 叶璇还是一个挺开朗的女生，对着车内的慕晚枫挥了挥手，然后也离开了。 “拜...” 慕晚枫悄悄的启唇，虽然这个距离叶璇已经听不到了。 看着曾经女朋友的背影，她有一阵失落。 “怎么？舍不得了？” 这样讽刺中带着嘲笑的声音，慕晚枫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与...与你无关。” “慕晚枫...还是，应雨落。” 男生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对视着双眼，“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的...” “我知道！” 慕晚枫用力的拍开应雨落的手臂，愤恨的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沉默的氛围开始弥漫在两人中间。 一片落叶缓缓的从树上掉下来，正好从慕晚枫眼前飘过。 “入冬了...” “叔叔快回来了。” “嗯...” 慕晚枫的声音一滞，“现在他是你爸...” “呵...” 应雨落撇了撇嘴，难得温柔的摸着慕晚枫的长发。 柔软的长发在指尖跃动，有如墨色的海草在水里浮动。 “雨落，为什么...你能了解我那么多习惯。”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哥吧。” “...” 慕晚枫睁大了眼睛，回头望着应雨落。 大眼瞪小眼。 直到男生忽然嗤笑一声，“这...你也信？” “你...” 慕晚枫差点气的呼吸不顺畅。 ...... 雨后，晚枫，飘落的枫叶好似在诉说这个悲凉的季节。 风逐渐的停了，雨又开始下了。 “应雨落，拜托你一件事情好吗？” 慕晚枫停下了脚步，任由应雨落脱下外套，盖在自己身上，替她遮蔽了雨水。 她用着他的身体，在庇护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他。 慕晚枫讽刺的想着，这该是很和谐的一个画面吧。 “你说。” 应雨落没急着答应。 “好好对叶璇...” “...” 应雨落沉默，却没答应。 “喂...” “慕晚枫，你就那么喜欢她，喜欢那个女生吗？” “我欠她的。” 慕晚枫扭过头，她不喜欢这时候应雨落眼里赤果果的侵略意味。 “那我呢？” 应雨落淡笑，“你欠我的呢？” “...” 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抱歉。” 她没资格，无论对谁，都没资格。 不说了。 说的再多也没有意义。 雨，下的越来越大。 ...... ...... 慕晚枫记得，曾经也是这样的雨夜。 “哥，我想听故事。” “哥，我想和你一块睡...” “哥，你怎么不理我...” ... “滚。” “诶？” “滚啊！” 精致的男孩对着窗外的闪电瑟缩了一下，然后朝着女孩咆哮，最后把自己蜷缩到了角落。 后面... 后面是怎么样的呢... 慕晚枫不记得了，忘了。 chapter 10 “雨落，你没事吧？” “没事...” “你看起来很累。” “说了没...诶，嗯...不用担心，我没事。” 慕晚枫服了这个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同桌。 天，知道她很累还打扰她，让她睡一会能死吗？能死吗？能死吗！ “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 对于每个人都爱问候一下她的大姨妈，慕晚枫表示很蛋疼，“放心，我一定会多喝热水的。” 所以你闭嘴吧！ ...... 啪！ 慕晚枫靠在桌子上，刚睡了一会，就被吵醒了。 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少女的肚子里憋了一股气，“哪个二缺！” “我。” 某二缺推了推眼镜，然后慕晚枫看着对方半秃的脑袋，挠了挠耳朵，“您哪位？” “...” 同桌懵逼了。 “...” 半秃的脑袋也无语了，“应雨落，你睡糊涂了吗！早自习是让你睡觉的吗！去走廊站着清醒清醒！” “呃...” ...... 慕晚枫站到走廊上，才明白过来。 这个人是应雨落的班主任。 好吧，无怪她一时间认不出来，因为她确实对应雨落的老师没啥印象。 混沌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应雨落的教室，她已经不是慕晚枫了。 “咦？” 惊疑的声音，慕晚枫透过窗户看着窗边坐着的一个清秀男生。 带着一副墨色框的眼睛，松软的短发贴在眼角，端正秀气的五官让人看了就能升起好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慕晚枫一时间有点记不清了，她愣愣的注视着对方。 直到男生也注意到了她。 她对着男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然后男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没再搭理她。 “你...没素质！” 慕晚枫小声的吐槽。 ...... 直到课后。 下课的铃声响了三遍，站了半个小时的慕晚枫才回到座位。 揉了揉发酸的小腿，慕晚枫并没有觉得清醒了，反而是觉得更疲惫了。 “雨落，给你。” 同桌的女生递上了一个杯子。 慕晚枫偷偷瞄了一眼。 灼热的水汽...好吧，还真是热水。 “谢谢...” 顺从的接受了这份好意，端着杯子还没来得及喝，一张名单就甩在她面前。 “应雨落，交作业。” “好。” 慕晚枫抬头，看向面前的男生，这一眼，又愣了片刻。 是刚才罚站注意到的男生。 慕晚枫眼睛微微眨了一下，猛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第一次来学校的时候，她和叶舒迟拉拉扯扯的时候，就是这个男生冒出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应雨落。” 男生好看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嫌恶的侧开了脑袋，“作业。” “好...” 慕晚枫打开了课桌，从里面拿了一本册子递给男生。 “还有，笔记呢？” “抱歉...没带。” 慕晚枫不好意思的看着男生，然后就看到对方果断的在名单上记录下她的名字。 “你...” 她皱了皱眉，看着这个男生，觉得微微有些刻薄。 ...... “雨落，你得罪林幕晨了？” “谁？” “林幕晨啊，他平时不是对你很好的吗？” 同桌略微好奇的凑近了一点慕晚枫，“我一直以为他喜欢你来着，不过他长的帅，学习也好，如果是我啊...” “等等...” 慕晚枫眯了眯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男生的背影，“他是林幕晨？” “不然呢？” “呵...” 慕晚枫轻笑一声，拨开了额前的发丝。 ...... 慕晚枫知道自己最缺少的，就是对应雨落的了解。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应雨落特别特别的了解她，所以在交换身体以后，对方总是能掐着她最憋屈的地方。 而自己，就好像暗夜行路，什么也看不见。 慕晚枫很难受，也不会任由应雨落掌控她的一切。 她喜欢玩游戏。 而且不喜欢输。 “你好，林...嗯，林幕晨。” 慕晚枫端着餐盘，坐在男生的旁边。 出乎意料的，这个男生午饭竟然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吃。 慕晚枫想，应该也是一个不太合群或者孤僻的男生，这点倒是和自己很像。 “什么事。” 林幕晨抬眼，瞥了一下慕晚枫，语气却是冷淡的很，完全没有攀谈的意思，“呵...林幕晨？” “诶？” 慕晚枫愣了一下，“你不是叫...林幕晨，吗？” “是。” 林幕晨放下了筷子，索然无味的盯着自己的餐盘，已然没有了一点胃口。 慕晚枫还想继续说话，就看到林幕晨站起身，冷然的从自己身边离开。 “...” 女生握着筷子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轻敲了一下餐盘，“真冷啊。” 第一次找男生搭讪就这么失败了。 而且还是用的应雨落这张无可挑剔的皮囊，慕晚枫觉得自己略微失败。 不过没关系。 她不急。 ...... 课后。 晚间。 慕晚枫打开手机，翻开了以前应雨落和林幕晨的聊天记录。 不出所料的，大部分都是被清空了。 只有一条。 【幕晨，我们分手吧。】 后面还接着一堆林幕晨的不解。 【雨落，别开玩笑。】 【雨落，你说话。】 【雨落，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出什么事了吗？】 ... 【应雨落，你说清楚】 慕晚枫讽刺的笑了一下，似乎每次林幕晨和应雨落的聊天都是被动的牵着走，真可笑。 但是她现在约莫有些明白为什么林幕晨看到她恨不得消灭了她。 配合上之前林幕晨撞到自己和叶舒迟暧昧的关系，不报复自己已经算是那个男生脾气好了。 “切...” 慕晚枫嗤笑一声。 ...... 晚自习结束。 如同往常一样，林幕晨永远是班里最迟离开教室的那个人。 9点结束的自习，直到时间过了9点半，这个男生依然待在教室里做着习题。 “也不嫌累。” 慕晚枫冷哼，站在不远处的楼道一直看着教室。 直到教室的灯光暗了下来，她才收回目光，然后伸了个懒腰。 ...... “幕晨。” “应雨落...” 林幕晨对于在这条偏僻的小路遇到女生还是异常的惊讶，但是立马就平复了一下心绪，“什么事？” “对不起...” 慕晚枫在林幕晨冷漠的神色中，一步步凑近了男生。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幕晨咬着牙，牙齿交错发出的嘎吱声让他几乎抑制不住怒火。 是了。 他曾经非常喜欢这个女生，可是她骗了自己，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所有的爱意，就像剖开的心脏，疼着，叫嚣着，被践踏成了齑粉。 “不是...” 慕晚枫低下了头，掩藏在阴影中的眼睛悄然流转，然后在男生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了他，“幕晨，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chapter 11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如果爱意可以用次数表达，慕晚枫不介意说上很多很多遍。 喜欢，爱。 那样随意被宣之于口的词汇，蕴涵的分量太过沉重。 沉重到你要去思考，对方是否带着同等的重量说出这句话。 “雨落...不！你骗我！” 林幕晨不是傻子，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改变想法。 “你那天看到的...不是我愿意的，对不起...很多原因，如果...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对不起...” 慕晚枫低下头，眼底晶亮的色泽逐渐变的暗淡，“打扰你了...我...没事。” 说完，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一... 二... 三... ... 慕晚枫走的很慢，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 七... “雨落，等等！” 手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气，紧接着被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慕晚枫嘴角弯起一个冷淡的弧度，呵... “你...真的喜欢我吗？” 林幕晨紧紧抱着慕晚枫，声音有些不确定，却死死的不愿意松开手。 “我喜欢...我很喜欢，只喜欢你一个...对不起，我舍不得你...” 慕晚枫缩在男生怀里，悄然戳了戳自己的眼睛，直到发红的眼睛疼的流出泪，才抬起头望向林幕晨。 “别哭...傻瓜，我相信你。” 林幕晨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以后会去探求原因。 只是此时此刻，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流泪的模样，他实在舍不得。 眼波流转间，唇齿交错。 男生迷茫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第一次主动拥吻自己的少女，手臂上箍的更加用力。 好吧... 不管什么原因。 我喜欢你。 应雨落，我保护你...好吗？ ...... “呕...” 慕晚枫捂着自己的嘴巴，躲在公园的水槽旁边。 想起刚才那个吻，一阵胃酸在肚子里剧烈的翻涌。 “呕...草！” 只是逢场作戏，谁知道林幕晨越吻越认真。 慕晚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忍受着，直到林幕晨离开了才开始干呕。 就算演技达标了，身体还是会本能的排斥。 慕晚枫觉得自己可真敬业...敬业。 嘴角微弯，讽刺的笑容望着冰冷的天空。 无月，无星。 “好了，该回去了...” 慕晚枫擦了擦嘴巴，如果在家里这么呕吐，一定会引起应雨落的怀疑。 她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还不急。 “玛德...” 想到刚才林幕晨那个娴熟的吻，慕晚枫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可别再有多余的肢体接触了。 ...... 静谧的房间，空荡荡幽黑的可怕。 慕晚枫缩了缩脖子，带着一丝厌恶，皱起了眉。 应雨落不在家吗？ 她有些疑惑，顺便伴随着失落。 靠...她这么精湛的演技，折腾了半天，结果没有观众，真是扫兴。 轻悄悄的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手机传出的些微光亮，照亮了客厅的角落。 “你回来的有点晚。” 突然冒出来的幽暗身影，让慕晚枫差点叫出声，顺带着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啪... 不大的声音刺激的少女的心脏猛烈跳动，然后才看清面前站着的帅气男生。 “应雨落...你，你在家一盏灯都不开，你扮鬼啊！” 慕晚枫几乎是吼了出来，这样狂躁的喊声，来平复自己刚才被吓到的窘境。 应雨落挑了挑眉，漠然的看着慕晚枫，然后打开了一盏灯，又重新回头，听着少女略微局促的呼吸声，哂然一笑，“哥，你该不是...吓到了吧。” “没有...” 慕晚枫扭过头，就要越过应雨落上楼。 肩膀被一只手按住，女生的脚步一顿。 “哥，你晚上，去哪了？” “迷路了。” 慕晚枫淡淡的说道，挣开应雨落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回自己卧室。 “那要注意安全啊...” 应雨落望着卧室的方向，冷漠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 关上门，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慕晚枫微微呼出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心脏还是一下下剧烈的跳动，慕晚枫觉得不放心，干脆又把卧室门给锁住，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轻轻咬了咬牙，慕晚枫对于自己刚才几乎逃跑一般的模样很厌烦。 “草...” 虽然内心不愿意承认，慕晚枫还是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她，有点怕应雨落。 那个占据了自己身体，却异常冷静的...男生？ 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他什么都知道。 滴... 手机传来了一声细微的提示音。 慕晚枫沉默了片刻，拿起了手机。 【你到家了吗？】 源自于林幕晨的留言。 “关你什么事...” 慕晚枫皱着眉，很想就这么回复，她对这个坠入爱河的蠢的要死的男生没有丝毫的好感。 【到了，谢谢。我准备睡了...嗯，晚安。】 干脆的把一切要说的都说完，慕晚枫就丢下了手机不去管林幕晨了。 ...... ...... 同样一个静谧的夜晚。 “哥，我要听故事。” “...不会。” “讲嘛，求你了。” “...” 一脸漠然的男生轻皱了一下眉头，略微不舒服的抽回了自己被女生抱住的手臂，缓缓的开口。 “从前有座山...” “嗯嗯！” “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讲故事的老婆婆，她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 “什么啊！” 少女鼓了鼓脸颊，不满的看着男生，“换一个。” “...” 男生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对着女生露出了微笑，“一对兄妹，有一天呐...哥哥发狂，杀了全家人...然后，警察过来带走了哥哥...” “然后呢...” 女生似乎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冷咧，抓紧了男生的手指。 “然后哥哥死了...多年以后，妹妹找到了一个占星师，问哥哥那时候为什么发狂...术士说，哥哥并没有发狂。” “咦？” “然后妹妹又问，那为什么哥哥要杀了全家...术士说，其实哥哥只杀了一个人。” “唔...” 女生漂亮的瞳孔轻颤了一下，死死的抓住男生的手，“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杀了一个人，我听不懂...” “呵...” 男生轻笑，帮女生盖上了被子，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雨落，晚安。” chapter 12 秋风飒飒。 微凉的冷风刮过全身，就像一只冰冷的手，拂过身体。 偏偏，天还下着雨。 慕晚枫喜欢这样薄凉的天气，但并不喜欢被雨淋透。 “出门的时候还没有雨，草...” 低声骂了一下，慕晚枫举着书本皱了下眉。 冰冷的水滴落在身上，浅白色的校服变的黏腻，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哒...哒。 细细碎碎的雨逐渐有变大的趋势，慕晚枫吸了口气，准备跑到路边躲一下。 一把伞及时的撑在她的头顶。 慕晚枫轻眨眼，转过身打量了一下来人。 “雨落，早。” 林幕晨的笑容是具有感染力的。 虽然这个男生对于爱情，似乎有些盲目的让慕晚枫觉得可笑。 但是那样温柔的神色，配合同样温柔的声线... 慕晚枫似乎能理解应雨落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生了。 “早...” 不疼不痒的打了个招呼，慕晚枫略微尴尬的扭过头。 “你没带伞吗？” “嗯。” “一起吧。” 林幕晨说着，伸手握住了慕晚枫的手指。 再被后者下意识的甩开。 “雨落...” 林幕晨敛去了一点笑意。 只剩下淡然的注视。 “呃...在学校，可能会被人看到。” 慕晚枫绞了绞自己的衣服，强忍住刚才一瞬自己浑身冒出的鸡皮疙瘩。 自己主动去抱这家伙是一回事，被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又是另一回事。 慕晚枫实在是不能接受和另一个男人保持这种暧昧的氛围，那让她完全无所适从。 “幕晨...我们，我们走吧...”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贴近了一点男生，却又刻意保持一个距离。 ...... “幕晨，谢谢你...” 慕晚枫站在教室门口，低下了头。 悄然的冷风拂过额间，带动着耳鬓的发丝扫过嘴角。 “没事。” 林幕晨柔声一笑，伸出了手，最后又无奈的缩了回去，“雨落，进教室吧，外面冷。” “嗯...” 慕晚枫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看着笑意盈盈的林幕晨，走进了教室。 ...... 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 雨确实如预料的那般下的更大了。 慕晚枫转头，下意识的朝林幕晨那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男生的目光。 简单的对视，收到了男生一个柔和的笑容，慕晚枫极度不舒服的别过头。 “冷静...冷静，就当他是空气。” 慕晚枫自我安慰道，就当是扮演好应雨落的角色。 可是话说回来，林幕晨你是不是傻的，一天到晚在那里笑的像个白痴！ 慕晚枫半闹着别扭，怀念的望了一眼高二的教室... 这个无趣的角色扮演游戏，还是快点结束吧。 ...... 中午，午饭。 其实慕晚枫学校的伙食并不差。 “雨落，你喜欢的青椒。” 林幕晨含着笑意。 啪！ 慕晚枫忍不住轻敲了一下桌子。 NMD！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她不爱吃青椒然后来刁难她！ “怎么了？” 林幕晨微惑的张了张嘴，不解的注视着少女。 “我有点感动...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慕晚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你是我女朋友。” 林幕晨的表情变的认真，深邃的瞳孔注视着慕晚枫，像是在探求一个答案。 “是...” 慕晚枫被一双眼看的一瞬间的心虚，“我喜欢...你。” “是吗？那你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突兀在身旁回荡的声音，让少女蓦然转过身。 “雨落，中午好。” 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应雨落，笑意盈盈，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眯起弯月一般的弧度。 真帅... 慕晚枫愣了一下，被这个邪肆又虚伪的笑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不愧是我的脸...嗯。 “你是？” 慕晚枫还没说话，对面的林幕晨已经先站起来了，冷然盯着举止暧昧的两人。 “...” 慕晚枫刚张口，就被应雨落勾住了脖子，让前者把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神TM，应雨落这是要干嘛，自己ntr自己的男朋友？ “我是雨落她哥。” “咦...”慕晚枫愣了一下。 “嗯？” 林幕晨也愣了一下，然后冰冷如同寒潭的神色隐去，重新换上一个柔软的笑意，“我不知道...雨落还有一个哥哥。” “有...不熟。”慕晚枫尴尬的笑笑。 “噗...” 应雨落笑了。 本就柔和帅气的容貌掩藏在笑意中，更显得出挑。 这张本来属于自己的脸，曾经的慕晚枫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挑逗一般的笑容的... 慕晚枫盯着男生的这张脸，看了半天... 对，她确实感觉到一种，类似诱惑的感觉... 这个想法让她愣了一下，顺便吓了一跳。 应雨落该不是受不了男朋友被自己占有了，然后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去勾引林幕晨，最后实现同性才是真爱的伟大誓言... “应...不对，哥，你...是喜欢女人的。” “...”林幕晨再一次愣住。 “...”这次顺带着应雨落也愣了。 “没事，咳...” 慕晚枫轻咳了一声，伸手遮住了半张脸。 “你叫，林...什么？” 应雨落不再去看慕晚枫，转而打量起对面的林幕晨。 那生涩的语气，探究的目光，问询的表情，差点连慕晚枫都信了应雨落是第一次见到林幕晨。 装的真像，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林幕晨。”林幕晨细声应了。 “林幕晨...” 应雨落伸手，揉了揉慕晚枫的后脑，只是力气大的差点把少女的脸按进餐盘里，“你喜欢我妹吗？” ... 真直白。 “喜欢...” 林幕晨沉吟了一会，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噢...” 应雨落握着勺子的手轻轻的搅拌着菜汤，让慕晚枫一阵担心。 她猜不懂应雨落想干什么。 “那很好。” 应雨落笑了一声，眼睑微微垂下，舀了一勺菜汤含在嘴里。 漂亮的薄唇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慕晚枫更加心烦。 应雨落到底在想什么... chapter 13 “你哥...算是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啊？哈？哈！” 慕晚枫连续发出三个语气词，以此来表达...林幕晨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酱油吗！ “呵...” 林幕晨面对少女看白痴的目光，不在意的笑笑，夹起盘子里的青椒递到慕晚枫嘴边。 “我不要青椒...” 慕晚枫嘴角微抽，“我要肉。” “雨落你不是午饭从不吃肉的吗？” “是吗？！” 慕晚枫也惊了。 吃饭不吃肉，和兔子有什么区别。 “你说要减肥。” 林幕晨放下了筷子，看着慕晚枫，半笑不笑，“你真的是应雨落吗...” 慕晚枫心脏猛烈的一跳，“不然呢？” 林幕晨沉默。 片刻，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没事。” 却吓得慕晚枫整个人都不好了。 ...... 平心而论，要论起扮演一个人的技术，慕晚枫是真的比不上应雨落。 她扮演的应雨落，简直是漏洞百出。 性格，习惯，语气，各方面都像是被外星人洗脑了。 慕晚枫扪心自问，她不是一个逗比... 但是... 她真的需要时间去适应一个新的角色。 以及新的人际关系。 反观应雨落...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叮铃铃...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 一群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学生背起背包，逃狱一般的离开了教室。 原本静谧的学校，逐渐也变的嘈杂。 “下课了。” 同桌好意的提醒了一下慕晚枫，然后从半迷蒙的状态清醒。 “嗯...” 她觉得自己现在，仿佛一个留级的学生，刚读完高一，忽然又要重新来一遍，真是没劲透了... 要不这次换成文科，走另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雨落，我送你吧。” “不用...好。” 慕晚枫本能的想拒绝，但是看着林幕晨的脸孔，又改变了主意，再然后又看到了教室门口站着的一个冷冽的男生，再一次改口，“还是不用了，我哥会陪我回去。” “嗯？” 林幕晨转身，看着门口的应雨落，正好看到男生眯着眼睛抬起手挥了挥。 “好...那，到家再联系我。” 林幕晨不再坚持，偷偷刮了一下少女的侧脸，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就离开了。 “请不要动手动脚的...” 慕晚枫小声嘀咕，瞄了一眼应雨落，又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不动声色的合上。 ...... 慕晚枫一直觉得，那种夜里走路回家动不动就碰到打劫，劫财劫色然后顺便恰巧男主路过顺手英雄救美的故事... 十有八九都是男主自编自导的。 其实她还一直有点小期待，真有个不长眼的过来打劫她，似乎也挺有趣。 但没办法... 城市治安太好了。 不给坏人活路啊。 “你在想什么？” 身旁的应雨落看着慕晚枫逐渐放慢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想怎么换回去。” 慕晚枫不急不缓的应道。 “你很想换回去吗？” “你不想吗？” “呵...你猜。” 应雨落没回答，给了个不清不楚的答案。 “不想猜。” 慕晚枫冷哼了一声，裹了裹外套，夜晚的风还有点冷。 “哥，其实...就这样不换回去，也不错啊。” 应雨落说着，迷醉一般的伸出手，虚握了一下。 “不错？” 慕晚枫讽刺的一笑，丝毫不加掩饰。 “你就作为应雨落生存，我也会扮演好慕晚枫的角色，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就是，我不喜欢应雨落，从身到心，一切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慕晚枫说的毫不留情，近乎冷嘲热讽，同时死死的盯着应雨落的脸。 然后她失望了，她没能看到对方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也不喜欢。” 沉吟了好久，应雨落才说出了这个让慕晚枫也费解的答案。 他不喜欢什么... 慕晚枫抿了抿唇，“如果真的不能换回去，我会选择毁了自己。” “那我就把你的手脚都折断，关在家里。”应雨落脱口而出。 “...” 慕晚枫愕然的抬起头，似乎没有预料到应雨落这个疯狂的答案。 “开玩笑。”淡漠的语气，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 慕晚枫沉默。 “对了，哥，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记住。” 应雨落拉住了慕晚枫的手，摸着她的脸颊，掰过来对视着。 慕晚枫仰着头，望着属于自己墨曜一般的眼睛，极度不舒服。 “离林幕晨远一些，他不是你认知的那样温和的人。” “嗯？” 慕晚枫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完以后刺目的笑容爬上嘴角，“应雨落，你喜欢他吧。” “...” “应雨落...呵，现在我才是应雨落，这是我的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慕晚枫反手抓住男生的指尖，轻微摩挲了一下。 “...” 应雨落仍然是沉默，然后薄唇轻轻开启，“随你。” “切...” 慕晚枫这些天阴郁的心情总算有些好转，她伸出手，纤长的指尖轻抚着应雨落的唇瓣，“你也会怕啊...应雨落，怕爱人变成面目全非不再熟识的模样。” 昏黄的路灯下，静谧的街道。 精致到几乎完美的少女，指尖一下一下轻触着男生的嘴唇。 “啊...” 直到手指被男生伸出的舌尖淡淡的舔舐了一下，慕晚枫惊叫了一声，猛的抽回手指。 “你...” 她沉沉喘了一口粗气，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噗...” 应雨落笑了，慕晚枫分辨不出那到底是嘲笑还是开心。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慕晚枫都觉得很不开心。 她...竟然被应雨落调戏了。 向来都是她调戏别人，什么时候被人调戏过，你妹的... “我确实怕。” 应雨落忽的开口说道，在慕晚枫阴沉的目光中，缓缓的说道，“我怕我喜欢的人眼里不再是我熟悉的目光，所以...我会死死的把她拽在手里。” “哼...” 慕晚枫低哼了一声，收回冷然的目光，不再去搭理应雨落。 chapter 14 一条简讯。 【晚枫，我下周末回来，你在家还好吗？钱还够用吗？】 很简短。 来自于一个备注叫做爸的人。 应雨落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在桌上。 懒得回复，也不想搭理。 他真的很想就这样不去管那个男人，道貌岸然的人。 “真是恶心...” 应雨落很少会厌恶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厌恶也是一种深切的情感，他不屑把自己的情感给予其他任何人。 但他是真的讨厌这个男人。 沉默了片刻。 应雨落还是从床上坐起来，捡起了手机。 【够】 简短的一个字，连标点符号都不屑于给他。 嘴角微微上翘，应雨落摊开了棋盘，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代表着Bishop的棋子扔在了地上... “哥...” 沙哑的声音，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应雨落温柔的摸了下代表着Queen的棋子。 ...... 一觉睡醒。 慕晚枫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 一片惨白色的房间，真是有个性。 鬼使神差的，慕晚枫打开了身旁的柜子，看了一眼里面剖开腹部的兔子玩偶，不经意间打了个冷颤。 妈的... 恶趣味，恶趣味... 慕晚枫发誓，等她找到机会，一定把这个玩偶火化了... ...... 简单的穿衣洗漱。 慕晚枫把头发轻轻扎起来，不太熟练的动作扯的头发一根根的掉，疼的厉害。 “嘶...” 疼的倒吸一口气，慕晚枫打开了衣柜，然后取下了一套校服。 看着颜色单调，毫无特点的校服，慕晚枫第一次有些感谢设计校服的家伙。 女式校服和男式校服差别不大，除了胸前的校徽颜色不同，都是白衫黑裤。 啪嗒... 慕晚枫把手从衣柜里抽出来，略微疑惑的看着衣柜底端的一个东西。 她刚才好像踢到了什么... 疑惑的蹲下身，慕晚枫伸手从衣柜底部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眯了眯眼睛，少女把那个东西从柜子下抽了出来。 然后... 慕晚枫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手里是一只浅棕色的小熊玩偶，它的嘴角咧开一个骇人的弧度，却被一条条棉线给缝住。 手里同样是抓着一把短刀，不同的是，小熊玩偶手里的短刀却是划开胸口，剖开心脏，配合着森然恐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卧...槽。” 慕晚枫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在了地上。 抓着玩偶的手指也颤抖了两下。 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慕晚枫的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哥。” 是应雨落的声音。 “呼...” 慕晚枫松了口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害怕，“什么事...等会，我在...换衣服。” “呵...” 门外传来应雨落的低笑，慕晚枫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分辨不出来这是不是嘲笑。 “那我去客厅等你。” “嗯...” 慕晚枫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又看了一眼这个小熊被缝住的嘴，一阵阵寒意又袭来。 “靠...” 苦笑一声，慕晚枫把小熊玩偶也扔进了柜子，和兔子作伴去了。 ...... 清淡的香味。 糯米的香气驱散了慕晚枫心里的恐惧。 她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那张熟悉的眉眼，从容的动作，在灯光下精致的仿佛瓷器一般。 “你...真的是应雨落吧。” 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刚出口就后悔了。 对面的男生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放下了勺子，“你没睡醒吗？” “你...” 慕晚枫气结。 “吃饭。” “不饿。” 慕晚枫有点堵气。 “我做的。”应雨落不悦的皱眉。 “那又怎么样？” 慕晚枫冷哼。 “我会剖开你的肚子，给你灌进去。” 应雨落似笑非笑看着少女。 咔咔... 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慕晚枫的上下排牙齿轻颤着碰撞着，浑身如同被丢进了冰窖一般发冷。 “开玩笑，随你喝不喝。” 应雨落收回目光。 “我...喝。” 慕晚枫木讷的说道，控制不住的想起被关在柜子里的一只兔一只熊。 一个被剖开了腹部，一个被剖开了心脏。 变态啊... ...... 缓慢的喝了几口糯米粥，慕晚枫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吃了几口，就放弃了。 “你减肥吗？” 应雨落握着勺子敲击了一下桌子，然后微微一笑，“也好，清瘦一些更好看，反正...” 反正什么，应雨落没说。 也许说了，慕晚枫没听见。 “还有，这个给你。” 应雨落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到了桌上。 “？” 慕晚枫黑人问号。 “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 应雨落浅笑着解释，“你可以随时过去住。” “神经病...我好好的不住在家里，去外面租房子住？” 慕晚枫不明所以，又忽然若有所思，“等等，应雨落！你用的是谁的钱？” “你的。” 应雨落取出了一张银行卡，“不过现在是我的。” “你说什么...” “现在我才是慕晚枫，你是应雨落。” 应雨落嗤笑，“父亲的钱，当然是给我保管，不然还是你吗？” “...” 慕晚枫皱了皱眉。 “你该不是以为...哥，你该不是以为你现在还是慕晚枫吗？不，你不是...” 应雨落单脚踩在椅子上，挑起了慕晚枫的下巴，“从身份，到外貌...除了你那点卑微的思想，不管哪一点，你都已经不再是慕晚枫...就算你扮演不好应雨落，你也变不回慕晚枫。” 咔... 慕晚枫紧紧的咬着牙齿，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应雨落。 后者依然在笑着。 再然后慕晚枫忽然抓起面前盛粥的碗，狠狠的朝男生砸过去。 咚！ 仿佛敲打西瓜一样的声音。 过近的距离让应雨落根本来不及躲避，额头被重重的砸中，不小的力道让他的脑袋都偏了过去。 绵软的白粥哗的一下溅了出来，撒满了应雨落的脸，还有不少落在他的头顶，看起来异乎寻常的可笑。 “...” 慕晚枫一时间也愣住了。 应雨落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少女。 滴答... 脸上的细粥滑了下来，落在地上。 “哼...” 慕晚枫撇过头，不去看应雨落降至冰点的目光，“是你自找的...” chapter 15 “呵...” 应雨落笑了。 慕晚枫浑身一瞬间僵硬。 应雨落这时候还能笑...被自己砸出脑震荡了吗... “哥...下不为例。” 男生冷冷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缓缓的走进卫生间。 嗤... 一声水流的声音，扯动着慕晚枫紧绷的神经逐渐松缓。 她差点以为她会被揍... 沉默的望着卫生间的方向，慕晚枫的思维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应雨落说的对...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去证明，自己是慕晚枫。 她不是在玩角色扮演。 而是她的角色，被彻底的转换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一瞬间的挫败... 她不是应雨落，她是慕晚枫。她要怎么抛开自己16年的经历，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去适应新生活，未免太扯了... ...... 应雨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慕晚枫已经不在了。 偌大的客厅一片狼藉。 慕晚枫也没有收拾，直接就离开了。 应雨落摸了摸自己额角一块青紫的淤痕，丑陋的伤口盘踞在脸上，就像原本精致的瓷器多了一条裂缝。 “哥...很痛的啊。” 应雨落似笑非笑的自语，然后轻轻的哼起了一首歌。 “挖去我的眼睛 我仍能看见你 堵住我的耳朵 我仍能听见你 折断我的手臂 我扔将拥抱你” ...... 避开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慕晚枫甚至想直接回到高二的教室，然后宣布。 劳资其实是慕晚枫啊啊啊啊！ 然后就被扭送到了神经病院...好了，完结撒花... NMB... 她真的觉得好憋屈。 “雨落，早。” “呵...” “...” 同桌的女生疑惑的看着慕晚枫，“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死了。” “...” 女生微微愣神，“雨落你失恋了吗？” “没有！怎么可能！哎...算了。” 慕晚枫摆了摆手，不再搭理女生。 但是这么一折腾，她心底又燃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既然能换身，就一定有换回去的方法。 而且退一步来讲。 即使换不回去...最差的情况也只是换了一个生活方式，换了一种性别罢了。 ...... 生活就像那啥啥...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能力去反抗，那不如学着去享受... 思虑了好一会，慕晚枫在课后总算抽了个空，给应雨落发了一条道歉的简讯。 【那个，上午的事情对不起...】 就算不喜欢，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不是仇人... 况且，早晨的事情是自己太偏激了，慕晚枫这么想。 “雨落。” “我在忙呢别闹...” “噗...” 坐在身边的林幕晨笑的很是开心，浅灰色柔和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女生。 一直看的后者头皮发麻... “林幕晨，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我的女朋友。” 林幕晨淡笑，不辩解，也不掩饰。 我喜欢你，所以也喜欢看你。 很合理。 “...” 慕晚枫无奈的合上笔记本，轻轻的撇了一下嘴，“随你吧...对了，说起来，应...不是，是我以前有没有给你送过什么礼物？” “礼物？” 林幕晨不明所以。 “是啊，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有纪念意义的，或者比较重要的事情...” “雨落，你很奇怪啊。” “唔？” “感觉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 林幕晨悄悄眯起了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少女的鬓角。 “没...没有，你多想了。” 慕晚枫手指紧张的绞成一块，然后轻轻的拍开男生的手臂，“再者说，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 林幕晨轻抿着唇，默默的看着慕晚枫，最后低声开口，“那倒也没有，毕竟我们交往时间还不长。” 说完，又吃吃的笑了两声，恢复了那样温柔恬淡的表情，仿佛刚才片刻的沉默从没发生过。 慕晚枫轻启了一下柔软的唇瓣，然后又闭上。 心思流转，她默默的在心里吐槽。 这个林幕晨，该不是人格分裂吧... ...... “如果要说礼物...确实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重要的东西...不，也许连礼物都不算吧。” 林幕晨轻轻的靠在墙上，眼睛仿佛沾了胶水一般牢牢黏在慕晚枫身上。 “嗯...” 慕晚枫不经意的抬起手，遮挡住了林幕晨的视线，后者也不在意，总归是收回了目光，“雨落你让我保管的，虽然你说扔了也没事，但...毕竟是你送的。” “噢...” 慕晚枫松了口气，不用再被林幕晨过分炽烈的目光给凌迟了，她觉得很欣慰。 “那是什么？”她问。 “你不记得了？” 林幕晨笑的异常好看，只是这样柔软的笑意，似乎掺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那是我的事情。” 慕晚枫不喜欢男生这种讨厌的目光。 说到底，她对林幕晨一直都没啥好感，她又不是女生，不会被这种笑容给吸引住。 甚至... 慕晚枫觉得林幕晨的笑容很假。 他一笑，就仿佛戴上了一张伪装的面具，只有掩藏在笑容底下的东西才是真实的。 “是一个玩偶。” 林幕晨不在意，摸了摸少女的发丝，指尖穿插在墨色的长发中，如同被一把海草紧紧的缠住。 “玩偶？” 慕晚枫皱了下眉，然后忽然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是什么样的？” “...” 林幕晨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轻缓一笑，“是一只小狗玩偶，拿着一把短刀。” “...” 慕晚枫握紧了手指，却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互相探寻的目光闪动着。 叮铃铃铃... 结束这场僵局的是午休结束的铃声。 “要上课了。” 林幕晨先收回了目光，然后在慕晚枫抬起头的一瞬，冰冷的唇瓣贴在少女的额头上。 很冷，很软。 清冽的感觉，一触即逝。 慕晚枫微愣，等反应过来以后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你...” “雨落，知道吗...我喜欢你。” “我...我知道。” 慕晚枫僵硬的一笑，然后僵硬的转过身，“林...幕晨，要上课了，我们走吧，嗯...” 说完就没再管身后的男生，径直跑掉了。 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和哪个男生相亲相爱什么的...有毒，为什么她的个人设定是林幕晨的女朋友，慕晚枫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超大的坑。 “等过段时间...还是分手吧。” 慕晚枫莫名的觉得有点心疼林幕晨，但是没办法，她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 身后。 不远处。 林幕晨望着女生匆匆跑掉的背影，若有所思。 良久... 吐出一句话。 “雨落...应雨落，呐...没关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哎...” chapter 16 下午的课时，慕晚枫基本没了听课的心思。 她现在有些迷茫，对于应雨落这么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玩偶的茫然不解。 邪恶一点，小心思乱飘，慕晚枫甚至在想，这些玩偶，每一个该不会都是一个死亡方式吧... “啧...” 慕晚枫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是都市恋爱文，不是悬疑谋杀文，不存在的。 深邃漂亮的眼睛不紧不慢的偏移开，慕晚枫暗中观察了一下窗边的林幕晨。 男生倒是一副认真的模样，戴着黑框的眼镜，浅灰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讲台，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 很好看... 可惜是个男的。 慕晚枫托着下巴，坏心思的想着，如果林幕晨也能变成个妹子，她可能真的会对他感兴趣。 啪！ “哎哟...” 慕晚枫捂着鼻子，对于突然砸在脸上的粉笔，表示强烈谴责... “应雨落！看哪里？看黑板！” 数学老师重重拍了两下黑板，“一直盯着人家林幕晨看什么？思春吗！” “...” 慕晚枫无语且心虚的把眼睛眯成了这个亚子＝_＝ 然后就看到林幕晨打量的目光以及似笑非笑的眼神。 慕晚枫忿忿的瞪着数学老师干瘪的脸，默默吐槽。 废话，人家那么好看，不看他难道还看你吗... ...... 等这一天的课总算结束了，慕晚枫第一时间去勾搭... 不不，去和林幕晨好好交流感情。 “幕晨，我想看看那个玩偶，嗯...既然是给你保管，那我自己也可以拿回来吧。” 林幕晨眼睛直直的望着慕晚枫，笑意盈盈，最后点了点头，“好。” “谢谢。” “不用说谢谢。” 林幕晨轻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的开口，“雨落，周末有空吗？” “有啊。” “能邀请你一起约会吗？”林幕晨眨眼。 “啊啊？” 慕晚枫微愣，“忽然想起来...可能，还有事，哈哈...最近，比较忙...” “呵呵...” 林幕晨笑了。 只是笑，顺带盯着女生，却不说话。 “好吧...约，约会...” 慕晚枫不舒服的绞着手指，直到发现林幕晨也在打量她习惯性的小动作，才悄悄的把手**兜里。 “雨落，很可爱。” 林幕晨点了一下少女的鼻子，轻柔不掺杂任何情欲的抱了一下慕晚枫。 ...... 一直到回家，慕晚枫都不太愿意和林幕晨独处。 这个男生，给她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但是她说不出来具体理由。 林幕晨温柔，帅气，不做作，也从来不对慕晚枫撒谎。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几乎完美的男朋友，却让慕晚枫觉得很难受。 那种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掩饰都被剥光了，赤条条的暴露在对方视线里的错觉，让她近乎抓狂。 “算了...” 慕晚枫摇了摇头，尽量驱散这个荒唐的念头，然后顺便看了一下应雨落的简讯。 失望的是，她那个道歉的简讯完全没有收到回复。 “真是高冷...” 慕晚枫冷哼一声，也就随便应雨落了。 反正她也不是因为做过什么而觉得愧疚的人。 ...... 回到家。 灯难得的亮着。 应雨落回来的比她早。 慕晚枫脱下鞋子，走上楼梯，也许是上楼的声音不轻，很快应雨落就走出了卧室，居高临下打量着楼道间的少女。 “...” 慕晚枫停下了脚步，也仰起头，望着楼梯口的男生。 半晌，才幽幽然的开口。 “抱歉。” “噗...” 然后应雨落笑了，“哥，你道歉的样子，真好笑。” “你你...”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慕晚枫一扭头，索性不再搭理应雨落，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哥。” 手臂忽然被男生抓住，慕晚枫心脏重重的一跳，就听到男生清冷的声音在耳鬓回荡，“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接受...” 冷冽的声音让慕晚枫的动作一滞。 她抬起头，看着应雨落额角的一块血痕，淤青还没有消退，已经肿了一大块。 慕晚枫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心疼，“我...拿点药给你擦一下。” 应雨落轻声一笑，本就秀气的外貌变的更加柔和，仿佛初春的冰雪，融化成一个淡淡清冷的温度。 ...... 所幸，慕晚枫家里一般都是备着常用的药水的。 她随意的拿了一些，就小跑到二楼，然后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应雨落的房间。 她习惯了，进妹妹房间从来都是那么随意，现在也是... 其实想想，慕晚枫觉得自己和应雨落并没有多么冲突的矛盾，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厌恶他... “哥。” 应雨落看了一眼少女，毫不在意的低下头，在一本笔记本上涂写着什么。 “嗯...” 慕晚枫放下了药水，看着应雨落的侧颜，本来属于自己的容貌。 那份记忆似乎变的模糊了。 慕晚枫晕晕乎乎的晃了晃头，产生了一种现实似乎并不真实的虚假错觉。 “说起来...” 强行压下这个诡异的感觉，慕晚枫随便扯了个话题，“你之前还给林幕晨送过什么玩偶吗？” 咔... 一声轻微的断裂声。 慕晚枫疑惑的看着应雨落的手里，原本握着的那根自动铅笔被折断了。 “好像是有。” 应雨落模糊的回答，不疾不徐的重新换上一根笔芯，却自始至终没有抬起头。 “这个玩偶是一个系列的吗？我周末去林幕晨那里看看，只是这个玩偶...有点黑色恐怖。” 慕晚枫轻轻托着下巴，淡淡的注视着应雨落的侧脸。 可惜男生一直垂着脑袋，慕晚枫不能看到对方脸上太多的表情。 “不记得了，不喜欢的话，就收起来吧。” 应雨落漠然说完了这句话，然后才抬起头，温润的笑容绽放开来，“哥，你和林幕晨...关系很好。” “那是我的男朋友。” 慕晚枫模仿应雨落的语气，眯着眼睛微笑。 “嗯。” 应雨落淡淡的应了一声。 “...” 慕晚枫呆滞了一瞬间，不太舒服的重复了一句，“我挺喜欢林幕晨的。” “那挺好的。” “...” 慕晚枫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让少女极度不舒服。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慕晚枫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应雨落的表情。 半晌，放弃了。 chapter 17 阴郁的目光，逐渐爬上应雨落的眼睛。 望着紧闭的房间，男生轻悄悄的闭上了眼睛，然后重新睁开，变成了一个略微狰狞的样子。 “哥...你真是不爱听话。” 男生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把笔记本合上，塞回了柜子里。 手心握着一只小巧的手机，应雨落走到门口锁上了房门，然后打开电脑调出了屏幕。 屏幕里是一个画面，一个精致如同瓷娃娃的女生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写了一会，似乎觉得乏了，女生放下了笔，褪下了衣服走进浴室。 应雨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女离开的位置，最后伸手捂住了炽热泛疼的双眼。 “呵...” 低笑一声，沙哑怪异的笑声如同溺水的人轻微的呜咽。 ...... 冬天的天气，大多带着不同的冷郁。 即使无风，无雨，降至冰点的温度也让大多数人不愿出门。 慕晚枫也不太愿意。 不过没办法，她已经答应了林幕晨。 “林幕晨...” 慕晚枫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望了一眼应雨落的房间。 抑制住内心那一股，冲进应雨落卧室，揪住他的领子，然后大声的质问他... CNM的应雨落！你丫的到底喜不喜欢林幕晨啊啊啊！ “哥，起来很早。” 推开门的应雨落看着慕晚枫，揉着迷蒙的睡眼打了个招呼。 “是，我今天有约会。” “玩的开心。” “...” 慕晚枫喘着粗气，“我是和你的男朋友约会！” “那你别欺负他就行。” 应雨落眨了眨眼睛，似乎总算清醒过来了，然后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 留下慕晚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这也就导致了，慕晚枫再一次见到林幕晨以后，一直在猜测... 这货其实是个备胎对吧... “雨落，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林幕晨被慕晚枫看的各种难受。 “备胎...不对！幕晨...我们以前，交往的时候，关系还好吧？” 林幕晨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天知道...”慕晚枫小声嘀咕，最后似乎放弃了思考，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说起来雨落以前很少穿运动衫。” “嗯...转性了。” 准确的说，是性转了。 “是吗...” 林幕晨拨了一下女生额前的发丝，“也好看。” “唔...” 慕晚枫不想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话。 ...... 逛逛街，溜溜公园，慕晚枫尽量避免和林幕晨去人少的地方。 虽然看起来林幕晨是一个...用上半身思考的动物。 但慕晚枫一点也不想被亲密的肌肤接触一下，到时候喊救命喊破喉咙都不一定有用。 “给。” “什么...” “棉花糖。” “我不要。” “雨落...你都盯着那个卖棉花糖的大叔半天了。” 林幕晨轻叹。 慕晚枫脸上一红，“也可能是因为我看上他了。” “噗...” 林幕晨轻笑，“我比他帅多了。” “切...” 慕晚枫不屑的撇了撇嘴，一边在心里骂林幕晨自恋，一边抬起头打量着男生。 柔软的发丝舔舐过两人交触的脸庞，阳光下的男生淡淡的笑意铺上一层金色的阳光，纯白帅气的容貌，如同堕落前的路西菲尔那般。 真帅...而且很好看。 慕晚枫望着林幕晨的目光一滞，然后尴尬的扭过头。 “怎么了？” “没事...” 心虚的掩饰一下胸口狂乱跳动的心脏，慕晚枫握紧了拳头。 直到指甲嵌进肉里，疼痛驱散了心悸的感觉，才舒了口气。 “嗯...” 林幕晨低哼着，又一下抱住了少女。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慕晚枫整个人僵住了，异样的感觉流转过全身。 妈的... 我该不是，要弯了吧... ...... 平心而论...林幕晨这么帅，自己就算弯了也不亏，所以... 所以个屁！ 慕晚枫用力摇了摇头，顺便把棉花糖塞进了嘴里... 一点点迷茫和怅然若失的感觉升腾而起。 退一步来说...不，退很多很多步来说，如果，自己作为应雨落的身份，已经变不回男生了，总该要嫁人生子... 所以，像林幕晨这样的也是不错的选择？ 慕晚枫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不正常了，她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想法，逼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个哲学的问题。 “雨落，这家店的千层酥，你一向是很喜欢的...只是。” 林幕晨说着，悄然握住了慕晚枫的手，后者惊诧的抽回了手指，“啊？你说什么了？” “没事。” 林幕晨不在意的笑笑，似是自言自语那般小声的说道，“只是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喜欢...罢了。” ...... 慕晚枫的印象里，她对于甜香的东西并不会太感冒。 过甜的东西，都太腻... 说起来，慕晚枫想想，自己都很久没有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喝酒浪了。 “等吃完饭，你跟我回家吧。” “嗯...等等！回家？谁家？” 慕晚枫差点咬到舌头。 “雨落你不是说想要那个玩偶吗？” 林幕晨狡黠的一笑，似乎猜到了慕晚枫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放在家里，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 “嗯...” 慕晚枫望了一眼窗外，破败的天空似乎开始暗下来了。 她思虑了一下会不会有贞操危机以后，还是果断的打算去看看那个玩偶。 “好。” 兔子，小熊，还有什么？ 慕晚枫也有些好奇了。 “雨落，你喜欢我吗？” 林幕晨突兀的问了这句话。 慕晚枫咋舌，却没有太多犹豫，直接脱口而出，“喜欢。” 至少不讨厌。 ...... 林幕晨的家，比慕晚枫想象中的要大。 偏欧式的建筑风格，也让少女的眼前一亮。 花园里几个坛子种着一连串的葡萄藤，一圈一圈缠绕着。 “进来吧。” 林幕晨看着微微发愣的慕晚枫，干脆抓住了她的手，见后者没有拒绝，牵引着她走进了屋子。 chapter 18 屋子内部暗红的色调和慕晚枫见过的大多数房间风格都不同。 巨大的吊灯，中央还立着一架巨大的座钟。 慕晚枫望着暗红色的墙纸，有一种仿佛在拍吸血鬼电影的错觉。 不自觉的，她握紧了身旁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林幕晨的手。 “雨落。” 低哑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和平时不太相同。 慕晚枫扭过头，看向身旁的林幕晨。 过于白皙的皮肤，俊秀的容貌，倒真像个吸血鬼。 “...” 慕晚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到底，吸血鬼什么的，并不存在。 只是林幕晨家的装修风格，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 “就是这个。” 林幕晨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深黑色的盒子。 柜子扣着锁，盒子也保存的很好，一尘不染，看起来男生确实挺在意这个玩偶。 “因为是雨落你送的东西。” 林幕晨的表情很认真，然后又瞬间变的莞尔，“你大概也不记得了吧。” “记得...嗯，记得。” 慕晚枫胡诌了一下，看着林幕晨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黑色的外盒，红色的里布，里面坐着一只浅灰色的小狗玩偶。 玩偶如同之前那两个一样，握着一把尖锐的短刀，却没有像之前的那样剖开肚子。 而是划开了自己的脖子，不知道多么巨大的力气，甚至让短刀整个割开了脖子... 失去生气的脑袋垂了下来，耷拉着贴在胸口，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脖子。 暗红色的血液从切口处流出来，浸染了小狗的肚子，搭配着深红色的里布，仿佛被血液喷洒染透了一般。 “这...这，它...” 慕晚枫一时间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查了，市场上没有这个款式的玩偶，大概是定做的吧。” 林幕晨重新盖上了盒子，“这个玩偶对雨落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 慕晚枫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开口，“没有。” 即使有，她也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应雨落在搞什么鬼... “幕晨...谢谢。” “没事。”林幕晨摇了摇头。 “嗯...天也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吧。” 慕晚枫咬了咬下唇，她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问一下应雨落，这几个玩偶是什么鬼，“再见了...” 说完，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雨落。” 手腕被用力的捏住，慕晚枫瞬间感受到了一点疼痛，然后整个人被扯着跌到一个怀里。 “啊！” “和我一起，好吗？” 林幕晨柔声的问询，本该是男欢女爱含情脉脉的场景，却让慕晚枫一个劲的鸡皮疙瘩往外冒。 “别这样，林幕晨...” “你不是喜欢我吗？” 林幕晨略微松开慕晚枫的身体，却还是钳制在怀里，“我喜欢你，不...雨落，我爱你。” “你别碰我...放开！” “雨落...还是说，其实你不是应雨落，对吗？” 林幕晨轻声笑着，却让慕晚枫身体一僵，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你...你，在...说什么...听，听不懂。” “除了外貌，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像应雨落。” 林幕晨把脸埋在慕晚枫脖间，深吸了口气，“没事，我不在意。” “不是，唔！” 慕晚枫刚要挣扎，就感觉到脖颈传来一阵疼痛。 痛哼了一声，她愕然的看着埋在她身上的林幕晨咬住了她的脖子。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看着帅气又苍白的林幕晨，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该不真是吸血鬼吧。 好在林幕晨并没有真的吸她血，只是啃噬了一口，再然后轻轻的舔舐了一下伤口。 “放...放开！滚开！” 酥麻，酸疼的感觉，刺激着慕晚枫的神经，在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身体已经开始雀跃。 “雨落，你说过，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不是吗...是啊，我好喜欢你，很爱你的。” 林幕晨的声音变的喑哑，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女的侧脸，一直滑到了唇角。 然后，是一个温柔至极，却不容抗拒的吻。 湿热的吐息，一下一下打在脸上。 慕晚枫的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 草... 低声骂了一句，慕晚枫睁大了眼睛，牙齿狠狠的用力。 “呃！” 林幕晨猛的推开慕晚枫，伸手捂住了嘴巴，“你...” 指尖隐隐有血液渗出来。 慕晚枫这一下咬的格外用力。 “林幕晨...你冷静，冷静，别冲动...冲动真的是魔鬼。” 慕晚枫语无伦次的安慰林幕晨，同时又觉得贼憋屈。 CNM，明明劳资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好吧... “雨落，你不喜欢我吗...不爱我吗？凭什么，为什么...我可是，嗯...” 林幕晨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小，然后抓起了桌子上的裁纸刀，“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雨落。” “等等等等！” 慕晚枫震惊了，看着那把裁纸刀，一连倒退了数步。 这TM什么情况，不给搞就把自己人道毁灭了？ “林幕晨...幕晨！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林幕晨的脚步瞬间停住，“真的？” “当然...我很爱你，只是，幕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慕晚枫说着，一边认真观察着林幕晨的表情，一边半蹲下身子。 只要林幕晨的表情有不对，她就拼着被砍伤的危险从门内冲出去。 “嗯...好。” 出乎意料的，林幕晨真的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笑了一下，“雨落，你不可以骗我呢...” “不会。” “如果你骗我...” 林幕晨轻抚了一下那个深黑色的盒子，在慕晚枫骇然的目光中，丢掉了那把裁纸刀，然后抱住了少女，嘴角沾染着盈盈的笑意，“别怕...” 别怕，不要怕... 慕晚枫的身体逐渐停止的颤抖，木然的抬起头，注视着林幕晨精湛到破碎的容貌，点了点头。 chapter 19 滴... 轻微的盲音，帅气的男生握着手机，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显示了男生的不耐。 “晚枫，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比较慵懒的声音，男生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做一些比较和谐的事情。 “叶舒迟，想拜托你一件事。” “噗...” 叶舒迟忽然笑了一声，懒懒的语气，低吟出声，“慕晚枫，我是真搞不懂了，你这个妹控为什么要让我去骗她，啧...你该不是要谋杀了我吧？” “我不是。”应雨落冷声道。 “你说不是便不是吧。” 叶舒迟打了个哈欠，细长的指尖轻轻的刮擦着手机，发出一阵让人牙疼的嗤嗤声，“可惜我现在没空掺和你们的相爱相杀，哎...不说了，我要睡了，明天我还有约会，拜。” “等...” 应雨落微愣了一下，就听到手机里传出一阵盲音。 挂了... “...” 男生握紧了手指，过了一会，又悄然的松开。 “算了...不急。” 应雨落深邃的眼睛在灯光下宛如黑曜石般一闪一闪。 ...... “呵...” 叶舒迟躺在床上，饶有兴趣的翻出了备注着应雨落的号码，似笑非笑。 片刻，淡笑的嘴角逐渐趋于平滑。 “慕晚枫...不懂。” 他伸出手，遮住了撒下来的灯光，整张脸隐匿在了黑暗中。 削薄的嘴唇轻微颤动，似乎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谁也不想被当做一颗棋子操控...对吧。” 好在，他也不是多么实诚的人，呵... ...... 只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慕晚枫现在是不知道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对于自己努力保住了贞操这档子事...慕晚枫深感欣慰。 同时也倍感头疼... “林幕晨...” 想到这个名字，慕晚枫就一阵阵的发寒。 她原本以为这个林幕晨只是一个长的帅一点...性格温柔一点...还有点腼腆痴情的男生。 然而今天她才发现，事情其实并不简单... “雨落，我想剖开你的心脏，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是有的吧，嗯...” 林幕晨说的话就像一团阴霾缭绕在慕晚枫心底。 疲惫，无力。 她现在真的相信，如果她脑子一热向林幕晨提出分手，她就会割开自己的心脉... 关键是... 那把裁纸刀看起来还并不太锋利，那不是要疼死啊！ ...... 晕晕乎乎，睡着了。 夜半醒来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大雨。 摄人的雷声一下一下，戳刺着慕晚枫的耳膜。 然而她却不是被雷声吵醒的，而是被一声惊叫声。 这个声音她认得。 是应雨落。 蹑手蹑脚的爬下床，慕晚枫悄然推开了应雨落的房间。 “啊...啊啊...” 床角的男生睁大了眼睛，发出类似哀鸣的低吼声，眼睛睁的很大，白色的瞳仁里布满了血丝。 “雨落...” 慕晚枫也有点吓了一跳，然后轻微的叫了一声。 “滚...” “什么？” “滚啊！” 应雨落低吼，抓着身边的一个枕头朝慕晚枫扔了过去，“别管我...别碰我...” “唔...” 慕晚枫轻轻的接住了枕头，心里一阵不舒服。 好心当做驴肝肺，她分明是担心应雨落，再说了... 你一惊一乍的瞎叫，谁能睡着... “你怕雷吗？” 慕晚枫轻声的问道，悄悄凑近了应雨落，看着这样的男生，有点不忍心。 模糊的记忆似乎有些重叠，慕晚枫抿了抿唇，轻轻抱住了应雨落瑟缩的身体，“喂...没事。” 被抱住的男生浑身猛的一颤，然后身体变的僵硬。 “啊！” 在慕晚枫反应过来之前，被应雨落一把抵在床角。 “干...嘛，咳！” 喉咙被一双手用力的嵌住，慕晚枫张了张嘴，用力的掰着男生的手。 昏暗的房间看不太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慕晚枫感觉喉咙一阵阵的刺痛，情急之下，抬腿猛的踢在...你懂的地方。 “嗬...” 男生确实如同所料的那般浑身瑟缩了一下，然后弓成一个看起来就很疼的弧度，缩在床角。 “...” 慕晚枫看着面前的应雨落，有些不知所措。 哗...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声却是逐渐停了。 慕晚枫眯了眯眼睛，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阵阵火辣的疼痛。 “你没事了吧...” 她有些气，还有一种难言的诡异，“我走了。” “雨...哥。” “什么？” “你脖子上...有一个齿痕。” “呃...” 慕晚枫浑身一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一个位置。 点点疼痛，不同于刚才被掐住的感觉，而是带着一点点刺痛。 “我说...那是被虫子咬的，你信吗？” “呵...” 应雨落浅笑，却不说话。 慕晚枫悻悻的收回了目光，“你好像没事了，我走了。” “...” 应雨落没说话，只是靠坐在床角，一动不动的盯着少女。 那样子，有点好笑，还有点可怜。 慕晚枫还是在换身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应雨落，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兽，不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被遗弃的眼神看着你... “应雨落，我真是不懂你...” 慕晚枫轻叹了口气，走到了床边，把被子披在男生身上，“还讨厌你...” 说着，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然后轻微的抱住了男生。 柔软的身体交触，应雨落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慕晚枫。 男生的身体冷的厉害，仿佛一块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块，让慕晚枫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 天，亮了。 天晴了。 慕晚枫从床上转醒的时候，已然睡在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淡淡的阳光穿透窗帘，洒在身上，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感觉。 “是梦吗...” 慕晚枫记起昨晚上那些事情，那样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应雨落... 恍如梦境。 直到脖子上淡淡的疼痛传来，才让她意识到... 那不是梦。 chapter 20 “雨落，早。” “...” 慕晚枫面对着这个笑意盈盈的男生，浑身僵硬了一瞬，“天气...不错，早...你也早。” “怎么了？” 林幕晨贴到慕晚枫面前，既暧昧，又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浅灰色的眸子充斥的柔和，比初晨的阳光还是柔软，“雨落，你在怕我？” “不...没有。” 慕晚枫愕然，嘴角微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我喜欢你。” 真假，假的慕晚枫自己都想吐。 林幕晨轻眨了眨眼，没有在意。 ...... 这一天，林幕晨的表现和平时一般无二。 一如既往的帅气，温柔，盈盈的笑意能带起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好感。 “幕晨，走啊，一起吃饭去啊。”一个男生勾着林幕晨的肩膀，轻拍了一下。 无论在男生或者女生中，林幕晨都是很有人气的。 “不了，我要陪我女朋友一起。” 林幕晨依然是淡笑，眼角的余光瞥向了慕晚枫。 后者一阵脊背发凉。 “啧啧...好吧，秀恩爱分得快啊！” 男生打趣道，也没有坚持。 只有慕晚枫注意到了，在男生说分得快的时候，林幕晨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消失了。 ...... “幕晨...” “怎么？” “算了，没事。” 慕晚枫不是滋味的别过头，尽量不去看林幕晨的眼睛。 “雨落。” 林幕晨双指托着慕晚枫的下巴，缓慢而又用力的抬起，“说吧。” 虽然是含笑，却让看过林幕晨疯狂一面的慕晚枫觉得害怕。 “你那天说的...我不是应雨落，是什么意思？” 慕晚枫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习惯，动作，还有...比如现在。” 林幕晨瞄了一眼慕晚枫下意识绞在一起的手指，“应雨落没有这习惯。” “...” 慕晚枫猛的把手**兜里，惹的林幕晨一阵淡笑。 “那你...就不觉得诡异？” 慕晚枫咬了咬牙，“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离奇，很不可理喻？” “没关系。” 林幕晨柔声说着，**了一下少女精致完美的侧脸，“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 慕晚枫微愕。 “所以...” 林幕晨一边轻抚着慕晚枫的脸，一边继续轻声说道，“不要害怕我。” “...” 慕晚枫愈发觉得头疼。 她觉得真不该去招惹林幕晨这个变态。 还有应雨落那个定制的黑色趣味的玩偶，慕晚枫也一直没空问询。 她觉得自己身边就没几个正常人... ...... 另外，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插曲。 慕晚枫坐在餐桌旁边，吃了一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生坐到了她附近。 浅棕色的碎发，同样帅气的容貌，嘴角也是挂着一万年都不变的假笑。 区别是，林幕晨脸上的笑容，是那种柔和的，一看就让人升起好感的浅笑。 而这个男生，却是一种张狂邪肆的，一看就让人想揍他一顿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叶舒迟...” 慕晚枫喃喃，对于这个印象不太好，三观还有些不正常的男生，她非常不喜欢。 但是说起来...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面前同样在打量叶舒迟的林幕晨，觉得这两个家伙的三观都不怎么样... 要不，你们打起来！ 她这么坏心思的想着。 再然后... 当叶舒迟把餐盘砸在林幕晨脸上的时候，慕晚枫愕然的嘴里能塞一个鸡蛋。 ...... 事情是这样的。 叶舒迟朝慕晚枫轻眨了一下右眼。 慕晚枫：“...” “雨落，我们走吧。” 林幕晨悄然眯起了眼睛，淡灰色的瞳孔，总是让慕晚枫有一种男生不似人类的错觉。 手臂被拉住的一刻，慕晚枫才反应过来，只是出乎意料的，不是来自于林幕晨，而是叶舒迟的手。 她愕然的看着男生，又无措的看着另一个，处于漩涡中央的她...其实比较想跑。 再然后，在林幕晨敛去的笑容下，叶舒迟直接抓起餐盘砸在了林幕晨脸上。 咣当... 餐盘落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附近一大片学生。 几个看热闹的男生饶有兴味的看着这边。 “叶舒迟，你...” 慕晚枫差点咬到舌头，虽然很想大喊一声，叶舒迟干得漂亮... 但是她还是不可理喻男生突如其来的行为。 就在慕晚枫觉得两人就要打起来的时候，林幕晨悄然擦去了脸上的汤汁，伸出手就要去拉慕晚枫的手... 却被后者下意识的躲开了。 不过这一下也是慕晚枫的本能反应，因为林幕晨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汤汁，她是纯粹的不想被弄脏衣服。 林幕晨的瞳孔微闪，却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叶舒迟的脸，然后漠然转过身，悄然离开了... 就这样？ 慕晚枫有些讶异，也有些佩服林幕晨。 如果是自己，或者换成大多数男生，被人劈头盖脸泼了一身的汤水，绝对不会一言不发的默默离开... 慕晚枫不太明白林幕晨的想法，不过她知道...这个男生不是那种随便**的软柿子。 “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会才有空回头，好奇的询问叶舒迟是什么意思。 “看你好像很不愿意和他待一块，帮你赶走他，不好吗？” 叶舒迟理了理少女鬓角的发丝。 不同于林幕晨沾染笑意的眼睛，叶舒迟的目光总是带着侵略性的，无论对于男女。 “嗯...” 慕晚枫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却是继续坐在餐桌旁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 “我的餐盘扔了，能在你这里蹭点吃的吗？” 叶舒迟低笑，凑到了慕晚枫身边，不安分的手几乎环住了少女的身体，一只手握住了少女手里的筷子，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慕晚枫浅色的唇瓣。 “松开。” “不。” 叶舒迟挑了挑眉。 慕晚枫对于对方这样近乎毫不遮掩的调戏有点厌恶，干脆扔下了筷子，直接起身离开了食堂。 chapter 21 麻烦不要碰我的哥哥哦 彼尔德的眼泪 2019-08-06 10:03 “雨落。” “嗯？” 慕晚枫转过身，看着这个同桌。 “今天食堂的事情...” 同桌眼底闪动了一下，羡慕的看着慕晚枫的脸，“那两个男生是为了你打架吗？” “呵...” “雨落你真幸福啊！” 同桌托着下巴，抓住了慕晚枫的手，“两个都好帅啊，对了对了！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让他们两个同归于尽。” 慕晚枫皮笑肉不笑，让同桌女生一脸懵逼。 从两个男生里面选一个出来搞鸡...这种史诗级的难题，还是让哲学家们去讨论吧。 ...... “幕晨，你没事吧？” 慕晚枫一脸担心的看着林幕晨，男生的脸上已经洗干净了，重新柔和帅气的脸，挂着标志性的笑容，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雨落，我没事。” 林幕晨轻缓的笑容，让慕晚枫轻皱了皱眉头。 随即又舒缓开来，“对不起...” “没事。” 林幕晨揉了揉慕晚枫的脑袋，依然温柔的动作让慕晚枫很不开心。 ...... 【所以，你是要我做你女朋友吗？】 慕晚枫很少在上课的时候偷玩手机。 数学课除外。 【怎么，不愿意吗？】 慕晚枫几乎能想象出叶舒迟的表情。 【我有男朋友了。】 【我也有女朋友了。】 “......” 慕晚枫握紧了手机，很想冲到高二教学楼给叶舒迟一个巴掌，顺便配上一句草泥马。 鬼使神差的，她发了一句... 【我哥呢？】 这一次等了挺久才收到回复。 【不清楚。】 慕晚枫不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但她还是决定保留叶舒迟这个不稳定因素。 一个变态，一个人渣，两个都不是啥好人。 不过慕晚枫还是决定在刀尖上跳舞，其实很有趣的...不是吗？ 只是... 玩火的人，迟早自焚罢了。 ...... 这个周末。 慕晚枫坐在客厅，又一次看了一眼时间，惹来应雨落一阵发笑。 “你笑什么？”慕晚枫问。 “你期待什么？”应雨落反问。 “你明知故问。” 慕晚枫冷哼一声。 应雨落依然是淡淡的笑了两声，笑容里含着几分慕晚枫极不喜欢的讽刺。 时钟的指针定格在了三点的位置。 咔... 门被轻微的推开。 然后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爸...嗯，叔叔。” 慕晚枫咧开了一个笑容，旋即想到，应雨落都是叫叔叔的。 “嗯。” 慕云生，也就是慕晚枫的父亲撇过头，看了慕晚枫一眼，随即走到应雨落身边，“晚枫，最近还好吗？” “爸，还好。” 应雨落淡淡的应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略微不悦的慕晚枫，挑衅一般的扬了扬眉。 ...... “那是我爸。” 慕晚枫轻皱着眉头，靠在应雨落卧室的角落，冷冷的看着男生。 “是吗？” “是。” “噢。” 应雨落垂了垂眼睑，然后抬起头，玩味的笑意更甚，“你去跟慕云生说，你是他儿子，你看他会信吗？” “...” 慕晚枫咬了咬牙，“应雨落，他...也是你爸。” “呵呵...” 应雨落轻笑，多变的笑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哥...等着吧。” “你什么意思？”慕晚枫皱眉。 应雨落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 慕晚枫以前没有感觉，现在却能深切的体会到... 慕云生对于自己的两个子女，确实厚此薄彼的有些多。 比如... 慕晚枫看着应雨落的卧室，不知道慕云生到底和应雨落在里面说什么... 自己的父亲从回来以后，只给了自己一个字。 嗯。 就没了... “呼...” 强压下内心那股愤怒的感觉，慕晚枫现在还有些悲哀... 明明那是自己的父亲才是。 如果一直用着应雨落的身体，岂不是...连唯一的父亲都没了。 她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后抬起头，眼神变的了然。 那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换身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直接告诉他的。 慕晚枫不甘心。 ...... 月夜，冷光。 冬季的风挺冷的，却没有半点星星。 为了欢迎慕云生从外面回来，今天他带着两个子女去外面的酒店吃了一顿。 慕晚枫当然乐得如此，毕竟... 她和应雨落的厨艺都有限，那么点食材吃来吃去，也腻了。 “回去吧。” 这是慕云生跟慕晚枫说的第二句话，加起来四个字了... “应...我是说，我哥呢？” “他有事。” 慕云生说完，就不再搭理慕晚枫，生冷的仿佛陌生人一般。 慕晚枫有些憋屈，却没办法发作。 不过... 应雨落晚上不在家，慕晚枫想，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和慕云生说明情况。 “雨落，一段时间不见，你也长大了。” 慕云生忽然说出这句话。 “哎？嗯...是。” 慕晚枫一脸疑惑的看着慕云生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总有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 其实慕晚枫那副男生的样子，很帅。 秀气端正的五官，修长适宜的身材，眉眼间一颦一簇都能撩拨女生的眼睛。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慕晚枫一直以来都并不缺女朋友...直到有一天成了别人女朋友T_T 而慕晚枫的外貌，又很多继承了慕云生，所以从外貌上来看... 慕云生也是一个长的很帅的男人。 只是比起慕晚枫的青涩，男人更增添了一份成熟。 墨曜石一般的眼睛里，蕴涵了数十年经历的沧桑。 “叔叔...” 慕晚枫敲了敲属于慕云生的卧室，只是一瞬，卧室门就开了。 “来了？” “嗯...嗯？” 慕晚枫一阵茫然。 “雨落，你长的，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慕云生轻呼了一口气，然后拉开了椅子，示意少女坐下。 “嗯...” 慕晚枫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现在就开口，望着慕云生隐隐打量的目光，吸了口气，然后张开了嘴巴，“爸...我想，和你说件事。” “不急。” 慕云生深邃的眼睛微微闪动，在慕晚枫讶异的目光中，粗糙的指尖抚上了她的脸颊。 chapter 22 “爸...” 慕晚枫悄然偏过头，躲过慕云生伸过来的手。 “你不愿吗？” 慕云生轻皱了皱眉头，和慕晚枫相似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少女。 “什么意思...” 慕晚枫紧紧咬着牙，内心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雨落，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慕云生淡笑着，不紧不慢的拿起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总算是收回了目光，“你比半年前，长大了不少...也更出挑了。” “...” 慕晚枫晶亮的眸子轻微的闪动，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害怕。 男人身上隐埋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势，压的慕晚枫极不舒服。 “所以，你刚才要说什么？”慕云生挑了挑眉。 “没事...叔叔，就是来打个招呼的...” 慕晚枫艰难的笑了一下，然后悄然后退了一步，指尖按在了门把手上。 就看到慕云生忽然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了灯光，把慕晚枫圈在了对方的阴影中。 “雨落，你怕我？” 淡淡的声音带着男人独特的喑哑，低沉，却并不难听。 “不是...我...” 慕晚枫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侧。 然后在少女越来越惊愕的目光中，慕云生蹲下来，几乎是环住了她，带着胡茬的下巴贴到慕晚枫的左脸上，尖锐的感觉刺的她有点疼。 “也好，他今晚不在。”男人环住慕晚枫的手微微用力。 “你做什么！叔叔！” 手腕被男人牢牢的扣住，慕云生的力气不算小，慕晚枫用力挣扎了好几下，除了手腕处一阵阵的疼痛，却丝毫的推不开。 “啊...” 头上传来一阵阵发麻的疼痛感，慕云生猛然抓起了她的头发，柔韧的发丝被这么毫无怜惜的扯住，慕晚枫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闭嘴。” 男人冷冷的看着慕晚枫，眼神却是带着一股寒意，还有几分疯狂。 沙哑的喉咙发出几声嗬嗬的低吟，慕晚枫勉强弓起身...... “别！爸！我是慕晚枫...”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嚎叫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慕云生的动作果然一滞，然后抬起了眼睛。 原本透亮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隐去了那几分光泽。 宛如一圈深不见底的黑洞，死气沉沉，没有半分气息。 “晚枫...”慕云生近乎自语的喃喃。 “是...我是慕晚枫，真的。”慕晚枫轻颤着说道。 “不可能...” 慕云生只是愣了一瞬，就摇了摇头，原本冷冽的神色变的有几分狰狞，“你骗我。” “我没有！我真是慕晚枫！” “骗子！晚枫早就死了！” “什么...啊！” 慕晚枫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男人就捏住了她的颈侧。 尖锐的指甲划开柔软的皮肤，带起深深的疼痛感。 “放开！慕云生...你疯了吗！放开！” 啪！ 脸上被重重的扇了一下。 慕晚枫偏过头，眼底是一片茫然的神色。 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烧灼般的疼痛感，她才反应过来，然后迷茫的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为什么...” “闭嘴。” “爸...” “闭嘴。” “我是慕晚枫...” “说了闭嘴！” 男人嘶嚎了一声，冰冷的眼睛仿佛看死物一般的盯着少女，手指狠狠掐着慕晚枫的嘴巴。 “呜...咳...” 慕晚枫眼眶微微泛红，却说不出，也动不了，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慕云生... 咚咚！ 卧室的门忽然传来两声轻微的敲击声，但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却格外明显。 “...” 慕云生停下了动作，扭过头望着门口，却没有说半个字。 “爸，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忘了跟您说，开一下门吧。” “...”慕云生松开了慕晚枫的手腕。 “对了，雨落呢？” 门口男生依然是生疏而有礼貌的问询着，似乎根本不知道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 慕云生神色冷淡的站起身，望了一眼床上衣衫凌乱却面色茫然的少女，抿了抿唇，然后打开了门。 “爸。” 应雨落浅浅一笑，仿佛根本就没看到房内的少女。 “什么事？” 慕云生淡漠的看着男生，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杂乱的房间慢慢的静了下来。 慕晚枫灰败的眼睛颤动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敞开的内衬，不经意的打了个哆嗦。 “好冷...” ...... 悄悄的整理好衣衫，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静的，一盏灯都没开，仿若一间鬼屋。 “雨落...哥...” 慕晚枫扯着嗓子，艰难的叫了两声，声如细蚊，也得不到半点回应。 “没人吗...” 少女光着脚，轻轻的踏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理石的地板异常的冷冽，让慕晚枫忍不住缩了一下脚。 咔... 默默地打开吊灯，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应雨落和慕云生大概是出去了。 慕晚枫仿佛脱力一般的，一下子靠在沙发上。 半晌，缩了缩身子，蜷成了一团，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我...到底是谁？” 她迷迷糊糊的询问着，没有答案。 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到底是慕晚枫，还是应雨落...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过玻璃茶几，茶几的下层摆放着一把钥匙。 慕晚枫神色微动，下意识的拿起了那把钥匙。 她认得这把钥匙。 那时候应雨落丢给她，让她自己去外面住... 慕晚枫咬了咬牙，忿忿的把钥匙摔在茶几上。 啪...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 “应雨落，你是故意的...对吧。” 她猜，应雨落应该早就知道了会这样，却故意没有告诉她... 慕晚枫抱着膝盖，低下了头，墨色的长发覆盖了半边身体。 chapter 23 “起来。” 慕晚枫第二天，是被吵醒的。 她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初晨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生。 “不睡卧室，睡沙发？” 应雨落嘲弄的看了一眼慕晚枫，而后者只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这让应雨落皱起了眉，然后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钥匙，“不搬出去？” “...” 慕晚枫沉吟了一会，才淡淡的开口，“不知道地址。” “呵...” 应雨落淡淡的嘲笑了一声，然后抓着慕晚枫的手，一根根掰开女生的手指，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 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雨落。” 慕晚枫忽然叫了一声，“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应雨落停住，却没有回头看向慕晚枫，只是站立在原地，停顿了数秒，才淡淡的开口，“是。” “这种事情，慕云生以前对你做过吗？” 慕晚枫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应雨落转头，似笑非笑，一动不动盯着女生，却没有说出答案。 “知道了...” 慕晚枫揉了揉额头，重新垂下了脑袋。 “没有。” “呃？” “没事。” 应雨落淡淡的说着，走上了楼梯。 ...... 慕晚枫不知道慕云生，也就是她所谓的父亲，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她也没有开口询问应雨落。 事实上，应雨落说的话，她都不太相信。 而应雨落其实和林幕晨一样，几乎很少说谎，只是他们都喜欢说一半，然后引导着自己得出错误的答案。 这么一想，应雨落和林幕晨果然是绝配...慕晚枫嘲讽的想着。 ...... 推开卧室门，慕晚枫从柜子里拿出包裹，整理了一下适合这个季节穿的衣衫... 然后面对着这一堆花里胡哨的裙子，又犯难了... 她暂时还不能接受裙子，哪怕她知道...她以后大概率只能作为应雨落这个身份而生存，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最后慕晚枫只是拿了几套校服，还有几件比较中性的运动衫。 “呼...” 舒了口气，慕晚枫淡漠的扫视着这个属于女生的房间。 干净整洁，素净的有点过分。 “嗯？” 目光注意到了桌上，一张被书本压住的纸条。 慕晚枫好奇的把纸条扯了出来，看了一下上面的字。 娟秀的字体，很细腻，是属于应雨落的字，这样纤细的字，慕晚枫自认是写不出来的。 “是地址啊...” 慕晚枫抿了抿唇，看着纸条，想起来刚才自己对于应雨落的责怪... 胸口一阵阵的发闷，难受的几乎要窒息。 慕晚枫狠狠的把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 打开柜子看了一眼。 慕晚枫脊背一阵凉意，然后又默默的把床头柜关上。 “靠...” 吓了一跳的慕晚枫忍不住骂了一声。 她都差点忘了柜子里面还摆着两个莫名其妙的玩偶。 “多扭曲的人才会喜欢这种东西...” 慕晚枫无力吐槽应雨落的爱好，尤其是...还把这样的一个玩偶送给林幕晨...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恶趣味吗... 慕晚枫撇了撇嘴，刚准备站起身，又忽然默默的坐了下来。 淡漠的眼神静悄悄的盯着柜子处，轻咬了咬嘴唇。 这个玩偶...该不会是诅咒，或者预示什么的吧... 慕晚枫这么想的，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妈的...别自己吓自己！” ...... 虽然是这么说的，慕晚枫还是拉开了柜子，然后趴在床上，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两个玩偶。 兔子玩偶握着一把短刀，切开自己的腹部，掉落出了内脏。 小熊玩偶也是握着短刀，但划开的是自己的心脉，挖出了心脏... 慕晚枫搓了搓冰冷的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如果在这里开个洞...呵。 悄悄的把两个玩偶拿出了，面对面摆放在了一起。 这么一看似乎是两个玩偶各自拿着短刀，剖开了对方的身体。 尤其那个小熊玩偶，鲜红的嘴巴被针线牢牢的缝住，却仍然止不住在笑... “哎...算了。” 慕晚枫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再多想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 考虑了一下，慕晚枫把两个玩偶也一起装进了背包。 本来就不大的背包，多了两个玩偶以后，更是变的鼓鼓的。 慕晚枫背起背包，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慕云生从外面回来。 少女的脸色微微一僵。 再看慕云生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瞥了慕晚枫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既没有问她要去哪，也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 慕晚枫的神色微暗，终究是没有说出道别的话语，然后静静的离开了屋子。 ...... 不算太远的路程，慕晚枫本来打算直接走过去，也不过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然而... 女生再一次回头，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几辆车偶尔路过，烦人的笛子不停的鸣叫，让慕晚枫觉得头疼。 “错觉吗...” 慕晚枫皱了皱眉，抬脚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街道。 明明没有任何人，慕晚枫却总有一种，有人在偷看她的错觉。 她搓了搓自己冻的冰凉的手臂，觉得瘆得慌。 干脆加快了脚步，然后不再去探究那个诡异目光的来源。 “哇！” “啊！” 拐角里忽然冲出来的一个人大叫了一声，直接把慕晚枫吓得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 来人看着被吓到的慕晚枫，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你...” 慕晚枫看着面前笑的特别欠揍的叶舒迟，差点被气到。 不过让她舒了一口气的是，在叶舒迟出现以后，那种被视奸的眼神似乎也消失了。 看来就是这个臭傻X没错了... 慕晚枫狠狠的瞪了叶舒迟一眼，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慕晚枫冷哼一声。 “散步啊，没想到就看到雨落你了，我们真是有缘分啊。” 叶舒迟斜靠在墙上，软软的棕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质的光泽，看起来异乎寻常的帅气迷人。 他当然不是如同说的那样蠢透了出门散步。 只有没女朋友的单身狗才会无聊到出门瞎逛，他可是有约的。 只是... 在看到孤单走在路上的应雨落的时候，叶舒迟改变了主意。 他的女朋友那么多，当然要挑选一个最感兴趣的，来度过美好的午后时光...不是吗？ “噢...” 慕晚枫耸耸肩，然后绕过了叶舒迟，继续往前走。 chapter 24 “说起来，雨落你在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 叶舒迟伸手，在慕晚枫半推半就的眼神中，接过了她手里的背包。 “没什么...” 慕晚枫的眼睑微垂，不想再提及关于慕云生的事情。 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高大的叶舒迟，男生扛着那个她觉得颇为沉重的背包，好像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 “你不重吗？”她问了一句。 “不重，又没多少东西。” 叶舒迟好奇的看着慕晚枫，心思流转，隐隐猜到了女生的想法。 然后故作夸张的摔在地上。 “哎呀！好重...我摔倒了，要雨落亲亲才能起来。” 慕晚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然后在男生期许的目光中，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的两腿中间踢了一脚... ...... 其实退一步考虑，有一个像叶舒迟那样的男朋友，似乎并不让人觉得厌恶。 有一个可靠的男生愿意庇护自己，被人爱着终归不是一件讨厌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叶舒迟没有那堆数不清的女朋友。 “我能问个问题吗？”慕晚枫好奇的打量着叶舒迟。 “爱过。”叶舒迟果断的回答。 “...” 慕晚枫嘴角再一次抽了抽，不怀好意的盯着男生的腿间。 “别别...雨落，你要记得自己是个女孩子。” 叶舒迟干咳了一声，“你想问什么？” “叶舒迟你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 “那就多了。” “具体呢？” “抱歉...” 叶舒迟为难的看着慕晚枫，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实在数不清...” “呵...” 慕晚枫轻笑一声。 有时候嘛，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长相，家庭...本就如此。 “咦？你不吃醋吗？”叶舒迟问。 慕晚枫翻了个白眼。 “不过嘛...” 叶舒迟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慕晚枫的眼睛，“如果...是雨落你，我愿意放弃其他所有人，一生只爱你一个。” “呵，伟大。” 慕晚枫别过头，嘲讽的神情一闪而逝。 如果是一般的女生，被叶舒迟这么诚挚的告白，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动。 但慕晚枫不会。 她非常清楚叶舒迟的为人。 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离开了你，我便也活不下去了... 这么扯淡又敷衍的誓言...这个世界就是会有人信。 ...... ...... 林幕晨默默的收回眼神，望着逐渐远去的慕晚枫和叶舒迟。 敛去那样淡然的笑意，这样散发着冷漠的林幕晨，就让人觉得恐怖。 “雨落...” 林幕晨眯起了眼睛，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指尖的玫瑰，“一点都不乖呢...” 花茎上的尖刺毫不留情的刺破皮肤，纤细的指尖逐渐染上了红色。 深邃的红色抚过花瓣，远远看上去，鲜艳的有些刺目。 “没事...” 男生低低的叹了口气，“谁让我...爱你呢。” ...... ...... 好不容易牺牲色相打发掉了叶舒迟，慕晚枫疲惫的躺在新房间的沙发上。 淡淡的困意袭来，她昨晚确实没睡好，不知不觉，就沉沉的睡去。 等她再一次幽幽然转醒的时候，房间里赫然多了一个人。 “你你你...” 刚醒来被吓到慕晚枫愕然的望着坐在身边拨弄着手机的应雨落，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哥，你睡了很久。” 应雨落淡然一笑，似乎看上去心情不错。 “...” 慕晚枫咬了咬牙，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给你的钥匙，是备份的。” 应雨落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钥匙，放在了桌上，“不然你以为这个房间那么干净，是谁收拾的？” “噢...” 慕晚枫犹豫了一下，“那...他，慕云生呢？” “谁知道呢。” 应雨落毫不在意的翘着腿，靠在沙发上。 ...... 夜间。 慕晚枫迷迷糊糊的睡在床上，隐隐感觉到一个人抱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让她猛然惊醒，然后看着身后睡的正迷糊的应雨落。 “雨落...” “别动，我好困。” “...” 慕晚枫扭动了几下身体，想要挣脱开男生的怀抱，却感觉到箍着自己的手臂更紧了。 “让我抱一会，我认床，没熟人在睡不着。” 应雨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慕晚枫的动作停了下来。 “嗯...” 隔着窗户，望着窗外明亮的星空，慕晚枫伸出手指，一颗一颗的数着... 迷蒙的记忆似乎开始模糊的重叠了。 我...到底是慕晚枫，还是应雨落。 慕晚枫缩了缩身子，听着身后来自于应雨落均匀的呼吸声，浅浅一笑。 ...... 第二天早晨。 慕晚枫早早的就醒了，这一觉，睡的出乎意料的安稳。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非常排斥应雨落，现在发现，也许未必有那么讨厌吧... 至于为什么早早的醒了... 是因为慕晚枫一度梦到应雨落在身后拿短刀戳她，直到她醒了...才发现，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很尴尬。 身后男生的睡颜是那么熟悉，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的，帅气的脸庞很难让人升起厌恶的感觉。 慕晚枫轻轻的点了一下应雨落的眉梢，不自主的想到。 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这副男生的身体，算不算是和自己在谈恋爱了... 自交...吗？ 这么想着，指尖微微抖动了一下，戳着应雨落的眉眼用力了一些。 大约是戳的疼了，身后的男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雨落...” “你睡傻了？我是你哥。” 慕晚枫含着笑意，眨眼看着身后的男生。 “对...” 应雨落揉了揉额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说起来，雨落，我有一件在意的事情想问问你。”慕晚枫也跟着起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衣。 “什么事。” “那些玩偶，是怎么回事？” “...” 慕晚枫明显感觉到应雨落的神色有短暂的迟疑，然后一如往常冷淡的开口，“没什么，你如果不喜欢，扔了也行。” “...” 慕晚枫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又追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送给林幕晨一个玩偶？” “这是我的自由。” 应雨落的眼神忽然变得好冷好冷，冷的慕晚枫差点打了个颤。 chapter 25 慕晚枫不明白应雨落是在敷衍什么，还是在隐瞒什么，但这几个看起来特立独行的玩偶，也真的只是普通的玩偶罢了。 索性，她现在也不急着去探寻那些东西。 简单的做了个早餐，慕晚枫托着下巴，看应雨落吃完了早餐，面对男生疑惑的神色，她只是摇了摇头。 ...... “雨落，上个月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噢。” “雨落，你怎么这么淡定啊，都不紧张吗？”同桌不满的噘了噘嘴，本就不难看的女生偶尔卖卖萌，似乎也是挺有趣的一道风景线。 “还好。” 慕晚枫悄然坐在桌子上，看身边的同学期待的望着讲台。 她确实不紧张。 虽然慕晚枫的成绩，不是属于在班级里拔尖的那种，但她毕竟是个高二的学生，做起高一的题目还是游刃有余的。 ...... “明明我那么努力了，看雨落你常常逃课还谈恋爱，还谈好几个...成绩竟然还提高了。” 同桌望着成绩单，最后看看身边的慕晚枫，神色间说不出的委屈。 “...” 慕晚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生。 最后实在被闹腾烦了，干脆递了一个杯子过去，在女生疑惑的眼神中，轻轻开口，“多喝热水。” “噗！” 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生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雨落你...” 女生气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看着旁边男生浅浅的笑容，又不好意思发作。 ...... 然而，让慕晚枫真的感到惊讶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本来以为，在这样换身以后，应雨落的成绩，必然是要掉非常非常多。 毕竟...这才一个多月。 而高一与高二，整整差了一年的学时。 所以当她幸灾乐祸的打开高二成绩表，查到标识着慕晚枫的名字的时候，是真的愣住了。 他的成绩不仅没有下滑，还有小幅度的上升。 这让慕晚枫皱紧了眉头... 一个多月时间恶补一年的课程...这可能吗...似乎是天方夜谭。 而事后，她也发了简讯问了一下应雨落原因。 得到的答案是讽刺的。 【不要用你的智商来臆测我。】 气的慕晚枫把应雨落删除屏蔽拉黑三连了。 ...... “幕晨，一起吗？” 慕晚枫前倾着身子，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最标准柔和的笑容。 这副身体，是很漂亮的。 所以，很少有男生会拒绝慕晚枫这样看似随意的邀请。 “雨落...” 林幕晨放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盈盈笑意的少女，“抱歉。” “哎？” 慕晚枫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会被拒绝。 精致的脸上晕染了一丝羞愤，漂亮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然后又不在意的松开。 “哼...” 不一起也没事，她本来也不稀罕。 只是... 林幕晨的态度转变的太过于诡异了。 不久之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就...爱搭不理了？ ...... 去食堂的途中，慕晚枫不经意的...注意到角落的林幕晨。 好吧...她承认她是刻意去找了一下对方。 那个总是微笑的男生，带着淡然的神色，冷清清的一个人坐在窗边。 托着下巴，清冷帅气的脸上是一片淡漠，浅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路人，亦或者都是。 慕晚枫就这样盯着林幕晨，看了数秒钟，然后撇过头，不再关注这个男生。 她以为林幕晨是有了别的目标，所以拒绝了她的邀请，看来不是... 女生轻咬了咬唇角，愈发不能理解那个男生的想法。 ...... 而与之对应的是另一个。 “我能坐在你旁边吗？雨落。” 慕晚枫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叶舒迟，估摸着就算她说不行，这个男生也不会走的。 “请便。” 她淡淡的说着，不太搭理叶舒迟。 “真冷淡，雨落。” “切...” “为什么...嗯，因为寂寞了？” 慕晚枫翻了个白眼。 “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呢，没来陪你？” 慕晚枫暗戳戳的把盘里一颗鹌鹑蛋劈成两半... “...” 叶舒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睛仍然时不时看着少女。 “这个周末，有空吗？” 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没空。” 然后被第一时间拒绝了。 慕晚枫没兴趣陪这个巨花心的家伙玩恋爱游戏，况且她根本对男性生物毫无兴趣。 “雨落...” 叶舒迟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抬起眼睛，嘴角挂起一种戏谑的笑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So？” “So...你想知道我那时候留下了什么照片吗？” “...” 慕晚枫张了张嘴，把饭匙重重的敲在桌上，“叶舒迟，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只是邀请你看个电影，吃个饭而已。” 叶舒迟伸手，不轻不重的擦了擦慕晚枫嘴角沾着的汤汁，然后在少女惊讶的神色中，舔舐了一下指尖。 这几下动作，配合他邪肆的外貌，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赏心悦目。 当然，也...十分的不卫生。 “我哥知道吗？” 慕晚枫犹豫了片刻，问了这个问题。 叶舒迟的动作有短暂的迟疑，然后淡淡的问道，“你很在意他？” “当然不。” 慕晚枫淡笑着摇了摇头，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 “好，约会。周末来我家接我。” 慕晚枫轻捻着自己柔软的发丝，俏皮的在指尖打了个圈，“我的新地址，你知道吧。” “呵...” 叶舒迟此时脸上的笑容很怪，似笑，又似疑惑，最后只是半笑不笑的蹭了蹭少女的脸颊，“雨落，你真有趣。” “我也这么觉得。” 慕晚枫丝毫没有躲避叶舒迟的手，晶亮的眼睛却瞥向了窗边，正好和一个男生的视线碰撞到一块。 chapter 26 慕晚枫发现，应雨落并不是每天都会住在这个新租的房间。 比如今天。 任凭慕晚枫有不少疑惑，却还是默默的咽在了肚子里。 “该死...” 她狠狠的骂了一句，想起叶舒迟威胁自己的时候，觉得特别特别的...欠揍。 可是她也没把握。 叶舒迟到底说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 除此之外，晚课结束以后，慕晚枫在回家的路上，隐隐又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 似有似无，慕晚枫找不到这个视线的源头，索性就当做是自己神经紧张的错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慕晚枫打开门，走进房间，关掉了灯... 仿若实质的恐惧感才逐渐消失，然后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孤独感。 慕晚枫靠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会，最后打开手机，给应雨落发了一条简讯。 【你相信鬼吗？】 然后收到了回复。 【你怕？】 【当然不！】 哪怕是逞强，慕晚枫也没认怂，只是孤寂暗淡的灯光，到底有些惹人厌。 ...... 就在慕晚枫压下内心那种淡淡的不安的感觉，准备睡觉的时候。 门开了。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然后缓缓的打开了。 慕晚枫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直到看到门口的应雨落，才松了口气。 “你吓我一跳。” 正在门口脱鞋的应雨落听到声音，低声的讽刺了一下，“你以前有那么胆小吗。” “我只是...” 慕晚枫略微气愤，“不适应新房间而已，那么暗...” “嗯。” “话说，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 应雨落的声音闷闷的。 慕晚枫却止不住扯出一个笑意，“谢谢。” 然后一如往常的收到一个嘲讽的笑容。 ...... “雨落，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应雨落合上了笔记本，似乎有些不悦的看着慕晚枫。 “怎么了？”慕晚枫被看的一阵奇怪，随即想到了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默默的后退了一步，“抱歉...” “没事。” “嗯...” 慕晚枫轻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她找应雨落的目的，“我想问问你，叶舒迟的手里，到底有什么照片？” “为什么问这个？” 应雨落轻轻的翘起腿，动作娴熟的无比自然。 慕晚枫甚至想提醒一下对方，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 然后想，其实现在自己才是女孩子，应雨落做这个动作很合理。 “比较在意。” 慕晚枫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应雨落也能猜出个大概。 男生犹豫了一小会，然后摊开了手，轻微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慕晚枫没明白过来。 “根本就没有照片。” 应雨落淡淡的注视着慕晚枫，“他骗你的。” “...” 慕晚枫沉思。 “你在怀疑我骗你。”应雨落讽刺的一笑。 “唔...” 心里的想法被当面戳穿，慕晚枫一瞬间有些尴尬，但... “信不信随你。” 应雨落说完，就不再搭理慕晚枫。 ...... 平心而论，慕晚枫觉得应雨落说的是实话。 因为应雨落几乎不会骗她，只会引导她得出错误的答案。 但她仍然不确定。 不过嘛... 叶舒迟确实从没给她看过所谓的照片。 慕晚枫皱着眉头，最后轻缓的舒展开。 不急...也没关系。 反正她得出的结论都是相同，不在乎这一时之间。 想通了这一点，慕晚枫站起身，缓缓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的衣物很少，只有几套校服，运动衫，以及几套换洗的里衣。 “该找个时间，回去拿一些厚实的衣服...” 慕晚枫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深蓝色的半空，夜凉如水。 静静的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慕晚枫拿着里衣走进了浴室。 ...... 温热的水流落在地上，直到蒸腾起的水雾遮掩了视线，应雨落才默默的关掉笔记本，然后重新摆弄起她的棋盘。 “哥，你真是可爱。” 他说着，操纵着白方的Rook，到了一个必死的位置。 “只要一点点...再一点点就够了。” 应雨落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下一下，仿佛留恋的摩挲着棋子。 不能掌握的棋子，就拿来利用掉就好了，很完美... ...... ...... 这一天，天气很好。 天气好的时候，人的心情却是未必好的。 “舒迟...你说什么，你别开玩笑了...” 女生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然而电话那头却没有丝毫的留情，“没意思，林然，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分手吧。” “可...可是，我们才，才在一起半个月...” 林然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本来姣好的脸上，被泪水弄湿了一片，显得有些滑稽。 “你好烦，就是你这么烦，我才讨厌你。” 电话那头说完，就果断挂掉了，留下女生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路边，似笑似哭，不知所措。 “为什么...哇，凭什么，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了，你就...就...” 女生可能是越想越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滴落在地上。 一直哭，哭了好久，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能是连天空都被这份悲哀的情绪渲染了，原本亮色的天空逐渐沉了下来，只是片刻，就下起了雨。 林然仿佛没有感受到雨滴落在身上的冰冷触感，阴寒的雨点划过少女柔嫩的脸颊，只是顷刻就把她的淡妆弄花了。 冰冷的寒意愈加的冷冽，甚至让林然分不出落在脸上的是雨，亦或是泪... 哗... 雨滴忽然停了。 少女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撑在头顶的那把油布伞，有一瞬间的迷茫。 “下雨了。” 撑伞的男生挂着盈盈的笑意，帅气柔软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阳，“会着凉的。” 说着，递了一包纸巾到林然的面前。 女生愣愣的接过男生手里的纸巾，却一动不动的望着男生，直到对方示意她擦一擦脸。 ...... “谢谢你，我...我叫林然。” “没事，我...叫林幕晨。” 男生撑着伞，礼貌又温柔的笑着。 chapter 27 慕晚枫最近很难受。 这段时间，她在晚课结束回家的路上，总有一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 如果一次两次倒也罢了。 如果每一次都是如此呢... 慕晚枫不寒而栗，却又死活找不到到底源自于哪里... 她把这份想法告诉了同桌的女生。 “呀！会不会是那种...雨落你的追求者，喜欢你又不敢说，只能在暗中偷偷注视你！” “...” 慕晚枫有点佩服这姑娘的想象力。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随身带了一把匕首。 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也可以自我保护一下。 然而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 静静的。 每一次都在慕晚枫回家以后，这种注视就消失了。 甚至给了慕晚枫一种...是不是有人在每天护送她回家的错觉... ...... 周末前夕。 “嗯，我知道，那我明天等你。” 慕晚枫说完，挂掉了电话，在应雨落探究的目光中，似是炫耀一般扬了扬眉，“约会。” “噢。” 应雨落收回了目光，“玩的开心。” “...” 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慕晚枫很不开心，“我是约会！你懂吧，和男生约会！亲亲抱抱甚至发展到生小孩的那种程度，明白？” “呵...” 应雨落低笑了一声，然后说出了让慕晚枫哑口无言的一句话，“我见过的XX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 慕晚枫默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那么努力的保护贞操...似乎，毫无意义？ “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远离林幕晨，信不信随你自己。” 应雨落收回了目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朝卧室走去。 “林幕晨？不，我是和叶舒迟约会。” 慕晚枫微愣，然后摇了摇头。 应雨落顿住了脚步。 半晌，才转过头，“你知道...他其实是骗你的吧。” 应雨落的眉头皱的厉害，似乎没有明白慕晚枫的脑回路。 难得一次看到应雨落吃瘪的慕晚枫心情大好，“知道。” “那你还...” “我愿意。”慕晚枫挑了挑眉，半靠在沙发上，“反正现在是我的身体，我爱和谁约，爱...爱生谁的孩子生谁的。” 应雨落嘴角微抽，最后吐出一句话。 “你这个碧池！” 慕晚枫心情不错的笑了两声。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她，被人骂做碧池还能笑的那么开心了吧... ...... 不过应雨落倒是提醒了慕晚枫一件事。 【明天上午你过来接我好吗？】 慕晚枫斜靠在床角，嘴角弯曲成一个冰冷的弧度，看着备注着林幕晨的号码，手指轻轻的滑动，又添加了一句。 【不好意思，发错了。】 发完这条讯息，就忍不住笑了。 “咳...我真是，太坏了。” 慕晚枫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清冷的目光扫视着整个房间，不自觉的移动到应雨落卧室的位置。 一直过了很久，这条简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收到任何的反应。 “林幕晨，你是放弃了吗...” 慕晚枫轻敲了敲桌子，一时之间不太确定。 如果观众不到位，她演戏给谁看？ 但... 既然已经答应了，慕晚枫也不会反悔。 更何况她并没有那么厌恶叶舒迟，不是吗... 好看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 ...... 脸上的盈盈笑意逐渐隐去。 在无人的地方，不必保持那样虚假的笑容，没必要...而且，好累的。 林幕晨纤细的指尖一下一下摩挲着手臂，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条最新收到的简讯。 “恼人的猫咪...总喜欢用那一排可爱的牙齿咬人...” 他说着，似乎真的感觉到疼痛般的摸了摸手背，“还真是有点疼...” 不过算了。 就当先欠着吧。 林幕晨不着急，不急着去追逐他想要的东西。 美味的食物是需要慢慢烹调，等调料和食材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再好好的去餮食他珍爱的美味。 “真不乖...真不乖。” ...... ...... 慕晚枫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趋于本能，下意识的打开了手机，检索到林幕晨的号码。 然而失望的是...什么回复都没有。 慕晚枫几乎已经确信，林幕晨对自己失去了性趣？ 她有些彷徨。 “之前还说的好像没我你就要死了一样...呵，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忿忿的骂了一句，忽略掉自己曾经也是个男人的事实，慕晚枫随意的穿了一件深黑色的休闲服就离开了卧室。 空荡荡的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应雨落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慕晚枫看了一下时间，离约定好的还有大半个小时，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如果林幕晨真的对她失去兴趣了，那她也应该找个理由打发了叶舒迟，她并不是真的想出卖肉体和灵魂... 再说了... 她还是更喜欢女生。 百合...也不错啊。 ...... 门铃被按响的一刹那，慕晚枫甚至想直接装死。 我不在...反正我就是不在。 直到门铃被反反复复按了好几下，按铃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慕晚枫才慢悠悠打开了大门。 “早。” 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 “我以为你在刻意躲着我。” 叶舒迟说着，扫视了一眼慕晚枫今天的装束，纯黑色的上衣搭配纯黑色的裤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天要去出殡... “你就穿这个去约会？”叶舒迟嘴角也抽了抽。 “今天黑色是我的幸运色。” “...” 叶舒迟不再去纠结穿着的问题，伸出手，在少女不情不愿中，抓住了她的手指。 好看的人，不管穿什么都会好看。 着装只是一份添饰罢了。 ...... 慕晚枫以为今天会是非常无趣且尴尬的一天。 甚至还要时刻保护自己，免受失身的危险。 比如... 电影院，叶舒迟深情款款的揉着慕晚枫的头发，缓缓贴近的嘴唇，下一刻就要印在少女的脸颊。 “啊呀！” 慕晚枫假装手机掉地上了，直接弯下身，躲掉了近在咫尺的一个吻。 叶舒迟淡笑。 慕晚枫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 下一刻... 忽然凑过来的男生，在慕晚枫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把她按在了影院的靠椅上。 濡湿的吻刺激的慕晚枫大脑一片片的空白，柔软的唇角只能发出轻微的低吟声，不知所措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男生的胸膛。 chapter 28 强吻这种事情，慕晚枫其实也干过。 情到浓时，女生比较怯羞，总是不愿意让出那最后一步。 欲迎还拒之时，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压垮爱人的心理防线。 只是被强吻这种事情... 慕晚枫还是第一次经历。 而且这个吻她的人，她还熟识，是曾经的一个看不太对眼的基友。 我把你当兄弟，而你... 一言难尽。 ...... 那些对于情侣来说无限浪漫，你侬我侬的场景，对于现在的慕晚枫，无异于一种煎熬。 就在她想早点告别叶舒迟趁早开溜的时候，一件有趣的事情打消了她的想法。 “舒迟，我舍不得你，我们还和以前那样...别离开，好吗？” 平心而论，女生的外貌并不差，娇小的身材，可爱的五官，哀求的样子让每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软。 慕晚枫就这样站在叶舒迟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女生抓紧男生的手臂。 “林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闹腾了。” 叶舒迟很不舒服的承受着慕晚枫玩味的目光，一狠心甩开了林然的手，“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你说过，你以后只会爱我一个人...你说你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抛下我的。” 林然似乎还在徒劳的挣扎，只是眼神有些崩溃。 其实想一想也很可笑。 慕晚枫甚至想买一包瓜子坐在角落，静静的欣赏年度大戏。 然后... 叶舒迟脸上的那抹笑容，敛去又浮现，在下一刻，伸手抓住了身旁的慕晚枫，“抱歉，我现在有女朋友了，拜托你离我远点。” “...” 被无辜卷入这场戏中的慕晚枫抬头狠狠的瞪了叶舒迟一眼。 叶舒迟返还以一个温柔的笑意。 打情骂俏，含情脉脉。 真是恩爱。 身旁的林然似乎这才注意到穿着一身黑的慕晚枫，含泪的眸中有一丝茫然，继而转化为怨毒，“为什么...” 慕晚枫被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自然，也答不上来。 林然似乎并不想要一个答案，转头面对着叶舒迟，轻声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嗯。” 叶舒迟没有迟疑，甚至举起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喜欢她，你还有问题吗？” “呵...” 林然笑了。 尽管眼里仍然含着泪，却依然笑了，笑的沙哑，不太好听，如同被荆棘裹住的候鸟，发出最后的鸣叫，“知道了...” 说完，就转过身去，落寞的背影刺的慕晚枫有些不太忍心。 “你不追吗？”她问。 “为什么追？” 叶舒迟眼角含笑，神色几乎没有一点变化，“扔下你，去追她？” “也可以。” “可我不喜欢她。” 叶舒迟低下头，自上而下俯视着少女的眼睛，清浅的吻落在额头，如同临冬一点冰冷的雪... ...... 喜欢这种事情，是没法强求的。 被抛下了，便是抛下了，你跟不上爱人的脚步，只能看着心爱之人远去，无可奈何。 远处的一双眸子，望着走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淡漠的神色更甚，却静悄悄的，不发出半点声音。 慕晚枫默默的望着林然远去的背影，直到被叶舒迟扯了一下手。 “不走吗？”他问。 “走。” 慕晚枫笑了一下，任由对方抓着她的手指，不想躲避，也没必要。 “叶舒迟，你有喜欢过人？”她犹豫了一阵，淡淡的问道。 “有，而且有很多很多...” “我是说，那种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慕晚枫讽刺的一笑，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哀。 “有。” “嗯？”慕晚枫挑了挑眉。 “你。” 叶舒迟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少女。 慕晚枫愣了，愣了很久，直到僵硬的笑容舒缓，变成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谢谢。” “不客气。” 男生从身后环住了少女的腰肢，痒痒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慕晚枫没有躲，眯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 ...... 夜，深了。 天空逐渐的黑了下来。 慕晚枫被叶舒迟送回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漆黑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叶舒迟柔声问，隐匿在黑暗中的帅气容颜，仿佛滴血一般的散发着光华。 “坐坐？还是...做做。” 慕晚枫站在门口，笑着问道。 男生淡淡的笑着，知道被拒绝了，也没有坚持，说了一句晚安，便转身离开了。 慕晚枫道了一句Bye~ 然后关上了门。 静谧昏暗的楼道再不见一丝声响，没有半点光亮。 就这样隐约过了几分钟，慕晚枫又拉开了门，望着漆黑的楼道。 依然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错觉？” 她犹疑的看着深蓝色的夜空，重新关上了门。 ...... 曾经有一个传说。 在很久以前，所有的人，其实是双体人，他们有两个脑袋，四只手臂，四条腿。 直到有一天，上帝把人类分成了两部分。所以...人这一生，都是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孤独，是人的原罪。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渴望能够被爱着。 也许你不喜欢那个人，但你却是会毫不在意的去享受一份爱意。 ...... 慕晚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巨大的吊灯在头顶，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慕晚枫终究是觉得太刺眼了，起身关掉了所有的灯光，然后重新靠在沙发上。 想起来今天发生的荒唐事情，女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冷冽的触感，然后那个...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黏腻的汗水逐渐沾湿了手心，慕晚枫一阵阵的觉得焦躁。 最后打开自己的手机，不停的翻阅着几个人的简讯。 【晚安，雨落，祝你有个好梦。】 “渣男...” 慕晚枫放下了手机，竟然觉得更加烦躁了。 这样的状态让她异常不舒服，索性... 【叶舒迟，其实，你并没有什么照片，对吗？】 那边也不知道是没看到，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一直过了很久，久到慕晚枫差点睡着了，才收到简讯。 【是晚枫告诉你的吗？】 “果然。” 慕晚枫呵呵笑了一声，指尖飞快的在手机上按出一句话。 以后别来烦我了。 临发送的时候，慕晚枫却犹豫了。 思虑了很久，最后默默的删掉了这条简讯。 算了...以后再说吧。 chapter 29 这天约会以后，慕晚枫就很少再见到叶舒迟。 她猜测，这个花心的家伙大概找到了新的目标，忙的没空搭理自己了。 慕晚枫乐得清闲，却终究抵不住一种不爽的情绪。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高二的教室。 “我...去看看雨落适不适应高二生活，对。” 自我安慰一番，慕晚枫悄悄走到了曾经教室的门口。 来的很巧，教室里正闹腾着。 “舒迟，你也太强了，副校长的女儿你都招惹，你不要命了？” “我们是和平分手...”叶舒迟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无奈。 “是，和平分手～所以副校长才请你去办公室喝茶，哈哈哈...” “见见未来女婿嘛，也很正常。” “上周那个找你的外校女生搞定了没？” “你真是有够滥情的。” 慕晚枫抿了抿唇，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气愤，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就要离开。 “咦...” 眼睛的视线移到楼下花坛旁边，慕晚枫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 林幕晨。 淡漠的男生坐在花坛边上，拿着一本黑色封页的书默默看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慕晚枫的目光，男生抬起头，对着她的方向浅浅一笑。 柔和的笑容，很淡，很冷。 就像冬日里绽开的满天星，不真实，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慕晚枫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林幕晨，直到男生收回了视线，她才如梦初醒。 “真...” 漂亮。 慕晚枫微红了脸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是高二的教学楼，为什么林幕晨要在这儿...风景更好？ ...... 慕晚枫在学校的湖边转了一圈，等回到教室的时候，林幕晨已经回来了。 这一瞬间，慕晚枫有一种不真实感。 仿佛自己刚才看到的林幕晨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她抬起手，对着男生打了个招呼。 “幕晨。” 男生也抬起头，精致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淡笑，只是看了一眼慕晚枫，“有事吗？” “呃...没。” “嗯。” 就没了。 慕晚枫有一点点挫败感，却无可奈何。 这样的情形让她憋屈，却也松了口气。 林幕晨不只是柔美的满天星，也是血红的曼珠沙华...只是他的欺骗性太强了。 ...... 期间。 在午间休息的时候，慕晚枫看到有一个女生来找林幕晨。 后者看到女生，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两人同时离开了... 慕晚枫其实比较好奇。 但也不能去跟踪人家，索性只能作罢。 在十来分钟后，女生和林幕晨回到了教室，两人有说有笑的，看的慕晚枫心里很不舒服。 只能骂一句... “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然后不再去注意林幕晨。 ...... ...... 深夜降临。 晚课结束后，慕晚枫一如往常，一个人走在路上。 身后仿若实质的目光依然一直停在背上，刺的慕晚枫脊背发冷。 暗淡的夜空，无月，无星。 漆黑的，只能站在路灯下，才能看清楚一点路面。 慕晚枫再一次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不再停留，朝家里走去。 ...... 脱下外衫，内衣如同被冷汗打湿了。 慕晚枫直到关上房门，才感觉到那一股摄人的目光消失了。 今天应雨落仍然不在，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慕晚枫莫名的感觉到一阵落寞。 她少有的感觉到...孤单。 纷乱的世界，拿什么填补内心撕裂的那一个空洞。 拿物，填满心脏处的欲念，营造出虚假的满足感，然后喟叹，然后死去... 慕晚枫蜷缩着身子，看着落地镜前的自己，孤寂，冷然，脆弱的目光贴合在脸上，微微被冷汗浸湿的里衣粘着苍白的肌肤，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 “应雨落...” 似真似假，如梦似幻。 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慕晚枫带着些许迷惘，推开了卧室的门，躺倒在床上。 ...... 微凉的夜，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窗外孤独的星，仿若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冷冽的烟波流转，抛却那些不太真实的感觉，慕晚枫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躺着两个玩偶。 漠然的少女拿起了白色的兔子玩偶，抱在手里。 兔子暗红色的眼睛，如同溢满了血液，与慕晚枫的瞳孔对视着。 女生伸出白皙的手指，抚摸了一下玩偶的脑袋，然后往下，顺着脖颈，脊背，一直划到短刀的位置。 孤寂，寒冷。 当黑色与血色融合在一起，那是一种冰冷的美，美的惊艳，美的摄人。 “呵...” 慕晚枫低笑了一声，手指顺着兔子的腹部戳了进去，似乎要把整个内脏都扯出来。 然而没有扯出来，鲜红色的内脏缝的很牢固，任由少女再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就好像... 好像那块内脏，真的是生长在玩偶的体内，连结成了一块。 呲... 一块白色的东西顺着剖开的腹部掉了出来。 “嗯？” 慕晚枫仿佛如梦初醒，讶异的盯着自己手上的玩偶，还有自己恐怖的动作。 纤细的指尖硬生生戳进玩偶体内，用力的挖出一块内脏... “啊...” 低声带着彷徨的喊声，慕晚枫猛的把玩偶扔了出去。 啪嗒... 玩偶砸在衣柜上，静静的滑落到地上。 “梦魇了吗...” 慕晚枫盯着自己的手心，视线逐渐转移到那块掉落出来的白色东西。 靠的近了，才发现，那只是一张纸，只不过被揉成了小小的一团，塞在玩偶体内。 慕晚枫轻皱了皱眉，捡起了纸团，缓缓的打开。 【哥哥哪儿去了？好多血...哥哥，不见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慕晚枫的动作一滞，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鬼故事吗？ 慕晚枫抓着纸团，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然后站起身，忍着不停的心跳，捡起了滑落在地上的兔子玩偶，再一次把手指戳进了它的肚子里。 chapter 30 来来回回，摸索了好久，慕晚枫就差拿把剪刀把这个玩偶给拆分了... “好像确实没东西了...” 慕晚枫轻咬了咬下唇，再一次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团，然后想到了自己柜子里另一个玩偶。 眨了眨眼睛，女生如同之前一样的，把手指探进小熊玩偶心脏内... 摸索了片刻，她就挖出了一块差不多大的纸团。 纸上同样写着一句话。 【妹妹，你好吵...我可是，保护了大家呢...是谁呢？】 慕晚枫沉沉的垂下了脑袋，默默的注视着你好吵三个字。 又看了一眼笑的诡异，嘴巴却被缝起来的小熊玩偶。 有点不寒而栗。 因为很吵，所以...就把嘴巴缝起来了？ 而且为什么是妹妹... 慕晚枫扯开了刚才的纸条，明明刚才说的是哥哥... “咦？” 女生的眼睛微微闪动，注视着两张纸条上的字。 纤细娟秀，小巧的字体和自己的习惯完全不同。 “是雨落吧...” 慕晚枫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下。 该不会是应雨落在吓唬自己吧... 慕晚枫眼波流转，晶亮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然后默默的把纸团重新揉起来，分别塞回了两只玩偶的肚子里。 要么就是应雨落吃饱了撑的在吓唬自己。 要么就是有什么慕晚枫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要先确认一件事情。 ...... ...... “我再重申一遍，我跟叶舒迟...不熟。” 慕晚枫揉着额头，再一次打发掉不知道哪里来的女生，这些女生她根本就没见过。 所以在她们一副质问小三模样的时候，慕晚枫是有些头疼的。 “真的？” 女生明显不相信慕晚枫的措辞，“上个周末，你是不是...和舒迟一起去看电影了？” “这个倒是真的...” “哇！你这个碧池！” “...” 慕晚枫怒了，“那我就是碧池你能拿我怎么样？” “...” 女生有些惊讶于慕晚枫的脸皮，一时之间不知道咋应对。 “切...” 慕晚枫揉了揉额头，不再去搭理这个女生。 ...... 不过正好，慕晚枫本来就要去高二的教学楼。 所以... 午后，趁着自习时间，慕晚枫请了个假，然后偷偷的跑出了教室。 签假条的是林幕晨。 男生自从那天和叶舒迟在食堂争吵了一番，后面对自己全都是淡淡的。 慕晚枫瞎猜...是不是林幕晨对自己脚踏两条船的行为彻底绝望了？ 话说这也不怪我啊... 慕晚枫委屈屈... ...... 趁着午休期间，教室里没有老师在，慕晚枫偷偷溜进了曾经自己的教室。 “哎...” 轻轻的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现在进教室都还要偷偷摸摸的，慕晚枫就觉得憋屈。 “雨落？” 叶舒迟显然没想到慕晚枫会这时候偷跑过来，有些费解，“你找你哥？” “不，我找你。”慕晚枫搓了搓手。 “想我了？” 叶舒迟笑的肆意，“好，我这就逃课。” “...” 慕晚枫无语了片刻，“不是...我是想让你看好你女朋友，顺便澄清一下我们是清白的，明白？” “清白？” 叶舒迟揉了揉下巴，“我们什么时候清白了？” “什么时候都清白！”慕晚枫狠狠的说道。 叶舒迟似笑非笑，漂亮的丹凤眼一动不动盯着少女，一直看的后者怀疑人生，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你这是不想负责吗...” “...”大哥你戏真多。 “不过也是。” 叶舒迟摸了摸慕晚枫的脑袋，狠厉之色一闪而逝，“我最近也觉得烦了...” “烦什么？”慕晚枫没明白。 “你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等这段时间以后，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叶舒迟眯着眼睛，笑的很好看，活脱脱一副拐卖无知少女的人贩子表情。 “不好。” 慕晚枫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就传来一句清亮的声音。 “雨...不是，哥...” 慕晚枫为自己总是叫错而觉得苦恼，但总是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晚枫，你管的还挺宽泛的。” 叶舒迟眯了眯眼睛，看着走过来的应雨落，最后只是耸了耸肩，“妹控。” “...” 慕晚枫很想提醒他，自己不是个妹控。 不过终归是摇了摇头，“那...没事我就走了。” “呵...” 叶舒迟笑了一下，刚伸出手想摸一摸慕晚枫的脸，顺便占点小便宜，就被应雨落一把按住。 “拜...” 慕晚枫想笑又不能笑，看着身后两个男生，脚步还算轻快的离开了教室。 当然...走之前慕晚枫不小心打翻了应雨落的书桌，然后手忙脚乱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草稿纸，偷偷塞进了怀里。 ...... “慕晚枫，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你大概是喜欢你这个妹妹，喜欢的不得了吧。” 叶舒迟斜靠在凳子上。 学校简陋的桌椅，硬是被他坐出了一种办公桌的感觉。 应雨落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叶舒迟，懒得说话。 “哼...” 叶舒迟不悦的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应雨落。 “你想知道，你最近这些女朋友，是谁搞的鬼吗？”应雨落忽然问道。 “你知道？” 叶舒迟有些讶异，随即释然，“和雨落有关的事情，你果然都无比上心。” 应雨落不去接叶舒迟的话茬，而是自顾自说道，“林幕晨。” “那是谁...”叶舒迟皱了皱眉头，旋即看了一眼应雨落，“你到底想要什么？” 应雨落摇了摇头。 “慕晚枫，我一点都不相信你。” “随你。” 应雨落不在意的戴上了耳机，没有再去搭理叶舒迟。 反正该做的他都做的，后面的事情，不需要他再多此一举了。 “妈的...” 叶舒迟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有时候真的特别讨厌这个死党的态度，若即若离，却又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嘛，但偏偏... 叶舒迟又不能拒绝他的好意。 “林幕晨...是吗？” 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但必定是“应雨落”身边的人，查一查，总能知道的... 虽然被“慕晚枫”当成枪使让叶舒迟觉得很不爽。 chapter 31 “怎么会这样...” 慕晚枫把偷偷拿回来的草稿纸摊在桌子上，然后比对了一下那两张纸团。 字体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这不是应雨落写的吗？ 慕晚枫低头，看着草稿纸上娟细的小字，总感觉有些别扭... “哥哥哪儿去了...还有，妹妹你好吵...保护了大家...保护了谁？” 慕晚枫皱着眉头沉吟了好久。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两张纸，果然没啥用... 如果不是应雨落写的，那是谁... 慕晚枫低头看着草稿纸，忽然眼睛微微睁大。 她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应雨落给她的写着地址的字条，似乎和这张草稿纸上的字有些不同... 那张字条...后来哪去了来着... ...... ...... “原来，是这个家伙。” 叶舒迟撑着伞，站在雨中，隔着不大的雨幕，望着高一教室里的一个男生。 男生坐在靠窗的位置，得体的笑容很难让人升起厌恶感。 只是叶舒迟却很讨厌。 “和慕晚枫一样虚伪的笑容。” 哪怕男生一直在笑着，眼底都掩藏不住那种冷意。 ...... 雨，渐渐地小了。 叶舒迟收起了油布伞，慢条斯理的跟在人群中。 车上不停摆动的空调吹出一丝丝暖气，和车窗外撒着冰晶的路面截然不同。 叶舒迟趴在车上，无聊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一个男生。 男生穿着浅白色的外衫，戴着一条同样浅色的围巾，淡笑的脸仿若僵硬了一般。 就在叶舒迟无聊的想听听音乐的时候，路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女生。 女生看到路边的男生，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跑到男生的身边，扑到了他怀里。 “林然...” 叶舒迟有些愕然，同时心里增添了一份了然。 怪不得那天林然如此准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眯了眯眼睛，斜靠在车椅上，翘起了腿，冷冷的盯着逐渐走远的一男一女。 削薄的嘴唇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林幕晨...” 温柔的男生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温和的笑意仿佛能融化冷冬的寒冰。 叶舒迟似笑非笑，忽然玩心大起，掏出手机对着远处拍了一张照。 很模糊。 不过也够了。 她轻笑着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慕晚枫。 ...... ...... 滴滴... 简讯的声音打断了慕晚枫的思考。 她放下手里这道怎么也做不出来的数学题目，拿起了手机。 屏幕里是一张照片，附上叶舒迟的一句话。 【这个人你认识吗？】 慕晚枫认识。 虽然模糊，但她还是认得出来，这个人是林幕晨。 “这么快就找到新女朋友了？还海誓山盟...草。” 虽然是她拒绝了林幕晨，但是真看着林幕晨找了其他女朋友，慕晚枫还是一阵阵的不爽。 仿佛什么属于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玩具，但也不想拱手送人，人就是这么贪婪自私的生物。 “哼...” 隐隐有些迁怒叶舒迟，慕晚枫抿了抿唇，回复了一条简讯。 【不认得。】 【呵呵。】 呵你妹... 慕晚枫几乎能想到叶舒迟那个邪肆的笑容了。 “小心我把你删除屏蔽拉黑三连了...” 这么说着，慕晚枫还是放下了手机，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她好像，并不讨厌叶舒迟。 也许。 ...... 第二天。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平静的有些异乎寻常。 慕晚枫看到了林幕晨，这一次她也没有打招呼，径直的走过了男生的身边。 倒是林幕晨开始细细的打量她，淡灰色的眼底蕴藏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看我做什么？” 慕晚枫抬起头，一动不动直视着林幕晨。 “雨落，你很漂亮。” 林幕晨仿佛痴迷一般的说出了一句话，让慕晚枫瞠目结舌。 最后狠狠的吐出一句，“渣男。” 如果是之前，她还会相信林幕晨。 只是刚看到这样一张照片后，慕晚枫是真的看林幕晨哪里都不爽。 男生也没有在意，一如既往露出和煦的笑容，仿若满天星绽放开来，异常的柔美... 这让慕晚枫有些心慌，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 ...... 夜，总是那般的静谧。 一盏盏路灯盘桓在街上，照亮了这条幽暗的小路。 今天高一的晚课结束的比较迟，林幕晨在整理好了所有的资料，才缓缓的离开教室。 灯火熄灭，男生踏着平稳的步伐，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学校。 “他走了。” “嗯。” 昏暗中，似乎有一点通红的亮光，似乎是一个人在抽烟。 ...... 冰冷的街道，林幕晨戴着耳机，悄悄的走在路上。 他平时是不戴耳机的，今天显得有些反常。 柔和的笑意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一脸的淡漠，踏在地上的脚步，几近无声。 哗... 从一条巷子口忽然窜出了几个男人，手里全都拿着棍子，还有短刀。 “你是林幕晨？” 为首的男人一脸冷漠，只是五官却很帅气，不同于自己的柔和，男人是那种充满刚毅的英俊。 林幕晨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看着为首的男人，他认得。 他悄悄的眯起了眼睛，然后在男人靠上来之前，忽的拔腿就跑。 “妈的，还跑！” 男人低骂了一声，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从后面猛追。 他不急，路的另一端有其他兄弟在堵着，除非林幕晨能插上翅膀，否则都是瓮中捉鳖。 “呼...呼...” 林幕晨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悄然看了一眼身后的数人，脚下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嗯...” 低哼了一声，林幕晨抱着自己的膝盖，刚要站起来，为首的人就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哇...” 胃部绞痛的抽搐着，林幕晨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然后捂着腹部，皱眉冷漠的望着为首的男人，“叶舒迟...” “林幕晨，你胆子还真大。” 叶舒迟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林幕晨咬了咬牙，后退了半步，忽然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身后的一个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棍打在林幕晨的小臂上。 一声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林幕晨手里的手机脱手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手指也无力的垂下。 漂亮的脸上因为疼痛沁出冷汗，林幕晨咬着牙，无言的注视着面前的叶舒迟。 chapter 32 疼痛覆盖了全身，似乎身体各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林幕晨只能举着左手，无力的护住自己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概是累了，又或者是怕真的把他打死了，身前的男人走到他身边，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 “啊...嗬，啊...” 哪怕极力压抑了，林幕晨还是发出了仿若濒死的惨叫。 “自己找死。” 叶舒迟狠狠的碾了几下林幕晨的手，眼看着这只手快不能要了，才抬起脚。 然后蹲下身，扯住林幕晨的头发，逼迫男升抬起眼睛与自己对视，“最后，给你一个忠告...离应雨落远点，听到了吗？” “...” 林幕晨没说话。 “听到了吗！” “...”林幕晨依然沉默。 叶舒迟似乎很不满对方这个反应，拿下了嘴里的烟头。 “咳...” 林幕晨似乎预感到对方想做什么，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逃。 然而浑身都是伤，连移动都是一个难题，更别说逃跑了。 脖颈处先是传来一股冷意，然后是忍耐不住的灼热，最后是无法言喻的疼痛。 叶舒迟就这样把烟头戳在了林幕晨脖颈间，看着男生沙哑的叫声，以及脖颈处传来的焦味，他才站起身。 “叶哥...差不多了，再弄真要出事了。” 旁边一个男生提醒了一句。 叶舒迟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林幕晨，男生已经只剩下低微的喘息声。 “走吧。” 他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只剩下残破不堪的一地狼藉。 ...... 良久。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躺在地上林幕晨才挣扎着站起身。 “真狠...” 似是吐槽，似是自嘲，林幕晨靠在墙上，双腿颤抖着勉强站起来。 拖着仿佛要崩坏的身躯，他几乎是爬到了草堆中，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摄像头。 然后走到被踢落的手机旁边，按下了一个按钮。 “林幕晨，你胆子还真大。” 手机里传出了源自于叶舒迟的声音。 林幕晨似笑非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最后又无奈的摔回到地上。 “不行了...” 他发现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勉强扯动自己的神经，林幕晨拨打了一个号码。 “林然...帮我，叫辆救护车吧，呵...” ...... ...... 冰冷的医院，充斥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 本就冰凉的空气，更增添了一份冷意。 “嗯...咳！” 轻微的咳嗽声，林幕晨醒来的时候，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眼底有一阵失神。 浅灰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身体各处传来撕裂的疼痛感，让林幕晨闷哼一声，后背又沁出了湿乎乎的液体，不知道是汗，亦或是血。 “嗯...你醒了！” 身旁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惺忪的声音，带着些许惊喜。 林幕晨默默的转头，望向林然，苍白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 林然似乎是没听清，缓缓的贴到了林幕晨嘴边。 男生轻皱了一下眉，抽了抽嘴角，最后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没事。” “嗯，那就好，你等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然浅笑着，看了一眼林幕晨干涩的唇瓣，拿着水杯离开了病房。 疲惫的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女生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过重的力气让唇角溢出了一丝血液。 她刚才分明看着林幕晨的嘴型，吐出的应该是两个字。 雨落。 “嘶...” 拿着水杯的手指没有抓稳，几滴滚热的开水溅到了林然的手背上。 女生皱了皱眉，然后默默的在衣角擦干净水渍，走进了病房。 ...... 慕晚枫刚知道林幕晨受伤住院的消息时候，还有些愕然。 她不觉得林幕晨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会有人记恨他。 但是... 慕晚枫低着头，漂亮蒲扇似的睫毛微微闪动。 见识过林幕晨另一面极端的女生知道，林幕晨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 他就是一个内心已经坏死的苹果，切开来，整个都是黑的。 “该去看望一下...吗？” 慕晚枫其实是有点排斥林幕晨的，尤其是在看了叶舒迟给她发的照片以后。 随他去吧。 反正也没死。 慕晚枫握着签字笔的手指捏的更紧了一些，脑海中隐隐想到那个寄存在林幕晨那里的玩偶。 应雨落为什么特地把一个玩偶放在林幕晨那儿，是巧合吗... 还是有什么隐情。 ...... 这样纷乱复杂的心情，一直到傍晚，晚课结束之后。 意料之外的，她看着门口的叶舒迟。 “我送你回去？” 男生挑了挑眉，淡漠的脸上依然是那份意味不明的笑意，让人很难对他升起好感。 “谢谢，不必。” “不怕路上有危险吗？” “危险？” 慕晚枫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看向叶舒迟那张帅气又欠揍的脸，“还有比你更危险的吗？” “哇，雨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叶舒迟故作惊讶的说着。 慕晚枫的嘴脸抽了抽，“说人话。” “你再也不是那个在我怀里嚷嚷着要吃**的小可爱了...” 慕晚枫：“...” 我啥时候在你怀里嚷嚷了。 再说**又是什么鬼！ “叶舒迟你吃错药了！” “呵...” 叶舒迟浅笑了一下，收起了那副夸张的表情，不动声色的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你那个男朋友呢？” “男朋友？谁？林幕晨？他...” 慕晚枫本来想说林幕晨不算她男朋友，仔细想想还是作罢，省的叶舒迟更多的纠缠不清，“他受伤住院了。” “是吗。”叶舒迟嘴角微微弯曲，似乎笑的更甚。 慕晚枫抬起头，看向心情不错的叶舒迟，有一种让她不太舒服的猜想，“你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叶舒迟打了个哈欠，姿势依然帅气，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设计过的。 渣男，毕竟有渣男的资本。 慕晚枫眯起了眼睛，不动声色看着叶舒迟的侧脸。 像他这么帅，又擅长撩拨女生的家伙，如果没有女朋友，才是怪事吧。 “好了，既然雨落你不要我了，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叶舒迟委屈的望着慕晚枫轻眨了眨眼。 “滚...” 慕晚枫扶额，巴不得一下扇死这货。 “拜。” 叶舒迟倒是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了，动作潇洒又干脆。 只是离开之前，他瞥了一眼靠窗的一个空位置，不动声色的冷笑了一下。 chapter 33 这天晚上，慕晚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走在散发着寒意的街道上，女生握紧了手里的匕首，睁大了眼睛，望了一眼身后。 没人。 空荡荡的。 这很正常。 可是不正常的是，慕晚枫感觉到那种如影随形近乎贴在她后背那种目光消失了。 “嘶...” 慕晚枫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一阵冷意袭遍全身。 该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抱着这样的想法，慕晚枫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落寞的夜空中，零零碎碎的只有几颗不太明亮的星星。 女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望着冰冷的夜空，最后无奈的垂下。 慕晚枫不能适应应雨落的生活，她既不能变成应雨落，也变不回慕晚枫。 这么一想...似乎有些许孤单。 “爸...” 慕晚枫喃喃了一声，最后自嘲的一笑。 ......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 慕晚枫看着靠窗空荡荡的位置，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不去看看林幕晨吗？”同桌女生似是猜到了慕晚枫的想法。 “我...凭什么去看他。” 慕晚枫别扭的转过头，不想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忍不住给林幕晨发了一条简讯。 【你没事吧？】 属于废话的简讯。 如果真的没事，谁会待在医院里不出来。 【没事。】 林幕晨倒是给她回复了，慕晚枫松了口气。 好歹还活着不是... 【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你吧。】 发完这条简讯，慕晚枫有些后悔了。 她和林幕晨真的有熟到那种程度吗？ 她不确信林幕晨对她是否还有感觉。 如果没有，她就是自讨没趣，像个傻叉。 如果有，她就是自己往虎口里送，还是个傻叉。 这分明是一道双向送命题。 所幸的林幕晨没有立刻回复她，慕晚枫收起了手机，祈祷男生没看见就好了。 ...... 午后。 慕晚枫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属于林幕晨的简讯，上面记录着一家医院的地址。 “市一院吗...” 慕晚枫想，林幕晨应该是伤的挺厉害的，只是...她真的不待见这个男生。 虽然这样想的，下午慕晚枫还是请假去了林幕晨住的医院。 “是因为...想看看那个小狗玩偶，也许也有字条呢...” 慕晚枫给自己强行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又觉得自欺欺人，索性不再去思考这种哲学问题。 其实她还有些怀疑。 那个一直在背后偷偷注视着她的目光，就是林幕晨。 毕竟... 除了林幕晨，慕晚枫身边就没那么变态的人... ...... 轻轻的推开门，慕晚枫勉强撑开一个笑容，“你好...好...” 脸上的笑容僵住，她看着林幕晨身边另外一个在削苹果的女生，浑身不自在。 到底是移情别恋了吗...该死的渣男，呵。 所以，她现在算是什么，电灯泡吗... 慕晚枫升起一种直接摔门跑掉的冲动，结果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对着房间里的一对狗男女挥了挥手... “你来了。” 林幕晨本来淡漠的眼神，看到慕晚枫后微微闪烁着光华，只是配上那浅灰色的眸子，怎么看怎么怪异。 “下午好...” 慕晚枫勉强打了个招呼，“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 说完这几句话，慕晚枫就没话说了，尴尬的站在一旁，看另外那个女生削好了苹果温柔的递给林幕晨。 两个人都是那样柔和的人，坐在一块还真是莫名的很搭啊。 慕晚枫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直接先告辞了，等以后再来询问玩偶的事情。 “不用。” 林幕晨推开了女生递过来的苹果，摇了摇头，然后转头面对着慕晚枫，“林然，我早都说了很多次了，我没事，你不用在这里陪我。” “但是...你身上...” “我没事。”林幕晨重复了一遍，柔和的目光有些泛冷。 “我...” 林然终究是抵不过林幕晨那种冷冽的目光，她看向慕晚枫咬了咬牙，最后默默的越过慕晚枫身边，走出了房间。 “她走了...” 慕晚枫提醒了一句。 林幕晨挑了挑眉。 “呃...没事。” 慕晚枫不想去干涉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也站起了身，“既然你没事...” “谁说我没事？” “...”小狗说的。 “雨落。” 林幕晨漂亮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淡漠的脸微微绽开一个笑意，笑的极好看，“我很想你。” “...” 慕晚枫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轻咳了一声，看着这样子的林幕晨，她总觉得毛骨悚然，“天快黑了，我先告退了...” “现在是下午2点。” “冬天，天黑的比较早...”慕晚枫还想再挣扎一下。 “你不想知道，我身上的伤，是谁赠予的吗？” 林幕晨忽然掀开了被子，露出她那副惨不忍睹的身躯。 不少青紫的痕迹，还有部分刀痕，错落在男生纤瘦的身体上，有一些好的快的已经开始结痂，有一些伤痕还在一点点渗血。 “谁？”慕晚枫停下了脚步。 “你猜。” 林幕晨难得俏皮的眨了眨眼。 “反正不是我。” “呵...” 林幕晨笑的还算开心，却笑的慕晚枫很不舒服，“雨落，我想上厕所。” “你自己去啊，不用汇报的。” 慕晚枫说完，就看着男生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神情，仿佛被遗弃的小狗...还有点可怜。 “你干嘛...” “我是个病人。”林幕晨叹气。 “你该不是...让我扶你？”慕晚枫吸了口气。 林幕晨眨了眨眼。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 林幕晨继续眨眼。 “好吧...” 慕晚枫认了，如果林幕晨到时候再摔那么一下，问题还麻烦了。 反正她也是个男生，不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说。 “手给我...” “好...” “手放哪儿呢！” “...” “别乱摸！” “...” “别碰我！” “可是...” “不许说人话！” “...”林幕晨沉默了一瞬，最后抬起头，轻轻的，“喵？” “噗...” 慕晚枫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后就被好心情的男生按在了狭小的卫生间墙壁上。 chapter 34 被强吻的已经有些经验的慕晚枫立马拿手捂住了嘴巴。 然而林幕晨只是轻轻抱住了她的身体，悄悄的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干嘛？” 慕晚枫一阵鸡皮疙瘩。 “雨落，你身上的味道真舒服。” “哈？哈...” 慕晚枫勉强推开林幕晨，“醒醒，那是洗发水的味道。” 还没说完，就被忽然抬起头的林幕晨含住了双唇。 慕晚枫的第一反应。 被骗了。 第二反应。 就一个吻，还讲究声东击西的吗... 胃里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慕晚枫强忍住不适感，狠狠的推开了男生，“你...靠！” 她说完，就忿忿的起身，打算离开。 她果然是脑抽了才会过来看望林幕晨，自讨没趣。 “是叶舒迟。” “嗯？” 听到叶舒迟这个名字，慕晚枫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直到消化了一下林幕晨说的话，慕晚枫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身上的伤...”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吧...她为什么...” “你不信吗？”林幕晨抿唇笑了笑，脸上的伤痕隐藏在了阴影中，看起来有几分狞然。 “...” 慕晚枫没说话。不说信，亦或是不信。 “呵...” 林幕晨趁着慕晚枫发呆的时候，悄悄贴近她的身侧，纤瘦的指尖一下一下在女生的脸上抚摸着，淡灰色的瞳孔仿佛燃烧殆尽的灰烬一般灼热，“雨落，我说过了...不能离开我，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否则...我会发疯的。” 林幕晨指尖下移，直到慕晚枫下巴的位置，轻轻挑起了女生的下巴，对视着她的眼睛，“雨落，你的眼睛很漂亮，晶亮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慕晚枫刚想后退，手臂已经被牢牢的钳制住了。 “可惜，里面没有我。” 林幕晨说着，指尖忽然用力。 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戳着慕晚枫的眼睛，女生疼痛的尖叫一声，然后捂着双眼流出了泪。 “林幕晨！你...疯了吗！” 慕晚枫跪倒在地上，捂着疼痛泪流不止的眼睛。 那一下巨大的力气，让她怀疑林幕晨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疼了吗...疼吗？对不起...” 林幕晨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委屈的语气求着原谅，他掰开慕晚枫的手指，一下一下亲吻着女生眼角流出的泪水，动作温柔的好似在触碰最珍视的宝物。 “雨落，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的，你...喜欢我吗？” 林幕晨揉着慕晚枫的头发。 慕晚枫当然不敢作死说不喜欢，“我喜欢...” “那就好。” 林幕晨轻趴在慕晚枫的肩上，一下一下均匀的呼吸，贴合着两人交触的地方，仿佛情人之间最温柔的安抚。 ...... 慕晚枫都不记得林幕晨看她的眼神里到底包含了什么复杂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浑浑噩噩的离开医院。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酸痛的眼眸又忍不住泛起了水花，她才如梦初醒般低低骂了一句，“林幕晨你这个变态...” 她决定自己以后还是离林幕晨远远的。 再说了... 她又想起来那个在林幕晨病房里的林然。 “到底是谁移情别恋了...” 慕晚枫咬了咬牙，很想冲上去揪住林幕晨的领子骂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况且她也... 她也不喜欢叶舒迟...吧。 慕晚枫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如果不是林幕晨，如果是叶舒迟的吻... 她猛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 病房里。 林幕晨看着窗外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却一直没有收回目光。 “她走了很远了。” 直到有人提醒他，慕晚枫早就走了。 “我知道。” 林幕晨不咸不淡的答了一句。 “林幕晨，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 林然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是从她不断起伏的胸膛来看，显然是压抑了什么。 “嗯。” “凭什么！你也是...叶舒迟也一样，你们到底喜欢她什么？” 林然紧紧的握住了水果刀。 林幕晨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林然手里的刀，歪了歪脑袋，“比如...长的比你漂亮？” “你...” 林然知道林幕晨是在故意气自己，呼出一口气。 “呵...” 林幕晨伸出手摸了摸林然的发丝，漠然的神色逐渐晕开一个温柔到腻的弧度，然后轻轻的贴到林然的耳边，“不要碰她。” “...” 林然抬起眸子，默默的感受着贴在身边男生的温度，嫣然一笑，“嗯。” ...... ...... 慕晚枫已经请了假，即使离开医院时间还早，她本也不打算再回学校了。 只是她很在意林幕晨说的。 “是叶舒迟打了林幕晨？” 她觉得荒唐。 叶舒迟食堂泼了林幕晨一脸，人家都没还手，你凭什么又打人家一顿... 还有在意的事情，就是林然。 如果慕晚枫记忆没错，林然应该是叶舒迟的前前前...总之是前任。 为什么会待在林幕晨的病房... 慕晚枫恶意的猜测，该不会这两个人是为了林然然后打起来了？ 那太好了，祝你们同归于尽！ 不过猜测归猜测，慕晚枫还是打算直接去问问叶舒迟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得到的答案未必是真的。 ...... 所以，当慕晚枫忍着一堆人暧昧的目光，把叶舒迟从教室里拖出来的时候... “哎！雨落...你别那么着急，这才晚上7点呢...我怕我身体吃不消哩。” 慕晚枫看着周围一群人怪异的目光，嘴角一抽，“闭嘴！” “好好好...我错了，我会努力满足你的...今晚要怎么样都你说了算。” 叶舒迟一副豁出去了表情，看的慕晚枫恨不得找个毛巾塞他嘴里。 ...... 好不容易把这个男生拖到没人的地方。 慕晚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叶舒迟说，“这儿？雨落...这儿会不会不太好，人家也不是随便的男孩子...” “...” 慕晚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然后望着叶舒迟一阵无语。 “咳...”叶舒迟被慕晚枫看的发毛，轻咳了一声，“好吧...雨落你想说什么？” “...” 慕晚枫痛苦的捂着脑袋。 被叶舒迟皮这一下，她忘了她是来干啥的了... chapter 35 兜兜转转，慕晚枫陪着叶舒迟逛了一圈学校，才想起来自己找叶舒迟是干啥的了。 “林幕晨他...是不是你干的？” “我完全听不懂哩。”叶舒迟眨了眨眼睛。 “...” 慕晚枫看着笑的一脸无害的叶舒迟，基本已经确定是这货干的，只是她不明白。 “为什么？” 她凑近了一步，直直的盯着叶舒迟的眼睛，“林幕晨得罪你了吗？” “我说...” 叶舒迟笑了笑，然后逐渐的一点点敛去笑容，“雨落，我说，是因为你...信吗？” “你什么...” “应雨落。” 叶舒迟打断了慕晚枫的话，“你真可爱。” “叶舒迟。” 慕晚枫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不要拿我当你无耻的挡箭牌，虽然...算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林幕晨。 但是叶舒迟完全不用做到这种程度。 “好了，以后不会了。” 叶舒迟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要离开的慕晚枫，两人静静在灯下站着。 男生伸手，轻轻拥住了慕晚枫。 “放开...” “雨落，你讨厌我吗？”叶舒迟忽然这么一问，让慕晚枫愣住了。 她真的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摇了摇头。 “呵...” 叶舒迟轻笑一声，掰过慕晚枫的脑袋，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烙印，然后牵住了她的手，“我请你吃冷饮。” “可现在是冬天...” “那就麻辣烫。” “...”皮这一下你就这么开心吗？ 慕晚枫感受着被叶舒迟抓住的手指，一时间说不出来的滋味。 “舒迟...” “嗯？” “没什么。” 慕晚枫轻轻挣脱了一下叶舒迟的手，没抽出来，索性放弃了。 因为...也不是那么讨厌吧。 ...... 吃完麻辣烫... 别问我几块的。 反正肯定不止6块。 “雨落，做我女朋友。” 这是叶舒迟第几次提出这个要求呢...慕晚枫不记得。 “你知道答案。” 慕晚枫摇了摇头，挣脱了男生的手。 既然知道答案，又为什么需要问呢？ “雨落。” “嗯。”慕晚枫看着叶舒迟。 男生叹了口气，最后漠然看着慕晚枫，“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噢。”慕晚枫饶有兴味的歪了歪脑袋，“所以呢？” 叶舒迟的眼眸沉了下来，眼底闪烁着让人不太舒服的亮光。 最后，他笑了一声，握住了慕晚枫的手腕。 “哎...干嘛！” 叶舒迟的力气不小，慕晚枫本能的感觉到一阵疼痛，然后等到摊开手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个银白色的优盘。 “这是什么？”慕晚枫疑惑的抬头。 “好康的。”叶舒迟眨巴了一下眼睛。 “到底是什么？” “嘘...”叶舒迟把手指按在慕晚枫的唇边，轻悄悄的抚摸着。 气氛静谧的有些温馨，慕晚枫一时间忘了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叶舒迟帅气的脸庞。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生。 她这么想着，听到叶舒迟的嘴角微微张开，“雨落，我爱你。” “啊？啊...” 她一时间无措，脸上一阵阵发烫，却不知道如何回应，甚至都忘了拒绝。 “我送你回家。” 叶舒迟在慕晚枫还在发愣的时候，一把抱起了女生。 “哇...” ...... 最后的最后，慕晚枫就这样晕晕乎乎的被叶舒迟送回了家。 她一瞬间甚至有点舍不得男生。 “对了，那个优盘，不要被晚枫看到。” 叶舒迟最后叮嘱了一句，慕晚枫也没听进去，只感觉到额头一阵湿乎乎的，她的大脑又一片空白。 ...... 以至于回到家，她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的应雨落，一阵错愕。 “你怎么在这？”她惊讶的说道。 “我说过，我有备用钥匙。” 应雨落挑了挑眉，眼角微动，不经意间注视着慕晚枫的手里。 一块银色的优盘，闪烁着亮光，让人简直无法忽视。 “这么晚回来，你去约会了？”应雨落悄然收回了目光。 “嗯...啊，没。” 慕晚枫默默的把手里的优盘藏到身后。 同时心里一阵懊恼。 她实在没料到应雨落会忽然出现。 事实上应雨落已经很久没来这儿了，甚至让慕晚枫以为应雨落已经忘了这里。 “和谁？还是叶舒迟吗？” 应雨落挑了挑眉。 “那是我的事情。” 慕晚枫舒了口气，恢复了冷静，语气也开始冷冽起来。 “哦。”应雨落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倒悬着脑袋，斜着眼睛看向慕晚枫的脸，“哥，你喜欢看戏吗？” “什么看戏？”慕晚枫不解。 应雨落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看戏的话，马上就要到高潮了...你猜，会留下哪个？哥，你喜欢哪个，又讨厌哪个？亦或是...两个都不会剩下。” 应雨落细细的说着，磁性的声音，柔和的语气，仿若真的只是一个评戏的少年，在讨论无足轻重的情节。 “应雨落，你想说什么？” 慕晚枫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是她不明白。 那种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被应雨落看着，操控着，仿若提线木偶一般的感觉，让慕晚枫特别不舒服。 可她没办法。 操偶人可以控制木偶的行动，木偶连挣脱缠在自己身上的丝线都很难。 “哦呀斯密。” 应雨落轻笑着，眼睛眯成一个漂亮的月牙，然后起身离开了客厅。 ...... 慕晚枫皱着眉头，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瘫软在床上。 “应雨落，到底想做什么...” 她咬了咬牙，伸手挡住了过亮的灯光，眼睛被刺激的蒙上一层水雾。 慕晚枫忽然想到了今天在医院时候，林幕晨那么用力的戳着她的眼睛，仿若下一刻自己的眼睛就会被挖出来。 “变态...” 她低低的骂了一声，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叶舒迟。 “舒迟...” 轻声的呢喃，慕晚枫缩着身体，抱成一团，嘴角无意识的往上蜷曲。 “抱我...” 仿若身体真实的被抱住，慕晚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不存在的温暖。 然后猛然睁开眼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到底...在想什么... 慕晚枫想，自己...该不是...恋爱了吧？ chapter 36 慕晚枫坚信，自己十六年来一直是一个钢铁直直直男。 所以... 刚才想的一定是错觉。 没错。 排除掉脑内那些无鸡之谈，慕晚枫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 叶舒迟今天给她的优盘。 里面到底是什么... 慕晚枫想起刚进门的时候，应雨落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她不明白。 但是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晚枫眯了眯眼睛，然后走到自己门口，把卧室门锁上，确保应雨落不会突然破门而入。 虽然叶舒迟告诫自己不要被别人看到，但是只要把门锁上，就安全了。 然后慕晚枫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短暂的开机画面后，慕晚枫把优盘**了凹槽里，点开了优盘文件。 “这...这尼...马。” 慕晚枫一阵阵的咋舌，随即胸口涌起一股怒气，“cnmd叶舒迟...” 优盘是一个个不能描述的视频。 足足有200G。 慕晚枫不信邪的点开一个视频，最后被里面不可言喻的内容整的脸一阵阵发烫。 “吃错药了...叶舒迟这是让我学习学习姿势吗...” 慕晚枫狠狠的咬了咬牙，把这仇给记下了，刚准备拔掉优盘。 “咦...” 望着视频底部，几张熟悉的图片，慕晚枫一阵疑惑，然后直接点开了图片。 “草！草！草！” 绕是慕晚枫自觉素质不错，她还是忍不住三连了。 照片比之前那些视频好一些，却依然是不堪入目，只是比较不同的是... 照片里的主角，慕晚枫很熟悉。 就是她现在操控的这副身体，她曾经的妹妹，应雨落。 “竟然...原来，叶舒迟没有骗我。” 慕晚枫觉得一阵冷汗沁了出来。 然后直接把所有的图片框起来，正要点下删除按钮...电脑蓝屏了。 “怎么偏偏这时候...” 慕晚枫不懂电脑，只能像小孩子一样拍了拍电脑，却依然没有反应。 索性，她直接按下了重启按钮。 咚咚！ 与此同时，卧室门被敲响了。 “谁啊！” 慕晚枫此时的心情很糟糕，连带着语气也不友善。 随即，她又想到... 应雨落...是她推给叶舒迟的，所以...她是不是干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只是最后的后果，轮到了自己承担。 “哥，是我。” 门口传来应雨落的声音。 慕晚枫一瞬间心软了，她默默的把电脑显示器关掉，然后起身开了门。 “有事吗...雨落。” 她看着门口应雨落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躲闪。 “怎么还锁门了？”应雨落似是没注意到慕晚枫的异常，挑了挑眉，“总不是偷偷在看小电影吧？” “没...没有。” 慕晚枫差点结巴。 “嗯。” 应雨落轻哼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哥，我想问你...” “你说。” “你喜欢林幕晨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慕晚枫轻皱了一下眉，觉得这不像应雨落会问的问题，但还是小声回答了，“不喜欢。” “那你...喜欢叶舒迟吗？” 应雨落提到叶舒迟的时候，慕晚枫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哥，你喜欢我吗？”应雨落近乎呢喃般的低语，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丝许诱惑。 “应雨落，你抽什么疯。” 慕晚枫皱着眉头，不太舒服的看着男生。 “呵...” 应雨落冷笑了一下，伸手撩拨了一下慕晚枫额前的发丝，一只手按在门框上。 “你...” 慕晚枫刚要问应雨落想做什么，就被男生挤开了门，眼看着就要走进卧室。 慕晚枫一阵惊惶，想到了房间里那些照片，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再一次想起叶舒迟告诫她的，别被其他人看到... “你别进来...” “...” “你出去啊！” “...” “你这样强行挤进来，弄的我好疼...” “...” 应雨落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伸手揉了揉慕晚枫的脑袋，“哥，你在害怕什么？” 他笑的很是好看，只是眼神中却没多少温度，眼看着女生不再挣扎，应雨落一把推开了慕晚枫，踏入了房间。 “该死...” 慕晚枫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后做出了一个，她之后自己都一直无法理解的动作。 她用力的抓住了应雨落的肩膀，然后猛的把男生推到门口的墙侧，在后者皱着眉不悦的瞬间，慕晚枫一口咬在了应雨落的唇上。 淡淡的，柔软的触感。 温温的，柔和的温度，不同于林幕晨的冷冽和叶舒迟的炽热。 应雨落的眼底明显闪烁过一丝愕然。 随后眼底的神色隐去，沾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色彩。 不知道为什么，慕晚枫竟然觉得，应雨落似乎是在笑。 她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了应雨落，然后尴尬的看着男生，“那个...” 她不知道要咋解释... “嗯？”应雨落挑了挑眉，很耐心的等待着慕晚枫的辩解。 “刚才...在梦游。” 慕晚枫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 所幸，应雨落也并不在意慕晚枫的说辞，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然后轻轻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 那温柔的动作...让慕晚枫有一种应雨落似乎意犹未尽的错觉。 太可怕了... 她噌噌噌的倒退两步，抵在自己的房门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晚...晚安。” “哥。” 应雨落忽然出言叫住了慕晚枫。 “嗯？” “你这算是强吻我吗？”应雨落似笑非笑，慵懒的靠在墙上，眼神游移在慕晚枫身上。 “...” “那你...该对我负责吗？” 应雨落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看着慕晚枫的神色越来越尴尬，忍不住笑了出声。 “我...”慕晚枫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最后无奈的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呵。” “...”慕晚枫低下头，躲开了应雨落那副近乎调笑的眼神，猛然把卧室门关上。 顺便上了锁。 应雨落望着锁上的卧室门，微垂的眼睛悄悄眯了起来，辗转成一个温柔的笑意，“晚安。” chapter 37 爱恋这种情感，真是再好不过了。 病房里。 林幕晨指尖轻悄悄的抚摸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浅笑的少女，嘴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男生似乎被少女的笑容感染了，也绽开一抹柔和的笑意。 咔... 门忽然被推开。 林幕晨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机，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一个女人。 “幕晨，你怎么样？” 女人看起来约莫中年，只是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那股成熟的气质，几乎辨认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妈。” 林幕晨不轻不重的抬起了眼睑，淡色的眸子里蕴藏了一种了然的神色，微微展开的笑意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我没事。” 女人走过来，坐在林幕晨身旁的椅子上，轻轻的掀开男生的衣衫。 一道道遍布的淤痕盘踞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可怖。 “是谁？” 女人的声音沉了下来，吐出的话语同样没有太多的情感。 林幕晨眯起了眼睛，轻缓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拿出了那个被他藏起来的摄像头，递给了女人。 “看看吧。”他说。 ...... 慕晚枫是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听着一众议论纷纷的八卦，才知道叶舒迟今天没来学校。 他第一反应就是，林幕晨。 内心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慕晚枫觉得叶舒迟是活该... 然后午后。 “叶舒迟同学，涉及打架斗殴，记大过，暂时休学处理...” 通报的广播没有多少情感，却牵扯着慕晚枫的思绪也跟着飘了。 再后来，她也不记得这一天她是怎么过的。 浑浑噩噩，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的课程，慕晚枫第一时间给叶舒迟发了简讯。 【怎么回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然而她没有收到回复。 也不知道叶舒迟还在哪儿。 她忽然有些担心。 担心这个曾经是死党的男生，眸中酝酿的情绪逐渐化了开来。 ...... 夜间，慕晚枫是一个人回的家。 脱离了各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只剩下属于应雨落的身份。 慕晚枫觉得挺孤单的。 一个人默默的走回了房间，发现应雨落不在。 然后一个人去洗干净身体，一个人靠在床上，一个人望着手机发呆。 大概是闲的厉害了，慕晚枫茫然中给应雨落发了简讯。 【你知道叶舒迟怎么回事吗？】 应雨落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慕晚枫大概只是想找个人排遣焦躁的内心。 【不知道。】 应雨落的回复，在意料之中。 但是慕晚枫总觉得，这家伙一定在撒谎。 【你昨晚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来那句看戏，看什么戏？ 她隐隐明白了。 【昨晚？你强吻我的那件事吗？你是打算对我负责了吗，哥。】 慕晚枫嘴角抽了抽，最后怒气值蓄满，骂了一句脏话。 【滚nmd。】 【女孩子不可以那么粗鲁。】 应雨落倒是还有闲心调戏她，只是慕晚枫没了心情。 她扔下手机，看了一眼和叶舒迟不多的聊天记录。 然后放下手机，闭上眼，躺在床上。 过了很久，似是睡不着，又重新坐起身，愣愣的望着备注着叶舒迟的头像发呆。 “我...到底怎么了？” ...... 慕晚枫说不清她是不是在想叶舒迟。 她不会去思索，甚至刻意的折断这个问题。 她悄悄的站在高二教学楼，望着那间熟悉的教室，还有属于叶舒迟的座位。 依然是空荡荡的，没人。 甚至对方也没有给她联系。 慕晚枫焦躁，却无可奈何。 烦躁的情绪逐渐让眉头深锁，慕晚枫咬了咬牙，转身就要离开高二的教学楼，却撞见了在楼下的林幕晨。 慕晚枫不轻不重的瞥了男生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就这样和林幕晨擦肩而过的时候... “你很担心他？”林幕晨忽然开口。 慕晚枫停下了脚步，似是疑惑的转头看向林幕晨，确认了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林幕晨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说，转过身离开了。 林幕晨也不阻拦，也不气恼，淡漠的神色，仿若看着空气，静静的目送着慕晚枫远去。 ...... 慕晚枫对于情情**的事情并不生涩，她自认为交过的女朋友也不算少。 如果男生，比女生，更加懂得男生。 但是她却读不懂林幕晨的心思。 她不知道是林幕晨的想法太偏颇，还是这个男生掩藏的内心太过于深沉，亦或是都有。 但她害怕林幕晨。 ...... 这份不安，一直持续到晚课后，回家的路上。 那种如影随形，摄人的目光重新出现，黏在身上，仿佛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无论逃到哪里，都避不开那种实质性的目光。 慕晚枫如同往常那般回头，本以为是意料中的空无一物，却看到了一张帅气淡漠的脸。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生吓了慕晚枫一跳，几乎抑制不住的尖叫出来，直到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唇舌，才冷静下来。 “林幕晨。”她喊了一遍这个男生的名字，看着男生从角落里缓缓的走出来，站在路灯下，微微扭曲的脑袋，仿佛一只吸血鬼，在盯着美味的食物。 “一直，都是你在跟着我？”慕晚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把手指掩藏在身后。 “雨落，你在看什么？”林幕晨柔和的声音轻缓的响起，就像薄薄的玻璃镜子碎裂的声音，清脆，交错着刺耳。 看什么？ “...”慕晚枫不解，答不上来，干脆闭嘴，只是紧紧的盯着林幕晨，不知道男生想干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看我，为什么呢...那，不可以...如果你不要看我，那就...什么都不要看好了。” 林幕晨淡淡的说着，一步一步凑到慕晚枫的面前。 女生跟着一步一步的后退。 直到退到路灯下，顺着亮光看向男生不轻不重，淡漠又有些狰狞的笑容。 清丽的曼陀罗华和染血的曼珠沙华，也不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慕晚枫望着林幕晨的手指，悄然粘在自己的脸侧。 温柔的动作，带着寒冰一般冷冽的温度。 男生只是在笑着，划过嘴角那一道还未痊愈的伤痕，在灯光下笑的极美。 然后慕晚枫也笑了。 在林幕晨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抽出了匕首破开了他的肌肤。 chapter 38 锐利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弧光。 被破开的手指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林幕晨收回了手臂，轻轻的捂着。 伤口不深，他躲的快，只是堪堪划破了皮肤，渗出了几丝血迹。 “雨落...好痛的。” 林幕晨似撒娇一般委屈的说道，只是脸上那种笑意，完全看不出来疼痛的样子。 “林幕晨...”慕晚枫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匕首，却忍不住开始颤抖，“对不起...别靠近我，林幕晨...离我远点。” “嗯...” 林幕晨歪着脑袋，垂下的眼眸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眨了眨眼睛，最后后退了半步，“好。” 让开了路。 慕晚枫惊疑未定的看着林幕晨，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雨落，我喜欢你。”他说着柔柔的情话，悄悄的托着下巴，望着女生的侧脸。 “...”慕晚枫没说话。 “所以，你也喜欢我吧？”他问。 慕晚枫犹豫，然后点了点头。 “雨落你骗我。”林幕晨摇了摇头，然后嘴角划开，露出一个灿烂到让人觉得虚假的笑容，“我真想剥开你的身体，划开你的心脏，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如果没有...我就尽我的全力，把我的心脏和你缝合在一起...你说，好吗？” “...” 慕晚枫愕然的看着林幕晨，一时间吐不出半个字。 温暖柔和的灯光看起来是如此的冷冽，女生默默的站在路上，就这么注视着盈盈笑意的男生。 “其实...我不是应雨落。” 最后，慕晚枫吐出了这句话，“其实...我是慕晚枫，是应雨落她哥。” 她说着，一边注视着林幕晨的神情。 然而失望的是，林幕晨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不，你是雨落。” 他说，缓缓的凑近。 慕晚枫缓缓的后退。 林幕晨似笑非笑，像嘲讽，又像厌弃，最后转过身，默默的离开了。 ...... 这件事让慕晚枫近乎抑郁。 直到回家，她擦干净刀刃上的血迹，然后一遍一遍的洗着手。 冬季的水液太过冷冽，慕晚枫皱着眉头，把水温调高，滚烫的热水冲刷过手指，激起一片片水雾，白皙的手指一下子就被烫的通红。 慕晚枫仍然是一遍遍的擦着手指，灼热的水温几乎要把她的手给煮烂了... “漂う宇宙のどこか遠く 祈り通ずる惑星があるとしたら”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慕晚枫猛的尖叫了一声，才漠然抽出了手臂。 指尖仍然在不停的颤抖，女生这才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疼痛。 疼痛略微驱散了恐惧，慕晚枫听着继续在吵闹的铃声，这才接起了手机。 “喂...” “慕晚枫！你吃错药了吗！”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慕晚枫愣住了，听清了是应雨落的声音，她才逐渐冷静下来，“怎么了...” “...”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最后应雨落愣愣的吐出一句话，“老实在家等我。” 就挂了。 慕晚枫仿佛脱力一般的靠坐在浴室，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 “嘶...” 疼痛的感觉，让慕晚枫不停的吸气。 “疼了？”对面的男生没好气的看着慕晚枫。 慕晚枫尴尬的笑笑。 “呵。”应雨落刺目的一笑，“你晚上抽疯了吗？” “没有。”慕晚枫摇了摇头，已经静下来了。 “今天发生什么了吗？”应雨落低下头，不再看慕晚枫的脸，而是细致的给女生烫伤的手包扎。 “没有。”慕晚枫直接否认。 然后... “嘶...卧槽，卧槽！你干嘛！” 手指被用力的捏了一下，疼痛的感觉让慕晚枫差点流出泪。 “没事，手滑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 慕晚枫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什么。 应雨落大概也猜到了问不出什么，干脆的闭了嘴。 气氛难得安静的这么和谐。 如果有外人在，会以为这是一个贴心的哥哥帮不小心受伤的妹妹包扎伤口的场景。 温馨的亲情... 只是他们自己知道，到底对彼此报了什么样的心思。 “也许...你说得对。” 慕晚枫忽然开口，打破了宁静，“我应该...远离林幕晨的。” 她这么说着，心里已经有些后悔。 只是一时无措，她要如何面对，要怎么脱身，她都没有想法。 “嗯。”应雨落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再之后，两人之间再无话语。 一直到慕晚枫准备进入卧室的时候，应雨落忽然扯开了她肩侧的衣服，然后悄然开口，“哥，你的一切，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慕晚枫一愣。 然后听着应雨落继续说着，“没有我的同意，决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慕晚枫沉默，再之后点了点头。 ...... “都是属于你的吗...” 慕晚枫靠在自己的床上，思索着这句话。 本来无可厚非的一句话，在慕晚枫的臆测下，总感觉变了味。 她抬起了双手，看着被绷带缠绕的像木乃伊的手指，自嘲的笑了一下。 随即收拾心情，想着今天发生的诸多事情。 林幕晨...会轻易的松开吗？ 慕晚枫想，就算她现在向林幕晨提出分手，大概也无济于事。 “你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行吗...呵。” 她笑了笑，翻了个身，想着另外一件事。 如果不是应雨落那个及时的电话，大概她真的会把自己的手给煮烂吧... 所以... 应雨落是怎么那么精准的发现她在自残？ 巧合？ 呵...那真的是太巧了。 慕晚枫扯了扯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逐渐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叶舒迟...你现在还好吗...” 她低低的呢喃完，然后垂下了眼睑，呼吸逐渐均匀。 ...... 应雨落趴在桌上，托着下巴，看着慕晚枫逐渐安稳的睡颜，眼底是一片如同深渊的空洞。 静静的，看了很久。 一直到应雨落也有些疲倦了，才打了个哈欠，收回了目光。 然后拿出了藏在柜子里的棋盒。 应雨落看了一眼，就把里面代表着Knight的棋子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缩了缩身子躺在了床上。 chapter 39 慕晚枫觉得自己的生活会发生很多她也许无法理解的变化。 但事实上，当现实朝着最差的方向变化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疲惫。 ......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应雨落已经不在了。 慕晚枫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惺忪的眼睛逐渐清醒过来。 然后回到卧室，走到了属于应雨落的卧室门口，推了几下门把手。 “锁了...” 门已经锁了，钥匙也没有。 慕晚枫一阵厌烦的拍了几下门框，然后暂时放下了这件事。 不急... 而且，她现在怀疑，应雨落可能时时刻刻在注视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很抓狂。 ...... 然而更让她厌烦的是...她在学校见到林幕晨的时候。 男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柔和的跟慕晚枫打着招呼。 倾泻下来柔软的阳光落在男生精致的脸上，看起来帅气又随和。 让慕晚枫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个人格分裂。 然后... “雨落，你受伤了吗。”林幕晨轻轻的说着，似是担心的抚摸着慕晚枫的手背。 “没有。” 慕晚枫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只想离林幕晨远一些，“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我是男的？ 我当然是女的！ “好。” 林幕晨清浅的笑了一下，“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这不知道是告白还是宣示主权的话语，让慕晚枫觉得更加头疼。 “还有呢...” 林幕晨轻扯了扯慕晚枫的衣角，在后者不太舒服的眼神中，缓缓的开口，“雨落，不可以喜欢别人...不可以的，不然...我会生气的。” “...” 慕晚枫扭过了头。 你生气又关我什么事。 ...... 再之后，慕晚枫就明白了到底关不关她的事。 午后。 准时响起的广播声，似是无奈的宣布了一件事。 “叶舒迟同学打架斗殴，且不知悔改，造成严重恶劣的影响......” 所以，所以... “勒令退学。” 慕晚枫当时正握着笔写作业，听到这句话，签字笔悄悄的掉在了地上。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幕晨。 然后男生也缓缓的转头看向她。 她越来越不解，却感觉心脏难受的厉害。 林幕晨回以一个宽慰的笑容。 慕晚枫狠狠的把一本书扔了过去。 “啊！” 书砸到了一个正在认真写作业的男生，一时间教室里乱成了一团。 ...... ...... 数天后的下午。 铃声来来回回响了三遍，偌大的学校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了。 慕晚枫默默的望着不远处的教室，拆开了一颗话梅糖塞进了嘴里。 酸涩的味道，驱之不散的缭绕在唇齿间，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一直看着，直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印入眼底。 然后她站起了身，跑到了高二教室。 ...... “叶舒迟。”慕晚枫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叶舒迟。 男生似乎削瘦了一些，眼底也隐藏着几分疲惫，暗淡的眼睛抬起，看了一眼门口的慕晚枫，逐渐有了一点漂亮的光泽，“雨落。” 慕晚枫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这样颓然的叶舒迟，一阵阵的难受。 是因为... 因为叶舒迟是曾经自己的朋友，一定是吧...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就不说了，走到叶舒迟身边，帮他收拾东西。 两个人之间静静的，一句话也没有。 直到慕晚枫实在忍不住了，问他，“你以后要怎么办？” 叶舒迟挑了挑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嘴角微微往上扯了一下，然后终究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一定要走吗？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慕晚枫伸手，抓住了叶舒迟的手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抓这个男生的手。 叶舒迟仿佛也愣了一下，然后似笑，又非笑，淡淡的哼唧声，让人读不懂他的思绪，最后辗转成了一个冷漠的神色，“应雨落...你开什么玩笑，我...有那么多女朋友，呵...跟你也就是玩玩而已...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你...” 慕晚枫一时间气的想给叶舒迟一巴掌，“说的好像谁稀罕你了！” 就这么一句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冷静下来，慕晚枫的眼底沾染着几许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悲哀，“哎...你是真的，喜欢过我吗？” 她说完，眼巴巴的望着叶舒迟。 甚至慕晚枫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多此一问。 喜欢？那她会开心吗？ 不喜欢？那她也没有必要生气。 “呵...” 叶舒迟倒是停下了动作，抬起眸子，正眼望着慕晚枫，然后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慕晚枫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明白这个答案。 “还有，雨落...” 叶舒迟暗淡的眼底闪过几分抱歉，“那些照片，其实并没有备份...你删除了，就好了，就没了。” “嗯...” 慕晚枫一时间五味陈杂，却实在开不了口再说些什么。 她知道她心里想的，有些话，如果不说，就永远的沉在心底吧... 况且。 况且...她到底，是慕晚枫，还是应雨落呢... 慕晚枫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一种难言的疑惑感。 “我走...” 叶舒迟还没说完，就被忽然扑过来的慕晚枫一把抱住。 他微微一愣，淡淡的笑了一下，也反手抱住了女生。 只是彼此都没有说话。 慕晚枫不会说那些，她说不出口。 叶舒迟也不会再说，因为没必要。 那就潜藏在心口吧，反正...你知道。 ...... 当载着叶舒迟的车朝远处开去，慕晚枫才如梦初醒般收回了眼神。 然后呆呆的抬起头，望着逐渐隐去的夕阳。 绯色的亮光，映照的半边天空很美。 慕晚枫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冷风拂过脸颊，拂过额前的发丝，细软的头发轻轻的蹭弄着自己的唇瓣。 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眼底，一片雾气蒙蒙的。 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是慕晚枫...还是应雨落？” 她已经快要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chapter 40 慕晚枫坚信自己十六年以来的生命，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直男。 且不说她以前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就算是变成女生以后，她还是对着叶璇保持着一种不变的执着。 “错觉...” 一定是错觉。 慕晚枫觉得自己对于叶舒迟那份怅然若失的感情，源自于对朋友的不舍。 ...... 所以，当第二天叶璇邀请她去逛逛街的时候，慕晚枫马上就答应。 清浅的池水，来来往往一对对情侣，今天难得是个不错的天气。 淡淡的暖阳洒在身上，浑身都懒懒散散的不想动弹。 “雨落，最近...晚枫有没有什么怪怪的？”叶璇忽然开口。 女生优雅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褐色的眼睛一眨一眨，似是出神的望着不远处的湖面，却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活泼感觉。 “我...我哥，他...怎么了吗？”慕晚枫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最近...”叶璇轻咬了咬下唇，然后低声叹了口气，“没事。” 没事就是有事。 慕晚枫看着这样有些惆怅的叶璇，莫名的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只是无关怜惜，只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觉得如果是曾经的自己，应该会出言安慰叶璇。 可她现在说不出口。 “没事，雨落，我们去那边转转吧。”叶璇轻笑了一下，打起精神，“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购物吧，这是我们女孩子的浪漫！” “...” 慕晚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算女孩子吗？ 算吗？可她是慕晚枫。 不算吗？可她已经不再是慕晚枫。 她迈着轻慢的步伐，跟着叶璇走进了服装店，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女装，一时间有些失神。 “您好，请问需要买些什么？” 导购的小姐笑的很标准。 慕晚枫偷偷瞄了一眼叶璇，看着女生逐渐展露出来的笑意，也跟着无意识的笑了一下。 回不去了吧。 ...... 入夜。 告别叶璇的慕晚枫一个人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回了家。 出乎意料的，客厅的灯亮着，应雨落以一种特别不优雅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 只是男生的眉眼五官实在好看，即使摆出这个姿势，反而让慕晚枫觉得...性感。 “回来了？” 应雨落揉了揉眼睛，看着推门进来的慕晚枫打了个哈欠。 “嗯。”慕晚枫应了一声，绕开了应雨落。 她现在对这个所谓的妹妹极度缺乏信任，也没有什么好感。 她就像一片在水面飘荡的落叶，明明无处可依，却依然不愿意沉到水底。 “玩的...还开心吗？” 应雨落眯了眯眼睛，展开的灿烂笑意，让慕晚枫微微失神，尔后她摇了摇头，却依然是一言不发。 “哥，我以为...你早都忘了叶璇了。”应雨落似乎有些冷，缩了缩身子，把身体埋进柔软的沙发，只有一对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紧紧的盯着慕晚枫的背影。 “雨落。”慕晚枫咬着唇瓣，眉头深锁，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最后慢慢的开口，“你说...我现在，是慕晚枫...还是应雨落？” 声音带着一丝茫然。 说出的话让应雨落感觉到几分错愕，随后淡淡的回答，“你是我哥。” “嗯...”慕晚枫没有再纠结，也许是因为，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哥，你现在...还有什么？” “...”慕晚枫不解的回头。 “我早就说过。”应雨落甜甜的浅笑一下，“你喜爱的，你拥有的，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 “应雨落，你什么意思？”慕晚枫皱紧了眉头。 “不过呐，哥...你还有我。” 应雨落缓缓凑到慕晚枫耳边，轻轻的蹭了一下。 仿佛一个小兽对主人讨好一般的亲昵，然后揉了揉脖子，回了自己的卧室。 ...... 如果可以，慕晚枫想尽量的远离应雨落。 她越来越不明白男生想要做什么...对比起林幕晨，慕晚枫觉得应雨落更加的可怕。 因为她好歹知道林幕晨想要的，只是这个男生暴露出来的虚假，让慕晚枫异常厌恶。 ...... 初晨的冷意，让慕晚枫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冬季的寒冷，对每一个早起的学生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只是比起这些，当慕晚枫看到林幕晨的时候，却是更加的厌烦。 她加快了脚步，在男生盈盈笑意的目光中，越过了他的身边。 “雨落。” 林幕晨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他标志性的暖意。 像一块被热油裹住的冰块，掀开那层虚伪的外衣，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 慕晚枫一言不发，匆匆略过林幕晨身边，径直远去。 她讨厌林幕晨，甚至只是单纯的迁怒。 但她知道，叶舒迟的离去，一定与林幕晨有关。 她受够了，不想再牵扯进这个男生的生活中。 林幕晨眯着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远去的慕晚枫。 温和的笑容，搭配着纯白色的校服，让男生看起来很是吸引眼球。 林幕晨，是一个天生就很适合白色的人。 ...... 午间，课后... 慕晚枫全都没有搭理林幕晨。 虽然她知道林幕晨一直在看她，这才更加让她难受。 那种不紧不慢的眼神，像蜘蛛盯着已经落网的猎物，任凭你怎么挣扎，终究不过是徒劳罢了。 “雨落，今天林幕晨是不是一直在看你...”同桌女生趁着数学课，偷偷和慕晚枫聊聊天。 “上课呢。” “雨落，你和林幕晨到底什么关系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在恋爱，那么暧昧...然后你的态度也很奇怪...” “你往前看。” “啊？什么往前，你在暗示...呃。”同桌女生转过头，正好盯着数学老师那张在面前放大的脸。 “卧槽！鬼啊！” “...” 数学老师气的头都秃了一半，“你们，去走廊站着！” 慕晚枫坏心思的眯着眼睛，看同桌耷拉着脑袋走出教室，轻哼了一声...叫你八卦！ “看什么看，你也去！” 数学老师拍了拍讲台，死死的盯着慕晚枫。 “我也？” 慕晚枫嘴角抽了抽，忍住骂一句死秃子的冲动。 火气那么大，活该不到40就秃了。 话说是不是学数学的都这样？ ...... 默默站在走廊，慕晚枫抬头望了望浅色的天空。 然后哂然一笑，扭过头，正好面对着林幕晨浅浅的笑意。 慕晚枫冷哼了一声，避过林幕晨的视线。 男生静悄悄的笑着，只是笑意逐渐的冷却。 chapter 41 演奏的序曲已经拉响，就不会再轻易的停下。 那些残忍的戏剧，总归要伴随着让人不太喜欢的结局。 ...... 晚间，慕晚枫拉起了背包，走在了清冷的路上。 热闹的学校逐渐沉寂，隐藏在寒冷的夜幕中。 慕晚枫轻皱了皱眉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男生，下意识的就要转身离开。 然后对方几步跑过来，扯住了慕晚枫的手臂。 “干嘛！林幕晨，放开！” 慕晚枫甩了甩手，没有挣脱开，男生捏着她的手腕异常用力。 虽然看起来似乎柔弱，其实林幕晨的力气并不小，至少...不会比一个女生要小。 “雨落，你在躲着我。” 林幕晨的笑意敛去了，冰冷的神色隐埋于黑暗中，愈加的让人琢磨不透。 “那又怎么样...林幕晨，嘶...疼。”慕晚枫痛哼一声。 “雨落，你这样...一点也不乖。” 林幕晨似乎在笑，只是笑的有些扭曲，一点也感受不到平时那个温和的模样，“雨落，你还是我的女朋友呢...和我在一起，好吗？” 虽然是询问的话语，却没有询问的语气。 慕晚枫额头沁出了一丝冷感，手腕上巨大的力气让她怀疑林幕晨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滚...” “你说什么。” “林幕晨！凭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我不喜欢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喜欢叶舒迟，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慕晚枫冷冷的说完这句话，感觉到手腕上的力气一松，她正感觉到奇怪，头皮上就传来难耐的疼痛感。 “啊...” 她尖叫了一声，然后被男生拉扯着，直到被抵在湖边的桥畔，冷冷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应雨落，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喜欢谁...不管你喜欢谁，我都要毁了他，你眼底，永远永远，只能有我一个人。” “你疯了吗！”慕晚枫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嘴里发出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嘶嚎，最后盯着林幕晨抓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这一口咬的极重，几乎是瞬间，慕晚枫就感觉到一股让她反胃的淡淡的血腥味。 而被咬的这个人，却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慕晚枫错愕的松开口，抬起头，望着林幕晨的侧脸。 在昏暗的路灯下，她只能看到男生的嘴角是微微勾起的，似乎...似乎还在笑。 她觉得林幕晨是真的疯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悄悄的捏了一下慕晚枫的唇瓣，动作柔和的好像情人之间的交触。 慕晚枫猛的惊醒，一把拍开那只手。 随后就看到林幕晨的脸色沉了下来。 “别碰我！” 慕晚枫用力的推开林幕晨的手，挣扎着爬起来，下一刻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气传来。 然后就是一阵重心不稳的眩晕感，再之后... “哇！” 她尖叫一声，落在了身旁的湖中。 冬季的湖水，冷的跟冰块一样。 慕晚枫瞬间感觉全身被一股难耐的寒意包裹住，她勉强抬起头，望向林幕晨所在的位置。 只看到男生微微开口，吐出两个字。 “求我。” 慕晚枫狠狠的盯着林幕晨。 如果视线可以化作刀刃，她早就把林幕晨切成了碎末。 “咳...” 冰水灌入嘴里，慕晚枫被呛了一下，眼底的神色逐渐有些暗淡。 她漠然望着岸边的林幕晨，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冰冷的月光，悄然洒在少女的脸上。 就像一块精致的美玉，似乎下一刻就要碎裂了。 林幕晨静静的望着湖中央的慕晚枫，原本晶亮的眸子，染上了灰败的颜色。 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最后无奈的松开。 然后下一刻，跟着潜入了水中。 ...... “咳！咳...” 慕晚枫从没觉得离死亡这么接近过，她真的以为林幕晨...那啥，因爱生恨，要人道毁灭了她。 结果还是把自己救了。 慕晚枫狼狈的看着林幕晨，嘴角掀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林幕晨没说话，只是轻微喘着气，默默的望着慕晚枫。 静谧的气氛夹在两个人中间，一直过了很久，慕晚枫才轻轻的开口，“林幕晨，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幕晨抬了抬眼，却没有接话。 “我是应雨落...亦或是任何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你喜欢我，喜欢...可我讨厌你，讨厌的恨不得让你去死。” 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幕晨的神情。 虽然，已经被寒意淋透的身体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喜欢你，无所谓你到底是谁...” 林幕晨漠然的说着，让慕晚枫一阵哑然。 她不明白这个男生的心思。 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甚至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很荒谬的结论吧，荒谬。 “我喜欢叶...” 她似是自言自语般说着，却没有说完。 被攥紧的两颊，让慕晚枫把即将脱口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不许...” “...”慕晚枫闭上了嘴。 “不许在我面前说喜欢别人，也不许喜欢别人。” 林幕晨似乎恢复了冷静，被湖水打湿的脸上显露出淡淡的栀子花一般的笑意，“喜欢我就好了。” 那...如果喜欢不起来你呢？ 这句话，慕晚枫没问。 她浅浅的抬起眸子，深深的望着林幕晨。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冷颤。 然后被对面的男生紧紧抱住，拥在怀里，耳鬓厮磨，传来了丝许暖意。 只是慕晚枫却觉得更冷了。 ...... 一直到被林幕晨送回家，浑浑噩噩的被男生轻触了一下嘴唇，慕晚枫才如梦初醒般。 然后胃部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 似酸涩，似铁锈的腥味。 “雨落，明天见。” 林幕晨的眼睛停留在慕晚枫身上，来来回回扫视着她被湖水淋透，贴合在身上的衣服。 完美的身材，描绘出一副精致的曲线。 林幕晨的眼神依然是淡淡的，眼底却添了几分灼热。 不急...他宽慰自己。 “明天见。” 慕晚枫干涩的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房间大门。 在下一瞬，疲惫的瘫倒在地上。 和一个正常人，还有盘桓的余地。 可林幕晨... 慕晚枫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chapter 42 “幕晨。” “怎么是你。” 推开门的林幕晨，看着门口的林然，冷然的面容逐渐融化，变成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是林幕晨天生的面具，虚假的笑容，掩藏真实的想法。 “我...看看你，听说你生病了。” “没事。” 林幕晨倒是没有逐客，开了门，缩在房间，倒上一杯水。 只是也说不上多么热情。 “我照顾你吧...” 林然说着，脸上微微一红，然后在林幕晨的视线中，悄然低下了头。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林幕晨轻捏了捏手指，鸭羽似的睫毛一闪一闪，搭配上那浅灰色的瞳孔，看起来有些冷漠。 “我去你学校找你，然后...他们说你生病请假了，我就过来看看，严重吗？” “没事。” 林幕晨摇了摇头。 只是那天被湖水泡了一段时间... “你回去吧。”他又冷冷的开口，最后添了一句，“以后没事少来我家。” “可...” “林然，你很烦，你很闲吗？”林幕晨皱了皱眉，不客气的说道。 林然咬了咬牙，掩藏在眼底的神色，多变又复杂。 最后站起身，最后瞥了一眼林幕晨，试探一般的说了一句，“应雨落今天也请假了。” 如同所想的那般，林幕晨果然抬起了头，默默的注视着林然。 对视着，对视了数秒钟。 才听到林幕晨冷彻心扉的话语，“离雨落远点。” 林然冷冷一笑，最后冷意逐渐化开，笑的有几分天真俏皮，“我走了，等下午再来看你。” 林幕晨抬起头，神色似是有些不悦，“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没有。”林然摇了摇头。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直走到门口，林然才听到身后幽幽传来林幕晨的声音，“林然，你怕死吗？” 她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最后淡淡的开口，“没有人不怕吧。” “哦。” 林幕晨似乎有些疲惫了，闭上了眼睛，“记得关门。” 林然默默的望着林幕晨闭上眼睛的睡颜，眼底闪烁过一丝留恋，然后静静的离开了。 ...... 慕晚枫这场病来的并不突兀。 哪怕回家以后洗了个热水澡，第二天却依然发烧了。 低烧一直持续了好几天，但她也乐得请假。 因为她真的不愿意看到林幕晨。 而她和林幕晨还是同班，即使想躲...她也躲不开。 就这样浑浑噩噩一个人休息了好几天，慕晚枫感觉病好的差不多了，才回到学校。 而这几天，给慕晚枫最大的感觉就是...有一些，孤独。 她似乎明白，她身边的朋友在逐渐的变少。 她是慕晚枫，也是应雨落。 可她变不成应雨落，也保留不了慕晚枫。 她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很少很少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瞬间抓狂。 然后她明白了一件事。 她需要完完全全的融入应雨落这个身份，否则...她就谁也不是了。 ...... 之后的数天，倒是过的很平静。 慕晚枫在学校看到了林幕晨，而男生似乎恢复了那种平和的感觉，虽然眼底依然残存着对她的留恋，却没有很直白的表露出来。 另一个慕晚枫能看得到变化就是，林幕晨的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那个叫做林然的女生。 她也私下里询问过... “林幕晨，那个女生是谁...好像，叫林然的。” “雨落，你这是吃醋了吗？” “...”哥，你自我感觉太凉好了吧。 “你这样子也很可爱。” “...” 得了，根本就聊不到一块。 慕晚枫索性不再去纠结林然的事情，只要林幕晨能保持正常，他爱和谁一起慕晚枫都没意见。 ...... 此外，就是慕晚枫和她同桌的关系有了不错的进步。 女生名叫柳雨铃，一个清新的名字，长的也俏皮可爱，让人很难对她升起厌恶感。 这是慕晚枫第一次真心打算，作为应雨落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 所以对于她身边的人，也开始慢慢的了解。 “雨铃，周末，你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玩...” 虽然这么说，其实慕晚枫并不清楚女生一起要干嘛。 “抱歉啊，雨落，我男朋友周末约了我一起看电影，下次吧。” “...” 你告诉我你们去哪里约会，我会准备好火把汽油的。 慕晚枫撇了撇嘴，心塞的望着窗外，不自觉的想起叶舒迟。 “说起来，雨落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和林幕晨交往吗？” “别...别提他，提到他我就蛋疼。” “...” 柳雨铃眨了眨眼睛，“他把你绿了？” “...”慕晚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就说，最近总看到一个外校的女生找他！呵，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慕晚枫点了点头，你开心就好。 她这么想着，忽然注意到了一道目光，然后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幕晨。 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 再之后的几天，慕晚枫仍然在刻意躲着林幕晨。 以至于有一次林幕晨当着全班抓住了她的手。 慕晚枫一阵惊惶，刚要挣脱，就听到林幕晨贴在耳边的话语，“应雨落，你就那么讨厌我？” Bingo！ 您老可真聪明。 慕晚枫恨恨的想着，看了林幕晨一眼，果断的抽回了手臂。 不是讨厌。 是讨厌极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和林幕晨说一句话。 即使是在课后，慕晚枫也会选择在人多的时候，避开林幕晨。 ...... ...... “哥，你倒是懂得保护自己了。” 应雨落站在阳台，淡淡的看着隐藏在夜色中的慕晚枫。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都在思虑的人。 只是现在还不属于他，至少不完全属于。 “真是无聊...像之前那样不就好了，演的男欢女爱一样，明明渴望的要死...” 应雨落说着，语气逐渐变的冰冷，还有几分不耐。 “嘛，没事。” 那就推一把就好了。 应雨落轻吹了一声口哨，轻轻抛了一下手里一块银白色的优盘，然后稳稳的接住。 不管弄的多么残破不堪，多么冰冷污秽，他都不在乎。 “谁让我爱你呢...” 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是想起什么，轻声笑了一下。 chapter 43 静悄悄的夜晚。 俗话说，夜黑风高...不好意思串戏了。 不过暗淡的夜晚，确实适合做一些污秽不堪的事情。 林幕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如同往常一样，简单的洗漱，然后躺倒在床上，抱着那个爱人送给他的小狗玩偶，侧过身亲了一下。 “晚安，雨落。” 本就可怖的玩偶，在夜幕下，更加显得惊惶。 林幕晨却好似不在意的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他心爱的那个人。 滴滴滴... 简讯的低鸣声吵的林幕晨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揉了揉眼睛。 虽然意识里明白，他喜欢的那个人不会主动寻找他，但他还是抱着一种期待。 只是当他打开简讯，看着收到的一堆照片的时候... 林幕晨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随后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砰砰的跳动声，几乎要撕开胸膛。 他的眼睑缓缓的垂下，然后下一瞬眼睛瞪的很大，浅灰色的眼球几乎要掉落出来... “雨落...我，也不想伤害你的...” “雨落...” “忍不住...实在忍不住。” “应雨落...” “呵。” 林幕晨半笑着，捂住自己的眼睛，手里抓住的刀刃在平滑的屏幕上刻下一道道痕迹。 他知道，他有点疯了... 可他抑制不住。 ...... ...... 这一天，慕晚枫像往常一样走在路上，深色的背包映衬着女生浅白色的校服，精致的脸上有些驳杂迷乱的美感。 天，才微微暗淡下来。 无星，无月。 不算太明亮的路灯孜孜不倦的散发着光芒，驱散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直到一个从拐角冒出来的男生挡住了慕晚枫的去路。 她一瞬间没有认出来，这个浑身上下沾染着疯狂的人，会是那个清俊的林幕晨。 “林幕...” 她刚后退了一步，就被走上来的男生死死抓住了手臂。 清冷的指尖，仿佛冰冷的机器，慕晚枫感觉到了一阵疼痛，想推开，就看到一抹银白色贴在脖颈上。 慕晚枫惊了，也呆了。 一动不动。 直到被林幕晨生拉硬扯着塞进一辆出租车里，她才清醒过来，“林幕晨，你没事吧...” 她看着这样压抑的疯狂的男生，声音有些颤抖。 ...... “啊！” 慕晚枫扯住了林幕晨的手，感受着头皮上传来让人麻痹的疼痛，又是气又是怕，“你疯了...林幕晨，好痛。” 男生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扯着慕晚枫的头发，最后把她扔进了一个房间。 慕晚枫记得这个房间，这是林幕晨的卧室。 这样暗淡的色调，仿若一间鬼屋，散发着让人惊恐的气息。 慕晚枫后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东西，是那个带着黑色趣味的小狗玩偶。 只是现在，这个玩偶被裁纸刀划成了一个残破不堪的模样，无数棉花从玩偶被划破的体内露出来。 暗淡的灯光，衬的玩偶倒悬的脑袋，被缝起来的嘴巴，愈加阴森。 慕晚枫打了个哆嗦，感觉到一阵寒冷，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林幕晨，“林幕晨...你什么意思？” 男生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望着慕晚枫。 这样对视了片刻，就在慕晚枫受不了这种压抑氛围的时候，林幕晨忽然踢了一个手机到慕晚枫脚下。 女生瑟缩着，还是弯下身悄悄的捡起了手机，然后打开。 “你你...你...” 她看着上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不堪的照片，一时间语塞。 “应雨落。” 面前传来林幕晨咬牙切齿的声音，语气中压抑着极度的疯狂，“好恶心...这样好恶心，不行...” “不是的...” 慕晚枫还在再解释，就被林幕晨狠狠的按在地上，“闭嘴。” “放开...嘶。” 慕晚枫无力的挣扎，恶狠狠的盯着林幕晨，“说到底...我愿意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 林幕晨停下了动作。 慕晚枫微微颤抖。 “因为我喜欢你...” 似乎梦魇一样的低语，慕晚枫睁大了眼睛。刺痛的感觉传来，她尖叫了一声，惊恐的抓住林幕晨的手。 男生清浅的一笑，似乎慕晚枫这样的目光终于让他的心情变好了。 “别...” 就这样在呆滞的目光中，等慕晚枫反应过来，她的双手手腕已经被按在床角。 “你疯了...你疯了是吗？” 她低语的喃喃，似是嘲讽一般的笑笑，“我果然...最讨厌的是你。” “没关系...”林幕晨迷恋的弯下身，轻轻舔舐了一下慕晚枫脸侧的伤痕，“雨落，你在怕吗？” 怕...当然怕。 慕晚枫勉强控制住发抖的身体，扭过头。 “别怕...” 林幕晨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这个状况，最后呵呵笑了一声，“为什么怕我...我爱你啊。” 他说着，指尖微动，轻解开慕晚枫的扣子。 “林幕晨！” 慕晚枫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叫了起来。 她不是傻子，她也拥有过很多女朋友，她深切的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雨落，没关系。” 林幕晨仍然是笑着，自顾自的说着，低头吻了一下女生的眼角，“抹不去...那就染上我的痕迹就好了，每一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全都，都属于我...你说好吗？” “别...” 慕晚枫眼底闪烁着一丝哀求，“算我求你...” 林幕晨轻摇了摇头，歪着脑袋，嘴角升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笑容。 明明是笑，却笑的那般难看，仿佛一个濒死之人，在抓住深渊最后的一角，展露出来绝望的笑容。 在最后一刻，慕晚枫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封上。 那股难耐的呕吐感又传来，她开始止不住的挣扎。 chapter 44 幽幽转醒，已经是第二天了。 似明似暗的天空，让慕晚枫有一种恍若做梦的不真实感。 她眯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今天是阴天。 轻微的动弹声，似乎引起了身旁一个人的注意。 慕晚枫抬起眸子，望向窗口的一个男生。 正好，男生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慕晚枫逐渐想起了，这是在哪里...以及，她到底做了什么。 “啊！！” 她惊恐的尖叫了一声。 ...... 慕晚枫相信，她看着林幕晨的眼神，是带着怨恨的。 她是慕晚枫...不，她是应雨落。 她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属于什么身份。 只是她无法接受自己作为应雨落的身份发生了这种事情... 男欢女爱...只是如此罢了。 ...... “吃点清淡的。” 林幕晨把一晚清粥放在慕晚枫的面前，淡漠的神色仍然没有几丝笑意。 只是心情看起来不再那么差了。 慕晚枫想，也许这样冷淡的林幕晨，才该是他原本的样子... 只是戴上了一张温和阳光的假面，显得恶心又虚伪。 “滚...” 她不愿意去看林幕晨的脸。 只是看一眼，她都忍不住作呕的感觉。 林幕晨抬了抬眼，看着靠坐在地上的慕晚枫。 她的手腕仍然被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多了几道可怖的痕迹。 男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看着慕晚枫。 半晌，又默默的离去。 ...... 这间房间，确实让人不舒服。 林幕晨似乎很喜欢红黑的颜色，连带着他的卧室都是这样的色调。 阴郁的天气，偌大的房间却没有开灯，冰冷的雨滴落在窗上，显得寂静又恐怖。 慕晚枫抬起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静置于桌上的小狗玩偶。 她觉得林幕晨就像一个吸血鬼一般，圈养着自己的食物...然后，自己就是那食物吧。 ...... 一直到入夜，慕晚枫迷迷糊糊的睡醒，才感觉到一个人踏入了房间。 她瞬间清醒，戒备的看向林幕晨。 男生仍然是拿着清淡的食物，想要喂她，慕晚枫厌恶的扭过头。 林幕晨似是觉得有趣，不动声色的笑笑，“你要绝食吗？” “林幕晨，我诅咒你，有一天也会被人砍去头颅，倒在厌恶的人身边，悲惨的死去。” 慕晚枫狞然一笑，偏过头，迷迷茫茫的看着窗外似乎怎么也落不尽的雨幕。 林幕晨不在意的哦了一声，然后弯下身。 慕晚枫本能反应的想逃。 男生哂然一笑，只是浅浅的在慕晚枫额间一吻，“别怕。” 说完，揉了揉女生的头发，然后离开了。 ...... 慕晚枫不知道这样的情景会持续几天。 所以...难道没有人发现自己失踪了吗？ 有吗... 慕晚枫想一想，自己现在唯一联系还比较多的人... 只有林幕晨和应雨落了吧。 然后...应雨落应该很乐得自己被那么对待一遍吧... 慕晚枫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也免不了一点孤独。 ......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天。 直到第二天晚上。 “应雨落......幕晨......干嘛......” 楼下传来不甚清晰的对话，似乎是一个女人在吵闹。 慕晚枫听不太清楚，她勉强贴在墙上，只零零碎碎的听到了类似“喜欢......爱...”这样的话语。 可是具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晚上林幕晨给她送食物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因为这个男生竟然在微笑。 慕晚枫捂着疼痛的腹部，抓起那碗粥，咕噜噜就喝了干净，倒是让林幕晨有些错愕。 “放开我吧。”她说。 林幕晨低着头，似乎思索了一下，最后含笑，摇了摇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慕晚枫盯着林幕晨灰暗的眼眸，微微抬起了眼睑。 “真的？” 林幕晨开口，声音是慕晚枫想象不出的沙哑。 她点了点头。 林幕晨笑了笑，“好。” 虽然是好，却依然没有松开慕晚枫。 林幕晨蹲下身，就着倚靠在床侧的姿势，抱住了慕晚枫。 完全没有在意女生有些脏乱的身体，就这样静悄悄的抱着，过了一晚。 ...... 初晨的阳光，没有丝毫暖意。 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慕晚枫坐在床侧，听着林幕晨的话，缓缓的伸出手臂。 然后男生温柔的在慕晚枫绽开血肉的手腕上涂抹着药。 “疼吗？”男生柔声问。 慕晚枫摇了摇头。 是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 “雨落。” 林幕晨没有停下动作，只是静悄悄的说着，“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似告白，还是询问。 慕晚枫不知道，所以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林幕晨轻轻的笑着，沾了一点药膏，划过女生的颈侧，“和我一起，好吗？” 慕晚枫沉着眼，默然无语。 林幕晨也不着急，只是微微一笑。 ...... ...... 慕晚枫不明白林幕晨对自己那份可怖的执着源自于哪里。 也许...林幕晨自己都不清楚。 但总归，她是暂时摆脱了林幕晨。 但也恨下了。 她望着一直打量自己的林幕晨，恨不得把那双厌恶的眼睛挖出来。 不过现在...她还有其他在意的事情。 ...... “雨落。” 慕晚枫说着，扯着应雨落的袖口，神色淡漠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哥，你的病好了。” 应雨落就像没看到慕晚枫眼底的冷气，不躲不闪，打了个哈欠。 “应雨落，是你做的对吗？”她问。 “什么东西？” 应雨落眨巴了一下眼里，似是委屈的望着慕晚枫，“哥...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哩...” 慕晚枫眼神微沉，“那个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 “应雨落！”她气愤的抓住了应雨落的领子。 “那...应该问你自己。” 应雨落懒懒的掰开慕晚枫的手指，眼神冷冽了下来，“哥...你都知道的，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慕晚枫恨恨的瞪了应雨落一眼，眼底一层一层的茫然，掩饰了内心的悸动，“为什么...” “你自以为拥有的，本就不属于你。” 应雨落说着，摇了摇头，“再说了...你为什么要拥有那么多呢，太贪心了...” “...”慕晚枫翻了翻死鱼一般的眼睛。 “你还有我。”应雨落柔声说道，蹭了蹭慕晚枫的侧脸。 然后被女生一把推开。 chapter 45 柔软和煦的阳光，清浅的落在草地上。 穿着短裙的少女，没有介意弄脏衣衫，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 她的视线一动不动望向不远处的球场，下巴轻轻的靠在手臂上，漂亮的眼睛偶尔眨动。 看起来很恬静的画面，只是慕晚枫的内心，也许并没有那么平静。繁杂的事情太多，一件件都好像在剥去她伪装的外衣，一步步把她逼退到悬崖边缘。 她看着球场内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正是这样的年纪，就应该在球场内挥洒着汗水。 她曾经也很喜欢去打球，只是现在...大概身体也跟不上了。 更何况，她还穿着裙子，穿着裙子打篮球...慕晚枫想着都觉得滑稽。 这么胡思乱想着，慕晚枫不知不觉的站起身，走到了球场边缘，睁着眼睛看着那几个男生。 “哎，那边那个女生是不是在看我们？”球场内一个男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我打球的样子果然很帅。” “......”旁边一个男生无语了片刻，“傻B...” “话说，那个女生很漂亮啊，我们学校的吗？哪个年级的？” “你管人家呢，肯定有男朋友了，你别做梦了。” “我不介意当小三的啊。” “你当个锤子...传球啊！” 球场内的氛围，似乎也因为有了一个在围观的女生，变的更加活跃。 慕晚枫浅浅一笑，也饶有兴味的看起了篮球。 柔软的微风吹过，带起少女细长的发丝一根根飘动。 ...... 慕晚枫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也许她只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罢了。 所以当球场内的几个男生散了，天空逐渐变成了一片橘色的夕阳，她才惊醒过来，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不远处的几个男生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挺漂亮，又蛮闲的女生，一阵骚动，随后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过来，“你...你好。” 慕晚枫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附近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了，才抬起手指，戳了戳自己，“你叫我？” “嗯...”男生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天边那轮残阳印照的，“你...你也很喜欢篮球吗？” “嗯？噢...是啊。”慕晚枫还没有被陌生男生搭讪过，也觉得有些有趣。 “是吗...那个...”男生犹豫了一下，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慕晚枫彻底愣住，转而古怪的看着男生，最后幽幽的说道，“你该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不是，不是...”男生尴尬的神色更重，“就是觉得你好看，想请你吃点东西...” “噢。”慕晚枫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这个男生的朋友们看戏一样的眼神望着这边，忍不住咧开嘴角，“好啊，正好我想喝奶茶了。” 然后就在男生一脸茫然中，拉过了他的手，径直超前走去。 果然听到了身后一片惊讶的叫声。 “卧槽！这都可以！” “真勾搭上了！” “这么快...真的假的。” ...... 拉着男生过了拐角，慕晚枫看着对方身上一片汗湿，有些厌恶的松开了手。 打了半天篮球，身上早就被汗水浸透，这会身上的味道实在不算好闻。 慕晚枫看着男生还处于茫然无措的状态，轻微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一家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递了一杯给男生，“给你。” “谢谢...”男生尴尬的接过奶茶，“我给你钱。” 慕晚枫摇了摇头，随后抬起眼睛，细细的打量起男生。 男生长的很高，大概比他以前的时候还要高出不少。五官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显得有些稚气，却不会让人厌恶。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男生小声问道。 慕晚枫微微抬起头，“嗯。” “以前好像没见过你...”男生说完，看着慕晚枫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尴尬。 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说话，像两根木头一样的杵在奶茶店门口。 还是慕晚枫嫌站的累了，才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还跟在自己身边的男生，不自觉笑了一声。 她觉得这个男生还挺有趣的，腼腆的简直有些好笑，分明是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你也坐啊。” “...好。” “你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慕晚枫叹了口气，随后想到什么，“对了，你刚才和你朋友赌了什么？” “啊？”男生一愣。 “不是打赌，让你过来要我的联系方式吗。” “呃...”男生的脸上这次是真的泛红了，“一顿午饭。” “噗...”慕晚枫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自觉想起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不知道现在还好不好... 说到底，她还是和男生聊的更开，作为一个女生什么的...太麻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我？”男生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我叫叶思知。” 是一个很秀气的名字，只是和男生的这副长相有些不太搭。 慕晚枫点了点头，张开嘴，刚要说话，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站在远处的一个人影。 她猛然一惊，连手里的奶茶杯子掉了都恍若未觉。 “你怎么了？”叶思知奇怪的看着少女，顺着她的目光也瞥到了远处一个清瘦的男生身上。 男生的外貌很是清俊，嘴角也挂着那份让人一见就有好感的淡笑。 只是神色间却没有什么笑意，这样的神情揉杂在一起，看的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还有事。” 慕晚枫站起身，手指不自觉的绞动了一下她的衬衫，“拜拜。” “哎？” 叶思知有些发愣，然后就看着慕晚枫几步小跑到那个清俊男生的身边。然后男生宠溺的拉着少女的手，两个人逐渐走远。 “原来，是有男朋友的了啊...”叶思知忽然有一阵失落，连带着嘴里的奶茶也有些寡淡。 静坐了片刻，才站起身，悄悄离开。 忽而抬起头，“卧槽！我忘了要联系方式了！” 白白亏了一顿中午饭。 chapter 46 “雨落。” “嗯...”慕晚枫瑟缩了一下，却不敢躲开。 “你手心出了很多汗，你很热吗？”林幕晨笑着，重重的捏了一下慕晚枫的手。 “还好...有点。”慕晚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男生死死抓着，挣脱不出。 她笑了一下，“那我觉得热，你能松开我的手吗？” 林幕晨停下了脚步，脸上那抹平淡的笑容消失，“不能。” “那你还问？”慕晚枫似笑非笑，指尖狠狠的掐了男生的手臂一下。 只是一点点无聊的报复，表达一下心里的不满罢了。 而后林幕晨竟然真的松了手，“好，不抓着你。” 这会轮到慕晚枫惊异了，但是她也不会傻傻的去问缘由。 就这样缓缓的在路上走着，本就夕阳西下，片刻时间，天就黑了下来。再往前走，就是慕晚枫住的地方了。 她停下了脚步，看着林幕晨，没说话。 后者揉了揉慕晚枫的脑袋，“我送你回去。” 都已经这么说了，慕晚枫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或者说，即使她想拒绝，林幕晨也不会应允。 ...... 推开门，顺着走廊走进房内，点亮一盏灯，慕晚枫转过身，猛然被一双手环住了身子。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忍不住后退，随即紧紧的抓住林幕晨的手指，“林幕晨，你做什么？” “雨落，你刚才和那个男人在外面又在做什么？”林幕晨收敛了所有表情，像一块冰冷的木头疙瘩，一动不动，说出口的话语也带着几分冷气。 “你说什么...”慕晚枫抓着林幕晨的衣服，“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是吗？”林幕晨轻抚过慕晚枫的嘴唇，忽然抬起了她的下巴，对视着彼此的眼睛，“第一次见面，你就迫不及待贴合上去，你就这样饥渴，还是我没满足你？” “林幕晨！” 慕晚枫狠狠的扭过头，直到男生的手指抚上她的侧脸，她猛的张开口，重重的咬在林幕晨的手指上。 这一下咬的极度用力，饶是林幕晨这样的面瘫，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直到慕晚枫咬够了，松开口，看着林幕晨手指上那道恐怖的牙印，以及上面渗出的血丝，才猛的推开男生，“出去。” 林幕晨浅笑，没动。 对于这个男生在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慕晚枫觉得有些恐怖。 “雨落，很痛的...” 林幕晨咧了咧嘴角，而后摇了摇头，“你真不乖。” 他说着，一步一步缓缓朝慕晚枫走过去。 女生忍不住后退，一步步，一直退到墙角，浑身笼罩在了林幕晨的阴影中。 昏暗的感觉，微微抬起眸子，看向男生的眼中，平淡的眼神，漂亮的眸子，淡漠的眼睛布着几根血丝。 慕晚枫被这样的压力刺激的想要尖叫，只是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抬起腿，膝盖狠狠的撞向男生的...不可描述。 林幕晨眼神更冷，后退了一步，拽着慕晚枫的手臂，用力一拉。 失去重心的身体瞬时跌进了一个僵硬的怀抱。 林幕晨抱着她的动作很轻柔，甚至说的上是，小心翼翼的，仿若抱着一盏易碎的琉璃灯，稍微用力，便碎裂了。 慕晚枫刹那的茫然无措，随后便开始挣扎。 “别动。”林幕晨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没有多少温度，他揉着少女平坦的腹部，“否则我就把照片公布出去。” 慕晚枫的动作停滞住，愤恨的抬起头，咬牙盯着男生，“林幕晨，你这个混...” 她的话语说了一半，脸颊便被捏住了，许是男生不想听这些，她感受着唇齿交触冰冷的触感，意外的并没有排斥那种接吻的感觉。 她忘了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睛，双手抵着男生的胸口，轻微的推搡，似是欲迎还拒那般。 沉重的吻，啃噬着漂亮的唇，加重的力道连嘴唇都些微红肿。 慕晚枫抬起眼眸，眸中带着一片润泽的水雾，“你...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林幕晨轻微喘着气，抱着爱人的力气逐渐加重，直到怀里的人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他才猛的公主抱起怀中的少女。 随后在一片惊诧的叫声中，推开了卧室的门。 ...... 悬挂在半空中的小狗玩偶，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切断了自己的脖子，浸透的血液染红了衣衫，染的这片屋子都成了暗红的色泽... 曼珠沙华盛开的季节，绽放着妖冶。 房内清俊的少年，轻嚼着一块饼干，默默看着屏幕中跃动的画面。 这般，天已黑，灯却未开，屏幕中如同电影的画面实在有些限制级，只是没有声音，仿若无声电影那般。 直到手中的饼干被咔嚓一声捏成了碎末，房内的少年静静合上了屏幕。 本就昏暗的屋内变的一片漆黑，除却一双眸子却亮的出奇。 ...... 若是一次，便足够了。 若是两次，便该令人发疯了。 慕晚枫缓缓的穿好衣衫，系好裙上的丝带，望着微微泛起橘色的天。 这天，这地，这昏暗的世界，有些无趣...生的无趣，死的彷徨。 她收回了眼神，翻开柜子，拔出了一把匕首，走到床侧，看着床上清俊的少年。 林幕晨，确实是个很帅的人，哪怕是睡着的模样，那般淡漠的样子，清秀的五官，安静的仿若一只瓷娃娃。 这样入睡的男生，少了一分戾气，多了一些闲适。 慕晚枫呆愣愣的看了一会，继而摇了摇头，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停在空中。 只是略微犹豫... 眨眼的功夫，床上的男生忽然睁开了眼眸，看着少女那张无措惊惶的脸。 慕晚枫愣住，直到林幕晨坐起来，钳住她的手腕，静悄悄把她手中的匕首取下来，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雨落，早安。” 她才惊觉，忍不住后退一步，脚上没踩稳，一下子摔在地上，“我...想削个苹果。” 但其实家里根本没有苹果。 “我知道。”林幕晨依然笑着，走下床，捏了捏少女的侧脸，“我不在意。” 慕晚枫愣住。 不在意什么...背叛？亦或是生死？ 她不知道，也没有多问。 随即身体一轻，被男生抱起来，轻轻的放回到床上，“天还早，再睡会。” 说罢，便抱着少女，重新躺下。 只是怀中人早已没了睡意。 chapter 47 请假这种事情，对于慕晚枫几乎快成了家常便饭。 她不知道老师会怎么看她...一个不知道好好学习，整天无故旷课的坏学生？ 也许吧。 所幸慕晚枫已经学过高一的知识，即使经常性的旷课，也不会落下太多，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吧。 ...... 镜中的少女轻解开腰间的系带，浅色的长裙随着动作脱落。 少女的身材说不上太好，含苞待放的身体还在发育。皮肤倒是异常的白皙，漂亮的色泽如同凝脂一般。 只是她脸上的神色，实在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哀凄，愤怒，迷茫，最后闪过一丝决然。 少女抓起妆台上的卸妆水，狠狠的砸在镜子上。 啪！ 银色的镜面粉碎，碎裂的玻璃渣子溅出，落了一地，甚至有几枚玻璃渣划破了她的手臂。 她蹲下身，愈加焦躁的揉了揉秀美的头发，把一头柔软的长发折腾成了杂草一般，最后无奈的坐在了地上，“这点小事...不至于。” 没有必要因为被一个男生碰了便要死要活的...不过一副残躯，不过如是。 更何况...是应雨落的罢了，随她去吧... 也便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洗了个热水澡，让自己白皙的皮肤被热水蒸腾的仿若一只煮熟的螃蟹。 慕晚枫最后搓了搓她的身体，离开了浴室。 擦干净身体，难得的穿了一件浅绿色的长裙，慕晚枫看着自己纤细的腰身，不由自主转了下身子。 飘飞的裙摆随着动作轻盈的舞动，该是很漂亮的场景。 对美好事物的认同，是所有人共通的。 即使慕晚枫还不能适应这副女生的身体，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副身体...很漂亮。 是有资格让男人为之付出，让女人悄然嫉妒的身体。 笑了笑，慕晚枫伸了个懒腰，抛下那些繁琐讨厌的事情。 ...... 满地的玻璃渣子，真要好好收拾的时候，是真的麻烦。 那些大块的玻璃渣还好，若是碎裂的很小，不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慕晚枫在手指被划破好几次以后，才勉强把浴室里的玻璃渣清理干净。 疲惫的站起身，少女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继而对着被她砸碎的镜子发愁。 “咦？” 只是这一眼，似看到了一些不同。 慕晚枫愣愣的看着镜子后面那一个深黑色的摄像头，很小，放的位置也很隐蔽，如果不是今天她无意中砸碎了镜子，根本注意不到。 “这是...双面镜？” 慕晚枫的瞳孔一缩，顾不得玻璃残渣，从镜子后面取出了摄像头。 “有人...一直在偷偷的看我吗？” 这个认知让慕晚枫惊诧的几乎站不住身，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很多新闻... 她咬了咬牙，放下手中的摄像头，开始检查起了别的地方。 ...... 窗帘后，床下，衣柜的角落...所有很难察觉的缝隙慕晚枫都没放过。 摊开手，看着桌上数个黑色的摄像头，慕晚枫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还只是她发现的，那还有未发现的呢... “谁...是谁？” 她喃喃自语，想到这些天自己根本毫无顾忌的在屋内解开衣衫，她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环住自己的身体。 “冷静...冷静，我是慕晚枫，不是应雨落。”近乎自欺欺人的提醒自己，这不是她的身体，随意折腾，她也毫不在乎。 这样想着，越来越觉得后怕，慕晚枫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应雨落的电话。 “哥。”电话里传来应雨落慵懒的声音，似是才睡醒一般。 “应雨落，你老实告诉我，我屋内那些摄像头，是你弄的吗？”慕晚枫没有绕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虽然她想，应雨落大概率会否认。 即便真的是他做的，只要不承认，慕晚枫想自己也拿不出半点证据。 只是出乎意料的，应雨落只是笑了笑，“呵...哥，你真可爱。”柔软宠溺的语气，仿若情人间私密的悄悄话。 “应雨落，是你，对不对...果然是你，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慕晚枫握紧了拳头，语气还是冷淡，勉强保持着冷静。 “我这么做的理由啊...我想想，是因为你拿着我的身体做了这些事情吧。”应雨落打了个哈欠，不咸不淡的继续说道，“哥，你还真是爱惜我的身体，林幕晨有满足你吗？用女孩子的身体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感觉完全不同。” “你...你，我...他...不是...”慕晚枫支支吾吾了一阵，旋即变的愤怒，“这是我的事情！” “当然，我不会质问什么的，反正哥，你本就是那样的人。”应雨落似是觉得累了，哼哼唧唧了几声，“没事就挂了吧。” “可是，喂...喂！” 慕晚枫恨恨的放下手机，神色间是一片窘迫，有被发现秘密的不堪，还有被羞辱的愤恨。 沉默了片刻，她才忽然反应过来，“我...分明我才是去问罪的吧...” 怎么忽然反客为主，被应雨落说的哑口无言了。 明白自己又被耍了的少女狠狠的把手机砸在桌上。 ...... 夜半时分。 屋内的少女便靠在沙发上，裹着一身漂亮的绿裙，半缩着身子。 觉得冷了，才默默的走进卧室，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盖在身上。 神色间，已是疲惫至极，但只要她一闭眼，就忍不住浮现出那些摄像头的影子，便是再困，也没有了睡意。 在你静静睡觉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不知道的地方偷偷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认知就很恐怖了。 慕晚枫拖着疲惫的精神，一夜没有睡好，只在天亮时分，才极浅的小憩了一会。 而后天便亮了。 刺目的阳光顺着窗帘透进屋内，沙发上的少女极不情愿的坐起身，握着手机，考虑了很久，终究是放弃了报警。 且不说是否有用，若是这会儿她们忽然换身回来，倒是害了自己... 慕晚枫拿了一只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瓷杯里的咖啡，心中有着数不清的疑虑。 chapter 48 偶尔旷课一次便算了，真要日日都旷课，恐怕她自己无所谓，学校都要勒令她退学了。 慕晚枫虽然没有睡好，眼角也是一圈淡淡的乌青，却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学校。 随意应付了一下同桌的嘘寒问暖，拿着书本心不在焉的看着。 “你没睡好吗？” 头顶传来的柔和声音，抬头，望着那般关心的微笑，慕晚枫翻了个白眼，“是啊，毕竟我的夜生活还是很忙碌的。” 她说完，盯着林幕晨的脸，想看出什么不同的变化。 只是男生呵呵笑了两声，“注意身体。” “虚伪。”慕晚枫轻咬着手指，“林幕晨，你简直就是个装子。” 人前人后，伪装的那么像。 但比起这些，慕晚枫更加在意的是，怎么摆脱应雨落的监视。 倒过来想想，她才发觉，应雨落很多时候都出现的太过于准时，比如那个优盘，比如自己被烫伤的时候，甚至于更早，和慕云生相处的时候... “神经病...”慕晚枫再一次对自家妹妹的形象有所改观。 那不是切开来整个黑的，那分明是一开始便是黑的，整个烂到骨子里了。 ...... 刻意避开林幕晨，也没有管男生是不是不爽了... 话说你不爽关我什么事，你不爽我才爽。 慕晚枫偷偷溜到了高二的教学楼，看到应雨落的时候，那货正在和一个女生一起走着，彼此说说笑笑的，聊的挺嗨。 那个女生慕晚枫认识，是班里一个成绩中上的女生，长的也挺可爱的，只是她并不太熟悉。 走过来的应雨落看到慕晚枫的时候，微愣，随后饶有兴味的凑到旁边女生耳边说了几句，便打发走了她。 “我亲爱的妹妹，什么事吗？”他笑的好看，长的本就不错，和颜悦色的样子也颇为养眼。 反倒是慕晚枫一阵肉麻，“你正常点。” “要多正常？” “就我平时说话那样。” 应雨落沉思了片刻，忽然扯过慕晚枫的手臂，用力按在墙上，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什么事？” “......”慕晚枫一脚踩在应雨落脚上。 后者迅速退了半步。 “我想问问你一些事情。”慕晚枫注视着应雨落的眼睛。 “你问。” “我们到底能不能换回去？”她问。 倒是应雨落有些意外，淡淡的注视着少女，“不知道。” “你骗我。”慕晚枫踏前一步。 “我以为你会问那些摄像头的事情。”应雨落浅笑，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其实是不能换回去吧，如果真的可以，你也不会那么作践自己的身体。”慕晚枫看着应雨落的眼睛。 “谁知道呢。”男生耸耸肩。 “应雨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慕晚枫学着应雨落的样子，捏住了他的下巴。 奈何身高不够，一阵窘迫，勉强踮起了脚尖，才对视着男生的眼睛。 “我要什么...”应雨落也不介意，只是缓缓说道，“哥，我要你。” 慕晚枫一阵疑惑，“那我不给呢？” “不管你给不给，我都要。”应雨落说完，伸手捏住少女的手腕，缓缓挪开，这一下捏的特别用力，用力的后者皱着眉头浮现出几点冷汗，“你有我就够了，不需要别人，看着吧，很快...” 忍耐不住的少女抬起膝盖，狠狠的踢在对方腿间。 ...... 虽然看似是无意义的挑衅，慕晚枫还是明白过来一件事。 这身体，大概是换不回去了... 人的存在，除却精神，不过是一副皮囊，该是什么样的身体，也无所谓。 虽是这般说法，况且这女生的身体，确实漂亮的无可挑剔...只是，要抛下自己十六年的习惯，去适应新的生活... 想不明白，慕晚枫也就不再多虑了。 借着午休的时间，拐着弯悄悄的去了图书馆。 静谧的书架，偶尔游荡着几个学生，倒也安静的很。 慕晚枫其实并不喜欢看书，那些繁琐的文字让她头大，比起这样安静的氛围，她更喜欢酒精，音乐，让意识在灯红酒绿中迷失。 但如今，也就这样的地方，能让她趋于平静。 她踏着轻缓的脚步，走在幽暗的阁楼间，只是悠缓的散散步。 直到面前一个纤弱的背影挡住了去路。 慕晚枫静静的望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对方才若有所觉的转过身，好奇的看向少女，“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是一个纤瘦的少年，长的也与自己差不多高，五官秀气，带着一副眼镜，只是站在黑暗中，就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 “我...”慕晚枫脸上一阵尴尬，索性胡诌了一个理由，“在看你手上的那本书。” 这肯定是骗人的，这么阴暗的阁楼，她根本看不清对方手里的书是什么。 而男生只是笑笑，似是没有觉察到少女的尴尬，合上了手里的书籍，走了过来，“你也感兴趣吗，这本书。” 离的近了，慕晚枫才看到，这本书的名字。 少年维特之烦恼。 慕晚枫没什么兴趣，却仍然顺着男生的说辞点了点头。 “我很喜欢，维特那般纯粹的爱情。”男生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坐下，“爱恋一个人，就是这样子吧，想拥抱她，想告诉她，喜欢她。” “啊？嗯...是。”慕晚枫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坐了下来。 靠坐在书架旁，纯白色的校服沾上了灰尘，慕晚枫缩起了身子，听着男生慢条斯理的讲解，虽然她不是很明白。 直到午休的铃声响了两下，慕晚枫看了一眼时间，才站起身，“抱歉，我要上课了。” “哦...好吧。”纤弱的男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书籍递给少女，“给你吧。” “不用...”她并没有多少兴趣。 “没关系。”男生无所谓的笑笑，“自修时间我一般都在图书馆的。” “哦...” 慕晚枫看着这个和蔼笑着的男生，想着他切开来是否也是黑的。 chapter 49 慕晚枫从图书馆离开，外面正是艳阳高照，午后的暖阳晒得人暖暖的。 只是不远处的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斜靠在树旁，一双深邃的眸子含着笑意打量着这边。 她轻眨了眨眼，想着要不便不理他，走了算了。 只是临到近前，仍然站在了男生的旁边，沉默不语，询问的目光直直戳着对方的眼睛。 林幕晨恍若未觉，悄然看了一眼少女手中的书籍，“少年维特的烦恼，你喜欢这书？” 慕晚枫摇了下头，只是转念一想，又轻点了点头，“有些兴趣。” “噢。”林幕晨没有多询问，伸出手。 慕晚枫哼笑了一下，没有去接男生的手，转身离去。 林幕晨的眼神一冷，淡淡的收回手，跟在女生身后。 这般一前一后的走着，慕晚枫也懒得询问为什么林幕晨会刚好在图书馆门口，更不想搭理身后的那个人。 ...... 坐回到座位上，慕晚枫默默收起了那本兴趣不大的书籍，上课的铃声正好跟着响起。 她转过头，恰好看着不远处的林幕晨也坐下，四目对视了一瞬，收到一个标准的温润的笑容。 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下午的课时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只是慕晚枫没有多少心思。 一则是她有许多疑虑，连内心也变的焦躁不安。二来，她实在对于那些繁琐的数理化学没什么兴趣，再听一遍，简直无聊至极。 索性，看了一眼外面的操场上，几个上体育课的班级正在跑圈。 球场里一个人都没有。 慕晚枫突然想起了那天见到的叶思知，很腼腆的一个男生，只是难得的搭讪被林幕晨给破坏了。 想到那个清俊的男生，慕晚枫又觉得厌恶至极。 不过也不是因为他的性别，只是慕晚枫讨厌他那虚伪的模样，还有她无法苟同的心机。 她望着讲台上说的起劲的物理老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随后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小人。画完又夸张的把小人的眼睛涂成红色，添上几笔尖锐的獠牙，在他的心口戳了一把短刀，还形象的配上几滴鲜血。 随后在小人旁边写了三个字，林幕晨。 画完小人，慕晚枫自顾自笑了一声，把纸揉成一团，趁着讲台上的老师不注意，朝林幕晨扔了过去。 这一下正砸在林幕晨的脑袋上。 男生捡起纸张，掀开，看了一眼小人画，一愣，随即转过头，对着慕晚枫清浅一笑。 “笑个毛...”慕晚枫觉得无趣至极，随后看着林幕晨展开纸团，拿起笔，在纸上添了几笔，而后揉成团扔了回来。 慕晚枫觉得有些好奇，捡起纸团，摊开。 原本标识着林幕晨的小人此时张开手，怀里抱着另一个小人，那个小人窝在林幕晨怀中，抓着那把短刀，刺破了林幕晨的心口，她的嘴角还挂着扭曲的笑容。 慕晚枫的表情一僵。 最后默默的把纸团撕碎，“神经病...” ...... 这样的插曲，似乎微不足道。 下午的课时就这样悄然结束，直到最后一节自习课。 铃声响了两遍，随后一个女生走到了台上，拿出一张纸，“同学们，有件事情要宣布...” 慕晚枫没有多大兴趣，也便听之任之。 台上的女生挺漂亮，只是不同于慕晚枫那种精致的容颜，她的气质偏向文静，容貌也是偏于秀气的那种恬淡。 慕晚枫对这个女生了解不多，只知道叫做陈殷凝，成绩很出众，追求的人也不少。 在中学这个纯粹的年纪，一个女生受欢迎的程度，并不完全取决于她的容貌，还有很多一部分，源自于她的成绩。 陈殷凝长的好看，成绩更是拔尖，自然成了班里很多男生追求的目标。 “下周的运动会，还希望大家能自愿报名，毕竟关系到班级荣誉，当然，我会带头先参加的。” 陈殷凝不急不缓的说着，眼睛瞥了一眼静默的林幕晨，又瞥向慕晚枫，随后收回目光。 运动会什么的，慕晚枫并不感兴趣，虽然她对自家妹妹接触了解不多，也知道这副身体的体能并不算好。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交与别人去做吧。 果然，只是陈殷凝才说完，便有几个男生举起了手。 也许是想在女生面前表现一下，也许是真的对所谓的运动会感兴趣...谁知道呢。 “林幕晨同学，你...你要报名吗？你的体育一直很好的。”她单独叫了林幕晨的名字，语气也对旁人有些不同。 林幕晨沉默了片刻，才放下笔，看向讲台，最后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说完，看了慕晚枫一眼。 然后全班都看向慕晚枫的位置。 慕晚枫：“......”神经病，你说就说吧，你看我搞毛！ 陈殷凝眯了眯眼睛，最后展开一个月牙般清丽的笑容，“那好吧。” ...... 这般小小的波折，似乎没有对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慕晚枫自顾自的写着作业，忽而听到同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与嘲弄的声音，“陈殷凝她也有吃瘪的时候。” “什么？”慕晚枫不解。 “你不知道吗？”同桌转向慕晚枫，“陈殷凝啊，她以前在宿舍里当着好多女生的面，说她喜欢林幕晨...” 同桌说完，抿了抿唇。 还有些小秘密她没有说，大概就是陈殷凝委婉的告诫其余女生不要打林幕晨的主意。 本来漂亮又出众的女生，就不太受同性的欢迎，再加上她又这样强势，更是容易引起其余女生的敌视。 同桌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陈殷凝，“结果人家林幕晨根本不鸟她，噗...” 她说完，又有些好奇的低下头，看着慕晚枫，“说起来，雨落，你到底是不是在和林幕晨交往，大家都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我看也是。” “这...”慕晚枫略微犹豫，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能跟你说，我不喜欢他就是了。” “我倒是觉得他很不错啊，长的好看，成绩又好，还那么温柔...”同桌托着下巴，缓缓说道。 慕晚枫心里呵呵了一下。 温柔... 温柔个锤子！ chapter 50 晚饭后，这天似是暗了下来。 南方的城市不同于北方，只是吃了晚饭，昏沉的天空便暗戳戳的，一轮残月挂在半空，零零散散的星点绽放着微弱的亮光。 踏着轻快的步子，慕晚枫和一个女生走在树林间，偶尔说笑几句。 学校的侧面有一座不小的树林，原本的目的是隔绝校外那条街道，便建造了无数的树木草坪，建了数座凉亭。 林间一条不深的小河淌过，倒也说得上幽静。 只是逐渐的，这片小树林成了无数情侣幽会的场所，因为暗沉，人少，可见度低，再加上僻静，便是偷偷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不容易被发现。 慕晚枫原本的心情，其实是不错的。 直到她看到了凉亭里的林幕晨，那份好心情瞬间便消失了。 旁边的女生看了一眼林幕晨，又看看慕晚枫，然后望着林幕晨朝这边走过来，了然的眨了眨眼睛，“好吧，雨落，原来你有约了。” 随后便不顾慕晚枫的解释，华丽丽的转身离开了。 慕晚枫哼笑一声，想着女生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脆弱，继续望向林幕晨，“你能不能不要跟个鬼一样，话说我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的吗？” 林幕晨笑笑，凑进一步。 慕晚枫笑笑，后退一步。 林幕晨不在意的止住脚步，“你是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可以吗？” 慕晚枫这才想起来，她还是他的女朋友，“那我也要个人空间。” “所以我只是在远处看着你，没有接近。”林幕晨道。 慕晚枫叹了口气，不再争论这个无意义的问题，转身就要走。 林幕晨踏前一步，伸过手，想挽住女生的手。 这次却没有成功，慕晚枫迅速的收回手，淡淡的看向男生，“别碰我。” “理由呢？”林幕晨浅笑，“我牵我女朋友的手，不合理吗？” “理由就是，我不愿意。”慕晚枫抬眸，“林幕晨，我承认，我私下里是你的女朋友。” “私下？”林幕晨似有似无的笑着。 “如果我不愿意，你不能逼迫我，否则...”慕晚枫的神色渐冷，“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林幕晨饶有兴味的看着少女，就像一个大人看着闹脾气的孩子，半晌，点了点头，“好。” 慕晚枫松了口气。 “那我现在能握你的手吗？” “不行。” “什么时候可以？” “日后再说！” “呵呵。”林幕晨笑笑，没有坚持。 生活还很长，不必急于一时，倒不如说，既然爱人愿意承认这份关系，也不错。 ...... 夜间，疲惫了一天准备回家的慕晚枫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她的房间，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摄像头。 她是被监视着生存的。 在那个屋子里，慕晚枫觉得自己如坐针毡，甚至连脱衣服都不敢。 应雨落的心思，慕晚枫猜不透。 他说，他要自己？ 那是哪种形式的要？身体，灵魂，还是两者皆是。 慕晚枫头皮发麻，她一点也不想去猜测自家妹妹是个自恋的变态，还是一个兄控的变态，总之...一定是个变态。 她希望是自己误会了。 而偏偏这时候，林幕晨给了她一个不同的选择。 “你要不考虑搬到我家？”男生说道。 慕晚枫第一个反应是... 这孩子不是个傻子吧。 第二个反应是... 父母双忙，有车有房。 慕晚枫看着林幕晨那张清俊的脸，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你不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日后再说？”林幕晨反问。 慕晚枫觉得这个日后大有深意。 “该做的，还有什么是没做的。”林幕晨微笑，“雨落你就是现在怀上我的孩子...” “那我就掐死你，再把孩子生下来包成饺子供在你坟前。”慕晚枫冷声道。 “......” 林幕晨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你...有些残忍。” 慕晚枫嗤笑，“我去你家，但我要一个独立的房间。” “好。” 慕晚枫笑笑，随后收敛起了笑容。 林幕晨说的对，什么都做过了，其实也没有必要想得太多。 况且... 至少林幕晨家没有监视，是吧？是吗？应该是的。 也许吧。 ...... 交易达成，慕晚枫怀着自己的心思，住进了林幕晨家里。 至于男生有什么别的心思，慕晚枫也顾不到了，反正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现实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 只是慕晚枫预料之外的是，林幕晨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就像是普通的室友一般，看的见，能谈天说地，偶尔也可以一起相对而坐，但并没有过分的触碰。 期间，林幕晨提出要帮慕晚枫把行李搬过来。 只是她拒绝了。 虽然目前的一切看起来平静，但是慕晚枫也知道，她不会在林幕晨家里呆的太久。 哪怕林幕晨笑的和煦，装的再像一只二哈，慕晚枫也知道，这个男生只一条狼，饿极了还是会吃人... 嗯？怎么吃？ 你说呢。 ...... 这天初晨。 清晨的暖阳照的人还算舒服，慕晚枫简单的洗漱，下楼，到了客厅，看着厨房内晃动的身影。 今天是周末，连带着人也变的慵懒一些，慕晚枫穿着浅白色的睡衣，踏着可爱的棉质拖鞋，有些疑惑。 随后，当林幕晨端着三明治走出来的时候，男生随和的一笑，“醒了。” 这一刻，慕晚枫甚至分不清，男生那个笑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一如往常的伪装。 他装的太好，装的太像。 林幕晨，天生便喜欢给自己涂上一层伪装色。 也迟早，会死于这份伪装。 慕晚枫看着桌上的三明治与甜汤，有些疑惑，“你还会做饭？” “我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在家。”林幕晨解释，所以多少会做一些。 慕晚枫忽然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她的母亲也是很早便去世了，至于父亲...不提也罢。 慕晚枫想到慕云生，就如同有一颗鸡蛋梗在喉间，压抑的发疯。 她甚至无法去质问他，你，到底对应雨落做了什么！ 也便是这样，她才迟迟没法回家。 不过说到底，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应雨落。 “尝尝吧。” 林幕晨切出一块三明治，含笑递给慕晚枫。后者默默接过，茫然的塞进嘴里。 出乎意料的，竟然很美味。 chapter 51 这一天，慕晚枫接受了林幕晨提出的，去外面走走逛逛的建议。 一男一女，关系亲密，周末没事出去逛街吃饭游玩。 分明是约会。 这点彼此都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点破。 林幕晨自是乐得和慕晚枫一起的二人世界，而女生...只要林幕晨能保持正常，她就谢天谢地了。 “你喜欢吃冰淇淋吗？”林幕晨驻足在一家雪糕店附近。 “喜欢...还好。”慕晚枫咧了咧嘴，“现在是秋天，你不觉得冷吗？” “和你一起，不觉得冷。”林幕晨笑笑。 慕晚枫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雷的外焦里嫩，撇了撇嘴，索性不再接口。 “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冷，从里到外，都冷，虽然我并不介意那股冷意。”林幕晨温润的笑着，“和你一起，很舒服。” 慕晚枫看着林幕晨那副伪装的笑容，虚伪的仿佛戴着一张精致的假面，嗤笑一声，别过头不去搭理他。 脑后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气，慕晚枫愣神间，一张脸在面前放大。 随后一个柔软的吻，轻轻的触碰，一触即逝，宛若蜻蜓点水一般。 直到面前的男生退后了一步，慕晚枫才惊觉，摸了摸自己的唇，随后炸毛了，“林幕晨，你个混蛋！” 男生脸上出现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笑意，继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慕晚枫愕然，她从没见过这副表情的林幕晨，惊疑的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只看着面前的男生挂着那样和煦的浅笑。 “错觉吗...错觉吧。” 慕晚枫垂下了眼睑，没有再抗拒男生去挽她的手腕。 秋风拂过，簌簌的落叶在不长的街道上飞舞，一个清俊的男生牵着另一个漂亮的少女，悠然走在树下。 ...... 远处的街道，一个女生冷眼看着，幽深的眸子忽闪忽闪的，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静悄悄的看着。 直到那对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她才漠然收回眼神，低头喃喃，“为什么，是你...总是你，凭什么？” 她咬了咬牙，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墨色的油布伞。 这分明是一个晴天，半点雨丝都没有，拿着伞的少女显得有些古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 ...... 这天夜里，慕晚枫躺在床上，想着林幕晨一些奇怪的行为。 说是奇怪，只是与男生平时那般冷漠，虚伪的样子迥然不同。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林幕晨，亦或是一种新的伪装。 在伪装者摘下所有的面具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什么样的。 慕晚枫倒在床上，翻腾了好几遍，最后哂然一笑。 关我毛事。 讨厌，便从始至终都是讨厌。 ...... 新的一周。 伴随着落叶，萧瑟的秋风，这天，这地，仿佛缱绻的旅人，咧开嘴，嘲笑着这样冰冷的世界。 “今年运动会的名单，还缺了很多名额啊，要是那么多空缺，对班级的荣誉影响很大。”陈殷凝站在讲台上，那样子带着阳光的笑容，一看便是个开朗的女生，“所以我决定，一些空缺的项目，就由没报名的同学填补上了，毕竟学校运动会，重在参与嘛。” 她轻声的笑着，瞥了一眼林幕晨的位置，只是男生低着头在写习题，并没有注意到她。 脸上的笑容逐渐凝滞，陈殷凝现下也没空去管林幕晨的想法，转而在黑板上写着各个比赛项目的选手。 慕晚枫一点也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她本身就有太多事情要忙了，能抽空给自己一些平静的时间已经不容易了。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所以当慕晚枫在同桌的好心提醒下，抬起头看着长跑1500米的后面写着她的名字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咬着牙，有些气愤的看着陈殷凝。 明知她的身体不好，偏要安排一个最费劲的项目。 慕晚枫是怎么都不信女生是让她去取得荣誉的，现场丢人还差不多。 她想着，直接站起身，“我不参加比赛。” 台上的陈殷凝一愣，随后皱着眉，“应雨落，这是班委之间共同商量的结果，你要有意见，可以跟班主任说。” “你就是让我参加，我也会弃权。”慕晚枫叹了口气。 “这是班级的荣誉。”陈殷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疑她，还给她脸色看，若是班里每个人都这样，以后也就不需要她管事了。 慕晚枫轻笑了笑，“随你。”而后便不说话，任由陈殷凝有的没的说些什么，亦或是指桑骂槐表示某些同学没有集体荣誉感... 说到底，她本就不是应雨落，自然没有什么集体归属感。 再者说... 慕晚枫打死都不会相信，应雨落会有集体荣誉感。 两个漂亮的女生闹别扭，偏向哪个都会得罪另一个，索性也没有人跳出来劝和亦或是指责谁。 总之事不关己嘛。 ...... 陈殷凝，想来是喜欢林幕晨的。 如果说，原本只是猜测，那么当慕晚枫看到陈殷凝把林幕晨安排的与她双人接力的时候，她也大致确信了。 只是一个学生之间的喜欢，便是海誓山盟，也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慕晚枫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陈殷凝的自导自演。 平心而论，陈殷凝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便是穿着单调的校服，也掩盖不住发育良好的身体。 林幕晨只是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运动会报名表，便不再关注。 于而言，虽然没有兴趣，也不至于直接拒绝。 那样虚伪的面具戴久了，便是自己都要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 也就只有在试卷上写上名字的一刻，才记得，哦，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 慕晚枫无趣的瞥了林幕晨一眼，眼睛悄然转了一圈，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尔后拿着纸笔，写下了一句话，捏成团扔到了男生脚下。 后者抬起头，淡然的脸上没有分毫变化，却依然捡起了地上的纸团。 纸上就写着一句话。 chapter 52 【只要你不去参加接力，我就答应你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要求】 林幕晨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索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要求是什么样的，只是片刻，便抬起眸子，对视了一瞬慕晚枫的眼睛。 少女的眼底含着笑意，挑了挑眉。 林幕晨跟着笑笑，似是无所谓，似是不在意，便是慕晚枫觉得自己已经比旁人要了解男生更多了，却还是猜不透这个清俊男生的想法。 姑且一试罢了，行不行，对她都没有什么损害。 只是抱着一副看戏的神情，托着下巴，嘴角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而后... 就像慕晚枫希望的那样，林幕晨站起身，看着陈殷凝的方向，“抱歉，运动会那天我不能参加。” “怎...怎么？”陈殷凝心跳快了一分，只是听到林幕晨的拒绝后，仍然有些不舒服，“你有事情吗？” “是。”林幕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抱歉的神色，那般模样，温润得体，根本挑剔不出一丝错处，“有约了。” 陈殷凝咬了咬牙，愤恨神色一闪而逝，再抬头，是一副遗憾的表情，“那也没办法了，我再找其他人补上吧。” 几个一直关注着她的男生眼睛一亮，纷纷表示自己可以和她一组。 陈殷凝浅浅的一笑，眼神巡视了一圈林幕晨的侧脸，最后落在了慕晚枫身上。 然后看到了慕晚枫那一抹不加掩饰的讽刺笑容。 她的脸色微僵。 ...... 既然是名义上的男朋友，不管是否公开了这一层关系，慕晚枫也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少过分。 倒不如说，她也挺讨厌有人给她下绊子，你让我不好受了...我便让你更难受。 直到课后，整理好书本的慕晚枫站起身，去了一趟厕所。 看着公共厕所门口那个显示着女性标识的小人，慕晚枫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也许一开始还有些尴尬，甚至还怀着一种小激动的心情...但是这么长久的时间，早已没有了任何其余想法。 在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以后，就是应雨落，不可能再成为慕晚枫，所有的疑虑也就释怀了。 就当做...做了一场长达十六年的梦境。 这还真是可笑。 慕晚枫自嘲，悄然走进了厕所，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生。 陈殷凝。 慕晚枫看了一眼这个傲然的女生，便侧开身子，给她让步。 倒是陈殷凝，冷冷的看了一眼慕晚枫，一言不发掠过她的身旁，忽而一声漠然的询问，“你和林幕晨在交往对吗？” 慕晚枫挑了挑眉，遮掩住了自己的表情，“怎么会，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 陈殷凝咬了咬牙，“就讨厌你装的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慕晚枫哑然。 她楚楚可怜吗？有吗？ 她不知道，干脆闭口不言，目送着陈殷凝离开，然后轻叹了口气。 “我是那种，横刀夺爱，心思深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女生吗...” 慕晚枫笑了笑。 我不是，我是个男生。 ...... 既然陈殷凝要误会，慕晚枫也不介意让她更讨厌一些自己。 回到教室的时候，慕晚枫被一只伸出来的脚给绊了一下。 便是这样子，使一些小绊子。 慕晚枫作势摔了一跤，在一声惊叫声中，跌进了林幕晨的怀中。 男生自然乐得爱人投怀送抱，顺势接住了慕晚枫，贴在耳边轻声言语，“想要了？” “......”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一把推开了他。 男生抓着她的手，紧接着一拉。 刚站起身的慕晚枫又跌了回去。 她愤恨的抬头。 林幕晨柔和的笑笑。 真是像极了爱情。 最后还是后桌的女生看不过去了，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你们...在拔河吗？” 林幕晨才轻手松开了慕晚枫。 ...... 有时候，一桶炸药，没有蹦出一颗火星子，却也不代表那火药是安全的。 只是时间还没到罢了。 午休时分。 慕晚枫闲的无事，翻阅了一遍那天偶然在图书馆带出来的书籍。 只是没事做了，随便看了两页，便觉得无聊的很。 这样无趣的东西，她不喜欢，就是那次去了图书馆也是个意外。 她想起来那天见到的男生，还不知道叫啥，都不知道作者给没给起名字...总之他说他每天午休都会待在那个昏沉的图书馆。 慕晚枫打定了主意，便拿着那本她翻来覆去觉得无趣的书籍，踏出了教室。 ...... 图书馆一如既往的昏暗，慕晚枫站在门口，悄悄张望了一下。 静悄悄的。 门内，门外，都是一片寂静。 她舒了口气，踏入了阁楼，顺着记忆中的想法，去了二楼。 楼上书架的数量，比起一楼一点也不少，只是更加的阴暗。也许是因为书架的位置靠在背阴面，即使是白天，也显得阴沉沉的。 这样的气氛，说是图书馆，不如说是鬼屋更加恰当。 慕晚枫绕着阁楼转了一圈，一直回到楼梯口，都没有见到那个男生。 “不在吗...”她叹了口气，看着暗红色的墙壁，总觉得冷森森的。 越想越觉得恐怖，她搓了搓手臂，抱紧了怀里的那本书籍，转过拐角。 一张冷峻的脸忽然出现在面前。 “啊！” 吓了一跳了少女跌在地上，待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才喘着粗气站起身，“林幕晨...你怎么在这儿？” “你找人吗？”面前的少年笑的好看。 “是...”慕晚枫点头，随即接口，“只是朋友。” “是吗？”他问。 慕晚枫撇了撇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说完，转过身不再搭理林幕晨，顺着楼梯就往下走。 身后的男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生拉硬扯着往后拖去。 “你干嘛！”慕晚枫气愤的甩开林幕晨。 “你找的...是他吗？”林幕晨凑近，低哑的说道。 临的近了，慕晚枫抬起头，才注意到男生身上一片暗红的颜色，染透了纯白的校服。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感受到林幕晨的手抚上了她的侧脸。 一片黏腻的感觉，似是血液的触感。 她瞬时忘了动弹，只是唇角哆嗦着，直到被血液浸染的少年拥入怀中。 “你看，是他吗？”林幕晨重复了一遍，掰过慕晚枫的下巴，抬起眼眸，望向天花板。 一颗暗淡的仿若皮球一般的东西，被悬挂在半空中，水润的液体一滴滴落下。 chapter 53 “是他吗？是他吗？”饶是温柔至极，却是魔鬼来自地狱的回音。 慕晚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颗模糊的球体，已经分不清他原本的样貌，但她认识，潜意识里就是认识，也知道，一定是那个赠予她书籍的男生。 “思宸。” 她低声叫了一句，出口的话语是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温柔。 身后的男生似乎被这温柔的喊声给激怒了，抓着她的衣领，狠狠的扣在书架上。 啪！ 哗的一声，满架子的书籍掉落在地上。 慕晚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心脏处紧缩的疼痛，然后感觉到锐利的牙齿咬住了她的脖颈。 “不许，你的眼里不许有其余人，你怎么能喜欢其他人...雨落，雨落...我这么爱你...” 喃喃的低语，就这么徘徊在耳边，伴随着疼痛。 慕晚枫低哼一声，感觉到脖颈处一股疼痛，似是被咬破了。 那个清俊的男生，就像一只吸血鬼一般，**着她的血液。 她茫然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男生的头发，“林...林...” 而后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弯折，难耐的疼痛传来。 她啊的一声尖叫，手臂似是被折断了，同时一只手扯开了她的长裙。 长裙... 长裙？ 你不是穿着校服吗？ 慕晚枫咬牙开始拼命的挣扎。 ...... “啊！” 一声尖叫，慕晚枫喘着粗气，坐直了身子。 周围是一片白色的墙壁，四周是熟悉的同学，窗外枫叶正被秋风吹的簌簌飘落。 是...是睡着了。 是梦。 慕晚枫环视着周围，看他们正一个个惊异的望着自己。 “怎...怎么了...”她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雨落，你刚才忽然叫了一声，吓死我们了。”同桌愣愣的看着慕晚枫，“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慕晚枫回过神，“是...噩梦，对，做梦了。” 好真实的梦境。 她揉了揉额头，感觉到额间是一片细密的冷汗。 她扭过头，望向不远处林幕晨的位置，正对上男生温柔的笑意。 梦境，现实，两张脸似乎重合了。 她仿若闻到了那股真实的血腥味，忍不住俯下身，一阵干呕。 ...... 这么一整天，慕晚枫都是心不在焉的，心里想的都是那个真实的梦境。 还有那个名字。 “思宸...是谁？”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思宸的人，梦里却念出了那个名字。 这般烦闷的厉害，连晚饭也是没有去吃。 直到晚自习以后，她仍然坐在教室里，简笔画了一下那个梦中的场景。 暗红色的墙壁，昏暗的房间，还有那个...人。 “该回家了。” 一声声音在身侧响起，慕晚枫悄然合上了笔记本，抬起头看着林幕晨那张脸。 清俊，淡漠，端正精细的五官挑不出瑕疵，这样的男朋友该是完美的存在。 慕晚枫嗯了一声，点了下头，站起身，看着林幕晨凑过来的面容，不自觉退了一步，随即一阵难受的反胃。 “你晚间一点东西都没吃。”林幕晨轻拍了拍女生的后背，神色间忽然一片古怪，“你该不是怀孕了？” “......”慕晚枫被这个奇葩的言论吓了一跳，当场就想骂出来，怀NM！劳资是公的！ 只是转念一想，好吧...她现在貌似不是只雄性生物了，而且... 她有一瞬间的错愕，“不可能吧...才...才，没那么离谱吧。” “我开玩笑的。”林幕晨没心没肺的笑笑，“可能是吃了什么伤胃的东西，回去的时候我陪你买点药。” 这番温柔的模样，在慕晚枫眼里无比的突兀。 她抬起头，望着男生的眼睛，冷清的教室此时只余下彼此两人，“林幕晨，我问你...” “你说。”男生道。 “假如，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人，你会怎么办？”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杀了他，或者杀了你。”林幕晨应的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口，仿若是内心深处早就那么认为了。 “你疯了吗！”慕晚枫呵呵一笑，感觉到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我是认真的。”林幕晨柔和的笑着，就像是在讨论夜宵吃什么一样的随意。 “杀人是犯法的。”她说。 “噢...对。”林幕晨点点头，随即握住了慕晚枫的双手，“所以，你只要喜欢我一人，不就可以了。” 慕晚枫看着灯光下林幕晨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到底是没有笑的出来。 窗外人影闪动，慕晚枫抽回手，准备离开教室。 只踏出了一步，便被拉扯到了墙边，按压着手腕，重重的一吻。 她错愕，惊惶，随即狠狠的咬破了林幕晨的嘴唇，推开了男生。 “教室...”她说道，喘着气，握紧了双手，别过头去。 林幕晨轻触了一下被咬破的下唇，一片麻木的疼痛，抚摸一下，一片嫣红的色泽。 血液混杂着唾液，黏腻的艳丽，带着令人疯狂的铁锈味。 ...... 梦境，与现实，是否重合。 慕晚枫并不相信一场梦会影响什么，只是很多事情，她仍然放不下。 这天早晨。 她早早的来了学校，教室里的人倒也不多，寥寥数人，大多是女生。 只是刚走进门，就感受到了一道敌对的目光。 慕晚枫顺着视线看去，只是看到了陈殷凝的背影，似乎刚才那令她不舒服的感觉只是错觉。 运动会接近，陈殷凝每天也是忙忙碌碌的编排着一切，慕晚枫没兴趣，也不想多加掺和。 “早啊，雨落。” 坐到座位上，同桌的女生轻声打了招呼，“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没睡好吗？要不...” “多喝热水，我知道。”慕晚枫轻咬着手指，翻开笔记本。 同桌见慕晚枫不愿多说，也便不提了，自顾自的背起了单词。 直到慕晚枫扯了扯她的衣角，“你说，梦境和现实是不是相反的？” “不一定啊。”同桌好奇的转过身，然后合上了笔记本，“不是也有一种说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要是不存在的东西，怎么会梦到呢。” “......” 慕晚枫沉默了。 也是，若是不存在，她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到底是我在做梦，还是我根本就处于梦中。 chapter 54 慕晚枫本来想趁着午休时间，抽空去一下图书馆。 只是这天中午，林幕晨都跟在她身边。 慕晚枫无奈。 万一把梦中的两个人揉杂到现实中，那么梦境是否会成真？ 真扯。 不过慕晚枫仍然不愿意带林幕晨去见那个男生，这家伙的占有欲有多强慕晚枫是心里有数的。 便这样拖着，午休的铃声响了两遍。 下午的课时是体育课，慕晚枫现在的身体虽然并不好，却也亦步亦趋跟去了操场。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列队等了十来分钟，女生站的脚都酸了，体育老师才悠悠然走过来宣布，因为要准备运动会的事情，今天的体育课改成自由活动。 白站了半天，看着男男女女结伴去做他们喜爱的运动，慕晚枫没有丝毫兴趣。 倒是靠在草坪上，仰头，望天，看了会白云，一直到刺目的阳光戳着眼睛不太舒服，才收回了目光。 站起身，看着男生都去了球场的位置，她也忍不住有点心动。 好歹在换身前，她打球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啊，绝对女生看了尖叫，男生看了嫉妒的那种。 这样想着，也不自觉往球场走去。 ...... 学校的球场本就不大，那么几个位置，若是人少，还显得有些空旷，只是人稍微多一点，便不够用了。 在这时候，几个班级的男生便会分组，开始班级对战，也比较有趣。 这样一来，人一多，便热闹起来，不少女生也跟着站在球场边缘观看，偶尔指指点点，哪个男生打的好棒，哪个男生真帅... 然后... 听听就算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多帅吧？呵呵。 慕晚枫来到球场的时候，外面倒是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球场里的比赛倒也火热。 正是这种临近运动会的时候，几个体育老师说着忙，便撒手不管了，也乐得一群学生自娱自乐。 “哎，那边那个，长的特别高的，打的好棒，听说是校篮球队的，是不是好帅...”身旁的一个女生正在和闺蜜谈论。 如同男生喜欢谈论美女一样，女生也不吝啬把她们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只是没有男生那般少儿不宜。 “一般般吧...倒是你看，那个穿白衬衫的，就右边那个，好帅啊...他是哪个班级的...卧槽！他看过来了，是不是被他听到了！”女生心虚的别过头，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只是慕晚枫循着她的目光，看向场内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幕晨微弯着嘴角，随和的一笑。 贴上面具的男生永远都是那么的出色，就像雨后暖阳下的一片白云，纯净无暇。 “笑的真假。”慕晚枫冷哼，不再去看林幕晨，转而望向其他男生。 这么一看，倒确实还有一个熟人。 场内那个高大的男生，慕晚枫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叶思知。 只是球场内的男生与那天腼腆的样子判若两人，高大的身躯鲜少有人能挡住他进攻的步伐，再加上他的球技也是十分娴熟，连连得分。 球场内爆发出一声声呐喊，只是片刻，便分出了胜负。 叶思知扔下了手中的篮球，擦了擦额间的汗水，走到休息区坐下。 慕晚枫斜眼望了一眼男生，趁着休息时间，也凑到了他的身边，“打的不错啊。” 这句话，倒是出于真心的，慕晚枫是真的觉得叶思知的球技不错，就是自己在换身之前，都没有男生这样的水平。 叶思知一愣，随即转过身，看了一眼慕晚枫，微微张大了嘴巴，“啊...是你，你...你...” “我叫慕...不是，我叫应雨落。”慕晚枫笑笑。 “你...你好。”叶思知尴尬的笑笑，还想说点什么，却一时的窘迫，不知道如何开口。 慕晚枫不急，浅笑了一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曾经也是个男生，她当然也知道叶思知这会紧张。 “思知。” 身后传来一声清浅低沉的声音。 慕晚枫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直到转过头，看向走过来的清瘦男生，她的呼吸一滞。 “是你！”慕晚枫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脏却是砰砰跳动着。 这个男生，就是慕晚枫在图书馆见到的人。 “你...啊，我记得你，那本书看完了吗？”男生淡淡的笑着，她的笑容很浅，戴着一副眼镜，笑起来能遮住半张脸。 “那本...”慕晚枫不经意间搅动了一下手指，“还没看完。” “没关系，慢慢读，可能会有一些不同的理解。”男生咧着嘴说道。 上次在图书馆见到的时候，太过昏暗，慕晚枫没有看清，现在仔细打量，这个男生其实长的还算清秀。 五官端正，只是那副厚重的眼镜破坏了整体的协调感。 “哥，你们认识？”叶思知在旁边古怪的看着两人。 “思知...啊，差点忘了，你要的水。”男生伸手，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叶思知，随后把另一瓶递给了慕晚枫，“你要吗？” “不用了，我不渴。”慕晚枫摇摇头，“你们是兄弟？” 她的语气古怪，还压抑着笑意。 这两个不管身型还是气质都完全不同，叶思知是身体健硕，容貌却比较普通，而另一个男生，却显得书卷气过重，反而看起来病恹恹的。 尤其是，那个男生看起来比叶思知要矮上不少，竟然是哥哥。 越想越觉得好笑，慕晚枫咧了咧嘴，眯起了眼睛，忍不住笑成了一个月牙。 “嗯...”男生推了一下眼睛，“那个...我叫叶思宸。” 慕晚枫的笑容瞬时僵住，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正好看着走过来的林幕晨近在咫尺。 “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们，你是那个班级的吗？”叶思知问道。 慕晚枫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幕晨揽进了怀中，“不能。” “嘶...” 她听到了身旁两个男生惊讶的吸气声，一阵羞愤，抬脚便踩在了林幕晨脚上。 “雨落，我现在心情很差。” 林幕晨贴在耳边，悄然说道，声音嘶哑的仿佛抑制不住什么情绪。 慕晚枫停止了动作，身子轻颤了一下，再不敢动作。 chapter 55 “林幕晨！我们说好的...人前，不能碰我，不能碰我！”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愿意。” “林幕晨！”慕晚枫气的发抖，抓起了匕首，却迟迟没有动作。 “雨落，够了。”林幕晨冰冷的目光犹如凝结的玄冰，只是看一眼，便冷的颤抖，“你要的自由，我愿意给你，那便是自由。我不愿意给你，你也没有办法。” 他说着，凑近一步，“你知道我在乎什么，这种无聊的恋爱游戏...”林幕晨轻笑，“只要你愿意听话，我也可以一直陪你玩下去。” 他说完，又凑近一步。 惊异的少女后退半步，继而心一横，猛的挥出手中的匕首。 然后在一片血液飞溅中，划伤了男生的手臂。 或者说，林幕晨压根就没躲。 慕晚枫终是抵挡不住这种压力，推门离开了房间。 ...... 再一次见到男生的时候，已经是入夜。 慕晚枫坐在河边，看着粼粼的水面，看月亮倒映在水中。 夜间的河岸很是安静，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慕晚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林幕晨拥在怀中。 其实她是想躲的，只是忘了，也不敢。 而后男生贴着她的耳边，“你怕我吗？为什么？” 慕晚枫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不怕，只是讨厌。 任你做了那么多，那份厌恶的情绪总是凝滞不去。 说到底，就是她讨厌极了林幕晨这种人。 男生听到这个答案，似是开心，抱起了女生，循着河边，默默地走着。 ...... 因为林幕晨那天在球场上做的疯狂举动，不少男生都在心里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幕晨依然是那样虚伪的笑，只是那笑意，带着些许腼腆。 只是这样一来，在慕晚枫的眼里就更假了。 该死的林幕晨，什么时候腼腆过... 至于在路上，私下里，有几个自认为和林幕晨关系不错的男生打趣的叫慕晚枫嫂子，她也只是嘴角微抽，然后感叹一句... 嫂NM，叫哥夫。 同桌的女生也是一脸兴味的看着慕晚枫，“你不是说不喜欢林幕晨吗？” “这个事情...”慕晚枫呵呵一笑，“我没法解释。” 解释了也没用。 讨厌便是讨厌。 更讨厌的是，明知讨厌还无处可躲。 “那就不用解释了。”同桌托着侧脸，看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位置，“嘿...就是某些人要气死了。” 慕晚枫默然。 她说的，便是陈殷凝。 即使慕晚枫和陈殷凝没啥交集，也能从对方敌视的目光中感受到...她恨不得吃了她。 “这事...能怪我吗？能吗？能吗！” 慕晚枫觉得应该不怪她。 除此之外，最让慕晚枫觉得奇怪的就是，自从那天一大段演讲以后，应雨落仿佛消失了一样。 即便是慕晚枫有时候好奇，给对方发了简讯，得到的消息大多也是... 【忙。】 【很忙。】 【忙炸了。】 慕晚枫呵呵一笑，【您忙啥呢？】 应雨落：【忙着学习。】 看，都懒得编了，直接胡扯了。 慕晚枫索性不搭理应雨落，开始思考她与林幕晨之间未来的关系以及复杂的哲学问题。 话说，床单都已经滚了，现下思考哲学还来得及吗？ 生命不息，学习不止嘛。 ...... 时间这玩意啊，就像握在手心的细沙，只是不留神，便悄然而逝。 很多事情，若是想不透，便不用太去在意了，多思无益，生命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雨落，我以为你会弃权。”同桌的女生看着慕晚枫简单热身，握着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是不想去...”慕晚枫轻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台上的陈殷凝，“只是，要真弃权了，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说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咬咬牙跑个1500米，也便这样吧。 “好吧，我会给你加油的。”同桌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慕晚枫，后者笑着接过。 再然后，歪着脑袋，看向教室门口的林幕晨。 男生抬起眸子，随和的一笑。 慕晚枫冷哼一声。 “真是恩爱啊。”同桌打趣了一声。 慕晚枫轻笑一声，没接口，既不想承认，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 学校的操场很大，光是周围一圈的看台，便足以容纳上千人。 错落的椅子排列成一个圆，仿照着标准的体育馆建造的，第一眼看去，便有些类似古罗马的竞技场。 慕晚枫对着参赛表签到以后，便走进了赛场的跑道。 “加油。”林幕晨站在草坪上，柔声鼓励道。 秋日的暖阳慵懒的照射在男生身上，倒是格外的好看。 慕晚枫只是撇了撇嘴，“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替我跑。” 林幕晨轻笑，“可这是女子1500米。” “要不然，你就变成女生好了。”慕晚枫打趣，却又邪念的想着，如果林幕晨真能变成女生，倒是很有趣。 这样一个腹黑又漂亮的女生，兴许会很受欢迎。 而男生竟然真的低头沉思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 慕晚枫哼笑一声，没说话。 林幕晨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我没法变成一个女生，不过可以陪你跑。” “陪跑？” “嗯。”林幕晨笑的好看，慕晚枫没有拒绝。 其实抛却一些主观的厌恶，慕晚枫并不讨厌林幕晨，即使是她们之间那些恼人的身体触碰让她作呕。 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讨厌。 抿着唇，不再去看男生，慕晚枫蹲下身，佯装系鞋带的样子。 ...... 倒是有一个额外的插曲。 “给你。”面前的陈殷凝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慕晚枫。 女生有些疑惑，却还是收下了，顺便思考了一下，水里是不是加了些什么佐料... 随后便也笑笑，觉得自己太多心了，还是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 “不客气，每个参加比赛的同学都有。”陈殷凝从始至终都没给慕晚枫好的脸色，只是看了一眼跑道便离开了。 倒是林幕晨对着慕晚枫亲密的举动让她的神色更差了一些。 chapter 56 慕晚枫现在的身体很差，除却女生的体能本就弱些，这副身体其实很糟糕，至于原因...慕晚枫不知道。 她也问过应雨落，但是他没有告诉她。 索性，她也没有打算去争夺什么名次，只是被动的参加比赛，而后跑完这条长长的跑道便是。 所以当她在跑道上踩到一颗玻璃珠，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她真的是厌极了这样的身体。 ...... 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眼前一片漆黑，随即便是身上一股难言的疼痛。 好像手脚都被扭曲了一般，慕晚枫蜷缩着身体，好一会，才恢复了意识。 “雨落！” 睁开眼，才看到面前这个男生，焦急的模样不像是面具的伪装。 慕晚枫想笑，想说一句没事。 只是开口的时候却变成了痛哼，脚踝好像是扭断了一般，腹部也是一阵阵的抽搐，疼的嘴角都抽了。 慕晚枫索性不再硬撑，哼哼唧唧的抓着林幕晨的衣服，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真疼...” ...... 直到被男生抱到了校医室，连医生看着这一片血迹都吓了一跳。 等慕晚枫好受一些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坐起身，疼痛的四肢便传来一股灼热的感觉，身旁的男生立马走过来，“好点了吗？” 依然是那副让慕晚枫讨厌的笑容。 似是疼的神志模糊了，慕晚枫淡淡的看着林幕晨，轻声开口，“你笑起来真难看...” 男生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女生醒来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却也收起了笑容，“抱歉。” “我渴了。”慕晚枫感觉喉咙一片干渴的难受。 林幕晨会意，立马去接了一杯水，递到女生旁边，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收了回去，“你现在不能喝凉水。” “啊？”慕晚枫眨眼。 “你来例假。”林幕晨轻声说道，而后便倒掉了杯水的凉水，转而接了一杯热水。 “噢...”慕晚枫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怪不得这么难受，只是片刻，苦笑了一下，便接受了这个设定。 例假什么的...其实也无所谓吧。 只是流点血罢了。 她抓着林幕晨递过来的水杯，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手臂和膝盖上的摔伤已经处理过了，上药裹上了纱布，那些疼痛倒也能忍受。 只是例假嘛...慕晚枫摸了摸滚烫的水杯，刺痛的感觉让她连忙缩回了手指。 连自己变成了女生这个事实都已经接受了，这也没什么，迟早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仰头喝起了热水。 反正就是多喝热水呗。 ...... 这一天，慕晚枫便在床上躺了半天，待校医室的医生检查了她摔伤的部位，确认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就允许她离开了。 “来例假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你不知道吗？”穿着白褂子的医生叮嘱。 慕晚枫笑笑，点了点头。 而后下了床，歪歪扭扭的往外走，像极了一个残疾人。 还是林幕晨看不下去，直接抱起了慕晚枫。 亲密的动作，微妙又有些暧昧，只是慕晚枫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走路是很不方便，也就接受了这份好意。 至于偶尔无意识间的身体触碰...便也无视了。 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是吧。 ...... 再往后，回到教室，被林幕晨放下，面对着同桌讶异的目光，慕晚枫解释了一句，“摔伤了。” “严重吗？”同桌这才注意到慕晚枫包扎的伤口。 女生笑笑，说着没事。 只是瞥了一眼自顾自写着习题的陈殷凝，凝视片刻，直到对方抬起头，对视了一瞬。 慕晚枫柔和的笑笑。 陈殷凝冷哼一声，她刚才也看到了林幕晨抱着慕晚枫回来的场景。 只是慕晚枫确实受伤了，她也没有在意...也或许是，在意了，但没有说。 慕晚枫咬着手指，兀自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赛场上，为何会有一颗玻璃珠。 ...... 只是她没有思虑太久。 夜间，疲惫了一天的众人终于可以在晚自习好好休息一下。 偌大的教室一片嘈杂，到处是各种争论与炫耀声。 中学的运动会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能引起别人艳羡的目光，也便是值得这一天的疲乏了。 慕晚枫觉得无趣，打了个哈欠，撑着身子站起身去了厕所。 神色恍惚间，女生迈着细碎的步伐，走进了男生厕所，直到里面的男生尖叫了一声，她才猛然惊觉，“呵...走错了，今天天气不错。” 而后尴尬的跑了出去，转向女厕。 十六年来的习惯，让她一时之间还无法转变，有时候慕晚枫真的怀疑，她真的能作为一个女生生存吗？ 如果不能，这世界又为何同她开这个无聊的玩笑。 在她的眼里，身体，倒是最不值得珍惜的玩意了。 慕晚枫讽刺一笑，觉得自己便是做出任何事情，她都不觉得疯狂。 视线一转，突然出现的女生吓了她一跳。 慕晚枫不自觉的倒退一步，却忘了她现在的腿脚还带着伤，一阵疼痛感自脚踝处传来，她没站稳，眼见着就要摔倒。 而后被女生一把拉住。 慕晚枫惊疑未定，刚想道谢，却是看着面前陈殷凝的脸，愈发不解。 “还很痛吗？”陈殷凝问道。 慕晚枫虽是不明就里，却仍然点头，“好些了，不动的话，不疼。” “呵呵。”陈殷凝笑笑，扶着慕晚枫的身体，一步迫近。 女生吃痛，下意识的后移，靠在墙上，被陈殷凝撑着身子抵住。 两人的脸离的极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 此时已是晚间，暗淡的月色显得朦胧，便是校内的路灯也并不明亮，这样昏暗的时刻，显得女生的脸模模糊糊的，倒是难得的好看。 慕晚枫呼吸一滞，看着离的极近的陈殷凝，略微尴尬，“你...”她恶意的猜测，这妹子...该不是有百合倾向？ 如果这时候自己吻上去，岂不是很有趣？ 那还真是有趣，呵。 chapter 57 事实证明，慕晚枫想多了，而且想的太多。 陈殷凝就着壁咚的姿势，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疼就对了。” 慕晚枫一阵沉默，心中一些猜想逐渐的浮出水面，“是你做的对吗？” “没错，是我。”陈殷凝轻捏了捏慕晚枫的侧脸，一阵厌恶的感觉溢于言表，“又来了，这副表情，这里没有别人，这么做作给谁看？” 慕晚枫哼笑。 “你笑什么？”陈殷凝神色更冷。 “你不怕我告诉别人？”慕晚枫反问。 “随意，如果你能证明是我做的话。”陈殷凝看着慕晚枫嘲讽的神情，怒意更甚，“应雨落，我是真的讨厌你。” 慕晚枫垂下了眼睛，“我也讨厌。” 她也讨厌自己。 只是陈殷凝以为慕晚枫说的是讨厌她，旋即冷然一笑，后退半步，就着抓住慕晚枫头发的动作，狠狠的摔在洗漱台上。 慕晚枫痛哼，却是手臂上的伤口被撞了一下，疼的厉害。 还来不及站起身，膝盖处又被陈殷凝踢了一下。 女生很狠，这几下，每一下都踢在慕晚枫的伤口，虽是不重，却也疼的喘不过气。 “你要是不想这样，以后就收敛些。”陈殷凝洗了洗手，转身离开了。 慕晚枫咬着牙，终究是叹了口气，默默地看向伤口处。 纯白的纱布，染上了一层血丝。 ...... 如同陈殷凝预料的一般，慕晚枫确实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旁人。 一是没必要，她可能真的不在意这副身体，虽然是她自己的。 二是她即便说了，也没有证据。以陈殷凝平时展露出来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只是... “你伤口怎么裂开了？”林幕晨皱着眉头。 “没事。”慕晚枫摇了摇头，“在厕所碰到陈殷凝，然后摔了一跤。” 她说完笑笑。 林幕晨若有所思。 慕晚枫说完便没有再搭理林幕晨，转而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 运动会的第二天，慕晚枫因为受伤了，就是连加油都免了，只是在看台附近无聊的巡视着场内。 她本是随便看看，却意外的发现在球场上活跃的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慕晚枫无比熟悉。 就是她自己...准备的说，是曾经的自己。 看着另一个自己在球场上活跃，而现在的自己却因为受伤和大姨妈躲在看台上发呆...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慕晚枫是对应雨落抱着一份敌意的，尤其是在知道了他竟然一直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份敌意来的更加深刻。 只是不解的是，这些天应雨落仿佛忘了自己，与自己再没有更多交集，仿佛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 慕晚枫想不透，应雨落为什么监视她，如果是在意这副身体，最近又为什么放任她搬去了林幕晨家不管了。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专心的看起了球场内的比赛。 赛场上的应雨落表现的很是出色，球技也不像是才开始打球的生涩，便是比起以前的自己，也不会差。 他本来就长的好看，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更是无形的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个女生给他送上了水，两人说说笑笑的聊了好一会。 慕晚枫一瞬间，有着极度的不舒服。 占了我的身体，还勾搭我的妹子...岂有此理。 想罢，也淡笑着收回了目光。 不看了。 分明都是适应不同的生活，应雨落却比自己融入的更快，而自己直到现在都恍如梦境。 ...... ...... 幽暗的小房间，一个女生裹着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 女生的样貌说不上特别好看，却也说的上是秀气，若是淡妆点缀一番，必定不会难看。 只是女生的神色，却有些颓废，双目乌青，显然是最近都没怎么睡好，连带着神色都显得萎靡。 【为什么把这些给我？】 女生的眼睛忽然闪动着晶亮的光芒，她的桌上除了一些纸笔，便是一把墨色的油布伞，与房间俏皮的风格，格格不入。 【你为了你想要的，我为了我想要的，各取所需。】 这答案不是女生想要的，她也并不满意。 不过无所谓。 反正... 女生轻抚了一下桌上的油布伞，显得有些摇摆不定。 有些事情，还是要亲眼确认过了才好。 ...... 入夜。 因为运动会的关系，学校的课时也显得轻松很多，具体来说就是... 没啥作业了。 这样一来，疲惫了一天的学生也可以早些结束自习，好好休息一晚。 幽静的街道。 已是天黑，除却偶尔几辆车行驶过，伴随着吵闹的鸣笛声，这个时候便很少再有行人路过了。 路灯下，一个长相清俊的男生，背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生走着。 他们都穿着一件纯白的校服，只是女生的脚上裹着纱布，显然是受伤了。 “为什么走路回去？”慕晚枫趴在林幕晨背上，环着男生的脖子，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多呆一会。”林幕晨温润的说着，他的脚步很稳。 “幕晨...”慕晚枫随口叫了一声，出口的时候她才一愣，旋即改口，“林幕晨。” “嗯？”男生应道。 慕晚枫轻皱着眉头，勉强压下刚才突如其来的心慌，随便问了一个问题转移了注意力，“话说，你为什么喜欢我？” “如果我说。”林幕晨停顿了一瞬，“是一见钟情，你行吗？” “呵呵。”慕晚枫笑笑。 所谓的一见钟情，说白了，不就是下半身来了感觉，想要侵占吗？ 慕晚枫不觉得林幕晨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况且撇开男生那偶尔的神经质，其实林幕晨很优秀，优秀的怎么也不该缺女朋友。 所以慕晚枫不信。 “我也不知道。”林幕晨摇头，却不在意，“只是突如其来的感觉，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男生说完，浅笑一声。 慕晚枫冷哼，却也明白问不出个所以然，好在她也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只是她这时候还不明白，这随口一问，倒是一语成谶。 chapter 58 顺着夜路，走了良久，慕晚枫趴在林幕晨背上，几乎都要睡着了，这才勉强回到了屋子。 她打了个哈欠，拍了拍男生的后背，示意林幕晨把她放下，目光微转，这才注意到门口竟然站着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慕晚枫认识，却并不太熟悉。 “林然，什么事？” 林幕晨淡漠的注视着女生，却没有停下脚步，一直绕过她，把慕晚枫放在了屋内沙发上，“等我。” 而后揉了揉慕晚枫的头发，微笑着离开了房间，走到了屋外，还关上了门。 还挺神秘。 慕晚枫一点也不想等林幕晨，却也仍然免不了好奇心。 “古怪。” 当然古怪，大晚上的，一个女生等在你家门口，你说怪不怪。 慕晚枫有一瞬间想的是，林幕晨这货该不是把自己给绿了... 这个认知让慕晚枫很不好受。 我还没绿你，你竟然先绿了我？ 来啊！互相伤害啊！ 她忿忿的咬着牙，然后缓缓踱步到了门口，贴在门侧偷听。 只是听的不太真切。 只勉强听到几句。 “你...喜欢......应雨落...分开......” “你......了解......贱人...” 这样断断续续的声音，慕晚枫只能听个大概，也猜不透两人在讨论什么，只是应该和自己有关。 直到最后一句。 “林幕晨你会后悔！” 这句话林然是几乎喊出来的，慕晚枫听的很清楚。 再然后，声音便停止了，慕晚枫估摸着两人应该谈完了，小步小步挪回到沙发上，只是还没坐定，门便开了。 林幕晨望着沙发上慕晚枫的小动作，柔和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坐到沙发旁边，伸出手。 女生警觉的后退半步。 林幕晨似笑非笑，“我只是想摸一下你。” “我只是不想和你有肢体接触。”慕晚枫呵呵一笑，怕就怕接触着接触着，就接触到床上去了。 “你还在例假。”林幕晨微笑，却也没了动作。 慕晚枫撇撇嘴，蹲坐在沙发上，无神的眼眸四处乱转，想着要不要直接问林然和他说了些什么。 她倒是不在意林幕晨和其他女生纠葛不清，便是真的出轨了慕晚枫也不在乎。 只是她确实听到了两人交谈提到了她的名字，有些在意罢了。 这样眼睛乱瞟，倒是看到了柜子上面的小狗玩偶。 玩偶被保存的很好，没有落上灰尘，想是它的主人确实有好好保护它，而且放的位置也很显眼，只要一抬头就能望见。 但...这样的一个玩偶，拿着短刀剖开腹部，连头都断了，未免太过于阴暗。 慕晚枫不能理解应雨落的恶趣味，这年纪的女生，应该更喜欢可爱的东西，而不是这么阴森的玩意。 林幕晨似注意到了慕晚枫的眼神，只是片刻，便站起身，取下了那只小狗玩偶，递到女生面前，“你在看这个吗？” 慕晚枫没说话，抿了抿唇，从林幕晨手中接过玩偶。 离的近了，抓在手里，小狗身上流出的血液仿佛真实的一般，红的摄人。 慕晚枫忽然觉得有些害怕，打了个哆嗦挽住林幕晨的手臂。 男生笑笑，笑的温柔，又诡异。 ...... 疲惫的一周过去了，又到了周末。 慕晚枫因为受的伤还没有好全，再加上例假时期，身体怎么动弹都不舒服，也便窝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平淡的假期，林幕晨抱着慕晚枫坐到客厅，而后两个人就靠在一块看着电影。 本就是到了秋季，万物缱绻，连带着身子也变的慵懒一些了。 窗外的阳光很是温暖，照射的人心里也很舒服。 慕晚枫静静的缩在林幕晨怀中，身上盖着被子，偶尔看一下男生那般温润的笑意，慢慢的困意袭来。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掀开身上的毛毯，林幕晨正好从厨房出来，“你要吃点什么？” 慕晚枫摇摇头，她不饿。 只是这样的林幕晨，有些陌生。 她一阵迷茫，悄然开口，“有时候，我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讨厌你。” 男生嘴角动了动，“我不在意，反正，我能抱着你，你也只会被我一人抱着。” 慕晚枫轻笑。 这样平静的周末，能持续多久。 慕晚枫不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能懒懒的靠在男生怀里晒着太阳。 ...... 新的一周。 本该是古井无波，就如同所有学生一样，学业为重嘛。 学习，学习...了解更多的习题，而后为了高考而奋斗。 “毕竟，我们才高一。”同桌无聊的看着慕晚枫，“当然也想试试恋爱的滋味。” 慕晚枫笑笑，无言的低下头。 只是变故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应雨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 慕晚枫现在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相貌不算好看，只是教出来的班级成绩还算不错。 “我就直说了，应雨落，你现在这年纪，不该早恋。”班主任渴了口茶，“你长的是好看，但是现在这年纪，不好好学习，只会耽误了以后的人生。” 慕晚枫沉默不语，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不该接。 “那个男的是高一篮球部的吧，叫叶什么...哎，这事我本来也不想管...”班主任叹了口气，开始冗长的训导。 慕晚枫却愣住了。 半晌，才开口打断，“抱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和他是普通朋友。” 男女之间的，纯洁的友谊。 真的！你别不信啊！ 在班主任怀疑的目光中，慕晚枫解释了两遍，也便放弃了，默默的接受了老师的关爱，过了很久才一脸疲惫的回到教室。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同桌女生就八卦一般的凑过来，“雨落，你脚踏两条船吗？” 慕晚枫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想着这时候是不是喷一下在这蹄子脸上，以显示一下自己内心的震惊。 chapter 59 直到课后，离开教室，走在路上，却被林幕晨拉进了草丛，然后...... “我被绿了？”男生问。 “你被绿了？”慕晚枫惊讶的反问。 “你猜。” “我猜不到。”慕晚枫撇撇嘴，看着林幕晨脸上的神情阴沉的让她害怕，嗤笑一声，“你猜不到？” “我讨厌这样的造谣。”林幕晨的脸色冷的厉害。 慕晚枫点头，“我也讨厌。” 她说完，下巴被男生抬起，对方的手指微一用力，白皙的皮肤多了一道红痕，“看着我。” “我在看...”慕晚枫吃痛。 “看了我，就不要看别人了。”林幕晨咬着牙，眉眼间，虽是淡漠，眼底却是疯狂。 撕下面具的男生很恐怖，像是一个疯子。 慕晚枫讨厌疯子，她轻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林幕晨漠然的神色没有变化。 “说到底，我如果哪一天真的讨厌了你，喜欢了别人...”慕晚枫看着林幕晨的神色冷的更甚，及时收住了口，“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便转身。 冷漠的男生忽而掐住她的脖子，猛的按在地上。 慕晚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生抵在膝盖间，那未痊愈的伤痕一阵难耐的疼痛，旋即一只手扯着她的校服。 慕晚枫愕然，以为林幕晨疯了。 所幸男生只是摸着她的脸，脸色沉的像打赌输了百八十万，而后站起身。 女生喘气，闻着肩侧一片土腥味，再看着绿油油的草丛。 这地方，若是夜间，真的要做些什么，恐怕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淡笑一声，慕晚枫挣扎着站起身，只是被撞击的膝盖还疼着，脚步一软，重新坐回到地上。 最后... 还是林幕晨冷着一张脸，把慕晚枫背回了教室。 至于为什么身上那么脏？ 摔了一跤。 又摔了？ 不然呢？难道是野战吗？ ...... 这些天，慕晚枫过的都不算好。 林幕晨就像是一个守着宝物的财奴，虽是淡漠的笑脸，眼底却是沾染着疯狂与压抑。 “你真觉得我会喜欢其他男生？”慕晚枫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本也不需要林幕晨来背了，只是男生很贴心。 真的是很贴心。 “你会吗？”林幕晨反问。 慕晚枫摇摇头，“不会。” 林幕晨笑笑，温柔的脸上满是宠溺的意味，慕晚枫却看的毛骨悚然。 ...... 这样持续数日，慕晚枫都有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揪着林幕晨的领子问他...你丫的累不累！ 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 这个男生就像一桶即将点燃的火药，再经不起半点火星子了。 “雨落，你的脸色很差啊。”同桌女生瞥了一眼慕晚枫，“因为那些谣言的关系？但是林幕晨对你的态度还是那么温柔啊，他真是一个完美的男友。” 慕晚枫笑笑，揉了揉眼睛。 她昨夜同样没怎么睡好，再待在林幕晨家里大概会神经衰弱，“没事，就是最近住的地方施工，有些吵的没睡好。” 随意编了个借口，算是掩饰。 “那还真是讨厌。”同桌托着下巴，忽然抬起头，“要不你去我家住吧，反正我父母最近出差。” “啊？”慕晚枫一愣，旋即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必客气。”同桌笑笑，但也没有勉强，“随你哦，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可以。” 慕晚枫忍不住一丝笑意，终是点了点头。 到底，她还是有一些朋友的。 她是慕晚枫，现在却是应雨落，也是两者共同的存在。 慕晚枫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 这天越来越凉了。 ...... 微旋的冷风，吹的落叶哗啦啦的飘荡。 这般寒冷的天，初晨的空气也似凝结着冰霜。 慕晚枫如同往常一般起床，洗漱，却是看着林幕晨的卧室，有些疑惑。 林幕晨向来起的准时，等慕晚枫下楼的时候，他一般已经在楼下，然后看着女生下来，浅笑一声，“早。” 这么想着，旁边卧室的门忽然打开。 林幕晨走了出来，淡淡的瞥了一眼慕晚枫，神色间却是一阵疲惫，“雨落...”出口的声音也是沙哑至极，还带着撒娇般的鼻音，听起来倒是有些异样的可爱。 慕晚枫不解，只看着林幕晨的侧脸。 一片异乎寻常的红润。 她直直的看着男生，忽然走过去，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额头。 一片滚烫的。 慕晚枫叹气，“你发烧了。”却有些惊异，这男生，竟然会发烧。 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笑，林幕晨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咳...” 林幕晨不太舒服的轻咳一声，往前迈了一步，脚下却是软绵绵的，就像一个学步的孩子，似是下一刻便要摔了。 慕晚枫赶紧一把抱住了男生，随后又一阵发愁，该不该管他。 直到怀里的男生窝在她怀里，轻轻的蹭了一下，“没事...” 慕晚枫低下头，第一次看着这样脆弱的林幕晨，疲惫与虚弱的样子没有丝毫掩藏，再也不像平时那般虚伪的笑着。 她不经意间笑了一声，“好吧，没事。” 而后扶着男生躺在床上，托着下巴静静看了片刻。 直到林幕晨睁开眼睛，四目对视，好一会，男生才捏了捏干渴的喉咙，沙哑的开口，“哎...” “我不叫哎。”她有趣的说道。 “呜...” “呵呵。”慕晚枫笑的开心，甚至想拿个手机给录下来林幕晨这般模样。 这样想着，她倒是真的开始录像，然后对着男生，“笑一个？” 林幕晨轻哼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忽而又一下睁开，抓着慕晚枫的手臂，“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慕晚枫淡淡的说道。 林幕晨的脸色微红，眼底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样漂亮的样子，看的慕晚枫有些惊异，却无比的有趣，“除非你叫我一声老公。” “嗯？”林幕晨咬了咬手指，有些迷茫。 “快叫！不然我就走了。” “唔...老公...”林幕晨抱着慕晚枫的手臂，轻轻蹭了两下，呼吸逐渐变的均匀，似是睡着了。 “噗哈哈...”慕晚枫笑的开心。 chapter 60 因为林幕晨病的厉害，慕晚枫索性连带着自己也请假了。 看着男生躺在床上，睡梦中不安分的模样，慕晚枫觉得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真实感。 到底只是一个十来岁的男生，撕去那份伪装，也便是那样罢了。 慕晚枫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林幕晨的侧颜，“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 梦里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胡思乱想着，搅动着瓷杯里的退烧药，直到林幕晨幽幽转醒，揉着额头。 慕晚枫这才把药灌进了男生的嘴里，又悄悄给他盖好被子。 ...... 午后的阳光，显得慵懒又颓废。 慕晚枫本想做点吃的，却发现冰箱里没有什么食材了，便也懒得再去买，只是熬了一些白粥，和着砂糖，给林幕晨喂下。 男生似是舒服了一些，连带着脸色也恢复了那样淡漠，偶尔微笑着看向慕晚枫，也让女生不太舒服。 “谢谢。”他说。 慕晚枫摇摇头，看着这样温润的男生，一言不发。 就这样浅浅的笑着，戴着彼此的面具，仿若一道墙隔开了两人。 慕晚枫很熟悉这样的林幕晨，却也很讨厌这样的男生。 “你没事了就好。”她说着，站起身，“那我走了。” “雨落。”身后的林幕晨喊了一声。 慕晚枫转过身，神情间有些疑惑。 “我做了个梦。”林幕晨微笑，却是露出一副追忆的神情。 这样的表情很少在男生脸上出现，林幕晨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往的人。 慕晚枫歪着脑袋，确有些好奇，只是没说话，悄然看着男生，等待着林幕晨后面的话语。 “梦到我死了，被剖开了腹部，切开了头颅，就像你送我的那只玩偶一样。” 分明是说着恐怖的话语，神色间却是在笑，似讽刺，似无所谓，还在病中的男生眯着眼睛浅笑，脸上是一片病态的苍白。 “你想说什么？”慕晚枫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却是觉得有些发冷。 “没事。”林幕晨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惫，呼吸也逐渐变的均匀，仿佛睡着了一般。 慕晚枫静默不语，悄悄的看着男生的睡颜。 半晌，开门漠然离去。 ...... 请了半天假，慕晚枫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在午休。 天气虽然冷下来了，午休期间部分学生还是会睡一觉。 这天，这世道，似是要榨干学生最后一丝精力，清晨起床，直到夜间才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睡下。 这样的作息，能在中午小憩一会，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慕晚枫回到教室的时候，一片寂静。 倒不如说，整个学校都静悄悄的，除了写字的沙沙声，便再没有别的了。 她坐下，舒了口气，抬头，对上了陈殷凝那张秀丽的脸。 慕晚枫笑笑。 女生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慕晚枫轻哼一声，也不再注意她，转而整理自己的笔记。 只是看了一会，忽而注意到了被压在角落的一本书籍。 少年维特之烦恼。 慕晚枫眼底一沉，却是想到了那个清瘦的男生。 “叶...思宸。” 慕晚枫觉得这个名字该是第一次听到的，却又觉得有些熟悉。 梦境的世界该是相反的，可她无法理解对于叶思宸那股悸动的感觉。 “也许是曾经有见过吧。”她放弃了思考这个无意义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午休时间还有一半。 打定了主意，慕晚枫拿着那本借来的书籍，起身离开了教室。 ...... 图书馆依然是那般万年不变的暗淡，似是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霉味。 慕晚枫望着窗外，许是因为刚下过雨的关系，外面的树叶上还沾着几滴露珠，低矮的阁楼间总是弥漫着一股水腥味。 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慕晚枫甚至在猜测，这样下去...不怕书籍发霉吗？ 她顺着阁楼缓缓的走了一会，到了二楼。 虽然依然昏暗，却是点着灯，数个昏黄的旧式灯泡悬挂在空中。 慕晚枫有些紧张的抬头，继而松了口气。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暗红色，也没有悬挂着一个小皮球...那场梦境，果然只是一个可笑的妄想。 再低下头，面前多了一个人影。 清瘦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是你啊。” “思宸...”慕晚枫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亲密的称呼让彼此都是微愣，随后便是短暂的沉默。 直到面前的叶思宸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那本书...你看完了吗？” 他问了，慕晚枫也就顺着他的说辞点了点头。 实际上，她不过是粗略翻了几页，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比起这本无趣的书籍，慕晚枫倒是对叶思宸更加感兴趣。 而这份兴趣，同样来的突兀。 “能向挚爱的人表达心意，能死在挚爱的人怀里，也是一种幸福吧。”叶思宸似自言自语，再转头看向慕晚枫一片茫然，心里便有了猜测，却也不点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书吗？”慕晚枫想了一下，“悬疑的吧。” 她倒是都不喜欢，只是随便说了一个。 “悬疑啊...” 叶思宸推了推眼镜，顺着书架走了一圈，最后拿了一本书递给慕晚枫，“那这本呢？” 慕晚枫随手接过，只是略微瞥了一眼。 嫌疑人X。 “谢谢。”她道了谢，继而话锋一转，“你一直都在图书馆吗？” “我是校图书管理员。”叶思宸腼腆一笑，“只是...大多数时候我都愿意在这里看看书，比较安静。” 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习惯。 慕晚枫自觉每天的学业已经够繁琐了，恐怕没多少人还愿意把自己的闲暇泡在图书馆里。就像曾经的他，更愿意和几个狐朋狗友去一些灯红酒绿的地方，麻痹自己的神经。 “你认识林幕晨吗？”她到底是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只是男生摇了摇头，“是谁？” 慕晚枫愈发疑惑。 chapter 61 而后，便也释怀了。 也是，叶思宸和林幕晨分属不同的班级，连习惯爱好甚至人设都大相庭径，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 “抱歉，我误会了。”慕晚枫抓着手里的那本嫌疑人X，后退半步，“那我走了。” “那个...”叶思宸忽然开口。 慕晚枫停下脚步，疑惑的目光看着男生。 “我那天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所以比较冒昧...”他解释道。 慕晚枫轻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说她和林幕晨并不是... 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是不是不重要，关键是别人怎么认为的。 而且... 除却情感上的抗拒，身体上的接触已然成了事实。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那个人，你信吗？”可她还是最大限度的解释了一句。 “诶？”叶思宸一愣，“嗯？” “我不喜欢他。”慕晚枫踩着小步子，走到叶思宸面前，看着男生内向又稚气的面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像摸一只大型犬一般，“乖哦...” “......”叶思宸惊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后脸上一红，“你你...你...男男...女，授受...” “噢。”慕晚枫耸耸肩，转过身，悄然离去，“拜拜。” “嗯...拜。”叶思宸望着慕晚枫离去的背影，挠了挠侧脸，摘下了眼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却仍是腼腆的一笑，“真漂亮...” ...... 慕晚枫踏着步子到一楼出口，闻着那股腐朽的味道，转过弯，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本棕色封页书籍。 随手翻开，看了一眼。 书中并没有夹着小纸条什么的。 “所以...这真是一本普通的书。”慕晚枫不禁觉得自己最近太过神叨叨了，普通的高中生活，非要弄的和悬疑剧一样的嘛... 随后抬起头，看着面前一张清俊的脸，“啊...” 她吓了一跳，退后了半步，差点从楼道摔下去。 而后皱着眉头，咬牙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林幕晨，你是幽灵吗？” 林幕晨笑笑，那般苍白的脸色，干涩的嘴唇，倒真有几分像丧尸。他伸手抓过慕晚枫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听。” “听什么？” “心跳。”林幕晨缓缓开口，“有心跳，所以不是幽灵。” 慕晚枫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自然不是幽灵，她本就是无神论者，只是恐怖的倒是林幕晨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身体好了吗？”慕晚枫有些心虚，悄然瞥向二楼，而后扯回手臂，往外面走去。 “我没事。”林幕晨摇头，却没有松开手，钳制着慕晚枫的手指很是用力，让人难以置信一个病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做什么？松开。”慕晚枫有些不舒服了。 “雨落。”林幕晨微笑，“我讨厌你背着我见其他人，尤其是这个...” 慕晚枫觉得好笑，她的去留，当然由她自己决定，“这是我的事情。” 她说完，手臂一阵疼痛，蜷曲的力道让她忍不住跪了下来，看着被林幕晨弯折的右臂，瞬时间出了冷汗。 “听话...” 慕晚枫很难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做着这么暴虐的事情，一边却用这样温柔的声音说话。 “林幕晨，你很烦，你...唔...”慕晚枫没有说完，就被男生抵在了书架上。 阁楼的内室，只有几个小小的书架，连灯都没开，只能从窗外透进来的亮光，看到男生阴郁的目光。 “放开！林幕晨...我受不了你了，我就是和一个狗XX，都受不了你这个神经病！”慕晚枫嘶哑的低吼，随即一口咬在林幕晨手臂上。 这一下咬的有多用力，慕晚枫自己知道，有一瞬间她甚至想把这个男生的肉给撕扯下来。 待松开口，望着男生模糊的手臂，连慕晚枫自己都呆住了。 再然后，那只手臂，便环住了她的身子。 慕晚枫一阵错愕，想挣扎，已经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她仰着头，望着林幕晨，不语。 男生俯下身，同样不语。 直到午休的铃声响了一下，身上的林幕晨忽然低下身，拉开她校服的拉链。 “你...你，草！”慕晚枫愕然的差点叫出声，脱口而出的时候，才想起就在二楼的叶思宸，“你做什么？” 林幕晨停下了动作，只是一刹，对着慕晚枫，浅笑了一下，“你怕吗？” “怕什么？”慕晚枫喘着粗气。 “怕被他听到。”林幕晨凑到了慕晚枫身前，掀开了她的校服。 慕晚枫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抬起手，轻轻的扇在林幕晨脸上。 午休的铃声第二次响起，与之同时，伴随着女生的一声痛哼。 ...... 内室门口。 一个清瘦的男生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脸的惊诧。 他摘下了眼镜，而后重新戴上，不知怎的有一股异常难受的感觉弥漫在心间，清澈的眼底变的一片幽深，仿佛压抑的寒潭。 看着女生咬着牙，压抑的喘息声，他默然后退几步。 最后推了推眼镜，拾起了掉在拐角处的书籍，静静地离开。 ...... 慕晚枫匆匆拉上校服的拉链，感觉到靠着她的林幕晨体温依然居高不下，似笑非笑，“你兴致真好。” 林幕晨神色间有些疲惫，低烧让他的身体并不太舒服，只是眼下恶化的更严重了。 只是难受归难受，他依然没有抱怨，手臂上模糊的血肉还在潺潺流血，看起来倒是凄惨至极。 慕晚枫冷冷的看着林幕晨，随后别过头，开始找她掉落在地上的书籍。 找了半天，依然没有。 她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感觉，只是没表露，也不想说，继而转头望向一头细汗的林幕晨，不知道男生到底是发烧热的，还是运动热的。 看了一会，也便伸出手，拉起了男生，随后扶着他往外走去，“你要是就这么烧成傻子，也挺不错。” 林幕晨淡笑，“也许。” 慕晚枫恨不得一把，把男生摔在地上，然后踹上两脚才解气，“林幕晨，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怎么死？” “就像你送我的玩偶那样？”林幕晨转头看向女生。 慕晚枫哼笑，没有说什么。 chapter 62 拖着包裹，慕晚枫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那是她曾经的家，属于曾经慕晚枫的家，而她...现在已然不是慕晚枫了。 这副身体，给了慕晚枫身份全新的定义，她现在是应雨落。 踏着脚步，开门，望着熟悉的客厅，还有熟悉的卧室。 分明只是离开不长的时间，慕晚枫却觉得恍如隔世。 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从体内被剥离了。 “哥。” 面前的男生笑笑，那般熟悉的容貌，让慕晚枫有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只是她很少会这么笑。 “我回来拿些东西。”慕晚枫淡淡的解释，随即也不多停留，朝着卧室走去。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入冬了，拿一些厚实的衣物。 虽然她本来不必特地回来拿，但她还是抱着一丝特别的想法。 ...... 卧室门紧闭，慕晚枫戒备的看了一眼应雨落，而后拿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身后的男生懒懒的靠在门框，略微邪肆的笑容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精致的容颜，扫视的目光。门扉后的男生有如神话中的爱与欲之神，悄然盯着女生的背影。 一直看了好一会，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应雨落忽然间一笑，“你是在找东西吗？” 慕晚枫的动作一滞，而后语气变的不善，“与你无关。” “呵呵。”应雨落伸了个懒腰，似是无意的说道，“哥你要不要搬回来住，反正嘛，父亲现在也不在了。” “不在了？”慕晚枫转头。 应雨落挑了挑眉，饶有兴味，片刻，才悠悠然开口，“出差了。” 慕晚枫吓了一跳，唇齿间有些发苦，“是我的父亲。” 应雨落轻抚摸一下自己的唇瓣，没有进行些无意义的争论，倒是话锋一转，“林幕晨还有满足你吗？” 慕晚枫的动作瞬间停止，五指握拳，却一言不发。 “他很喜欢你吧。”应雨落继续说着，“喜欢的恐怕巴不得为了你去死。” “你想说什么？”慕晚枫漠然开口。 “我想...”应雨落歪着脑袋，“既然他的爱那么伟大，我要不要成全他。” 这句话说的突兀，便是慕晚枫也是一头雾水。 应雨落笑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房间，“哥，你要想回来的话，随时可以。” “回来？”慕晚枫嗤笑一声，“回来继续被你监视着吗？” “咦？”应雨落有些讶异，望向慕晚枫，眼底的笑意变的越来越淡，“怎么会是监视...我是在，保护你啊...” 慕晚枫嘲讽的一笑。 男生也不辩解，最后看了一眼女生，退出了房间，“还有，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他说完，缓缓的下了楼。 楼下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慕晚枫偷偷望向楼底。 门口站着一个女生，正在和应雨落有说有笑的，两个只是交谈了一会，而后...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看着应雨落忽然拥着女生，然后吻上。 女生的脸色微红，却没有拒绝这个绵长的吻。 “真是...”慕晚枫抓着衣角，想了半天形容词，最后吐出一句，“世风日下...” 只是她忘了，她曾经和女生交往的时候，道貌岸然的模样，有过之无不及。 慕晚枫轻悄悄的拉开书柜，翻阅了一下应雨落曾经的笔记。 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 收拾好衣物，放下钥匙，慕晚枫便离开了这个逐渐变的陌生的家。 无数记忆，仿佛被封存在了内心深处，变的不可觉察。 慕晚枫背着背包，悄然回到了林幕晨家。 男生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不再需要人照顾了。 “雨落。”客厅内的林幕晨柔和的喊了一声，眼底的笑意衬的清俊的脸愈加好看。 慕晚枫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应声，绕过男生离开了。 林幕晨笑容不减，只是轻咳了一声。 ...... 这个周末，倒是异常的平淡无味。 就像风雨前的宁静，似是有什么东西，快要掩藏不住了。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便是入夜时分，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简讯。 【你好，我是叶思知，你还记得我吗？】 慕晚枫微愣，却是眼前已然浮现出了那个高大男生腼腆的笑容。 女生轻笑，她并不讨厌那样单纯的人。 至少比林幕晨这个内心已经烂透的人强多了。 【你好。】 她也打了声招呼，尔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叶思知的聊天技术不怎么样，很多时候都是在强行扯着话题的尬聊，慕晚枫觉得无趣，心里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你哥还好吗？】 【他？思宸？他没事啊。】叶思知有些古怪。 慕晚枫想起来那本嫌疑人X莫名其妙的失踪，有些猜测，却也不确定。 略微思索，还是不打算和叶思知说些什么，抽个时间告诉叶思宸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书籍，该赔便赔吧。 慕晚枫心里隐隐有些焦躁，最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兔子和一个小熊玩偶。 这两只玩偶异常独特，一只剖开了自己的腹部，一只剖开了自己的心口，看起来便有些黑色趣味。 慕晚枫低头逗弄着两只玩偶，一时间有些沉默。 ...... 萧瑟的秋，一点点的过去，只是转瞬间，天气变的更加寒冷。 所幸，南方的冬季不像北方，虽冷，却不会有凛冽的冷风刮的脸生疼。 下课的铃声吵闹了数遍，拖堂的老师才意犹未尽的宣布了下课。 慕晚枫缩了缩身子，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手指。 这副身体，远不如曾经男生的身体，只是刚刚入秋，便觉得身体阵阵寒意，有些怕冷。 目光顺着教室巡视一圈，最后停在了林幕晨的脸上，偷偷瞟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真冷啊。”同桌女生也哈了口气，看向身边的慕晚枫，“雨落，我想去厕所...” 慕晚枫不解的抬起头。 “你陪我一起去吧。”同桌女生笑笑，笑的单纯。 慕晚枫也觉得好笑，上厕所还带组队的吗。 她第一时间便想拒绝了。 只是转念想到了别的事情，眼睛转了一圈，不动声色瞥向林幕晨，而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 chapter 63 时间，真是一个很恐怖的东西，它会磨平一切，让一个人逐渐去适应她原本不能理解的所有。 慕晚枫还记得第一次进入女厕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变态。 只是这么久了，她可以平缓的和同桌有说有笑走进女厕。 这副身体似乎适应了。 是自己适应了这副躯体，还是这副身体适应了自己。 “你是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同桌女生有些疑惑，却没有多在意，“好啊，反正我一个人还冷清呢，就...把雨落当成大型抱枕。” 女生说完，嘿嘿一笑。 慕晚枫也跟着笑了笑，“不会打扰你吧？” 这般客套，只是心里早有了决断，无聊的欲迎还拒。 “当然不会，都是女生嘛。”同桌说道。 “是啊...” 都是女生，确实不必要在意。 慕晚枫微微一笑。 忽然一阵惊觉，按着自己的心口，一阵茫然。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都认可了自己是女生的事实。 慕晚枫有些惊恐，会不会有一天，她不再承认自己曾经是个男生了... 她不知道，也想不透。 望着身旁同桌单纯的笑脸，慕晚枫低下头，喃喃自语，“我...是，慕晚枫？” ...... 这样的思考无意义，便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生活仍旧要继续。 慕晚枫和同桌回到教室的时候，门口站着几个高大的男生。 “殷凝，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你能接受我吗？” 这男生长的高大，身材也比较健硕，只是容貌普通，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好看。 除却这些，便是男生的一头白发极是惹眼，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告白的样子倒是像模像样。 这个男生显然不是慕晚枫她们学校的，也没有穿着校服，倒是披着深色的夹克衫。 慕晚枫觉得有趣，便驻足在了旁边，打量着这场闹剧。 果然，陈殷凝一脸气愤的站起身，“顾彻，你在搞什么！” “表白。”高大的男生一脸认真的看着陈殷凝，“殷凝，做我女朋友吧。” 说着，还递上了花束。 他旁边的几个男生也跟着一阵起哄，场面瞬时变的热闹非凡又有趣至极。 慕晚枫看着陈殷凝铁青的脸，几乎要笑出声。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接受你的。”陈殷凝冷冷的说道，“快滚！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顾彻的脸色有些难看了，最后却还是站起身，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别后悔。” “不会后悔。”陈殷凝看着这个混子模样的男生，当真是极其厌恶。 “呵。”顾彻到这时候还笑的出来，倒是他身边跟着的几个男生脸色难看至极。 “那算了。”他捧着花束，悄然转身，表白失败了也没有多少窘迫和留恋，一扭头，看到了在角落看戏的慕晚枫。 顾彻的眼睛一亮，几步走到慕晚枫面前，“美女，这花送你。” 慕晚枫一愣。 陈殷凝脸色更加难看。 “这死板的学校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啊，美女，不知你叫什么，要不留个联系方式？”顾彻微笑着说道，把一束花硬生生塞到了慕晚枫怀里。 女生彻底懵了。 这...这货是认真的吗？ “我叫顾彻，是隔壁学校的...”顾彻微笑着说道，伸出手。 慕晚枫还在愣神，一只手忽然抓着她的手臂往后一扯，随即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抱歉，她名花有主了。”林幕晨浅笑的看着顾彻。 “哦，原来你是她男朋友啊。”顾彻歪着脑袋，轻轻一笑，“那也没关系，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分手了呢～” 林幕晨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底的冷意更重。 慕晚枫自然是察觉了林幕晨的变化，觉得有趣，甚至巴不得他们打一架算了。 但也只是想想。 这两个男生要真是打起来，处于风口浪尖的她才是最头疼的。 索性慕晚枫抱着花束，递还给了顾彻，“抱歉。” 顾彻眼神微闪，“已经送出去了，我就不要了，你真不喜欢就扔了吧，这学校也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束玫瑰！” 她说的随意，慕晚枫却是嘴角微抽。 刚才这货不是还拿着花束送给陈殷凝吗？这不要脸的程度，真是少见。 陈殷凝的脸色也是一沉，咬了咬牙，最后狠狠的盯着慕晚枫的脸，恨不得戳一个洞出来。 慕晚枫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而后，便当着顾彻的面，走到垃圾桶旁边，直接把花束扔了进去。 “噗嗤...”同桌忍不住一笑。 慕晚枫轻轻眯起了眼睛，“扔了。” 顾彻的脸色一凝，挑了挑眉，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 每个人，都有那么些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伤疤。 人嘛，活着，都有些属于自己不堪的秘密，然后戴着面具，告诉自己，那不是真实的自己。 用虚假，掩盖真实。 卑微的生物。 ...... 新的一周。 陈殷凝走进教室，就听到一片低声的细语。 这很正常，只是十来岁的孩子，总有那么些玩闹的心思，学习累了，与同桌朋友聊聊天，缓解一下疲惫，并没有什么。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 陈殷凝皱眉，看着周围几个同学一边聊，还一边望向自己。 她好奇的对视着那人的眼睛。 只是悄然一瞥，周围的同学仿佛心虚般的错开眼神。 陈殷凝心里愈发觉得奇怪。 这样的境况，一直持续了一整个上午，总是有人用那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还有班上几个成绩不怎么好的男生，望着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长。 陈殷凝神色间一片阴郁，趁着课间，直接拉着一个相熟的女生到门口，“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看着我？” “殷凝...”女生略微尴尬，“我没有。” 陈殷凝想发笑，最后还是强忍住了怒意，“到底怎么了？” “嗯...”女生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们...说你周末去市医院做那种手术了...” 哪种手术？ 陈殷凝一惊，随即哼笑，最后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回到教室。 chapter 64 慕晚枫坐在位置上，偷看着陈殷凝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紧接着，班里几个成绩很差的男生走到陈殷凝旁边，调笑着说了些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慕晚枫听不见，只是看着陈殷凝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女生放下了笔，漠然离开了教室，却是一直一言未发，似是默认了。 “雨落。”同桌女生凑到了慕晚枫旁边，“你说，陈殷凝周末真的去医院堕胎了？” 慕晚枫握着手中的签字笔，含糊不清的应着，“谁知道呢...” “真是想不到，她那样的人，在学校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同桌轻哼一声，“人不可貌相，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 慕晚枫轻笑一声，没有接这话茬，倒是悄悄看了林幕晨一眼。 ...... 午后的暖阳，照的人浑身懒懒的。 虽是入冬了，天气却并不算太冷。 慕晚枫坐在食堂里，轻轻含着她的汤匙，看着林幕晨夹着一块茄子喂给她，咧着嘴皮笑肉不笑，“谢谢，但我有手。” 林幕晨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女生精致的眉眼，也没有勉强。 只是微微一笑，“雨落，你不喜欢吃茄子了？” “减肥。”慕晚枫随意撒了个谎，看着林幕晨清俊的脸，若是忽略掉这个男生恶劣的性格和太过深沉的心思，倒是很赏心悦目。 “你不胖。”林幕晨微笑着说道。 “呵，你又知道了。”慕晚枫哼笑一声。 “当然。”林幕晨淡淡的说着，“你身上每一寸...” “你...闭嘴！”慕晚枫一惊，随手把筷子戳进了林幕晨嘴里，“公共场合。” “好。”林幕晨没有生气，反而舔了一下慕晚枫的筷子，“那我私下再说。” 慕晚枫一阵鸡皮疙瘩，想着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会不会得传染病...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都体液交换多次了，还在乎间接接吻？ 慕晚枫抿了抿唇，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生。 最后只觉得越看越讨厌。 没有理由，就是讨厌。 “怎么这么看着我？”林幕晨笑着问道。 慕晚枫知道，她就是讨厌林幕晨那笑容，虚伪又做作，分明是在笑，却怀着许多不一样的心思。 她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倒是想起来一件别的事，“陈殷凝堕胎...那个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她一说出口，就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些歧义。 林幕晨做出一个哀怨的表情，“雨落，你说什么呢，我对你一心一意。” “你...”慕晚枫抬起眼眸，哼笑一声，“少装蒜。” 林幕晨闻言，收起了那副表情，慢条斯理的用着午饭，“是我弄的。” “她真的去打胎？”慕晚枫惊讶。 “当然不是。”林幕晨淡淡的开口，“她只是去医院看她父亲。” 慕晚枫一阵茫然，“那她为什么不解释？” 林幕晨轻笑一声，说着雨落你这副样子真是可爱。 慕晚枫咬了咬牙冷哼一声，索性不再搭理对方。 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反正她只要结果。 ...... 陈殷凝的父亲，实在算不得一个好的父亲。 酗酒，赌博，对女儿的一切漠不关心。 而这次进医院的原因，更是可笑，只是因为他和一个已婚女人纠缠不清，被人家老公打了一顿。 陈殷凝本不愿意搭理这个父亲，却还是硬着头皮去看了一眼。 当然，最终也是不欢而散。 她静坐在教室里，听着耳侧一堆讨论的声音，愈加烦闷。 她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她的父亲。 堕胎的谣言，终究只是谣言，只要一段时间，便能澄清了。 但她的父亲，却是实实在在的心间一根尖刺。 ...... 课后。 最后一节自习课，慕晚枫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陈殷凝沉着脸站在门口。 慕晚枫就当做没看到，错身而过的一瞬，手臂忽然被陈殷凝狠狠抓住。 这一下抓的很是用力，白皙的皮肤上浮现一片青红色。 “是不是你？”陈殷凝冷然问道。 慕晚枫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却一副茫然的看着女生，“你说什么？” 而后皱了皱眉头，“放开我，很痛的。” “应雨落，你少装。”陈殷凝一脸狞然，原本柔和秀气的脸庞，现在满是狠厉的神色，“你这个，这个...” 她说着，举起手，忽然一掌扇在慕晚枫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慕晚枫惊愕，似是没想到陈殷凝竟然不由分说的动手。 脸颊上一片刺痛，嘴角也被划破了，慕晚枫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愣了一瞬，就感觉陈殷凝抓着自己的衣领。 宽松的校服被扯的几乎变形，陈殷凝的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贱人！”她骂着。 慕晚枫看着这样狰狞的女生，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知性温和，觉得好笑，又觉得讽刺。 撕下欺骗的面具，每个人又是怎么样的呢？ 她笑了，笑的开心，继而掰开陈殷凝的手指，“是，就是我弄的，那又怎么样？证据呢？” 她嗤笑了一声。 陈殷凝眼睛瞪大，再一次抬起手，就要甩在慕晚枫脸上。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成功。 慕晚枫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后反手一掌打在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便是连慕晚枫自己手心都觉得一阵泛疼。 陈殷凝退后一步，捂着脸，惊诧的看着慕晚枫，有些难以置信。 慕晚枫冷冷的看着陈殷凝，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抬脚走出了厕所，回到了教室。 “应...雨落。” 陈殷凝咬牙看着慕晚枫，死死的盯着女生的背影。 若视线能化作利刃，怕是女生已经被切成碎片了。 这样看了半天，分明对方已经走远了，陈殷凝还是静静的看着。 最后走到水池旁边，洗净她被打的侧脸。 疼痛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快消去，只是勉强看不见那个狰狞的印记。 chapter 65 夜里。 慕晚枫回了家，向林幕晨提起了想要搬离他家。 林幕晨的笑容依旧，“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慕晚枫真的想了想，最后哼笑一声，“这重要吗？” 重要的不是你对我好不好，而是我讨厌你。 林幕晨淡然看着慕晚枫。 后者仰起头，与他对视。 片刻，林幕晨收回了眼神，悄然转过身，“好。” 这话，似妥协了。 慕晚枫脑子里仍是晕乎乎的，有些不太理解男生的思量，却是稍微解释了一下，“我去同桌女生家里暂住。” 林幕晨似笑非笑，歪着脑袋，垂下的刘海在昏暗的灯光下遮住了半边眼睛，“雨落，你想离开我吗？” 慕晚枫沉默。 他想点头，最后只是违心的摇摇头。 林幕晨笑的开心，似完全没看出来少女的牵强，走到慕晚枫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女生的动作一僵，连手指也没有了动作。 所幸林幕晨并没有做更多，只是温柔的抱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柔软的发丝在指尖跃动，怀中的爱人静静的靠在自己胸口，林幕晨深吸了口气，“没关系......” 而后是近乎呓语的呢喃声。 慕晚枫没有听清，只记得林幕晨最后温柔到宠溺的声音，“谁让我爱你呢...” 她愈发觉得头疼，她不擅长应付林幕晨这样的疯子。 ...... 之后的事情有些顺理成章。 慕晚枫收拾好了行李，与同桌女生约定了时间，便搬去了她家。 女生的家不大，之前没有林幕晨家那么大，却很干净，也收拾的井井有条。 “厨房在这儿，雨落你要是会做饭的话，饿了也可以自己做一些啊。”女生微笑。 “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慕晚枫也跟着笑笑，却是想到了林幕晨。 那家伙，做的饭倒是挺好吃的。 尔后便入了夜。 这个夜，慕晚枫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 当暗淡的星光被灯火代替，微洒进来的亮光让慕晚枫有一丝活着的真实感。 之后... “雨落，你不去洗澡吗？”同桌裹着一件淡粉色睡衣，很不淑女的躺在床上，凌乱的衣衫微微敞开，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肤。 她长的并没有慕晚枫那么漂亮，却发育的更早一些。 胀鼓鼓的睡衣，衬着秀气的小脸愈发可爱。 慕晚枫微愣，旋即脸上染了一层红晕，“我们...真的要一起睡？” “别的房间还没收拾好啊。”同桌趴在床上玩着手机，似完全没注意到慕晚枫微红的脸颊，“都是女生，雨落你还怕我吃了你吗？” 慕晚枫默然。 我怕自己吃了你。 虽是这般想着，慕晚枫还是拿了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淋浴中的热水落下，落在头上，滑落到肩侧。 柔软的长发沾湿了水液，湿哒哒的披在背上。 慕晚枫一惊，望着自己陌生的身体，心中那点旖旎逐渐消失。 她现在不是慕晚枫，她是应雨落了。 都是女生，自然不需要多在意。 浴室中滴滴答答的水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指尖有些脱水了，慕晚枫才擦干净身体，默默地披上睡衣。 ...... 靠在床侧，夜已深。 同桌女生睡的很快，睡相却是不怎么样。 慕晚枫尴尬一笑，瞧着这女生的样子，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了抱枕。 她倒是不介意，一时也睡不着，就着微弱的星茫打量着身侧女生的侧颜。 看了一会，越发觉得无趣。 一个可爱的女生睡在自己身侧，慕晚枫却丝毫没有兴致。 她不知道是自己萎了，还是这女生对她的吸引不大。 不过说起来，她现在便是想萎也没机会了。 慕晚枫自嘲一笑，终是拿出了手机，翻阅了一阵，最后无趣到给应雨落发了个简讯。 【你对着女生，能硬吗？】 她一发完，又觉得怪怪的，想着又补充了一句。 【还是对着男生？】 发完连自己都笑了。 放下手机，不再思虑，慕晚枫准备睡了，也没想着这么半夜应雨落能回复。 出乎意料的，手机一亮，【你要试试？】 慕晚枫瞬时间脸上一扭曲，想着你对着自己的脸也能下得去手吗？这是得有多自恋。 最后回了一句呵呵，也便不再搭理应雨落了。 ...... 时间，变的平淡又缓慢。 过了元旦，天气变的更冷。 似是快要临近期末，教室里的氛围更加压抑。 慕晚枫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枫树，显得有些落败。 这些时间，林幕晨没有再刻意对她做些什么，也许是没空，也许是没了兴趣，只是午后晚间偶尔会跟她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除此之外，便是陈殷凝。 女生这段时间请假了足足有半个月，具体的原因慕晚枫不清楚，也没有兴趣。 期间，慕晚枫还抽空去了一趟图书馆。 她本来以为会有些尴尬，只是见到叶思宸的时候，男生仍旧在昏暗的楼道间翻阅着书籍。 周围的光线依然暗淡，慕晚枫几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倒是那副宽大的眼镜比较好认。 “叶思宸？”她叫了一声。 男生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笑了笑，“是你啊。” 神色间没有半点异样。 慕晚枫有些不太确定叶思宸是否在那天看到了，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她背着手，悄悄走到男生旁边，“看什么？” “没什么。”叶思宸默默收起了书籍。 慕晚枫看着男生的脸，淡淡的神色，而后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你那天给我的书，我不知道落在哪儿了。” 叶思宸抿了抿唇。 慕晚枫马上接口，“没事，我会赔偿的。” 叶思宸摇了摇头，没开口，忽而笑了笑，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那个，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啊？”慕晚枫愣住，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开心？幸福？会一直想和他在一起吧...” 她喃喃说了几句，最后却是陷入了沉默，半晌，尴尬一笑，“这种问题，没有定式的答案吧...” 她也不知道。 叶思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挠了挠脸，对着慕晚枫生涩一笑，“我喜欢你。” 慕晚枫惊了，微微张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chapter 66 一直从图书馆回到教室，慕晚枫都还在浑浑噩噩的。 她和叶思宸相识不过才，几次？ 虽然她对着这个腼腆，爱看书的男生挺有好感，但是喜欢... 慕晚枫听到叶思宸那句，我喜欢你，先是一愣，随后惊异，最后心里竟然感觉到一丝悸动。 仿若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被唤醒。 她退后了一步，脚踝不小心磕在了书架上，随后吃痛缩起了身子。 还是男生蹲下身帮她揉了揉。 慕晚枫觉得古怪，却能明白叶思宸那份关心并没有掺杂异样的心思。 “小心点。”男生轻声说道。 “呵...”慕晚枫尴尬一笑，“呵呵...” 随后站起身，谢绝了叶思宸送她回教室的好意，几乎是狼狈的逃回了教室。 ...... 入夜。 躺在床上的慕晚枫翻来覆去没睡着。 时间还早，这天倒是安静的很。 同桌的女生躺在她身侧，呼吸均匀轻缓，似是睡去。 慕晚枫撇了撇嘴，玩心一起，伸手揉了揉她的腰腹。 本就没睡去的女生咯咯笑了两声，随后哀怨的望着慕晚枫，“做什么啊，这大晚上的，还不睡，小心老的快。” 慕晚枫哑然，“我们才...十五，老一些也不会多老的。” 同桌微微一笑，倒是撑起身子，跟着慕晚枫闲谈起来。 “你说，人会有前世吗？”慕晚枫聊了半天，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前世？今生？”女生失笑，“你不是唯物主义吗，还信这个？” 慕晚枫想了一下，最后摇摇头，“应该是我多想了。” “怎么？”同桌的八卦之心燃起。 “见到一个男生，总觉得...有些熟悉。”慕晚枫说道。 “这是搭讪常用的套路吗？”同桌有些古怪，憋了半天，总算说出一句，“雨落，脚踏两条船是不对的。” “......”慕晚枫无语片刻，“我没有。” “林幕晨知道了会伤心的。” “......”慕晚枫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晚安。” “哎！雨落你还没说你对谁来电了呢？是我们班的吗？难道是哪个高三的学长？你别睡呀...我好好奇。” 慕晚枫抽着嘴角，闭眼不再说话。 ...... 这样的生活，虽是平淡，倒也宁静。 就这样等到期末考结束，然后找个时间打打工，有了自己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慕晚枫没有想好以后的事情会如何，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真的像一个普通女生那般找到个爱恋的男生。 这些事情，她现在想不透，也许慢慢会有答案。 只是生活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 这一天。 慕晚枫到了教室，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简直嘈杂。 她没有在意，跟着坐到了位置上，却是看着几个男生频频朝自己侧目。 慕晚枫拿出镜子，看了一下自己脸上，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再回眸，正对上一个玩味的笑意。 她有些不解，却不明所以。 一直到了午后，出去吃完午饭的慕晚枫朝教室走去。 冬季的气候已经有些冷了，但是学校规定仍然得穿着校服，不算太厚的外套到底是不耐寒，慕晚枫缩着身子缓缓走着。 直到数个人影挡在了身前。 慕晚枫疑惑的抬起头。 “真是漂亮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见犹怜。”为首的男生展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你是？”慕晚枫没见过男生，摇了摇头，侧过身，“请让让。” “别急啊。”男生挪动脚步，伸手挡住了慕晚枫的去路，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捏了捏她柔软的发丝，“美女，你这样的一晚上收多少钱？” 慕晚枫彻底愣住，呆滞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神色一冷，“滚蛋。” “还装矜持？”男生嗤笑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掠过慕晚枫身侧，便离开了。 只是离去的瞬间，慕晚枫还是听到了那几个男生丝毫没有回避的，污秽的言语。 慕晚枫气的咬牙，差点冲上去和对方决斗。 但却到底忍了下来。 ...... 怀着异样的思绪，慕晚枫回到教室。 才坐下，又感受到几道打量的目光。 慕晚枫皱紧了眉头，却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直到她的同桌，那个秀气的女生，犹疑却又冷漠对她说，“应雨落，你晚上从我家里搬出去吧。” 慕晚枫默然。 “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了。”同桌轻皱着眉头，“雨落，我真的...唉...” “到底怎么了。”慕晚枫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不知道？”同桌垂下了头，好一会儿，才说，“你自己去学校的贴吧看看吧。” 说完，没有再搭理慕晚枫，似是觉得多和她说一句话都显得厌恶。 慕晚枫沉默着，巡视了一圈教室。 最后还是悄悄的站起身，离开了。 ...... 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一切的源头。 当她看着那些照片，那些她自以为自己完全销毁的照片，出现在贴吧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目眩。 “不可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随后摇了摇头，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会疼，不是梦。 她看着下面或是嫌弃，或是污秽不堪的评论，手一颤，手机落在了地上。 【是我们学校的？难以置信。】 【是出来卖的吧，不知道一晚上多少，哈。】 良久，才默默地捡起手机。 而后离开了学校。 ...... 抱着膝盖，蹲在角落，冷风吹的浑身难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样的天气，却是下起了丝丝小雨，就像慕晚枫此时的内心一般，冷透了。 她静默坐着，直到浑身都湿哒哒的，冷风吹过，不停的颤抖。 这才看着不远处多了一道人影。 她微微一咧嘴，似哭，似笑，表情扭曲，却是内心有些麻木。 “雨落。”面前的男生叫了一声，放下伞，看着女生湿透的外衫，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给她盖上。 慕晚枫仰着头，看着对方，最终，呵呵一笑，“林幕晨，为什么...” “不是我。”林幕晨张了张嘴，想解释。 却看着女生眼底暗淡的光彩，有如破碎的黑色琉璃。 他本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第一次觉得保持微笑的面具也是那般困难。 chapter 67 “不是你？”慕晚枫暗淡的说道，“那是谁？” 林幕晨沉默了好久，“我不知道。” “林幕晨...”慕晚枫垂下头，“滚。” “雨落...” “滚。” “你别这样。” “滚啊。”慕晚枫没有发怒，便是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只是轻声重复着这句话。 “那你也不能再淋，你身体很冷。”林幕晨伸手去扶慕晚枫。 触手的肌肤冰冷异常，就像是结了冰。 “别碰我。”慕晚枫说道。 “不行。”林幕晨摇了摇头，还是抓着女生，作势要抱起她。 只是动作的一刹那，原本无神的慕晚枫忽然扯着林幕晨的胸口，用力一推。 啪嗒！ 没有站稳的男生被推倒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慕晚枫直接压倒在他身上，随后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去死去死去死！你去死啊！”慕晚枫咬牙，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掐住男生的脖子，“你这个...你凭什么这么做！林幕晨，你真是无耻...” 她叫着，男生听着。 慕晚枫的力气其实不大，只是那样疯狂，却也足以把林幕晨掐的面红耳赤。 男生僵硬着身体，张了张嘴，却实在吐不出话语。 最后还是标志性的微微一笑，笑的没有平时那么好看。 直到男生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慕晚枫才惊醒，松开了手。 林幕晨拼命的喘息。 慕晚枫眼底一片暗淡，看着男生，握住了拳头，一拳，捶在他胸前。 却是很轻的动作。 不像是打人，倒像是撒娇。 随后站起身，茫然的朝远处跑去，没有再看一眼身后的林幕晨。 男生倒在地上，浑身的衣服都一片湿漉漉的，洁白的校服被泥土弄脏，和着雨水，看起来像是在水坑里滚过。 林幕晨茫然的望着天空，直到一滴雨水落在他的眼中。 他眨了眨眼，伸手遮住了双眼，仍然一动不动。 躺了很久，久的遍体身寒，浑身湿透了，他才悄然站起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雨伞。 ...... 这天，这雨，南方的雨水，总是湿哒哒的，一下起来，就没个完。 慕晚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透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茫然的循着街道走了一圈，最终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 惨淡一笑，随后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着，走到了同桌女生的家门口。 慕晚枫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敲门。 只是她没有机会。 她看着门口那一袋堆在角落的行李，轻轻的蹲下身，看了一眼，到底是没有去拿。 我是慕晚枫，还是应雨落？ 我到底是谁？ 我可以去哪儿？ 慕晚枫对着面前苍茫的雨幕，陷入了迷茫。 即便是作为应雨落生存着，又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任何一个完整的身份。 ...... 慕晚枫到底是没有去拿一堆行李，只是冒着漫天的雨幕，茫然行走在这个城市。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也不清楚自己该去哪儿。 慕晚枫觉得从一开始，她便错了。 她既不是应雨落，也不是慕晚枫，只是两者夹缝间的产物，却变不成任何一个。 她走了很久，走的累了，走到一条湖边，坐在椅子上。 坐了半天，觉得冷，缩起了身子，抱着身子。 湿哒哒的雨水落在身上，繁杂的城市没有注意到这个茫然无措的女生，雨滴顺着发丝落下，面前的湖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 这天，似完全没有放晴的意思。 原本细如丝线的雨滴，逐渐的遮掩了视线。 慕晚枫抱着身子，只觉得很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身上也没有钱，也不知道去哪，索性，便被雨水冲刷着，至少这样，她还能找到一点真实感。 再一次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慕晚枫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撑着黑色雨伞的中年男人。 男人微胖，一脸胡茬，神色间有些担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淋雨？” 慕晚枫仰起头，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宛如哭泣一般。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男人一阵犹豫，最后还是轻声开口，“你要是没地方去，要不来我家休息一下，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 慕晚枫弯着眼睛，想笑，想着，便忍不住笑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雨太大了，你不方便回家，不如晚上就住在我家吧。 她曾经也是这样子与其他女生说的。 只是现在轮到了自己。 她笑了，笑的茫然，笑的开心，却是点了点头。 男人似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女生的身体，而后伸手牵起了她。 慕晚枫没有拒绝，跟着站起身，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手。 男人的手有些粗糙，手指也不似自己那样的纤细，单是抓着便有些不舒服。 只是这样，她仍然没有拒绝。 她像一个不会说话的提线偶人，被中年男人牵引着，走在湖边。 男人似乎有些开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语气间也有些兴奋。 慕晚枫没在意，也不想听，更没有去看他。 只是走着，看着这漫天雨幕。 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 雨，没有停。 只是雨中出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雨落。”林幕晨看着少女，又看着少女被拉住的手，轻声开口，“和我回去。” 他的声音好听，清亮，就像雨点的滴答声，混杂在雨幕中，似听的不真切。 慕晚枫抬起头，看了一眼林幕晨，随后便低下头，依然没说话。 “你是谁？”中年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林幕晨，“她的家人？” 林幕晨没说话。 “朋友？同学？”中年男人看林幕晨那副冷淡的样子，语气也有些不善，“抱歉，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她...” 她还没说完，林幕晨就扔下伞，上前一步，一拳砸在她的鼻子上。 “哎哟！啊...”男人吃痛，松开手，捂着鼻子，倒退了好几步，而后惊讶的看着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少年。 他还在惊诧，便看着面前的这个阴郁的少年又冲了过来，吓得连退好几步，最后落荒而逃。 chapter 68 “冷吗？” “......” “抱歉。” “......”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 无论林幕晨说些什么，慕晚枫都是沉默，一言不发。 她的体温很冷，纵使林幕晨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却还是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林幕晨背着少女，沉默了很久，才幽幽然吐出一句，“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慕晚枫垂下了暗淡的眸子。 “我喜欢你，怎么会让你这么难受。”林幕晨说完，就没有再开口。 慕晚枫茫然的握着雨伞，略微一瑟缩，手中的伞掉落在了地上。 这雨，又落在两人的身上。 轻轻冷冷的，冷的发抖。 ...... 林幕晨背着慕晚枫，回到家，擦干净她身上的雨水。 随后放了热水，让女生去冲刷一下。 虽然他的身上也已经湿透。 他抱着慕晚枫，放在浴室，思虑了片刻，还是没有帮女生清理身体。 慕晚枫的状况看起来有些崩溃，林幕晨不愿意再刺激她了。 索性，她就等在浴室门口，“有什么就叫我。” 而后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等的不耐的林幕晨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就看着慕晚枫抱着身子，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林幕晨按着对方的肩膀，轻轻的摇了两下。 慕晚枫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林幕晨，歪着脑袋，愈发不解。 半晌，吐出一句，“我...是谁？” 林幕晨愣住。 随后紧紧的抱住了慕晚枫，轻抚着她的后背，“没事，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即使你讨厌我，我仍喜欢你。 即使你避着我，我仍喜欢你。 即使你想要离的我远远的，我仍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就是喜欢你。 林幕晨微微垂下了眼眸，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 最后还是林幕晨给慕晚枫擦拭了一下身体。 意外的是，女生全程都没有动作，像一个被玩坏的娃娃，任由林幕晨摆弄。 直到擦干净，给女生换上了一套男式的衬衫，而后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林幕晨才松了口气。 她没说话。 他也不说话。 她看着墙壁。 他看着她。 慕晚枫静静躺了很久，似才注意到身旁的林幕晨，“哎...” “我在。”林幕晨抓着女生的手。 “你说，喜欢我。”她说。 “是。” “那如果我是个男人呢？”她忽然问道。 林幕晨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彻底愣住。 只是这道送命题，本就是源自于一份虚无的假设，他微笑，“我也喜欢。” 慕晚枫垂着脑袋，淡淡的开口，“骗子。” 林幕晨不知道要怎么接口，干脆闭口不言。 “其实，都无所谓。”慕晚枫摇了摇头，“本来，怎么都无所谓。” 她看着林幕晨，慢慢划过男生的脸，“为什么呢...你不是答应过我。” “雨落。”林幕晨抿着唇，“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慕晚枫觉得可笑。 不伤害也伤害了多次了。 她觉得有些累，闭目不再去搭理林幕晨。 ...... 等身体稍微好些，慕晚枫睁开眼，看着靠在自己身侧，浅眠的林幕晨。 她呆愣愣看了挺久。 这个男生，可真好看，比她以前男生的时候都要好看。 即使是累的睡着了，即使是睡梦中不安稳的蹙着眉，依然是那么好看。 只是，也足够的恶劣。 慕晚枫想，若是林幕晨可以单纯一些，可以不那么虚伪，自己是否能喜欢他？ 她想了一会，没有答案。 却也不再思考。 她最近总是在思虑面前的这个男生，却不再去考虑，她曾经也是个男生。 分明她变成女生还不到一年，可那十六年的男生经历，就仿佛是一场梦。 慕晚枫想着，摸了摸林幕晨的头发。 随后站起身，离开房间，打开门，离开了这座房子。 ...... 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一切都蕴含着冷意，便是空气也显得湿漉漉的，黏腻的让人难受。 慕晚枫踏着缓慢的步伐，还是一步步走到了学校门口。 只是站在门口良久，都没有进去。 直到一个熟悉的人看到了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哥。”应雨落的神色看起来淡淡的，只是说出口的话语却让慕晚枫极不舒服，“你现在都快要出名了。” 慕晚枫咬牙，却没有说话。 “你还真是会好好利用我的身体啊。”应雨落淡漠的看着慕晚枫，“你是想进去学校？” 慕晚枫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已经被休学了，进去又能怎么样？”应雨落冷冷的说道。 “我...”慕晚枫握紧了拳头，“应雨落，那些照片，分明不是我...” “不是你？”应雨落似笑非笑，笑的好看，笑的轻蔑。 慕晚枫默然。 是，的确不是她做的，却也和她有关。 “即使这样...”慕晚枫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些事情，不就是她自己曾经一手导致的，现在又能埋怨谁... “我早说了，不要招惹林幕晨。”应雨落的声音好听，语气也温柔，“你这样，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慕晚枫哼笑一声。 是，林幕晨，都是这个混蛋。 “回去吧。”应雨落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了慕晚枫，“你如果没地方去，还能继续回那里。” 慕晚枫气极，狠狠的把钥匙扔在应雨落身上，“滚，我不要你管。” 应雨落挑了挑眉，觉得异常好笑，便是真的笑了出声，“哥，你真可爱。” 慕晚枫默然。 “可爱的我都想把你关起来。”应雨落呵呵一笑，收起了钥匙，倒是没有再停留，转过身便离去了。 慕晚枫呆在原地。 很久，才缓缓的离开。 ...... 林幕晨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影。 他一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晕乎乎的。 他撑着身子起身，给心心念念的那人发了一条简讯。 【你去哪了？没事了吗？】 而后，门被敲响了。 林幕晨放下了手机，强忍着身体上的些微不适，轻轻打开了门。 ...... 有些事情，你本以为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却牵动了所有的变化。 chapter 69 慕晚枫收到林幕晨简讯的时候，正在外面游荡。 她既不想招惹应雨落，也不想招惹林幕晨，只是没处可去，随便瞎逛。 走走，看看，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被雨水打湿。路上的车辆也变的很少，这寒冷的早晨，显得那样冷清。 而后，她就收到了简讯，来自于林幕晨的。 【你去哪了？没事了吗？】 慕晚枫嗤笑一声。 自己这样不都是拜林幕晨所赐吗？ 林幕晨说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慕晚枫是知道的。 只有林幕晨拥有那些照片，也只有那个男生用照片威胁过自己。 除此之外，叶舒迟给自己的那个硬盘已经被自己彻底删除了。 她低低的一笑。 【林幕晨，不需要你猫哭耗子，装什么好人。】 林幕晨想要的，慕晚枫能给的。 彼此都心知肚明。 慕晚枫收起了手机，顺手把林幕晨给拉黑了。 她很烦，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去搭理林幕晨那些无聊的心机。 只是她没有想到。 这条简讯，竟然是她和林幕晨说的最后一句话。 ...... 慕晚枫绕着这座城市瞎逛，逛到了自家门口，推了推门。 没推开。 那是当然的，因为她又没有钥匙。 她看了一眼二楼属于自己的卧室，瞥了一眼，又悄悄离去。 漫无目的的闲逛，最后去了一家咖啡厅。 热情的服务员马上询问慕晚枫需要喝点什么。 囊中羞涩的女生其实一点钱也没有，撒了个谎，说是等人。 所幸这会咖啡厅没什么人，服务员也大概看出来女生的窘迫，没有说什么。 慕晚枫轻趴在桌子上，觉得还有些疲惫。 于是眯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会。 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天色已经昏沉了下来，她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觉得浑身酸疼。 手机上还有一条未读的简讯。 慕晚枫本以为会是林幕晨的，亦或是应雨落的，结果出乎意料，竟然是叶思知的。 内容也很乏味，一些简单的问询，问自己有没有事。 慕晚枫照例回了一句【没事】，就不再去管叶思知了。 就算有事，她也会说没事，她们本就只有数面之缘罢了。 ...... 那一声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慕晚枫还有些不明所以。 她接起了电话，听着里面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认识，林幕晨吗？” “你是...”慕晚枫有些疑惑。 “我们是警察，林幕晨死了。” 慕晚枫一愣，旋即发笑，“今天是愚人节吗？” 说完，开始沉默。 而后喃喃自语，“不可能吧...” 不可能的。 昨天晚上，那个男生还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他...还说喜欢自己的。 假的。 慕晚枫更愿意相信这是林幕晨的一个恶作剧，只是为了引自己出来。 “我没开玩笑，林幕晨确实死了。” 慕晚枫轻嗯了一声，放下手机走动了两天。 紧接着脚一软摔在了地上，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 林幕晨确实死了，死在家里，死的很惨，整个头颅都被人割开，只连结了一点在脖颈上。 慕晚枫到达林幕晨家里的时候，这间屋子已经被数个警察围了起来。 她悄悄的进去，她说自己是林幕晨的同学。 她看着男生的尸体，静默了许久，然后她问林幕晨被谁杀的。 房间里到处都是血迹，警察沉默了一会，看了一眼角落的另一具尸体，林然的。 听说林然是抱着林幕晨的脑袋，靠在角落，用那把很大的剔骨刀杀了林幕晨。 慕晚枫看着一地的暗红，望着被放置于柜子上的玩偶。 那个浅棕色的小狗玩偶依然咧着嘴，它的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短刀，切开了自己的脑袋。 就像这间房间里，就像林幕晨。 慕晚枫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腥味，忽然一阵反胃。 “呕...” 一直吐的胃酸都要出来了，她才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片湿乎乎的。 “你昨晚还说...喜欢我，不是吗...” 她笑了，笑的摄人，显得有点癫狂。 ...... 慕晚枫从没有想过，林幕晨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的生命。 她讨厌林幕晨，或者说是厌恶。 她巴不得林幕晨离自己远远的，最好永远都见不到。 她现在如愿了。 慕晚枫看着手机上，最后给林幕晨发的简讯，一阵发笑。 她最后给林幕晨发的消息，也是那么刻薄。 也是。 慕晚枫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面对林幕晨忽然离开自己的生命，更何况以这种突兀的方式。 “我以为，你还会纠缠我...纠缠好些时间，等着我们高中毕业了，然后去了大学...嗯，然后你最终会忘了我，而我...” 慕晚枫轻咳了一声，抱紧了怀里那个小狗玩偶。 虽然恐怖，虽然黑色趣味。 这是她唯一送过林幕晨，也是林幕晨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 “应雨落，你为什么会送他这个...”慕晚枫望着这个脑袋被切掉的玩偶，一阵难言的恐惧袭上心头。 ...... 昏暗的小房间。 帅气的男生如同以往那样摆弄着棋盘。 黑白棋子错落分明，他一个一个子来回挪动着，似是在和自己下棋。 就这样默默无语，下了很久。 房内的男生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抓着一枚白色的Queen棋子，敲了敲，再敲了敲，最后扔进了垃圾桶。 “雨落...”男生捏着那枚白色的King，轻轻的摩挲着，“你还有什么？” 她低哑一笑，“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次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对吧？” ...... 因为林幕晨的死亡，这间屋子很快就被封闭了。 偌大的房子，似乎飘散着一股血腥味，久久不散。 几个警察也是神色不太好看。 毕竟那样惨不忍睹的画面，换了谁看了，都会抑郁的。 与此同时，林幕晨的父母也从国外赶了回来。 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最后警察调出了那日的监控，录像里面清晰的看到，是林然，趁着男生不注意，划开了她的脖子。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林然抱着林幕晨的脑袋，坐在血泊中，划开了自己的动脉。 角落的一把不起眼的油布伞，逐渐被血液染上，成了暗红色。 chapter 70 之后的几天，慕晚枫都没有睡好。 “雨落，我喜欢你...”男生带着温和的笑意，清俊的脸上是一片柔软的神色，“不管你到底是谁，我都喜欢你。” 慕晚枫愣愣的望着男生。 随后画面一转，变成了男生扯着她的头发，按在角落，帅气的脸庞变的狰狞，眼底透露着疯狂。 最后的场景，是在一间华丽的客厅，被切开脑袋的男生抱着一只小狗玩偶，房间被染透成了一片血色。 “雨落，我不想离开你，你来陪我...陪我，好不好...” 脚踝被男生抓住，黏腻的触感，脚上瞬间就多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 “啊！”慕晚枫惊醒，拼命的喘息着，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没有黏湿，没有血色，没有手印。 “林幕晨...”她低低的看着窗外。 一片暗沉沉的，天还没亮。 “做噩梦了？叫的跟杀猪一样。”门口站着的应雨落一阵厌烦，“你这样我还怎么睡？” “抱歉...”慕晚枫喘着气，“抱歉。” “他都死了，你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应雨落打了个哈欠，叩了叩门，“别再吵了，神经，你再这样邻居都要投诉了。” “我...尽量。”慕晚枫低声说道，“雨落，你有喜欢过林幕晨吗？” “我？喜欢他？”应雨落呵呵一笑，“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你不喜欢他...”慕晚枫轻轻开口，“从来没有吗？” “从来，没有。”应雨落抓了抓头发，似有些不耐烦，“我去睡了，你也省省心，否则明天起不来。” “晚安。”慕晚枫说道。 随后看着应雨落离开她的房间，去了隔壁卧室。 她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无比难受。 她又回来了，是，她又回到了这个让她无比恐惧的家。 “林幕晨...”慕晚枫捂着脸，低下了头。 应雨落说，从没喜欢过林幕晨，可林幕晨，却一直那么喜欢应雨落。 他是不是一个悲哀，悲哀到卑微，为了一个从没有喜欢过他的人，付出了一切，甚至死亡的代价。 慕晚枫躺在床上。 却已经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 天气，已经入了冬。 清晨起床的时候，天上落下了一颗颗如同沙子的雪粒。 慕晚枫小时候听母亲说起过，这东西，叫雪子，预示着将要下雪。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又添上一件衣服，出了门。 今天，她要去参加林幕晨的葬礼。 排成一排的人，低沉的哀乐，清一色的黑衣，没有人说话，却压抑的厉害。 偌大的殡仪馆没有一人开口，只是却连哭声都没有。 慕晚枫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受，只是真的看到林幕晨的遗体，她竟然有些冷静。 那些过往，那些经历，还有他们在一起的宁静，如同放映一般在脑海里回忆。 直到哀乐结束，她看着被白菊包裹的林幕晨，觉得疲惫异常。 “你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她说。 葬礼逐渐结束。 原本阴郁的天空，并没有下起雪来，而是放晴了。 那几颗小小的雪子，也早已融化。 死亡，就是终结，存在过一切的痕迹都会消失。 没有人，会为了已经逝去的人而思量太多，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慕晚枫从殡仪馆走出，正看着从另一侧出现的陈殷凝。 女生的脸色，也是一片淡漠，同样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分开了视线，朝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地走去。 错身而过的一瞬，彼此都没有言语。 ...... 天气越来越冷了。 慕晚枫都没有再回去学校，因为那些照片，她不想露面，也没有想着去解释什么。 只是她的胃口也越来越差，如同逐渐颓废的身体。 她觉得她应该是讨厌林幕晨的。 可笑的是她却忘不掉。 男生如同一颗尖刺，刺在她的心口。 最后还是应雨落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慕晚枫面前，把一碗细粥生生灌进了她嘴里。 女生难受的厉害，咳着吐着，浪费了不少。 “你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林幕晨那样对你你还能喜欢上他？”应雨落看着一脸颓然的慕晚枫，讽刺一笑，“你真是浪费了我这副身体。” 慕晚枫本想说现在是我的身体...但实在没有心思和对方斗嘴。 “你就那么喜欢被强迫？”应雨落嗤笑了一声，说着好吧，然后就扣住了慕晚枫的手腕。 女生惊愕，“什么？” “这反正是我的身体，还给我自己也是一样。”应雨落冷冷的说道，作势这么多就要俯下身。 直到脸贴的极近，慕晚枫才受惊般的后退，“你对自己的脸也下得去手？” 应雨落笑笑，说没什么下不去手的，谁让自己长的那么好看呢。 慕晚枫觉得人能自恋到对自己有反应也是不容易，最后迫于应雨落的压力，还是乖乖喝完了一碗粥。 这胃口一旦被打开，她倒是感觉到自己很饿了。 这天晚上，应雨落给她做了一盘蛋包饭。 这是少有的两人都爱吃的食物，只是以前一般都是自己做给应雨落吃，现在身份貌似反了过来。 她餮足的吃完所有食物，然后被应雨落喊着去洗了碗。 这一瞬间，慕晚枫有一种，仿佛自己才是应雨落，而对方是慕晚枫的错觉。 只是这感觉如此真实。 ...... “哥，你想不想回去学校？”应雨落第二天忽然问道。 慕晚枫一阵犹豫。 照片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只是更加致命的是，她现在特别害怕回到教室，回想起林幕晨。 “都随你，反正快期末了。”应雨落接过慕晚枫手里的盘子洗着。 倒是让慕晚枫受宠若惊，自家妹妹有这么听话懂事过吗... “我再想想。”慕晚枫没有立刻答应，“还有，别在我房间里放那些监控器，我是囚犯吗？” 应雨落轻轻一笑，说这是为了保护慕晚枫的安全，顺便看看她是不是有乱用他的身体。 “我又不会跑去**。”慕晚枫瞪了应雨落一眼。 帅气的男生点点头，说以后不会窥视她的生活。 慕晚枫还有些怀疑。 应雨落微微一笑，“不会，也没必要了。” chapter 71 慕晚枫这些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么待着好些天，逐渐的也无聊了。 除了偶尔那么几个人，她现在几乎没什么朋友。 那些曾经的狐朋狗友... 【夏煜，要不有空我们晚上一起去酒吧喝喝酒？】 她曾经这么干过。 【雨落，你终于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了。】 夏煜很激动，慕晚枫有些莫名其妙。 而后，那天晚上，慕晚枫无意中看到自己曾经的死党兜里的身份证和几个不可描述的东西之后... 她气的把夏煜拉黑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无论她是否承认，她都不可能再以慕晚枫的身份生存着。 期间，她还找了个机会问了一次应雨落，“为什么做这种看起来就很恶趣味的玩偶。” 应雨落的回答是好玩。 “那为什么送给林幕晨？”慕晚枫又问道。 这个问题应雨落没有细说，只是含糊不清的解释，林幕晨想要礼物，就随便给了他一个打发了。 慕晚枫分辨不了真假，即使现在想询问林幕晨也做不到了。 再另外的就是... 慕晚枫检查了很多次，在房间各个角落，确实再也没有发现监控器，这个认知让她放松了不少，也对应雨落放下了戒心。 生活似乎开始越来越平静。 慕晚枫自认为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份，和自家妹妹，现在是她的哥哥，相处起来也显得有些温馨。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 ...... 慕晚枫是无意中去的应雨落的房间。 她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些笔记和手抄，毕竟那时候她已经是高二了。 她本来想询问应雨落的，只是那天男生出门去约会了... 没错，就是约会。 第一次慕晚枫撞见应雨落和叶璇一起亲亲我我，暧昧的要死的时候，她觉得被撒了一嘴狗粮，顺便... 这种自己被自己NTR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除此之外，应雨落就是连花心都和曾经的她一般无二。 慕晚枫已经数不清对方有在和几个女生交往，她偶尔也问过，得到的答案是... “我们这是纯洁的友谊。” 慕晚枫当即嗤笑。 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我也是信了。 只是她现在也不怎么管应雨落的私生活了，就如同她意识到，自己以后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女生，那样一来应雨落喜欢上了女生，似乎也合情合理。 所以那天... 寻找着笔记的慕晚枫拉开应雨落的柜子，看着里面一本相册。相册有些老旧，隐隐有一丝泛黄，连封面都残破了，却是没有灰尘。 看的出来主人对这本相册保存的很好，而且时常有翻动。 慕晚枫抱着好奇的想法，翻开了相册。 再然后，她就惊了。 里面是一个女生的照片，全部都是，而且还分了年龄，从婴儿时期，到长大，每一岁的照片都有。 “这是...” 慕晚枫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和自己现在长的一模一样。 根本就是应雨落，是这副身体。 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接着强行安慰自己，“没事...保存自己的相册，也很正常，很正常...” 她想着，还继续要翻页的时候，楼下的门被钥匙打开了。 慕晚枫一紧张，赶紧把相册塞回了柜子里，而后手忙脚乱的离开卧室，悄悄把门重新锁上。 ...... 楼下进门的是应雨落和一个慕晚枫不认识的女生。 看起来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长的倒也漂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个虎牙，很是可爱。 此时两人正挽着手，走进房间内。 慕晚枫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应雨落正贴在女生耳边说着什么，女生听完娇嗔似的白了应雨落一眼。 看起来多么恩爱的场面。 如果不是慕晚枫知道应雨落有多花心的话。 “雨落。”应雨落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慕晚枫，打了个招呼。 “哥。” “咦，这是你妹啊？”应雨落身边的女生也抬起头，打量着慕晚枫，“你妹好漂亮啊，你们两的基因都好好，不愧是兄妹。” 慕晚枫本想说他们没啥血缘关系，只是撇撇嘴，又懒得解释。 说不定哪天应雨落就和这妹子分了，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 “妹妹～”女生但是自来熟，喊着慕晚枫妹妹，“你妹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 真八卦。 慕晚枫摇了摇头。 “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一个？”女生眨了眨眼。 慕晚枫刚想说不需要... 就听到应雨落淡淡的开口，“不用，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慕晚枫本来在接水，闻言水杯差点掉在了地上。 “你还是个妹控啊。”女生不在意的笑笑，而后也没有顾忌的拉着应雨落的手臂叫着好哥哥。 慕晚枫一阵尴尬，表示你们继续，而后踱步回了房间。 “你妹真害羞，还没有谈过恋爱吧。”女生似觉得有趣。 应雨落没说话。 慕晚枫回到卧室，而后悄悄的把门锁上，脑海里又不可避免的想起应雨落柜子里那个相册。 “一个人，会爱上自己吗？” 她不确定。 ...... 晚上，慕晚枫和应雨落的交流很少，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回了卧室。 应雨落也不介意，就坐在客厅静静的思索着什么。 而后回了卧室，锁上门。 他打开了自己的柜子，看了一眼柜子里的相册。 相册放置的位置反了。 “真是调皮...” 应雨落叹了口气，拿出了相册，轻轻的翻阅着。 一直停留在了标记着十七的页码。 相片中的女生亭亭玉立，发育良好的身体裹在纯白色的裙子里，头上戴着一个漂亮的花环，笑的开心。 只是细看会发现，相片中的少女并未盯着镜头，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容貌清秀的男人，男人戴着眼镜，正微笑着对女生说些什么。 应雨落轻抚了一下相册边缘，粗糙的质感似乎有些年头。 良久，才默默合上了相册，重新放在柜子里，上了锁。 “你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男生喃喃。 chapter 72 临近期末，连放假的时间也变少了。 慕晚枫在元旦过后，找机会和应雨落说了一下打算重新回去学校，不知道可不可行。 男生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好。 而后，第二天，应雨落就告诉慕晚枫，学校同意她回去。 慕晚枫有些惊异应雨落的办事效率，但是至少不用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发霉了。 对于现在的她，只剩下一个芥蒂，就是林幕晨。 ...... 回到学校的那天，天气比平时还要冷一些。 应雨落陪着慕晚枫去了教室，还一直告诉女生，“林幕晨的死，不是你的错。” 慕晚枫只是随意的笑笑，说现在你倒是更像一个哥哥了。 而后应雨落揉了揉她的发丝，说，“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慕晚枫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先照顾好你一堆莺莺燕燕的女朋友吧。 应雨落哼笑了两声没接口。 ...... 再次回到学校，恍如隔世。 慕晚枫坐到教室里，她的同桌还是那个女生，只是却比以前冷淡多了。 慕晚枫当然也没有给对方多好的脸色。 毕竟在那样最无助的时候，她可是没有给自己辩解的余地。 气氛很是僵硬。 慕晚枫没有搭理同桌，瞥了一眼林幕晨的位置。 那个靠窗的位置，此时坐了另一个男生，慕晚枫不太熟悉，甚至叫不上名字。 他没有林幕晨那样清俊的外貌，也没有男生和煦温婉的笑容，只是学习很好，是所有老师眼里公认的好学生。 慕晚枫只是看了一眼，就兴致欠缺。 飘忽的眼睛看了一圈教室，都没有发现陈殷凝。 她觉得好奇，推了推同桌，“陈殷凝呢？” “不知道。”女生没给她好脸色。 “她去哪了？”慕晚枫没有在意。 “你不会自己找机会问她吗？”女生淡淡的回答。 慕晚枫淡漠的一笑，没有再自讨无趣。 ...... 除了这些或熟悉或彼此厌恶的人，慕晚枫回到学校还见到了另一个人。 叶思宸。 慕晚枫也没有刻意去找他，她清楚自己和男生的关系很微妙，这种微妙源于她自己都说不上的熟识感。 她不知道叶思宸是否对自己也有相同的感觉，只是现在她还不好面对。 而这次... 慕晚枫只是出于无聊，去球场看了一眼校篮球队的练习赛。 然后发现叶思知也在，就多看了几眼。 再然后叶思宸也来给弟弟加油，慕晚枫不得不多看了几眼的几眼。 “好久不见。”慕晚枫打了个招呼。 叶思宸一愣。 慕晚枫这才想着，其实他们并没有太久不见，只是自己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 叶思宸抿了抿唇，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之前听说你...休学了。” 慕晚枫点点头。 “林幕晨的事情...你节哀。”叶思宸道。 慕晚枫沉默了半晌，“你也认得幕晨？” 叶思宸摇了摇头，开口道，“只是有些了解，而且...” 他犹豫了一瞬，到底是没有说出口那天他在图书馆内不小心撞见的事情。 有些话，不如不说。如果说了只会更糟糕，不如烂在肚子里。 他还想再聊些什么，就听到了一声哨声。 练习赛结束了。 叶思宸放弃了继续聊天什么的打算，站起身给叶思知递！了一瓶矿泉水，最后转头望向慕晚枫，“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慕晚枫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然后看着叶思宸远去。 ...... 慕晚枫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叶思宸被林幕晨杀了，鲜红的血液沾满了图书馆的阁楼。 只是现实竟然是，林幕晨死了，而叶思宸还好好的。 所以，梦境果然都是相反的吧。 慕晚枫摇摇头，不再去思索这些，也不打算再去找叶思宸，她不打算和男生有过多的交集。 只是因为... 看着他，慕晚枫就会想起林幕晨。 而后就心脏疼痛的想要作呕。 ...... 回到教室，慕晚枫倒是见到了陈殷凝。 女生看起来有些疲惫，神色间有些倦怠，看到慕晚枫的时候也只是轻轻一瞥，就收回了目光。 慕晚枫想着大概是早就有人把自己回到学校的事情告知了陈殷凝，所以女生才这么平淡。 她想起来，那天在林幕晨葬礼附近，她确确实实看到了陈殷凝，一身黑衣，应该也是为了悼念林幕晨。 慕晚枫偶尔会想着... 如果林幕晨喜欢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陈殷凝，是否结局会好的多。 她只是想了一瞬，就摇头驱散了这个念头。 不行... 上课的铃声叮叮咚咚的响起，冷风吹的门扉嗒嗒的撞击着。 ...... 生活变的没有起伏，只是平静的迎接着期末的到来。 这期间，慕晚枫有趁着应雨落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卧室，想再次看看那本让她惊讶的相册。 只是每一次，柜子都被锁上了，慕晚枫没办法打开。 仿佛那一次她偷偷撞见相册只是因为应雨落忘了锁柜子的意外。 她一时拿锁的牢牢的柜子没辙，干脆也不再纠结了，反正就在一个家中，有什么秘密能一直瞒着自己。 除此之外，就是陈殷凝。 慕晚枫好多次到学校的时候，陈殷凝都不在，而且请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很多时候陈殷凝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慕晚枫不清楚，也没有刻意去打听。 ...... 时间就这么缓缓的流逝，眨眼就快要期末考了。 慕晚枫也开始认真的复习，毕竟她现在就是应雨落，所得的成绩全部属于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未来会怎么样，只是目前，想好好学习，考个大学罢了。 就这样...期末前一周。 比起期末考试，年轻的男男女女还有另一个值得庆祝的盛宴。 情人节。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告白，写情书，送巧克力，向心仪的人宣誓爱意，便可获得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一枚，或者一句，你是个好人。 chapter 73 如果是以往的情人节，以慕晚枫现在这副漂亮的容貌，肯定能吸引不少追求者。 只是今年有些不同。 因为那一堆照片的影响，慕晚枫这一天只是看着别的同学收送巧克力，连她的同桌都收到了一盒。 慕晚枫托着下巴，感慨着真是世事沧桑，去年自己还是送巧克力的一方，今年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了。 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男朋友可以考虑一下。 慕晚枫转头又多看了一眼原本属于林幕晨的位置，不经意间想着，如果林幕晨在，会怎么做... 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林幕晨早已不在了，只是自己还时不时想起那个人。 ...... 晚自习结束后，伴随着一声声响铃，教室的学生收拾好物品，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嘈杂的声音逐渐微弱，偌大的教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慕晚枫合上笔记本，放下手中的笔，也随着人流一起离开。 她现在已经住回到自己家了，晚上回去的路程也有些远，更没有人会陪着她一起走。原本有，只是林幕晨已经不在了。 她背上了背包，随着周围的同学踏出教室，刚准备离开，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守候在门口。 慕晚枫本着好奇的想法瞥了一眼，想着是哪个男生在这个特殊的节日等着他的女朋友，然后一起伴着星月散散步，吹吹风，在这个浪漫的时刻做一些不能说的事情。 这一看，竟然发现是个熟人。 “叶思知。”慕晚枫背着背包走到他身边，有些好奇，“等人？” 面前的男生一时间有些窘迫，无措的把手背在身后，脸上还微微泛红。 不得不说，这么高大的叶思知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你能想象施瓦辛格满脸羞红不好意思的模样吗。 “等女朋友？”慕晚枫微微一笑，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真好。” 像她这样的，根本就不知道害羞两字咋写。 这就是纯洁的爱情吧。 “不...不是。”叶思知挠了挠头，从身后取出了一盒巧克力，“送你。” 盒子不大，包装的很精致，边缘还用一个丝带系了个蝴蝶结，一看就是情人节拿来表白用的绝佳选择。 慕晚枫倒是完全没想到叶思知会送给自己巧克力，满打满算她和对方都没见过几次，就是连话都说的不多。 于是她歪着脑袋，问了一个问题，“吃的？” 叶思知被这个问题问懵了，“你要是想玩，也可以...” 慕晚枫想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叶思知手中的巧克力盒子，顺便道了句，“谢谢。” 如果不是表白，或者涉及一些特殊的情愫，慕晚枫也不介意收下这份礼物。 叶思知笑了两声，“不客气。”随后也没有多停留，稍微关心了几句诸如天冷了小心着凉之类的话语。 慕晚枫点着头一一应下了。 叶思知说完，又站了一会，也许是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又显得尴尬，只能恋恋不舍的道别离开。 “拜。”慕晚枫轻挥手，显露出半分笑意，把巧克力塞进了背包里。 这一幕被还在教室里收作业的陈殷凝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她冷漠的看向慕晚枫，“你倒是很受欢迎。”语气平淡，只是再傻也听得出来里面蕴含的讽刺。 慕晚枫转过头，“我对叶思知没有那种想法。” 陈殷凝耸耸肩，表示自己又不在意，“只是林幕晨要是知道，恐怕要气的活过来。” 慕晚枫没有理她，也不想无意义的拌嘴，拉好背包离开了学校，只余下身后陈殷凝幽幽的望着她的背影。 半晌，吐出一句，“林幕晨，你觉得值得吗...” ...... 慕晚枫离开了学校，没有多晃悠，就准备回家。 意外的是，她在门口遇到了应雨落，男生似乎在门口站了一会了，帅气的脸颊冻得微红，看着慕晚枫出来，也只是笑了一下，“一起回去。” 慕晚枫挺惊讶的，她本来以为应雨落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甚至一直觉得他对自己没啥好感，“你一直在等我？” “等了一会。”应雨落道。 “哦。”慕晚枫应道。 随后两人没有多说话，静静的走在街道上。今夜的月光不算明亮，好在昏暗的路灯不致使人迷路。两人踏着星月走在夜空下，静谧的氛围倒多了几分美感。 慕晚枫偷偷瞥了一眼应雨落...的背包。看着里面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不少东西，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收了不少巧克力吧？” “还好。”应雨落敷衍道。 还好个鬼，眼看着背包都涨了一圈...慕晚枫撇了撇嘴。 “你要是想吃，回去我送给你。”应雨落轻声道。 “算了。”慕晚枫摇摇头，“别人送你的巧克力，我吃了会烂肚子。” 应雨落觉得有些好笑，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却也没有勉强。 两人静悄悄的走着，直到路过一家超市，应雨落让慕晚枫等会，随后走进了超市，买了一盒巧克力递给她，“送你。” 慕晚枫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踌躇了良久，接过巧克力，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谢字，“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恨我。” 应雨落停下了脚步，“我是喜欢你。” 慕晚枫道：“我很难理解你的想法。” 应雨落笑笑，“那就不要理解了，我不会害你，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慕晚枫哼笑了一声，完全不相信应雨落的说辞，更何况她以前怎么对待自家妹妹她心里也有数，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以德报怨的人。 “你不信啊？”应雨落问。 慕晚枫摇摇头，不想再说话，往前走去。身后的应雨落忽然一下抱住了她的腰肢，在她惊讶的时候挠了挠她的腰腹。 “咯咯...” 慕晚枫是知道自己哪里怕痒的，一时间笑的喘不过气，“你别闹...咯...” 应雨落闻言真的松开了手，懒洋洋的趴在慕晚枫肩上，“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噢。”慕晚枫轻哼着随口应了一声。 ...... 之后一路无言，两人背着背包，很快就回到了家。 应雨落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 已经疲惫了一天慕晚枫舒展了一下身子就进了浴室。只是一会，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隔着楼道都能听到。 应雨落望着浴室里影影绰绰的身影，有了些异样的想法，微微一笑，捡起了慕晚枫随手扔在沙发上的背包。 触手的位置有些硌手，应雨落打开了慕晚枫的背包看了一眼，瞧着里面卖相不错的巧克力，也没有说些什么。 一直到慕晚枫洗完了澡，从浴室里出来，擦着头发上还在滴落的水珠，“每天夜里都要这么晚才回家，都有些饿了。” 应雨落轻笑，“我给你做点夜宵。” “好啊，我想吃番茄鸡蛋面。”慕晚枫说道。 应雨落道：“行，我下面给你吃。” 慕晚枫：“......”就不能换个说法。 她放下了毛巾，看了一眼敞开的背包，略微一愣，“你看了我的背包？” “嗯。”应雨落也没掩饰。 慕晚枫有些不开心，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应雨落又问了一句，“巧克力，是谁送你的？” “其他班级的一个男生。”慕晚枫道。 应雨落忽然哼笑一声，“我的条件这么好，你竟然只收到一盒巧克力，你真是太失败了。” 慕晚枫：“......”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对不起，我丢人了，我拉低了咱们家的平均水平。”慕晚枫真诚道歉。 应雨落似笑非笑，倒是不再说话了，站起身去了厨房。再片刻，端着一碗香气浓郁的面条出来，放在桌上。 慕晚枫尝了一口，味道居然很棒，“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我一直都会。”应雨落挑了挑眉。 慕晚枫说：“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应雨落淡淡的看了一眼慕晚枫。 慕晚枫顿时觉得没了啥胃口。 确实，自家妹妹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东西...慕晚枫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盲人，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 第二天，睡的一脸餮足的慕晚枫睁开眼，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天花板，揉着额头坐起身。 今天是周末，虽然可以睡个懒觉，只是调节好的生物钟还是早早的把人唤醒了。 慕晚枫穿了一件休闲的外套，看了一眼手机，本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了一条发给她的简讯。 她没啥朋友，原本也就那么寥寥可数的几人，现在就更少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雨落，今天有空一起去逛逛吗？】 慕晚枫看了一下发信息的人，是叶思知，那个高大的男生。 她轻笑一声，随便编了个理由就给拒绝了。且不说慕晚枫对那个男生没有什么兴趣，就是短时间内，她也走不出林幕晨的阴影。 事实上她到现在还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林幕晨竟然就这么不在了。 慕晚枫轻摇了摇头，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蹑手蹑脚从楼上走下，屋子里已经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桌子上已经准备了一份早餐。 想是应雨落应该又去约会，不然就是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去玩了。 慕晚枫抓着桌子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适应女生的身份。 chapter 74 这一天，慕晚枫都没打算出门，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电视，休息一下，期间也因为好奇偷偷去了应雨落的卧室。 只是应雨落很谨慎，再没有出现之前忘了锁柜子那种情况。 慕晚枫盯着锁眼看了半天，想着能不能找根铁丝戳进去就锁开了...然后真的下楼去找了个铁丝捅了两下，进进出出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无奈的**...果然是不现实的。 除此之外，就是叶思知偶尔的和她聊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闲谈，比如... 【雨落，你在做什么？】 【看剧。】 过了半小时。 【那现在呢？】 【还在看...】 【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 慕晚枫觉得这样的尬聊很无趣，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乱回复着。 一直到了下午，应雨落也还没回来，慕晚枫恶意的猜测他是不是要在外面过夜了...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两声。 慕晚枫接起，“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生涩的声音，“您好，快递。” “我没有快递啊...”慕晚枫想了一下，“是不是弄错了？”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没有啊，地址是写的这里，要不您下来看看？” “好吧。”慕晚枫道，想着也许是应雨落的快递，只是不知道为啥填了她的名字。她打定了主意，就穿好衣服下了楼。 ...... 临近年底，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刻，冷风拂过，穿着一件薄衫的慕晚枫瑟缩了一下，走到楼下。 只是看来看去，她都没有看到哪里有快递员的样子，“是不是弄错了...”慕晚枫顺着拐角走了一圈，愈发觉得寒冷，转过身刚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一惊，立刻就要挣扎。 然后脖子上被狠狠的敲了一下，“闭嘴！” 慕晚枫想我这也没开口啊...嘴巴都被您捂住了。 ...... 慕晚枫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眼睛被蒙住了，只能感觉到是在一辆车上，听声音除了自己还有不止一个人。 她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却不知道对方要带她去哪儿，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和她过不去，总不能是劫财吧...她也没啥钱。 慕晚枫胡思乱想了一通，觉得有些冷，毕竟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刚一张口，“我...” 脸上就被啪的扇了一下，“闭嘴！” 慕晚枫感到脸上辣辣的疼，但也不敢再开口了。 手腕上还被一条皮筋死死的缠在一起，现在估计也勒出了一条红痕。 ...... 一直到蒙着眼睛的眼罩被扯开，炽亮的灯光让眼睛忍不住眯起，慕晚枫才看清了周围的事物。 一张宽大的床，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打扫的倒是很整洁，却太过简陋了一些。 似乎是在一家宾馆，慕晚枫得出了这个结论。 “嗨。” 身旁传来打招呼的声音，慕晚枫转过头，看着面前的陈殷凝悠然的笑意，再看着她身旁的一个男人，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扯了扯嘴角，“你想做什么？” 陈殷凝似乎对慕晚枫这样的反应不太满意，歪着脑袋，“你不怕吗？” “怕。” “看起来不像。”陈殷凝说道。 “每个人害怕的时候都不同。”慕晚枫低下了头，蜷曲了一下身子，“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陈殷凝笑笑，没说话。 她身旁的男生倒是饶有兴味的看着慕晚枫，来回打量，侵略性的目光丝毫没有回避。 慕晚枫这才注意到这个抱着陈殷凝的男人，好像是那天见过一面的顾彻。 “你看够了吗？”陈殷凝转头看着顾彻。 顾彻随意的一笑，说只是好奇。 陈殷凝问，“你好奇什么？” “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顾彻说道。 “我就是讨厌她那副做作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看在眼里。”陈殷凝站起身，扯着慕晚枫的头发，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为什么，林幕晨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慕晚枫吃痛，皱着眉头，半天才勉强笑道，“我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应雨落，她只是一个侵占了这幅身体的外来者。 “算了。”陈殷凝松开了手，重新坐下，“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慕晚枫咧了咧嘴，“我能拒绝吗？” “不能。”陈殷凝道。 那你还问。 慕晚枫懒得说话了，凌乱的衣衫因为之前的动弹敞开一些，白皙的肌肤很是漂亮。 ...... 很快，慕晚枫就知道了所谓的游戏是什么。 她坐在地上，垂着头，一直也没有动作。这间房内除了陈殷凝和顾彻，还有两个男人，慕晚枫不想自讨苦吃，就安静的坐着。 然后她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随后她看到了叶思知的身影。 “来了啊。”陈殷凝笑的开心。 “......”叶思知站在门口，也没进来，只是戒备的看向房内的众人，最后定格在了慕晚枫身上。 “进来。”陈殷凝道，伸手扯住了慕晚枫的头发。 慕晚枫觉得痛，忍不住仰起头，轻声的哼唧。 “你下手真狠。”顾彻轻声道。 “怎么？心疼？”陈殷凝手上更加用力，“顾彻，你也看上她了？” “啊...”慕晚枫挣扎了两下。 顾彻哼笑一声没接话茬。 还是叶思知有些受不了了，走了进来，“我来了，你放开她。” 陈殷凝松开手，“好了，人来了，我们开始游戏吧。”她说完，拍了拍手，解开了捆着慕晚枫的皮筋，随后一下踹在她的背上。 慕晚枫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手撑在地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差点又没稳住身体。 还好关键时刻叶思知冲到她旁边，扶住了她。 陈殷凝拍拍手，“英雄救美，真是场大戏。” “你到底什么意思？”慕晚枫冷声问道。 不止慕晚枫，就连顾彻有饶有兴味的看着陈殷凝，想等着这个女生的下文。 “叶思知，你不是很喜欢应雨落吗？”陈殷凝忽然问。 叶思知一愣，随即摇头，“我没有...” “你少装，你看着这贱人的眼神，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陈殷凝冷冷的说道。 叶思知一阵沉默。 还是慕晚枫忍不住了，开口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殷凝没有看慕晚枫，反而笑了起来，“不如这样你就在这里，上了她，我就让你们离开。” 慕晚枫一脸惊讶。 就是叶思知也呆住了。 顾彻似乎也没想到陈殷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你疯了！” “闭嘴！”陈殷凝抽出了身旁的匕首，冷眼看着叶思知，“怎么样？做，还是不做？” “做NM！”慕晚枫狠狠骂了一声，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起身就朝陈殷凝冲过去。 身旁的两个男人迅速拦下了慕晚枫，一下把她按在了地上。 陈殷凝蹲下身，抬起挣扎着的慕晚枫的头，然后看向叶思知，“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我这是在成全你们。” 慕晚枫咬牙恨恨的瞪着陈殷凝。 叶思知还在犹豫，陈殷凝逐渐没了耐心，她握着手中的匕首重重的插在地板上，“快点，我要是失去耐心了，就让别人上她。” 顾彻靠在一旁悄悄的看戏，半天才笑了出声，“女人，呵。” 叶思知仍然没动，陈殷凝终于没了耐心，挑眉示意身旁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会意，扯着慕晚枫薄薄的衬衫一用力，上面的扣子瞬间掉了几颗。 “停下！”叶思知咬牙，“你别碰她，我做。” 陈殷凝闻言，让男人停下动作，然后一脚踢在慕晚枫的身上，后退了两步坐下看戏。 叶思知走上前扶起了慕晚枫，“雨落，你没事吧？” 慕晚枫撑着身子，喘着粗气勉强坐起身，一把推开了叶思知，“你别碰我！” “我不想让他们伤害你。”叶思知有些犹豫。 “快点。”陈殷凝冷冷的说道，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还有说不明的兴奋。 “抱歉...”叶思知说着，竟然真的作势要解开慕晚枫的扣子。 慕晚枫惊了，“叶思知你疯了，你吃错药了吗？” “雨落你别动...”叶思知声音变的淡漠，俯下身，轻轻的抱住了慕晚枫。 叶思知的体型本就大，力气也不是慕晚枫能比的，现在抱紧了慕晚枫，任凭女生挣扎都移动不了分毫。 然而下一刻，抱着慕晚枫叶思知猛的跃起身，迅速朝着门口冲去。 两边的男人一愣，赶紧朝叶思知追去。 反倒是陈殷凝不慌不忙的冷笑。 “她们要跑了。”顾彻提醒了一句。 陈殷凝没应声，只是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就像看着笼子里企图逃跑的野兽，而等待它们的是根本无法逾越的壁垒。 叶思知刚打开门，一个拳头就打在他的脸上。他有些吃痛，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放下了慕晚枫，才捂着脸哼哼唧唧的嚷着痛。 随后，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走进了房间。 “真可惜，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她。”陈殷凝觉得有些遗憾，细细的高跟鞋一脚踩在叶思知的手背上。 叶思知一声压抑的吼叫，手上瞬间就冒出了血。 chapter 75 薄薄的衬衫这么一来二去，几乎都要被扯坏了。 慕晚枫在衬衫上的扣子又被扯落一颗的时候，心中第一个反应是...这衣服质量真差，等回去我就要投诉。 第二个反应是，她还能不能完整的回去。 只是慕晚枫没有时间想这许多了，房间的门被重重撞击了一下，接近着几乎是瞬间，门就被撞开了。 房内的众人包括慕晚枫都是一愣，然后就看着七八个男生涌进了房间。 这里面的男生慕晚枫大部分都认识，其中为首的就是夏煜。她转过身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脸阴郁的应雨落，忍不住松了口气。 “你们是谁？”陈殷凝也有些紧张了。 应雨落没有理她，几步走到了慕晚枫的身边，看着她被扯的变形的衬衫，脸色更差。直到检查了一下慕晚枫的浑身似乎并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叶思知...大概是应雨落没看到吧。 “雨落妹妹，你没事吧？”夏煜转过头，看了一眼应雨落。 “谁是你雨落妹妹...”慕晚枫轻哼了一声。 夏煜闻言也不生气，接着转过头看向顾彻，一咬牙，握紧了拳头，“往死里揍他！” “等等...”顾彻有些心虚的倒退一步，“这位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话音刚落，夏煜就冲过去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我误会你个皮皮锤，谁是你兄弟！” 夏煜一动手，另外冲进来的几个男生也没有留情，一时间不大的房间内乱成一团。 陈殷凝似乎被人踢了一下，这时候正跪在地上，怨毒的盯着慕晚枫，“应雨落，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总有人愿意为了你做这么多！凭什么！” 慕晚枫回头看了一眼陈殷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很久以后，慕晚枫记起陈殷凝这句话，才觉得有些可笑，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羡慕着谁。 “走，我们回去。”应雨落公主抱起了慕晚枫，动作很温柔，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个动作，一点也不觉得重。 “嗯。”慕晚枫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疲惫了，单薄的衣衫已经无法御寒，她感受到应雨落的怀里挺暖和。 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叶思知身上，一个戴着宽大眼镜的男生扶起了叶思知，最后看了一眼慕晚枫。 ...... 这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因为私斗，这件事也没有人去报警，只是顾彻和陈殷凝要在医院休息几天，慕晚枫就不得而知了。 听应雨落说，那天下午他正巧和夏煜还有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打篮球，还是叶思宸找到了他们说慕晚枫出事了。 结果应雨落也没有告诉警察叔叔，就带着几个朋友迅速赶了过去，然后就是慕晚枫见到的那样。 “来的不算晚。”慕晚枫躺在床上有些疲惫的说道。 只是应雨落仍然摇了摇头，说着抱歉。 “这事也不怪你，你也不能未卜先知。”慕晚枫说道。 应雨落沉吟了一会，说，“我应该知道的。” 慕晚枫轻笑，说应雨落你是先知吗。 应雨落没应声，端着一碗甜甜的鸡蛋羹给慕晚枫投食。 慕晚枫吃了一口，愈发难以置信这是应雨落的手艺，甜度适中的蛋糊，混合着酒味，吃的浑身都暖暖的。她很难相信这是曾经不怎么会做饭的应雨落做的。 “我会的不多，只学了一些。”应雨落笑笑，只是他没有告诉慕晚枫，他学着做的基本都是慕晚枫爱吃的食物。 慕晚枫说着谢谢，然后笑着说应雨落越来越像一个哥哥了。 “......”应雨落抿着唇，只是摸摸慕晚枫的头发。 期间，慕晚枫再一次犹疑的询问，“你为什么不恨我？” 应雨落的答案还是预料之中的，“因为我喜欢你啊。” 慕晚枫还在愣神，又听到应雨落接了一句，“虽然还有点讨厌你。” 慕晚枫彻底不理解了，这又喜欢，又讨厌的，在猜哑谜吗，所以她也用以前应雨落怼她的话怼了回去，“你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应雨落竟然真的笑笑，“也许。” 可不就是有吗。 ...... 第二天，慕晚枫的身体就好了不少，她本来也没有怎么受伤，除了陈殷凝踢了她两脚，就是受了点凉，幸运的是并没有感冒。 慕晚枫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还以为应雨落会和之前一样，不是去约会，就是和他那几个朋友去浪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竟然看到了应雨落在楼下咬着签字笔写作业。 慕晚枫有些惊讶，“你还会写作业？” “期末了。”应雨落没有抬头，“早餐在桌上了。” 慕晚枫看着桌上的甜豆羹，想想也对，毕竟应雨落和她换身是落下了一年课程，真要弥补起来也不容易。 她坐在椅子上，慢慢咀嚼着甜豆，看着应雨落的侧颜。初晨的阳光不算炽热，微冷的感觉和男生淡漠的神色倒是很搭。 她看了一会，吃完了早饭，洗净碗筷回到房间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认真学习一下...手机却响了起来。 慕晚枫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不是个陌生的号码，是叶思知的。 “喂。”按下了通话键，慕晚枫道，“什么事？” “雨落，你身体没事了吗？”叶思知问道。 慕晚枫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厚道。再怎么说叶思知昨天也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她都没有关心，反倒是叶思知先问她好不好，“我没事了，倒是你，昨天谢谢你了。” “这...是我该做的...”叶思知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慕晚枫竟然听出了一点不好意思，“你今天有空吗，要不一起去外面走走...” 慕晚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倒是个不错的晴天，想着叶思知昨天保护自己也不容易，就答应了，“那好，等会我去找你。” “我去找你吧，你在家等我就好。”叶思知道。 “好。”慕晚枫没有推辞。 放下手机，换了身干净的休闲服。慕晚枫寻常穿的服饰不多，大多情况下她都只穿着校服，至于那一大堆的裙子，她如果不是必要也不爱碰。 楼下敲门声咚咚的响了两下，慕晚枫下楼打开门。 卧室内的应雨落悄无声息的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慕晚枫，却没说话。 还是慕晚枫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她没有拿着自家妹妹的身体去**，“是叶思知，我和他出去逛逛。” 应雨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平淡的哦了一声。 慕晚枫也没有再多搭理他，开门看着门口站着的叶思知，“你稍等一下。” “好。”叶思知点头。 慕晚枫穿好鞋子，拿了钥匙，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拿挎包，毕竟也不方便。 斜靠在门框上的应雨落淡淡的看着慕晚枫和叶思知，表情一丝微不可查的古怪，却仍然一个字都没说。 叶思知也注意到了门边的应雨落，点头示意了一下。 应雨落没啥兴趣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 慕晚枫本以为叶思知会有目的性的带她去哪里玩玩，或者找个咖啡店餐厅坐一会，看看风景，谈谈人生啥的... 结果叶思知就真的只是和她出来逛逛，随便瞎逛，走到哪里算哪里。 慕晚枫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没穿高跟鞋。 “雨落，你累吗？”叶思知问。 慕晚枫摇摇头，看了一眼叶思知手背上涂的黄黄绿绿的药水，伤口已经没那么狰狞，只是到底被高跟鞋踩了一下，不会好的那么快，她问道，“你手还疼不疼？” “我？早就没事了。”叶思知翻了翻手，“我皮厚，踩上去都没啥感觉。” 慕晚枫想，那你昨天还叫的跟杀猪一样。 再走了半天，实在是无聊，光这么走慕晚枫也觉得累，她们所在的城市虽不是大城市，一到周末也有些拥堵。 正好前面是一家影院，慕晚枫干脆提议去一起看看电影。 倒是叶思知愣了，想着看电影不都是情侣之间结伴而行约会的时候干的事情，然后赶紧给答应了下来，“好...嘿！好啊，我最喜欢看电影...” 慕晚枫选择性的忽视了叶思知的傻乐呵，走进了电影院，后面的叶思知赶紧跟上。 虽然这会应该是周末，只是还不到中午，影院的人也是少的可怜，连售票处的服务员都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看到有人来了才懒懒的抬起头，“您好，需要什么...” 慕晚枫转头看向叶思知，问他想看些什么。 叶思知道：“都好...雨落，你说什么都好。” 慕晚枫无奈，“叶思知，你是不是没有和女生一起出来玩过？” “也有，但不是这么玩的...”叶思知说道。 慕晚枫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和女生说话都脸红的家伙玩的还挺奔放。 叶思知脑海里想的是，他班里一个女生搬家，他给人家搬了一整天的行李，最后女生真诚的感谢他真是个好人，然后转身和她男朋友一起去吃晚饭了。 慕晚枫不知道自己和叶思知想的玩有那么大的出入，她抬头看了一眼最近比较有意思的电影，最后选了一部灾难片。 chapter 76 毕竟她和叶思知的关系，如果看爱情片，多少有些不合适，如果是恐怖片...慕晚枫毫无兴趣，是的，只是没兴趣，不是害怕，真的！ 叶思知点点头，说，“我什么都可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然后两人买了票，慕晚枫抱了两桶爆米花和可乐进了放映厅。 叶思知看着慕晚枫手里比他脸还大的两桶爆米花，有些惊讶，“这么大？” 慕晚枫点了点头，“大点好。” 叶思知说：“你能吃的完吗？” 慕晚枫道：“这有什么，我以前还见过比这更大的。” 叶思知哦了一声。 旁边的路人听着两人对话，对着这对年轻的少男少女频频侧目，然后感叹一句，“现在的孩子...唉。” ...... 电影很普通，大概内容也就是人类在面对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人性的丑恶一览无遗，只有大爱无疆的主角本着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原则，最后拯救了他人也拯救了自己。 内容情节很普通，但是场景塑造的逼真特效也好啊，慕晚枫还是看的津津有味的。 “咔咔咔...” 从头到尾，慕晚枫都没停止过磕爆米花，等到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的时候，叶思知看着两个空掉的爆米花桶，盯着慕晚枫的肚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看什么？”慕晚枫忍不住道。 叶思知说：“我在想你那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胃。”慕晚枫回答，又补充了一下，“还有大肠，小肠。” 叶思知尴尬的笑笑，觉得看起来这么娇小的女生肚子里能装下那么多东西也是厉害。不过也对，就算再娇小的女生，最后肚子里不也都塞得下一个孩子。 慕晚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下午1点了，开口说道：“走吧，我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叶思知：“你不是刚吃完两桶爆米花？” 慕晚枫：“零食归零食，也不能代替正餐，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叶思知：“......”好有道理，他觉得无言以对。 虽然说是这么说，慕晚枫和叶思知去了一家面馆，最后她也只是吃了小半碗就没有胃口了。 冬天的气候很低，临近年底更是冷的厉害，慕晚枫搓着手呼出来的气息都成了一片白雾。 南方不同于北方，就算是最冷的时候也没有暖气，很多店里也不会开着空调。 叶思知忽然伸出手，抓着慕晚枫的手，轻轻的搓了两下。他的手本就大，从小打篮球连手指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只是他的体温很暖，不同于慕晚枫现在身子比较弱。 轻轻**了几下，手上没有那么冷了，慕晚枫抽回了手指，小声说道：“谢谢。”她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叶思知真的只是块木头，其实也不尽然。 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温柔宠溺的行为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叶思知腼腆的笑了笑，继续吸溜着面条。 慕晚枫看叶思知还要再吃一会，也不急了，托着下巴想着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会忽然问道，“你和你哥看起来不太像。” 叶思知愣了一下，看起来是没想到慕晚枫会忽然提起叶思宸的，但也没有隐瞒什么，“我哥他小时候身体不好，生了几场病。” 慕晚枫点了点头，看叶思知没有排斥这个话题，又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关于叶思宸的信息。 然后知道了叶思知和叶思宸是双胞胎，两人的年龄一样大。只是叶思宸从小更爱看书，两人无论外貌性格都不同，说是双胞胎兄弟别人都不太信。 慕晚枫点头，她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 经过询问，慕晚枫也知道了不少关于叶思宸的信息，但这更加确信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叶思宸的，那么那份没由来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想通这个问题，对面的叶思知已经吃完了面，男生看了一眼窗外呼啸的冷风，说道，“你要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慕晚枫闻言，抬起头，“不了，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叶思知没有拒绝，“好。” 然后两人结了账，叶思知本打算替慕晚枫付了钱。 还是慕晚枫坚持要AA制，她不想欠着叶思知什么，更不想和他扯上一些不该有的联系，林幕晨的事情让她对别人都带着一丝戒备。 更何况她现在还弄不清楚自己和叶思宸是否曾经有过牵扯，这些事情她都得留意一下。 从面馆离开，两人也没有乘车，公园的位置不算远，走路十来分钟也就到了，就当是饭后走走消食了。 大概一刻钟以后，慕晚枫就看到了一座宽大的广场。 广场用整洁的白色地砖铺成，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海鸥腾飞的雕像，两侧是清浅的池塘，四周种着无数低矮的林木。 这广场修的很大，看起来有种浩渺的感觉，只是这会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站在各处。 慕晚枫知道这个广场只有到傍晚才会热闹，两人不停留，朝着更深处的公园走去。 ...... 今天正好是周末，相比起广场，公园内的人倒是要有不少，但因为不是什么节日，大多数也就是随意进来走走逛逛。 “也没意思。”慕晚枫这会就站在木桥上，俯视着桥下的溪水，“都入冬了，花也没开。” “是啊。”叶思知挠了挠头，他很少逛公园，就算是去了，大多也是跟着几个朋友来打球的。 “等到入了春，啤酒节，或者美食节，到时候就热闹了。”慕晚枫说道，“再到四月，里面的郁金香就开了，也很漂亮。” “是...”叶思知应道。 慕晚枫看叶思知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啥兴趣，也不再多说什么，沿着公园内部逛了逛。 等到稍微逛的累了一些，慕晚枫停了下来，坐到便利店旁边的椅子上休息，眼睛却直勾勾看着面前做糖人的小贩。 慕晚枫看了挺久，倒也不是馋了，就是觉得捏糖人的时候特别有趣，那么熟练就把糖稀涂成了一幅画。 叶思知也跟着看了一会，然后转头看向慕晚枫，“想要？” 慕晚枫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叶思知起身去买了两个糖人，递了一个给她。 慕晚枫没有拒绝，捏着糖人舔了一下，甜丝丝的味道包裹着舌尖，“好甜。” “雨落，你喜欢吃甜食吗？”叶思知问。 慕晚枫想了一下应雨落是不是喜欢吃甜食的，想了一会有些记不清，干脆就按着自己的喜好点点头，“喜欢。” 叶思知弯着嘴角笑了笑。 慕晚枫的心情也不错。 再之后两人绕着公园转了一圈，直到天色稍暗了一些，慕晚枫看了看时间，提出要回家了。 叶思知也是觉得心情很好，说让慕晚枫去他家吃饭吧。 慕晚枫想了一下，也没有拒绝，说，“好。” 然后两人离开了公园，叶思知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聊的还算开心，一直到了叶思知家慕晚枫都心情不错，连带着出租车司机都对着两人频频侧目，似乎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等到进了房间，看到叶思宸从厨房里出来。男生系着围裙，手里还看着几个碗碟，看到慕晚枫的时候明显一愣。 慕晚枫倒是没想到平时在家都是叶思宸做饭的，打了个招呼，“你好。” “啊？”叶思宸如梦初醒，“好...” “哥，我让雨落晚上在我们这吃饭。”叶思知走到叶思宸身边，“你做的什么，我帮你洗菜吧。” 叶思宸摇摇头，“不用，倒是你，伤口还没好，别沾水。” “我没事。”叶思知笑了笑，转过身对慕晚枫说道，“雨落，你坐一会，我去帮我哥。” “你...哎。”叶思宸也跟着笑了，朝慕晚枫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 慕晚枫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两个打闹的男生，想着真是兄友弟恭，两人的关系真好，不像她和应雨落... 不过最近慕晚枫和应雨落的关系好像也有些缓和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她也能理解。 慕晚枫的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闹腾的声音，微微一笑，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这房子不大，除了两人睡觉的地方，也就只有卫生间和厨房。 慕晚枫绕着前厅转了一圈，看到摆放在桌子上叶思知和叶思宸和合影。照片中的两人看起来都比较小，似乎还不到小学的样子，这时候的两人长的很像，叶思知还勾着叶思宸的脖子比了一个V的手势。 慕晚枫看着相框中的两人，觉得还挺可爱的，然后想到了那个被应雨落锁起来的相册，“就一个相册，为什么要锁上...” 她放下了相框，走去了后厅，眼睛顺着柜子随意的一瞥，然后看到了柜子上的一个玩偶。 慕晚枫的神色一僵，有些难以置信的走过去，拿起了那个造型独特的玩偶。 这个玩偶呈现出来是一只老虎的样子，通体的绒毛微卷，闭着眼睛浑身蜷缩在一起。老虎的左边是黑色，右边是白色，看起来诡异至极。 虽然并没有握着短刀，但是慕晚枫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玩偶和之前自己找到的那几个，是同一种系列的。 chapter 77 慕晚枫的心情沉了下来，盯着这个诡异的老虎玩偶沉默了很久。 之前林幕晨死了，他的家中也摆放着这个玩偶，据说是应雨落送给他的，连死状都和那个小狗玩偶如出一辙。 那么这个老虎玩偶，是不是也在预示着什么... 慕晚枫想，这个老虎玩偶倒是没死，就蜷缩成了一团，而且一半黑一半白，是对应叶思宸和叶思知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双胞胎吗？ 她觉得这个猜测挺合理的，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慕晚枫不懂。 她想着，忽然手机响了一下。受到惊吓的慕晚枫退后了一步差点摔了，最后还是低声骂了一句，拿出了手机。 只是她看到手机里显示着应雨落的名字，更加慌了。慕晚枫颤颤巍巍的点开应雨落发过来的简讯，里面的内容倒是很平常。 【你什么时候回家？】 慕晚枫呼吸平缓了一些，想和应雨落说一声，她晚饭去叶思知家蹭吃了。 指尖刚动了一下，厨房的门就啪的一声打开了，同时传来叶思知中气十足的喊声，“开饭啦！” 慕晚枫吓得手机差点又掉了，她哀怨的看向叶思知。 叶思知被慕晚枫看的有些奇怪，还是叶思宸无奈的看着自家弟弟，说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叶思知说：“我怕雨落听不到。” 慕晚枫：“......”谢谢啊，我还没聋。 “你这么喊邻居都听到了。”叶思宸看向慕晚枫，一阵尴尬，“雨落，来吃饭吧。” “噢，好。”慕晚枫收起了手机，想着等会再说，就走到餐桌旁坐下。 “尝尝。”叶思宸盛了一碗鸡汤递到慕晚枫面前。 “我哥煲的鸡汤是很好喝的哦。”叶思知在一旁看着。 慕晚枫本来没心情吃东西了，刚看到了那个老虎玩偶，对她内心的打击有点大，只是叶思宸和叶思知在一旁看着，她才端起小碗喝了一口，然后，“真香...” “好喝吧。”叶思知笑了笑。 慕晚枫点点头，看着叶思宸摘下了他那副宽大的眼镜。原本温雅的男生，这么看起来还有些帅气，只是眼睛有些无神。 叶思宸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亮光，然后看着叶思知，“你们今天是出去玩了吗？” “是啊。”叶思知点了点头，“我们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去公园逛了一会。” “哦...”叶思宸应了一声，接着就不说话，慢慢咀嚼着食物，似乎是有些低落。 慕晚枫看着这样的叶思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不忍心，很想和他解释，其实自己和叶思知只是普通朋友... 然后又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和叶思宸解释，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倒是叶思知似乎没有看出两人的尴尬，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说话，无形中缓和了三人的尴尬，起了缓冲的作用。 慕晚枫也随口应着，等吃的差不多了，才用纸巾擦了擦嘴，似乎是无意的开口询问，“说起来，我刚才在客厅看到一个很奇怪的老虎玩偶。” “你说那个黑白的吗？”叶思宸重新戴上了眼镜，“我也觉得很古怪，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我也吓到了。”慕晚枫说道。 “这是我捡的。”叶思知还在吃饭，插口说了句。 “捡的？”慕晚枫睁大了眼睛。 叶思宸无奈的说道，“是啊，几年前思知捡的，我觉得这个玩偶很诡异还难看要扔了，他还不肯呢。” “在哪里捡的？”慕晚枫问。 “就门口。”叶思知含糊不清的说道，“信箱附近，也不知道谁落下了。” 慕晚枫若有所思，“那还真有趣。” “雨落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吧。”叶思知总算吃饱了，擦了擦嘴说道。 慕晚枫犹豫了一下，然后假装推脱，“这不好吧，你不是很喜欢...” 叶思知笑着说：“也是小时候的玩意了，男生长大了也不会玩这些了啊，你要我就送给你吧。” 慕晚枫低头，然后轻轻点了一下。 她确实很想要这个玩偶，不知道是不是和应雨落有关。另外，她也担心这个玩偶会和林幕晨家的小狗玩偶一样，会导致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她更愿意相信林幕晨和林然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太巧了。 ...... 用过晚饭以后，叶思知把老虎玩偶送给了慕晚枫，然后坚持要送她回去。 慕晚枫想了一下，这会天色也不早了，也没有拒绝叶思知的好意。只是多问男生要了一个袋子，特意把老虎玩偶装了起来，不想让应雨落看到。 而后叶思知叫了辆出租车，把慕晚枫送回了家，“雨落，晚安。” 慕晚枫挥了挥手，说道：“嗯，你也是，注意安全。” 叶思知笑了笑，没有多停留，毕竟天色也不早了，就直接回去了。 慕晚枫看着叶思知离开，转身回了家。 一直到她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的时候，慕晚枫才想起，她好像就忘了回复应雨落的简讯了，因为当时被那个玩偶一吓，脑子一片模糊。 然后慕晚枫开了门走进房子，屋内一片黑漆漆的。她开了灯，本以为应雨落会坐在沙发或者哪里吓唬她，结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慕晚枫寻思着应雨落是不是转性了，刚要转身，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门口跳出来，一声低吼：“rua！” 慕晚枫被吓了一条，差点惊叫出声，噌噌噌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看着门后的应雨落，差点气的骂人，“你要吓死我啊！” 应雨落看着慕晚枫又惊又怒的样子，心情总算缓和了一些，“你怎么没回我简讯？” 慕晚枫这才有些尴尬，“忘了。” 应雨落微微笑着，却没有多说什么，“吃饭了吗？” “吃了，在面馆吃了。”慕晚枫撒了个谎，她现在不想让应雨落知道她去了叶思知家里。 “好。”应雨落没说话，定定看着慕晚枫一会，然后去了厨房。 慕晚枫有些好奇，偷偷跟在应雨落身后，一直到了餐桌旁边，看着应雨落静静的吃着咖喱，才有些惊愕，“你还没吃晚饭？” “嗯。”应雨落应道。 慕晚枫忽然有些不舒服，她默默的转身上了楼，最后推开卧室门，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天没动弹。 她刚才看着餐桌上分明是准备了两份餐具。那应该是应雨落一直在等自己吃晚饭吧，因为咖喱...也是她爱吃的食物之一。 慕晚枫觉得有些不舒服，同时也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忘了回复应雨落，他等了自己那么久。 她忽然在想，也许应雨落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他说过，喜欢自己，是真的？那又为什么讨厌自己。 慕晚枫觉得自己看不透应雨落了，她本来以为应雨落应该恨她，但是没有。可是应雨落做的事情又在一点点剥离她身为慕晚枫的一切... “我是不是，误会他了...还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慕晚枫摇了摇头，不能理解。 过了好久。 慕晚枫躺在床上，有些疲惫了，才坐起身。甩开那些没用的猜测，她从袋子里取出了那个黑白分明的老虎玩偶。 她不知道刚才进来的时候，应雨落有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袋子，也顾不上了。 慕晚枫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剪刀，然后把老虎玩偶放在桌子上，接着拿剪刀一点一点撕开它的肚子。 老虎玩偶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好像在诉说着疼痛。 慕晚枫有些不忍心，摸了摸它的虎头，“忍忍啊，等会我再给你肚子缝上，别怕。” 剪刀在老虎玩偶的肚皮上划开了一个大约三公分长的口子，慕晚枫放下剪刀，手指伸进老虎玩偶的肚子里，一阵摸索。 然后她的脸色一变，再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团白色的纸。 她轻轻的展开那团纸，上面同样写着一句话。 【哥哥...去哪了？】 这行小字写的很是娟秀，一看就是女生的笔迹。 “哥哥，去哪了？”慕晚枫低头陷入了沉思，假设这个玩偶的主人是应雨落，那么她说的哥哥应该就是自己。 慕晚枫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时候失踪过，虽然她不太认得路，但也从来没有走失过。 她想不明白，暂时把这张纸条收起来，夹进了笔记本，然后拿出针线，重新把老虎玩偶的肚子缝好，最后把笔记本和玩偶一起放进了柜子里锁起来。 ...... 当然，慕晚枫不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一双躲在暗处的目光悄悄的盯着。 应雨落斜靠在椅子上，戴着兜帽，嘴里嚼着一根巧克力棒，无神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屏幕，开口说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他说完，还伸手，似迷恋的摸了摸屏幕上女生的侧脸，而后垂下了脑袋，“叶思宸，你也是真的很烦，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不能老实一点...” 应雨落说完，咔嚓咔嚓的咬着巧克力棒，嘴角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算了，你爱折腾就折腾吧，谁让...谁让我爱你呢。”他说着，还有些腼腆的一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chapter 78 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期末。 慕晚枫从考场离开的时候，自觉考的还不错，她复习的还算认真，更重要的是这些内容她脑海里还有印象。 毕竟学过，再复习起来也容易。慕晚枫想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以新的身份开始生活，就好好的接受这副身体带来的一切。 收拾好书本，她听着教室内一片怨声载道的，不少同学还在抱怨这次考试题目有些难，大概率是考砸，回家又要挨训...压岁钱也会被限制... 诸如此类的担忧也是不少。 慕晚枫偏过头，微微一笑，看着这个年龄该有的烦恼，父母，朋友，学习。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慕云生，出了会神，随后摇摇头。 算了，多想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讲台上的老师开始在黑板上布置作业，随后一叠叠的试卷被发了下来。 “这么多...”周围的同学看着厚厚的一叠纸，觉得老师太过于不人道。 “虽然你们看起来很多，但是每天也就做那么两三张，实际上平均下来每天也就不到两小时，还是很轻松的。”台上的班主任晃着脑袋在安慰着学生。 慕晚枫笑了一下，把试卷全部装进了背包，不管是不是打算认真写，总之先带回去吧。 ...... 装好过年回家要带回去的书籍，慕晚枫背着背包也没有立刻离开，辗转间去了高三的教室。 不同的年级在不同的教学楼，隔的并不算太远，绕过天桥就到了。 慕晚枫一路上看着一个个学生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喜悦，连带着心情也变好了不少。毕竟期末了，马上便是春节，虽说作业仍有不少，但总归是能放一个月的假期。 她停在了一间教室的门口，朝里面望了一眼。 教室内的应雨落也注意到了她，偏过头无声的说了句，等会。 慕晚枫点头，嘴唇动了动，说好。 然后就斜靠在围栏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冷冷清清的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 楼下的花坛开着几株浅白色的小花，两旁的林道也光秃秃的，到处是一片萧瑟的感觉。 慕晚枫轻晃着脑袋，不经意间想起了林幕晨，她还记得小半年前那个男生曾经在楼下的花坛看着自己，清俊的脸庞，笑的和煦，像初晨的太阳。 冷风吹过，刺痛了眼睛。 慕晚枫收回了眼神，正巧教室内的老师宣布了放假。 慕晚枫还记得那个年纪不大的化学老师，三十来岁，长的帅气，什么都好，就是他说的话常常听不懂。 “雨落妹妹，等人呢。”夏煜从教室里出来，看着慕晚枫的时候，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是我妹，不是你的。”应雨落锤了一下这个死党，然后两人闹腾了一阵，看起来关系似乎还不错。 “得，妹控，你说你看自家妹妹看那么严干嘛呢，你又不能娶她。”夏煜撇了撇嘴，“德国骨科警告啊。” “我只是让一些该靠近雨落的人接近她。”应雨落说道，“让傻子和痴汉离的远一些。” “啧。”夏煜看了一眼应雨落，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我不和你斗嘴了，今天还有事，有空联系。” “嗯。”应雨落说道。 “雨落妹妹，再见。”夏煜挥了挥手。 “拜。”慕晚枫也笑了笑，心情也不错。 随后应雨落接过了慕晚枫的背包提着，两人一起回了家。 慕晚枫本不需要应雨落那么照顾，只是应雨落坚持，她也没有拒绝。倒是她有些好奇，夏煜竟然会说她是妹控。 也许在外人眼里，慕晚枫对待应雨落，可能真的是一种对妹妹的宠爱吗？ ...... 回家好好休息了几天，期末考的成绩还没有出来，倒是时间已经接近了年底，街上也张灯结彩挂起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 这年，到底也有了些年味。 慕晚枫这天早晨也跟着应雨落一起去超市买了些做饺子的肉馅，然后揉好面团，把饺子皮擀的薄薄的。 南方虽然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惯，但是慕晚枫比较喜欢。 毕竟好吃不过饺子... “你要包什么馅？”慕晚枫抽了个时间问应雨落。 “猪肉，白菜，你喜欢吃的。”应雨落道。 “噢。”慕晚枫点点头，忽然又抬了起来，“你知道我喜欢吃？” 应雨落闻言笑了笑，看着慕晚枫不说话。 慕晚枫对应雨落又有了新的认识，却又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也许自己不是妹控，应雨落才是兄控吧。 她没有细想，煮好的饺子散发着一股特有的香味，蘸上一小碟醋，慕晚枫吃的很满足，连汤都没剩下。 晚上，慕晚枫抽了个时间问应雨落，慕父什么时候会回来。 应雨落说道：“不回来了，爸他有事。” “好吧。”慕晚枫有些不是滋味，倒也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慕父相处，她知道慕父可能对应雨落不只是单单的父女情。 这么一想还挺挫败的，慕晚枫发现曾经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但是说到底，无知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 天气越来越冷，临近除夕的夜晚还下了场雪。 南方不常见落雪天气，难得飘飞的雪花让慕晚枫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雨落，你看！雪啊，下雪了！” “嗯，下雪了。”应雨落点点头，拿了一件外套给慕晚枫披上，“小心着凉。” “哪那么矫情。”慕晚枫哑然一笑，却还是裹紧了衣服，看了会飘飞的雪花。 冰冷的雪花落在窗户上，再逐渐被室内的热气融化。 ...... 等到雪停了，外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慕晚枫看的有趣，推开门去了外面，想踩踩雪，顺便堆一个小小的雪人。只是出去了片刻，还是悻悻的回到了屋内。 除了浑身颤抖，就是鼻子耳朵都被冻的通红，“冻死了...” “你看，你要玩，又怕冷。”应雨落笑的有趣。 “唉...”慕晚枫叹气，“要是有不那么冷的雪就好了，很漂亮，可是碰一下都要被冻伤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应雨落揉了揉慕晚枫的头，“看起来漂亮的东西，也会伤到自己。” 慕晚枫乐了，笑着说你是哲学家吗。 应雨落没说话，摊开慕晚枫手哈了口热气。 慕晚枫觉得应雨落真是越来越有当哥哥的自觉了，她不经意的仰起头，忽然发现应雨落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了，“你多高了？” “1米78。”应雨落说道，也显得有些腼腆，“我能长到1米8。” 慕晚枫好笑，“你怎么知道？” “我能预知未来。”应雨落咧着嘴，笑的也开心。 慕晚枫轻哼一声，说你就吹吧，你用的明明还是我的身体。 然后话锋一转，又忽然幽幽的开口，“雨落...我想问你，你觉得我以前对你，好吗？” 应雨落敛去了笑容，抬头望着窗外，目光迷离，似乎在追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觉得好。” “那事实就是不好喽。”慕晚枫撇撇嘴。 “不重要。”应雨落说道。 慕晚枫在心里暗暗决定，自己以后还是对这个妹妹好一些吧。 ...... 除夕夜里，慕晚枫和应雨落两个人煮了火锅吃了。 天气太冷，浓热的汤灌入体内，浑身都变的暖洋洋的。 慕晚枫帮着应雨落摘好菜，看应雨落熟练的动作，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东西？” 应雨落淡淡的说道，“我一边看百度一边学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敷衍，不过慕晚枫也不在意，“说起来你期末考还算顺利吗，你都落下了一年的功课。” “还好。”应雨落说，“勉强。” 落下那么多学业，想要弥补肯定不容易，慕晚枫虽然没细问也知道应雨落肯定很辛苦，“那你大学准备考哪里？” “z大吧。”应雨落说道，“离的近。” “好吧。”慕晚枫点点头，“其实我也想，去他们学校的医学系。” “我知道。”应雨落笑道。 接着两人没有说更多，就静静的洗干净食物，然后上了餐桌，偶尔闲谈几句，也都是可有可无的家常。 等她们吃完后，慕晚枫主动提出去洗碗，应雨落也没拒绝。 这季节的水很冰，好在可以用温水，慕晚枫洗着倒也没啥感觉。等收拾完厨房，她走到客厅，看着电视里正在放着春晚，应雨落就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有些温馨，慕晚枫悄悄走到应雨落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的谁？” 应雨落勾了勾嘴角，“你是小歌？” 慕晚枫：“......”那是谁。 应雨落：“那是安妮？” 慕晚枫：“......”那又是谁。 应雨落：“那就是瑶瑶。” 慕晚枫扯着应雨落的领子，“卧槽！你这一年到底勾搭了多少个妹子。” “开玩笑的。”应雨落呵呵一笑，抱了抱慕晚枫，“过来坐吗？” 慕晚枫撇了撇嘴，坐到了沙发上，坐了一会，又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身子，靠到应雨落旁边。 应雨落干脆把慕晚枫扯到了怀里，然后拿被子包裹着两人，静静的看着电视。 片刻，慕晚枫才幽幽的问了一句，“小歌安妮瑶瑶到底是谁？” 应雨落好笑的说是隔壁那大妈养的猫。 chapter 79 慕晚枫少有的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这天夜里，看春晚看的久了，不知不觉就累的睡着了。 反正她是不承认窝在应雨落怀里很舒服，最可能的应该是春晚太无聊了，你去换个动作电影，她肯定睡不着。 不过慕晚枫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除此之外，她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卧槽！”慕晚枫惊叫了一声，用力推了推睡相实在不怎么样的应雨落，“你TM！怎么在我床上！” 应雨落揉了揉眼睛，睁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了一眼慕晚枫，“早...雨落。” “嗯？”慕晚枫一愣，“你叫我啥？” “哦...”应雨落打了个哈欠，“哥，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慕晚枫一听差点炸毛，随后痛心疾首的看着应雨落，“遇人不淑，没想到你对着自己的身体都下得去手！你是有多变态啊！” 应雨落：“......” 慕晚枫被应雨落的眼神看的发虚，“怎么了？” “我觉得你说得对。”应雨落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的眼睛很亮，眨动的时候很好看，“我忽然觉得我以前怎么这么可爱呢。” 慕晚枫：“...”不带这么夸自己的。 她还在想着，应雨落忽然凑过来，盯着慕晚枫说道，“瞧我这明艳的小嘴唇，瞧我这卡姿兰大眼睛，我怎么这么好看。” 慕晚枫实在忍不住了，“过分了，你这也太自恋了...” 应雨落哼笑一声，“昨晚还不是你硬要扯着我的手不放，明明睡着了，力气还不小。” “是吗？”慕晚枫说道。 应雨落耸耸肩，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洗漱了，你的床真硬。” 慕晚枫：“......”睡了我还嫌我的床硬？呵，男人。 然后她看着应雨落离开了房间，连忙解下衣衫检查了一下，浑身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慕晚枫松了口气，想着应雨落再怎么不正常，也不可能对着自己来电。 她下了床，悄悄合上门，然后摸了摸柜子上的锁，并没有被碰过的痕迹，说明应雨落并没有开她的柜子。 慕晚枫垂着头，没有特意去检查，而是换了套衣服，也下了楼。 ......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南方没有在过年吃饺子的习惯，慕晚枫刚下楼就闻到一股面香，随后应雨落端着一碗面条放在了餐桌上。 面是南方常见的米线，过了水煮好，淋上汤汁加上鸡蛋洒一点葱花，很简洁也很干净，就是所谓的长寿面。 慕晚枫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也有些饿了，最后连汤汁都没剩下。 吃完面条，应雨落收拾了碗筷，慕晚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总是让应雨落做家务，说道，“我来吧，你也累了。” 应雨落摇摇头，“没事，说起来，这个年你想要怎么过。” “怎么过？”慕晚枫一脸茫然，“吃饭睡觉打豆豆。” 应雨落无奈一笑。 慕晚枫轻咳一声，“作业也不少吧，你高三估计更忙。” “我没事。”应雨落摇摇头，一边洗着碗一边说，“有没有想过去旅游，反正慕云生今年也不回来，我们两个人出去走走。” “旅游啊...”应雨落想了想，“那去哪儿？现在估计到处都很拥堵吧。” 应雨落笑了一下，随便说了几个地方，慕晚枫兴致欠缺，也就随口应了。 应雨落看慕晚枫兴趣不大，也就没再说了。 ...... 午后，慕晚枫出门闲逛了一会，回来以后看到了叶思知发给他拜年的简讯。 慕晚枫笑了笑，也照例给对方回复了新年快乐。 然后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慕晚枫想起应雨落提出的旅游计划，问叶思知和叶思宸过年有没有外出的打算。 【我和思宸肯定不行了，要回去a市过年，平时都不在那边，过年了总要回去待几天。】 慕晚枫有些好奇，问叶思知为什么特地去a市。然后知道了叶思知和叶思宸老家就在a市，只是因为读书的关系离的远些。 【你要是想去旅游，不如来a市玩，我可以做你的导游啊。】 慕晚枫想了想，去a市确实比自己和应雨落随便找个地方要靠谱，一来离的不算太远，不会太累，二来还有叶思知在，人多些也热闹。 这么打定了主意，慕晚枫就和叶思知定下了。 等到傍晚，不知道和夏煜去哪鬼混的应雨落回来，慕晚枫就和他提起了去a市旅游的想法。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问题，毕竟旅游也是应雨落先提出来的，更何况去a市确实比较方便。 结果应雨落竟然一反常态的拒绝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慕晚枫有些不明所以，“就a市不行？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应雨落看起来有些犹豫，“是叶思宸跟你说的吗？” 慕晚枫没有询问应雨落是从哪里知道的叶思宸，只是摇了摇头，“不是，是叶思知。” “叶思知？”应雨落看起来有些惊讶，但还是没有同意，“哥，换个地方吧，除了a市，其他哪里都可以。” “我已经答应叶思知了。”慕晚枫道。 “不行。”应雨落语气有些不好，“我不同意。” 慕晚枫被气到了，站起身看着应雨落，“我愿意去哪是我的自由，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她说完，也不再搭理应雨落，气哼哼的转身就走，留下应雨落一个人坐在客厅。 慕晚枫走回自己的卧室，想着应雨落一反常态的行为，总觉得有些反常，不知道a市有什么东西让应雨落这么害怕。 “总不是那里有什么追债的人吧。”慕晚枫想着应雨落那花心的样子，要真有，大概也是情债。 她打定了主意，直接在网上订了最近的票，和叶思知约定好了时间，随后开始收拾起行李。 ...... 年初的气温还很低，空气中都蕴藏着一股冷意。 慕晚枫这天设了闹钟，不过她体内的生物钟提醒着她很早就起床了，随后穿好厚实的棉袄，背着行李包离开了。 清晨的风还有些大，这些天落下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走在路面上都冻的吓人。 慕晚枫本打算偷偷离开家，结果刚下楼就看到了应雨落坐在客厅，穿戴整齐。 经过这一年的发育，应雨落比原来要高了不少，就算穿着厚厚的棉袄，也不会让人觉得臃肿。他看着从楼上下来的慕晚枫，无奈的一笑，“你还是要去啊。” “我已经买了票了。”慕晚枫点点头，她以为应雨落又会阻止她，不让她去a市。 结果应雨落只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陪你一起。” “一起？”这次轮到慕晚枫惊讶了。 应雨落敲了敲慕晚枫的脑袋，“你这个路痴，让你一个人外出我不放心。” 慕晚枫：“嘿...” “不过你要跟着我，不能乱跑，知道吗？”应雨落又叮嘱了一句。 “清楚！明白！”慕晚枫敬了个礼。 应雨落无奈的揉了揉慕晚枫的脑袋。 ...... 既然决定了要去a市，应雨落也不再耽搁，多订了一张票后就和慕晚枫一起出门了。 两人匆匆赶去了火车站，过了安检坐在候车室，正好离检票还有十五分钟。 应雨落看着慕晚枫冻的发抖的样子，问她真有这么冷吗？ 慕晚枫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当哥哥的，不能被应雨落看扁了，逞强说自己完全不觉得冷。 应雨落说着好，还是解下了围巾系在慕晚枫的脖子上，握着她的手给她取暖，“冷就说嘛。” 慕晚枫一阵感动，感慨着妹妹终于长大了，随后缩着身子窝在椅子上等车。 这一等，就等了近一个小时。 本来好好的火车，偏偏晚点了，又是大冷的天，一个个等在候车室的人都跟焉了一样，就连慕晚枫也感慨着早知道晚点就不那么慌张的赶过来了。 期间应雨落还问了慕晚枫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叶思宸？” 虽然应雨落的语气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慕晚枫还是震惊了，“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和他前后都没见过几次啊。” 她看着叶思宸，确实有一种熟悉感，但是说到喜欢就离谱了，感情这东西，还是要慢慢培养，更何况她并没有和叶思宸培养感情的打算。 应雨落点了点头。 两人又在默默的等车，看着车站内进进出出的路人，应雨落又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你还记得林幕晨吗？” 慕晚枫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当然记得。永远也不会忘。” 应雨落说了声哦，然后又开始看着过往的旅人。 慕晚枫没好气的瞪了应雨落一眼，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耳机戴上开始听音乐，她怕应雨落等下又要问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就这样等了一个小时，火车缓缓的进站。 慕晚枫背起行李，然后被应雨落接过，两人检了票坐进了温暖的车厢内，慕晚枫终于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应雨落的座位本来离慕晚枫比较远，在和一个青年说明以后，青年大度的和应雨落换了位置。 随后火车缓缓的发动。 路边的雪逐渐的开始融化，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chapter 80 慕晚枫坐在火车内，车内的温度很舒服，连带着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她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不觉在路上睡着了。 应雨落看着身旁的慕晚枫，靠在他的肩上，睡的香甜，呷了呷嘴。他温柔的伸出手，揉了揉慕晚枫柔软的头发，“你这样睡觉的样子，也很可爱...” 随后笑了笑，应雨落挪动了一下位置，让慕晚枫靠在他的肩上更舒服。 ...... 在旅途中，能睡一觉是好事，一觉睡醒刚好到了目的地，就是再好不过了。 慕晚枫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醒来。 这还是应雨落看快到了目的地，怕她睡太死，把她叫起来的。 火车逐渐停下，两人从车上下来，背着行李去了预定好的酒店。 本来叶思知还提出要去接慕晚枫的，只是慕晚枫看这天太冷，叶思知离车站又远，就拒绝了。她虽然是路痴，但还有应雨落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 离开了车站，慕晚枫和应雨落打车去了酒店，行车的司机操持着一口生涩的方言，说的话慕晚枫都似懂非懂，最后司机问她们是不是外地的。 慕晚枫点头，“是啊，来找朋友玩，顺便来旅游。” 司机听了慕晚枫的话，倒是很热情的给她推荐了几个景点。 慕晚枫也不知道真假，就一一应下了。不过她有叶思知这个熟悉a市的导游，倒也不需要她自己去规划。 趁着这个间隙，慕晚枫摇下车窗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发现a市真的很大，比她原本所在的城市要大多了，路上车辆也密集，街道上挂满了一串串大红的灯笼，年味也是十足。 最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慕晚枫抱着行李包下了车，两人一起走进酒店。因为已经预定好了，并没有太费劲就进了房间。 应雨落订的是两张单人床，没有和慕晚枫分开住。 慕晚枫也同意，两个人住在一块也好有个照应，更何况她和应雨落是兄妹，不存在避嫌一说。 最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应雨落面对自己的身体，应该不至于会有反应。 至少慕晚枫现在看着对面应雨落的脸，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一定要说，也就是一种好像在照镜子的感觉。 她放下行李，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乘了一天火车两人都有些疲惫。 应雨落提出先去吃个饭，慕晚枫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两人出门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到酒店打算休息。 叶思知也发简讯给慕晚枫，让她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再带她去玩。 慕晚枫放下手机，正好看着应雨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刚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微微敞开的胸口露出结实的肌肉。 慕晚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由衷的感叹一句，身材真好，不愧是我。 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有更多的想法，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从镜子里出来的分身，这种感觉让慕晚枫觉得很奇妙。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应雨落说道。 慕晚枫说道，“我这是看着自己。”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应雨落说，“怎么样，对a市的感觉。” “很大，也很热闹，挺有趣的。”慕晚枫说道，这是她今天直观的感受，虽然才窥见了这座城市的一角。 应雨落看着慕晚枫，说：“有没有觉得熟悉？” “熟悉？”慕晚枫有些发愣，“没有，我从没来过a市，怎么这么问？” 应雨落摇摇头，“没事，随便闲聊，不早了，你也洗漱一下睡觉吧。” 慕晚枫点点头，然后取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 一夜无梦。 慕晚枫本以为自己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挺不适应的，没想到睡的还挺熟。 旁边的应雨落听着旁边慕晚枫的呼吸逐渐变的平稳，翻了个身，“哥？” “......” “晚枫？” “......” “睡的还真快。”应雨落微微一笑，只是忽然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蝴蝶轻轻的扇动翅膀，会引起无数改变...但愿，没有吧...” 过去的事情可以追忆，未来的事情无法预测。 应雨落悄悄翻了个身，也逐渐睡去。 ...... 慕晚枫做了个梦。 她梦到在一间昏暗的小房间，四周一片漆黑。 慕晚枫觉得有些怕，缩起了身子。 手腕上一条铁链，叮铃铃的响着，就像清脆的铃铛。 然后门开了。 慕晚枫看着应雨落走进来，走到她面前，说，“哥，你想我了吗？” 慕晚枫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应雨落说，“哥，吃饭了。” 慕晚枫想开口，喉咙一阵干涩的疼痛，她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应雨落无奈的看着慕晚枫，然后说，“我这是在保护你。” 慕晚枫抑制不住的一声尖叫... 然后梦醒了。 应雨落正好洗漱完了在擦脸，看到慕晚枫醒了，说，“早。” 慕晚枫愣神，被阳光晃了眼，抬头茫然的看着应雨落，“我做了个梦。” 应雨落说，“什么？” 慕晚枫说，“梦见你把我关在屋子里，拿链子锁着。” 应雨落说，“你睡迷糊了。” 慕晚枫说，“也是。” 应雨落用毛巾在慕晚枫脸上使劲搓了两下，“醒醒，天亮了。” 慕晚枫不满的看着应雨落，“别乱搓，疼啊。” 应雨落微微一笑。 ...... 早餐吃了几个馒头，搭配着馄饨，慕晚枫吃的很清淡，胃口也不是多好。 应雨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慕晚枫说，“可能是，水土不服？” 应雨落觉得好笑，“这才离的多远，要是真的不舒服，我们早点回去。” 慕晚枫点了点头。 随后也抛下了这个无聊的梦境。 饭后，叶思知也找到了慕晚枫，还带着叶思宸一起。 慕晚枫对这个清瘦秀气戴着一副厚重眼镜的男生还是很有好感，打了声招呼，随后几人一起去了一处景点。 “也就是爬爬山，随便走走。”叶思知说。 慕晚枫点点头，说这里挺熟悉的。 叶思知问慕晚枫来过a市吗。 慕晚枫摇了摇头，说，“没有。” 应雨落在旁边揉了揉慕晚枫的脑袋，“现在的景点不都那么回事，千篇一律，觉得熟悉也正常。” 慕晚枫想想也对。 随后四人顺着山道往上走。 山路不算太难走，虽然累一些，绿树青山流水还是让慕晚枫的心情变好。 几个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累。 除了叶思宸，慕晚枫抽空问了叶思知，叶思宸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沉默寡言。 叶思知说，“才不是，他就是看到女生的时候闷闷的。” 慕晚枫觉得好笑，想着叶思宸这样可怎么找女朋友。 ...... 午后，叶思知带着众人去了一条小溪，溪边的树上挂满了一根根红色的结绳。 慕晚枫觉得有趣，凑的近了些，才发现结绳下面都写着一个个美好的祝福或者愿望。 比如...我想和XX在一起。 保佑我考试顺利。 慕晚枫稍微出了会神。 应雨落问她，“你也要写个愿望吗？” 慕晚枫说算了，她并不相信这些。 把夙愿拜托给虚无缥缈的神灵...慕晚枫是个无神论者。 应雨落说，“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慕晚枫说，“比如？” 应雨落说，“比如妹妹是哥哥上辈子的情人。” 慕晚枫一时噎住，半晌才说道，“不是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吗？” 应雨落摸了摸慕晚枫的脑袋。 慕晚枫拍开应雨落的手，说摸秃了。 ...... 再往后，几人去了附近一座玻璃桥。 桥面是玻璃做的，可以看到桥下万丈深渊。 慕晚枫只偷偷往下瞄了一眼，就吓的不行，最后蹲在角落，一动不敢动。 应雨落好笑，“你是这么胆小的吗？” 慕晚枫脸色一阵苍白，说，“我恐高。” 应雨落无奈一笑，刚想动作。 叶思知已经过去背起了慕晚枫，“早说啊，我背你呗。” 应雨落神色一暗。 慕晚枫有些不好意思，说，“谢谢。” 叶思知咧了咧嘴，“不客气，保护女孩子是应该的。” 慕晚枫更加尴尬了。 ...... 路上，慕晚枫偷偷的戳了应雨落一下，问他，“我是真的很胆小吗？” 应雨落反问，“你觉得呢？” 慕晚枫有些不是滋味，“我以前好歹也是个男生。” 应雨落说，“没事，以后你就是女孩子。” 慕晚枫尴尬一笑。 应雨落忽然问，“你和叶思知很熟吗？” 慕晚枫想了一下，“也算不上很熟，认识...一段时间了，毕竟我现在也没什么朋友。” 应雨落说哦。 慕晚枫有些奇怪的问应雨落怎么了。 应雨落说，“我以为你不喜欢男的。” 慕晚枫眼睛一瞪，说，“我就是不喜欢啊。” 应雨落呵呵一笑。 ...... 入夜。 四人在山上找了家酒店住下。 慕晚枫本来打算和应雨落同住一间的，想着可以省钱。但是看叶思知和叶思宸也在，觉得不太好，就多开了一间房。 应雨落问，“你很在意那两个人的看法吗？” 慕晚枫说，“男女授受不亲。” 应雨落说，“不亲也亲了多次。” 慕晚枫眼一翻，说，“在外人面前注意点影响。” 应雨落只是笑。 chapter 81 第二天天没亮，慕晚枫就早早起来了。 约好了。 然后几人趁着夜色爬到山顶，正好朝阳升起，景色美的炫目。 初晨的空气都带着清冷的味道，慕晚枫说，“真好看。” 叶思宸说，“好看。” 慕晚枫扭头看了一眼叶思宸，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然后她忘了看风景，只是傻傻盯着叶思宸。 直到叶思宸问她，“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慕晚枫才收回目光，说，“我总觉得认识你。” 叶思宸说，“当然，我们在图书馆见过好几次了。” 慕晚枫说，“说不定是前世见过呢。” 叶思宸说，“那还挺浪漫的。” 慕晚枫撇了撇嘴。 前世今生什么的，她是不相信，如果要说有，就是梦里见过。 只是梦境太过虚假，不是记忆，也不是预言。 ...... 这场平淡的旅游，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慕晚枫本来还想多逗留一些时间，但是考虑到年后还有不少事情，就做罢了。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叶思知说。 慕晚枫点点头。 随后，叶思知送着慕晚枫和应雨落去了车站。 最后路过一家医院的时候，慕晚枫停下了脚步，看着医院门口那个硕大的李时珍雕塑。 叶思知问她怎么了。 慕晚枫说，“很...很好看。” 叶思知古怪的看着慕晚枫，说，“这家医院是专门治疗精神科的，里面的病人都...比较有想法。” 慕晚枫傻愣愣的蹦出一句，“我以前会不会在里面待过。” 叶思知笑的前仰后合，说慕晚枫是不是睡迷糊了。 慕晚枫扭头看向应雨落。 发现应雨落的脸色有些难看。 慕晚枫说，“没事，走了。” 叶思知说好。 应雨落悄悄的跟在后面。 ...... 一直到坐进了火车，应雨落的脸色才逐渐好看一些。 慕晚枫问应雨落怎么了。 应雨落说，“一想到你用我的身体做这么蠢的事情，我就觉得丢人。” 慕晚枫呵呵一笑，说，“我才是应雨落。” 应雨落挑了挑眉。 慕晚枫说，“哥。” 应雨落忽然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慕晚枫说，“什么？” 应雨落说，“你给我讲故事。” 慕晚枫说，“有吗？” 应雨落说，“有，还专门讲一些恐怖的，然后你自己害怕的不行，还非要装出一副不怕的样子。” 慕晚枫说，“我不记得了。” 应雨落说，“很多年前了。” 慕晚枫挠了挠脸，“你要听的话，我可以回去给你讲。” 应雨落说，“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 慕晚枫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闭嘴不再说话。 ...... ......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床侧的女孩正在柔声讲着故事。 床上的男孩只露出一双小眼睛。 “一个印地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女孩柔软的嗓音讲着这么诡异的童谣，听起来非常怪异。 床上的男孩糯糯的说，“哥，我听不懂。” 女孩悄悄的放下童谣书，看向男孩，忽然说，“我怕...” “啊？”男孩一愣。 女孩说，“雨落，你讨厌父母吗？讨厌我吗？” 男孩摇了摇头。 女孩缓缓的爬上床，抱住了男孩，“你会不会杀了我？” 男孩更加用力的摇头。 女孩呵呵一笑，说，“说好了哦。” 男孩似懂非懂的看着女孩，一动不动。 ...... 回到家的时候，寒假已经过去了大半。 天气越来越冷了，簌簌的冷风，即使裹着棉袄出门，也会被冻的口鼻通红。 慕晚枫也不想再多出门，而是选择了补作业。 作业说多不多，补起来还是费劲。 寒暑假作业，真是学生的天敌。 倒是应雨落每天进进出出，好像根本就没在意寒假作业。 慕晚枫有次生气了，说，“你既然占了我的身体，就应该好好使用，别不务正业。” 应雨落古怪的品味着这句话中的歧义，说，“我也想...” 慕晚枫一阵疑惑。 应雨落说，“作业我早就做完了。” 慕晚枫震惊，“你这么快？” 应雨落想的越来越歪了，说，“还好。” 慕晚枫咬着笔帽，想着是不是让应雨落帮自己写一下。 后来想想，又作罢了。 她毕竟已经决定要认真学习考到Z大。 只是慕晚枫仍然告诫了一下应雨落，“你快高考了，好好复习一下吧。” 应雨落说没事，他心里有数。 慕晚枫也不再劝了。 ...... 数天后，慕云生还是没有回来，离上次见到慕云生，已经有半年了。 这个便宜父亲，就好像忘了自己家中还有一对儿女。 倒是慕晚枫的小叔带着堂妹过来拜年，顺便带了不少年货。 “雨落！好久不见了啊。”堂妹大大咧咧的抱住了慕晚枫。 “呃，好...”慕晚枫有些尴尬。 严格来说，这个堂妹只是慕晚枫一人的堂妹，和应雨落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慕晚枫记得这个堂妹，小时候她们家就在隔壁，关系也很亲密。只是自从慕晚枫亲生母亲去世后，慕云生和应雨落的母亲结婚，就搬家了，往后就很少再见面。 “晚枫啊，你爸今年过年也没回来吧。”小叔倒是和应雨落去聊了。 慕晚枫一阵紧张，想着应雨落毕竟对小叔没什么了解，会不会露馅... 然而结果是应雨落的回答很自然，连私密的事情，应雨落也能多少了解一些。 慕晚枫越来越古怪，有时候她都怀疑，应雨落是不是从未来重生的了... ...... 闲谈了一会，正好到午饭时间。 小叔本来提议要带慕晚枫和应雨落出去吃饭，还是应雨落说，“家里有食材，我来做就好。” 看的堂妹啧啧称奇，说，“我哥还学会做饭了，明明小时候那么任性，跟个小公主一样的，动不动就闹脾气。” 慕晚枫正在和堂妹玩扑克，听了这话，有些尴尬，“我...我哥，他小时候真有那么任性？” “那当然了！”堂妹说，“你都不知道，小时候他看我穿裙子，非要嚷嚷着他也要，别人给他解释说男孩子不能穿裙子还不听。” 慕晚枫：“......” 堂妹继续说道，“最后还是伯父伯母没办法了，借了我的裙子给他穿上。嘿，别说，我哥小时候穿裙子还真挺好看的。” 慕晚枫：“......” 尴尬了一阵，才尴尬的说道，“有吗？那也...太丢人了吧。” “不止呢！”堂妹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悉数慕晚枫以前的囧事。 慕晚枫倒也忘了她小时候还干过这么多丢人的事情，毕竟时过境迁，她基本也都忘了。 不过慕晚枫偷偷在想。 她小时候竟然非要穿裙子，怪不得长大后真的和应雨落换了身，变成了女孩子。 生儿育女嘛...也没办法。 慕晚枫想了想，她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排斥女性的身份。 可能性别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 一个人同时拥有男性与女性两种不同的生活体验，也是趣事。 ...... 慕晚枫和堂妹又玩了会扑克，连输了好几把，自觉运气太差的慕晚枫及时收了手，她还不想输的一干二净。 正好应雨落也做好了午饭，厨房里飘出了一股香气。 然后几人坐下，开始吃饭。 堂妹看了一眼餐桌，轻咦了一声，“哥，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韭菜。” 她说的是慕晚枫面前的一道鸡蛋炒韭菜。 慕晚枫差点咬到舌头，原来她以前还挑食... 应雨落点了点头，说，“雨落爱吃。” 堂妹看向慕晚枫。 慕晚枫尴尬一笑，“是，我喜欢...” 慕晚枫悄悄的看了一眼桌上，基本都是她能接受的菜式。 她以前，真有那么挑食？ 慕晚枫有些混乱。 ...... 一直到送走了小叔，堂妹挥了挥手，让慕晚枫有空去找她玩。 慕晚枫应下了。 然后看着收拾碗筷的应雨落，说，“我来吧。” 应雨落说，“你，笨手笨脚的，太慢。” 慕晚枫：“......” 应雨落说，“去坐着吧。” 慕晚枫说哦。 却没有动作，悄悄看着应雨落，说道，“雨落，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的所有生活习惯都很熟悉。” 应雨落说，“嗯。” 慕晚枫嘴角一抽，“你给我解释一下。” 应雨落抬起头，说，“好吧，其实我是从未来重生的。” 慕晚枫：“......说人话。” 应雨落一笑，“我在你房间里安过6个摄像头。” 慕晚枫懂了。 应雨落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她，所以才对她的生活习惯那么清楚。 慕晚枫头皮发麻，说，“你是不是变态。” 应雨落还是那句话，“我是为了保护你。” 慕晚枫说，“监视也算保护？” 应雨落说，“算。” 慕晚枫说，“以后不许了。” 应雨落说好。 ...... ...... 应雨落还记得。 女孩躺在床上，那天正好在打雷。 女孩抱着男孩，凑到他耳边，说，“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女孩说，“哥，你疯了。” 女孩说，“哥，如果你要杀了我，不如我先杀了你。” 男孩那天夜里没睡着。 为什么？ 大概是...雷声太吵了。 chapter 82 一个月的假期，说快不快，说慢，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当慕晚枫坐在教室里，感叹假期过的真快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新学期。 讲台上的班主任例行开了个班会，大致讲了一下新学期大家好好加油之类的... 慕晚枫听了，也就听了，没记住。 “高三的学长今年6月就要高考，然后就轮到我们了，大家也要做好准备。”班主任说道。 慕晚枫这才扯回点思绪。 “哦...雨落要高考了。”她说。 ...... 新的学期，没有太多变化，慕晚枫也是这样学着。 没了很多琐碎的事情，慕晚枫可以集中更多精力在学习上。 课后，她也有看到陈殷凝。 陈殷凝最近脸色不好，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病恹恹的。 情人节那件事情慕晚枫没有特别在意，毕竟最后她也没吃亏，只是会防着一些陈殷凝，她也不想报复她。 只是听说，陈殷凝的父亲和母亲最近在闹离婚，估计身处漩涡的陈殷凝也不好受。 慕晚枫和陈殷凝错身而过的时候，陈殷凝忽然说道，“你很得意吧。” 慕晚枫说，“没有。” 陈殷凝说，“凭什么，大家都宠着你。” 慕晚枫说，“不是的。” 陈殷凝没听。 慕晚枫笑了笑。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都特别喜欢放大自己的痛苦，忽视她人的痛苦。 慕晚枫如果说，她不开心。 估计陈殷凝也不会信。 早课后，班主任忽然宣布，陈殷凝要辞去班长的职务，现在由一个班内成绩顶尖的男生接替。 慕晚枫听了，忽然有些可怜陈殷凝。 ...... 晚上回家的时候，慕晚枫无意中跟应雨落提起了陈殷凝的事情。本以为只是随便吐槽，结果应雨落说，“她还能在学校待着，就该谢天谢地了。” 慕晚枫说，“什么意思？” 应雨落说，“她那烂父亲，做了多少破事。” 慕晚枫说，“你怎么知道？” 应雨落说她不喜欢陈殷凝。 慕晚枫眨了眨眼睛，说，“我也不喜欢。” 随后，慕晚枫又和应雨落聊了一些，关于高考，比如应雨落高考决定去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 应雨落说，“不着急。” 慕晚枫急了，“你高三了。” 应雨落说，“我有了决定。” 慕晚枫挺好奇，只是追问不出，应雨落只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慕晚枫也就放弃了，然后说，“你说我能考上Z大吗？” 应雨落说，“你真的想去Z大？” 慕晚枫说想。 应雨落笑笑没说话。 ...... 学期开始，整个高三都有些压抑。 毕竟是高考，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择，连带着慕晚枫都经常看不到应雨落。 慕晚枫也能理解，高考毕竟是很辛苦的。 慕晚枫尽量也不让应雨落做饭，想着帮衬着一点，让应雨落能全心全意去高考。 最后应雨落说，“你做的饭太难吃了。” 慕晚枫被气到，好几天不搭理应雨落。 只是最后慕晚枫发现，其实应雨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疲惫。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 游刃有余。 慕晚枫有偷偷在高三教学楼附近偷瞄了应雨落一眼。 不得不说，男生真是帅，认真的样子也很迷人。 不同于林幕晨那种偏颇又虚假的温柔笑意，应雨落给人的感觉就是随和，很少有什么情感波动。 虽然慕晚枫也知道，应雨落有着不为外人知道的另一面。 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 戴上面具，谁也不知道真实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 这天，慕晚枫走在高三的教学楼附近，手里还抓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这是今天她出门的时候，看到应雨落，落下的。 慕晚枫想着，反正也不远，就打算给应雨落送过去。 路过拐角的时候，一个男生恰好正对着走过来。 两人都没啥防备，慕晚枫比较矮，一头撞在男生怀里。 还好她走的不快，只是“哎哟”一声，摸了摸鼻子，说，“抱歉...” 然后打量着男生。 男生相貌不错，看起来阳光，脸上线条分明，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都像在笑。 在慕晚枫打量对方的时候，男生也打量着她。 慕晚枫道了歉，就要走。 男生忽然说，“我看你天中低陷，印堂发黑，有父母早亡之相，近期还可能有血光之灾。” 慕晚枫：“......” 男生咧开嘴，笑的好看，“我叫李渫，同学你看起来好像在哪儿见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慕晚枫愣了好一会。 李渫伸手在慕晚枫面前晃了晃，“同学？美女？” 慕晚枫这才反应过来，抓着文件夹，狠狠拍在李渫头上，“滚！你才父母早亡，你才血光之灾，你个沙X！” 李渫匆匆躲开，轻咳了一声，然后说，“同学，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慕晚枫说，“你管我叫什么！” 说完就要走。 李渫跟在慕晚枫后面，说，“真的是觉得你很熟悉嘛，别走啊，要不给个联系方式？” 慕晚枫有些不耐烦。 ...... 沿着楼梯走了个来回，慕晚枫到底是受不了李渫跟个狗皮一样跟着，眼睛一瞪，“你怎么这么闲，好好学习不行吗？” 李渫说，“我学习很好。” 慕晚枫哼了一声，告诉自己现在是女生，不能动粗。 正巧... “嗯？”不远处的应雨落看到，走了过来，“雨落，你怎么在这？” 他看了一眼慕晚枫身后的李渫，“李渫，你做什么？” 李渫说，“要联系方式。” 应雨落的眼神发冷，“滚远点。” 李渫说，“我只是要联系方式，又不是要泡她。” 慕晚枫抽了抽嘴角，把文件夹递给了应雨落，“你忘带的，我送到了，拜。” 应雨落接过文件夹。 慕晚枫转身就离开。 身后的李渫忽然喊了一句，“哎！你叫雨落对吧，我记住了！” 慕晚枫差点摔了。 ...... 慕晚枫以为这事就揭过去了。 结果第二天早晨。 慕晚枫到教室门口，李渫正站在那，看到慕晚枫，笑了，“嗨。” 慕晚枫眨了眨眼，然后说，“大哥，你要闹哪样。” 李渫说，“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慕晚枫说，“不认得。” 李渫说，“有没有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慕晚枫说，“哪儿？” 李渫说，“梦里。” 慕晚枫握紧了拳头，然后说，“你这是骚扰...” 李渫说，“我是认真的。” 慕晚枫说不认识。 李渫哦了一声，回到起点，“那还是加个联系方式。” 慕晚枫有些怀疑李渫的脑回路。 但她最后还是把联系方式给了李渫。 因为李渫说，“你就没有做过那种，特别真实的梦境，梦里的那个人明明不认识，却很熟悉。” ...... ...... 夜里。 李渫收拾好习题资料，一如既往熬到了班里最后一个离开。 踏出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 李渫说，“你好。” 面前的应雨落看着李渫，说，“麻烦你不要给我妹妹带来困扰。” 李渫说，“我没有想骚扰她。” 应雨落说，“你做的事情就是。” 李渫说，“我记得她。” 应雨落说，“所以呢？” 李渫说，“她在血泊里，她在哭，她抱着一颗头，一颗人头，然后看着我...” 应雨落的脸色一片铁青，“你在说什么！” 李渫说，“我忘了。” 应雨落抓着李渫的衣领，“我再说一遍，别靠近我妹。” 李渫想了一下，说，“不行。” 应雨落抡起拳头，砸在李渫的脸上。 李渫摔在地上，没反抗。 应雨落说，“这不是建议，是要求。” 李渫想了想，说，“那不是梦，对吗？” 应雨落说，“你想说什么？” 李渫说笑了一下，说，“我喜欢她。” 应雨落抓着李渫，又一拳重重打在他的鼻子上。 这一下打的重，李渫估计自己要去一趟医院了。 ...... ...... 小时候。 女孩在公园里抓蝴蝶，色彩斑斓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躲在花间。 男孩在一旁看着。 女孩抓着蝴蝶，放在罐子里，交给男孩。 女孩说，“漂亮吗？” 男孩说，“漂亮。” 女孩说，“我们把它们养着，好不好，哥。” 男孩说，“好。” 第二天。 罐子里的蝴蝶全都死了。 女孩哭了很久。 男孩安慰女孩。 女孩说，“都怪哥。” 男孩轻轻的拍着女孩的背。 在女孩没看到的地方，男孩冷冷的想着，他讨厌蝴蝶... ...... 李渫说，他总是会做一个梦。 李渫说，那是同一个梦。 李渫说，梦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李渫说，他喜欢那个女孩。 别人问，“那是谁？” 李渫说，“我忘了。” 别人说，“喜欢的人，也会忘了吗？” 李渫说，“所以才痛苦。”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与周围光明格格不入的屋子。 女生抱着男生，在哭，哭的哀伤，哭的无神，哭的分不清是人类的低语，还是海妖的鸣泣。 李渫记得，他抱住了女生。 李渫记得，女生的身体很冷。 然后被血染透的裙摆，也玷污了他的衣服。 后面的事情，李渫不记得了。 他甚至分不清这是记忆还是梦境。 ...... 慕晚枫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了李渫的第一条简讯。 他说。 你哥打了我。 慕晚枫无语了很久... 最后回复了。 活该！ chapter 83 天空是湛蓝色的，一片片洁白的云朵缓缓的飘动。 今天的天气不错，慵懒的阳光照在身上，只让人想睡觉。 李渫躺在操场的草坪上，静静的望着天，偶尔叼着一两根叶子，咬在口中。 路过的学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渫，那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傻子。 李渫不在意。 仍然是晒着太阳，眯起的眼睛，似乎都要睡着了。 梦，还是那个梦。 梦中的人，走进了现实。 你能说，到底哪个是梦，哪个又化为了现实。 李渫想，如果唯心的思考，抛开这个世界的话，现实，虚幻，都没有意义。 上课的铃声断断续续响了两遍。 操场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 慕晚枫其实很想忽视躺在草坪上的李渫。 但是不行，那个家伙实在太高调了，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 “还挺可爱的嘛。”有人悄悄的议论，“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李渫缓缓的站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 慕晚枫看着。 李渫走了过来。 慕晚枫后退了半步。 李渫走到慕晚枫的面前，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啊。” 慕晚枫抽了抽嘴角，说，“好巧。” 李渫说，“不巧，我是特意在等你。” 慕晚枫说，“什么事。” 李渫想了想，然后认真的说，“我们要不要交往试试？” 慕晚枫看了一眼李渫还没愈合的嘴角，问他，“你还想被揍一顿吗？” 李渫说，“你觉得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的？” 慕晚枫说，“神经病吧...” 李渫继续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更亲密一些。” 慕晚枫摇了摇头，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就是个傻子。如果你是在搭讪，那你的方式太低级了。” 慕晚枫更倾向于前者。 李渫说，“那就当我是个傻子。” 慕晚枫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渫没有阻拦，只是愈发茫然的看着慕晚枫，看着这天地。 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思虑的太多。 但不重要。 李渫扯着嗓子，忽然喊了一句，“应雨落，我喜欢你！” 慕晚枫脚一软，差点摔了。 附近的人纷纷对两人行注目礼。 ...... 慕晚枫想了一下，在晚上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应雨落，她问，“李渫是谁？” 应雨落说，“一个傻子。” 慕晚枫说，“他说见过我，在...嗯，梦里。” 应雨落说，“因为他是傻子。” 慕晚枫说，“难道他觉得梦境和现实是连结的吗？” 应雨落说，“所以他才是个傻子。” 慕晚枫无奈，“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应雨落想了想，说，“明天我叫上夏煜，把他送进医院。” 慕晚枫扯了扯嘴角，“算了。” 然后起身，回房。 慕晚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应雨落告诉了她一件事，李渫是个傻子。 慕晚枫同意。 ...... 第二天。 慕晚枫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同学的八卦。 “高三那边打起来了！”有人说。 “什么，这么刺激，去看看！” 慕晚枫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然后她也凑了凑热闹。 然后她就看着李渫的脸上有多了几道伤疤。 夏煜掐着李渫的脖子，狠狠的撞在地上。 李渫没反抗，只是那龇牙咧嘴的表情，看起来是很疼的。 慕晚枫想了一下，如果把她的头撞在地上... 她没有再多想。 “最后一次警告你，安分点。”夏煜说。 李渫笑笑，本来帅气的脸，现在一笑跟哭似的，“我喜欢应雨落又怎么了？” 夏煜无语了一阵，想着李渫的头是不是铁做的。 慕晚枫站在一旁，很想喊一句，你们不要再打了！ 结果她没喊，李渫没认怂，夏煜没消气，然后李渫又被打了一拳。 “夏煜！”慕晚枫看不过去了。 ...... 最后，还是慕晚枫把李渫送去了校医室。 她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李渫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慕晚枫说，“你想多了。” 李渫想了想，说，“你不喜欢我。” 慕晚枫说，“当然，毫无感觉。” 李渫说，“我猜也是。” 慕晚枫有些惊讶，“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又做什么妖？” 李渫说他也不知道。 慕晚枫把李渫送去了校医室，医生在李渫头上涂了药水，包扎好，算是没有出大问题。 慕晚枫看李渫没事，就准备走了。 李渫问，“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慕晚枫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李渫想了想，说，“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身材瘦小又腼腆的男生，你喜欢这样的吗？” 慕晚枫停顿了一下，说，“我听不懂...不，不喜欢。” 李渫说，“我知道了。” 慕晚枫离开了。 李渫轻轻的说，“这不重要。” 然后李渫抬起头，继续看着飘荡的白云。 “自由飘动的云啊...”李渫说，“我呢，我想要什么？” 李渫觉得自己肯定是可悲的人。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 慕晚枫直到回到教室，还在思考李渫说的话。 戴着厚厚眼镜，腼腆瘦小的男生。 慕晚枫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叶思宸。 因为除了叶思宸，慕晚枫相熟的男生都挺高大的... 慕晚枫刚坐下。 “雨落，那两个高三的男生是为了你打架？”有人问。 慕晚枫头更疼，她说，“是。” 然后她就被请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唠叨了好一阵，最后喉咙都干了，才把慕晚枫放回去。 慕晚枫回到教室。 陈殷凝看着她，说，“你的魅力真大。” 慕晚枫说，“是吧...” 陈殷凝说，“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你一定是那个主角。” 慕晚枫说，“也许吧。” 陈殷凝收回了目光，说，“你喜欢林幕晨吗？” 慕晚枫说，“不喜欢。” 陈殷凝问，“从来没有？” 慕晚枫说，“没有。” 陈殷凝笑笑。 ...... 考虑到以后尽量不要再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慕晚枫告诫了应雨落一顿。 应雨落说，“那不取决于我。” 慕晚枫说，“雨落，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应雨落说，“我很讨厌别人接近你，尤其是傻子。” 慕晚枫看着天花板，忽然说，“雨落，你怎么看庄周梦蝶。” 应雨落说，“做梦做迷糊了。” 慕晚枫：“......” 应雨落说，“现实就是现实，别用缥缈的梦境来否定。” 慕晚枫点了点头。 应雨落说，“好了，不早了，快去睡吧。” 慕晚枫说，“我饿了。” 应雨落说，“我下面给你吃。” 慕晚枫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应雨落下面，说好。 然后应雨落进了厨房，煮好一碗番茄鸡蛋面，端到慕晚枫面前。 慕晚枫说，“你下的面越来越好吃了。” 应雨落说，“是呢。” 慕晚枫又说，“我以前算是个好哥哥吗？” 应雨落说，“不算。” 慕晚枫说，“哦。” 应雨落说，“算一个好妹妹。” 慕晚枫笑笑，说自己也不是柔弱的女生。 应雨落说，“不柔弱。” ...... 周末。 难得清闲的时光，应雨落出门了，说是去买东西。 慕晚枫一个人在家，乐得自在。 随后门铃被按响，慕晚枫一度以为是李渫这个神经病。 结果开了门，才发现，是叶璇。 叶璇说，“雨落，晚枫在吗？” 慕晚枫说，“不在。” 叶璇说，“我能进去坐坐吗？” 慕晚枫说，“好。” 然后叶璇进了屋，坐在沙发上。 慕晚枫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女友，好几十章不见，她似乎瘦了些，神色间也显得憔悴。 慕晚枫说，“你找我哥，有事？” 叶璇说，“有吧...不知道。” 叶璇忽然笑笑，“我也不知道。” 慕晚枫看着这个女生，有些不忍心，但没有劝说。 她现在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 叶璇忽然说，“雨落，你觉得，晚枫是喜欢我的吗？” 慕晚枫嚅喏了一阵，说，“喜欢的吧。” 叶璇说，“我觉得不是。” 慕晚枫说，“他对你不好吗？” 叶璇说，“好。” 慕晚枫不明白，“既然好，为什么不喜欢。” 叶璇说，“好，但不是对待爱人的喜欢。” 慕晚枫说叶璇多虑了。 叶璇说，“就好像...在操控自己，执行一个早已设定好的程序，无关喜欢，也无关情感。” 慕晚枫没说话。 叶璇继续说道，“好像，晚枫是觉得，本就应该和我在一起，所以才和我在一起。” 慕晚枫说她不懂。 叶璇懵懵懂懂的回过神，说她随便说的，让慕晚枫别在意。 慕晚枫想安慰叶璇，但不知道怎么说。 叶璇是被应雨落毁了。 可是这份欠下的债，慕晚枫也要背一半。 慕晚枫知道应雨落不喜欢叶璇，就连自己现在，也对叶璇没有了那么多感觉。 她看着叶璇，只觉得很熟悉，应该是很熟悉的人，可是没有冲动，没有感情。 叶璇等了一阵，应雨落没回来。 叶璇起身，说下次再来，“打扰你了，雨落。” 慕晚枫说，“没事，嫂子。” 叶璇失神了一会，说，“雨落，你觉得晚枫喜欢谁？” 慕晚枫说，“不知道。” 叶璇说，“他在谁的面前，展露出来最真实的他。” 慕晚枫还是说，“不知道。” 叶璇笑了笑，说，“拜拜，再见。” 慕晚枫读懂了那个再见。 或许是再也不见。 chapter 84 天色渐暗，夕阳橘色的光晕，照的整个世界都不真实。 慕晚枫想起了李渫，想起了叶思宸，想起了她的梦，也想起了李渫的梦。 陈殷凝说，“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慕晚枫想，如果她真的是梦境的操控与编织者，那她想要什么呢？ 慕晚枫看着天。 她觉得这天很美。 ...... 慕晚枫偷偷溜进了应雨落的房间，试图撬开那个锁上的柜子。 结果失败了。 不论是用头发，还是用铁丝，都不能打开那把锁。 楼下的门开了。 慕晚枫离开了房间，看到应雨落回来，还提着一个大袋子。 慕晚枫说，“买了什么？” 应雨落说，“蛋糕。” 慕晚枫说，“生日？谁的？” 应雨落笑了笑，“我的。” 慕晚枫说，“抱歉...我忘了。” 应雨落说，“你又忘了？” 慕晚枫说，“啊？” 应雨落说，“以后你要记得...” 慕晚枫说好。 应雨落悄悄的说，“你不能每次都忘...” ...... 然后蛋糕上插满了蜡烛。 慕晚枫问，“插几根？” 应雨落说，“十六根。” 慕晚枫数了数，说，“没有那么多。” 应雨落说，“那就插六根。” 慕晚枫说好。 然后点上烛火，应雨落闭上眼睛，许了愿。 慕晚枫就着昏暗的烛光轻悄悄打量着应雨落的脸。 摇曳不定的烛光下，这张脸真的很好看。 好看... 但慕晚枫竟然觉得有些恐怖。 应雨落睁开眼睛，他的眼底闪烁着点点烛光。 然后应雨落吹灭了蜡烛。 慕晚枫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应雨落说，“永远照顾你。” 慕晚枫说，“这也算愿望？” 应雨落说，“算。” 慕晚枫不是滋味，她说，“叶璇今天来过了。” 应雨落说，“她说了什么？” 慕晚枫说，“说你不喜欢她。” 应雨落想了想，问慕晚枫，“你喜欢她吗？” 慕晚枫违心的说，“喜欢。” 应雨落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慕晚枫闭了嘴。 喜欢是一种虚缈的情感，除却欲望，除却冲动，纯粹的感情也许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慕晚枫不懂她现在的情感，连以前的情感都模糊了。 ...... 晚上，两人吃了蛋糕，没有多少闹腾。 慕晚枫曾经喜欢热闹，两个人的生日，显得冷清。 她趁着应雨落低头的时候，悄悄的把蛋糕抹在他的脸上，然后咯咯笑了两声。 她以为应雨落会生气。 然后应雨落只是出了会神，看着慕晚枫，自言自语说，“和以前一样...” 慕晚枫问他，“什么和以前一样？” 应雨落说，“你不记得了吗？” 慕晚枫摇了摇头。 应雨落说，“小时候。” 慕晚枫确实不记得了。 两人缓缓吃着蛋糕，奶油很腻，慕晚枫没有吃多少。 直到吃饱了，慕晚枫才想起，“说起来，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应雨落笑笑，“你什么时候准备过。” 慕晚枫想，她确实没有帮应雨落过过生日，从前，现在，都是。 应雨落说，“没事，我会自己拿的。” 慕晚枫挠了挠脸，说什么都可以。 应雨落笑着说好。 ...... 夜里。 慕晚枫抽时间问了一下应雨落，“你房间柜子里那个相册是什么？” 应雨落抬起头，看着慕晚枫，“你偷看我柜子。” 慕晚枫一时语塞，尴尬了好久，才说，“你不也监视过我。” 应雨落嗯了一声，继续洗着碗筷。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是我的母亲。” “诶？”慕晚枫愣了一下，思索着那个相册。 确实，那个照片上的人，和应雨落很像，而且看起来年纪更大一些。 慕晚枫松了口气，半开玩笑的说，“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未来重生的。” 应雨落说慕晚枫小说看多了。 慕晚枫笑了下，试着回忆起应雨落的母亲，但是不记得了，只有模糊的记忆，应雨落的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因为...什么？ 慕晚枫问，“你的母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应雨落洗完碗筷，抬起头，看着慕晚枫。 慕晚枫也觉得自己不礼貌，“我只是忘了...想不起来。” 应雨落擦了擦手，说，“车祸。” 慕晚枫点了点头。 应雨落走到慕晚枫面前，掐了一下她的脸，说，“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慕晚枫说，“有啊。” 应雨落问，“谁？” 慕晚枫说，“你。” 应雨落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那有讨厌的人吗？” 慕晚枫想了想，说，“没有。” 应雨落忽然伸手抱了慕晚枫一下，“我喜欢你...” 慕晚枫眨眨眼。 ...... ...... 七年前。 这是一场不算盛大的葬礼，连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教堂内穿着黑衣的小女孩一直在哭，和她旁边一脸冷漠的男孩形成鲜明对比。 男孩说，“你为什么要哭？” 女孩揉着眼睛，没说话。 男孩说，“哦，对，她是你母亲。” 女孩抬起头，轻声抽泣。 男孩说，“抱歉，这只是个意外。” 女孩停止了哭泣。 男孩说，“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女孩睁大着眼睛，说，“什么意思？” 男孩说，“我会照顾你的。” 女孩懵懂的抬起头，她看着男孩的眼睛，眼底有她读不懂的情感。 ...... 往后的生活，变的越发平淡。 慕晚枫也没有再见到李渫，她不会刻意去找他，虽然她挺在意李渫的那个梦。 但是梦境，说到底只是梦。 李渫也许是忘了慕晚枫，也许是放弃了，也或者是忙着备考，这些慕晚枫都不知道，也没有刻意问询。 倒是应雨落，每天轻松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意高考。 还是有一天慕晚枫看不过去了，提醒应雨落好好学习。 然后应雨落拿出一份足够让慕晚枫闭嘴的成绩单，慕晚枫才感慨一句，“你开挂的吧！” 应雨落说，“我自己有数。” 慕晚枫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审视起自己不怎么样的成绩，想着是不是也要努力一些。 除此之外，慕晚枫没有再见到叶璇。 慕晚枫有一次问了应雨落。 应雨落的回答也很干脆，“分手了。” 慕晚枫呆滞了一瞬，然后问，“为什么？” 应雨落说，“不知道，是她提出来的。” 应雨落不会刻意提出分手，也不会刻意去挽留。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所以叶璇提出分手的时候，应雨落很干脆的说，“好。” 没有回旋的余地，对他也没必要。 慕晚枫因为这件事，沉默了很久，连晚饭也没吃。 应雨落看了，说，“别饿坏了。” 慕晚枫说，“是我的错。” 应雨落说，“也许吧。” 慕晚枫说，“我给过她承诺，但守不住。” 应雨落说，“承诺是好听的谎言。” 慕晚枫说对。 然后第二天。 慕晚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恢复了正常。 应雨落只是笑笑。 慕晚枫问他笑什么。 应雨落说，“你喜欢过多少人？” 慕晚枫想了想... 应雨落继续说，“哥，你是最冷酷的人，放弃了做人的情感，你从来都是这样，用一张张面具来伪装自己。” 慕晚枫想说她没有，但是无法辩解。 应雨落说，慕晚枫是最最虚伪的人，虚伪的连自己都会欺骗，虚伪的撕下一层伪装还有另一层伪装。 ...... 人类如果能放下包袱，就能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可人类抛不下太多东西，所以给自己贴上一个又一个的标签，最后连自己都开始不认识自己。 这个周末。 慕晚枫依约和叶思知出去逛逛街。 慕晚枫挺开心的。 叶思知说，“在外人眼里，我们这样大概算是约会了吧。” 慕晚枫笑笑，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叶思知说，“是啊，纯洁的友谊。” 慕晚枫不信。 叶思知也不信。 剥开来的真实，并不需要大家都信，你说是，我说是，那就是了。 慕晚枫玩的开心，等叶思知送她回家，已经入夜了。 叶思知说，“晚安，雨落。” 慕晚枫说，“拜。” 然后叶思知挥了挥手，离开了。 慕晚枫看着这个高大男生的背影，轻悄悄关上门。 屋内的应雨落看着慕晚枫，说，“约会？” 慕晚枫摇头，说不是。 应雨落说，“是不是都不要紧。” 慕晚枫想想，觉得对。 应雨落说，“你喜欢他？” 慕晚枫说，“不喜欢。” 应雨落说，“你的情感真泛滥。”泛滥，且虚假。 慕晚枫笑了笑，说她累了。 然后脱鞋，走到楼梯口。 然后被应雨落勾着脖子，环住腰肢，额头轻轻的贴在一起。 慕晚枫惊了一下，说，“做什么？” 应雨落淡淡的说，“我不喜欢这样。” 他离的很近，慕晚枫能感觉到应雨落轻轻的吐息，痒乎乎的。 慕晚枫说，“不喜欢...什么？” 应雨落手上略微用力，缓缓贴合，眼看就要触碰到禁区。 慕晚枫说，“德国骨科？” 应雨落松了手，说，“没事了。” 慕晚枫笑了笑，说，“我不会用你的身体做什么。” 应雨落说嗯。 慕晚枫说，“只是...找一些真实感。” 应雨落明白。 慕晚枫说她不在乎，只是开心就好，做想做的事情，其余都不在乎。 应雨落说，“你一直都是。” 应雨落想，她其实很讨厌这样。 chapter 85 慕晚枫不知道应雨落的临界点在哪里。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临界点在哪。 迷茫的背后，是对生命的漠视。 应雨落说，“你漠视的不是生命，只是对自己情感的否认。” 慕晚枫想想，摇了摇头，不承认。 ...... 再一次碰到李渫，已经是一段时间以后了。 自修的铃声响了几遍，慕晚枫出了教室，看到了李渫。 男生收起了那副阳光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内敛了一些。 然后一开口，“美女，有没有兴趣算个八字姻缘啥的。” 慕晚枫嘴角持续抽搐。 李渫继续说，“我掐指一算，你命中注定的人，就在你面前，没错，就是在下...” 慕晚枫打断了李渫，“说人话。” 李渫重新笑了笑，然后说，“雨落，对吧...你相信命吗？” 慕晚枫说，“不信，虚无缥缈的东西。” 李渫说，“也许是吧。” 慕晚枫说，“你想说什么？” 李渫问，“你大学想考哪儿？” 慕晚枫有些奇怪，还是实说了，“Z大。” 李渫说，“我想读警校。” 慕晚枫说，“加油，年轻人。” 李渫呵呵一笑，“不过我改了主意。” 慕晚枫说，“哦。” 李渫说，“我想，生命的意义，就是去追求命中注定得不到的东西...或人。” 慕晚枫说，“哦。” 李渫话锋一转，“所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慕晚枫皮笑肉不笑的说，“下辈子。” 李渫说，“好。” ...... ...... 梦境里，李渫看着那个漂亮的女生，眼底是无神的空洞。 医生说，这个女生受了刺激。 也是，李渫想，任凭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受不了。 李渫说，“你饿吗？” 女生没有回应。 李渫说，“要不要吃点面包？” 女生还是没动。 李渫无奈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女生抬起头，说了一声，“家...”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李渫最后还是查出了女生的居所，最后亲自把她送了回去。 女生木然的坐着。 李渫说，“我以后...再来看你。” 李渫告诉自己，这是身为警察的自己的责任。 其实李渫知道，这是他的私心。 ...... ...... 这件事情，只是个小小的插曲。 再后面，慕晚枫都没见过李渫，好像李渫真的只是过来询问她高考的志愿。 这天天气很好。 朵朵飘荡的白云，遮挡住了刺目的阳光。 春去夏至，又是一个灼热的季节。 慕晚枫看着应雨落，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应雨落说，“我相信日久生情。” 慕晚枫说，“哪个日久生情。” 应雨落眨眨眼。 慕晚枫说，“把梦境带入现实是不是很蠢。” 应雨落说对。 慕晚枫说，“梦境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曾经遗忘的记忆。” 应雨落说，“你这是在研究盗梦空间吗？” 慕晚枫哑然一笑，然后说，“你以后会结婚吗？” 应雨落说，“为什么不？” 慕晚枫说，“你有喜欢的人吗，真心喜欢的那种。” 应雨落说，“有，一直有。” 慕晚枫喃喃自语，“是吗...” 她不需要回答，也承担不了这个回答的重量，彼此都心知肚明。 ...... 慕晚枫再一次去图书馆的时候，是去查阅画海报的资料。 新上任的班长说，“雨落，你以前画的就很好，所以这次也拜托你了。” 慕晚枫懵了。 等到想起来她根本不会的时候，班长已经走远了。 慕晚枫小声说，“我...不会啊。” 然后她去了图书馆。 气候已经变热了不少，图书馆门口的树也是绿的刺目。 曾经有人和她说过，“绿色是生命的颜色。” 慕晚枫想她不喜欢绿色。 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生命。 ...... 图书馆内，慕晚枫见到了叶思宸。 男生如同往常一样，坐着看书。 只是这次没有在阁楼，而是在书架旁，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认真的看着。 叶思宸的样子还是那么清瘦，专注的样子有一份恬淡的美好。 慕晚枫想，如果自己是一场悠远的梦境，那么叶思宸就是天空中飘荡的白云。 叶思宸抬起头，看到慕晚枫，站起身，说，“雨落...” 慕晚枫打了个招呼。 叶思宸应了。 然后慕晚枫对视着叶思宸，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叶思宸说，“借书吗...” 慕晚枫说对。 然后叶思宸领着慕晚枫，顺着阁楼往上走。 慕晚枫跟着，沉默着。 叶思宸的背影很瘦，看起来就是不怎么爱运动的。 慕晚枫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是不舒服的感觉。 好像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怎么想都想不透。 ...... 最后叶思宸把慕晚枫带到一个狭小的室内，里面摆放着几个书架。 叶思宸说，“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慕晚枫看着这个内室，熟悉，又陌生，如果不想刻意的去回忆，就忘了吧。 慕晚枫点点头，踮起脚，拿下了一本书，也碰掉了一本书。 书籍落在地上，啪嗒一声。 叶思宸捡起。 慕晚枫说，“抱歉。” 叶思宸摇摇头，看着慕晚枫，然后说，“我那天，在这里也捡到一本书。” 慕晚枫说，“什么。” 叶思宸看着慕晚枫的嘴唇，说，“你知道的...” 慕晚枫说，“哦...被你捡到了，我猜也是。” 她早就猜到了。 他也知道。 慕晚枫说，“所以呢？” 叶思宸说，“你...” 慕晚枫说，“告诉老师，告诉别人？还是威胁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叶思宸说，“不是...” 慕晚枫笑了一声，“叶思宸，你要什么？” 叶思宸说，“我没有要什么。” 慕晚枫合上书籍，说，“那我走了。” 然后转过身，离开。 叶思宸在后面看着，几次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慕晚枫不知道。 她现在很乱。 乱的厉害。 ...... ...... 叶思宸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叶思宸知道错了，可是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是不是错了。 叶思宸想，很多事情是不对的，是扭曲的，是脱离了他的想法的。 但是他没有改变，没有刻意去改变。 夜里。 回家的路上，叶思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他，“哥，你怎么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叶思宸说，“没事。” 叶思知说，“你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叶思宸：“......” 又走了两步，叶思宸忽然说，“思知，你是不是喜欢应雨落？” 叶思知没有遮掩，他说，“是。” 叶思宸笑了笑，说，“加油。” 叶思知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叶思宸摇了摇头，摸了摸他的背包，里面放着一本书。 嫌疑人X。 叶思宸想，他该把这本书还给图书馆了。 ...... 隔天凌晨。 叶思宸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色的。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摸了摸他的脖子。 手心连结着细细的手指，一根根纤细显得过分苍白的手指。 叶思宸爬下床，拿出了那本嫌疑人X，稍微翻了几页。 这本悬疑小说的内容叶思宸都记得。 他翻了一阵，觉得无趣，躺回到床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说，“好像，是被扭曲的错误。” 他说，“至少我还活着。” 他想，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改变了，这种改变让他无所适从。 叶思宸躺在床上，缓缓的裹住了被子，任凭冷汗一阵阵的发散，他只是觉得有些冷。 ...... 在不存在的现实中。 叶思宸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个清俊的男人，说，“你找谁吗？还是借书？” 男人说，“我找你。” 叶思宸说，“我不认识你。” 男人说，“我认识你。” 叶思宸有些疑惑。 叶思宸最后的画面是他在整理书架，然后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 叶思宸眼前一黑。 然后他听到男人说，“你死了，死了吧，你死了就好了...你太碍眼了。” 男人说，“你凭什么和我抢。” 男人说，“她是我的。”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 慕晚枫回到家。 慕晚枫上了楼，进了卧室，拿出了一个老虎玩偶。 慕晚枫趴在桌子上， 慕晚枫觉得累，觉得难受。 慕晚枫睡着了。 一道人影悄悄的走了进来。 应雨落摸了摸慕晚枫的脸，说，“睡着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 慕晚枫没动。 应雨落拿起老虎玩偶，看了看。 慕晚枫还是没动。 应雨落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了慕晚枫身上，然后俯下身，在额头吻了一下，“小心着凉。” 慕晚枫依然没动。 应雨落转身，推门离开了房间。 慕晚枫睁开了眼睛。 慕晚枫裹了裹身上的毛毯，然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老虎玩偶一半黑色，一半白色，黑色的一半在阴影中几乎看不见，白色的一半在阴暗中愈发明显。 不同于其余玩偶，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笑的玩偶。 ...... 半夜。 也许是凌晨。 至少天还没亮。 慕晚枫睁开了眼睛，推开门，悄悄进了厨房。 然后拿了一把刀。 回到房间。 她看了看周围，掀开了被子，看着空荡荡的床，疑惑的抬起头，说，“哥哥...不对。” 然后回到厨房，把刀放回去，最后回到卧室睡下。 对面的房间里。 应雨落裹在被子里，看着面前的屏幕，时不时轻轻咀嚼着豆子。 咔哒... chapter 86 天亮。 夜尽。 慕晚枫伸了个懒腰，走到楼下。 应雨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慕晚枫打了个招呼，“早。” 应雨落笑了笑，“早啊，雨落。” 慕晚枫揉了揉眼睛，说，“你每天都什么时候起来，精神这么好。” 应雨落说他睡的早。 慕晚枫说，“哦。” 然后静静吃着早餐。 慕晚枫本来想问问应雨落画海报的事情，她昨天被叶思宸打扰了，完全没查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出口却成了，“你高三不忙吗？” 应雨落说，“还好。” 慕晚枫收了口。 怎么可能不忙。 她说，“加油。” 应雨落说，“我会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慕晚枫一眼。 ...... 最后，慕晚枫跟班长推脱，说她最近有别的事情要忙。 班长也没有责怪，只说没事。 慕晚枫松了口气，还是道歉了好几次。 再往后，慕晚枫的生活越来越淡。 慕晚枫也在想，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的夙愿，也许她会希望能平缓一点的生活。 宁静，一成不变的未来。 慕晚枫问过应雨落，“你想过什么样的未来？” 应雨落说，“把我喜欢的人关起来。” 慕晚枫哑然，“这...是不对的吧。” 应雨落想了想，说，“好像是。” 慕晚枫笑着说，“你这个变态...” 应雨落只是笑。 ...... 临近高考，入了夏季，厚实的衣服被换下，慕晚枫也换上了松软的短裙。 应雨落说，“你能适应了？” 慕晚枫说，“挺好看的。” 应雨落说，“是好看。” 慕晚枫想了半天，才失笑道，“你这是在夸自己吗？” 应雨落没有接话茬，他问，“你去约会吗？” 慕晚枫对着镜子转悠了一阵，说，“对。” 应雨落说，“谁？” 慕晚枫说，“叶思知。” 应雨落说，“竟然是他...果然是他。” 慕晚枫问，“不可以吗？” 应雨落说，“我说不可以，有用吗？” 慕晚枫说，“我会参考一下。” 应雨落说，“你喜欢他？” 慕晚枫抹上了淡色的唇彩，说，“不喜欢。” 应雨落笑了。 慕晚枫问他，好笑吗。 应雨落说，“很有趣。” 然后应雨落走上前几步，掰过慕晚枫的脑袋，说，“那喜欢我吗？” 慕晚枫翻了个白眼，“你在开玩笑吗？” 应雨落轻轻俯下身，轻轻接触了一下彼此的唇。 意料之中的味道。 预想之外的反应。 慕晚枫一惊，手中的化妆品落在地上，刚要后退，被应雨落按住了脑袋。 温热的吐息来回交错，彼此分开了唇。 慕晚枫不轻不重的喘息着，她的唇彩花了，一片片殷红刮蹭在脸上。 应雨落说，“抱歉。”只是在笑。 慕晚枫哼了一声，然后问，“什么味道？” 应雨落说，“唇膏的味道。” 慕晚枫哑然失笑，然后擦掉唇上的红色，警告的看着应雨落，“差不多得了。” ...... 直到慕晚枫换好衣服，离了家，应雨落透着窗台望着楼下的慕晚枫，说，“差多了...差的很多。” 应雨落想，他做的事情，大概是错的。 “对，是错的。” 应雨落笑了笑，说，“也不全是错的，一半对的，一半错的...” 他从柜子里拿出那本已经开始积灰的相册。 相册的末尾，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被绳子束缚着手腕，亮的出奇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恶意。 再往后... 相片没了。 只有一抹暗红色的彩绘。 应雨落说，“我已经错过一次了。” 值不值得再错一次。 应雨落想，很多事情，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反反复复，最后仍然会回到原点...吗？不知道。”他说。 ...... 电影落下帷幕的时候。 叶思知说，“我喜欢你，能不能和我交往。” 慕晚枫说，“好。” 叶思知有些惊讶。 慕晚枫重复了一遍，“好。” 叶思知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慕晚枫，吻了上去。 慕晚枫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她想，她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的。 叶思知说，“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慕晚枫说，“对。” 叶思知说，“啊？” 慕晚枫笑了一下，说，“试试看嘛。” 叶思知笑了。 慕晚枫跟着笑。 叶思知笑的开心。 慕晚枫笑的虚假。 慕晚枫想，她只是想尝试着抛开很多驳杂的心结。 纠结的思绪缠绕如同绳索，慕晚枫解不开，干脆剪了断。 然后，这对情侣算是定下了。 她想... 如果陈殷凝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大概会骂她一顿吧。 ...... 然后她错了。 应雨落说，“哥啊。” 慕晚枫看着他。 应雨落说，“我很挫败。” 慕晚枫听着。 应雨落有些无奈的笑笑，“你说，蝴蝶剪了翅膀，还能飞吗？” 慕晚枫说，“不能。” 应雨落说对。 晚上，应雨落没有做饭。 慕晚枫只好自己进了厨房，然后把做好的饭菜送进应雨落房间。 应雨落说，“哎。” 慕晚枫说，“什么？” 应雨落说，“你要不要和我XX试试？” 慕晚枫手里的碗筷掉到了地上。 应雨落说，“我不明白。” 慕晚枫浑身发冷，“我更不明白啊！” 应雨落说，“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吗？” 慕晚枫说，“我听不懂。” 应雨落问，“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慕晚枫想了想，说，“是想和他在一起。” 应雨落说，“这样啊...” 慕晚枫转过身，准备离开。 应雨落掩上了门。 慕晚枫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又似乎变的陌生的脸，他说，“我好像在照镜子。” 应雨落说，“镜子是真实的影射。” 慕晚枫说，“让一让。” 应雨落说，“那镜子里的镜子，又是什么样子的。” 慕晚枫说，“我不知道。” 应雨落说，“我也不知道。”然后他把门锁上。 慕晚枫退了一步，干脆的坐在床上。 应雨落抱住了她。 慕晚枫说，“我是你哥。” 应雨落说，“哦。” 慕晚枫说，“你想要什么？” 应雨落抬起头，看着慕晚枫，说，“我想要你。” 慕晚枫神色冷漠，“你是认真的？” 应雨落低着头，想了想，然后抱着慕晚枫的手更加用力，“我不知道。” 慕晚枫没说话。 应雨落吻了吻慕晚枫的眼角，“累了吗，要睡吗？” 慕晚枫说，“睡哪？” 应雨落笑笑。 慕晚枫穿着衣服，躺在了应雨落的床上。 应雨落轻轻抱着慕晚枫，熄了灯。 这天夜里，慕晚枫没睡好。 她身后应雨落的喘息声也是忽轻忽重。 过了很久。 应雨落忽然开口，“我曾经以为，我错了。现在才发现，我还是错了。” 慕晚枫没说话。 应雨落继续说，“哎，哥，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慕晚枫没说话。 应雨落知道慕晚枫没睡，掐了一下她的痒处。 慕晚枫闷闷的说，“不好。” 应雨落说，“为什么？” 慕晚枫说，“我不喜欢你。” 应雨落沉默了，然后说，“睡吧。”他懂了。 慕晚枫觉得烦，斜眼看着窗外的星星。 暗夜无星，天空一片昏沉沉的。 ...... 第二天慕晚枫转醒的时候，应雨落已经不在了。 慕晚枫揉了揉额头，检查了一下身体。 衣衫完整。 然后下了楼。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到处都没人。 慕晚枫自己进厨房，做了些早餐吃了。 ...... 傍晚。 应雨落还是没回来。 慕晚枫拿出手机，给应雨落发了条简讯，她问，“你在做什么？” 应雨落回复，“我在思考人生。” 慕晚枫：“......”思考个鬼。 慕晚枫收起了手机，不打算再搭理应雨落，叫了外卖吃了，然后... 外面蒙上了细细的雨幕。 这天气，雨滴落在身上，一点也不冷。 南方的雨，总是带着一股柔和。 慕晚枫拿了伞，离开了家。 ...... 等慕晚枫找到应雨落的时候，应雨落正和一个女生在一起。 他们顺着河岸，躲在柳树下，纷纷的雨幕沾湿了两人的发丝，应雨落抱着那个女生，宠溺温柔的眼神，几乎要融化了。 慕晚枫差点被气到，尴尬的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应雨落也看到了慕晚枫，然而只是看了一眼。 慕晚枫转过身，默默离开了。 ...... 夜里。 慕晚枫推开应雨落的门，看着他。 应雨落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着慕晚枫，眼神淡淡的。 慕晚枫说，“你不做饭吗？” 应雨落说，“叫外卖吧。” 慕晚枫又一次问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想要什么？” 应雨落重复了一遍那个答案，“想要你。” 慕晚枫说，“那个女生是谁？” 应雨落说，“女朋友。” 慕晚枫嗤笑了一声，然后狠狠的关上了门，回了自己房间。 应雨落掀起嘴角，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冷冷的盯着屏幕。 应雨落想，慕晚枫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他并不开心。 他知道慕晚枫气的是什么。 “值得吗...不值得。”他说，“所以我讨厌蝴蝶。” 他打开了柜子。 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 里面有一只蝴蝶。 应雨落很喜欢这只蝴蝶，他精心剪去了那只蝴蝶的翅膀，好好的保存起来。 最后蝴蝶还是死了。 应雨落说，“算了...” 很多东西，不是他可以承担得起的。 以前不值得，现在也不值得。 应雨落说，“再没有人比你更自私了。” chapter 87 午饭，慕晚枫做了咖喱。 应雨落吃了一口，然后说，“不好吃。” 慕晚枫折弯了勺子，很想说一句，你行你上啊！ 但是没办法。 应雨落还确实比她行。 慕晚枫没说话。 然后门铃一响，一个笑意盈盈的女生过来带走了应雨落。 女生高挑，却不失可爱。 慕晚枫不认得，也没兴趣问应雨落这个女生是谁。 下午，叶思知过来，慕晚枫也没有化妆，穿了套休闲装就出门了。 然后屋内变的空荡荡的。 直到夜里，慕晚枫才回来。 屋内很黑。 慕晚枫却不想开灯，侧躺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 半夜，听着钥匙打开门锁的咔嚓声，慕晚枫睁开了眼睛。 应雨落进了屋子，看着慕晚枫。 慕晚枫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着，昏暗的房间，看不清楚彼此的神情，一片寂静。 慕晚枫收回了眼神，光着脚踩在地面上，往卧室走去。 她掩上了门。 门外的应雨落推门走了进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慕晚枫说。 应雨落眨着眼，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手上用力，彼此的身体逐渐靠拢，贴在一块。 慕晚枫想后退。 却被应雨落按着，压在地上。 四目相对，慕晚枫看着应雨落棕褐色的瞳孔，茫然诡秘的神色。 唇齿相交，她感觉到了对方嘴里浓郁的酒味。 慕晚枫手上用力，指甲在应雨落手臂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抓痕。 他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慕晚枫细细的摩挲着男生温热的皮肤，冷淡的说道，“你喝酒了。” “嗯，是喝了一点。”应雨落说道。 “去睡觉吧。”慕晚枫挣脱了怀抱，缓缓爬起来。 然后被一股大力扯着，甩到了床上。 慕晚枫眼神冷冽，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应雨落说，“你是我的神...我的一切，我存在的意义，我喜欢你，又恨你。” 慕晚枫仰着头，听着。 应雨落低下头，吻住，继续说，“你讨厌我吗？” 慕晚枫唇齿被含住，说不出话。 应雨落含糊不清的说着，“讨厌吧...也无所谓，算了吧。” 他抱着她。 细软的床铺被折腾的一片混乱。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掐住了应雨落的脖子。 应雨落没反抗，只是那样带着一丝宠溺看着慕晚枫。 一直看的她毛骨悚然，才松开了手，然后说，“轻点啊...” ...... 和谐，和谐，和谐。 ...... 初晨的阳光，带着让人烦躁的暖意。 入了夏，空气中都似乎一片黏腻的潮湿，让人不舒服。 慕晚枫做了很长的梦。 冗长，断断续续的，一个个片段拼接在一起。 直到临近中午，她才醒来。 醒了，看了一眼刺目的天空，又闭上了眼睛。 “不想起床...”她说。 到了下午，应雨落走进来，推了推她的身子，“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慕晚枫揉了揉眼睛，说，“有点渴。” 然后应雨落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慕晚枫觉得喉咙没那么沙哑了，然后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男生。 她说，“不管看几次，都像是在照镜子。” 应雨落眨了眨眼睛，“那就当我是镜子。” 慕晚枫呵呵笑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好了衣衫。 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有些慵懒，也许是睡的太久太久了，也许是折腾的太累了，慕晚枫没有深究。 等她下了楼，到了客厅，应雨落问她饿了吗。 慕晚枫说，“不饿。”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应雨落说。 “可...不饿，就是不饿。”她说。 应雨落表情很淡，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会照顾...” 慕晚枫打断了他，“我出去走走。” 应雨落一怔，然后说，“去哪？” 慕晚枫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然后推门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应雨落一人。 良久。 他靠在沙发上，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软垫，眼神冷的能结冰。 ...... 慕晚枫确实不知道去哪。 事实上，她也就是去了湖边随便走走。 靠在桥上，看着水里的游鱼来回游动，脑海里也没有思虑太多。 她看着水里的倒影，轻声的说，“真的，像在照镜子。” 慕晚枫伸了个懒腰，看着湖边一对情侣在喂鱼。 女生靠在男生怀里，说说笑笑，偶尔撒娇的样子，很是和谐。 慕晚枫收回眼神，皱了皱眉。 然后捏住了自己的衣角，最后翻开手机，打了个电话。 “思知，有空吗？”她说。 碧蓝色的水面，偶尔晕开一两片涟漪。 ...... 慕晚枫回到家的时候，刚刚入夜。 叶思知在门口，对着慕晚枫说，“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慕晚枫笑了笑，“有吗？没有吧。” 叶思知想了想，然后说，“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慕晚枫说嗯。 然后走到门口，拿出了钥匙。 叶思知说，“那我也回去了。” 慕晚枫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忽然转过身，“我还不想回去，反正还早，你再陪我走走吧。” 叶思知有些奇怪，看着慕晚枫的眼睛，还是说，“好吧。” 然后拉着彼此的手，慕晚枫抱住了叶思知的手臂，静悄悄的离开。 楼上。 应雨落站在窗台边上，默默地看着两人，没有动作，除了眼睛。 扑闪扑闪的眼睛，映着昏黄的光晕，亮的摄人。 “幼稚...”他说，“和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微垂的眼睑，显露出几分颓废的感觉。 应雨落知道自己不该想的那么多。 只是胸口不断起伏，心脏跳动的速度还是很快很快... ...... 天黑，又天亮。 时间的刻漏在一点点的变化。 慕晚枫踏进屋子，自己的卧室，然后看到应雨落坐在那儿，他的面前放着几个玩偶。 兔子，熊，小狗，还有老虎。 慕晚枫看着应雨落，“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应雨落摇了摇头，然后说，“你回来了。” 慕晚枫说嗯。 应雨落咧着嘴笑了笑。 慕晚枫说，“我累了。”意思就是你别在这里碍眼了。 应雨落抿着唇，然后说，“那天晚上...” 慕晚枫说，“你喝多了，进错房间了，然后睡着了。” 应雨落哼笑一声，“哦，是这样。” 慕晚枫点头。 然后... “我喜欢你。”应雨落说。 慕晚枫骂了一声，“你是有病吗？” 应雨落走近一步，捏着慕晚枫的下巴，“随你怎么说。” 慕晚枫冷冷对视着。 应雨落抱着慕晚枫的腰，一起躺倒在床上。 慕晚枫抓着应雨落的手，“别碰我！” “奇怪了，我是在碰我自己。”应雨落柔声说道。 “应雨落！你...”慕晚枫深吸了口气，“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 “我不是。”应雨落说，“你现在才是女孩子。” 慕晚枫咬着牙。 应雨落捏了捏慕晚枫的唇，“你不是累了吗，睡吧，睡一会，我也累了。” “可是你这么抱着我，睡不着。”慕晚枫别过头。 “习惯了就好。”应雨落说。 慕晚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习惯，也不想习惯。 慕晚枫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应雨落沉默了一阵，才幽幽开口，“一开始，我是想保护你。” 慕晚枫挑了挑眉。 “后来发现你根本不需要。”应雨落说，“哥，你太自我了。” 慕晚枫说哦。 慕晚枫不想再争论了。 她静静的靠在床上，就当身后的是一个大型抱枕，然后闭上了眼睛。 身后的应雨落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初夏的温度暖融融的。 轻微的呼吸吐在耳后，痒痒的，带着陌生又安稳的气息。 ...... 慕晚枫不明白，不明白很多事情。 就像她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她在笔记本里面写下了一句话。 “我是占据了她身体的他，还是她拥有了他的记忆。” 看起来是一样的。 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吧。 慕晚枫放下笔，同桌瞥了她一眼。 慕晚枫看向窗外，应雨落站在楼下，冲她笑了一下。 慕晚枫合上笔记本，离开了教室，走到楼下。 “你忘了带东西。”应雨落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慕晚枫说，“谢谢。” 应雨落揉了揉慕晚枫鬓角柔软的发丝，“想我吗？” 慕晚枫笑了一下，“你说呢。” 应雨落说，“我说想了。” 慕晚枫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回到教室。 慕晚枫拆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试卷和练习册。 “真贴心...”慕晚枫说，翻开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永远，一直。” 字迹娟秀，也很工整。 慕晚枫想，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要逃到哪里，她也并不讨厌应雨落。 很多事情，明知是错的，却也并不讨厌。 慕晚枫把纸条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空中的云朵轻飘飘的，展现着美好。 慕晚枫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觉得没由来的一阵恶心，伴随着难受的反胃。 对于身体，慕晚枫想，她是不在乎的。 没有羞耻感，没有贞操，更没有对自己的爱意，所拥有的，只是喜欢，亦或是不喜欢... 所以... “很讨厌呢...”她说。 chapter 88 慕晚枫的讨厌一个人，是漠视，是隐藏起来的厌恶，是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偶人。 慕晚枫很幸运。 也很庆幸。 她庆幸自己现在没有任何朋友和重要的人，所以她甘愿做一具毫无思绪的偶人。 线的另一端，牵在应雨落的手里。 “真的无趣，而且讨厌。”慕晚枫说，但是她很乐于看到一些改变。 ...... 和叶思知的交往，没有停下来。 应雨落没有阻止，也没有再强迫她做什么，除了偶尔会在晚上，抱着她睡觉。 慕晚枫确实逐渐习惯了。 她说，“你就像一个大型抱枕，玩偶。” 应雨落说，“是吗？” 慕晚枫说，“你看那些玩偶...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做这么诡异的玩偶。” 应雨落说他不知道。 慕晚枫眯了眯眼睛。 “你很感兴趣吗？”应雨落问。 慕晚枫说没什么。 然后应雨落俯下身，贴合了慕晚枫的唇，一触即逝。 慕晚枫冷冷看着，忽然嘴上一用力，咬破了应雨落的唇。 男生后退，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淡淡的血迹，咬的不算狠，却依然疼。 慕晚枫抬起头。 应雨落笑了笑，没有生气。 ...... 临近期末。 在此之前，还有一项最最重要的考试，高考。 教室里已经开始收拾桌椅。 班长站在讲台上，“多余的课桌都搬到门口...放不下就搬去办公室。” 人来人往。 慕晚枫有些吃力的拖动着桌椅，有男生过来想帮她，也被她拒绝了。 课桌在地面上拖动，扯着刺耳让人牙酸的声音。 慕晚枫觉得更加不舒服，站起身准备休息一会。 身侧传来一股不轻的力气。 “啊...” 慕晚枫没有防备的被撞了一下，刚好碰在桌角，一阵无言的疼痛让她咧着嘴角吸了口气。 抬起头，正看到陈殷凝漠然的目光，“抱歉，没看到。”然后就走了。 慕晚枫有些愤恨。 却没力气和陈殷凝置气。 揉着被撞疼的腰腹蹲在地上，肚子里一阵阵的恶心感再次传来。 “你没事吧？” 直到一个男生伸手拉起了她。 慕晚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生，“你...好像...叫，李...什么？” “李渫...”李渫无语了一会，“你就把我忘了？” “哦，谢谢。”慕晚枫皱着眉头。 “我帮你吧。”李渫说着，抬起了慕晚枫的桌子，“搬去哪？” 慕晚枫笑笑，“我有那么柔弱吗？”她的脸上有些苍白。 李渫顿在原地，“我不是觉得你柔弱...” 慕晚枫哼笑一声，“对，我就是这么柔弱。” 然后带头向前走去，没有拒绝李渫的好意。 ...... 不急不缓的走到办公室，把桌子放好。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老师在订阅着作业，一时间倒是冷清。 李渫放下桌子，两人离开办公室，慕晚枫忽然问道，“你不复习吗？” “没事。”李渫说。 “哦。”慕晚枫不再追问，“谢谢。” 李渫笑了笑，“我记得你说，你要去Z大。” 慕晚枫回过神，“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李渫嗯了一声，“你在和别的男生交往吧。” “交往？”慕晚枫想了想，“对，是...算。” 李渫说，“我比他差在哪儿？” 慕晚枫撇了撇嘴，“你说，你在梦里见过我对吧？” 李渫说对。 “那不是很讨厌吗？”慕晚枫说，“我是谁？我为什么要代替成为你梦里的那个人，你说认识我，很讨厌，我一点也不想被认识的人看到。” 李渫沉默了一瞬，然后说，“抱歉...但，不是替代，很多选择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慕晚枫说，“算了，你也好，他也罢，我都不想扯上联系。” 人的生命，就像被一根根线缠绕在一起。 慕晚枫说，“也许...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就是，你现在看我是一个很可爱的萌妹子...” 李渫：“......” 慕晚枫说，“但其实我是个男人也说不定啊。” 李渫没忍住，“怎么可能有男人长的你这样。” 慕晚枫叹了口气，“算了，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李渫默然。 慕晚枫转过身，就要离开。 李渫忽然开口，“我在Z大等你。” 慕晚枫回过身，“说的你一定能考上似的。” 李渫说，“考上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慕晚枫说，“不能。” 李渫跟在慕晚枫的身后，“其实，我小时候一直想做一个警察。” 慕晚枫停下了脚步，“所以呢？” 李渫说，“所以我考上了Z大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考虑一下吧。”慕晚枫说道。 “哼...”李渫笑了一下，笑的温和。 慕晚枫看着李渫的这个笑容，莫名想起了一个人，林幕晨。 ...... 慕晚枫回到家，应雨落已经回来了。 慕晚枫没搭理他，自己上了楼，锁上门。 这些天，应雨落看起来都很忙，马上就是高考，就算是他，也没空打扰自己了。 慕晚枫乐得清闲。 而且还有一份即将解脱的感觉。 如果说，应雨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份束缚，压的慕晚枫喘不过气... 慕晚枫想，等到应雨落离开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放松一些。 她真是受够了这种生命的轨迹被扭曲的感觉。 躺在床上，有些疲倦的眯着眼睛。 一丝丝困意袭来，慕晚枫闭上了眼睛。 ...... 夜里。 应雨落把习题册丢到了一边，看着面前女生恬淡的睡颜，兀自呆愣着。 “时间差不多了吧。”他说。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必要扭扭捏捏的。 应雨落转身离开了房间。 啪嗒... 门扉轻轻合上的声音。 ...... 入了夏的夜，显得有些闷。 一阵阵清凉的冷风吹过，给这个灼热的季节带来一丝凉意。 一盆冰凉的水顺着头顶，浇灌湿透了全身。 哗... 应雨落打了个哆嗦。 然后拿起第二盆水，重复了一遍。 狭窄的街道时不时吹过一阵凉风，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头，贴在脸上，湿漉漉的衬衫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 “还挺冷的啊...”应雨落说，淡淡的望着一个方向，“如果我去了看不到你的地方...不管怎么样，都不想和你分开啊...” 所以勉强把自己留下。 值得，或是不值得。 未来什么的... “除非我死了，所以...”应雨落似笑非笑，眼神一阵迷茫，“你会杀了我？” ...... 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珍惜生命。 死过一次的人，也许，就不会畏惧死亡了。 慕晚枫第二天醒来，看着应雨落的房间虚掩着门。 “他不会还没起床吧...”她有些疑惑，轻轻推开了，然后看着躺在床上的男生，一时气结，“我亲爱的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应雨落睁开了眼睛，眨了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慕晚枫这才注意到应雨落脸上异样的潮红。 如果不是做了不可描述的梦，那大概就是...发烧了。 慕晚枫手贴在男生额头上，然后惊叫出来，“这么烫...” 应雨落挑了挑眉，“有点头晕。” “偏偏这个时候...”慕晚枫咬了咬牙，背起了应雨落，“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应雨落笑了一下。 慕晚枫却笑不出来。 这场病来的太突兀，来的太及时了，几乎打乱了慕晚枫的安排。 ...... 医院里。 路上车辆拥堵，慕晚枫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应雨落拖到医院， 抱着怀里的男生，慕晚枫感觉就像抱着一个发热源，里外都是烫手。 好不容易开了药，给应雨落挂上了点滴，慕晚枫也是累的厉害。 身旁的应雨落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半醒不醒的，微微张开的嘴巴轻轻喘息着。 忽略性格以及一些主观因素，慕晚枫托着下巴看应雨落，面前的男生是真的好看，即使病了，显得有些柔弱，反而像是某种H展开里的病弱美少年既视感。 “总之...”慕晚枫叹了口气，“你肯定是错过了高考。” 天知道应雨落怎么会发烧那么厉害。 慕晚枫想，等应雨落醒了自己好好问问他，但是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雨落。”慕晚枫眯了眯眼睛。 ...... 临到中午，应雨落才醒来，睁着通红的眼睛，眼底还有些血丝。 “哥...”应雨落恍惚间喊道，“热...” 正在给应雨落盖被子的慕晚枫停下了动作，“你舒服点了吗？” 应雨落点点头。 慕晚枫又随便问了一些问题，最后说到了重点，“你为什么忽然发烧了？” 她知道大概问不出什么，只是仍然想问问。 也许，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嗯...”应雨落歪着头，轻声说道，“洗澡洗着凉了。” “只是这样？”慕晚枫不信，她看着应雨落的眼睛，“我是你哥。” 应雨落说哦。 “亦或是反过来...谁是谁，这都不重要...”慕晚枫淡淡的说，“但我们是兄妹。” 应雨落哼哼唧唧的笑着，“你想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看到你就会想起糟糕的事情。”慕晚枫咬了咬牙，“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你都离我远点吧。” 应雨落笑了，然后勾勒着慕晚枫唇间的线条，“那怎么可能...” 慕晚枫沉默。 应雨落贴近身体，压抑的低低喘息着，“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了，你也...不要想离开我，好吗...” 他说玩，笑了笑，然后咳出了声。 chapter 89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从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一切，无论你愿不愿意...” “我是因为你才出现在这里，对你来说，我意味着什么...” “我懂了...可我喜欢你。”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你捆在身边，一直，一直...直到生命的终结。” “死了。死了？死了...就算死了，就算不存在了，我也绝对不会放开！” ...... 慕晚枫不想在医院多待，应雨落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那就像是，一个疯子对于神的执着。 明明知道他是疯子，所以说什么都没用。 “那我...”慕晚枫站起身，“我走了。” 应雨落拉住了她的手，“你去哪？” “和你待着让我觉得讨厌。”慕晚枫说道。 应雨落手上微微用力，却还是被慕晚枫挣脱开了。 还在病中，应雨落实在使不上力气。 “咳...”应雨落轻咳了几声，低下了头。 一副可怜的样子，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慕晚枫看的一脸愤恨，“装什么可怜...” “哥...”应雨落眼底蒙着一层水汽，“我就是想你多陪陪我...” “......”慕晚枫转身缓缓的离开。 应雨落眼睑微垂，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我去买点快餐。”慕晚枫忽然说，“你早饭也没吃，饿了吧。” 应雨落笑了，说好。 ...... 其实谁又是真正的无可救药之人呢。 慕晚枫想到了林幕晨。 然后她觉得，她是不是有一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随后哂然一笑，绝对没有的好吗... 慕晚枫觉得应雨落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在那些不长的回忆里，这个妹妹也是会撒娇要自己给她讲故事的，虽然后来自己开始讨厌她了...为什么？ 慕晚枫摇了摇头，买了快餐回到医院。 应雨落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身体也没那么烫了。 “你考试怎么办？”慕晚枫问他。 “能怎么办。”应雨落反问。 “是...不能怎么办。” 慕晚枫没有去看应雨落的脸色。 ...... 等打完点滴，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应雨落的身体好了一些，但还是会觉得累。 累了，靠在沙发上，靠着慕晚枫的身体，抓着她的衣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了很久。 直到天黑了，慕晚枫悄悄挪开身子，回了自己房间。 从楼道经过。 慕晚枫看应雨落的房间还开着。 “窥探他人隐私是不对的...”慕晚枫说着，然后走进了房间。 桌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笔记本，还有各种书籍文具。 慕晚枫抱着好奇的心理，翻开了笔记本。 事后想起来，慕晚枫觉得自己真是手贱，好奇心害死猫。 但是当时... 当她看着笔记本上的日记时候，还有些兴奋。 所以她翻开了。 第一页写着。 “我杀了他...是谁杀了谁...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这样我才能待在你身边，我没错，当然了，只是可惜... XX年X月X日” 慕晚枫看了一眼时间，是在7年前的。 “谁？杀了谁？”慕晚枫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一阵毛骨悚然，“雨落，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她继续往下翻了几页。 直到看到一个刺目的名字。 “因为不甘心做一个旁观者，所以我想参与，想要得到的更多更多... 林幕晨，我讨厌你接近他。 在一切的因果开始前把它切断是不是就好了...我要想想。 XX年X月X日” 慕晚枫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变大了。 “我...到底看了些什么。”她心虚的转过身，然后瞳孔一缩，看着微笑站在身后的应雨落，“你你...你...我...” 踉跄间，后退了一步，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啪！ 一声，落在地上，摔了粉碎。 “你看到了？”应雨落问，丝毫没有初愈病人的样子。 “我...没...”慕晚枫低下头，“抱歉...不小心。” 应雨落摇摇头，捡起地上的笔记本，“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慕晚枫尴尬的笑笑。 应雨落拿起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笔记本。 火光摇曳，映照的两人的脸都有些不真实。 慕晚枫一阵不舒服，“我先走...” 她没有这个机会。 应雨落从背后抱住了她，“没事，看到就看到了吧。” “雨落...”慕晚枫抓着应雨落的手。 这是一双漂亮的手，指节分明，纤细修长，轻轻的扯过衬衫，像是在抚摸精美的瓷器。 慕晚枫转过头，看着应雨落。 这是她第一次，在应雨落眼中看到这种神色。 慕晚枫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 如果一定要诠释。 那就是...欲望。 “放开！”她说，“你疯了吗？” 应雨落只是重复一句话，“没事，没事...没事...” 什么没事。 慕晚枫咬着牙，狠狠一掌掀在应雨落脸上。 通红的双眼几乎要焦灼了。 手腕传来一股碎裂的疼痛。 唇齿间被不停的舔舐着，就像一只人型宠物，在舔舐着自己的主人。 直到唇上一阵阵的疼痛，伴随着铁锈的味道。 “嘶...”慕晚枫扭动着身躯。 应雨落抱着她，说，“没事...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慕晚枫想。 是应雨落疯了吗，还是自己扭曲了。 ...... 凌晨。 晨露未晞，天还蒙蒙亮。 睁开眼睛的慕晚枫，先是迷茫了一阵，随后转为清醒。 “咿呀...”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觉得疼，痛哼了一声，随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笨蛋...” 她下了床，身侧的应雨落还在睡，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慕晚枫走到了桌旁，咬了咬指尖。 然后翻开了桌子。 咔嚓... 拿出了一把裁纸刀，走回到床边。 慕晚枫歪着脑袋，看着床上的男生，“咦...嗯，哥哥...好可怕...” 然后手中的裁纸刀猛的挥下。 应雨落睁开了眼睛，双手挡在了面前。 裁纸刀有些钝了，即使这样，还是轻松划开了应雨落的手臂。 一阵撕裂的疼痛。 应雨落没有叫，起身抓住了慕晚枫的手腕，然后夺下了裁纸刀。 “啊...啊！不要...不要杀我...” 慕晚枫惊叫一声。 “没事，没事...没事的，别怕...”应雨落扔下裁纸刀，紧紧抱住了挣扎不停的慕晚枫，揉着她的头发，“天快亮了，睡吧...再睡一会就好了。” “唔...”慕晚枫窝在应雨落怀里，挣扎的力气逐渐微弱，最后停了下来，迷茫的眼睛缓缓闭上，然后睡去。 天边逐渐亮起了一丝昏黄的亮光。 应雨落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少女，贴近了，蹭了蹭她的耳鬓。 “我会保护你的，嗯...”他说。 ...... 慕晚枫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 身边没人，楼下有一丝响动。 随后应雨落拿着快餐进来，“抱歉，今天没来得及做饭。” 慕晚枫抓着手里的食盒，一把扔在应雨落脸上，飞溅的汤汁沾的满屋子都是。 “一定要这样吗？”应雨落问。 “我怎么没杀了你！”慕晚枫尖叫了一声，站起身，跑了两步，然后腿一软，就要摔倒。 应雨落伸手去接，却被慕晚枫推开。 砰！ 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嘴里还在骂着，“草...草，草！” “疼就不要任性...”应雨落有些无奈，然后不容分说的抱起了慕晚枫。 “滚开！” “好了，哥...”应雨落叹了口气，“你还要和女孩子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再说又不是第一次。” “这不是第几次的问题...”慕晚枫揉着头发，揉的一头柔软的长发像个鸡窝。 应雨落只是叹气，叹气中带着宠溺，微垂的眼睑还有着一点悲哀。 “不重要...”他说，自嘲的一笑。 ...... 慕晚枫是一个贞操观，甚至道德观都不强烈的人。 所以她不会哭，也没有哭的必要。 至于上吊... 她更不是那种人了。 “应雨落，你是不是自恋狂？”慕晚枫问，“否则你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对，谁让我那么可爱。”应雨落说道。 慕晚枫咬碎了牙，看到应雨落手臂上一条细长的伤口，瞥了一眼，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扭过头，“我想和你谈谈。” “好。”应雨落点头。 “那本笔记本。”慕晚枫冷冷的看向应雨落，“告诉我，林幕晨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不知道。”应雨落笑着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提到他。”慕晚枫死死的看着应雨落的表情，“那个玩偶又是什么，你为什么刚好要送给他，雨落，告诉我实话。” “我...”应雨落眯起眼睛，轻悄悄的说，“我就是不知道。” 慕晚枫将信将疑。 她怀疑应雨落说的是假话。 “林幕晨以前也是我的男朋友，我日记会提到他，很奇怪吗？”应雨落随口说道。 慕晚枫点了点头，也是。 随后站起身，“我出门一下。” 应雨落揽着慕晚枫的身体，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她的肩上，“不行...” “你说什么？”慕晚枫挑了挑眉。 应雨落贴到慕晚枫耳侧，轻声说道，“很讨厌呢...” 讨厌每一个人。 讨厌你和任何人接触。 受不了。 烦死了... ...... “你还记得凌晨我们做了什么吗？” “什么？凌晨？怎么了？” “呵...”应雨落笑了笑，掀起嘴角，“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对你...” “停停...”慕晚枫皱了皱眉。 应雨落饶有兴味的看着慕晚枫，“哥，你真可爱，一直都是，这么可爱...” “谢谢啊...”慕晚枫不觉得高兴，夸奖男生应该用更加威猛的词汇。 她再一次注意到了应雨落手臂上细长的伤痕，冷漠的看了一眼。 你觉得烦透了。 我也是。 烦透了。 chapter 90 房间里传来嘈杂的响声。 慕晚枫站在门口，即使没有想着偷听，屋内的声音也鼓噪着耳膜。 慕云生回来了。 想想也是。 毕竟唯一的儿子参加高考，即使是再疏于照顾，也会回来看一眼吧。 慕晚枫悄然望了一眼门口。 可惜，应雨落发烧了，弃考。 那本来也是属于自己的父亲。 ...... 慕云生推开门，走出来。 慕晚枫就在门口看着。 对于这个父亲，她其实有些复杂。 小时候，他也会对自己很宠爱，总是抱着自己，把自己背在身上，然后...从什么时候改变了。 什么时候呢... 慕晚枫歪着脑袋。 慕云生走到她的面前，“雨落。” “嗯？嗯...”慕晚枫回过神。 “跟我一起出国吧。”慕云生说，弯下身，揉了揉慕晚枫的头发。 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慕晚枫却觉得一阵发冷。 她还记得大半年前见到慕云生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对现在的自己的态度...根本不像是父女，倒像是... 慕晚枫不敢想，退了半步，强笑了一声，“不了...我就在这，很好。” “晚枫照顾不好你。”慕云生说。 慕晚枫沉默。 然后轻声的说道，“我哥很好。” 慕云生眼睛微微睁大，柔和的笑意逐渐轻缓，却没有动作。 近距离的看着，慕晚枫发现慕云生和曾经的自己长的真的很像，只是更加成熟，眼底也有一份意味不明的苍老。 “好。”慕云生站起身，缓缓离开。 应雨落斜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 慕晚枫一脸莫名的看着这对父子，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 慕云生只回来了一天。 第二天午后，他甚至都没在家里吃饭，就提着行李匆匆离开了。 慕晚枫没来得及和他道别。 应雨落也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便宜父亲。 也是... 慕晚枫想，慕云生毕竟不是应雨落的亲生父亲。 “爸对你说了什么？”慕晚枫看着应雨落。 “问我弃考的原因。”应雨落没有隐瞒。 “嗯...”慕晚枫抬起眸子，“你发烧的时机，太过巧合了。” “是吗？”应雨落说。 “是。” “这不重要。”应雨落带着柔和的笑意，“反正已经错过了。” 慕晚枫咬着牙，瞥了应雨落一眼。 后者也恰好看着她。 其实慕晚枫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慕云生会让自己跟着他去国外... 想不明白。 ...... 那天夜里。 慕晚枫坐在宽大的靠椅上，光着脚，轻轻晃悠着。 身后是应雨落，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肢。 不太喜欢这种身体舒展不开的姿势，也不讨厌。 就是拘束。 “你看看，你喜欢哪个颜色的？”男生说。 慕晚枫面无表情的翻了个白眼，“都不喜欢。” “那就随便吧。”应雨落摸着她的头，非常温柔的动作。 慕晚枫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的笼子，笑不出来，“你是认真的？” “我是...”应雨落看着慕晚枫愈发阴沉的脸色，噗嗤一笑，“是开玩笑的。” 慕晚枫有些狐疑。 “但是这样也...挺不错的。”应雨落说。 “这是非法拘禁。”慕晚枫道。 “对...嗯。”应雨落晃了晃脑袋，趴在慕晚枫肩膀上，“对。” 慕晚枫推开了她，“好了，不闹了，不早了。” 应雨落伸了个腰，站起身，“别急啊。” “还有什么事？”慕晚枫扭头。 “看看别的。” “比如？” “项圈，锁链的款式。”应雨落似笑非笑，“或者一些特殊的玩具。” 慕晚枫哼了一声，“随你。” 应雨落不笑了。 慕晚枫迈着缓慢的步子回了卧室。 她知道应雨落是开玩笑的，并且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 几天后。 慕晚枫看着客厅里的应雨落拆开包裹。 然后一件一件拿出让她心脏狂跳不止的小玩意... 慕晚枫惊讶了，“靠...” 应雨落拿着一只银灰色的项圈，举起来，对着慕晚枫，比对了一下，“合适吗...” 慕晚枫拍着桌子就起来了，“它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它真的是...你认真的？” 应雨落摇摇头。 慕晚枫松了口气，倒退一步，重新坐下，“你吓死我了...” 应雨落忽然又笑了，“暂时。” “什么？” “我没有想好。”应雨落托着下巴，看着慕晚枫，“暂时，我还是喜欢哥哥...喜欢，好喜欢的...所以啊...” “嗯？” “所以...”应雨落说，“不要做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情啊。” 慕晚枫跟着托着下巴，隔着一张桌子，两人对视着，“比如呢？” 应雨落眨了眨眼睛，张了口，又缓缓闭上，眯起了眼睛，成了一个好看的月牙状，“我没想好...” 他知道是什么，但是没想好。 “以后...再说吧。”彼此都是这么想的呢。 ...... 把喜欢的人牢牢的，捆在身边。 这种事情...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很美好，幸福... 如果明知道你以后，会慢慢的腐烂，会坏掉... 不如，我杀了你，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这样，你永远，都是最美最美的样子...呵。 直到... 慕晚枫真的被应雨落限制了出门。 外面...不安全啊。 “为什么，哪里不安全？” “路上，那么多车，那么多坏人，不小心撞到了...多不好。” “哦...呵，呵...”慕晚枫勉强笑笑，“待在家里，也有地震的危险。” “也许...也是，对吧。”应雨落端着盘子，围着围裙，看起来一副持家的样子。 “开玩笑的！” “好吧...”慕晚枫坐回到了椅子上。 手机滴滴的响了。 【一起出去走走吗？】 【好啊。】 慕晚枫放下了手机，看着外面，天气晴朗。 屋内，一片阴冷。 “我出门一下。”慕晚枫说。 “约会吗？”应雨落问。 “秘密。”慕晚枫眨眨眼。 那...就是了吧。 应雨落笑着，看慕晚枫开门离开了屋子，拿着菜刀，不轻不重的切着菜。 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指尖一阵寒意，伴随着刺痛感。 男生皱着眉头，“切到手指了...” 然后放下刀，去客厅取了纱布包上。 ...... 今天的电影场次，是一部恐怖片。 “听说，挺有趣的。”叶思知说。 听说...那是谁说的。 慕晚枫懂得那点小九九，她曾经也有，玩的更甚。 可惜... 除了偶尔几个突然出现的镜头，吓的她抓紧了衣角，全程都是面瘫脸。 “雨落，你不怕啊？”男生问她。 “不怕。”慕晚枫转过身，“明知道是假的，还怕什么。” “也...也是。”叶思知失算了。 这样的价值观... 直到离开电影院，叶思知还在想。 怎么会有女生不怕鬼怪呢！ 天气炎热，放了假，空旷的广场也没有太多人，偶尔路过的，也大多都是情侣。 如果有FFF团成员，手持火把汽油来这里，一天怎么也能烧个几十对。 趁着拐角的间隙，叶思知轻轻抓住了慕晚枫的手。 慕晚枫一愣，一惊，一翻白眼，也没有抗拒，默认了。 叶思知掀起了嘴角，拉着她进了冷饮店，“你渴吗？热吗？” 都进了店了，慕晚枫才不会傻傻的说不渴不热。 “我要一杯奶茶。” 白喝的奶茶不要白不要，她也不是那种矜持的人。 “好好...”叶思知拉着慕晚枫，亲密的举止，近乎贴在一块。 柔软的短裙蹭的他的手心痒痒的，身旁的女朋友笑的好看。 叶思知挠了挠嘴角，“雨...雨落，我很喜欢你...” “噢...我，也...我知道，嗯...”慕晚枫扭扭捏捏的样子，略微羞涩的表情，看起来都挺可爱的。 在做什么，就融入什么，何况...和男生交往什么的并不讨厌。 慕晚枫压下自己心中涌现出的怪异的感觉。 她看着叶思知，总是时不时想起叶思宸。 远处的街边，一个少年摘下了太阳镜，抬头看了一眼硕大的太阳，“真热，热...鬼天气。” 然后拿出手机，发了条简讯。 【找到了。】 随后也跑到街边，买了瓶冰水。 炎热的天气，啜一口冰镇的饮料，简直是幸福... ...... 店内，慕晚枫扯着裙摆，并拢了双腿优雅的坐下。 叶思知仍然有些局促的坐在她身旁。 贴合的身体，俨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这样的大热天。 “热...”慕晚枫有些不乐意，“你去坐旁边。” “有空调...”叶思知还想挣扎一下。 “你还不听话了是吧。”慕晚枫眨了眨眼睛。 叶思知苦笑，听话的坐到了慕晚枫对面。 这样炎热的天气，怎么会有人不介意他人身上渗出的汗水。 慕晚枫想，她以前也曾经是个死皮赖脸的男人。 缓缓的翘起腿，又不至于泄露裙底的风光，慕晚枫的小腿来回的晃啊晃，晃的几个在店内的男生有些目眩。 慕晚枫掀起嘴角，不经意间笑了。 男生也好，女生也罢，不过是换了种生存方式。 像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慕晚枫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和男生交往，这是在不经意间弯成回形针了吗... 再者，和她有关系的人...还少吗。 ...... 喝完奶茶，付了钱... 当然，慕晚枫没有付。 男生付钱，天经地义，慕晚枫丝毫没有什么羞耻感，更何况是名义上的男朋友。 “我们，接着去哪儿？”慕晚枫问道。 叶思知伸出食指，擦去慕晚枫嘴角**的...奶茶，“你等我一下。” “哦。” 慕晚枫点头，看着叶思知去了附近的一家花店，出来的时候，拿了几支玫瑰。 俗套...却，很好用。 没有哪个女生会因为收到玫瑰而不开心。 慕晚枫收下了，“谢谢。” chapter 91 “等以后...那个，我们...是说，毕业了的话...如果还在一起...嗯...”叶思知有些扭捏，这么一个一米八的汉子，扭捏的样子倒是无比新奇，“我就...娶你，好不好？” “......”慕晚枫挠了挠耳鬓，“你考虑的真长远。” 叶思知尴尬一笑，也觉得这说法太过于骇人。 慕晚枫哼哼唧唧小声笑了。 她不讨厌叶思知，甚至觉得叶思知很好。 和这个男生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思虑太多，平静，带着一丝丝的安心。 一切都好。 只是没有喜欢。 慕晚枫捂着自己的心口，想着自己自从变成应雨落，还有喜欢过人吗？ 床单都滚了那么多次，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却越来越怅然。 唯一一个让她心跳异样的，却是叶思宸，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木头一样的男生。 罢了。 慕晚枫撇了撇嘴，捂着心口的指尖传来一阵阵柔软的触感。 “啊...发育了。” 慕晚枫捏了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一点点小激动。 ...... 正走着。 走着... 从街边一家店铺经过。 嗖的一声。 慕晚枫抬起头，然后拉着叶思知猛一用力。 啪的一声。 一块玻璃砸在叶思知原本站的地方，摔得稀碎。 “卧槽...”饶是叶思知这样神经较粗的人，也骂出了声。 抬起头，望着头顶广场上的栏杆，一个人也没有。 “哪里的玻璃窗掉了吗...” “也许，应该是吧...”慕晚枫笑笑，扯着叶思知离街道远了些，“离远点吧。” “嗯...好。” 一个小小的插曲，惹得彼此心情都不好了。 ...... 再瞎逛了一阵，慕晚枫说累了。 “那我送我回去。” “不用...” “我送你吧，我是你的男朋友。”叶思知坚持。 慕晚枫想了想，接受了。 也是，她们是情侣。 然后叶思知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停下。 再然后...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不知道说了啥，那个扭扭捏捏的男生忽然按住了女生，热烈的拥吻一阵。 女生挣扎... 挣扎... 再挣扎。 挣扎不动了，放弃的闭上了眼睛，毕竟生活就是一场XX，反抗不了，就好好享受吧... 慕晚枫觉得，叶思知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灼热的味道。 所幸的是，男生不喝酒不抽烟，无任何不良嗜好。 这样一个干净的吻...慕晚枫想到的是... 为什么人类如此热衷于唾液交换这件事情... ...... 回了家，跪趴在沙发上。 应雨落看了慕晚枫一眼，“你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好累，别碰我，让我睡一会...的感觉。” “心累。”慕晚枫抬起头，遮住了润泽的唇瓣，“你今天没出门吗？” “没有，我是病人。”应雨落道。 “也是...”慕晚枫重新把自己埋在沙发上，随即排除了半个错误答案，声音闷闷的，一反常态道，“我亲爱的妹妹，晚上我能不能和你一块睡？” 应雨落闻言，停下脚步，机械般转身，瞪大眼睛，冷静分析，最后幽幽的开口，“你...是不是要趁我睡觉谋杀我？” “我是那种人吗！”慕晚枫翻了个白眼。 “不是...”应雨落摸了摸自己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已经结疤了，然后似笑非笑，“你是哪种人...我很清楚，非常清楚。” “那到底行不行嘛！” “行啊。”应雨落哼唧着伸了个懒腰，“我去做饭，要吃什么？” “只要是亲爱的妹妹做的料理，我都喜欢。” “......”应雨落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 ...... 慕晚枫有她的目的。 应雨落猜不到，但不介意。 有目的...才好啊。 “关灯。” “你关。” “你离的近...” “我懒得动！”慕晚枫道。 “......”应雨落起身，“好吧。” 然后啪嗒一声，灯关了。 “你别挠我...” “嗯。” “也别这么抱着，很热的。” “你好麻烦...” 随后一片沉寂。 屋外响起一阵阵轰鸣的雷声。 明亮的闪电划过。 啪嗒啪嗒的雨点撞击着窗户。 雨...下的好大。 “哥...我想听你讲故事。”应雨落忽然说道。 “我不会。” “讲讲看嘛...” “那...”慕晚枫坐起身，“你要听什么？” “蓝胡子的故事。”应雨落说。 “那是什么？” “以前，有个男人长着一脸诡异的蓝色胡子，他娶了很多的妻子，又把她们都杀了，尸体藏在一个房间里。”男生细声细语的说着故事，“后来，她又娶了一个妻子，并且告诉她，家里所有的房间都能进入，但是城堡最下面的房间不能进去...” “然后呢？”慕晚枫问。 “妻子没忍住好奇心，还是拿着钥匙打开了那扇门，结果房间里面吊挂着蓝胡子的前几任妻子，可怕的尸体血流满地。她吓了一跳，不慎把钥匙掉到地上，沾到了鲜血，结果怎么样都洗不掉。” “......”慕晚枫在想，这故事有些太过于诡异。 “然后，蓝胡子发现了钥匙上的鲜血，知道了妻子打开了房间，就把她一起杀了...”应雨落说完了。 慕晚枫觉得脊背有些发冷，尴尬的笑笑，“奇怪的故事...” “对啊...”应雨落侧趴在慕晚枫身上，舔舐了一下她的嘴角，“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会死的...” “嗯...嗯...”慕晚枫转过身，侧躺下，“我累了，该睡了。” “好，哥，晚安。”应雨落也背过身，躺下。 窗外的雨滴还在啪嗒啪嗒撞击着窗户。 嘈杂的声响，撞的慕晚枫的心都乱了。 ...... 夜半时分。 这雨下了很久很久，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也许这一夜都不会停了。 呼呼的风声，伴随着雨水怕打窗户。 仿若有人站在窗外敲击着窗户。 慕晚枫轻悄悄的睁开眼睛，“雨落...” 没人应她。 “妹妹？” “......” “亲爱的？小可爱？老婆？”慕晚枫说完，自己都一阵尴尬。 但是始终没有回应。 应雨落大概是睡熟了。 慕晚枫站起身，下床，走到柜子旁边，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书籍笔记，什么都没找到。 然后拉了拉柜子。 锁上了。 慕晚枫打量着这个柜子，忽然一阵头皮发麻，然后猛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的应雨落。 男生还在睡觉，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呼...”慕晚枫呼出一口气，在附近找了一会柜子的钥匙。 她对柜子里那个相册实在很在意。 她说不出缘由。 一边寻找着，一边没由来的，慕晚枫想到了应雨落讲的那个蓝胡子的故事。 浑身颤抖了一下，连带着手脚都觉得冷。 有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慕晚枫打了个冷颤。 明明是入夏的天气，她却觉得冷。 慕晚枫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应雨落，放弃了，躺回到床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睡觉。 她的旁边。 男生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撕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随后又立马恢复正常。 这雨，到底是噼里啪啦下了一夜。 寒意彻骨，慕晚枫缩紧了身子，悄悄的抱成一团，最后窝在了应雨落的怀里。 直到第二天苏醒，才发现浑身汗水浸透了内衣。 “黏糊糊的，浑身都湿了...”慕晚枫抱怨。 应雨落炽热的目光盯着衣衫不整的慕晚枫，“哥，你真是个妖精。” “......”慕晚枫瞪圆了眼睛，“有你这么跟哥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应雨落笑笑，凑近了一些，深吸了口气。 慕晚枫本想直接踹开她，离的近了，才发现碰到一个奇怪的，有些坚硬的东西... “卧槽...草...草...你...”慕晚枫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槽点太多，不知道要怎么吐。 比如...你竟然对你的亲哥哥... 也不是...你竟然对你自己的身体有了感觉！ “这是男性本能吧...”应雨落比她淡定的多。 晨起的时候，确实会有难以启齿的一刻。 慕晚枫浑身鸡皮疙瘩开始窜出来，然后一颗颗的都掉在了地上。 不行了...受不了。 “我...先走了。”慕晚枫低下了头。 应雨落无所谓的笑笑。 ...... 等到慕晚枫洗漱完毕，看到应雨落正在阳台抽烟。 淡淡的烟雾吐散，遮的男生的脸有些看不清楚。 慕晚枫有些惊讶，“你还抽烟？” “偶尔。”应雨落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很是吸引眼球，“庆幸自己在新的一天，还活着...” 说完，打了个哈欠，说有点困。 慕晚枫翻了个白眼，“就知道睡，你是猪吧...” 应雨落呵呵直笑。 ...... 最重要的升学考结束了。 回到学校，慕晚枫搬了课桌，依然是喘着粗气，累的半死。 擦着额角的汗渍，身后传来了一声不太正经的招呼声，“啊，我的天使，下午好啊。” 慕晚枫咬到舌头，瞪了李渫一眼，“这是什么羞耻的称呼，你真的没脸没皮的吗...” “呵。”李渫一笑，收敛起了表情，“我帮你。” “不需要。”慕晚枫说道。 “客气啥，就我们这关系，你还和我客套呢。”李渫抬起了课桌，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的慕晚枫戏谑似的看着他。 “怎么？”他问。 “走错了。”慕晚枫说。 “高二的教学楼不是...哦。”李渫回过神，想起来高三已经高考完毕了，高二的学生理所当然搬去了高三教室。 慕晚枫晃晃悠悠的跟在李渫身后，思考着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一定是喜欢我。 chapter 92 男生的背影不算结实，肯定没有叶思知那样的健壮，也不算单薄。 高三的学生，大多疏于锻炼，却也不至于到身娇体柔的程度。 “你考的怎么样？”慕晚枫随口问。 “还好。”李渫放下了课桌，“就像平时考虑的那样。” 慕晚枫眼神沉沉的，“你要去Z大？” “是。”李渫说。 “为了什么？”慕晚枫知道，但还是问了。 “为了...”李渫咧开一个淡然的笑意，“为了延误一个不太真实的错误。” “为了我？”慕晚枫笑的好看，却也讽刺，“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可笑。” 感动了谁？ 感动了自己。 再补了可笑的滑稽，就更有趣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渫说，“可笑吗...也是，也没所谓。” “哦。”慕晚枫懒得劝。 “所以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李渫忽然问道。 “傻bi...”慕晚枫一翻眼，“不能。” “那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吗？” “不能。” “那...” “不能不能不能！”慕晚枫拍着桌子，坐了上去，“别做梦了，天还没黑。” “那...”李渫挠了挠脸，“我能抱一下你吗...” 逐渐卑微，逐渐可笑的请求。 慕晚枫轻哼了一声，自己抬着课桌离开了，没有搭理身后的李渫。 然后男生知道了，他就是个傻子。 再然后... 那个傻子跑过来，接过了搬运的桌椅书籍，“我来吧。” 慕晚枫哼哼哼的笑着，笑的自己都心烦。 ...... 直到去了新的教室。 高三的教学楼，是全校位置最好的地方，为了那些备考的学子，在新的一年能拼了命的学习。 慕晚枫最后对着李渫说，“你的人生，是由梦境决定的吗？” 李渫随意的笑着，“你这么说我会难过的。” “一点也看不出来。”慕晚枫轻哼。 李渫笑的随和。 彼此对视着眼神，无声的交流，只是看一个眼神，慕晚枫就懂了。 午后的阳光洒下，一阵阵的目眩。 窗外的楼道闪过两个人影。 “哎，思知，你慢点...我搬不动。” “哥...好吧好吧，你去拿着背包，别的我来搬。” 慕晚枫听着，是叶思知的声音。 她走出了教室，看着阳光下，笑的腼腆又尴尬的叶思宸，眼波流转，思绪逐渐凌乱。 “雨落，好啊，我还说等会帮你搬课桌。”叶思知打了个招呼。 “嗯...”慕晚枫挥了挥手，慵懒的靠在墙上，“下午好。” 叶思宸抬起头，看了一眼慕晚枫，才发现女生在盯着他，愈发尴尬的低下头，小声的嚅喏道，“我...运动，不是很好...” “是是是...”叶思知笑了笑，拍了下叶思宸的肩膀，“只要哥你不是肾虚就好了。” “你...说什么！”叶思宸一窘。 慕晚枫怪异的看着这两兄弟，甚至有一种兄友弟攻的错觉。 摇摇头，回过神，这才想起李渫还在旁边。 一扭头。 男生早已不见踪影。 “奇了怪...一不留神就不见了，你还会潜行吗。”慕晚枫摆摆手，没在意，打着哈欠回了教室。 高三了，她也要开始努力。 ...... 李渫直到出了学校，脸色仍然有些不好。 把手从口袋里翻出来，掐了掐手臂，才止住了内心的恐惧。 “草...”李渫骂了一声，“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吧。” 李渫不确定了。 刚才看到叶思宸的一刻，李渫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帅(？)脸一下，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这次总...不是做梦了。”李渫喃喃自语，“哦...” “嘶...”倒吸了口气，李渫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真疼啊。” 即使被血液模糊了脸，李渫还是能记得这个五官。 “预言？未来？前世今生？”李渫坐在了草坪上，眯着眼睛望着天，“呵...” 坐了很久，才站起身。 默默地回家。 他已经走了决断。 “还好我考的不错...” ...... 平淡又紧张的期末。 慕晚枫也是努力的在复习了，从考场出来，虽然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却也大致满意。 “正常发挥吧。”慕晚枫回了教室，听那个头发越来越稀薄的班主任在台上讲道理。 “不要以为这个暑假是给你们玩的...知道吧，你们马上就是高三了...”巴拉巴拉，最后总结了一句，“不努力，以后会后悔一辈子。” 考试，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慕晚枫托着下巴，思索着和他人完全不同的问题。 命运，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东西？ ...... “这个暑假，你有什么打算。”应雨落围着围裙，煎了一个荷包蛋。 “吃饭，睡觉，打豆豆。”慕晚枫说，“你呢？” 应雨落笑的随意，“二人世界...” “谁？”慕晚枫仰着头，“你，和我？” 应雨落无言的眨眼。 慕晚枫似笑非笑。 “这么热的天气，也不指望去哪里玩，更不会像之前那样去旅游了...”慕晚枫敲击着桌子，无意识的说着，“啊，a市啊...” “你还想去a市？”应雨落问。 “啊？不。”慕晚枫摇摇头，“没兴趣，虽然...挺熟悉的。” “嗯。”应雨落把一个个盘子摆在慕晚枫面前，“开饭了。” “好。” 夹着菜肴，往嘴里送，慕晚枫越来越喜欢应雨落做的食物，“味道很棒。” “你喜欢，我就一直，一辈子都给你做。” “呵呵...”慕晚枫抬起眼，又垂下，“一辈子，你不结婚了？” “是啊...”应雨落看着慕晚枫，“那我娶你？” 慕晚枫差点喷出一口饭，随即笑的前仰后合，“你开心就好。” 应雨落是挺开心的，笑的也灿烂。 ...... 暑假是最无趣的假日，慕晚枫这么觉得。 日渐灼热的天气，也不能再在丛林溪间游戏，喧闹的城市阻绝了玩闹，人不可能再像幼年时那样赤着脚奔跑在泥土上。 而且...很热。 热的几乎不愿意出门，即使出门，也是晒的一身滚烫，然后匆匆找个地方躲着吹空调。 “漫展啊...也行。”慕晚枫听着应雨落的提议，答应了，“我要出一些威猛一点的角色，来祭奠我死去的...弟弟。” “......”应雨落无语了一阵，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又觉得尴尬。 虽然尴尬，不说又不爽，“他不是死去了...就是，到了我身上。” “啊！”慕晚枫惊叫一声，“你快放了我弟弟！” “你这样公然的开车好吗？”应雨落笑笑，随后解下了衣服，“没事，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请随意。” 说完，眨了眨眼。 慕晚枫一阵恶寒，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变态，“免了。” ...... 过了些天，应雨落确实买了衣服。 不算多好的c服，质量手感都一般，慕晚枫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应雨落穿着衣服，化了妆，绕着镜子走了一圈，看的慕晚枫张着嘴闭不上。 “天呐...”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古典服饰，小家碧玉的少女。 及腰的长发，浅绿的长裙，绣着一片荷花，贴在身上，微微一笑，勾人心魄。 “你啥时候学会的化妆...”慕晚枫心虚的低下头，她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了... “一直，都会。” “噫...”慕晚枫撇了撇嘴，想想也是，应雨落毕竟以前是女生，化妆也是必修课。 只是看着面前一脸娇羞，眼含秋波的少女，逐渐和印象中那个漂亮的妹妹联系上了... “好看吗？”应雨落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这样犹抱琵琶的样子，更加唯美。 慕晚枫说了声，“好...看。”才发现喉咙有些沙哑。 倒了杯水，让自己冷茎一下，然后面前的应雨落凑到面前，“哥，那你现在愿意嫁给我了吗？” “......”这根本是两码事。 慕晚枫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不得不说，人类确实是看脸的生物。 ...... 等到漫展那天，一身紫色长衫，扎着纶巾的慕晚枫牵着应雨落的手，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慕晚枫隐隐有一种自己变回了男生的错觉。 却也只是短暂的错觉。 “姐姐，你这样子好帅啊。”有人夸赞。 慕晚枫抽了抽嘴角，“叫哥哥。” “姐姐，你一看就是女孩子嘛，男孩子哪有这么矮的。” 慕晚枫受到了成吨伤害... 随后萌生了掐死面前这个可爱小萝莉的冲动。 幸好最后的理智提醒她，冲动是魔鬼。 身旁的应雨落忍着笑意，除了一开始的羞涩与不好意思，倒是一直都很大方。 那也是... 应雨落本来就是女生，会这样才正常。 “这么久没穿裙子，什么感觉？”慕晚枫问他。 “嗯...”应雨落轻咬了咬手指，“凉嗖嗖的...” 慕晚枫噗嗤一声笑了。 这个样子的妹妹，其实意外的很可爱啊。 ...... 断断续续的，有人来问慕晚枫要联系方式，就是扩列。 一开始她还能受得了，等到人数一多...她就撑不住了，“我不行了，别再来更多人了...会坏掉的。” 随后找了个地方休息。 坐会，喝杯水，幸好屋内开着空调，虽然疲惫，也不觉得热。 拿着水杯，慕晚枫一个踉跄，没站稳，脚滑了一下。 等到稳住身子，手里的冰水不小心泼到的一个女生的裙子上。 “你...你这人不长眼吗！” chapter 93 女生气急，几乎是立刻骂出声。 “对不起...抱歉，我没看到，我...也不是故意的。”慕晚枫道着歉，拿着纸巾给女生擦干净水渍。 “别碰我！”女生咬牙切齿，下意识的一脚踹出。 慕晚枫没有防备，倒退了一步，一下摔倒。 摔的倒也不重，只是周围一群人都在围观着两人。 “我这衣服很贵的...你...”女生估计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却有些不甘心。 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应雨落挡在了她的面前，“对不起...那是我妹妹，我替她向你道歉。” “啊？哦...嗯...” “真的不好意思，弄脏了衣服的话，我们会赔的。”应雨落柔和的声音很具有迷惑性，擦去妆饰的脸上带着抱歉的眼神，也让人不好苛责。 “其实...也没什么...”女生说道。 应雨落笑了一下，拉着女生去了旁边。 慕晚枫松了口气，兀自站起身，才发现扭到脚了，“真是...” 她想，有点倒霉。 随即苦笑，出门没看黄历。 ...... 等到应雨落回来，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个女生。 两人看起来有说有笑的。 “我叫林烛依。”女生对着应雨落，细声细语的样子，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得理不饶人，“这次的事情也是我不好，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慕晚枫尴尬的说，“本来就是我不小心。” 然后林烛依挥了挥手，她的朋友过来，询问她怎么回事。 她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瞥着，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应雨落的所在。 “我们回去吧。”慕晚枫说。 “好。” ...... 一直到了家。 路上，慕晚枫询问应雨落是怎么搞定林烛依的。 “就是道歉了啊，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应雨落道。 “谢谢。”慕晚枫看着身旁这个漂亮的古典少女，一时玩心起，挑着他的下巴，“小娘子对我真是好，不如就从了我吧。” 应雨落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随即笑的花枝乱颤，“好好...好。” 然后凑近身，就着这个姿势，压了上来。 慕晚枫没防备，惊叫一声，撞到了地上，浅绿色的长裙覆盖在两人身上。 “你做什么...”慕晚枫喉咙发干。 “哎？夫君，不是你让我从了你吗？”应雨落贴近。 “我不...” 慕晚枫还没说完，被应雨落的手指按住了唇瓣。 两人的脸贴的近，温热的呼吸吹在彼此脸上。 盛夏的天气，带着一份燥热，热乎乎的，从身到心。 慕晚枫张了张嘴，不轻不重的挣扎。 唇齿交触，衣衫开始剥离。 慕晚枫迷茫了。 这种感觉...面前的人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来着... 唇彩的颜色刮蹭着肌肤。 “这样...算是百合吗...” 慕晚枫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微微泛红的脸颊有些欲迎还拒的味道。 ...... 和谐X和谐X和谐 ...... 浅绿色的长裙满是污垢，本来质量就不太好的c服，更是残破不堪。 慕晚枫了然，怪不得不用买质量太好的... 身旁的应雨落靠在沙发上，轻轻的抽着一根烟，然后舒服的喟叹一声。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草，你这是事后烟吗...” 应雨落尴尬的笑，熄灭了眼。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慕晚枫轻咳了一声，“啊...我讨厌烟味。” “对不起，抱歉...我忘了。”应雨落怔了怔，随后嘴角溢出一丝苦涩，“对啊...你不喜欢烟味。” “啊？” “没事。”应雨落站起身，然后笑意盈盈的看向慕晚枫，“哥，你竟然...原来，你是喜欢女孩子的吗？” “这很奇怪吗？”慕晚枫抬起头。 “奇怪。”应雨落笑，笑的挺用力，“匪夷所思。” “我本来就是男的。”慕晚枫淡淡的说，觉得有些疲惫，裹紧了身体，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是吗...”应雨落说。 “不知道啊。”他继续说。 咬了咬牙。 我的神，我的一切，你还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吗... 应雨落想，他在渎神。 他蹲下身，轻轻的抚摸着慕晚枫的头发，直到后背... 渎就渎吧。“世界上哪有神...” ...... 把一切事物，还原成最原本的存在。 那样的冰冷...无机制，失去粉饰的真实，苍白的可笑。 慕晚枫合上笔记本，问应雨落，“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应雨落说，“坏人。” 慕晚枫噗嗤一声笑了。 好人，坏人，多么笼统的答案。 “你说的...对。”慕晚枫点头。 应雨落没有再说话。 墙上的时钟咔嚓咔嚓的，一点点转动，偌大的房间静悄悄的。 慕晚枫喜欢安静，却讨厌寂寞。 直到门扉被轻轻叩响，应雨落起身开了门。 “你...你好。” 门口站着一个女生，慕晚枫觉得声音有些熟悉，看了很久，才认出来这是之前见过的林烛依。 女生卸了妆，跟漫展上的样子差了不少，依然可爱，却显得青涩很多。 “好啊。”应雨落打着招呼。 慕晚枫怪异的目光盯着两人。 “嗯...有空，吗？”林烛依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雨落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却很好的掩藏起来了，“有事吗？” “就是...希望，你下午能陪我去...买衣服，嗯...” 就是逛街嘛。 慕晚枫半趴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林烛依。 “当然，随时都可以。”应雨落柔声说道，随后牵起了林烛依的手。 女生有些惊讶，“哎？那个...” 扭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慕晚枫似笑非笑，盯着应雨落，“玩的愉快。” “会的。”应雨落扯着林烛依的手出了门。 咔嚓一声，大门关上了。 慕晚枫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淡淡的神色没有任何表情。 “真是...草。” 慕晚枫蜷曲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开心了。 无关于嫉妒。 就只是单纯的不开心。 ...... 左右闲着无聊，慕晚枫起身回了卧室，顺便抽空去了应雨落的房间...门口。 “如果有备用钥匙就好了...” 慕晚枫推了推门，就放弃了。 溜门撬锁什么的，她还没有这特殊技能，总不能拿一把锤子给砸开吧...慕晚枫胡乱想着，给自己立了个flag。 然后回到房间，无聊的翻阅着新闻。 “a市发生车祸，致两人死亡...没意思。” 慕晚枫打了个哈欠，眼皮来回颤动了一下，有些疲惫，不知不觉睡去。 等到苏醒，已经入夜了。 慕晚枫昏沉沉的洗了把脸，下了楼，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还没回来！” 她忽然有些生气，没由来的生气。 随后自哂一笑，“我在气什么...” 抬头看了眼窗外，估计应雨落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 慕晚枫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踱步进了厨房，“该不是在外面过夜吧...” 慕晚枫握着菜刀，一刀切碎了手里的鸡蛋，“呵呵...” ...... 一间规模不大的酒吧。 四周一片昏暗，窄小阴郁的环境，带着几分潮湿的感觉。 如果慕晚枫看到这个酒吧，大概会非常熟悉。 因为她以前还是男生时候，也常常来。 而对于应雨落... 这个酒吧，同样不陌生。 只是今天的主角变了。 应雨落点着一根烟，靠在窗边，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点彩色的LED灯光透进来。 屋内的气味并不舒服。 烟味，水腥味，然而最浓重的，还是一种檀腥味。 这是欲望的味道。 “唔...嗯...” 屋内轻声的，有女生的低吟。 慕晚枫用力的吸了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 这样一来，屋内唯一存在的亮光也消失了。 应雨落回头望向沙发上闭着眼睛沉沉睡去的女生，然后缓缓开了灯。 深邃的黑色瞳孔里一片漠然。 沙发上的女生缩紧了身子，偶尔哆嗦一下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疼痛。 慕晚枫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捡起地上的一件衬衫，盖在女生身上，任凭她身上的污秽弄脏了衬衫。 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和女生凌乱的衣衫形成了明显对比。 咔... 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走了进来，“咦，枫哥你还在啊。” “什么事？”应雨落冷冷的说。 “没什么...”青年眼睛撇向沙发上的林烛依，“就是谢谢枫哥，有什么好事都能记着兄弟们，嘿...” 他眼底的意味很明显，飘忽不定的眼神一直望着沙发。 应雨落眼睛缓缓的闭上，随后睁开，吐出一个字，“滚。” “啊？枫...” “滚！”应雨落抓着烟灰缸，直接扔在青年的身上。 “知...知道了。”青年狼狈的逃开，开门离开了房间，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抽了什么疯。 “呼...” 应雨落呼出一口气，又点了根烟，重新叼在嘴里，“不知道这会，你在干嘛...”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简讯。 最后又默默的删掉了。 “算了。” 目光朦胧的看着沙发上林烛依紧皱的眉头，看的烦了，背起女生，给她裹好衣服，随后离开了酒吧。 “你不该踢她。” ...... 这些慕晚枫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左右等了一晚上，然后应雨落夜不归宿。 她歪着头，扯了扯自己披肩的长发，想着是不是明天让应雨落女装道歉。 “学坏了...” 慕晚枫开始自省，想到了应雨落穿长裙那种含羞带怯的模样... 然后百度了一下...幻肢产生的原因。 chapter 94 林烛依睁开眼睛，头顶的光晕晃的她眼睛疼。 呆愣了好一会，她才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啊...” 嘶哑的叫声，摸索着起身，浑身一片酸疼的难耐。 “醒了。” 坐在不远处的男生扶着半边脸颊，淡淡含着笑意的眼睛瞥向她。 “你...”林烛依瞳孔一缩，咬紧嘴唇，眼睛开始泛红。 她要哭，却没有哭出来。 其实，哭泣不是什么懦弱的事情，对吧。 应雨落给她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看。” 他握紧自己手里的手机，轻轻的抛到林烛依身上，“看看吧。” 女生捡起了手机，看了一眼。 “啊——” 尖锐，刺耳的叫声，鼓噪的耳膜都要破裂了。 就像平稳的水面投入了一粒沙石，打破了最后的平静。 “你这是...为什么！你...呜...” 最终是没有说完这句话，泪水缓缓的溢出，再也止不住。 林烛依哭的难受，哭的绝望。 应雨落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别再来烦我了，我们算扯平了。” “混蛋！人渣！” “哦...”应雨落有些疲惫的垂下眼睑，然后推门离开了房间。 屋内的林烛依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哭。 手机上那些让她惊惧的照片，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哭的狠了，抓着手机，狠狠的摔在墙上，“混蛋...什么人啊...混蛋，去死...” 无意义的骂声。 连骂人都那么温婉，听起来就觉得可笑。 ...... 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记起，幸福的，会痴迷。痛苦的，会彷徨。 回忆，真是令人讨厌的东西。 应雨落回到家，慕晚枫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别过头。 “哥。”他叫了一声。 “你...”慕晚枫欲言又止，“好吧，算了...” 她不想说了。 “怎么了？”应雨落追问。 慕晚枫坚持说没事。 热络的氛围变的冷冽了一些。 应雨落讨好的凑过去，要抱抱慕晚枫，却被她躲了，“大热天的，别闹了。” 闹？ 谁在闹。 应雨落有点好笑，看着女生似乎不太开心闹别扭的样子。 你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 哄吧，哄吧...哄哄就好了。 应雨落卷起袖子，进了厨房，“早饭，要吃什么？” 慕晚枫眨了眨眼睛，“三明治...” “好。” 没有真实感的人，不会喜欢谁，也不会记恨谁。 也许吧... 他有些忧虑的皱起了眉头。 ...... 炎炎的烈日。 暑假，七八月份的时候，灼热的南方城市，仿佛被搁置在火炉上烧烤。 这么热的天气... “球赛？”慕晚枫一脸惊奇，“你们...不热吗？” “热啊，连血液都要沸腾了。”叶思知说。 这就是热血吧... 慕晚枫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曾经的自己，会不会顶着大太阳，去篮球场和别人进行一场球赛。 然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男女的大脑构造，也许是不相同的。 所以...人与人之间无法彼此理解也很正常，就像男生总是无法get到自己的女朋友到底是在说正话还是反话。 “那我去看看吧。”慕晚枫做了总结，然后挂掉了电话。 她本来想找叶思知出门做一些含羞带怯不可描述的约会... 既然叶思知要打篮球，就随他吧。 慕晚枫不是特别执着什么。 ...... 换好了着装，比对了一下宽大的落地镜，慕晚枫最后选择了一条短裙。 裙子确实很衬她的身材，抛开羞耻与背德感，单纯从审美与爱好考虑，慕晚枫不讨厌现在穿裙子的时候。 “挺好看的...” 嬉笑着转了一圈，确认了没有穿反，她提了包，下楼离开了房间。 夏天永远是清凉的季节。 一个清凉并且长的漂亮的女生，走在街上更是回头率极高。 打量巡视的目光，偷偷的观察，还有明目张胆的指点...都无所谓。 人类就是遵从于欲望的生物。 没有欲望，这个世界会变的多单调... 愚昧，感性的生物，才会总是做一些愚蠢的选择。 慕晚枫不讨厌这样的目光，甚至很享受。 “雨落。” 宽大的广场，两边各是篮球场，中间一个草坪，可以当做足球场来用。 叶思知看到慕晚枫，挥手打了声招呼。 旁边的男生有些惊异，“这妹子长的很好看嘛，你认识？” “我女朋友好吧。”叶思知有些自豪。 “真的假的，还有人会喜欢你！” “当然是真的。” 这样的小事，人总是免不了想要炫耀一下，秀着恩爱，感受着他人艳羡的目光，享受着他人还无法得到的幸福。 他人的痛苦，可以成就自己的幸福。 自己的幸福，要凌驾于他人之上。 无聊又虚伪的想法。 “啧...秀分快啊。” “乌鸦嘴，别乱说啊。” 有些话，总是一语成谶。 ...... 微风轻轻的摇摆。 纵使在这样喧嚣的城市，也会有那么一片宁静的所在。 心静自然凉。 静下来的时候，是孤寂，是冰冷。 人，总是耐不住寂寞的嘛。 李渫停下脚步，面前是一间高大的阁楼，丝丝凉意从门缝泄露。 很大的图书馆。 他推门，进入了阁楼。 里面没有空调，只是带着一丝酸涩的腐烂气味，潮湿的感觉，显得比外面凉快一些，也压抑一些。 苍白的大厅里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生在一旁细声细语，不停地说着什么。 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拽着几本书籍，时不时腼腆的回应一声。 宁静的午后。 “你好...请问要借书吗？”男生看到李渫，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是啊。”李渫笑了笑。 “什么书呢，我去给您找一下。” “嗯...”李渫随意应着，打量着面前的男生，“肖申克的救赎。” “哎？” “怎么？” “没事...”男生腼腆的笑笑，“就是有些奇怪，现在很少人对这种书籍感兴趣了。” “是啊。” “那您稍等...” 李渫的目光，巡视着男生的脸，从眉眼，到唇鼻，下巴，一点点仔细的观察。 一直看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了，“请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啊。”李渫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着，“看你的面相，似乎是个早亡的样子。” “啊？”男生愣住。 “噗...”李渫笑了出来，“开玩笑的，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多看了几眼。” “这...也...” “嘶...” 他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吸气声，身旁的女生奇异的看着他，眼睛瞪的老大，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这是...你要的书。”男生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掩饰脸上的尴尬，“有借书卡吗？” “没有。” “那我给您办一张吧。” “好。”李渫点了点头，“对了，你能拿下眼镜给我看看吗？” “啊...？” ...... 等到李渫离开了，叶思宸松了口气，“这人太奇怪了。” “对哦。”女生点点头，一脸狐疑，“他是不是一个gay。” “不可能吧...” “他对你好像很有兴趣。”女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起来，思宸你很有做一个小受的潜质。” “唔...”叶思宸一阵无言。 “今天下班回家要小心一些啊。”女生拍了拍叶思宸的肩膀，“男孩子家的，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叶思宸尴尬的笑笑，想说怎么可能。 然后想起刚才那人打量自己的目光，越想越觉得奇怪，忍不住裹紧了衣服，觉得有点冷，“我们开一下空调吧...” “好啊...等等，那是暖气！” “对啊，我被你说的有点冷。” 女生哭笑不得看着叶思宸，以为他在开玩笑，然后看男生的表情又不像。 叶思宸那副眼镜太大了，遮住了半边脸。 ...... “呼...啊...” 叶思知一屁股坐在慕晚枫身边，接过矿泉水，咕噜噜，直接喝掉了一整瓶，“复活了。” 慕晚枫轻皱了皱眉，离叶思知远了些。 浑身的汗渍，她实在不喜欢，离的近了都有些讨厌。 “还好有雨落你来给我送水，今天我哥又在打工，没空管我。” 叶思知擦了擦汗，一脸的汗水沾湿了短袖，贴在身上。 所谓的，在阳光下挥洒汗水...运动的男生最能吸引女生的注意。 慕晚枫觉得，自己曾经就是个傻子。 基于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理解，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人都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慕晚枫听着叶思知的话，不由得想起了叶思宸，心中一动，“你哥在哪？” “市图书馆呗，他就爱泡在那些地方，对着干瘪瘪的书本，还嫌在学校看的不够多吗？无法理解。” 叶思知躲在树下，轻扇了扇。 球场内的哨子吹了一声，叶思知要去继续进行下半场比赛。 “那我，就先回去了。”慕晚枫站起身。 “你要走了吗？也好，天气很热呢，你晒坏了我也要心疼。”叶思知说道，“给我一个爱的kiss吗，这样我等会比赛更有动力。” “我...”慕晚枫有些犹豫。 倒不是介意叶思知，即使不带着任何感情，慕晚枫也不会觉得一个吻的分量有多重。 取自于对情爱的诠释，不过是唇齿的接触，却被赋予了过多的含义。 她只是受不了现在浑身汗渍的家伙。 “开玩笑的。”叶思知轻轻拍了拍慕晚枫的脸，“这么多人在，我不会故意让你为难的，今天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好。”慕晚枫乖巧的点点头。 chapter 95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能被触碰的东西。 每个人都戴着鬼面生存。 因为活在这个世界，被无数看不见的绳索纠缠在一起。 虚伪...虚伪... “因为，伪装，是生存的必要手段，无论对于你，对于我...对于自己。” 你做的一件事情，是对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你想做的什么，是错的，因为是错的，所以不能做... 无聊。 ...... 慕晚枫去了市图书馆。 从车上下来，面前是低矮的阁楼。 道路旁种着一片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宽大的叶子，影影绰绰，遮住了半边天空。 慕晚枫看着，犹豫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看到她，朝她挥了挥手，“嗨！好巧啊！” “你怎么在这里？”慕晚枫有些奇怪。 “随便逛逛，逛着逛着...就到这里了。”李渫腆着脸，笑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偶遇吧，美女，我们真的很有缘啊。” 慕晚枫在心里敲着鼓，思虑着这货是不是跟踪自己...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可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啊。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要懂得保护自己才行。 “对了。”李渫有些抱歉的看着慕晚枫，“我决定，还是不打算去z大了。” 慕晚枫眨眨眼。 你去不去z大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 “抱歉。” “我寻思...你去不去，跟我也没关系啊。”慕晚枫说道。 李渫自哂一笑，“也是。” 话题有些僵硬。 李渫想着活络一下气氛，随口说着，“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真是自取其辱。 慕晚枫听了，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应雨落女装时候，穿着淡绿色长裙的模样，“能女装的男生。” “......” “......” 气氛一度更加尴尬。 “咳...”李渫看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想着自己这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还能不能抢救一下，最后幽幽的说道，“你的爱好...还挺独特的。” 慕晚枫微笑着，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百合大法好。” ...... 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这个问题，在慕晚枫心中，没有固定的答案。 在碰到喜欢的人以前，谁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在碰到喜欢的人后，喜欢的人也会变的不喜欢。 人类不是多么纯粹的生物，复杂，多变，连自己都可以否定，更别说否定他人。 慕晚枫是这么想的... 然后她进入了图书馆，迈着极轻的脚步，看到了叶思宸。 男生正在吃午饭，就在休息区，面前放着简陋的盒饭。 他的旁边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两人正在轻声说着什么，然后女生夹起一块肉，递到叶思宸嘴边。 “啊——” “别这样...” “快张嘴！” “不要...” “快点，别磨蹭，含住，咽下去！嘿...好不好吃？” 慕晚枫听着这让人浮想联翩的对话，很想拿点什么东西砸在叶思宸的XX上。 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受到了背叛。 她不喜欢。 她很讨厌。 凭什么呢... 身体先于思考，慕晚枫几步走进了休息区。 “咦，你是...雨...” 叶思宸还没说完，就被慕晚枫拽住了手臂，然后生拉硬扯着和女生分开。 叶思宸忘了动作，要说出口的话语也卡在了喉咙里，感受着手心柔软的触感，“怎么了...” “你...” “我？” “哼...”慕晚枫抓了一本厚厚的书籍，朝叶思宸扔了过去。 她扔的并不重。 然后... “哎哟...” 叶思宸摔倒在了地上。 眼前一阵发黑，忍着额头上的疼痛，站起身，怀里塞满了柔软。 鼻尖是难以置信的，淡淡的体味。 细软的裙摆，刮蹭着身体。 叶思宸睁开了眼睛。 “我喜欢你。” 叶思宸瞪大了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哈？” “我喜欢你啊！” 叶思宸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美妙的白日梦。 ...... 应雨落说，他不喜欢叶思宸，更不喜欢叶思知。 两人都不喜欢。 他剪掉了蝴蝶的翅膀，然后蝴蝶就死了。 他把死去的蝴蝶做成了标本，泡在福尔马林里，那是永生的形态。 “灵魂的重量是21克。” 应雨落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手机叮铃铃的响着。 应雨落接起了电话，“谢谢...” 电话里传来了女生的声音，淡漠的，无机制的，冰冷的宛如金属的摩擦声，“嗯。” 应雨落叹了口气，恢复了随和的笑意，他编辑了简讯，打算问问慕晚枫，“哥，晚上想吃什么？” ...... 叶思宸最近的状态很奇怪。 这是叶思知看到的。 “喂！哥！”叶思知喊了一声。 “啊？嗯...怎么了？”叶思宸回过神，对着叶思知笑了一下，宽大的黑框眼镜被半边刘海遮住，看起来有些阴郁。 “你最近怎么总是走神？”叶思知拍了拍叶思宸的后背，“有心事？还是被人欺负了！告诉我，谁敢欺负我哥，我打死他！” “没有...” 叶思宸笑的愈发牵强，看着面前的午饭，放下了筷子，“我没事，你别乱猜。” “真没事？” “真的...” 男生缓缓的站起身，转身回了房间。 手指下意识的绞在一起，轻咬了咬，又叹了口气。 叶思宸看着镜中的自己，摘下了遮住半边脸的宽大的眼镜。 镜中是一张秀气的脸，微垂的眼睑，乌黑的睫羽轻轻颤动，一副半醒不醒的样子。 “这样子...哪有人会喜欢...” 叶思宸喃喃自语，撅起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他总是忍不住想起那句，我喜欢你啊！ “别想了，嗯...看看书吧。” 叶思宸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拉开抽屉，呆愣愣的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回翻了几遍，“石神...” 这是那本嫌疑人X。 叶思宸在图书馆捡到的，什么时候拿回来的呢... 叶思宸有些迷糊，那一天他都有些魂不守舍，但是... 啪的一声。 书籍被他扔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压抑，压抑到扭曲的感觉。 “呼...” 重重的呼了口气，叶思宸低下头，捡起了这本小说，“我...应该不会难看吧？” 他摸了摸自己那副宽大的黑框眼镜。 他很少有烦闷的时候。 只是现在，他有些不知所措。 茫然，茫然的时候... 有人说，当你不知道怎么做一个选择的时候，就去抛硬币，因为硬币落下的一刻，你就知道了自己期待出现的是哪一面。 人都是遵从于欲望的生物，个人的选择和内心的愧疚，没有可比性。 ...... 连慕晚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向叶思宸伸出橄榄枝。 也许是脑子一热。 也许是早就有了微妙的想法。 自己内心深处的期望无从得出，强行深挖会落的遍体鳞伤。 好在她是慕晚枫，是个男生。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 慕晚枫在纸上写下这句话，装进了一个信封，摇摇晃晃的身子，思索着自己对于叶思宸那份异样的情绪。 “我这是什么人啊...” 慕晚枫自嘲，锁着信封，塞进了柜子里。 楼下传来了一股饭菜的香味，慕晚枫知道该开饭了。 食物是最简单提升人类幸福指数的东西。 “哥，吃饭。” “好啊。”慕晚枫微笑着起身，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应雨落也笑着。 彼此都在笑着，吃着食物，偶尔闲聊几句。 种子已经埋下了，即使没有勇气去浇水...可天上，总归会下雨的啊。 ...... 盛夏的天气。 南方的夏季，是个多雨的理解，雨滴落在身上，不冷，带着丝许凉意，沾湿了头发，沾湿了衣衫... 慕晚枫不太喜欢雨天。 丝丝雨幕的天气，很美，就像天空披上了一层薄纱。可是也很烦人，烦的是浑身会被淋的湿透，只在躲在家中。 深蓝色的油布伞被收起，抖落了一地的雨水。 “这雨，说下就下了...” “谁让你没看天气预报。”慕晚枫白了叶思知一眼，蜷缩了一下。 身上被淋湿，浅薄的衣衫变的通透，贴在身上，展现出来的身体那样美好。 年轻的，还没完全绽放的花骨朵。 漂亮的东西，总是让人有摧残的欲望，在最美的时候把她撕裂，把最好定格在一个极致的瞬间。毕竟，艺术就是... “躲一会吧，等雨小了。”叶思知擦了擦慕晚枫脸上的水渍，小小的脸上一片冰冷。 即使夏天，这么淋雨也容易感冒吧。 叶思知拿了件外套裹在慕晚枫身上，“我们家没有女生穿的衣服...” “没事。” 慕晚枫摇摇头，吸了口气，被水浸湿的身体有些冷。 曾经...曾经，好像也有这样，被雨淋湿，然后躲在角落，抱成团的时候...温暖。 寒冷的时候，会特别渴望温暖，一点点的暖意，都足以让人痴迷。 “这样...还冷吗？” 听着低沉的声音，带着宠溺，嘶哑的意味。 慕晚枫抬起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叶思知，然后窝到他的怀里，舒服的蹭了蹭，“不冷了。” “那就好。” “嗯...” 手指被轻轻的握住，十指相扣，男生的体温是特有的像暖炉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有的人的身体可以这样温暖... 慕晚枫笑了笑，叶思知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低下头，吻了一下。 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没事。” 一双眼睛在楼上偷偷看着这边，深沉的目光，漆黑的瞳孔，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 chapter 96 你知道，嫉妒是什么吗？ 知道啊，人多少都会嫉妒着别人，然后被别人所嫉妒。 你看着画中的人，画外的人在看着画中的你。 是啊... 是呢。 没什么好嫉妒的。 可是...人都是不知足的，想要的，想要得到的更多，想要的，怎么会甘心得不到呢... 我怎么知道我在别人画中是什么样的！我只看得到自己眼中的画！ 哦...好吧。 ......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喜欢，却又不敢袒露，然后默默的注视着，逐渐成了暗恋。 喜欢一个人的情感，是美好的。 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是痛苦的。 叶思宸拿着一把打火机，把手中一页一页的纸张烧成了灰烬。 火焰中跃动的字迹，隐隐可以看到几个模糊不清的“喜欢”... 愣愣的出了会神。 “哎哟！嘶...啊...” 被烫到了手指，痛的直抽搐，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忍住没哭出来。 叶思宸瘪着嘴，哀叹的样子，实在显得有些委屈。 “明明是我先的...” 没错，确实是你先的。 ...... 时间流逝的，算快，还是算慢呢。 七夕节那天，慕晚枫跟着叶思知出去。 既然是情侣，当然是约会。 然后那天晚上，慕晚枫没有回家。 这是她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七夕节...因为在河畔，树下，看起来浪漫的灯火下... 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最后慕晚枫忍不住了，“要不我们去宾馆吧。” “啊？”没有思考太多的叶思知的大脑，放弃了思考。 徘徊了好一阵，慕晚枫才悻悻的说，“开个玩笑。” 然后男生拉着她，她继续看着通明的夜，看着流光溢彩的烟火。 “我会喜欢你，一直。”叶思知说，“有你在身边，真开心。” “嗯嗯嗯...” 慕晚枫听着，说着，打了个哈欠。 烟花散尽，天边开始蒙蒙亮。 慕晚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靠在叶思知的身上，眼皮开始打架。 叶思知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刮着她的脸，逗弄她，“喜欢我吗，雨落，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 “嘿嘿嘿...”笑的像个孩子，也许像个傻子。 叶思知背起了慕晚枫，脚步尽量轻缓的背着她在街上走。 橘色的路灯映照着两人的影子。 生命，可真是种奇妙的东西。 爱情也是。 ...... 当然，这一夜，有两个人没睡好。 应雨落发了几条简讯，都是石沉大海，最后打了电话，才发现慕晚枫手机没电了... 龇牙咧嘴一晚上，睁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开了门。 “雨落她...睡着了。” 叶思知说的很小声，面前这个眼圈深沉的男生，一副要吃人的眼神。 叶思知不禁想起了被熊瞎子给盯上的旅人，有些乐了。 “呵...” 应雨落不太开心的接过慕晚枫，动作还是温柔。 “那我走了。” “不送。” 叶思知悻悻的关上门。 应雨落抱着慕晚枫回了卧室，虽然不舒服，还是轻轻的放在自己床上。 女生轻皱着眉，迷迷糊糊的睁开一点眼睛，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你，别碰我...”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刚才那一句只是梦话。 应雨落沉默了。 半天，才轻声的发问，“那你喜欢谁？” 没有指望能得到答案。 应雨落给慕晚枫盖上被子，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初晨的空气有些寒冷。 顺着衣衫，灌入身体，拂冷了内心。 ...... 而叶思宸... 断断续续睡了几次，睡的都不好，看着叶思知空荡荡的房间，好几次想打电话，又怕打的不是时候... 真相没有揭露的时候，人还可以欺骗自己。 说到底，懵懂是一种忐忑，也是一种幸福。 叶思宸偷偷的翻开了自己弟弟的柜子，直到双手开始颤抖... 叶思宸的眸子是那种纯粹的黑色，墨曜石那样的，不粘上杂质的美。 “思知...” 他喃喃着，楼下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叶思宸吓了一哆嗦，匆匆离开了叶思知的房间。 “哥，你起来了，好早。” “你怎么一夜没回来，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抱歉啊...我昨晚陪着雨落，多玩了一会，下次不会了。”叶思知打了个哈欠，“累死了，我要去补个觉，哥你不要叫我了。” “嗯...” 叶思宸没有笑。 更没有哭... 表情淡淡的，好像只是讨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 讨厌的人嘛，就是讨厌。 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毫不留情的掠夺着他人。 人性是多么扭曲的存在，只要为了自己，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对啊，毕竟...谁都是这么原谅自己的。 叶思宸说，“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嗯...我会照顾好你的。” 然后离开了家，去了图书馆。 “哟！” 图书馆内除了他，还有个女生。 “早上好。”叶思宸说道。 “你来的真早，不好意思昨天请假了，毕竟是七夕嘛。” “没事。” 叶思宸温和的一笑。 “咦...”女生惊讶的看着叶思宸，“哇，你那副眼镜呢。” “我今天没戴...” “那看得见吗？” “有隐形眼镜...”叶思宸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你别说。”女生凑过来，“你脱了眼镜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不是形容女生的吗。 “更像一个小受了。” “你...别闹。”叶思宸有些生气。 “好好好...不过你这样确实挺好看的，比原来强多了，是见女朋友吗？嗯...毕竟昨天是七夕节。” 和叶思宸不同，女生是个爱说话的。 也许是这座图书馆太过冷清了，一天也见不到多少人，女生特别爱缠着叶思宸说话。 “我...” 叶思宸摇了摇头，不说话了，静静的坐在休息区吃着早餐。 “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呵呵...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啊。” “......” “碰到喜欢的女生就去追求嘛，要是错过了，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啪嗒... 叶思宸手里的豆浆掉在了地上，**的液体撒了满地都是。 他有些不开心了。 ...... 慕晚枫醒来，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只黑白相间的老虎玩偶。 一边黑，一边白，蜷缩着身子抱起来，完全不觉得可爱，甚至很恶趣味。 慕晚枫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 不太舒服的，粗糙的触感。 黑色那边的毛绒，好像烧焦了一样，微卷着缠绕在一起。 白色的那边摸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在水里浸泡了... 屋内除了自己，空空的。 应雨落似乎不在。 手机滴滴滴的响了好几声。 慕晚枫看着简讯，咬了咬手指。 【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吗？】 【好。】 慕晚枫揉着还在发酸的眼睛，内心有一丝小小的雀跃。 只是遵从于内心的行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反正... 慕晚枫眯着眼睛笑着。 “试试看吧。” 她拿着一条浅色的短裙，纤细的腰身衬的身材很好。 以男性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慕晚枫也觉得自己是很漂亮的女生。 妆台上的化妆品已经见底了，她托着下巴，看着镜中缀饰到精致的女生。 微微低下头，羞涩的模样惹人怜爱。 喜欢的东西，抓紧就好。 不喜欢的东西，扔了就是。 ...... 茵茵绿地。 林间的泥土带着湿气，柔软的，温暖的，阻隔了刺目的阳光。 细细的河流上，一座木桥徘徊在上面。 水很清，清澈的看不到一条鱼。 “等了很久吗？”慕晚枫穿戴整齐，浅色的裙摆下露出纤细的小腿。 “不...还好。”叶思宸摇头，看着面前的女生。 异样的感觉逐渐升起。 微风拂过，带着丝许凉意，拂乱了发丝，遮掩了眼睛。 “对不起。”他说。 “啊？” “对不起，我想...”叶思宸说道，“思知他很喜欢你...” 慕晚枫抬起头，眯起了眼睛，刺眼的太阳灼痛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抱歉...” “那你呢？”慕晚枫问。 “我？” “你喜欢我吗？”慕晚枫凑近了一些。 “我...”叶思宸后退了半步，心跳的很快。 慕晚枫又凑近一步。 叶思宸扭过头。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慕晚枫踮起脚尖，环住了叶思宸的肩膀，几乎贴到了一块。 男生的睫羽轻轻颤动，躲闪的眼神无处安放。 呼吸变的急促，甚至能感受到剧烈跳动的心脏。 慕晚枫凑了过去。 那样熟悉的味道... 清淡的，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欲望... 叶思宸的身体僵硬，一步一步，退着，直到了河边。 身上一阵阵的发烫。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应该抱着她...不对的。 对的吧，本就该这样的... 他环住了慕晚枫的身体，细细的厮磨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 因为人与人之间无法互相理解的吧。 她抛出了橄榄枝，他接了。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自身的痛苦，自身的彷徨，逐渐的迷离，你的挣扎对于他人不值一提。 人总是会忽略他人的想法，看着结局，自以为是的恶意揣测。 不需要理解。 因为结局就是这样啊... 叶思宸躺在床上，辗转了一夜，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等到天亮了，他浑身疲惫的望着朦胧的暖阳... 他想抱着她，回应那个吻。 翻腾而起的思念，欲念，让他的眼睛有些泛红。 那些臆想中的梦境，都想让他一一实现。 “烂透了...” 微垂的眼眸，像个没睡醒的孩子。 chapter 97 好，与坏，有什么明确的定义。 杀人的是坏人，也可以是英雄。 武器可以作恶，也可以保护自己。 自己眼中的善意，可能是他人眼中的恶意...没有人会体谅所谓的迫不得已。 “你真是一个冷漠的人...”应雨落说。 因为冷漠，对任何人都漠视。 因为漠视，只看得见自己。 她一定就是标准的坏人... 慕晚枫指尖的笔轻轻划动，勾勒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吊着一颗皮球...然后... 再用红色的水笔涂满房间。 最后笔断了。 ...... 对于无法启齿的事情，趋利避害，会想着要逃避也很正常。 像鸵鸟一样，抱着头，把自己蜷缩起来。 看不见外面，就不会害怕了。 “早啊，哥。” 面对着弟弟，叶思宸神色有些不安，“早。” “怎么两只黑眼圈，没睡好吗？早饭你别做了，我来吧，你再去睡会。” 叶思知拍了拍叶思宸的肩膀。 两人站在一起，叶思知要比叶思宸高出半个头，如果不说，谁也不会想到，他才是哥哥。 “嗯...我没...好吧。” 叶思宸回到了房间，反锁上房门，把自己关起来，换了件衣服。 只是早晨，他的衣衫就被冷汗浸湿了。 ...... 鼓胀的气球，只要一枚细细的银针就够了。 轻轻的刺一下，就会炸裂。 有的人，不在乎。 有的人，在乎。 “雨落...你在说什么？”叶思知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分手吧。” 慕晚枫说的决绝，其实也真的很决绝。 叶思知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打算隐瞒。 她不知道叶思知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都没关系。 因为事实，就是事实。 戳破的真相，不堪入目的事实，还是事实。 “我喜欢你...” “嗯。” “你说你也喜欢我...” “是。” “那...” “不喜欢了吧...”慕晚枫编织着谎言，露出有些神伤的表情。 难过...难过，不愿意接受。 凄惨的离别。 所以是谁在骗谁... “不行...”叶思知忽然扑过来，一把按住了慕晚枫，按在床榻上，手上很用力，一直按的慕晚枫肩膀剧痛。 “痛啊...” “为什么不喜欢了，明明之前还很好的，明明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叶思知喘着粗气，眼睛一片通红。 “抱歉...” “我不要听道歉！” “抱歉...”慕晚枫无奈的一笑，“我尝试过，努力的想喜欢上你，但是...对不起。” “你明明说喜欢我的...之前...” 慕晚枫沉默了。 叶思知咬牙，扯着慕晚枫的衣衫，“凭什么...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那我算什么！” 他嘶嚎着，扯的慕晚枫身上的衣服变形。 女生抓着他的手，挣扎了一下。 不愿意接受真实的混蛋。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慕晚枫喊了一声。 然后叶思知停下了动作。 喉咙有些哽住，男生坐在床边，垂着头，失魂落魄的样子。 “真的对不起...” 慕晚枫收紧了衣衫，顾不得被按压的剧痛的肩膀，“我们不适合...” 他说完，最后看了叶思知一眼，转身就走。 叶思知拉住了她的手，“哎，雨落你...” “什么？” 叶思知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松开了手。 窗户纸捅破了，就不需要再保留什么。 从此，她们只是路人而已。 慕晚枫觉得有些遗憾，遗憾这个男生，毕竟是在一起过好几个月了。 随后又自嘲一笑，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分手。 转眼，抛诸脑后。 遗憾而已，并不觉得心疼，也不觉得难过。 当她那样情深意切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对自己有一点点的鄙夷。 ...... 静谧的小房间内。 软软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男生蹲在地上，收拾着行李。 “思知...” 叶思宸在身后叫了一声。 叶思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哥哥，淡淡的，干涩的眼睛有些疼，没有说话。 “我...是...” 叶思宸开了口，却解释不了，“我...” “我知道。”叶思知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哥。” 叶思宸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看着叶思知暗淡的神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事，哥，我只是去a市而已。”叶思知疲惫的笑笑，“你好好照顾她...” “她不喜欢吃青椒，也不爱吃辣，身体容易受凉，偶尔还闹小脾气，不过很快就会忘了...” 叶思知皱着眉头，背起了行李包，“我走了，哥。” “思知...”叶思宸拉住了叶思知的衣角，“对不起...” 对不起选择了自私。 “不怪你...” 那怪谁... 怪谁？叶思知也不知道。 他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叶思宸的肩膀，“哎呀，别一副送丧的样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嗯...” ...... 叶思知走了。 慕晚枫是去找了叶思宸好几次，才发现的这件事。 叶思宸说，叶思知去了a市。 慕晚枫没有追问，如果问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指尖捏着一根细细的巧克力棒，手指被涂的一片黑，慕晚枫看着叶思宸愁眉苦脸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脸，“张嘴，啊——” 叶思宸尴尬的笑笑，顺从的张开了嘴，咬住了一端。 慕晚枫猛的咬住了另一端。 四目相对，巧克力在温热的唇上化开，甜丝丝的，抹的嘴角都是。 甜腻的味道。 就像接吻的感觉一样腻歪。 直到慕晚枫忽然一阵犯恶心，然后猛的推开叶思宸，一阵难受的干呕。 “呕...” “怎么了？”叶思宸轻抚着慕晚枫的后背，把她抱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忽然有点恶心。”慕晚枫擦了擦嘴，“今天吃了什么东西吗...” “天气热，吃点清淡的东西。” “嗯...好。” 慕晚枫笑笑，捋了捋叶思宸额前的刘海。 摘下眼镜的男生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秀气端正的五官，微垂慵懒的眼神，还有关切的样子，怎么都那么熟悉... “我们上辈子一定见过吧...”慕晚枫傻傻的说，“说不定上辈子还是一对爱人。” “哪有上辈子...”叶思宸摇了摇头，“书上说，思维是大脑形成的，大脑死亡的话精神也会随之消失，轮回投胎什么的都是假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 慕晚枫无语了一阵，“怪不得你单身了那么久...” “啊？” “思宸你看起来很可爱啊。” “啊啊？” “要不要女装试试？” “啊！”叶思宸睁大了眼睛，“我是男生...” 慕晚枫笑笑，她也只是随便说说，目前她还没有这种奇怪的嗜好。 她痴痴的摩挲着叶思宸的脸，眉眼，掐了掐他的脸... ...... 已经到了夏末，天气还是异常的炎热。 新学期开始，就是高三了。 未来的事情没有必要太忧虑，眼前的事情...就是把作业补完。 窗外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惹得慕晚枫有些心烦。 “哥，吃饭了。” “呜...”慕晚枫有些性质欠缺的看了一眼，“没胃口，天太热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滑的腹部，倒是没有什么赘肉。 这副身体的身材倒是好。 “我身材很好的，不用节食。”应雨落说道。 “就是没胃口。”慕晚枫最近总觉得恶心。 “那...”应雨落倒了杯水，“饿了就喝水吧。” “呸！”慕晚枫瞪了应雨落一眼，“饿了给水喝，那是老黑奴。” 说完，舔了舔干涩的唇。 本来就红润的唇瓣，显得更加殷红。 慕晚枫拿着水杯，喝了一口，酸的直皱眉，“这什么...好酸。” “柠檬水，开胃，你不是最近总没胃口吗？” “嗯...” 慕晚枫呷了呷嘴，“好吧...” 她还挺喜欢这样酸涩的味道，“天气也太热了。” “等到十月，就凉爽了。” 等入了秋，一阵秋雨过后，再炎热的天气也会转凉。 “嗯...”慕晚枫舔了舔杯子，迷离慵懒的目光，有一丝丝诱惑。 应雨落眼睛眨了眨，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若有所思。 “我亲爱的妹妹啊...”慕晚枫凑过来。 “什么事？” “帮我搞定一些作业好不好...” “好啊。”应雨落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先给我唱首歌。” “你要听什么...” “两只老虎英文版。”应雨落说道。 “......”慕晚枫想了想，“two tigers？” “再陪我睡个觉，接个吻，做点含蓄隐晦不能说的事情。” “呸...”慕晚枫咬牙，“我只卖身不卖艺。” 应雨落耸耸肩。 慕晚枫叹了口气，望着好几本习题，继续喝了杯酸涩的柠檬水。 “真的好酸...” ...... ...... 那是最为幸福糜烂的时刻。 “好痛...” “别碰我。” “走开...滚啊！” 女生的脚腕被结绳勒的一片通红，手脚上密布着一道道猩红色的划痕。 血液一点一点落下来，顺着身体，沾湿了洁白的衬衫，然后再落到地上。 就像被荆棘死死缠绕住的蜂鸟，鲜红染透了浑身羽毛。 “没事，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锐利的锋刃贴在脸上，疼痛逐渐溢出，暗红的色泽模糊了视线，叫声逐渐变的嘶哑。 “你是我的...我喜欢的，不能碰...” 他抱住了她，血液晕染了两人的身体，疼痛的嘶嚎微弱了下来... 靠在怀里，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浓烈的铁锈味道，刺激的一直咳嗽。 他说，红色是最美的颜色，和你很搭配。 chapter 98 新的学期。 迎来了新的开始。 无论起始是怎么样的，结局其实都是已经注定的吧...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在那儿... 折翼的天使就不能再飞了，剪去羽翅的鸟儿也不能飞。 “慕晚枫是吧...你以后就坐在那边吧。” 老师打量了一眼这个学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长的还算温和，但愿不是个挑事的主。 “谢谢。” 应雨落坐下了，是个靠窗的位置。 身旁的女生给他打了个招呼，“嗨。” 应雨落回以一笑，淡然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好看的人总是不会被太过排挤，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自古都是。 “你是复读的吗？” “是啊。” “是因为什么啊？”女生小心翼翼的询问，想着拉进一些彼此的距离。 “还能为什么。”身旁一个男生不悦的嘲讽，“成绩太差呗。” “为了...”应雨落掀起嘴角，“等一个人...” “切...” “噗...真浪漫啊。” 没有人信。 ...... 慕晚枫最近的脸色有些不好。 不过不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只是单纯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最近，真奇怪...”慕晚枫眯眼看了一下头顶的大太阳，“都怪太阳。” 太阳表示很无辜。 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慕晚枫起身去了厕所。 冷水划过皮肤，清凉的感觉，打湿了脸颊，显得舒服一些，却仍然是忍不住想吐。 “早饭我也没吃什么啊...”慕晚枫皱着张脸，“就吃了一根香肠两个蛋，也没有暴饮暴食啊。” 她拿出纸巾擦干净脸，纸巾上的甜香让她愈发难受。 扔了纸巾，准备离开，陈殷凝从外面走进来。 这个女生最近也有些憔悴，没有了以前神采奕奕的样子，从身到心，都透露出一股疲惫。 慕晚枫没搭理她。 “你又换了男朋友？”陈殷凝也没看她，只是随口一说。 “又？” “嗯？” “嗯...”慕晚枫没有反驳，“是又怎么样？” “啧...”陈殷凝含笑，看着慕晚枫，“长的好看就是好，说话都理直气壮的。” 慕晚枫不搭理她，皱了皱眉，捂着嘴，不舒服的揉着胃部，“呕...”干呕了一下。 陈殷凝挑了挑眉，忽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该不是...” “我不是看见你就想吐...是最近一直不舒服。” “......”陈殷凝抿了抿唇，“你最近例假正常吗？” “哈？” “大姨妈。”陈殷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什么姨妈我可是男...难道不是最近天气太热的关系吗？” 陈殷凝似笑非笑，“你该不是怀孕了吧。” 慕晚枫逐渐张大了嘴巴，“不可能，你别乱说...” “哦。”陈殷凝依然是那副玩味的表情。 慕晚枫被对方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几步离开了厕所，一个踉跄，腿一软，差点摔了，“草...开什么玩笑。” ...... 慕晚枫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跟她说，“嘿，你怀孕了...” “......” 她有点接受不了。 别慌，喝口水冷静一下。 慕晚枫拿着水杯，喝了一口，入口酸涩的感觉，更加让她抓狂。 一阵茫然，无措。 坐立不安，只呆了一会，就离开了教室。 ...... 生命的繁育，是对于一个物种的意义。 却不是对于个体的意义。 把所有的一切，连同着生命，一起托付给未来，这就是传承。 慕晚枫合上了书页，看着手里这本，生命的传承与意义，只觉得无比蛋疼。 图书馆里面倒是幽暗。 慕晚枫觉得很好，很适合她现在淡淡的忧伤。 对面一个男生走过来，矮小的身材，秀气的模样。 “你怎么在看这些...”叶思宸有些好奇的盯着慕晚枫的手，“你不是理科班的吗？” “兴趣...兴趣。”慕晚枫尴尬的笑笑。 “你对生命的传承也有兴趣？”叶思宸随意的接过书籍，翻了几页。 慕晚枫心里暗道，她只对创造生命的过程有些兴趣... 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咕噜噜的叫了一声，气氛一度尴尬。 “你饿了？”叶思宸倒是不在意，“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我...只是...嗯...” 慕晚枫支支吾吾，打量着叶思宸，想着告诉他，我怀孕了的话... 脑内剧场。 “思宸，我怀孕了！” “真的啊，太意外了，可是我们没有做过什么羞羞的事情啊。” “我不管，就是你的！你是不想负责吗！” “好吧，我负责，我会把他养大...” 小剧场结束... 慕晚枫觉得更加胃疼了...连带着看叶思宸都是绿色的... “靠...” “什么？” “没事...”慕晚枫勉强的笑笑，脸色愈发难看。 踌躇着，拉着叶思宸的手，“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 “不管发生什么？” “对啊。” 哪怕你被绿了... 慕晚枫笑的牵强，不知所措的感觉更多。 直到被叶思宸拥进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很熟悉...虽然我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那些开心的幸福的事情，都想和你一起经历。” 他说的认真，抱的温柔，揉着发丝的手指像是在安抚一只小动物。 慕晚枫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觉得你那么与众不同。 “好...”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叶思宸握着她的手。 慕晚枫低下了头。 爱情能使一个人改变。 曾经觉得是可笑的想法，有时候却那样真实。 有了在乎的人，喜欢的人，心里有了重要的东西，生命的希望...渴望的未来。 那是...独属于自己的心灵支柱。 所以爱情是盲目的，愚昧的，感性的，疯狂的。 慕晚枫偷看了一眼叶思宸的侧脸，抓了抓衣角。 她想，叶思宸真的很适合女装... ...... 从骨子里，由内到外，都是污秽的，小心翼翼...欲望是没有止尽的。 但愿不会全都失去，这样的结局。 慕晚枫请假了。 回家的路上，偷偷去买了验孕试纸，得出的答案让她一阵迷惘。 “这里面，真的有这么个玩意？” 慕晚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拍了拍，最后握成了拳头，砸了一下... 胃部有些不自然的抽搐着，叹了口气，喝了杯水冷静了一下，最后放弃了思考，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真麻烦...” 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多，好烦。 慕晚枫发现自己真是个脆弱的人，脆弱到极致，开始自暴自弃的人。 物极必反吧... 她甚至残念的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了给他扔到孤儿院去... 什么人嘛... ......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学校。 其实不累，心里累一些。 懦弱的人总是害怕着什么，什么都害怕...变的不知所措。 好在慕晚枫很幸运，对啊很幸运。 她很漂亮，而且还有关心她的人，比如...陈殷凝。 当这个女生问她，“怎么样？”的时候... 慕晚枫还是有点茫然。 “问你结果，你难道不是请假偷偷去检查了吗？”陈殷凝笑的讽刺，“那点浅薄的想法。” 也是... 慕晚枫勉强还笑的出来，“跟你没关系。” “你准备瞒着？”陈殷凝饶有兴味，看戏似的表情，“瞒多久，就说最近吃胖了，长肉全长肚子上了？” “你...”慕晚枫语塞，却反驳不了。 “我陪你去医院打了。”陈殷凝直截了当的说。 “哎？” 慕晚枫惊讶了，“你？陪我？” 陈殷凝垂下头，“怎么？” “没...”慕晚枫摇了摇头，“不需要。” “是吗？”陈殷凝哂笑，“也是，让你男朋友陪你去也一样。” 一句话戳的慕晚枫开始焦躁。 很多事情真的能瞒住吗？ 也许瞒不住。 那也要瞒。 话说，她在乎这些吗...在乎叶思宸的看法吗？ 慕晚枫轻锁眉头，淡淡的发愁。 她在乎。 虽然她在乎的东西很少。 ...... “对不起，我今天有事，下次再陪你。”女生的声音软软的，撒娇的意味，让人很难拒绝。 “什么事？” “就是...一些私事了，哼！我有什么都要向你汇报吗，我还有没有点私人空间了！”女生故作生气。 “不是啊...那好吧，嗯...想我的时候记得叫我，出门的话注意安全。”男生有些遗憾。 女生点了点头。 情侣之间应该互相体谅。 坦诚相见... 慕晚枫是不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谎言，人活着本身就是涂着花脸在做戏，戏中人，戏中事，戏里戏外都是半真半假。 不过她也知道，叶思宸不喜欢欺骗。 “我知道，那拜拜。”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演绎着类似的欺骗。 ...... 凉风吹拂，这天终于有了冷意。 一场延绵的大雨过后，天气开始变冷，怕冷的人穿上了秋衣，不怕冷的人享受着美丽而又短暂的季节。 秋天，薄凉的季节。 盘旋的落叶，飞舞的枯叶蝶。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多了。” 慕晚枫想，身为男生时候的记忆似乎模糊了，还记得，却没有了真实感。 她依然能记起跟死党去酒吧厮混，一个接一个和不同的女生交往... 也还记得叶璇。 只是那份记忆那么遥远，好像上辈子的，好像是别人的记忆。 分不清，自己是谁，抛开那短暂的回忆，她还能是谁呢... 抛开杂乱的心思，驻足在一家医院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慕晚枫有些犹豫了... chapter 99 医院里总是带着一股冷意，混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已经入了秋，天气已经不热了，医院内的温度更是要低一些。 除了医院，也只有堆放尸体的地方，才会显得那么阴冷吧。 偶尔有一两个病人路过，也是沉着一副苍白的脸。 也是，毕竟被病痛拖累的身体。 慕晚枫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无奈的给陈殷凝打了电话。 “能不能...来医院陪我...” 声音细细的，可是慕晚枫实在无奈。 如果是别的，她都可以让应雨落陪她，除了这件事。 “呵呵。” 陈殷凝笑了，虽然笑声很好听，还是让慕晚枫浑身不舒服。 她开始后悔了。 ...... ......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慕晚枫就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松了口气。 “要我送你吗？”身旁的陈殷凝问她。 “不用...”慕晚枫摇了摇头。 陈殷凝微微睁大了眼睛，翻起的眼白像是在看一个ji女，“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蠢货喜欢你。” 慕晚枫没有搭理。 不过她知道，陈殷凝应该是很讨厌很讨厌她了。 “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谁知道呢。” 陈殷凝说，“也许是因为有趣。” 哪里有趣... 慕晚枫不知道。 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阵。 再后面，她就觉得...真的是挺有趣的。 ...... 手机传出悠远的铃声。 “When I just can't find my way You are always there for me” 轻缓的音乐，却吵醒了睡梦中的人。 疲惫的女生接通了电话，取而代之的是问责的声音。 是叶思宸啊... 慕晚枫的大脑一片混沌，模糊，有些愠怒的起床气，还有更多的是漠然。 叶思宸知道了。 她沉沉的叹着气，然后微微咧开嘴角，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着，“那又怎么样...” “你瞒着我，是做这种事情，你把我当成了什么，觉得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慕晚枫靠在床上，裹着被子，“爱人吧，喜欢的人？男朋友...” “呵...”叶思宸说，“你就是这样对爱人的吗？” 慕晚枫抱住了松软的抱枕，贴在身上，感受着柔软的触感，蹭了蹭，“思宸，我不想争了，很累...你是爱人...”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按下了关机，然后抱紧了抱枕，闭上了眼睛。 呼吸变的平缓，窗外的阳光不太猛烈，也不暖和。 眉间轻轻的锁成一个哀伤的弧度，慕晚枫做了个梦，梦到叶思宸紧紧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问她喜欢吗... 青年狞然却哀伤的眸子诉说着背叛。 慕晚枫挣扎着，说痛，说放开，然后有些绝望，说不是的... 呼吸陡然变的急促，慕晚枫猛的睁开眼睛，剧烈起伏的胸膛表明她做了一个不是多好的梦。 “真糟透了...” 慕晚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钝痛的感觉缓缓消失，爆发出的情感逐渐忘却，抹了抹脸颊，她还是那个淡漠的慕晚枫。 从身到心都很疲惫。 慕晚枫重新躺倒，抱紧了怀里的玩偶，深棕色的小熊玩偶，露出猩红的心脏。 慕晚枫一个哆嗦，把玩偶猛的扔出去。 啪的一声砸在墙上。 摸了摸昏沉的脑袋，重新裹着被子躺下。 ...... 应雨落回家的时候，空荡荡漆黑的房间，让他以为家里还没人。 看着慕晚枫闭锁的房门，她推了推，才发现锁上了。 他敲了敲门，“哥，你在里面吧。” 房内没动静。 又敲了敲，喊了句，依然没动静。 折腾了很久，应雨落有些不耐烦的拿了备份钥匙，开了锁，才发现房门被一堆杂物堵住了。 “我有些累...”慕晚枫的声音闷闷的，“别理我。” 应雨落没听，推开了杂物。 走到床边，看着缩成一团的慕晚枫，伸手就要掀开被子。 “让我静静...”慕晚枫半哭半哀求的声音。 “你着凉了。” “我没事...”慕晚枫声音有些沙哑。 应雨落伸手，拉住了被子。 “啊！” 尖锐的叫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拍开了他的手。 女生的手里握着一把尖锐的短刀，阴森森的冷冽的寒芒映照在脸上，不寒而栗。 应雨落瞳孔一缩，“雨落。” “我很累，让我睡一会吧...”慕晚枫说着，握着短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做什么！” 应雨落第一次露出那么慌乱的神情，握住了慕晚枫的手腕，按在床上，死死的抱住，“不许...不许，绝不许你伤害自己，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一起，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慕晚枫茫然无措的挣扎了一下，才发现应雨落只是抱着她，靠在她身上，刮蹭着，只是抱的真的很紧很紧... “我不会再伤害你，雨落...我是真的想保护你，那些对你不好的人，都去死好了，然后...我会照顾你，嗯...一辈子，永远，哎...呵，你是不是讨厌我，讨厌我啊...” 应雨落说着，慕晚枫听的怔住。 直到...背后，贴在自己脖颈上的，一片温热的湿润。 咸涩的水液，不重的抽泣声。 慕晚枫才呆呆的开口，“雨落...你在说什么？” 应雨落沉默了一瞬。 慕晚枫不舒服的抓着应雨落的手。 后者轻悄悄的说道，“你别伤害自己，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我只是...很累。” “睡吧，睡吧...乖宝贝。” “你这样，抱的那么紧...睡不着。”慕晚枫不习惯这种体位。 应雨落伸手，轻柔，温柔，宠溺的抚摸慕晚枫的脸颊。 阴暗的房间，慕晚枫看不到身后应雨落的表情。 但她想，一定是温柔的能揉出水的那样子。 ...... 所谓的秘密，因为没有人知道，才叫做秘密。 已经泄露的秘密，不算秘密。 在有心人的眼里，不过是无聊的笑话。 对他人的恐惧，把内心深处隐藏的严严实实的，却喜欢窥视他人的内心...人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对等的自私，亦或是无私。 慕晚枫已经请假了一周了。 只是说，病了。 她确实病了，也着凉了，原本润泽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然而更多原因是，她不想去学校。 不敢去面对，也不想去面对，既不在乎，又害怕真相。 既然事实一定是颓败的，真相是不能接受的，为什么还要深究。 憔悴的脸上有些疑惑，漂亮的眼睛下面有一圈淡淡的乌黑。 “秋...然后入冬了吧。” 慕晚枫站起身，踏在冰凉的地板上，倒了杯冷水，喝了一口，然后被呛的咳嗽不止。 ...... 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呢... 喜欢一个人，就是拼命的想要了解她的一切，过去，现在...好的，坏的，全都接受。 然后发现那个喜欢的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缺点，爱恋完美的外衣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凡。 因为喜欢，所以卑微。因为卑微，所以伟大。 慕晚枫在听到应雨落的询问时候，并不感觉到惊讶。 “你杀了我的孩子？” 这样问询的方式让人无语。 如果是以往，慕晚枫可能还会怼他几句。 只是现在，没了心情。 “嗯。” 很轻，很淡，冷漠的出奇，就像谈论今天早饭吃了什么。 应雨落陷入了沉默。 慕晚枫抬头看着他。 没有任何反应，彼此都是那样的平淡。 “知道了。” 应雨落转过身，在慕晚枫看不到的地方，笑了。 笑的惨然，凄厉，微红的眼睛眨动了一下。 而慕晚枫... 她是真的冷漠。 ...... 他不是气她销毁了所谓爱情的结晶。 那真的狭隘。 对于很多人事，他依然抱着冷漠的态度，他可以不掺杂感情的破坏很多东西...而且，他已经破坏了很多啊。 他只是悲哀，因为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一次，两次，哪怕再来一次... 玻璃瓶中的蝴蝶标本永远也不会腐烂，明明是腐朽，却是永恒... 即使再来一次，应雨落还是会那么选择。 他没有动摇，只是有些绝望。 可慕晚枫病了。 病人，是需要照顾的。 应雨落买了药，做了食物，清淡的，又不会太寡淡。 药很苦，得裹着糖衣吃下去，天知道慕晚枫有多怕苦，明明不是小孩子了... 这时候，慕晚枫会笑着说一句，“谢谢。” 应雨落说，“不要说谢，我说了会照顾你的。” 慕晚枫一笑，只当做是玩笑。 即便不是玩笑，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何必呢。 ...... 语言，文字，心与心之间的碰撞。 再卑微的人，内心都有着自己的世界，你永远无法知道一个人是真的爱着你，还是不爱你了。 “她说，喜欢我...” “所以，我也...喜欢她。” 对啊，就是这样的。 喜欢...喜欢。 **成一团的心脏开始揪紧，左右撕扯着，碎成了一片片。 理智，感性，背道而驰的时候... 叶思宸放下了笔，拿起了手机。 匪报也... 埋下的一个小小的种子，生根，发芽，萌发的心思...猜不透，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会想我吗？ 她不会。 万一呢？ 万一也没有。 那...总是要试试看吧。 手机上滴滴滴响了好几声。 叶思宸猛的惊醒，看着简讯。 “我有点想你了...” 流血的伤口开始结痂。 疼痛与满足同时滋生... 嘴角绽放出一丝蕴含疼痛的笑意，似哭，似笑。 冷冽的心脏放在火上炙烤，那样满足的期待... chapter 100 约了个时间，约了个地点，一起，散散步，吃点东西...嗯，因为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吧。 那是她们最初见到的地方。 慕晚枫问叶思宸，“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躲在图书馆，那么冷清。” “因为很安静，没有别人，可以勾勒着描绘自己的世界...沉浸在独属于自己的美好中...”叶思宸平淡的笑笑，“好吧...其实我是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 秀气的男生开始褪去腼腆的模样，淡淡的哀愁同时掺杂着真实与虚假。 慕晚枫说，“我...是喜欢你的。” 她说的真诚。 叶思宸轻轻的，捏了下女生柔软的唇瓣，“这个，等以后再说...” 他不想听解释，也不需要。 他现在，只想抱抱她，也这么做了。 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触感，她靠在他的怀里，有些犹疑的问道，“思宸？” 叶思宸手上些微用力，深吸了口气，说，“没事，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喃喃的重复着这句短语。 “对不起...” “嗯。” 慕晚枫仰起头，在男生的唇上沾了一下，还好叶思宸并不算高... 彼此的眼底都是阴晴不定，有着各自的心思与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慕晚枫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叶思宸的，心里，内心是这么觉得。 ...... 久违的回到学校，重新过着苦修一样的生活。 高三，每个学生的眼底，除了没完没了的习题，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疲惫，充斥着每个人的心脏。 “应雨落...听说去医院做了那种手术...” “才高中，真是恶心...” “长的好看，可惜内里都是脏的。” “......” 这样的嘲讽，站在道德的顶端，去指点着她人。 无所谓的，几句流言罢了... 慕晚枫听了，冷冷的盯着他们看了一眼，几个议论的同学收了口，只是眼中的鄙夷神色更重。 她默然，觉得四肢沉重，却半点也不想解释。 没有人会听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无论过程如何，有什么样不得已的苦衷，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套不同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用自己的想法，衡量她人的人生。 不存在理解，也没有体谅。 陈殷凝说，她觉得这是件有趣的事情...慕晚枫觉得同意了。 等到茶余饭后... 陈殷凝端着食盒，优雅的坐在慕晚枫的身边，“你竟然还敢来学校？” “不然呢。”慕晚枫觉得好笑，“退学吗？” 陈殷凝憋了半天，吐出几个字，“你要脸吗？” 这不是骂人，真的只是疑问。 慕晚枫无视了陈殷凝，自顾自的收拾好食盒，离开了。 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慕晚枫摇头。 不知道，也不重要。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被他人的想法给扭曲...说到底，慕晚枫什么也不觉得在乎。 ...... ...... 天气，变的好冷。 寒冷的冬天，这个季节尤其冷冽，呜呜的风吹在身上，手脚都变的僵硬。 通红的脸，隐藏在围巾中，微微瑟缩的样子，惹人爱怜。 叶思宸捏着爱人的手指，在怀里，帮她取暖。 僵硬的手，逐渐有了温度。 喝了口温热的奶茶，慕晚枫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年，你不打算在这里过吗？” 男生淡然的样子，不再显得青涩腼腆，依然不成熟，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慕晚枫比对着身高，才发现，叶思宸长高了一些，已经比自己高了不少了。 “我要回a市，每年都是这样的，何况...”叶思宸犹豫了，最后没说。 画外音，慕晚枫也能读懂。 是为了叶思知吧。 她不觉得愧疚，只是有些遗憾，“那好吧。” 叶思宸侧过身，吻了一下慕晚枫的额头。 悄悄的，抬眼，偷偷打量着这个男生。 依然秀气的五官，浅薄的唇，漂亮的睫羽，慵懒而淡漠的眼神，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她忽然问了一句，“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叶思宸想了一下，“三个多月了。” 不长，也不短。 慕晚枫是真的很喜欢叶思宸的，即使分不清那份喜欢的由来。 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心里的期盼。 那种悸动的感觉却不是假的。 “那...今晚我去你家，好吗？”她问。 叶思宸慵懒的眸子微微睁大，突兀的样子，好像翻眼的死鱼，“等以后吧。” “嗯...” 慕晚枫有些不太舒服。 屋内的暖气，吹的两人浑身都暖融融的。静坐了很久，等到离开的时候，冷冽的寒风让两人都止不住的发抖。 然后叶思宸就会抱着她，说不冷。 再抓着她的手，让她过马路小心点... 记忆中不真实的画面凸显出来，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人... 面前的叶思宸帮慕晚枫系好围巾，问她，“怎么了？” “真的很奇怪...”慕晚枫抓紧叶思宸的手，“没什么的。” “那走吧。” 光秃秃的街道，头顶的枫树只剩下苍白的枝干，路上的行人也很少。 萧瑟，薄凉。 这条路好长，他牵着她的手，不算太快的走着。 慕晚枫想了挺久，唯唯诺诺的说着，“要不，我去你家...今天，我们两个...两个人嘛，做喜欢的事情...” 她难得会觉得不好意思，偶尔也会觉得脸颊发烫。 叶思宸凑到慕晚枫耳边，清冷的笑了一下，“等以后吧，雨落，我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慕晚枫有些无奈。 叶思宸没这想法，她也不能强来，总不能给她下药吧... 羞耻，道德，什么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喜欢一个人，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与，和他做，爱做的事情。 否则...会来不及的。 而叶思宸，有他自己的想法。 这副样子，漫步在冰冷的街边，占据着对方的全世界... 总算有点恋爱的样子了。 ...... 慕晚枫没有特别思考过，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生。 她尝试过。 也讨厌过。 比如林幕晨，只会让她觉得虚假，和他一起的每个分秒都巴不得逃离。 比如叶思知，没有特别的感觉，一个好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她把他当做兄弟，他却想... 至于应雨落。 慕晚枫想到和顶着一张自己脸的男生滚在床上，就觉得一阵寒意...和自己做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不过有一说一，女装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目送着叶思宸走进车站，慕晚枫扬起小手，挥了挥，恋恋不舍的模样，俨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拜拜...” 她小声的说着，也不知道叶思宸有没有听到。 男生背着行李，上了车。 慕晚枫静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缓缓的离开了车站。 ...... 快到家的时候，拐角闪过一个陌生的人影。 慕晚枫想了好久，才记起来，“李渫？” “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缘分。”李渫感慨了一句。 慕晚枫嘴角一抽，哼了一声没理他。 这是她家门口，她出现在这里才是正常。 说到底，干嘛要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哎，别走啊...”李渫跟在慕晚枫身后，“难得我特地来找你...” “不是缘分吗？”慕晚枫哼笑。 “遇见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缘分。”李渫说着胡话，绕着慕晚枫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面前，“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慕晚枫咳了一声，差点被西北风呛到。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都来了，要不请我进去做做？”李渫眨了眨眼。 “你又想被我哥打一顿了？”慕晚枫冷冷的说道。 “没事，我皮厚。”李渫说，“不疼。” “你到底什么事啊...”慕晚枫忍不住了。 “如果应小姐可以陪我去喝杯茶，坐下来，我们促膝长谈...” “没空。” “......”李渫苦笑一下，“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不想男朋友误会。”慕晚枫摇了摇头，“我走了。” “就是那个很高的...校篮球队的吗？”李渫说。 “不是...”慕晚枫一皱眉，张了张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是很喜欢待在图书馆的吗？” 慕晚枫撇了撇嘴，没搭理，越过李渫，就要离开。 男生按住了她的肩膀，“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慕晚枫反问。 “你...” 李渫眼睛微微转动，话锋一转，忽而问道，“你觉得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慕晚枫不耐烦了。 李渫说，“离你哥远一点比较好。” “嗯？” “没事没事...”李渫挥了挥手，“只是觉得...你哥对你的那样子，超出了一般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我不确定...嘿，就当我是随便说的。” 李渫看着慕晚枫，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确信。 你的人生，只是准备好的剧本，来来回回挣扎，最后都要依照着剧本来执行... 李渫摸着下巴，按着慕晚枫的肩膀。 “嗯？”慕晚枫一惊。 李渫还在想着，身体先于思考，把女生壁咚在了墙上。 慕晚枫有一瞬间的懵，还有一点惊惶，“你吃错药了？” 李渫看着女生躲闪的样子，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和他认知里所不同的光芒，有些异样的感觉，“别动...” 然后凑上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难得正经一次，看起来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再下一秒... 下腹处传来一阵疼痛。 “啊...” 惨叫一声，后退了两步，蹲下身，哼哼哧哧喘着气，“你...” 李渫冒着冷汗，苦笑一下，果然是他想多了... chapter 101 慕晚枫只是下意识的一脚。 这一脚踢的还挺用力的，完事后她自己看看都觉得疼，“我这是正当防卫...” “要是坏掉了怎么办...”李渫一脸沉痛。 “......” “我会嫁不出去的。”李渫说。 慕晚枫继续无语。 “你要对我负责。”李渫总结。 “明明是你忽然吃错药了。”慕晚枫站起身，看李渫似乎问题不大(？)，拍了拍他的后背，“节哀，大不了我以后帮你生一个。” 李渫：“？” ...... 毕竟只是一场闹剧，慕晚枫也没有太过在意李渫说的。 应雨落对自己的样子，确实不正常。 可是那又怎么样... 既定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她的选择性本就不多，也不想去刻意改变什么。 回到家。 慕晚枫抽了个时间，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应雨落怔住了，然后摸了摸慕晚枫的额头，“发烧了吗？” “不是...算了。”慕晚枫收起了心思，不再去猜测。 真的，假的，都没关系。 反正谁也不是真的对谁全无保留。 课桌上的习题还有一大堆，这个年注定没法好好过... 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有些沉重的睡去。 ...... 还是那个年，依然是春节。 超市里，慕晚枫推着车，应雨落走在她的前面。 快过年了，还是要置办一些年货。 虽然每年他们都是彼此互相依偎，两个人在一起过的，其实很少有那么友爱的时候。 大多时候，各自过着各自的年。 难得的...团圆。 今年，慕云生回来了。 坐在餐桌旁，慕晚枫时不时的撇向对面坐着的慕云生。 男人冷漠的样子，包着饺子，动作娴熟。 似乎注意到了慕晚枫的目光，慕云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慕晚枫匆匆的收回眼神。 对于这个父亲，仔细想想，她了解的真的不多，每次回家，也不过几天时间，然后就会离开。 慕晚枫不知道慕云生在外面忙什么，也没有刻意问。以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是根本无所谓。 男人围着围裙，下了一盘饺子。 蘸着醋，慕晚枫咬了一口。 旁边的人在看着，看了几眼，无意中感慨了一句，“你和你妈长的真像。” 慕晚枫一惊，差点噎住。 慕云生伸手，想摸一下慕晚枫的脸，被她躲闪开，转移话题似的问道，“我妈...是怎么过世的？” “是他。” 慕云生的神色一冷，看的慕晚枫有些害怕。 “你妈...”慕云生忽然声音一变，柔和了起来，“她是出了车祸...车祸。” 他重复了一遍车祸。 慕晚枫有些疑惑，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一扭头，应雨落趴在她的肩膀上，“你们在聊什么呢...爸。” 慕云生没说话，坐在餐桌旁，吃着饺子。 应雨落也坐下。 他们两个长的本来就像，模样也都帅气，坐在一块的模样也是有趣。 只是慕晚枫觉得非常压抑... “我吃饱了。”她说，匆匆离开。 身影消失在拐角。 应雨落握着筷子，微笑的看向慕云生，“爸，你刚才说，妈是怎么了？” “没什么。”慕云生说道。 应雨落垂下了头。 ...... 年后，慕云生难得没有很快离开。 拜年，走亲戚，这个年也有了些年味。 街上张灯结彩的，火红的灯笼挂的到处都是。 去年这时候，慕晚枫还是和应雨落在a市。 她偶尔也会联系叶思宸，只是文字并不能寄托太多的情感。 如果是爱恋，一定是要交触，身体的碰触才能行吧... 慕云生对她越来越温柔了。 慕晚枫却觉得有些恐怖。 慕云生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掺杂了很多情感。 “这些年，你一个人辛苦了。”慕云生说着。 慕晚枫很惊讶。 惊讶的以为慕云生和曾经的应雨落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结果年一过，慕云生就离开了。 依然是忽然就离开，没留下什么。 慕晚枫那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慕云生就已经离开了。 门口站着应雨落。 她本来想打招呼，却发现应雨落的脸色沉的吓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生这副样子... “你...” 她本来想询问，话都要出口了，才收住。 还是不打扰了。 ...... 这个年过的还算平淡，等到开学的时候，叶思宸回来了。 a市没什么特产，但叶思宸还是给慕晚枫带了礼物，一件挂饰，坠子是月牙形的，旁边点缀着一颗颗黑色的玻璃珠。 慕晚枫对饰品什么的，没兴趣。 但是叶思宸送给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开心。 “谢谢。” 叶思宸把挂饰绑在她的手腕上，就像把她永远绑在身边。 “等以后，你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叶思宸认真的说着。 慕晚枫听着，没由来的开心。 明明是很无所谓的话语，可是开心的心情是掩饰不住的。 慕晚枫忽然反应过来，她这不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女生模样吗... 两年前，自己还是一个男生。 慕晚枫觉得可笑，觉得生活的变化琢磨不透，却不在意。 “羞耻也好，背德也好...我觉得开心就够了。” 她勾着叶思宸的脖子，细细打量这个男生。 身体的一切，她都愿意交付给面前的人。 眼睛微微的眯起，她的唇碰触着他的唇，然后无声的说，“喜欢你...” 啧...喜欢。 她看的出来，叶思宸对她很好，喜欢她。 幸运的是，她也喜欢叶思宸。 ...... 喜欢一个人，希望时间定格在某一刻。 对未来充满着期盼，有了重要的东西，然后感觉到开心，幸福... 幸福的存在，就是有让自己活着的理由，目标，不切实际的梦... 就像现在。 “以后，你要去哪里，哪个城市的大学？”慕晚枫问着。 虽然疲惫，繁重的学业足以把一个人压垮...身体，与精神的双重透支，眼底都是一股掩藏不住的倦意。 “我啊...我没想好，但是我想选文学专业的吧。”叶思宸微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笑容，显得慵懒柔和，“你去哪儿，我就会陪你去哪...” 人都是感性的生物，一时的渴望会做出一辈子的选择。 未来...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好啊...思宸，真好。” 慕晚枫扯着叶思宸的衣角，轻轻的晃悠着，餮足又羞涩的模样，偶尔卸下防备，享受着片刻的温情... 他抱着她，摸了摸柔软的长发。 顺软的发丝穿过指尖，像一片漆黑的薄纱。 人都是黑暗中的困兽，渴望着光明，不顾一切的抓紧出现在面前的些微亮光，然后被灼痛的满手疮痍... “我们会幸福的...” “当然啊，我会陪你。” 诉说着彼此都信以为真的诺言，你信，我也信... 你说，人的心脏为什么不能是块石头呢... ...... 偌大的城市，变的热闹，又嘈杂。 炽热的季节，烦躁，充满着活力。 来来往往的学生，偶尔会有一些比较认真的，连吃饭都会抱着书本... 宽大的校门口拉开了横幅，迎接考生... 又是一年高考，一年一度的盛会，争着，拼着，取得更高的分数...想要得到什么，就先要排挤掉他人。 总归是在争夺，总归是在劫掠，换了种比较温婉的方式...漠然，谁又不是漠视着他人。 慕晚枫的成绩不算顶尖，也不差，也不至于荒废了学习。 “考试，加油。”身旁的应雨落似笑非笑，进行着鼓励。 “我会的。” 慕晚枫走进了考场，静坐下来。 附近的学生一副局促的模样，暗自镇定着，却掩饰不住心中的紧张。 墙上的时钟，指针咔嚓咔嚓的转动着，很轻的声音，却那样明显。 慕晚枫扭过头，看着窗外，操场上嫩绿色的草坪，天空中飘荡的白云，偶尔还有一声嘈杂的虫鸣。 “真好...” 她收回了眼神，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签字笔。 ...... 叮铃铃的...考试结束的铃声。 “好了，全部放下笔。”台上的监考老师说着。 有的学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更多的，还是带着不甘，还有解脱... 交了卷子，收拾好行李，慕晚枫跟着离开了教室。 盛夏的太阳刺的皮肤隐隐作痛。 门口等着一个微笑的男生，细碎的短发，摘下了脸上的黑框眼镜，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怎么样？” “很好。”慕晚枫说道，笑的开心，更多的是淡漠。 对未来的淡漠，对生命的漠视，她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个清瘦的男生... 其实...也不错吧。 不远处的角落，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那是一双漂亮的，深褐色的眼睛，曾经润泽的眸子有些干涸，宛如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翻着干涩的眼睛，眼底是沉沉的深渊。 只是有些不忿。 ...... 临别的前夕。 总算是结束了漫长的高中生活，冗长的三年，留下来的回忆，既缅怀，又厌恶。 缅怀的是逝去的生命，厌恶是机械一般的生活方式... 灼热的阳光逐渐冷却，漆黑的夜幕带着朦胧，几颗不太明亮的星，点缀着夜空... 微风拂过，暖乎乎的... 炽烈的季节，没有薄凉。离别的时刻，也不要那么萧瑟。 晚上，班里组织了毕业聚会，一堆不大的孩子喝了酒，体会着离别，哭的稀里哗啦，不是真的难过，就只是想哭一哭... 离别，离别，总要带着伤感才行。 慕晚枫没去。 那份纯真，与她的存在格格不入。那份虚假，让她觉得厌恶。 陈殷凝也没去。 然后慕晚枫，碰到了陈殷凝。 chapter 102 褪下一层层朦胧的薄纱，掩盖在面上的，是肮脏，污秽，让人无法接受的... 喜欢美好的事物，厌恶着丑陋，这是本能。 就像穿着衣服，遮掩住名为羞耻的存在，给自己增添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安全感... 陈殷凝在树丛边，那片熟悉的林地，那个冷冷清清的凉亭。 桥下的河一片澄澈，碧绿的有些不真实。 “你怎么没去？” 慕晚枫问了，陈殷凝回过头，翻眼一样的动作，干涩的眼睛恢复了一丝清明，咧着嘴，似嘲讽的笑。 “真羡慕你...”她说。 慕晚枫愣住，看着憔悴的女生，并不特别讨厌她。 不排斥，也没有丝毫好感，“羡慕我？” “凭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你...”陈殷凝抬头，望着天空，微闪的星，几乎看不真切。 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愣愣的出了会神，然后摇了摇头，“应雨落，你真是一个冷漠的人。” “我？有吗。”慕晚枫学着样子，仰头，看了会夜空。 只是一会，觉得脖子酸酸的，干脆坐下来，托着下巴。 “有些人，是对自己冷漠。有的人，对别人冷漠，而你...” 陈殷凝说了一半，懒得再说下去，转而说道，“考的怎么样？” “还好...挺好。” “你会去什么学校？” “z大吧。”慕晚枫淡淡的说着。 陈殷凝微微一笑，干涸的眼眸变的略微通透，转头望向慕晚枫，捋了捋她的头发，贴的很近。 静谧的夏夜，微亮的月光。 其实陈殷凝长的也好看，即使是现在这副憔悴的样子，也是有着一份别样的美感。 她贴到她的耳边。 感受着女生温软的吐息，不同的感觉，手指已经紧紧的绞住了衣角，慕晚枫有一瞬间以为要往百合方向发展了... “加油...” 结果，陈殷凝只是很淡的说了这两个人，然后捏了一下她的脸，似笑非笑的，离开了。 就这？ 慕晚枫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有些古怪。 “你没事吧。”她说。 “没事。” 慕晚枫不再询问，也懒得再多管什么，说到底，她仍然不喜欢陈殷凝。 ......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却不值得为之心烦... 无奈的选择，无奈的等候，无奈的接受。 雨夜。 慕晚枫一直觉得，下雨的天，是最美的，用那样柔软的冰冷，给世界蒙上一层珠纱。 只是雷雨天除外。 窗外的雷雨一阵阵，轰鸣声，磅礴的雨幕落在窗上，啪嗒啪嗒的脆响...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小雨她拍打着水花” 轻柔的音乐缓缓响着，屋内的女生抱着抱枕，缩在了角落。 门扉被敲了敲，没锁。 应雨落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瑟缩起来的慕晚枫，“怕吗？” 没有回应。 蜷缩起来的身体一片僵硬，眼前的雨幕变的刺耳，混合着滴答滴答的音乐... “没事，没事...” 男生抱紧了慕晚枫，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人，没人在...他们都不在，只有我。” 透明的水液，变的模糊，暗红色的液体，整个房间都是... 落下来的雨，变成了红色，猩红色的雨水，蒙住了眼睛。 “喝点水。” 应雨落端着一杯水，偷偷的掺杂着几颗药。 雨很大，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慕晚枫抬起头，眼底是一片茫然。 应雨落低头，含住了慕晚枫的唇，按住她的脖子，轻柔的，不容抗拒的，把药物推到了她的嘴里。 女生轻皱着眉，推搡了一下。 疲惫的感觉侵袭着全身，眼皮变的沉重，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应雨落抱着慕晚枫，坐在窗边，看着没完没了的雨幕，沉默了很久。 指尖一下一下，抚摸着女生的后背，“睡吧...好好睡一觉。” ...... 那是一个残缺的梦。 那样下雨的夜晚，面前的男生一脸惊惶的捂着胸口，鲜红色的血液从指缝间缓缓的流出，掉落在地上，溅起一个红色的水花... 那样熟悉的感觉，是谁呢... 地面逐渐被红色给晕染透了，男生仓惶的眼神平静了下来，“原来...是这样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举起了手中的短刀，“死...去死...” “没关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我死，我也愿意...” 他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后背。 女生毫不犹豫的挥下短刀。 ...... 他按住了她，死死的按住，通红的眼睛，喘着沉重的粗气，眼底是一片说不上的哀伤，“为什么...呵...” 白色的衬衣被血液浸染透了，铁锈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变的疯狂，他死死的压着她，“我不愿意，不愿意了...我喜欢你，讨厌我吗，恨我吗...好，没关系的...没关系。” 男生低头，咬住了她的脖子，沉痛的力道让人尖叫出声。 血液刺激着味蕾，尖叫刺激着神经。 他扯着她的衣服，“没事的...别怕，别怕...” 每一寸，每一分，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所有的，怎么会愿意呢...喜欢你啊，喜欢的不行啊... ...... 那是一个疯狂的梦。 梦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雨停，风停，更没有了雷声。 梦境只剩下一点不太真实的残片，敲了敲脑袋，就已经完全忘却了。 空气那样的清冷，雨后的天空，湛蓝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慕晚枫挪动了一下。 身后抱着他的男生眯了眯眼睛，然后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茫了一瞬，继而恢复清明。 慕晚枫眨眨眼，看着。 应雨落说了第一句话，“你活着的样子，好漂亮...” 慕晚枫瞪大了眼睛，“哈？” 应雨落掀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昨晚睡的还好吗？” “还好...” 一阵目眩神迷，似乎做了个梦，梦到了什么，什么... 脑袋一阵发疼，失忆般的错觉。 应雨落摸着慕晚枫的头发，像在梳理一只小狗的毛发，温柔，耐心。 眼底的冷冽，隐藏的很好... ...... ...... 那是一个恐怖的故事。 青年看着房间里的血液，还有逐渐冷却的身体，一阵嘶嚎，“啊...” 绝望，濒死的，哼哧的声音。 再然后，是静默。 悄无声息的，瞪大的眼睛一片通红，冷静伴随着疯狂。 他蹲下身，舔了舔地上猩红的液体，认真的，虔诚的... 嘴角抹上了一层暗红色，好像劣质的唇彩，妖冶。 青年抱起了僵硬的身体，箍的很紧。 面前的白色长裙已经残破不堪，污秽，伴随着血红。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会，照顾你，以后都是，嗯...” 青年抱着冰冷的身体，拖动着，站起身，指尖描绘着熟悉的脸庞。 ...... 沉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模样并不算美观。 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 面前的女生，闭着眼睛，秀气清丽的五官，略微乌青的皮肤，飘动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身体... 破开的心口被一点点重新缝合好，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样...这样，就好。” 不会分开。 青年紧贴着玻璃，瞪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女生，手指来回摩挲着冰冷的玻璃，神色一片迷茫... 滴答...滴答。 透明的液体滴落。 镜子一样的世界一片片的碎裂... ...... ...... 等待，总归会有终点。 无论是愿意接受的，还是不愿意的... 成绩出来了以后，慕晚枫看了一眼，和预想中的差不多，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应雨落问她，“你想好要去z大了吗？” “是啊。”慕晚枫点点头。 应雨落似笑非笑，“那好。” 他走上前一步，环着慕晚枫的身体，“哥...” “嗯？” 应雨落凑过去，“别骗我哦。” 他说完，和女生唇间轻轻一碰。 慕晚枫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唇瓣被重重的一咬。 “啊...” 慕晚枫痛的叫了一声，有些气愤，“你干嘛？” “报复。”应雨落说的理所当然。 慕晚枫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气的把枕头砸在应雨落脸上。 ......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学校了。 人生百态。 考的好的学生满面春光，嘻嘻哈哈的，炫耀着成绩。 考的差的，一言不发，默默坐在角落，听着他人的高谈阔论。 慕晚枫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对于大多数人，她都没有好感，既不想接触，更不想融入。 她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厌恶着他人的一切... 如果不是... “其实，我一直喜欢着你...本来，想那天毕业聚会告诉你的，我不想留下遗憾，应雨落，我喜欢你！” 面前的男生红着脸，鼓足勇气告白。 男生高高瘦瘦的模样，不算好看，也不难看。 慕晚枫忍不住觉得好笑。 那副忐忑，滑稽的样子，仿佛此时的自己是主宰他一切的神，这种感觉...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想要被人喜欢。 爱恋，是心的绝对禁区。 慕晚枫想起自己还是男生的时候，也跟女生告白过，比如叶璇...当时的自己，也是那么可笑吗？ 慕晚枫笑了，漠然又决绝的说着，“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也配...” 一句话，说的男生瞠目结舌，面红耳赤了半晌，才落寂的离开。 周围不禁发出几声笑声。 那是嘲笑，讽刺着那个不自觉的男生。 天边的云朵还在缓缓飘动着，恒古不变的，那样闲适的美好... 纷乱嘈杂的声音让慕晚枫觉得烦躁。 她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教室。 chapter 103 闭锁的内心，总是带着恐惧而又虔诚的模样，接触着他人。 有人害怕...彷徨，躲着，蜷缩起来。 有人不甘，愤怒，讽刺着生命的一切。 还有淡漠，戴着面具，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却讨厌被窥视到内心... 慕晚枫很幸运，至少现在还是。 更多的人，还是不幸。 她没想过会见到陈殷凝，仅仅是因为出门随意散步。 “好啊。” 不轻不重的打了个招呼，挂着体面又不存在的微笑。 陈殷凝翻起眼皮，看了慕晚枫一眼。 不幸的人，有着各自的不幸。 她迈着脚步，没有停下，她是看到她了，却没有理她，越过她的身旁，缓缓的离开了。 落寞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周围的嘈杂，吵闹的背景板，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慕晚枫在后面看着。 不理解，也不会去安慰她。 ...... 听别人说，陈殷凝考的很差。 “好像是班里垫底的了。” “不会吧，她平时的成绩那么好...” “谁知道呢，哼...看她以前那副样子，现在也是活该...” 讨论的声音，慕晚枫听到了。 陈殷凝应该也听到了，所以那个落寂的女生才会躲到没人的地方。 “大概是要复读了吧。” 幸灾乐祸的人，并不是少数。 看着曾经比自己好的人，现在远不如自己，更多时候不是同情，而是快意。 周围嘈杂的声音更响。 “你干什...啊！” 尖锐的叫声，戛然而止。 慕晚枫转头去看了一眼。 陈殷凝手里抓着一本厚厚的教科书，扇了那个幸灾乐祸的女生一下。 “呵...一个个的。” 她的眼睛有些泛红，在周围人还愣神的时候，扔下了书本，离开了教室。 慕晚枫想，她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她偷偷的站起身，跟了上去。 ...... 其实，是挺意外的，在慕晚枫看到桥上的陈殷凝在皱着眉头抽烟的时候。 呛人的烟味，慕晚枫有些不舒服的皱眉。 陈殷凝似乎也被呛到，一声一声的咳嗽，咳的厉害了，眼底蒙着一层水雾，再后面，泪水就沾湿了面庞。 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只觉得脏乱，觉得滑稽，觉得可笑。 眼泪是同情，是对于重要的人的同情。 没有必要把软弱的一面展露给别人看，那不值得。 慕晚枫看着陈殷凝，后者也注意到了她，一把抹掉了眼泪，只剩下通红的眼圈，紧咬的牙，诉说着不甘。 “很好笑吗？”陈殷凝说。 慕晚枫摇了摇头，气氛很冷，随意的攀扯着话题，“你考差了。” “都一样。”陈殷凝继续抽着烟，朦胧了面庞，“反正考上了我也去不了。” “是为什么...” “关你什么事！”陈殷凝恶狠狠的盯着慕晚枫，扔下了烟头，走到她身边，揪着她的衣领，“我真讨厌你，恶心...凭什么，很多事情，永远都是那么不公平...” 她说着，觉得落寞，似笑，最终更像是哭。 慕晚枫看着她。 最后掰开了她的手指，说了一声，“抱歉。” 然后转过身，缓缓的离开。 她没有兴趣了，也不想再了解。 不甘，愤怒，真的...很不公平吗，是啊... 身后的陈殷凝注视着慕晚枫，看着她离开，就这样看着... ...... 辗转的思绪，逐渐的平复下来，在乎的，不在乎的... 凭什么要为他人伤感。 台上的校长讲授着填报志愿的事宜，台下的学生听着，想着，不在意，却也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抱歉...”叶思宸说。 慕晚枫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是考试失误了...”叶思宸低下头，“但是...雨落，我还是喜欢你的，就算不能在一起，也...” 说着话，说的各自都难受了。 叶思宸有自己任性的想法，但是他不能逼迫慕晚枫。 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未来，人与人之间的交触，本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点。 “那你打算去哪儿？” “a市吧，我会去a大...”叶思宸笑了笑，“离的也不会很远，乘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安慰的话语，勉强，苦笑。 撇了撇嘴，慕晚枫按住了男生的眉眼，“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脸都皱成一个包子了。” “我...”叶思宸尴尬，“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 慕晚枫没说完，被叶思宸一把搂进了怀里。 旁边的一个男生一脸惊讶的看着身旁这对视若无人的情侣，心情很不爽，“都毕业了还秀...” 随即想到，毕业季等于分手季，又觉得快意了不少。 为什么人是这么渺小的存在，却都有着庞大的欲望。 有时候，慕晚枫都想不透，生命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做的那样的选择... “我陪你去a大。” 她拍了拍叶思宸的后背。 “啊...不，不用你牺牲自己...”叶思宸按着慕晚枫的肩膀，“雨落，你是我的女朋友，不需要你为了我放弃什么，也不要为了我改变想法...” 眼底是渴望，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慕晚枫拍着叶思宸的脸，不重，却拍的啪啪作响，“谁为了你了，我乐意，我想去哪儿是我自己的事情。” “真的？” “真的真的。” “对不起...” “我不要道歉！”慕晚枫掰着男生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抱了一下。 “谢谢...” “也不用道谢了...” 叶思宸没再说话。 未来，未来也许会后悔的... 未来，未来是什么微妙的存在啊。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啊...只想的，现在能抓住我想要的。 哪怕未来后悔，我也不要现在就后悔。 慕晚枫咧开嘴，咬了叶思宸一口。 “嘶...”叶思宸疼的吸了口气。 其实我是想听你说...我爱你的。 ...... 离开学校的一刻，慕晚枫想，她大概是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那些让她眷念的一切，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盒子里，拿一把锁，紧紧的锁住。 晚上。 应雨落难得邀请她去外面玩玩，“我给你看点好康的。” 慕晚枫看着这个越来越适应男生生活的妹妹，有些欣慰。 然后，“不去。” “那我就不做饭了。” “......”慕晚枫挠了挠脸，“去哪？” “酒吧。” ...... 这只是一家音乐酒吧，人不多，还不是入夜的时候，只有一个歌手在台上偶尔唱两首。 炫彩的灯光，澄澈的酒液，透明的高脚杯。 熟悉的感觉。 台上的歌手穿着紧身的夹克，只是头发上挑染了几撮暗红... “好久没来了...”慕晚枫小声嘀咕。 面前的应雨落一阵发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好女孩。”应雨落道。 慕晚枫听不出来这句话到底是讽刺，还是讽刺...还是讽刺。 晃了晃杯中的鸡尾酒。 记忆深处，她诱拐了自己的这个妹妹，把她带到酒吧，送给了别人...她竟然不恨自己？ 她为什么不恨自己。 面前的男生长大了不少，虽然依旧随和，也不是以前那样清瘦的模样，五官也坚毅了不少。 慕晚枫看着应雨落，已经不知不觉，不再有了照镜子的感觉。 静坐了片刻。 门外进来几个男生，看到应雨落，叫了他一声，“哟，晚枫。” 熟悉的声音，是夏煜。 “呀，雨落妹妹也在啊，都长的这么大了，嘿...” 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前，慕晚枫一定会觉得他说的长大是代指年龄。 “枫哥。” “嗯。” “哎，晚枫，我们这也很久不见了啊，要不是你上次高考忽然发烧...现在都成了学弟了。” 闲聊着。 酒液也许是男人的浪漫。 那种苦涩的味道，那种失忆般的放纵，那种醉生梦死的**。 以前的慕晚枫不明白，这苦涩的玩意，还不如一杯糖水。 只是... 醉里生，梦中死。现世，梦境，虚幻，不同的生命重叠，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如果执着于自身，何必考虑未来。 夏煜悄悄的凑近慕晚枫，“雨落妹妹，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一些。 可惜还是单身，在外国人都已经结婚的年纪，有些人还没体会过恋爱，真是太惨了... “有。” “哦，那你考不考虑多一个男朋友？” “不考虑...” “那你考不考虑分手了换个男朋友啊～” “......”慕晚枫掀起嘴角，开始一本正经的说实话，“我喜欢我哥。” “啊？！” “我和他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 “噗...”夏煜没忍住，笑喷了，“好好好...祝你们德骨开心...” 他以为，慕晚枫是在开玩笑。 也是。 这么骇人听闻的说法... 半真半假，现实的虚假，梦中的真实，想象中的美好... 掺杂的人生啊...又开心，又讨厌啊。 ...... 有了一段被坑的经历，慕晚枫其实很克制着喝酒，基本也都是不碰。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叫服务员上一杯热牛奶。 周围的人流变的多了。 男生带着女生，暧昧，欲望，迷离。 不掺杂情感的，也许只是身体的碰触，没有情的欲只剩下了恶心，恶心...是真的恶心。 厌恶着周围，也厌恶着自己。 慕晚枫想叶思宸了。 拿着手机，翻开叶思宸的名字。 一只手伸了过来，抢走了她的手机。 “你干嘛？”她不满的瞪着应雨落。 “嗯...”男生微红着脸，指尖抚摸着额角，“雨落，你志愿填了哪里...” “我准备去...” 慕晚枫掀开眼，看着目光迷离不定的应雨落，笑了笑，“说好的去z大啊。” chapter 104 “这可是你说的啊...” 应雨落红着眼睛，半梦半醒的样子，似乎醉了，“我陪你一起...” “好。”慕晚枫点头。 她腻了。 等到再晚些，一个个男生都喝的开始翻白眼。 偶尔有几个人想凑过来，找慕晚枫搭话，都被应雨落龇牙咧嘴的样子吓退了... 夏煜啊哈一笑，说，“晚枫你还是那么妹控。” “我以...不是，我哥以前，很妹控？” “那当然了，你都不知道，我认识他6年了，谁要是想碰你，最后都被他狠狠的报复了...那点小心思。” 夏煜说着，打了个嗝，“我就是不懂，他又不能娶你...还不如让给兄弟们呢，肥水还不流外人田...” 他说着，开始瞎扯，慕晚枫懒得听，好奇的打量着应雨落。 打量完了，开始发懵。 她以前在别人眼里，竟然是个妹控？ ......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入了夜，到底是夏天，不算太冷。 不仅不冷，还嚷嚷着热，非要慕晚枫帮他宽衣解带。 “你喝多了...” 慕晚枫叹气，拿了条毛巾草草给应雨落擦了擦身体，然后就要离开。 床上的男生扑腾而起，在一阵惊呼声中，抱着慕晚枫躺倒。 撞在软榻上，不疼，只是一阵头晕目眩。 混杂着酒味的唇贴合。 苦涩的，酒精的味道，舔舐着齿间，撕咬着，却不疼。 蕴含着一丝丝情欲的味道。 慕晚枫惊讶的瞪着眼睛，寻思着应雨落这是酒后乱情，酒品也不咋的... 然后掐着他的脸，把他的脸掐成一张饼，“你醒醒，我是你哥！” 男生没听，埋在她脖颈间就是咬啊咬，手上也不安分。 没办法了，慕晚枫用力揪着应雨落的头发。 肩上的撕咬却更加用力。 “喂...哎！” 大声的喊着，手腕被紧紧的扣住，他的力气有那么大吗... 慕晚枫一阵无奈，都要放弃了，身上的应雨落忽然停下了动作。 “你冷静点...” 她轻声说着。 “真好...”应雨落忽然说道，“我都要疯了...看着我。” 慕晚枫瞪着眼睛看应雨落。 他抚摸着她的眼睛，眉毛，睫羽，玻璃珠似的，晶亮的，圆鼓鼓的眼球，“真漂亮...” “所以你走开...啊！卧槽！” 直到感觉到身上男生的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滚热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欲望，还是因为醉酒。 慕晚枫最后想的是，早知道就把他扔进浴缸里淹了... ...... 一夜和谐。 ...... 哦，也不算。 至少半夜的时候她还醒来过。 挣扎着，却没有说话，身后的应雨落错愕的彷徨，迷惘了片刻，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背，“对不起...但是，你...是我的啊，不，我是你的...” 箍着女生的手臂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撕扯着，疼痛开始蔓延，潺潺水滴似的触感，血液浸透了床单，手臂上一片模糊的血肉。 “我们是彼此的啊...生死都是，我的神...” 呓语，喃喃自语。 没有人听，应雨落皱着眉头，他是真的疼的厉害了，这一口几乎把他的肉给咬了下来，“你是人类...不是食尸鬼啊...” 最后手臂麻木，随意吧... ...... 然后天亮了。 疲惫，精神有些萎靡，与其说是疲劳，不如说是睡眠不足。 一如既往的柔情戏码。 慕晚枫看着应雨落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有些不解，随即一咬牙，骂道，“我日你哥！” “......” 应雨落放下了杯子，想着该说点啥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最后说了一句，“那你日...” “滚蛋！” 慕晚枫骂了，是真的气了，摸了摸肚子，最后把枕头扔了过去。 应雨落无奈，放下水杯，“喝杯水...你嘴角都干了。” 慕晚枫拿起杯子。 应雨落转身准备离开。 “你等等...你回来。” 应雨落有些惊讶，转过头。 一个玻璃杯直直的飞过来，砸在他的额头上，然后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摔碎了。 额角一阵麻木，还有黏湿的触感。 “滚吧...” 慕晚枫呼了口气。 ...... 然后，再一次见到应雨落的时候，他额间也包了块纱布。 男生和她说话。 慕晚枫懒得搭理。 “抱歉，昨晚喝多了，我都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慕晚枫气的厉害，“戒了。” “好。” 说完，又沉默。 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说，另一个是根本就不想说。 看的烦了，开始下逐客令，“别来我的房间。” 然后门就被锁上了。 应雨落站在门口，一阵无奈，有些遗憾，有些兴奋，还有伤感，却没有后悔。 那有什么用... 喜欢的，白白的失去了，才会觉得痛苦。 他在乎什么呢... “你有这么多...太多了。你有我就好了...可是...” 可是你不需要。 ...... 屋内的慕晚枫赶走了应雨落，暗自恼怒了一会，后悔昨晚不该给这家伙擦脸，而且不应该搭理他。 随后... 就把一切抛诸脑后，开始翻阅起a大的信息，想着填报哪个专业。 这事情，本来应该联系叶思宸的。 只是... “不能再这样了...” 慕晚枫打定了主意。 ...... 花谢花开，几个岁月的时间，会变的更加好看。 越来越，向着记忆中的趋势变化。 其实应雨落也不在乎。 就像他不在乎没了翅膀的蝴蝶还能不能飞，他就是喜欢着，喜欢着...就算做成了标本，做成了书签，夹在书卷的残页中，他还是喜欢那只蝴蝶。 “就不要飞了...飞的太高，太远，我就碰不到了。” 相册里的女生一颦一簇，都很漂亮。 有些，是正面的照片，比了个V，巧笑嫣然。 有些，是侧面的拍照，只看的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还有大大的玻璃缸，就像水族馆里的美人鱼... 餮足的笑着，不发出什么声音。 随后神色一冷，看着一张残缺的照片。 照片只有一半，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另一半被撕碎了，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女生牵着另一个人的手。 “呵...” 男生不急，他还有时间。 ...... 在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慕晚枫是有些懵的。 “这是...” 她看着手上的，z大的录取通知书，手指一抖，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不是弄错了？” 慕晚枫猛的想起一个人，她敲击着应雨落的房门，准确的说应该是砸。 这么多天，她难得主动找应雨落。 男生开了门，柔和的笑笑，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却被躲开了。 “怎么了？” “我的志愿，为什么会变成z大了！”慕晚枫扯着应雨落的衣领，第一次那么生气。 哪怕是在她们发生过那些事情，都远不及这次让慕晚枫抓狂。 她尖叫着，简直是崩溃。 应雨落低下了头，“只有这个...只有关于他的，你才会那么激动...” “什么！” “我说...”应雨落故作疑惑的样子，“你不是和我说你要去z大吗，是我听错了吗？” “你...你，应雨落...你...” 慕晚枫握着拳头。 手腕被不轻不重的按住，扣着，按在墙壁上，“我弄错了吗？难道你不是要去z大？” “应雨落你为什么...” 慕晚枫有些疲惫，有些崩溃的吼了一声。 冷漠的外衣被撕去。 人都是戴着鬼面的生存，被摘下面具的可怜人，崩溃的呼嚎。 因为有隐秘，所以厌恶着他人的窥视...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掌控着她的一切。 “我说，我说了...” 应雨落扣着慕晚枫的手腕，贴近，贴到耳侧，柔和，清冽的半笑着，“不要离开我，不可以...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我不想发疯，所以...” 所以讨厌他。 讨厌接触你的一切人。 没关系，谁又在乎呢。 应雨落想，他是不在乎的，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 迷茫过，追求过，失望过，崩溃过，在绝望中重生... 然后明白了。 迷茫，追求，崩溃，都没必要。 那就去死吧。 他凑的更近。 面前的女生忽然一头撞在他的额角，伤口再一次破裂，瞬间染红了纱布。 一阵阵的目眩神迷，他觉得头晕，喘着粗气，笑着，松开了手。 慕晚枫低下头，最后看了应雨落一眼。 冰冷的神色让人绝望。 在地狱走过的人，不害怕绝望，那绝望本来就是生命的诠释。 ...... 我害怕的，不是疼痛，不是死亡，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有重要的人，有活着的理由，有想要追寻的未来，多幸福啊... 慕晚枫想，她其实，是讨厌自己的。 炽热的阳光照射在林间，身上逐渐沁出一丝细汗。 微凉的风吹拂着，吹的柔软的长发缓缓飘动着。 “这是个意外，是...”慕晚枫想解释。 “没关系。” 叶思宸很贴心，连温柔的动作都没有变化。 他不怪她。 “真的，我原本是想去a大...”慕晚枫抱住了叶思宸。 穿梭在林间的微风停了。 凉亭内，厚厚的青石板旁，男生抱着女生，抱着，复杂的神色，爱恋，掺杂着无奈，也许还有疼痛，却是幸福的... 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了。” 叶思宸垂下头，淡淡的笑容，晕开了苦涩，“其实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什么...” 人都是喜欢说着温柔的话语，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欲望。 污秽的存在不能被直白的宣之于口，明明大家都明白的，可是...可是啊，谁也不愿意去说。 chapter 105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灼热的阳光，刺痛的皮肤，好像身体都会被融化了。 山间的石板还长着青苔，山顶的冷风吹拂的裙摆翩翩飞舞。 那是很美的夏天。 他吓唬她，说山上会有蛇。 她没有去思考这样的小山怎么会有蛇，然后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也许彼此都是知道的。 只是都愿意享受着美好的时刻，片刻的温存。 “会...一直喜欢你，等着你，不要勾搭别的女生哦。” “当然不会啊...” “男生也不行。” “那就说不好了。” 瘪了瘪嘴。 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想什么呢...” ...... 和相爱的人分开，是痛苦的事情。 爱，别离。 好像什么嵌在心脏深处的东西被强行撕开了。 “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啊...” 慕晚枫扯着叶思宸的手臂，说着习以为常的情话。 表情淡淡的，淡淡的不舍。 离别的时候未必要表现的那么痛苦，只是舍不得那种感觉，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我会一直联系你的...” “噢...” 慕晚枫抱着叶思宸的脖子，“你凑过来。” 然后轻轻的贴上去，吻了一下。 周围的旅人带着不同的神色审视着这对年轻的情侣。 “注意安全。” 她说，早就已经不在乎更多的了。 目送着叶思宸离开。 慕晚枫看着男生的背影，隐隐有一种恐慌的感觉，就好像以后很难再见到了... 心悸的感觉，让她紧紧的揪住胸口。 ...... 火车轰鸣着行进。 叶思宸抓着手机，思来想去，编辑了简讯，又删掉了。 想说，喜欢的... 他还是不太擅长言辞，不怎么会表达爱意。 “下次再见到的时候，会好好的，照顾你...” 有些舍不得。 下次再见面的话，是很久以后吧。 隔着车窗，看着外面光秃秃的田地。 他真是一个不怎么爱占有的人。 ...... 送走了叶思宸，慕晚枫回家。 夏末的天气依然炎热，只是穿着一件短衫，暑期快要结束了。 懵懵懂懂的，就快要迎接新的生活，新的学校。 自顾自的收拾着行李，门扉被轻轻的敲了两声。 她没搭理。 直到门被叩的很响了，她才站起身，默默打开了门，“有事吗。” 神色一片淡漠。 “你还在生气？”应雨落问她。 慕晚枫摇摇头，然后歪着脑袋看着男生，“有事吗？” 他不生气了。 没必要，也不值得。 应雨落哼笑了一声，很轻，挂着无谓的笑容，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恨？”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应雨落抵着门扉，推开门。 慕晚枫挡在他面前，皱着眉，“别进来。” “哦...”他摩挲着门框，“我就蹭蹭。” 对视着目光，互相都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懒得说，也不会说出口。 只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男生扭曲的笑着，随和的样子有些狰狞，扣住慕晚枫的手腕逐渐用力，仿佛要捏碎骨头一般的疼痛... “我喜欢你，喜欢你啊...喜欢你，受不了别人触碰你。” 应雨落说着，还是有所保留。 捏痛的手腕让慕晚枫不停的掰扯着男生的手指。 手上忽的一松。 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别再闹别扭了...乖。” 闹别扭？ 慕晚枫抬起手，最后又缓缓放下。 应雨落显得有些开心，或者说是兴奋，他握住她的手，“我们在一起吧...” 慕晚枫抽回了手，点了点头。 他走过来，要抱她，然后她忽然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手心微微泛疼，应雨落的脸上红了一片，看起来很是滑稽。 可是他笑了，他说，“算了...不在乎的。” ...... 已经疼过一次了，第二次，就没有那么疼了。 人是很容易适应生存的生物。 疼痛感逐渐抹灭，麻木了已经，就只剩下突兀的**... 应雨落捂着心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麻木了。 他低下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女生，“疼吗？” 慕晚枫没搭理他。 她甚至觉得应雨落有病，不正常，匪夷所思。 “如果有的选择，我还真想找个笼子，把你关起来...” 这样轻声的低语，“可是不能...” 他撇撇嘴，刀刃在肌肤上摩挲，对比着，似乎在考量着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应雨落一根一根，细细**着慕晚枫的发丝，“所以...听话。” 慕晚枫没说话。 冷淡的眼神都懒得甩在他身上，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这副身体真漂亮...” 他说，“无论看几次都是...这样温暖的触感，才是生命，活着的时候...” 最后这场看似闹剧的闹剧以一个吻结尾。 慕晚枫全程死人脸。 除却某些身体本能的反应。 但是她明白。 应雨落可能真的不打算伤害她，从身到心...像是一个水杯里溢出的水液，流泻出的情感... 打了个哆嗦，莫名的，觉得面前的这个男生很恐怖... ...... 第二天。 清晨起来的时候，慕晚枫本来不打算下楼，偷偷就离开了。 也许李渫说的对，应雨落对她那份情感，几乎化为实质。 那不是亲情，甚至不是爱情。 那是偏执，是痴迷，是说不上的理由... 处于理性与感性的夹缝，人迟早会疯的，凝望着深渊的人，会被彻底拖入深渊中... 结果... 醒来的时候，手心有些不自然的艳红色。 慕晚枫下了楼，应雨落已经在厨房，正在洗着一把刀刃，并不是切菜用的那把。 “你穿的什么...” 饶是她这样紧绷的神色，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应雨落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衣服，本来随和淡然的气质，现在像个小丑似的。 “昨晚睡的好吗？” 男生抬头，问她。 “切...” 慕晚枫打了个哈欠，觉得是有些疲惫。 应雨落端了一碗清甜的绿豆汤过来，放在慕晚枫面前。 舔了舔唇舌。 拿着勺子，目光游离到了应雨落的手上。 “你的手？” 男生的手上缠着两圈纱布，厚实的裹在一起。 “做菜，切到手了。”他说。 慕晚枫放下了勺子，憋了半天，然后小声的说，“小心点啊...” 他笑着说好。 ...... 幽暗的小房间里。 不喜欢开灯的毛病，这么久了还是改不了，漆黑的房间，阴暗一片... 没有人能看到，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应雨落解下纱布，手背上一条长长的伤痕，从小指绵延到了手腕，一握拳，血肉就翻开，显得狰狞一片。 除此之外，胸前还有一道伤痕。 轻声叹气，换了纱布，尽量不用酒精消毒，太过浓郁的酒精味掩盖不住。 “对不起...” 只是这样，还是轻声的道歉。 应雨落知道，他不想伤害喜欢的人，虽然也不想死... 如果他死了，陪在她身边的人，就不是他了，这怎么能忍... “不应该刺激到你的...”应雨落喃喃，“只是忍不住...” 忍不住会做出一些偏激的行为。 他翻开笔记本，小心翼翼的记录着，然后锁进了一个盒子里，放进了行李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相册。 “差不多了吧...”应雨落一笑，“接下来，就是真正的checkmate了...” 笑容逐渐干涩。 嘴里一阵泛苦...是啊，被checkmate还差不多... 做了一切就没有退路了。 “说的好像还有退路一样...” 应雨落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指甲盖刮蹭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从第一次杀了那人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 天蒙蒙亮。 慕晚枫抱着行李包，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家。 虽然应雨落也报了z大，但她实在不愿意和他一起去学校。 那份执着，会毁了所有的一切。 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慕晚枫不讨厌应雨落，哪怕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也不恨，只是单纯的排斥... 只是，对于那份痴迷...她显得有些恐惧。 李渫跟她说过，让她离应雨落远一些。 “人是不是真的有前世...那不可能，真实的和虚幻的...” 慕晚枫想，等下次有机会，请李渫喝一杯，然后详细问问他那个诡异的梦。 天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 慕晚枫背起了行李包，打车离开了。 楼顶的阳台上。 隔着一扇薄薄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直注视着女生。 伴随着轻声的叹息，“路上...注意安全啊，你这个路痴...” 也不知道会不会迷路。 应雨落收回了眼神，开始布置着这个家...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 ......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男生就一直会失眠，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通红的眼睛仿佛地狱的恶鬼...可他是人啊。 闭上眼睛，就会觉得窒息... 直到他见到了她。 “原来生命就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开始怀疑一切，却很兴奋。 只要看着她，他就能睡着了，他要看着她，看着她的一切... 那是一个意外的夜晚。 “啊...”凄厉的叫声。 捂着嘴，捂着身体，他以为自己下一刻便会死了... 血液潺潺的流出，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痛，更多的是害怕... “你死了，大家就都能得救了...” 死亡的恐惧，他抱紧了她，死死的抓着她... 挣扎着，挣扎。 女孩柔软的身躯停止了动作，他喘着气，发现她只是睡着了... “梦游吗...”男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chapter 106 慕晚枫本来以为报道的地方会很难找。 结果就在学校大门口不远处... 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她还是顺利到了学校... 作为一个合格的路痴，慕晚枫就算是在家门口，也有过迷路的经历... 所幸，现在手机都有地图了。 门口迎新的队伍排的很长，大一些的学长学姐热心的帮助着学弟学妹，当然是免费...至于别的目的嘛...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同学，你什么专业的？” “历史...” “好冷门啊...” 慕晚枫选的是冷门专业，只有一个眯着眼睛，看起来快睡着的学长... 本来快要睡着的学长，一看到慕晚枫，眼睛一亮，瞪的老大，“学妹是什么专业的...哦，历史啊，好巧啊，我们一样啊哈哈...” 突如其来的反差，吓了慕晚枫一跳，倒是有些萌。 “我带你去宿舍吧。”男生说完，就要帮慕晚枫拿行李。 “不用了...” “作为一个绅士，怎么能让女孩子拿行李呢。” “好吧...”慕晚枫点了点头。 虽然本质上她也是一个男生，但她更乐得轻松。 说白了，谁会不喜欢被人关心爱护着...没必要拒绝这样的一份好意。 提着行李，男生找着话题和慕晚枫尬聊。 “学妹多大了？” “......” “叫什么名字啊？” “......” “哪里人啊。” 这样的闲谈。 男生特地绕了条远路，慕晚枫本就不太认识路，更何况是陌生的地方，也就随他。 最后，站在宿舍门口。 “学妹加个联系方式吧。”男生说道。 慕晚枫有些嫌恶了。 嫌恶，还是把联系方式给了，然后拿着行李包，领了宿舍钥匙，走了进去。 ...... 数个人挤在同一个不大的房间，隔壁附近四周全都是人，隔音效果也不好... 嘈杂，人与人的交流，即使不喜欢，有时候也不得不忍受。 慕晚枫其实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思虑一下，如果后面允许，她更希望搬到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只是现在... 还是买了条毛巾，擦干净床铺桌椅。 这是一间四人宿舍，每个人的空间都不大，放了桌子床铺，人能挪动的地方就剩下那么一点了... 和一个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也没啥区别。 擦拭着桌子。 门忽然被推开了。 然后进来一个短发的女生。 慕晚枫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英气的女生，柔软的头发堪堪遮住耳朵，细碎的刘海微微挡住眼睛。 冷冽的眼神，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柔和的五官，慕晚枫甚至会以为她是男的... 这样子...还没应雨落女装更能让她觉得兴奋，慕晚枫默默地吐槽。 在慕晚枫打量女生的时候，女生也在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你是我的舍友吗？” 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冷漠嘛。 慕晚枫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应雨落。” “我叫叶潋。”女生很大方的坐下，“你今天才到？” “是啊...” 意兴阑珊，彼此间也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谈，毕竟才刚认识。 慕晚枫继续擦拭着柜子，感觉到叶潋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有如实质一般的... 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一转头，发现叶潋就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一个踉跄。 然后被叶潋拉住了手臂，免了接触大地母亲的命运。 “谢...” 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出口，下巴被一根手指挑起。 慕晚枫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 叶潋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然后收回了手，“吃饭去吗，你还没去过食堂吧，你带你去。” 神色间一如既往的冷淡样子，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错觉。 “嗯...好吧。” 慕晚枫同意了，有个人带路，总好过她到时候自己到处乱找吧。 ...... 叶潋看起来是个很冷漠的女生。 即使和别人说话，也是冷着一张脸，清脆的声音有如金属交击，不掺杂多余的感情。 仿佛和之前那个对自己笑着的女生，是不同的两个人。 慕晚枫偷偷的打量着。 英气的女生其实长的也好看，如果好好修饰妆容，也会很漂亮吧... 略微平坦的胸部，还有高挑的身材。 “你在看我？” 叶潋询问了一声，让慕晚枫匆匆收回了眼神。 那一瞬间，她甚至冒出了，面前的这个女生，会不会是男的扮的错觉。 “是觉得你这样的女生很少见...” “是说突兀吧，举止都和别人不一样，特立独行。” 叶潋不介意。 淡漠的神色没有分毫变化，也没有去解释什么。 “很...帅气。” 慕晚枫并不讨厌这样的女生。 其实她很少刻意去讨厌一个人，也很少去重视一个人。 就像是生活着，做的事情，只是基于理性的思考...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冷漠。 ...... 天，暗了下来。 对于周围都不太熟悉，也有些疲惫了，慕晚枫也不打算大晚上出去喂蚊子。 宿舍的浴室比预想中的要好。 温热的水液，划过身躯，浑身皮肤灼热的泛红... 被温热的触感包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等到擦干净身体，裹了一件睡衣，躺倒在床上，缩在被窝里，想着要不要给叶思宸报个平安... 灯光熄灭，被褥轻轻的被掀开。 “啊...” 慕晚枫吓了一跳，然后看着叶潋硬生生挤进了她的被子里。 “干嘛啊...” “交流一下感情啊。” “怎么交流...喂！” 刮蹭着身体，柔软的身躯贴的很近，玩闹似的来回抚摸着，痒痒的触感，让慕晚枫忍不住蜷缩起了身体。 “你怕痒啊？” “不怕...咯。”只是不太适应这样突兀的身体接触。 慕晚枫按住叶潋的手，想要挣脱，却被抱住。 松垮垮的睡衣逐渐散开。 “别闹了，我生气了...”慕晚枫嚷着。 叶潋停顿了一下。 慕晚枫松了口气，下一刻，女生翻身，直接坐在了她的身上。 居高临下，俯视着。 暗淡的灯光，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 疑惑，却并不厌恶。 淡漠的神色，伴随着期待的感觉。 唇齿交触的一刻，慕晚枫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样的味道，张着嘴，没有回应。 轻轻的推搡着，没有推动。 彼此都没有话语，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说到底只是才见面的陌生人。 好在，一个吻过后，叶潋就爬起身，离开了。 “挺软的...” 隐隐这么说道。 慕晚枫的三观被刷新了，节操又碎了一地。 胸膛微微起伏着。 她要说她这时候内心毫无波动你信吗... ...... 第二天。 慕晚枫是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待叶潋的。 那种眼神... 就像是在动物园，看着珍奇动物的眼神，然后工作人员再告诉你，这玩意不是兔子是只驴... “怎么了？” 偏偏对方还一脸无辜的样子。 慕晚枫忍不住问出了心里那个巨大的疑问，“你是男的吗？” 叶潋噗的一声，笑的趴在桌子上，拍打着桌子。 最后绵软软的一句，“你真是可爱...” 可爱，等同于，傻吗。 “重新介绍一下，我，叶潋，性别女，爱好女。” 叶潋撩开了自己耳后的头发，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慕晚枫咬到了舌头。 再后面，叶潋无视了慕晚枫脸上精彩的表情，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 潺潺的水声落地，慕晚枫坐在了椅子上，抿着唇，一动不动。 ...... 慕晚枫偶尔也有设想过。 她如果还是喜欢女生的话，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也变成和叶潋一样的，性别女，爱好女... 她倒不排斥那样的感觉。 本身慕晚枫就是一个正常的男生，也有过不少女朋友，形形色色的，有关系好的，也有只是谈着玩的... 浴室门被一下推开。 慕晚枫揉了揉眼睛，看着脸颊微红，神色慵懒的叶潋。 看着，多看了两眼。 女生其实很漂亮的，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哪怕是冷漠的样子，也是平添了一份让人征服的欲望。 慕晚枫看着她的脸。 目光挪动到了身下。 比对着，想着...她的身材好像没自己好，但是比自己高。 蓦然一惊。 慕晚枫发现自己在意的，不是对方衣衫下的模样，而是在比对容貌和身材的差距... 即使是那个吻，也提不起她的欲望。 背德带来的只是无聊的兴奋感。 “我大概...是真的弯了。” 慕晚枫小心翼翼的收回眼神，这么思虑着，又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 ...... 在叶潋的陪伴下，慕晚枫稍微熟悉了一下这个学校。 说是熟悉，也就是随便看看，大致了解了一下主要的设施。 比如食堂，教学楼，超市... 总之，听过也就忘了。 让一个路痴一下子记住那么多也太难为人了... 叶潋若有所思，最后问她，“你是不是不认路？” “我...当然认得。” “这么大的人，还和小孩子一样迷路。”叶潋嗤笑了一声，却并不是讽刺的模样，“这也挺可爱的。” “......”慕晚枫并不觉得开心。 “这里就是超市，你要买什么日用品，去买吧。”叶潋说道，率先走了进去。 挑挑捡捡，最后选了一些常用的，所幸学校里的价格都不会太离谱。 准备结账的时候。 “来包烟。”叶潋说。 “哎？”慕晚枫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潋买了一包女士烟，“你还抽烟？” “不抽，买着玩。”叶潋说着瞎话。 慕晚枫嘴角抽了，然后离开了超市。 chapter 107 整整两个大袋子，让慕晚枫有些吃不消，她本来就比较矮小，提着两个袋子摇摇晃晃的样子，像一只走路不稳的企鹅。 “我来吧。”叶潋淡淡的说着。 “不用，这点东西...” “我来拿。” 叶潋冷淡的，不由分说，接过了慕晚枫手里一个袋子。 重量忽然减轻，慕晚枫也松了口气，“谢谢。” “哦。” 依然是淡漠的神色。 除了昨天刚见面那会，似乎就很少看到叶潋的笑容。 慕晚枫微微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叶潋，撇了撇嘴。 分明是个女生，却男友力max。 慕晚枫想，如果忽略叶潋是个女生的事实，要交往一下的话... 然后猛的一摇头。 卧槽，我在想什么...这不是弯成回形针了吗。 她忽然莫名的烦躁。 对于男生女生，慕晚枫基本都保持着漠视的态度，直到发现她对女生毫无感觉的时候... “为什么，明明应雨落女装的时候，看着还挺棒的...” 潜藏下这个心思，跟在了叶潋的身后。 离对方只隔了一步，却隐隐的躲在后面。 ...... 会在路上碰到应雨落完全是个偶然。 更偶然的是，他误会了叶潋的性别，然后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实则要吃人的模样。 “你动作很快嘛。” 应雨落看着慕晚枫，笑笑，那笑容，要多冷有多冷。 如果可以，慕晚枫还真不介意让应雨落误会一下，然后表演一次渣女的形象。 也许，只是本色出演吧。 但叶潋总归是女生。 “她是我室友...”慕晚枫叹了口气。 “同居？” “草，你什么脑回路！” 应雨落摸着唇，才发现面前这个真的是女生。 “还真是...” “本来就是。”慕晚枫有些不舒服，“话说关你什么事...” 她拉着叶潋的手，直接越过应雨落。 尴尬的男生恢复了淡漠随和的表情，半晌，才一阵苦笑。 偏离了应有的剧本，很多东西他也无法掌控。 但是至少，就在自己眼前。 “女生嘛...” 男生无所谓的一笑，那他就不担心了。 提着行李包，应雨落轻车熟路去了自己的宿舍，然后有条不紊的收拾着。 一应物品全都准备齐全了，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怀念。 再然后，抄小路去了食堂。 路边的草地上还铺着一块块青石板，远处的公园长椅上坐着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 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的不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等这里结束了，就...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吧。” 有些开心，有些期待的喃喃，伴随着压抑住的疯狂和无奈。 应雨落不喜欢等待。 但他还算有耐心。 ...... “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 叶潋语不惊人死不休，慕晚枫喝着水，努力撑着没有喷出来，却被呛的半死。 “咳...不，咳咳...你怎么会...咳，这么想...”脸上憋的通红，眼睛瞪的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们好像很熟悉。”叶潋说。 “他是...我哥啊！”其实是妹妹。 “你哥？亲哥？” “当然，不是干哥哥。”慕晚枫点了点头。 “真意外。”叶潋忍不住掀起一点嘴角。 “难道我们长的不像吗？” “不像。” “也是，他长的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慕晚枫脸不红夸着自己。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看妹妹的。”叶潋说。 慕晚枫吓了一跳，那么明显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慕晚枫举起了水杯。 “你喜欢他？” “怎么可能！”慕晚枫的杯子递到嘴边，讪讪的放下。 她还是暂时别喝了，叶潋的话语每一句都让她想呛住。 “挺有趣的，不是吗？”叶潋说。 “你说什么？” “背德，违反大多数人认知中的伦理。人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规则来束缚自己，自由一些不好吗？” 慕晚枫张了张嘴，觉得叶潋说的很强词夺理，却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眼里，他人又怎么会知道你想要什么...”叶潋说。 “人不就是群居生物...”慕晚枫忍不住反驳。 叶潋没有再说什么，也许是懒得说。 她站起身，从上往下看着慕晚枫，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你这么无趣，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你呢...” 慕晚枫不开心了，“因为我长的好看吧。” “也许。” 叶潋耸了耸肩。 慕晚枫保证，她开始有点不喜欢叶潋了。 人与人之间的交恶也许就是这么容易，一句话，一个动作，因为思想的碰撞，被对方的棱角刺痛... 如果心情之间可以交流，人性是不是就少了那么多的虚伪。 因为是群居生物，因为要迎合他人的想法，所以掩盖上心灵的壁垒，自己的想法就不那么重要了... 叶潋倒是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泛傻的女生，很可爱，也很有趣。 ...... 新生报道完毕。 这是第一次班级聚会，以后大家就是在一起四年的，亲密的同学。 至少看起来是那样的。 因为共同的目标，被揉杂在一起的关系。 偶尔会有人过来和慕晚枫说说话，闲扯着，拉近关系。 好看的人总是会比较受欢迎，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人与人建立关系的基础，从来不是对于内心的了解，而是外貌的感受。 倒是叶潋，一直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就很难相处的样子。 辅导员在台上随便说了几句，然后就是自我介绍一番。 “叶潋，性别女，爱好女。” 这是慕晚枫听过最简短却震撼人心的介绍词，不止她，台下一堆同学都惊呆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诉说着不好的评价。 注定了叶潋会是被孤立的那个人。 特立独行的人，总是免不了被当成异类，连带着有人看慕晚枫的眼神也怪怪的。 “呵...” 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些异样的目光，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人。 有些厌恶的等到班会结束。 慕晚枫拉着叶潋去了一家奶茶店，静静的坐下。 周围的一片吵吵闹闹的，正是开学初，无数刚刚接触的少男少女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开始迎接新的人生。 叶潋打量的目光，让慕晚枫有些忐忑。 想了一会，还是解释了一下，“我只是不喜欢那些人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但是本质上，我还是爱好男的...” 慕晚枫说完，又觉得一阵蛋疼。 麻蛋，她真的要在嫁人的路上渐行渐远了吗... “哦。” 叶潋说话，总是那么简洁，一个字就把天聊死了。 良久，才吐出半句。 “我不在意。” 慕晚枫有些开心。 开心的找到了另一个孤单的人，只是两个孤单的人，并不能给对方带来温暖。 冰冷微甜的奶茶，在嘴里化开。 气氛逐渐凝结。 打破这样僵硬的，是应雨落。 “一起走走吗？”男生说着。 叶潋很识趣的走了。 慕晚枫说，“下次，下次一定...” 应雨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隐入了黑暗。 道路旁的路灯不算明亮，斜斜的陡坡，生着稀疏的杂草。 “去哪？” “走走，散散步。” 应雨落说，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球场，时不时有一对对情侣挽着手经过。 这是最美好的年华，适合恋爱的年华，人生，生命，所有的一切在这里升华。 “你不要躲着我了。”应雨落一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我保证。” “呸，你的保证，还不如一只雪橇犬说的话。” “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是你的亲人，而且...”男生摸了摸女生的头，“你也不讨厌我吧。” 是不讨厌。 不掺杂着情感，哪里来的讨厌。 这样冷漠的人，根本就拿她没办法，甚至都不知道她会在乎什么。 “那好...” 撇了撇嘴，灯光下的两人在缓缓的散步。 漆黑的夜。 “别...有人在，唔...” 身旁偶尔传来这样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向角落，拥吻在一起的情侣，笑着说一句，世风日下。 慕晚枫转身，正对着应雨落炽热的眼睛。 贴近的面庞。 然后慕晚枫一巴掌掀在他的脸上，不重，只是啪的一声脆响，“别闹。” 偶尔记忆流转，也会有这样在暗夜中和人搂在一起，诉说着爱意。 慕晚枫抿了抿唇。 她想叶思宸了。 ...... ...... 一条一条简讯来回的交流。 经历过，才觉得，异地恋真的是疲惫。 你永远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说什么...那不是爱恋，是心灵的慰藉，给自己塑造的心的支柱。 “我在想你，你呢？” “我也在想你啊...” 无论信不信，都是那样的。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什么？”男生问她。 那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值得被记录下来。 梦中的女生坐在男生的腿上，男生垂着头，靠在女生肩膀，眯起的，慵懒的眼睛，好像要睡着了。 手指拢着女生的身体，轻轻摩挲着耳朵。 稍稍别过头，对吻一瞬。 暗夜的天空，星辰也不太明亮。 指着其中一颗，说，“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 “因为我好看啊。”她咯咯一笑，“我也喜欢你。” “等以后稳定下来了，我就娶你。” “好啊。” 半真半假的爱意，骨子里的冷漠，眼前的热情。 女生抱着男生的脖子，啃了一口嘴唇。 “喜欢你，这辈子，还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 “好好好...” 反正就是喜欢。 慕晚枫扯回了思绪，扬起一丝笑意，对叶思宸说，“国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好。” “去哪？” “都听你的。” “那去海边。” “......十月？” “就是想了嘛...” “好，我陪你。” 终止的音符。 chapter 108 孤独，也许只是合理的诉求，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刺激可以带给人生的希望... 慕晚枫偶尔会想，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未来，如果没有和应雨落换了身体，还是之前那个男生，会不会重复千篇一律的生活... 思想本就是捉摸不透的东西。 清晨的学校，显得有些冷。 却也安静，静悄悄的，偶尔只有几个早起的学生路过。 如果不是必要，谁也不愿意在这样冷冽的清晨起来，裹在温暖的被窝里... 叶潋今天不在。 慕晚枫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兜兜转转，绕了半天，几乎迷路了，食堂是哪个方向来着... 她有些头晕，拉了个男生问他，“请问...食堂怎么走。” 那是一个清瘦的男生，长的挺高的，没啥特色的五官，一脸疑惑的看着慕晚枫，然后晕开一个笑容，“你是新生吧。” 慕晚枫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正好，我也要去食堂。” 学校的食堂分了好几个，对于不同学生，不同的口味，都有相应的去处。 而且离的也不远，只是在学校里的，食物的价格一般都不会太贵。 手机滴滴滴的响着。 是应雨落的简讯，问候，问她是不是还在睡觉，要一起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围吗。 慕晚枫想了想，回了他，“我在食堂。” 对于这个妹妹，并没有太多恶感。 慕晚枫觉得自己也是挺心大的，既然觉得应雨落对自己应该是没有恶意。 只是有些莫名，执着。 那份诡异的痴迷，让她无论如何无法理解，值得吗。 不同的人，也许有不同的答案。 ...... 早餐是面食，浓重的味道，浇上一层辣油，看起来就有些倒胃口。 慕晚枫更喜欢清淡的白粥，如果能加点砂糖就更好... 偶尔，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思念起应雨落做的早餐，他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口味... 思绪纷乱的，扯动着神经。 “想起来我和你一样，刚进学校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那时候还是很期盼着大学生活啊...” 面前的男生声音轻轻的，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是诉说，不如说更像是感慨，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你不喜欢吃面吗？”男生看着迟迟没有动筷子的慕晚枫。 “没有。” 慕晚枫摇了摇头，细细的咀嚼起来。 男生微微一笑，似乎没了继续说话的欲望，彼此的距离拉远，再没有更多的言语。 淡淡的疏离感，本就是陌生人。 直到应雨落也来到了食堂，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到了慕晚枫的位置。 有些不太开心的皱着眉，幽浅的眼神带着丝许敌意看向那个男生。 男生了然的擦了擦嘴，站起身，“那我就走了，你们吃的开心。” 缓缓的离去。 “早。” 应雨落坐下，从塑料袋里拿了个鸡蛋递给慕晚枫，“多吃蛋。” “我不要...” “那个是谁...” 男生委屈的模样，撅了噘嘴，好像被欺负的样子，看的慕晚枫乐了，“别用我的身体摆出那么奇怪的表情，看的我一阵鸡皮疙瘩。” “那你还是用我的身体肆无忌惮的勾搭男人...”应雨落停顿了一下，“还有女人。” “以后也是我的身体...” 敲击着桌子，慕晚枫问了一句，“换不回去了，不是吗。” 不算疑问，她也心知肚明。 倒是无所谓，她已经快要适应了，适应了不同的生活习惯，也适应了逐渐扭曲的心理。 应雨落轻轻一笑，“你这样子，不知道叶思宸知道了会什么反应。” “关他什么事。” 男生哼笑了一声，“真是冷漠。” “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应雨落挑起慕晚枫的下巴，“哥，你在XX时候，那副痴迷的样子，真是让人留恋。” 他说着，笑的邪肆，不如说是不要脸。 慕晚枫愣住了，差点把面泼在应雨落的脸上，最终也只是把筷子扔了过去。 其实彼此都明白的。 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对方在乎的以及不在乎的... 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思考。 表象看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了，窥视内心是很累的... ...... 说是出去逛逛，熟悉一下学校周围。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了解的，散散步罢了。 意外的是，应雨落对周围竟然比较熟悉。 “我又不是路痴，看一遍不就记住了。”男生没有掩饰，也没什么好掩饰。 慕晚枫撇了撇嘴，不太能理解，路怎么能只走过一遍就给记住了呢... 上午的温暖逐渐暖融融的，升起的太阳，阳光洒在身上，真的是一片柔软的金色。 倒是让慕晚枫比较惊讶的是，应雨落似乎和他的同学混熟了。 傍晚。 领了军训要穿的衣服，墨绿色的衣服看着就不太舒服... 几个男生围绕着，胡乱吹嘘着什么，大多是游戏，也有对异性的渴望。 谁谁谁漂亮，谁有男朋友了，谁对谁有意思... 诸如此类的探讨。 慕晚枫轻哼了一声，她觉得这不是喜欢，这分明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们下贱！ “说起来，雨落，你有男朋友吗？”一个男生问她。 男生长的不错，性情也随和，应该是男女中都比较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男朋友啊...” 慕晚枫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没有承认，也不想诉说。 “真的意外啊，你这么漂亮，本来都以为你已经名花有主了。” “呵...” 不在意的笑笑，摸了摸手腕上的月牙挂饰。 应雨落说，慕晚枫是个冷漠的人，叶思宸听到估计会气死。 但是说回来，谁又必须对谁负责。 既然不在一起，用谎言编织着真相，缠绕在一起的丝线让人挣脱不了。 他会问她，你喜欢叶思宸吗。 慕晚枫会说，喜欢，很喜欢。 ...... 绿色的军装穿在身上，束紧的腰身，柔软的长发扎起，再戴上一定绿色的帽子... 慕晚枫不知怎的，想到军训的时候，操场内好几千人一起带着绿帽子大吼的场景，想笑又无语... 视线转移到了叶潋的身上。 不同于慕晚枫有些矮小的身材，叶潋的身材足够高挑，笔挺的模样，冷冽的眼神，都很适合穿着军装。 “真帅啊...” 她是带着纯粹欣赏的目光。 至于后面，叶潋邪魅一笑，玩闹似的把她压在墙上这种小事情...还是不提了吧。 总之，这是一个很帅气的女生。 也很冷。 ...... 9月的天气还不算凉快。 幸运的是，下了几场雨，凉快了。 不幸的是，教练说，“这点小雨算什么，再站一个小时军姿。” 偌大的操场只有雨声。 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反对也无效，慕晚枫倒是挺喜欢这种帘幕似的小雨。 雨滴会让她想起一个人，糟糕的记忆，痛苦往往伴随着幸福...悸动的心思，才会慕求着，渴望着更多不切实际的未来。 就像这雨，乍一落在身上，冰凉凉的美好，再久了，只会觉得冷的彻骨。 站的久了，衣衫浸湿，等到解散的时候，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的。 女生匆匆离去。 男生有些遗憾，“这军装为什么不能是透明的呢...” 慕晚枫也是累了，最后叶潋扶着她回去。 ...... 洗了个热水澡，防止感冒了，手机铃声响起，滴答滴答的吵闹着。 柔软的雨滴，清脆的敲击声。 薄薄的雨幕没有变大，也没有更小，只是保持着一种美的姿态。 慕晚枫接起了电话。 “没受凉吧。”应雨落问她。 慕晚枫摇摇头，随后哑然一笑，忘了对方看不到，“好着呢。” “那就好。” 她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能说。 彼此间纵有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底，能宣之于口的也太少太少。 出了我的口，入了你的耳，心与心的碰撞需要语言来作为媒介。 疼痛无法传递，思念无法衔接，注定了人这种生物是自私又薄情的。 但是至少... 最少，有人关心她。 慕晚枫收下了应雨落的好意，“你也注意身体，哥～” 这声哥叫的玩闹，应雨落却愣住了，最后挂掉了电话，犹自在喃喃，“我才不想当你哥...” 脑补一下。 “那叫什么？” “叫老公啊！” 随后女生就近抓了身边一件尖锐的物品，砸到他脸上... 其实，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们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了... 应雨落说，“我很贪心的...” 所以不爱与别人分享。 很多东西，被一无所知的牵动着，看不到线的另一端，人总是遵循于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 换下了军装，以及绿帽子... 换上短裙，披着一件薄薄的卫衣，被整个裹住的女生看起来有些可爱。 没有再去化妆粉饰更多。 相比起慕晚枫，叶潋的穿着就简单多了，只是一件随意的运动衫。 有时候慕晚枫都怀疑，叶潋是不是从来不穿裙子。 那真是...太可惜了。 慕晚枫晃了晃小腿，她还是挺喜欢裙子的，凉快，而且漂亮。 没有过多的心理障碍，把最好看的一面展露出来不就好了。 对于身体，没有必要过多的执着。 “我好看吗？”慕晚枫对着叶潋眨了眨眼。 后者瞥了她一眼，说了句，“我对你硬不起来。” 慕晚枫差点气到，随后一想，你对谁也硬不起来，你又没有作案工具... 心思流转，她真的越来越怀疑叶潋的性别，除非也是和自己，是个男生变的... 其实自己倒是适应的多，慕晚枫从来不觉得做女生是什么坏事，性别而已，基于身体的一种选择... chapter 109 聚会。 既然是同学了，而且是要在一起四年的，亲密无间的同学，那么...当然要找个机会好好增进感情，互相了解一下。 热闹的地方，嘈杂的地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地方。 慕晚枫讨厌人多，讨厌吵闹，更讨厌的是戴着面具虚伪的笑。 明明彼此都不熟悉，谁又在乎谁，沉溺于酒精蓬勃的情感，不表现出随和的一面便无法生存吧... 澄黄的酒液带着苦涩的味道，令味蕾都感到打颤的讨厌。 大脑被酒精麻痹，很多事情不需要过多的思虑和理由。 比如现在。 “你好像没有男朋友，我们...能不能试着交往一下，就是...唔，从朋友做起，那个...” 迷迷糊糊的说着，拙劣的表白。 慕晚枫没同意也没拒绝，看戏似的想法，抱着叶潋的手臂，愣愣的出神。 “那个...” “你喝傻了吧，才认识多久。”叶潋毫不客气的说道。 男生尴尬，酒醒了大半，“抱歉。” 慕晚枫饶有兴味的看着。 叶潋推开了慕晚枫，沉静着，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就是这么不值钱吗？” “什么？”慕晚枫歪着头，是有些不明白。 “身体。” “你这么说的话...”慕晚枫喝干了一杯酒，“也许是吧。” 那是最卑贱的玩意。 她带着看戏的神色。 叶潋冷冷的看着慕晚枫，看的后者浑身不自在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发现，我挺讨厌你的。” “哦...好吧。” 谁又不是。 ...... 想要被抱着，又害怕被抱着。 对比于幸福温暖，以及疼痛的薄凉，既羡慕，又恐惧。 因为讨厌，因为害怕，因为没有真实感，所以冷漠。 饶是慕晚枫很少喝酒，最后也迷迷糊糊的，头晕目眩。 被叶潋背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叶潋听了一会，听的烦了，拍了拍她的嘴，“闭嘴！” 慕晚枫瘪了瘪嘴，然后哇啦一声就哭了。 在床单上滚着。 叶潋气到，拿着毛巾胡乱给她擦干净脸，搓的脸上一片通红。 慕晚枫哭了... 不闹了，蜷缩在角落，像个受伤的鸵鸟缩成一团。 叶潋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认识你...”慕晚枫委屈的说。 “我也不认识你。”叶潋哼了一声。 慕晚枫眼底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 叶潋无奈了，一凶就哭，你是小孩子吗，女孩子也没有你那么脆弱。 她抱着慕晚枫，哄了一阵，“好了好了，乖...神经病，我干嘛要哄你。” 然后慕晚枫睡着了。 ...... 半夜。 睁开眼睛的慕晚枫爬起来，翻开了柜子，然后望着窗外乌蓝的夜空，微风从窗户的缝隙灌入，冷冷的... 蜷缩了一下，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潋，奇怪的一笑，努了努嘴，然后爬上了她的床。 她说，“冷...” 雨后的夜，确实也挺冷的。 ...... 叶潋醒来的时候，是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的。 “怪不得这么挤...” 叶潋差点把身后这个女生从床上扔下去。 静谧的睡颜还是挺可爱的，这个女生不闹腾，只是睡梦中的样子还是很恬静的。 她消了气，去接了盆热水。 慕晚枫醒了。 “你要那么喜欢我的床，让给你啊。”叶潋气哼哼的看着她。 “啊？” 她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弱弱的说，“对不起...昨晚有点冷。” 叶潋抽了抽嘴角，“我是爱好女，不是所有女的我都能爱。” “那我这么可爱，你要是都不喜欢，就很难办了。”慕晚枫笑嘻嘻的说。 叶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沉静了片刻，才幽幽然说道，“真不明白你...” 也许明白。 “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叶潋挥了挥手，“别赖在我床上了。” 幽静的宿舍，只有她们两个人。 慕晚枫擦了擦脸，才想起来，“不是四人宿舍吗，其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 “噢...”慕晚枫悻悻的闭上了嘴。 叶潋偷偷打量着慕晚枫，莫名觉得有趣，但也仅止于此。 ...... 这天，似乎眷顾着慕晚枫她们这一届的新生。 下了两场雨，天气逐渐凉快。 微卷的海风，正是最舒服的季节，薄凉的天，给一切染上了漂亮的橘色。 原本会被晒的黑上一圈的军训，也没有那么难耐了。 教官终究觉得不甘心，每天让一众祖国的花朵去绕着操场跑，累的死去活来的。 偶尔休息的时候，会有学长学姐过来送水，表示一下友好，顺便扩个列，互相关心关心，说不定哪个女生以后就成了自己的岳母呢～ 一堆学生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趁着休息叽叽喳喳的聊着。 时间不长，却也形成了各自的小团体，受欢迎的，和被排斥的人，一目了然。 慕晚枫还是偶尔挂着淡淡的笑容，应付着不喜欢的一切。 叶潋就是真的冷漠，几乎不会对别人露出什么好脸色。 “哎，雨落，那个叶潋是不是和你同一个宿舍，你真可怜，那样的人估计很难相处吧。” 偶尔会有这样的人。 慕晚枫没说什么，笑笑也不解释。 抛开很多其他的想法，单纯的看待叶潋这样的性格，慕晚枫还是挺喜欢的，主要还不是因为... “你这样子真帅...” 穿着军装的叶潋很好看。 ...... 天上簌簌下起了小雨，一天的军训又要结束了，操场内的学生跑着回到宿舍躲雨，除了一些不太着急的人，享受着丝许的宁静。 撑着黑色的油布伞，走到了图书馆。 慕晚枫其实不太喜欢撑伞，更愿意被冰凉的雨滴浸透的浑身湿漉漉的... 冷冽，伴随着内心的宁静。 然后蜷缩起来，享受片刻独属于自己的温暖。 在最冷，最黑的地方，感受着柔软的温度。 面前的邮箱被打开。 一封封信封被杂乱的摆在一起。 这种年代了，谁还会愿意用书信传达着讯息，一个电话，一封简讯，想要传达的东西不一定要有温度。 说到底，文字本就是冰冷的存在。 心与心的交流，真的可以传达到温暖吗。 慕晚枫不置可否，也许人类只是温暖了自己，自以为是的爱情，以为可以彼此连衔着心灵的通道。 她翻了很久，最后才翻到一封浅蓝色的信。 是了，思宸最喜欢蓝色。 她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知道叶思宸最喜欢蓝色，她也没有问过。 慕晚枫收起了书信，又踏着雨水离开了。 冰冷的雨点落在地上，伞上，又散开，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花。 ...... 鸿雁传书。 无论怎么改变，总是向往着那样美好的意境，谁也不知道流传的爱情是否真的美好，总归是有个念想在吧。 信不长，细细的文字，只写了两页。 “不知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不是在想我，我很想你，雨落......”这样的开场白。 “希望你一切都好。”这样的结尾。 娟秀的小字，叶思宸的字迹小小的，秀气，和他的人一样，工整，还有些死板。 慕晚枫不讨厌。 她是认真的把信收了起来，含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开心就是开心，幸福就是幸福，不会是假的。 慕晚枫说，她喜欢叶思宸。 然后她拿了纸笔，给叶思宸回了一封信，诉说着不深不淡的爱意。 她知道，现在的她是喜欢着叶思宸的，只是她的喜欢更多掺杂着理智... 因为清醒，所以痛苦。 “思宸，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这样说着，轻笑了一声。 ...... 相比起慕晚枫那样近乎自我的生存方式，应雨落要从众的多。 至少他已经和他的同学称兄道弟了。 逢场作戏，最少最少，也要表现的那么回事。 因为人是愚昧，人又是爱思考的，人讨厌被孤立。 “这里，雨落。” 应雨落笑着叫她，慕晚枫走的近了，才发现他们在玩一种桌游。 简单的规则，简单的玩法，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游戏，只是为了促进彼此的感情。 “这是你妹啊，枫哥你没说谎，你妹还真的漂亮。”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 应雨落意味深长的话语，慕晚枫听出了话外音，一脸微笑的踩了他的脚。 “话我先说了，谁要是打我妹妹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应雨落故作玩笑的说道。 慕晚枫懂，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一堆男生笑着说不会的，然后问慕晚枫想喝什么。 “咖啡吧...” “多加糖。”应雨落说。 慕晚枫斜眼，她确实怕苦。 她低着头，半融入进了这个小团体，思忖了良久，最终看着应雨落的脸定定的出神。 被盯的发毛的男生不自在的说，“怎么了，爱上我了？” 慕晚枫哼唧着说是啊。 嘿嘿笑着。 她明白了为什么应雨落这样对她，她还是愿意接受这个男生。 也许比起疼痛，她更渴望着被温暖包围。 放在火焰上炙烤的遍体鳞伤，这是一块会伤人的烙铁，那又怎么样... 她只是迷恋着从寒冷中被拖拽出来一瞬的**。 应雨落说，她是冷漠的。 也是孤独的。 渴望着自身没有的东西，因为在意，还有讨厌，总要找点什么填补缺失的内心。 “天黑请闭眼。” “......” “闭眼...” “......” “不是，美女，你得闭眼啊...”上帝一脸要哭的样子。 慕晚枫抱歉的一笑，扯了扯应雨落的衣角，“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可爱的。” “除此之外呢？”她问。 “疯子。” “呸，你才是疯子。”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有些事情，她很在意，想要去确认一下。 chapter 110 美好的大学生活。 有人说，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形形色色的人，你可以在里面体会到人生百态。 有人说，大学是单纯的，纯粹的，不掺杂欲望的美好存在，不需要思虑未来，只是眼前的快乐。 无论如何，都需要和他人接触。 所以... 被拉着来参加社团，也是几个自认为关系比较好的女生。 也许等以后，她们就会发现，慕晚枫是个冷漠决绝的人，但至少现在还不是。 “雨落，你要参加什么，你那么好看...话剧社，或者cos社团，都可以...”女生很兴奋。 慕晚枫倒是兴致欠缺，不如说她什么都不想参加。 “要不多报名几个！” “......”姑奶奶您还真闲。 慕晚枫不喜欢接触别人，更不喜欢那样虚假的交流。 不携带感情的交流如同木偶戏，她们都是被提着线的木偶，终有一天要散架的... 七零八落的残骸，想想都觉得可笑。 也许是注意到了慕晚枫的兴致欠缺，女生也是讪讪的自己去报名了。 最后慕晚枫兜转了半天。 停在了棋社的面前。 “你好，同学，要报名吗？”招新的学长很温润的笑着。 慕晚枫愣了一下，“好啊。”莫名其妙就答应了。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填写报名表了。 恨恨的想着，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抬头看到了学长那个温婉的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因为这个学长的气质有些像叶思宸，不知觉多看了几眼... “今年有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参加，我们社团其实女生不多的。” 学长笑着说道。 慕晚枫尴尬的笑了笑。 ...... 报名社团只是一个插曲，但是也表明了军训快要结束了。 最后离别的那天，依然是雨天。 这个城市似乎特别爱下雨，从一开始，到最后，却都是薄薄的雨幕。 茵茵草地显得更加青翠，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气息。 水腥味，土腥味，刺激着鼻膜... 最后演练完，宣布了解散。 长久的军训总算结束了，松了口气，离别的时刻，总免不了眼泪。 雨滴，混杂着泪水，有些女生哭的眼圈泛红，柔弱的气质惹人怜惜。 教官说，“走了，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才少有的笑了。 慕晚枫不明白，不明白眼泪是多么不值钱的东西。 值得的，还有不值得的人，哭泣真的是因为痛苦吗。 她笑笑。 隐藏在雨水中的眼睛，笑的讽刺。 并不是痛苦，只是因为离别，所以哭。 情感是一种微妙的存在，直到被人类赋予了定义。 叶潋站了一会，也淡淡的离开了。 她本就是特立独行的人。 慕晚枫跟在她的后面，走到了一棵树下，雨更大了一些，散落的雨滴从树叶的间隙滑落。 她们躲在树下。 叶潋伸手，擦了擦慕晚枫眼角的雨水，“你哭了吗？” 慕晚枫笑了笑。 叶潋说，“今年的雨下的好多啊。” “还好是小雨。” 慕晚枫点头，然后打了个哆嗦。 “冷就快点回去。”叶潋说着，捏了捏慕晚枫的手指。 一片冰冷的。 扭扭捏捏的两个女生，最后闹腾的抱在一起。 “浑身都湿透了。” “该回去...洗个澡。”慕晚枫说的有些惆怅，抬起头，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叶潋，“你以前，该不会是男生吧。” 叶潋愣了一下，敲了一下慕晚枫的头，“你很有想法。” 后者揉了揉脑袋。 ...... 大学的生活，确实轻松很多。 除了冗长的专业课，其余时间大多清闲。 去了一次班级，抱着书本呆了很久，最后无奈的坐在一个男生旁边。 男生有些受宠若惊，不停的打量着慕晚枫，扭捏的样子让慕晚枫都觉得难受。 她以前要是男生，碰到喜欢的女生，都是上去就撩的... 不走心，只有肾。 不进入生活，只进入...算了。 不过她这时候才发现，她和叶潋竟然不是同一个专业的。 “这是混搭的宿舍。” 然后她和叶潋独处的时间又更少了，慕晚枫又多了一个逃课的理由。 ...... 这么持续了不久，就到了国庆。 约好了，这个国庆慕晚枫要和叶思宸去海边。 “你十月份去海边？”应雨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不行吗？”慕晚枫瞪着他。 “和谁？” “一个人。” “是吗。”应雨落挑起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慕晚枫不争气的避开了眼神，“和叶思宸。” “我不同意呢。” “我是通知你，不是咨询你。”慕晚枫哼了一声。 应雨落显得很烦躁。 最终却是平静下来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矮子？” 人家也有170多好吧... 慕晚枫点了点头，“喜欢，很喜欢。” 这是真话，应雨落也知道这是真话，所以他更加烦闷。 “如果你不属于我，我就找个笼子，最漂亮的笼子把你关起来...如果你有翅膀，想要逃离，我就折断你的羽翼，掰碎你的脚，让你再也无法离开...” 这样诅咒式的喃喃声，当然不能被人听见。 他开始有些害怕了，最后抱着慕晚枫的嘴唇一顿啃噬... 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女生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突兀的好似不存在。 ...... 当生命，价值，对这个世界的态度被刷新，当痛苦不复存在... 抛却那些让你厌恶的东西，你知道你想要的，本能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吗... 渴望着温暖的，炽热的，滚烫的，最后被灼伤... 应雨落合上了笔记本，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生穿着浅色的长裙，被风吹起的裙摆翩翩飞舞，盈盈的笑意，满眼的幸福。 “这也是假的吗...” 女生牵着一只手，只是那只手的主人被撕碎了。 应雨落把照片夹进了笔记本，然后拿订书机封存好，锁进了柜子里。 ...... “他喜欢浅蓝色的...” 抱着这样的思想，慕晚枫那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裙。 海风吹的小腿有些冷，踩在光洁的鹅卵石上，鼻尖是咸腥的海水味道。 海螺，据说，把海螺放在耳边，就能听到海的声音。 远方的深处，是否有塞壬的歌声。 那些神秘的，未知的世界。 神秘的东西，总是令人向往的。 “你看，思宸，这块卵石，像不像一个爱心。” “啊？像...嗯。” 叶思宸走神了，他觉得今天的爱人特别漂亮。 “你有想我吗？”她问。 “有，一直都有。”他是真的思念着面前的爱人。 慕晚枫咯咯一笑，收好了卵石。 这样的季节，没什么人会来海边，海风很冷，海水很腥，多吹了一会都可能受凉。 她拖着长裙，拉住了叶思宸的手，把卵石放在了她的手心。 ...... 夜是漆黑的，夕阳，浪漫的，昼夜更替，美好的存在消逝前的最终一刻。 慕晚枫手里捏着刚买来的贝壳挂饰，偷偷斜眼看了叶思宸一眼。 秀气的容貌，慵懒的眼睛被海风吹的眯起，细软的刘海来回拂过。 橘色的光晕映照在彼此身上，俨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慕晚枫伸手，摸了摸叶思宸的脸。 男生疑惑的转过头。 “这样美好的时刻，总觉得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梦中的画面...”她说。 叶思宸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回应，“我也是...” “你开心吗？” 他笑了，其实不用说她也明白，“开心，幸福...” 这样的美好。 其实无关于过去，也无关于未来，慕晚枫看着这样的叶思宸，抬起头，凑了过去。 唇齿接触，舔舐着彼此的温度，想要更多...更多的了解所喜欢的人。 ...... 浴室里冒着热气。 忐忑不安的静坐着，然后女生推开门，穿着宽松的睡衣，衬着姣好的身材。 大脑停滞了思考，变的一片空白。 不满的女生掐了掐他的脸，“喂...” “啊...”这才惊醒，渗出了冷汗，“不好...雨落，这样，是不是...” 她不想听。 慕晚枫按压着他的身体，裹住了被子，折腾的来回滚动。 然后熄了灯。 这是静谧的夜。 夜里，不会有多余的人打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简单的温存，也显得那样不同，真实的，虚假的... 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让慕晚枫作呕。 身旁的男生似不自觉的说着，“我会好好对你...我会，照顾你...嗯，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喜欢我。” 慕晚枫笑了...笑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贴在男生的身侧，说，“对，我喜欢你...” 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 她懂了一点，至少现在做的没错。 疲惫感逐渐袭来，慕晚枫累了，呼吸逐渐均匀。 透着夜色，叶思宸揉了揉女生的发丝。 她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可以这么好看，好看的令他的一切都在发疯。 爱恋使人疯狂，尤其是傻子。 “你这样睡着的样子，真可爱...呵。” ...... 然后慢慢的，叶思宸也睡去。 慕晚枫却睁开了眼睛，扭捏的，羞涩的模样，感受着身旁男生的温度，伸手不确定又颤抖的摸了摸，“思宸...啊，思宸...” 然后抱紧，迷恋似的凑近，靠着他，近乎要把自己揉入对方体内。 身与身的接触，心与心的碰撞。 睁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感受到的是无可比拟的幸福触感... “就我们，在一起...不要再离开了，不要了，杀了...” 慕晚枫贴到了叶思宸的耳侧，微微吐息着，缩成了一团。 ...... 残破不堪的梦境，让人不舒服的皱紧了眉头。 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少女，痴迷的对着一个清冷的青年，“我喜欢他，嗯...我已经准备好和他结婚了。” 原本挂着清浅笑容的男生脸色陡然一变，有一瞬的狰狞，然后说，“那恭喜了...” 她不自觉的笑着，说谢谢... chapter 111 爱恋真是美好的续存... 天色微亮，慕晚枫苏醒的一刻，觉得有些冷，裹紧了身上柔软的被子。 细腻的皮肤刮蹭着柔软的棉被，身边是一片舒服的温暖。 蜷缩起了身体，惺忪的睡眼还睁不开，疲惫困倦的感觉，本能的朝着温暖的位置挪动着...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即使不睁开眼睛，慕晚枫也能猜到叶思宸的表情。 大概是柔和的，微笑的。 懒懒的赖在床上，酥麻的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困...” “再睡会。” 是宠溺，是撒娇，是朦朦胧胧无意识的触碰着美好。 恬静的幸福不会被戳的破碎，遵循着彼此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存在，你是我的爱人，是最好最好的...比全世界都要重要的人。 情感，真是微妙，又虚假的东西。 ...... 再次睡醒以后，干涩的喉咙渴的厉害，咿咿呀呀的低吟着，叶思宸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慕晚枫。 温热的水液润湿了疼痛，干涩的感觉逐渐消退。 她放下杯子，抬头看着他。 他坐在她旁边，彼此对视着。 交缠的视线，缠绵的眼神，编织成不可言喻的爱意... “还渴吗...” 属于没话找话了。 慕晚枫摇了摇头，撑起身子，细细打量着叶思宸，这个男生... 然后轻轻的一笑，笑意中有些读不懂的情绪。 男生抱住了她。 她伸出手，回应着。 初晨的空气冷呼呼的，露出来的肌肤感觉到一丝凉意，只有紧缩在怀中的时候显得温暖一些... “今天好冷啊...”她说。 他贴心的帮她裹紧了被子。 只是寒冷的时候，被一种淡薄的温暖给包围，就觉得幸福了... 微渺的渴望。 “别着凉了，穿好衣服吧。” “不...再靠一会。” “好...” 简单的温存，被热络的内心，如果美好的瞬间可以定格，而不是化作虚缈的记忆。 如果记忆可以显现，而不是随着时间断裂... 再美好的存在，也会有消逝的时刻吧。 慕晚枫眯了眯眼睛，她说现在只想睡觉... 叶思宸说，“睡吧。” “想睡很久...很久，懒得再起来...” 咯咯的笑声，慵懒的女生很漂亮，窗外的冷风吹的心都化了。 ...... 放弃那些必须要做的，单纯的考虑自身存在的未来... 抛开那些会让人觉得疲倦的，只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被喜欢的人紧紧拥抱着，那是再幸福不过了吧... 吵闹的车站，进进出出的人流。 下了一场雨，湿漉漉的冷风，候车站上的风很大，吹的长发四散飞舞。 偶尔有几根柔软的发丝，拂过侧脸，痒痒的，再飘在眼前，遮掩了视线。 火车缓缓的停靠。 烦躁的旅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车厢，还有一大段的旅程，谁也不轻松... “其实你不用特地送我的。”慕晚枫说。 “我愿意。” 叶思宸的神色柔和，眼底那是什么...爱意，宠溺，描绘着幸福的篇章，也许还有懵懂的自以为是。 慕晚枫想，这时候的叶思宸，会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 因为什么... 就因为她们在一起，做了这样的事情吗... “好吧。” 慕晚枫也愿意，不如说是开心，她歪着脑袋，斜靠在叶思宸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男生调整了位置，让她能睡的更舒服些。 咔嚓咔嚓的火车轰鸣声...交织着售货员的叫卖声，不远处的车厢传来婴孩啼哭的声音... 繁杂的，让人觉得头痛。 慕晚枫干脆抱着叶思宸，缩在了他的怀里。 抛却欲望，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来来往往的旅途，真的很累吧。 ...... 喜欢，爱一个人，这样的情绪，自由的，把心都缠绕成了一团，你的，我的，互相牵引着... 你说觉得幸福，我问你喜欢吗，你说喜欢... 那，我也幸福。 那是真实的，却不知道潜藏的意义是什么。 慕晚枫这些天看起来很开心，很开心，明显的都表露在了脸上。 “你思春了？”叶潋不留情的说道。 “没有...”慕晚枫忍不住傻笑一声，“也许...” 叶潋哼了一声。 表现的那样冷冽的模样，其实恋爱的时候还是会像个小孩子吧。 她带着玩闹的心思，从后面蒙住了慕晚枫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叶潋...别闹。”她不喜欢眼睛被遮住，还有些烦躁。 “怎么就闹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嘤嘤，那天你在床上不是这样的啊，负心汉！” 她玩的开心。 慕晚枫一时语塞，最后掰开叶潋的手指，“我有事呢。” 心思间，全是和叶思宸一起的时刻，慕晚枫莫名觉得男生有些可爱，偶尔发呆，犯傻的时候，那副陷入恋爱的模样... 叶潋说，“一副坠入爱河的样子，呵。” 慕晚枫张了张嘴，“有吗...” “我以为，你是个冷漠的人。” “你才是吧。” 慕晚枫怼了一句。 叶潋有些兴致欠缺，没再说话。 ...... 这段时间，应雨落都没有刻意搭理慕晚枫。 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闹别扭吧，不满，不开心了。 也许是出于对叶思宸的讨厌。 慕晚枫没有理他，她就真的像一个坠入爱河的女生，满心满眼都是独属于她的那个人... 其余人，看得到，也不在乎。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慕晚枫觉得她不是傻子，但是沉溺于温暖的感觉很舒服，忘却了其余的一切也好。 叶潋都说她是冷漠的人...谁知道呢。 “你看这张照片。”叶思宸给她发了张照片。 是她穿着浅色长裙，站在海边，地上是铺满的卵石，手里捏着海螺，浅金色的阳光晕的整个人都很美。 她是在笑着，那样纯粹的笑意也很难得。 “你什么时候拍的。” “偷偷的...雨落，你很好看。” “这种事情，我也知道。” 她自恋的看着自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却不太记得了。 ...... 手机滴答滴答的响着。 闹钟已经折腾了很久了，慕晚枫懒懒的缩在被窝里，却没有起床的意思。 外面太冷，清晨太冷，冷的只想偷偷逃课。 叶潋掀了她的被子，然后把手伸进了她的...咳。 冻的一个哆嗦的慕晚枫惊叫着抓住叶潋的手，“你要干嘛...” “看看你发育的正不正常。”叶潋没有隐瞒，眨了眨眼睛，“起床了。” “可是好冷。” “嘿...”叶潋扯开了慕晚枫的睡衣。 吵闹的声音给寒冷的早晨增添了一丝暖意。 洗漱完以后。 不满早起的慕晚枫第一时间给叶思宸发了个简讯，“早上好，起床了...” “早，我已经起来了。” 惊讶于叶思宸良好的作息，慕晚枫想了想，似乎她和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醒来的时候，对方都醒了。 裹了件厚实一点的长衫，拿着书本离开了宿舍。 ...... 注意到贴在宣传栏上的海报还是因为应雨落。 因为海报上签署的名字。 最后是因为被那个女仆咖啡厅给吸引了。 倒不是慕晚枫对女仆有兴趣...好吧，确实有点兴趣。 女仆是每一个男人内心的渴望。 最主要的还是，她在想应雨落女装的可能性... 想了半天，最后尴尬的挠了挠脸，她对自己原本的身体那么狠真的好吗... 慕晚枫发了条简讯，询问应雨落，询问的方式也很委婉，“你想试试看女仆装吗...” 那头沉寂了很久，最后回复了6个点。 慕晚枫有些不解，这算是默认了吗。 台上的讲师还在孜孜不倦的讲授着现代与哲学的关系... 慕晚枫觉得她对哲学还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然后收起了手机，开始认真做着笔记。 直到课时过了一半。 休息的时候，应雨落走了进来，坐在了慕晚枫的旁边，“你总算记得我了？” 怎么听都有一股质问的味道，小心思，也许还有些吃醋吗... “当然了啊，我亲爱的妹妹。” “切...” 一个瞎说，一个不信。 然后应雨落就赖在这儿了，慕晚枫在听课，应雨落啥也没听。 慕晚枫看着讲师，应雨落看着她。 被看的浑身都蛋疼了，她才幽幽的扭过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看你。” “......”默然无语，就算现在告你性骚扰也不为过。 “神经病，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 “那不是因为我长的可爱嘛。” 男生噘着嘴，笑的坦然。 尴尬又诡异的气氛，让慕晚枫觉得特别难受，“要不是知道你是女的，我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变态。”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咳...” 慕晚枫缩着脚，在应雨落的脚背上踩了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人话了。 ...... 下课的时候，叮铃铃清脆的声音。 旁边的应雨落真就这么看了她一个小时，慕晚枫亲切的问他，“眼酸吗？” “就算看的再久，我也愿意。”他掰过她的头，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你也看着我就好了。” “沙比...” “呵...” 就是你不愿意看着我，我才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如果看不见，就用身体去感受，彼此的温度... 被抱着的时候，你不是会很幸福吗。 你说的啊。 他跟在慕晚枫的身后，身边有些打量的目光看着她们，巡视的眼神，不用开口也能猜到一些心思，总不会是好的目光。 人不就是最擅长怀着恶意去揣测她人吗。 “如果我穿女仆装，你会不会喜欢？”应雨落忽然问她。 慕晚枫脚步一滞，考虑着对方这个出卖色相的建议。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女仆...” “哼...”哼笑了一下。 chapter 112 从始至终，应雨落都没有提起关于叶思宸的半个字。 他不想说，反正答案他肯定不喜欢。 也不需要问，反正他知道答案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慰藉，他内心深处有更好的记忆。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走在一起，真的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惜却不愿意认同。 带着嫉妒，嫉妒又不甘的目光，悄悄的隐藏起来，然后一个女生接近了应雨落，“晚枫，好巧啊，咦...这个女生是谁？” 她分明是看到了。 “妹妹。” “哦，原来是妹妹。”松了口气的女生热情的打着招呼，询问的仔细了，有些奇怪，“你们是亲兄妹吗？” “是啊。” 明明不是吧... “特别亲密的那种。”他握住了她的手。 一个怀疑，一个嘴抽。 慕晚枫嘴角都要抽筋了，这明里暗里的暗示，是指的她们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 亲密也分为很多种。 也许...真的是特别亲密吗。 女生聊了几句，似乎觉得自己被排斥了，不甘，最后还是悻悻的离去。 应雨落微笑着道别。 得体的笑容，温婉，随和，是慕晚枫最讨厌的那副模样。 用她的话来说，“这时候的你，看人和看一只猪没啥区别。” 然后坐下。 应雨落一本正经的开始挑选起活动要穿的女仆装，看的慕晚枫咋舌。 “怎么这副眼神？” “没...就是，觉得怪怪的...”慕晚枫勉强一笑。 “哪里？是觉得我不应该穿这个？”他翻转手机，打开了一件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女仆装。 “不知道...”声音闷闷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本来就是个女生。”应雨落托腮，微笑，试探性的目光，带着灼热的侵略，“你是觉得我穿起来很难看吗？” “那倒也不...”不如说是很漂亮。 “那是为什么？” 慕晚枫抬着眼，想了半天，最后郑重的拍了拍应雨落的肩膀，“我很期待！” 还是挺有趣的。 食堂的人逐渐的变多，也更加吵闹，她端着冒着热气的火锅，轻轻敲击着筷子。 食物是最容易让人获得幸福感的东西。 应雨落搅拌着酱汁，问她，“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突兀，还奇怪。 慕晚枫没听清，抬起头，“什么？” “我说，小心烫。”他伸手擦去女生嘴角的残渣。 “噢...” 贴心的，怪异的感觉，其实她听到了，懒得回答。 慕晚枫才是想问的那个，你为什么对新的身份适应的那么快... “偶尔觉得，你不像是在活着...”她说。 “那是死了？”应雨落哼哧一笑。 “像在游戏。” 男生不笑了。 ...... 对于秀美的男生，让他们穿上女装，去体会不同的感觉... 刺激，兴奋，难以言喻的背德感，充斥着，去体验完全逆转的人生，然后回过头，仰视着早已面目全非的世界... 其实慕晚枫没有思考太多。 可爱的男生，穿着可爱的衣物，做着可爱的动作，美好就需要与之相衬的存在，性别不是禁锢自身的规则。 漠视人生，蔑视一切的束缚，淡化了他人的想法，这种人，注定很辛苦。 所幸，应雨落也是同一种人。 即使见过一次，点缀着淡妆的男生还是让慕晚枫觉得惊艳。 “哥...” “什么哥，叫主人。” “主人...”面前的女仆羞涩的叫了一声。 慕晚枫抑制不住的想要笑，咧开的嘴角断裂在了一个拥抱中。 “你还是喜欢我这样吗，哥。” “叫...” “好，主人，要不要来做些快乐的事情。”漂亮的脸上是略微糜烂的神色，举手投足都是掺杂着诱惑。 其实想说，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最终还是推开了他，“别闹...” “好看吗？”应雨落不在意的撩起了长发。 “嗯...” 不得不承认，慕晚枫其实很喜欢这样的应雨落。 没有衔接着欲望，只是觉得好看，好看而已。 他往前走了一步。 慕晚枫后退了一步，“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 “是...我记得。”应雨落无奈的一笑。 ...... 咖啡厅活动那天，还是比较热闹的，即使大多数人真的只是为了凑热闹。 慕晚枫有偷偷的打量着应雨落，甚至有一种她的妹妹还是妹妹的错觉... “男生女装这么好看...” “我给女生丢人了。” 这样半开玩笑的话语。 如果不是应雨落够高，也许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即便这样，也只是觉得，这个女生，长的有点高... 慕晚枫打消了那些多余的心思。 ...... ...... 羞涩的男生，小时候还有些腼腆。 “穿上看看嘛...” “可这是裙子，我是男生啊...” “那你穿不穿！” “呜...” “我不理你了！” “不要！好吧...” 秀气的男孩勉强换上了短裙，还没有长开的漂亮五官，就像一个羞涩的小女孩。 女生笑的前仰后合，“你这样子真可爱，我都心动了，噗哈哈...” 再后来... 见到男生穿女装是很多年以后。 手脚被勒出血痕的女生仰起头，带着不解看向面前高挑的女人，“你是...谁。” 他们凑的近了，她才认清楚，讽刺的一笑。 他抓着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你以前说会喜欢我这样子的...” 然后她重重的扇了他一个巴掌。 嘴角渗出了血迹。 他气愤的看着她，眼睛变的一片红，“为什么啊...” “你该死了的...” 不是气话，是很理智的说法。 女生觉得他扭曲了，他们都扭曲了，扭曲了自己的本意。 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 困倦的睡着，醒来的时候，靠在应雨落的大腿上。 膝枕的感觉似乎并不太美妙，男生的妆有些花了，外面正是夕阳斜照的时刻。 应雨落在看书。 慕晚枫盯着书页看了半晌，男生才对着她微微一笑，“你做噩梦了？” “我...做噩梦了？” “不安分。”他说。 慕晚枫的睡眠总是很浅，不止一个人说她睡觉不安分，不过话也说回来。 她毕竟和不止一个人一起睡觉过。 “你在看什么？”她问。 应雨落翻转了书页，给她看。 书名叫堕天。 “你说，路西法为什么要从天堂堕落到地狱。” “我又不是恶魔，我怎么知道。” “嗯...”应雨落顺着慕晚枫的头发，“上帝创造了一切，却不爱他们...那为什么要创造呢。” “孤单？” “对，孤单吧。” 男生柔和的一笑，放下书本，“你压的我腿都酸了。” “抱歉...” “舒服吗？” “有点硬。” “......”虽然很想问问硬的是哪里，最终还是作罢。 起身去水槽，擦干净面上的妆容。 额头有些疼痛，慕晚枫眯着眼，看着外面逐渐沉落的太阳... 看的眼都晕了，梦中的事情也忘了干净。 ...... 疲惫的时候，就会想睡一觉，对很多事情茫然无措的时候，更想睡... 睡梦中的世界都不是真实的，不需要占有，也不用刻意的去放弃。 “慕晚枫，我喜欢你！” 女生鼓起了勇气，清丽的脸上一片异样的绯红，羞涩的模样，忐忑的模样... 对于怀着爱意的人，应该怎么拒绝呢... 应雨落不擅长，也不愿意为了这样的事情去思索，所以微笑着说，“抱歉，我不适合你...” “为什么啊！那你喜欢谁？” 女生不甘心。 应雨落眼睛一眨一眨的茫然，最后颓然一笑，“在很远的地方...” 女生绝望了，试探性的又问了两句，也没有得出想要的答案。 垂着头，默默离开了，微红的眼圈，似要哭泣的样子。 惹人怜爱的，让人揪的心口疼。 始作俑者，那个不解风情的男生，一直挂着那样柔和的笑意... 柔软的面具下，是坚硬的冰冷。 “枫哥，那么多女生给你表白，你都拒绝了，这都第几个了？” “这个还挺可爱的啊，你怎么忍心啊。” “噗，枫哥你该不是喜欢男人吧。” “噗哈哈...” 几个死党嬉笑着扯着胡话，只有应雨落自己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吧...” “卧槽，枫哥你真喜欢男人啊！” “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滚了，你这模样，枫哥就是喜欢男人也看不上你。” “呸...” 应雨落垂着头，收起了那副柔软的笑意，眼底有些微的失落。 别急啊... 可是他最近总是会动摇。 已经快要分不清他追逐的目标了。 ...... 时间过去的很快，几场稀碎的小雨，没完没了下了好几天。 雨过天晴，太阳也懒懒的，寒冷的微风覆盖了整个城市。 秋天是很短暂的季节，美丽，却又逝去的很快。 枯黄的落叶飘下，落在头上，海风微旋着灌入衣领，觉得冷了，裹着衣衫，缩着身子，才感叹天空的薄凉... 慕晚枫推开了宿舍的门，想着该买件更厚实的衣服了。 手臂僵在了门口。 屋内两个女生，拥抱在一起，一个坚定的，一个无措的舞动手指。 叶潋抬起眸子，看了门口的慕晚枫一眼，才松开口。 面前的女生微张着嘴，喘着粗气，才发现身后有人，气哼哼的跺了跺脚，然后离开了。 “打...扰了。” 慕晚枫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而且刚才的画面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你在想什么。”叶潋忽然问她。 “啊？” 慕晚枫无辜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是...不太像，一个女生会做的事情...”温婉的说着。 chapter 113 “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不像一个女生。”叶潋毫不留情的说，“你根本就不在意，身为一个女生应该自持的...” “有吗...” “也许不止。”叶潋敲击着手指，肆意的打量着慕晚枫，从上往下，毫不遮掩的侵略性目光，“你根本不在意未来，身体，想要的什么...没有刻意为了活着才做的什么。” “我会为了活着而吃饭。”慕晚枫眨眨眼，扯着嘴角，浅笑的样子有些可爱。 叶潋默默的盯着她，眼神冷冰冰的。 被看的难受了，慕晚枫伸手遮住了叶潋的眼睛，“好了...我对爱好女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偏见。” 不如说...她曾经也是爱好女。 怎么忽然就变了呢... 慕晚枫偶尔也会想起曾经交往的女生，包括叶璇，想了半天... 然后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她会发现其实叶璇并不是她曾经想象的那样，那么美好，就像是她刻意画的一个完美的人物... 她们会彼此厌恶，现在是，以前呢... 叶潋按着慕晚枫的手指，然后瞥了一眼窗外，“入冬了。” “是啊，冷了...”女生一笑，“小心着凉。” ...... 执着的人，为了什么东西，拼命着...拼命，从无奈，到绝望，经历了什么... 最后的最后，执着成了偏执，疲惫不堪，却再也放不下。 告诉我，一旦放下了，我还有什么... 那是他的梦，一个无奈的梦。 班里偶尔也会组织一些活动。 趁着加深友谊，对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了解别人，只是普通的接触，触碰，看着对方猜不透的内心... “就是这样，周末我们组织去烧烤，嗯...我会负责买一些食物，毕竟是第一次组织班级性的活动，希望大家都能参加啊。” 台上的男生笑呵呵说着，巡视着班内，那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生，至少看起来是那样。 长的帅气，性格随和的，能活跃气氛。 这样的人当班长，似乎是意料中的事情。 “雨落，明天下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买些食材。” 男生发出了邀请。 慕晚枫歪着头，想了半天，到底没有记起来对方叫什么名字... 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可自己对他毫无印象，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我...” 她才开口，一个女生已经环住了男生的手臂，“粼清，我陪你去啊！” 慕晚枫记得了，男生叫李粼清，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出色的人，总是要更容易找到对象。 那是能融入世界的人，会保护别人的人，是值得依赖的，羡慕的人吧。 “那我就不去...” “一起来吧，平时你也很少和大家接触。”男生发出了邀请。 他的女朋友有些不舒服的噘了噘嘴，还是没有反对。 慕晚枫最后点了点头，“好...”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那就算了。 反正她都不在意。 ...... 怀着恶意的心思，去揣度他人，慕晚枫偶尔也会觉得李粼清有些其他的想法。 然而事实... “买些肉类，冷藏好，菜也要...对了，还要买煤炭，这个容易点燃不啊？” 她跟着李粼清的后头，看着黏糊的两个人，还是后悔了。 活脱脱一个电灯泡。 滴滴滴的手机响声，应雨落给她发了简讯，问她在哪。 正在烦闷，气哼哼的回复了，“我在约会！” 然后收起了手机。 结果就是... 等到回去的时候，男生一脸冷漠的堵在宿舍门口，“约会？” “开玩笑的...” “很好笑吗？” “也不是...”慕晚枫有些捉摸不透对方没由来的冷意，显得有些心虚，“跟你也没关系吧。” 是吧，没关系。 应雨落的脸色更差，像一个结了冰的火药桶，不知道给他暖和一下会不会爆炸。 慕晚枫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脑袋，“胡撸胡撸毛...别这么一脸丧了。” 然后男生抓住了她的手，拖着就走。 “哎...干嘛，好嘛...你别拉我，我能走。” 手腕上一阵疼痛，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思索着应该说的，以及自己该不该面对... 是装傻，还是装傻，亦或是装傻... 慕晚枫决定，还是装傻。 ...... 手腕被捏的一片通红，一条鲜红的印子，疼的都想哭了... 可是男子汉，哭哭啼啼什么的，不太好。 委屈的小模样，想哭又忍住，看的应雨落都要笑了，“有那么疼？” “你试试啊。” “好。” 男生就把手伸了过来，慕晚枫气的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滚啊...” 这么说，其实并没有怎么生气。 “我怎么会和别人约会，你觉得我会喜欢男...总之，我是开玩笑的。”她解释。 “我知道。” 知道还一副死人的表情。 不满的皱着眉，望着周围，这是一家餐厅，不算太多的人，氛围却很舒服。 幽静的感觉，鼻尖是淡淡的桂花般的香气。 “所以？” “吃点什么？” “随意吧...” 没有必要客气，虽然不是特别在意，服务员拿了两本菜单，慕晚枫兴致欠缺的翻了两页。 他说，只是请亲爱的哥哥来一起吃顿饭的，交流交流感情。 慕晚枫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意识上的交流？” 应雨落想了一下，“身体上的交流也可以...” “不了不了...” 她拿着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 香醇的口感。 还来不及回味，面前的男生说，“哥，你喝这种**的液体的样子也很可爱...” 慕晚枫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接住，撒了自己一身。 恶狠狠的瞪了男生一眼。 收到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身上沾着**液体的样子也很可爱...” 慕晚枫微笑，把剩余的**液体泼到了他的身上。 ...... 晚饭吃了很久，沾着酱汁的牛排味道是不错，所幸也不需要慕晚枫考虑价格。 她倒是很好奇，慕云生一个月会给应雨落多少生活费，是不是需要他支援自己一些... 周围更加安静。 轻悄悄的，连走路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有些犯困，挪动了一下身体。 餐叉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的声响... “困了吗？” “不困...”慕晚枫勉强撑着身体，喝了一口柠檬水...因为对牛奶有了阴影。 然后意识还是迷迷糊糊的，最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应雨落轻轻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脸，“累了就睡...睡一会。” 他目光沉沉的，透露着古怪。 手背上的伤痕已经好了，只是多了一条细长的疤痕。 指尖描绘着女生的面容，很轻。 不想弄醒她，只是带着痴迷的感觉，慢慢的，描摹着... “就这样...偶尔静静地看着，也很好...” 这么安静靠在他身旁的场景，有如梦境。 应雨落觉得他真是一个失败的人... ...... 苏醒以后，天黑的不成样子了。 可惜，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 没有星的夜，就不漂亮了...黑漆漆的一片，像肮脏腐烂的墨。 “天啊！这都几点了，我...” 慕晚枫惊讶于时间，咬牙对着应雨落，“你故意的吧！” 男生无辜的说，“怪我吗？” “你不叫我！” “叫不起来。” “嗯？” “睡的不错吧～” “没有。”慕晚枫不记得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浅眠，样样都记不住梦境。 “口水都弄湿了我的衣服...” “不会吧，我的睡相...” 无奈的辩驳，选择性忽视了沾湿的应雨落的衣服，然后站起身，“走了...再不回去来不及了。” 头有些昏沉沉的眩晕。 男生哼笑了一声。 ...... 最终，学校的大门还是关了。 过了就寝的时间，虽然大学生在外面住宿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附近就有很多，便宜的旅馆，自然也没有多么奢华的房间，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在意的是人，是在一起交互的，彼此的爱意，身体的接触... 慕晚枫猜，这是个巧合，无与伦比的巧合，巧的她无法欺骗自己。 房门禁闭，咔嚓一声响。 女生疲惫的坐在床上，身心都觉得累，幽暗的灯光照耀的脸都模糊不清的... 朦胧也是一种别样的美，蕴藏的未知的，神秘的。 处于黑暗才会渴望温暖，去触碰身旁的人。 “睡吗，还是洗个澡？”应雨落问她。 慕晚枫托着下巴，懒懒的靠着，看着男生，其实想的旁人... 叶思宸的话，那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是他...慕晚枫不介意抱紧。 在同一个屋内，看着一个男生，想着另一个，饶是慕晚枫这样对于自身没有真实感的人，也忍不住自嘲... 沉寂着... 一个在想，一个在看。 慕晚枫选择性的忽视，应雨落也不介意，他只是想多看看她...压抑下自己的疯狂和难耐。 “我可以问问你吗？”慕晚枫说。 “你问。” “你真的，喜欢我吗？”她说。 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应雨落明显的愣住，连视线都模糊了... 良久，开口道，“你觉得呢？” 慕晚枫已经知道了，她继续说着，“为什么，这样的执着，我对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世界上没有突兀的爱。 喜欢，对于身体的渴望，欲望能带来的是一时的激情。 慕晚枫不信，人的欲望可以影响思维，却不能驾驭思维... 明明都是那样自我的人，痴缠不过是一个笑话... 她讨厌欲，也不相信爱。 “意味着...我的一切。” 女生挑了挑眉，看男生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白痴。 chapter 114 你信吗，如果有个人对你说，你是他的一切，他爱你，胜过爱自己... 你信不信？ 如果是慕晚枫，她会讽刺的一笑，“好啊，那我让你去死，你去吧。” 应雨落说慕晚枫是他生命的一切。 “理由呢，原因？”她饶有兴味。 “我渴望你。” “呵...” “你需要我。”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乞丐，像个疯子。”慕晚枫说，“好吧，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意的是别人。” “不会的。” “会。” “留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应雨落仰起头，话语平淡，却是宣誓着所有权。 那副高傲的样子，像一个胜利的征服者，对自己的所有物下着宣判... “哼...” 说不出来是笑还是什么，懒得再多搭理他，慕晚枫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得到的，只有一丝恐惧。 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洗完澡出来的应雨落穿回了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间，然后坐到床上。 伸出手，抚摸的动作...临靠近了，又收回了手。 暗夜时分，没有一丝流光。 暴虐的因子有些压抑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抱住面前的人，也确实那么做了。 “离我远点。”慕晚枫冷淡的说。 “哼，哥，你是那么纯情的样子吗，你在乎吗，你从来不觉得那是自己的身体。” 他说出了慕晚枫长久以来的想法。 事实。 “对，你说得对。”慕晚枫回过头，“我不在乎，只是纯粹的讨厌你。” 算是说的很狠了。 应雨落的脸色阴冷了一些，默然，别过头，离开。 片刻，又重新凑近，褪下了身上的衣衫。 “你碰我，你一定会后悔。”她冷冰冰说着。 应雨落犹豫了。 而后，笑的复杂，蕴含讽刺，“你不一直都是，都是...” 慕晚枫愕然，感受着被拥进怀里。 她问，“你疯了吗。” 他说，“很清醒。” 慕晚枫盯着天花板，手指摸索了一阵，最后抓着男生的肩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忽然不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愿意让喜欢的人讨厌自己的存在... 她想想，忽而又一阵释怀。 是了，应雨落也是自私的。 “我不在乎...”耳边是轻声的呢喃。 身体在欲念中沉沦，抱着自己的身体暖的不像话，追逐着喜欢的，天知道自己潜意识到底是怎么奢望的... 那是伪装的排斥吧。 “我也...是。” 她放松了身体，其实很容易接受，明明抗拒，却很容易就接受了... 说到底，爱情是什么鬼东西。 “对不起...” 有点想哭，又无奈的，眼角有一丝丝的湿润... 真是好棒... ...... 第二天。 不是自然苏醒的，而是被手机吵醒。 天，一整夜没充电，还有电，待机时间也是很厉害了... “唔...哪位，嗯？班级活动...” 慕晚枫迷迷糊糊的说着，恢复了一点点的意识，“对不起...抱歉，我不去了，嗯...有事。” “这可是班级活动，你这样一个人缺席，不好吧，何况早就说好了...”那边还在劝。 逐渐的没了耐心。 不耐烦的女生冷冷的说着，“我乐意。” 然后就挂断了。 李粼清温柔的声音消失，大概那边的男生还会有一阵的茫然，然后骂自己一顿吧... 慕晚枫觉得累，关掉了手机，躺在床上，遮着眼睛出神... 她不是一个从众的人，特立独行，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追求的... 她... 慕晚枫看着自己的手指，纤细，白皙，莹润粉嫩的指甲...这么漂亮。 “我是...慕晚枫。”她沉吟了一下，骂了一声，“应雨落你这个...混蛋。” 没有力气了，咳了两声，呼吸都变的急促了... 滴滴滴的手机响声。 是属于叶思宸的。 恐惧感莫名袭来，还有愧疚，抓着手机一时无措。 慢慢摊开，才发现是例行的那句，“雨落，早安，今天周末，你多睡会。” 牙齿咬在一起，咯吱咯吱的响着。 握紧的指甲戳进肉里，疼痛才能缓解内心的疲惫...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手中忽然一轻。 手机被拿走了。 “还给我！混蛋！” 面前是应雨落那张熟悉的脸，挂着和自己一样的笑容，却又复杂的多，邪肆，哀伤，有爱意，更有着恨意... 人怎么能同时蕴含这么多的情感。 “谁的？叶思宸？你果然...是很喜欢他，他...凭什么。” “凭什么？”慕晚枫想笑。 “你觉得很好笑吗...”男生压低了声音，笑容泛着冷意，“说起来，你不过是用我的身体，去骗了不属于你的感情，你以为他喜欢谁，喜欢你吗...你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骗子。” “我...” “承认吧，你其实讨厌自己，讨厌应雨落，也讨厌叶思宸，你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男生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可悲，嗤嗤笑了起来。 “那也是我的事情...”慕晚枫垂下头，又抬起，“现在，是我的身体，我愿意，这是我的选择，我是慕晚枫，也是应雨落，那又怎么样...” “是啊，怎么样...” “还给我。” “我不。”应雨落收起了手机，“那你要是觉得，叶思宸知道，你和我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变态，背德，根本数不清...” “你说什么！”慕晚枫尖锐的叫了一声。 “你沉溺，又逃避，你躲避这一切，明明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哥，你真无耻，卑鄙。” “你威胁我吗？”慕晚枫颤抖着，目光阴冷。 “是啊...那，又怎么样？”应雨落微微一笑。 笑的悲哀。 笑对方，也笑自己。 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其实还是一无所有，从来都没有退路...游戏失败了，可以重来，人生失败了，要怎么办... 这是一条单行道，都没有退路。 “应雨落！你疯了...你...还给我！” 慕晚枫扑了过去，要抢男生手里的手机，然后被一下甩在了地上。 重重的撞击，疼了好久，无奈，又泛酸...想哭，然后眨着眼，蓄满了水雾... 无助的感觉只有一瞬，却足以抹去太多太多了... 应雨落在慕晚枫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恨。 她是真的很讨厌自己吧，自己... 他强打起精神，忽而泛笑，浓重的讽刺，“你说喜欢...你怎么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喜欢，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喜欢别人的，谁又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东西都是平等的，哥...我后悔了，我想照顾你...也许，你以为的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慕晚枫抬头，悲怆的一笑，“你喜欢我吗，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吗？” “愿意...” “那拜托你去死，为了我，请你去死。”她狠狠的盯着他。 他的眼睛从明亮恢复了悲哀，“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说什...” “我不愿意了，哥，你知道吗，那样的痛苦...为了你，为了你...可是，为什么，我只能为了你，你会和别人在一起...这样的感觉，让人发疯...” 曾经也有一段时间。 女生对男生说，“你去死吧，去死吧，求你，去死，你死了...就好了，所有的一切...” 死是悲哀的事情。 疼，而且悲哀。 从里到外的疼。 慕晚枫凄冷的一笑，“滚...” 应雨落没有离开，蹲下身，缓缓的抱住了她，“暖和吗？” “你去死...” “还冷吗...” “去死！” ...... 游离于世界，隔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一个孤单的人，没有真实感，唯一浸透骨骼的，就是恐惧吧... 慕晚枫想，她其实并没有特别害怕着什么，可惜恐惧是本能的反应，排斥着... 摊开手，看着手心的纹路，纤细的指节很漂亮，微微颤抖着... 镜子里的女生也很漂亮，只是发着呆，愣愣的...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哦...这是我...” 慕晚枫是慕晚枫，应雨落是应雨落... 所以... 慕晚枫放下手，忽而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了，感觉不到真实的存在感了... 从那次班级活动以后，作为一个被孤立的人...可以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宁静也不错，慕晚枫不在乎。 说到底，身边一个个同学的笑声，本就是讽刺... 害怕着，却又靠近着。 离的远了，觉得冷，靠的近了，会被灼伤... 慕晚枫扭过头，看着窗外，清冷的微风吹拂，这天气已经很冷了...静静的躲在角落，感受着除了自己的世界。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 “下课了。” 收拾了书本，离开了教室。 干涩的冷风，吹一下都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觉得寒冷。 关系亲密一些的男女依偎着，男生贴心的帮女生裹上外衣，然后彼此笑着，说着谢谢，说着贴心的话语。 也许很冷吧...毕竟风儿甚是喧嚣。 也许不冷，也没关系。 寒冷的内心被温暖给包裹住，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其实内心怎么是可以触碰的存在...人不过是借助他人温暖了自己...那样无聊的自我慰藉。 教学楼下，站着一个男生，帅气的容貌，裹着一条围巾，偶尔呼出的热气成了一团白雾。 是在等人吧... 慕晚枫没有避开，对着他，走过去，“哥...” “天冷...” 他责怪似的说着，摘下围巾给慕晚枫围上。 暖暖的，柔软的触感... 其实，慕晚枫不讨厌应雨落，至少不恨。 chapter 115 没有意义，也不想浪费过多的精力，说是威胁，也并没有刻意的为难她... 他说，这是在照顾她。 也确实，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妹控...骨科，枫哥你该不是喜欢你妹妹吧。” “呵...” 男生笑笑，没承认，也没反对。 喜欢，却又彷徨。 想要占有，又害怕失去。 抛开那些想法，他看着面前缓缓咀嚼着食物的慕晚枫，就有些发呆... 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慕晚枫觉得古怪，看着面前的人，那样苦涩的笑意，“你怎么了？” “嗯...周末，一起去看个电影吗...”他回过神。 “不去。”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好吧...” 有些无奈，还有愤懑，他伸手擦去慕晚枫嘴角的酱汁。 后者对着他，嘲讽的一笑。 笑他多此一举，笑他自以为是的关心。 ...... 除了应雨落，就是关于叶潋的。 慕晚枫不止一次看到两个女生成双入队，即便是去了食堂，也是一块的... 并不算炽热，也许是温情，含情脉脉的...有多少真实，还有虚假。 她只觉得，两人都很开心。 “为什么会喜欢女生...你这样，别人不会看你们的眼神怪怪的...我是说，会有人理解吗。” “谁知道。”叶潋耸了耸肩。 慕晚枫知道答案，叶潋也不是傻子。 “别人怎么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玩游戏的时候会在乎npc说的话吗？”叶潋说。 慕晚枫抿了抿唇，觉得叶潋的判断太过自我。 逃避是因为害怕，存在着总会有很多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慕晚枫不明白叶潋，如果是她，可能不敢去面对这一切... 说回来，谁又能懂得谁... 也许有吧。 慕晚枫拿出手机，悄悄给叶思宸发了简讯，“如果喜欢一个人，别人都不认可，那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喜欢啊...我喜欢你，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改变。” 是标准的，教科书式的答案啊... 慕晚枫微微有些开心，即使早就知道了会收到什么样的答案。 “我也喜欢...” 她放下了手机，有些不敢继续说了。 漂亮的眉眼紧锁成一块，淡淡的忧愁，徘徊在眼底... 总会有办法的吧。 ...... 逃避，逃避，直到无可奈何，一边痛苦，一边满足... 什么都不是完美的，痛苦交织着快乐。 入冬了。 逐渐换上了厚厚的大衣，路上来往的人也少了，寒冷的季节，谁也不愿意出去挨冻... 除了学校，仍然是热闹的。 最美好的年纪，正是拼命挥霍的时刻，生命啊... 台上的讲师开始讲解考试的知识点，“这里，这里，这一页，还有这一章，全部都是重点，嗯...” 备考的学生有些紧张，都是第一次，没啥经验，题目难不难，万一挂科了怎么办... 怀着忐忑的心思，教室里难得的静谧，慕晚枫依旧坐在窗边，看着杂草被微旋的冷风吹的飞舞... 被风沁透的城市，时刻透露着萧瑟。 慕晚枫握着笔，也开始认真的记笔记...没有真实感，只是遵循着大家都在做的事情，未来...那是什么可以规划的东西。 合上笔记本，望天。 这个季节的太阳已经不太刺眼了。 等考试完就回家了吧...很久没见到叶思宸了... 漂亮的脸颊微微泛红...早就抛却了身为男性的思维，她承认自己是慕晚枫，也承认自己现在是个女生，更不会否认她喜欢叶思宸。 遵从内心罢了...喜欢一个人罢了，想和他一起，然后结婚罢了... 怀揣着一点点的希望，即便不认识自己了，也要记得自己的希望...不然，还有什么活着的感觉。 她想的很美好，也很狭隘... 可惜... ...... 被迫请假离开学校是一种无奈，源自于内心的悸动。 逐渐被恐惧包围，一直在回家的路上，浑身都是呆滞的... 应雨落握着慕晚枫的手，女生的手是冰冷的，像铁块，他说，“没事的...” “哦...”慕晚枫有种难过，不如说是心塞，压抑的感觉，如同堵着什么东西，呼吸都不舒服了，“为什么会好好的...” “意外...”男生说，“是意外。” “嗯...”慕晚枫缩了缩身子，看着窗外，“今天好冷...” 车厢内的温度不算冷。 可浑身还是透着阵阵寒意。 天空是浅蓝色的，有人说，蓝色是平静的，忧郁的颜色。 慕晚枫的眼睛逐渐迷离，“忧郁的...” 身旁的应雨落抱紧了她，“别怕...我以后，会照顾你的，一辈子，我发誓。” 身体逐渐有了一丝温度，慕晚枫还是带着不信任看待应雨落的，结果还是点了下头。 至于后面... 有没有被触碰到了嘴唇，似乎有些记不清了... ...... 慕云生死了。 死于一场事故，不如说是煤气泄漏引起的火灾，原本的屋子成了残骸。 现场有些凄惨，警察也是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这对兄妹，“真惨...” “好像没了母亲，现在父亲也出了意外。” “有点恐怖啊，会不会是...” “别乱说！” 原本的家已经没法住了，至于那些没有被带走的东西，更是焚烧殆尽。 黑漆漆的一片，焦炭，那是慕晚枫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哭，结果却冷静的不像话。 安葬那天，慕晚枫就静静的看着，神思却完全不在原地，甚至是在出神... 应雨落抱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抚摸，算是一种安慰。 别人说，这个孩子被刺激到了，真可怜。 只有慕晚枫自己知道，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回忆，涌入脑海，让她有些发疯... 好像死亡不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情。 好像葬礼只是一段重复播放的片段...很多很多，都记不清了。 “爸？” 她轻轻的呢喃，觉得头疼，又疲惫，不知不觉，什么时候睡去了... ...... 睁开的眼睛，是迷惑不解的，然后恢复了清明。 应雨落正在厨房，围着围裙做饭，好像一场梦，一段美好的回忆，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只是周围的一切有些不同，那不是属于自己的房间。 她走下楼，推开厨房，被油烟味刺激的咳嗽不止，流出了泪... “你怎么进来了，醒了吗，洗漱一下吧，累了吧...”男生拍了拍慕晚枫的后背，轻轻的。 她含着眼泪，抬起头，对着他，“哥...为什么啊...” “什么...” “是你，还是你...你也会杀了我吗？”轻微的啜泣声。 男生显得慌乱，最后无奈的擦干净慕晚枫的眼角，“你说什么...我会照顾你，一直一直，看，我不都是在照顾你...” 男生抱紧了女生。 女生沉默，忽然挣扎，却被死死的抱住，环住... 尖锐的叫着，指甲划破了男生的脸，刺耳的鸣叫声像濒死的兽类... 说的什么...大概。 应雨落想，左不过是想弄死自己...可他还是不想死来着... 最后太过吵闹，吵的无奈了，连邻居都以为是这里出了什么事，应雨落没办法，才给慕晚枫喂了安眠药... 沉沉的睡去，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吧。 “晚安，雨落...” 餐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应雨落静坐着，一根一根接着抽烟。 ...... ...... “你...真的想要我死？” “......” “那好吧。”他无奈的一笑。 她拿着短刀，割裂了他的腹部... 痛的厉害了，眼前被一片红色迷糊了，他瞪大了眼睛，恐惧感...害怕。 不想死，想活着。 那是不甘心。 不可以...如果我死了，谁会陪在你身边，不愿意，不愿意啊... ...... ...... 安葬完毕，要不要守着亲爱的父亲...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周围摆放着几束白色的花。 静静的，死亡...似是安睡，一场长眠。 消逝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关于他的回忆也会逐渐的抹去。 “慕云生...” 似乎没有什么真实感，第二天，慕晚枫就恢复了正常，吃着，喝着，神色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你，会什么感觉...现在的话。”应雨落问她。 “我...难过吧。”慕晚枫说，即使她的眼底看不出多少的难受。 “我可以照顾你的。” 他摸了摸慕晚枫的头发，后者眯着眼睛，蹭了蹭... 然后。 “这是慕云生先生放在这里的，行李...没有带回去。” 不像遗物的遗物。 慕晚枫最后在酒店取回了慕云生最后一点东西，不过是一点行李，衣物，甚至都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死了...真快，死了就没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死了的人又去哪儿了...天堂，地狱，每个人相信的世界都不同，描绘的死亡也不尽相同... 所以就连最后的意义也没了。 收起了慕云生的遗物，慕晚枫的视线被一张报纸吸引。 很老旧的东西，可能在许多年前了。 “八年...” 她不明白慕云生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个，新闻也只是...一个关于车祸的报道，最后母子俱亡，赔偿了一大笔钱而已。 没有思虑到很多，可能是慕云生用这张报纸垫脚，亦或是打发时间... 除了事故的地点比较吸引她的注意。 a市的啊... 收起了行李，偷偷的把报纸藏起来，慕晚枫道了声谢。 酒店的服务员略微怜悯看着这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女孩，摇了摇头，“真可怜...” 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 为什么人总爱为了死亡而哀叹。 天空还是一如既往通透的浅蓝色，飘荡的白云恒古不变的宁静... 心情变的更加糟糕了...一直静不下来。 chapter 116 即使曾经是自己的家，现在也只是一片不被允许进入的废墟。 那满目疮痍，遍地的焦炭，看的慕晚枫脊背发凉。 略微思索...很难思索。 甚至不敢想，慕云生被化为灰烬的时候，有多疼... 纷乱的想着，那是自己的父亲...可她好像对这个父亲并没有特别的感情。 悲哀... 回忆着说过的几句话。 慕云生说她越来越像母亲了。 慕云生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生活。 慕云生说，慕晚枫已经死了。 摇了摇头。 原本属于自己房间的地方，也已经烧光了，没来得及带走的那几个可怖的玩偶也是一只不剩了吧... 慕晚枫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放弃了，离开了这个房间... 也许，仔细检查，能发现一些什么。 可她又不是侦探，而且即使发现了，又能怎么办... 恐惧与无助的疲惫感袭来。 “真累...” ...... 新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本就临近期末了，最后连考试都没有参加。 应雨落不在家，狭小的房间显得更加冷清，蜷缩起来的时候能带来少许的安全感，戒备的神色转化为了迷茫。 握着手机，颤颤的，想博取一丝安慰...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门被打开，应雨落提着袋子，说买了些食物，给她做点吃的... 慕晚枫说，“我刚才回家了。” “是吗...找什么。” 慕晚枫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找到。” “嗯...” 她忽然有了一个糟糕的想法，“你是应雨落，还是慕晚枫？” 男生转过头，微愣的神色透露着迷茫，继而转化为邪肆的笑意，扭曲的嘴角很艳丽，却透着那样的诡异，“很重要吗？” “很重要。” “那你希望我是谁？”男生凑过来，反问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说到底，哪个能让你觉得安心一点，你就那么觉得吧...” 应雨落挑起慕晚枫的下巴，抿着唇，眼睛微微颤动，以至于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在逃避话题吗...” “不，我说的是实话。”应雨落耸了耸肩，然后拿出了一个番茄，“晚上我们吃番茄火腿三明治好不好？” “嗯...” 慕晚枫垂下了头，对这个答案很不舒服... 她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却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了什么... 至于应雨落。 用他的话来说，不过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想要去控制主人... “木偶怎么能有自主意识...” 他拿着菜刀，切着番茄，指尖一痛... “竟然走神的切到手指了，就那么在意吗...慕晚枫。”男生喃喃。 ...... 天边，阴郁的天空，映照的淡淡的橘色。 夜里，也是热闹的，繁华的，明亮的路灯剥夺了黑夜。 澄澈的酒液在嘴里晕开，刺激的口感，视线也变的朦胧了。 慕晚枫眨了眨眼，目光显得有些迷离，是刻意的还是真实的，无论是什么，都是可笑的逃避罢了... 透明的玻璃杯落在桌上，发出叮咚的声响，耳边是喧闹的音乐声。 一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 翻着手机，蔓延的思念，指尖停顿了，犹豫着... 喜欢着，又恐惧着。 那到底是什么讨厌的感觉... “一个人喝酒？” 直到有人过来询问，搭讪，闲聊，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如说是松了口气，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慕晚枫扭头看着这个人，略微夸张的扮相，挑染了几缕红棕色的头发... 端正的五官，也应该是帅气的人吧，是同样孤独的人，还是无聊的... “嗯...”慕晚枫点点头，对这个青年的第一印象不算差。 “一起？” “嗯...好吧。” 青年坐下，坐在对面，挂着一丝笑意，托着下巴。 那样不加掩饰的目光，无神的打量着。 看的有些忐忑，不如说是警惕了，慕晚枫举着杯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好看吗？” 青年笑笑，“你也是无聊的人吧...” 她点了点头。 青年伸出了手，“一起吗？” 慕晚枫歪着头，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青年，“我们认识吗？” “认识，刚刚。” “是哦...”慕晚枫伸出手，然后拍开了青年的手。 “你也很无聊吧。”青年不在意的收回手。 “那又怎么样？”慕晚枫道。 青年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叫秋澈，你呢？” “慕晚枫。” “像一个男人的名字。” “要你管...”慕晚枫咬了咬牙，游离的视线看着秋澈怪异的装扮。 轻柔的音乐逐渐停下，青年站起身，挥了挥手，“有机会的话，再见面。” “没机会了！” 慕晚枫哼哧了一声，青年笑笑。 柔和的音乐变的喧闹，跳动的音符更加急促，酒吧内的曲调一变，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嗓音。 慕晚枫有些惊讶的看着台上浅唱的秋澈，看的呆了，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笑意。 她不讨厌这样的人，如果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调味剂... ...... 被酒精浇灌的迷糊的大脑有些昏沉，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歪着头，轻缓的眨了眨眼。 秋澈走到慕晚枫的身旁，脱下了衣服，看着一脸茫然的女生，忍不住一笑，“怎么了？” “唱的...挺好听的，好听。”纷乱的思绪掩藏下疲惫，抛开那些无奈，被酒液和绚烂灯光刺激的大脑享受着片刻的舒适... 你说是逃避也好，说是不自重也罢...慕晚枫也不在乎，也许在乎，可是又有谁知道呢... 秋澈伸出了手，伸到女生面前，“来吗？” 慕晚枫哼笑一声，抬起眸子，水润的眼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似的，泛着暧昧的光泽，绯色的唇微微张开，似笑非笑。 “嗯？” 对视了片刻，慕晚枫伸手，握住了秋澈的手。 ...... 青年拉着女生，握着她的手，贴的近了... 鼻尖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清淡的香味... “好香...”慕晚枫微缩了缩身子。 “是香水。” “噢...” 她不喜欢香水，尤其是这样冲刺着鼻子异常难受的感觉。 街道被灯光照射的通亮，彼此怀着不同的心思，一句话也没说。 冷风拂过这天地，这街边...瑟瑟发抖。 寒冷的感觉，是自己，还是这天地... “你也很无聊吧。” “是啊...很无聊。” 似乎不需要去说什么，默认了那种状态。 眼前是秋澈那张帅气的脸，还有温暖的体温，看着看着...莫名想起了林幕晨，最后心思辗转到叶思宸上。 慕晚枫呵呵笑了两声，推开了秋澈，靠在桥边。 发丝被风吹的飞舞，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腰肢被轻轻的搂住，身后的青年抱住了她。 慕晚枫扭过头。 “这样...有真实感了吗？”这样的疑问。 慕晚枫摇了摇头。 秋澈凑近了，想了想。 突如其来的，也是意料之中的吻。 “那这样呢...” 好吧...我不知道。 慕晚枫觉得自己这是坏透了...凭什么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个怀抱。 她想推开秋澈，最后还是算了... ...... 分别的时刻，慕晚枫早就醒了，她喝的本来也不多，与其说是醉酒的迷乱，不如说是本能的放纵... 因为她坏。 “其实，我不叫慕晚枫。”慕晚枫轻眨了眨眼。 “是吗。”秋澈笑了笑，“可我就叫秋澈。” 略微诗意的名字，可惜搭不上这个人。 “还会见面吗？” “谁知道呢。” “也是...” 慕晚枫不想再见到了，她什么也没有留给对方，只知道青年叫秋澈。 那缕挑染的红发还是有趣，也令人印象深刻。 慕晚枫转身，离开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秋澈有没有女朋友，也不会问。 就像秋澈说的，无聊了吗... 慕晚枫觉得可能是孤单。 她握着手机半天，最后又放下了，本来该给叶思宸说的晚安也默默地删除了... 你说，这海面这么平静，怎么知道海底是什么样的恐怖呢... ...... 徒劳的放纵。 然后一夜睡的很死，疲惫感逐渐褪去，在苏醒以后照例和应雨落打了招呼。 早餐是细粥，加了虾仁。 慕晚枫吃的餮足，看的应雨落也挤出一丝笑意，来回重复的，无非是，“父亲不在了，我以后也会照顾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慕晚枫点了点头。 “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再等等吧。”慕晚枫咬着筷子，盯着应雨落的脸，“我想整理一下父亲留下的东西...毕竟...” 身为一个儿子，她是失败的。 应雨落点头，同意了。 慕晚枫看着男生的脸，到底没看出什么，放弃了，重新喝着粥。 他笑道，“味道怎么样？” “如果以后谁娶了你，至少是不会饿死了。” 这算是褒赞吗。 应雨落咧嘴笑着说，“那你娶我呗。” 慕晚枫跟着笑。 ...... 翻阅着老旧的相册。 看起来就年代感十足的照片，边角都有些泛黄了，不过擦拭的十分干净。 照片是一枚小小的合照，里面的男人和曾经的慕晚枫有些像，是年轻时候的慕云生。 毕竟是父子，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另一半的女人，慕晚枫却不认识，陌生的面孔，长的也好看，和慕云生靠在一起的模样显得恩爱。 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小字。 吾爱安歇。 “是母亲...不对，不是...奇怪。” 慕晚枫垂着脑袋，想了好久，记不起来母亲的容貌，但是却知道这不是她的母亲。 “是...应雨落的母亲吧。” 她摩挲着照片，比对着自己的容貌，和照片中的女人... 慢慢的，一股寒意升起。 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这是谁，那又是谁...